[自翻][电击文库][公野樱子][baby princess(宝贝公主)][第一卷](校对版下载见贴内)


本帖最后由 fleelancer 于 2012-3-2 12:46 编辑


书名:宝贝公主【第一卷】
原名:Baby Princess(ベイビー プリンセス)
作者:公野樱子
插画:みぶなつき
翻译:xcxc77991 (1-19)fleelancer (20-35)
校对:fleelancer
轻之国度:http://www.lightnovel.cn/

仅供个人学习交流使用,禁作商业用途
下载后请在24小时内删除,LK不负担任何责任
转载时,请注明以上信息,尊重翻译者的辛勤劳动。

下载帖地址
http://www.lightnovel.cn/thread-400579-1-1.html

简介和人物介绍(标注了一些人物译名的说明)

今天是最后一次来这所学校上课。主人公阳太郎在当天的剑道友谊比赛中下了一个决心,遂与一位名叫天使光的美少女剑士相遇了。小光是一位潇洒犀利不输男人,笑起来又非常可爱的女孩子。没有栖身之处的阳太郎,在这样一位少女引领下,开始了和少女及其家人的同居生活。在搬家的那天。在天使家迎接他的是从乙女到婴儿,每两人之间恰好仅差一岁的十九位姐妹!这完全超出阳太郎的预想,尽是女孩子的家族生活会是怎样呢!?在电击G's magazine连载中,并在公式网上以日记方式展开话题的十九位姐妹的家族企划,现在以最新小说的形式登场。


插图直接从原来的坑里链接过来的,以免再重复传一遍图浪费论坛资源,如果图有挂掉的情况请PM,我会补上的。


注:图片看不清请下载附件观看。

长女 海晴(18岁)
生日:十月九日
星座:天秤座
血型:B
目前是天气预报员见习生
大学一年级
温柔治愈的性格 稍微有些茶色瞳孔的大姐姐

二女 霙(17岁)
生日:11月11日
星座:天蝎座
血型:AB
冷淡的性格,高中三年级学生
难以捉摸的性格
喜欢豆沙年糕

三女 春风(16岁)
生日:12月5日
星座:射手座
血型:O
将来的梦想是做新娘子
纯真无邪的高中2年级学生
喜欢丝带和少女的东西
仰慕的称呼阳太郎为王子殿下

四女 光(15岁)
生日:1月24日
星座:水瓶座
血型:A
和阳太郎是同一年级的高中1年级学生
爽朗的运动型少女,为了守护年弱的姐妹们而锻炼自己
擅长剑道和拳击
注:翻译的时候根据情况将名字美化为“小光”,由于这个词日文发音有三个音节而中文只有一个单音节,所以适当调整以配合口头表达的感觉。

五女 萤(14岁)
生日:2月12日
星座:水瓶座
血型:O
率真温柔的性格,一直保持着微笑的面孔
初中三年级
擅长料理,跟春风一起收拾家务
喜欢Cosplay。

六女 冰拄(13岁)
生日:3月14日
星座:双鱼座
血型:O
强横固执的初中二年级学生
称呼主人公为“下仆”
实际上是一直为整个家族考虑的温柔女孩子
头脑聪慧 成绩优秀

七女 立夏(12岁)
生日:4月8日
星座:白羊座
血型:AB
只要她在场就能活跃周围气氛的开心果。
初中一年级
能够直接表达出自己的爱意
率直的表现出自己的情绪
偶尔(?)会惹到一些麻烦

八女 小雨(11岁)
生日:5月16日
星座:金牛座
血型:A
稍微保守的性格,安静内敛的小学六年级学生。
想要改变自己害羞的性格
体贴温柔的女孩子

九女 麗(10岁)
生日:6月19日
星座:双子座
血型:B
在华丽丽的19位姐妹之中最漂亮的美少女,有重度的男性恐惧症
小学五年级
深度的铁道狂热者,对于这些知识掌握的非常惊人
注:由于麗的名字翻译过来也只有一个单字,考虑到昵称为“小丽”的话感觉也有点俗气,所以继续沿用繁体字形的“麗”来表示译文中丽的名字。

十女 星花(9岁)
生日:7月1日
星座:巨蟹座
血型:A
非常活泼的率真小学四年级生
憧憬着“三国志”的世界和人物
练习功夫

十一女 夕凪(8岁)
生日:8月10日
星座:狮子座
血型:O
认为自己是魔法师的后代
小学3年级生
主要把魔法使用在恋爱和作业上
注:有时她会被爱称为“悠娜”(夕凪名字的日本发音)。

十二女 吹雪(7岁)
生日:9月21日
星座:处女座
血型:?
拥有天才的记忆力和IQ
小学2年级生
总是思考着事物的理论方面的事情
非常不耐热,稍微头脑使用过度就会晕倒。

十三女 绵雪(6岁)
生日:10月2日
星座:天秤座
血型:A
存在感很弱的小学1年级生
生来就身体很弱
多数时间是在家里休息
不输给命运的坚强的孩子
注:当姐妹们有时提到爱称“小雪”的时候,根据日文发音一般指的是绵雪而不是吹雪。为了不引起误解,翻译时就用“小绵雪”和“小吹雪”这样的昵称来区分。

十四女 真璃(5岁)
生日:11月9日
星座:天蝎座
血型:O
优雅的打扮的像女王的幼稚园大班的孩子
深信自己是玛丽·安托瓦内特公主的转世
注:在文中常常会自称为“玛丽”(玛丽和真璃的日文发音相同),所以玛丽指的就是真璃,文中不再一一标注。另外真璃还常常将男主角称为“费尔森”。费尔森在历史上与玛丽公主关系暧昧。详情可参见著名少女漫画《凡尔塞玫瑰》等作品。

十五女 観月(4岁)
生日:12月17日
星座:射手座
血型:AB
能够看见妖怪和幽灵的幼稚园中班孩子
好像被强大的九尾狐所守护着
注:由于观月的巫女古风属性,所以她的译名保留日本汉字観。注意“观”的常用繁体字是为“觀”,本书翻译中还是沿用日文中的异体汉字“観”。

十六女 樱(3岁)
生日:1月4日
星座:山羊座
血型:B
爱哭爱撒娇的幼稚园小班孩子
非常依赖男主角
喜欢甜的糖果

十七女 虹子(2岁)
生日
2月7日
水瓶座
血型:B
喜欢打扮唱歌的2岁孩子
将来的梦想是嫁给阳太郎

十八女 青空(1岁)
生日:3月3日
星座:双鱼
A型血
聪明,喜欢大自然的1岁孩子
比起过家家和玩偶,更喜欢捉虫子和河边的活泼女孩子

十九女 朝日(0岁)
生日:4月15日 星座:
白羊座
血型: AB型
刚学会说拜拜的0岁小鬼
性格倒是挺安静的,要是逗她的话会笑得很开心
经常被妈妈和姐姐们穿上布偶服
注:这位小孩的名字是假名,汉字译名并不确定,翻译成“朝日”“朝阳”或者“旭”都是可以的。本来朝阳是不错的选择,但是和阳太郎的名字有重复,所以在此暂定为“朝日”。

阳太郎(15岁):据说是姐妹们失散多年的野生兄弟。




目录
序 章 BOY MEETS
第一章 FIRST CONTACT
第二章 NINETEENTH SISTERS
第三章 CATCHER IN THE FAMILY
第四章 GOOD MORNING OUR CLASS





本帖最后由 fleelancer 于 2012-2-9 14:50 编辑


序 章 BOY MEETS

来了--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已经失去做出防御的时机了。
紧接着脸部便受到巨大的冲击力,并伴随着剧烈的疼痛。
感觉身体也跟着飘向空中飞了出去。
左眼周围传来非同一般的疼痛感。
就在脸部与拳套接触的那一瞬间,眼前便一片雪白--接着又变成一片黑暗。
意识像停电的电器一般陷入了寂静之中。
啊啊--我会就这样死掉吗?
不知为何反而给人一种解脱感,就这样也不错呢--
不过,这种如同踩着云朵的轻飘飘的感觉,说不定也只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情,并没有持续想象中那么长的时间。
后来听其他人说,自己被小光的那一拳所击中的时候,以非常有趣的姿势飞了出去。那姿势有如长了翅膀在空中飞翔一样。
那种东西,怎么可能长得出来。
虽想如此吐槽,但那时的我并没有那么做。
我--
那天我们才初次相遇,却在没有任何交代的情况下被她强行带到了拳击健身房的练习用擂台上。
从美少女本人那里击出了,连周围的人都为之惊叹的强劲的一拳。自己就在完全没有做出任何防御措施的情况下吃下了这一拳。
与瘦弱的身体不相称的护具形同虚设,直接被一击倒地四脚朝天。
没办法。
自己从来就没有练过散打。
就连拳击手套也是第一次戴上--
周围的人慌忙赶了过来,好像还引起了不小的骚动这点还有那么点映象。
但在那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完全没有留在记忆中了。
等到苏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脸上搭着冰凉的湿毛巾,身体躺在健身房的事务所中摆设的漆黑的硬皮沙发上。
而此时的小光--
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
用既严肃又认真的眼神。
似乎一直在等着我醒过来。
并且想帮我从人生残酷的打击中站起来。
然后--
她听了我的故事,并带我前往。
和这里不同的地方。
带我前往那从未想象过的梦幻世界--。


第1章 FIRST CONTACT

1

婆婆去世了。
十二月十四日下午两点。
看着带有巨大把手的银色大门被无声地关上的同时--啊啊,阳太郎意识到,在这世上已经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现在是腊月。明明已经进入了严冬,在这干净整洁还异常宽敞的殡仪馆中却遍布着过于温和的暖气,即使出汗也不会有人感到惊讶。
犹如在电影中出现的银行金库般的银色大门,黑色与金色犹如填单官(注1)般交错着的很符合火葬场风格的大门被重重地关上了。
注1:原文中的駄目押し是日本围棋术语,既中国围棋术语中的填单官。这里形容一格一格的方格花纹。
如同绝对不允许从对面出来般重重地关上,将两个世界分隔。
有那么一瞬间,手无意识地颤抖了一下。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告别了--。
住手--请把门打开,不要把婆婆带走。这时似乎听到正对着某处喊叫的小孩子的呼喊声从远方传了过来。
不过。
当然知道即使那样说了,也不会有任何事情发生改变。
无论怎样哭闹--死去的人也不会复活。
况且,婆婆已经到了这个年纪。
虽说是突发脑溢血死亡,但那既非短命,也没受到病痛的折磨。基本上算是享尽天年后才离开人世的。
我有义务目送婆婆就此离去。
婆婆,非常感谢您抚养我到现在。
想自己年纪轻轻就成了孤家寡人,为什么没有跟着婆婆一起去呢--说不定那也是我的命运。
没办法啊。
虽然既没住处也没去处,连从今以后应该怎么办也不清楚。
总之现在,应该好好地感谢把无父无母的我一手养大的婆婆。
谢谢,婆婆。
除了手套是白色的以外,全都一身黑装的工作人员无言地向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放着遗像和牌位的小推车安放在已经关闭了的大门前。
就算不给我这种瘦弱的学生鞠躬也可以的啊。
阳太郎这样想。
在缠着黑色丝带的遗像中,婆婆露出慈祥的笑容。
这时阳太郎突然意识到自己这身故意买大的青色学校制服的藏青色纽扣没有扣好。
领带是明快的水蓝色--稍显轻浮的制服,和尽是身着黑色丧服表情凝重的人进出的这个地方完全不相称。
就连刚才在走廊看见的幼童都不如。该打扮得更严肃点才对。
那孩子果然是有双亲好好地叮嘱过的吧。
然而对我而言,那是从未有过的经历。
正在心情陷入低谷的时候,工作人员说道。
"火化需要一个半小时左右,请到休息室等候--"
转身一看。
和婆婆关系很好的邻居们正双手合十,念着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向那扇黑色和金色交错的大门无数次地鞠躬。
"美空,我们过不了多久也会过去的,请你耐心地等着哟--"
我带着不舍的心情来到了外面。
虽说已经十二月了,却依然天高云淡晴空万里--真清爽。
我想看看婆婆化成的烟,便开始找寻找烟囱。但似乎并没有建造那种东西。
可能考虑到会给周围居民造成污染,所以才没有建造的吧。
对啊,像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的金田一耕助的电影中出现的那样--化成灰和烟然后升到天上去之类的场景,已经不复存在了。
虽说叫火化,但并不是在眼前点火燃烧,只须--轻轻按下按钮就可以了。
独自一人所能瞭望到的天空,无论哪里都是那么的空虚。

2

在那之后十天的十二月二十四日。
第二学期的学习也将从这天起宣告结束。
结业式的当天--阳太郎来到设立在体育馆的侧面的剑道场里。
进入这所婆婆推荐的私立中学时,男生被要求必须参加运动系的社团。阳太郎从中选择了剑道社。
柔道貌似很艰苦,棒球貌似很严厉,相扑当然在范围之外,排球的短裤貌似很紧--剑道便是在这样消极的选择方法中最后挑剩下来的种类。
今天是参加剑道部以来最后一次的活动,是一场对抗比赛。
对手是在这附近被称为无敌的超强选拔队--金龙(golden·Dragons)。
比赛尚未开始部内便已是充斥着战败的气氛了。
阳太郎就读的学校虽说是私立,校规却是非常松散,学习允许马马虎虎,社团活动也马马虎虎,可以说是一所马马虎虎的学校。自然和那种超强队伍的对手不是同一个等级了。
决定对战的时候,懒散的部员之间传出了不少"到底是谁招来的啊"--这样的抱怨声。
实际上阳太郎也是其中之一。
不过,算了。
对于现在的阳太郎而言。
这说不定可以成为值得纪念的一场比赛--阳太郎这么想。
今天是最后一次来这所学校了。
由于婆婆走得太突然了,虽然还没有办理退学手续,但阳太郎并不打算第三学期还继续在这所私立学校读书。
自己和婆婆生活并不富裕。在婆婆走后不久自己也找过一遍,但并没发现有类似大额存折之类的东西。
自己和婆婆一直生活在一起,自然也明白会是这种情况。现在--即使再怎么马马虎虎,对于能够让自己安稳地读上私立学校这点,也必须要好好感谢婆婆才行啊,这是某种不知如何表达的感情。
就算多少还有点钱,继续就读私立学校也是比较困难的。
这就是没有监护人的下场。
结果只要寒假一结束,就要办理退学手续。
因此--。
正因为如此。
仅此一次。
自己想要在今天这一场比赛上竭尽全力到底。
诶诶,碰碰运气吧。
今天的阳太郎表现得比以往稍显坚强。
不,与其说坚强--用自暴自弃反而更贴切点。
阳太郎自嘲地想到。
头盔、护手、护胸(注2)--走到道场一端的墙根下,将护具依次戴上后,他逐渐兴奋起来。
注2:剑道护具总共有4件,这里还差个腰垂。
对。
仅此一次
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是最后的比赛了。
我这种一点不起眼的人,偶尔也该认真下。
能当个一瞬间的主角也好啊。
他这样想着--
提出要和传说中的金龙队伍里的美少女选手进行对战。
恩,阳太郎今天的对手就是一位女孩子。
那位美少女剑士,虽说是女生却拥有相当不错的技术,在她自己就读的学校大概也是担任主将的。
不过听说她所就读的学校--私立木花学园是三年前才开始改为混合制的原女子学校,之前是非常正规的大小姐学校。在男女混合制后依然有八成都是女孩子。但她却并未停留在那种校队的等级,而是仅以一己之力入选地区强队,也就是这支金龙队。
她的名字叫--天使光。
光是名字便给人以飒爽的感觉。
阳太郎在婆婆去世之前,并不认为自己有跟这样的大小姐剑士对战的机会--从来没有想过会跟自己扯上关系。
所以,他没有混在那些对比赛敷衍了事,以石头剪刀布的方法决定比赛选手的同伴中--。
事出巧合的是,本应与少女对战的本方副将,从比赛开始的四天前就处于缺席状态中。
恰好是阳太郎参加完祖母的葬礼,好不容易回到学校的那天。
就在那天阳太郎队里的副将把脚扭伤了。
正好阳太郎想要自己变得坚强些。
自己必需要变得更坚强才行。
对手是在全是男生的队伍中唯一的一名美少女剑士。
那种华丽与强大,就阳太郎来看那是自己无法比拟的高原之花--。
但他下定决心。
想要和这样的对手进行对战。
对方可是强得一塌糊涂。虽然有人这样威吓到。
但对于这场最后的比赛--没关系!
就自己这个不起眼的人生--。
就这么一回,没关系的!
即使是我,也想要表现出出色的一面--没关系。
因此。
他试着提了出来。
虽然有一半是自暴自弃,但另一半却是认真的。
虽说对方是女孩子,但她的对手是我这种入部以后从没正儿八经练习过却意外轻松地取得比赛权的选手。
说不定会出现奇迹。
即使是我,也可以做到。
这样希望着。
想要拿出点成绩来。

果然--我只是在自暴自弃。
此时。
道场中,在被白色布条划出的狭小的比赛场上。
"哈!"
伴随着威武的呐喊声,对手一个劲儿地攻过了来。
"哈!"
"呵啊!"
从头盔缝隙间露出的大大的瞳孔中散发着光辉。
阳太郎光是躲闪就已经很吃力了。
焦急的心情和周围的欢呼声就已将大脑完全占据,根本没空闲再去思考其他的了。
没过多久便被对手取得了一分--。
接着又要被取得一分。危危、危险--。
勉勉强强地躲掉了。
事已至此,猥琐也好乱来也好,总之要寻找到反击的机会--。
阳太郎一边努力地跑位一边像小孩子似地用竹刀乱舞一通。
别过来!笨蛋,别过来啊--会、会被打中的!住手,危险--。
他四处乱窜,即使心中开始退缩,还是想法继续面对下去。
既然这样就用大上段(注3)的一闪来个一发逆转--好,就是现在--就在阳太郎这样盘算的瞬间。
注3:剑道术语,高举竹刀,做劈砍的动作。
场上响起了"啪嗒"的一声,小光的刀打在了阳太郎的头上。
由于阳太郎的竹刀只差一点就可以碰到对方。
因此现在呈现出如同迎击对手的攻击般的动作
仅仅只坚持了2分钟吧?(注4)
注4:5分钟为一局,先得2分者胜。若满5分钟未决出胜负,则先得1分者胜。均为拿分则平,个人赛则不计时胜负一次,只到分出胜负为止。业余比赛根据现场情况稍有不同。
阳太郎输得一塌糊涂。
以上段来攻击头盔,这种只有单纯的外行人才会使用的单纯战术,面对那种动作迅速的对手根本无效。(注5)
注5:以上段攻击,并击中目标就能得到一分。
真是的,没有表现的机会--。
啊啊。
果然不行啊--。
阳太郎来到场外将头盔取下,无力地双手撑地跪倒在地。
激烈运动后,反应相当的大。
果然,像我这种人即便拿出气势来也没有什么用--。
"哈-哈-"地大口呼吸着,阳太郎失落地躺在地板上。
感觉地球引力比以前都要强。
周围的部员在远处看着阳太郎的样子,也不知该说什么鼓励的话语。
如果是在平时,他们一定会笑着说"都说了你不行的"。但是看着那样认真的阳太郎就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况且面对刚失去唯一亲人的阳太郎--一般的高中生根本不知道什么才算鼓励的话语。
这使阳太郎变得更加孤独。为了暂时离开这个环境,他走出道场。
道场外依旧晴空万里。
即使校内绿地上种植了许多常绿树,在冬天这附近依然会被阳光所照射到。
抬头望着天空--果然和那天一样是让人感到空虚的天空啊。
阳太郎向道场外边设立的水龙头走去。
口好渴啊--。
他用手接住严冬冰凉的水,狼吞虎咽地喝下去。
不知是由于紧张还是接近极限的运动的原因,严冬的凉水流入喉咙的感觉真舒服啊。
他突然感到很迷茫。
但是......算了--。
为了让水喷到流满汗水的脸上,他将头埋得更低。
这次感到的却是异常的冰冷。
冷得脖子发抖。
"--唔--"
他摸索着关上水龙头,用手将脸上的水拂去。
"这个拿去用吧。"
非常突然地。
"非、非常感谢--"
阳太郎因为闭着眼睛,自然不可能知道声音的主人是谁。
仅仅分辨出--是女孩子的声音。
阳太郎迅速地将脸上的水擦拭干净。
接着小心翼翼地转过身去。在那里出现的是先前比赛中从头盔间隙中窥见的那双大大的像是会把人吸进去一样的坚定的眼睛。
天使光隐藏在防具下白皙纤细的脸,现在毫无保留的展现在面前。
阳太郎在瞬间便陶醉了。
大大的眼睛搭配上小小的嘴唇--那是一张拥有坚强意志而有型的脸儿。
原本在头盔中被薄棉布绑住的又长又直的栗色马尾,解开后飒爽地摇摆着。
"你在这之后--有什么安排吗?"
小光单刀直入地问道。
"不,也没什么事。"
他微思考后作出回答。
最多也就是带着惨败的记忆,回到没有婆婆存在的公寓而已。
"既然这样,希望能你能跟我去一个地方。"
"诶!?"
"就是说--这个。"
她突然之间拿出一张纸条。
小光先是迟疑了一下,然后将纸条递了过去。
但阳太郎的手还非常的湿。
"我等着你。一定要来哟。"
小光向前迈出一步,也不在乎小纸条会因挤压而变皱,一把将其塞进阳太郎的护胸里。接着迅速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现场。
http://www.lightnovel.cn/data/attachment/forum/month_1006/100609173769127f69ed6da1c0.jpg
"诶、啊--等、等等,这个是什么啊--"
阳太郎慌慌张张地取出纸条,纸上用铅笔画的线条被水打湿了。啊,不好--。
他迅速用手中的毛巾将手包起。
话说必需把这条毛巾还回去才行--。
边想边把毛巾上手掌大小的纸条展开,仔细一看。
上面描绘的貌似是张地图。
那是相隔两站,阳太郎家所在的车站。
徒步再走2分钟--嗯~~~由于打湿看不出来了。这里是哪里啊--
水珠从阳太郎那依然湿润的头发上滴落下来。

3

然后--
按照地图指示,阳太郎来到了上述的那家拳击健身房。
"好点了吗?"
小光轻轻地靠近终于醒过来的阳太郎问道。
正准备回答"恩",头刚一动--
"好疼--!"
从左眼周围传来的是剧烈疼痛感。
"对不起。"
小光一边道歉,一边将搭在他左眼上的毛巾拿开。
裹在毛巾中的冷敷剂掉了出来。
"唔--"
光是这样也感觉到刺痛。
"啊-,果然有点肿了。"
小光皱着眉头说。
"你就在这里等着,我现在就去拿新的冷敷剂过来。"
小光这样说着慌忙走出房间。
无言地看着她离去后--阳太郎勉强睁开右眼确认房间的情况。
裸露的荧光灯,搭配上尽是煞风景的灰色不锈钢家具的脏乱的事务所。
到处贴着拳击手海报,在所有家具中唯一给人高级品感觉的橱柜里,摆放着奖杯和奖牌,还有有小光脸那么大的冠军腰带--。
回想起自己为什么躺在这种地方了。
从小光那里得到地图--之后,在仍然一头雾水的状况下,向着地图标示的地方,也就是这间拳击健身房出发。
并不是在意小光,只是因为毛巾的关系--如果这样说,那大概也是骗人的吧。
真要说的话,来这里最大的理由一定是因为没有其他事可以做了。
就那样回到婆婆的家里,除了玩游戏就没有别的事可做了。
正确而言:
①因为很闲。②因为光很可爱。③心想必需返还毛巾才行。--就是以上这些。
但是。
根本没有想到会被突然拉去当散打的陪练。
阳太郎按住搭在左眼上仍然冰凉的毛巾,坐起身来。
"唔--"
虽然还有点刺痛,但习惯了之后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了。
喀嚓。
门被打开了。
从门的间隙中露出小光惊讶的表情。
"哦,已经可以起来了吗?那太好了--你这家伙果然很有骨气嘛。"
她慌忙赶过来,用比想象中还要温柔的手法将毛巾换掉后,指着桌子上摆放着的两瓶汽水说道。
"为了找冷敷剂,在健身房的冷藏柜里--翻出来的。在这里喝有点不方便,到外面去吧。"

4

这里是河滩。
被小光带到这里后,两人并排坐在这个离健身房很近的河边堤坝上。
虽然从这里没法看见,但阳太郎的家就在对岸。那个不久就会失去的家。
小光大概很渴,只见她一口气便将汽水喝完了。然后将手中的石子扔了出去。
一下、两下、三下。
石子在水面上连续跳跃着。
"话说你这家伙还真弱啊--"
光以一副感慨的表情,说出这样的话。即使是阳太郎也会郁闷。
"那是因为你太强了,一定是的。"
由于这句话,小光转过身来。
"那,为什么你要故意选择和我对战呢?"
阳太郎沉默了。
"听剑道那边说是你自己提出申请的,那场比赛,也完全没看到出你是在敷衍。虽然完全不可能,但你是真的--想要赢我才参加的吧--"
那是当然的,就是那么想的。
"那么笨拙,那么弱--为什么想要和我对战呢?还以为好不容易遇上认真的家伙,所以才叫你来打拳击,但却完全不行--"
那是理所当然的啊。从来就没有练过嘛。
"难道就因为我是女的--无论什么时候,和我对战的男人里,软弱的家伙就敷衍了事,强大的家伙就都不认真。总是因为对手是女的而把人看扁。就因为不想败给认真比赛的女人。但是,你却和他们不一样--"
现在再说那些事情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不是吗。
还是惨败给了你--。
他并不想把那场比赛认真的理由告诉小光。
"你--确实是认真的。很不可思议。究竟为什么--"
阳太郎不想再听下去,便反问道。
"那你又是为了什么同时练武道和格斗技这两样的呢?剑道和拳击,无论哪样都是很少有女孩子参加的运动啊?"
"我--?"
小光一瞬间停住了。
他再度寻找投掷的石子。
"我--我必需要变得更强才行。更加地--"
一边说着一边扔出石子。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五下。这次跳跃了五次。
"所以,剑道、拳击还有其他如空手道和薙刀都在练。"
"为什么这么的努力?"
阳太郎问。你已经十分强了不是吗--。
"因为有必需要保护的人们。所以必需像男人一样--不,比男人还要强才能够保护得了。"
小光直言道。
"必需保护的人?"
难到是男朋友--?
"妹妹。不--还有姐姐,应该说是姐妹吧。唔~~该说是姐妹还是家人呢--"
阳太郎理解了。
既然是小光的姐妹,那一定都是美人。
要是没有小光那样的厉害,那么就必须要有人来保护才行。
"我们没有父亲。要是有位哥哥也好,可惜家里没有男生。因此我--想要变得更加的厉害--"
小光说着笑了。
那张笑容--非常可爱。
"那么,我也是一样的。我也想要变得更加厉害。并不是至今为止有必需要做的事情。而且现在一个家人也没有了。仅仅是,到了现在这种无法改变的窘况后,才察觉到--想要变强,为了今后能够独立生活下去。因此想要打倒像你这样的高原之花,从而增加自己的自信--"
说到后面半段已经在自言自语了。
"独自一人--?没有家人--?"
小光歪着头问道。
"怎么一回事啊?"
不知为何。
他觉得说出来也没问题。
是因为小光的笑容太可爱了吗--?
不,那一定是因为。
小光是认认真真地--在思考自己的事这一点,不知为何阳太郎就是如此确信。
这位强得一塌糊涂的美少女一定对任何事情都很认真,是那种无论何时都会认真的思考对方的事的性格。

5

"事情的来龙去脉我都明白了。那么,小光你现在究竟想要怎么做?"
安装了空调的舒适的房间中响起了天使海晴稳重的说话声。
"与其说要做什么--"
相对的小光则是发出略显低柔的女低音般的说话声。
姐妹二人的对话根本没有外人可以插嘴的机会--。
听着小光说明事情缘由的阳太郎,现在正无计可施地坐在摆放在房间中接待用的巨大的白色方形沙发上。
这是只有私营铁路经营的那种每个站点都会停车的电车才会停留的站点,车站才刚建成不久,从阳太郎家所在的地铁支线乘车需要二十分钟就能到达。
对于身着穷酸制服的学生而言,这里是无论怎么看都不适合其来访的充满金钱气息的豪华街道。
大街上的名牌商店光看就知道有多奢侈,都是阳太郎完全叫不出名字的品牌。他们进入其中一栋建筑并来到6楼的设计师楼层--这里的入口只摆了一棵小小的观赏用橄榄树,上面挂着写有"True House"的小卡片。
身处其中才会发现,这是一栋与外面街道上截然不同的北欧装饰风格的建筑。
无论玻璃、原木还是银制品等都是非常有品位的装饰品。
到处都摆放着多彩昂贵的小物件,对于到目前为止都只和百元商店打交道的阳太郎而言连碰都没碰过的物件。
这就是所谓的优雅--。
更让人惊讶的是在那巨大的中庭里还铺设有草坪,在其正中央种植着犹如街道树大小的榉树。
现在,自己正站在建筑最顶层的房间之中,从巨大的玻璃窗向下望着那被灯光照亮的中庭--。
这让阳太郎产生"这里是某间美术馆吗?"的错觉。
为什么我会在这种地方呢?
突然回过神来。
就在这时,小光像下定决心般深吸了一口气,突然说道。
"我想让他到我们家来。"
"诶!"
"哈!?"
不单是问出问题的海晴惊呆了,连当事人阳太郎也惊呆了。
他在心底发问--。
这个话题到底是怎样和刚才联系上的啊!?
"你指的是,难不成--让他搬到我们家去住的意思?"
"因为,海晴姐,既然知道了他无家可归,就不能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呀?"
小光非常认真的回答道。
看来,这个比小光更成熟更温柔,适合穿浅色服饰的--名叫海晴的人是小光的姐姐。
"怎、怎么可以--"
就在这时。
"哇-,那真是非常棒的想法!小光果然最棒了!为什么你生出来的时候不是个男孩子呢--实在是太可惜了!!"
有人转过身来--。
直到刚才一直背对着这边,眼前那张宽大的社长椅转了过来。
在那里--巨大的办公桌前坐着一位女性,拥有与海晴和小光相似的气息,华丽程度却在她们的3倍以上,作为这间房间的主人她直到刚才都保持着沉默。
"妈妈一直都想要重开祖母当年的艺馆(注6),自打这件艺能事务所True House成立那天起,能够过上如同'音乐之声'中那样的生活!!那便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
注6:在日本是艺人表演节目的场所。
她开心地拍起手来。
海晴对此抱以苦笑,而小光--则露出了放心般的微笑。
"果然,艺术的起点是家人!就像《冯·特拉普家的歌手们》那样!不过,像The Jackson Five和Finger Five(注7)这样的家庭团队都有一位非常帅气的男子作主唱啊。以帅哥为中心!这已经是全宇宙的法则了。 "
注7:《冯·特拉普家的歌手们》,英文名为The Story of the Trapp Family Singers,音乐之声原作书名。The Jackson Five和Finger Five均是男女混合乐队,并且所有成员都是同一个家族的。
"我想没有那种法则--"
海晴小声的吐嘈被那位女性直接无视掉了。银色桌上写着"President"的金属板闪闪发光。
"天真!所以才说海晴磨练的还不够。明白吗?将来有继承这间事务所的想法的话,那就记清楚!以帅哥为中心!好,复述一遍!"
"以帅哥为中心......"
"听好了,所谓的女孩子这种生物,无论对谁而言都是最喜欢王子的哟。无论何时都梦想着自己被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帅哥王子带走--啊啊,要是靠这个都不能赚到钱,那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能赚到钱呢?出售梦想便是我们的工作。不过很可惜,啊啊,那就是--到了令人惋惜程度的,生了那么多却都是女孩子--"
"妈妈该不会完全不想要女孩子吧?"
小光小声地嘟哝道。
"傻瓜,小光,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哦!女儿也最棒了,生多少个都没事!因为男粉丝头脑聪明也很能吃苦,所以女孩偶像团队不管有多少人他们都会一起追捧的。但是--帅哥,没有这样一位强力的中心存在就什么也做不了哟!"
社长--看来这个人是海晴和小光的母亲。
做着夸张动作一口气说完话后,妈妈--便目不转睛地看着阳太郎。
"恩,没问题。作为我的儿子完全没问题!"
她做了一个OK的手势。
http://www.lightnovel.cn/data/attachment/forum/month_1006/1006091737acb5d40d1ed4a779.jpg
"真的?妈妈!"
小光高兴地跳了起来。
"嘛,家里女儿已经多到可以拿来出售了。再多一个人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多到可以出售什么的,不可以这么说啊,妈妈!"
阳太郎开始有点害怕了。
很多--到底有多少呢?
妈妈继续说道。
"而且--小光会对男孩子感兴趣这可是非常罕见的事情?或者该说--真是太好了。你瞧,以前你不是经常和春风睡在同一张床上吗?妈妈,虽说并不是对GAY或LES保持什么偏见。但姐妹之间实在是有点那个--"
"妈妈讨厌啦!"
海晴和光同时发起怒来。
"阳太郎会当真的。"
啊,什么啊--太好了,不是真的啊--。
阳太郎已经被妈妈社长那独特的言行吓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啊,话说回来,家里有一个孩子讨厌男人--"
此时,妈妈露出困扰的表情说道。
小光也愣住了。
不过,这次换成海晴说道。
"那么--就说阳太郎是失散的家人不就行了吗?"
"啊,不错啊,就这样说!"
妈妈赞同地拍手道。
这样做,好吗!?
"妈妈,一直都想要一个儿子!"
唔哇--
阳太郎被突然的拥抱吓住了。
"今天正好是十二月二十四日平安夜。你难道是在这个神圣的夜晚送给我们的圣诞礼物?哇啊~~仔细一想这还真是个不错的主意呢,好高兴啊。从今以后请多关照,我的儿子。会好好爱护你的。"
美丽而温柔的微笑让人感到眩晕。接着,她用只有阳太郎才听得见的声音说道--。
"但是--试用期为一年时间。一年过后,如果我可爱女儿们中只要有一个人,对于和你同居说NO!那么,到那时--"
就这样阳太郎的命运被决定了。


第二章 Nineteenth Sisters

6

翌日--十二月二十五日。
"那个人--叫太阳君是吧。太棒了!这个名字跟我们家实在是非常相称不是吗?他一定会像天空中灿烂辉煌的太阳那样,从今往后会成为我们中间照耀大家的人--"
春风用她那春意荡漾的声音说道。
"不是太阳是阳太郎。"
小光不太熟练地吐槽道。
春风一边将洋装放进腾出了足够的空间衣柜中,一边收拾着这间从现在起变成她和光两个人共同居住的房间--光头脑开始有点混乱了。
昨天--。
自己将阳太郎强行带到母亲那里去的事情,就其他人看来会有什么感想呢?
就连海晴姐也有点傻眼了吧,虽然母亲的言行依然是那样充满谜团。
作为当事人的--阳太郎现在究竟是怎样想的呢?
仔细想想--小光直到现在才察觉到,这件事她从头到尾一次都没有和当事人商量过就决定了。
那家伙--搞不好,并不想到我家来住吧,那种事情--应该不会发生吧?
小光开始不安起来。
虽然不知道理由,但是在小光心中存在着的可以说是坚信不疑的价值观,再加上海晴和母亲强行灌输的对社会的正义感作祟--一定要帮那家伙一把不可!!对于固执的意气用事这点她是非常确信的。
另外,母亲她们的态度,就连小光也有点意外。
正如海晴所说,家里面还有许多年龄还很小的妹妹们。
与其用"许多"--正确的讲应该是十九人。
本以为她们会稍微地--表示很为难的。
回想起母亲那句"很中意"的发言。
的确--虽然多少是包含了好意这点可以说是不争的事实。
小光确信无疑。
不过这个和其他姐妹经常谈论到的对"恋爱"或者对"男友"的所谓好意完全不是同一回事吧。
就连小光都明白她所说的"很中意"也稍微有点用错地方了。
仅仅是--
仅仅是--很在意而已才对。
听到唯一的家人去世了,现在连住处都没有了这种事情--一般任谁都会问他"要不要来我家住",难道不是吗--。
只是小光并不知道这样的"一般"并不存在于世间任何地方。
小光认为她现在的心情大概就是所谓的同情。
"好,这样基本上搬过来的准备工作就结束了,吧--"
小光刚好将物品全部收拾好了。
"这样一来又可以像以前那样和小光同住一个房间了。真让人怀念啊--一开始住双人大房间的时候感到特别激动,却不知不觉已经习惯一个人住了,从今以后好好相处哟,小光。"
春风今天也是一身非常可爱的连衣裙打扮。她突然凑到衣柜前的小光身边,如同对待恋人般用自己的脸颊磨蹭小光的脸颊。
春风身上散发着甘甜的清香气味。
那是女孩子特有的香味。
光一直这样认为。
春风是个--最喜欢连衣裙,最喜欢蝴蝶结,最喜欢粉红色,并带着给人又柔软又清新的香味的女孩子--就像是甘甜的砂糖果子做成的女孩子。
作为三女的她,是比自己高一个年级的高中一年级生。
虽说对小光而言应该是姐姐,但却给人就像妹妹般可爱的感觉。
她们一直以来都同住一个房间,和另外两位姐姐不同,小光从很小开始就一直以"春风"称呼这位姐姐了。在以前,还曾经在因打雷而无法入睡的夜晚有抱着哭泣的春风睡觉的经历。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小光觉得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她的这位姐姐。
现在小光要保护好的重要对象,又多了一个人。
"抱歉,因为我的原因而让你的单人房间又变回两人居住的房间了。"
看着这有如女子宿舍般,在两边墙壁处摆放着两张书桌的房间。
作为发起人,小光的房间将腾出来让给阳太郎居住。原本作为春风单人寝室的这间房间,当然是连窗帘都是粉色的。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又能和小光一起住,春风非常开心哟!以后再打雷只要钻到小光的被窝里就好了。"
春风撒娇地说道。
接着--突然小声说道。
"话说啊,小光--那个,春风在想,那个叫太阳君的人--"
"都说了,不是太阳是阳太郎!"
"就算你这么说--不正是太阳的意思吗?"
"相比太阳还要再加上一个郎字而言,在这个情况下应该是太郎加上一个阳字更合理不是吗,而且好像还是独生子。"
"啊,是吗--是那样啊。既然是叫太郎,也就包含有长男的意思。这样看来更加让人--"
"更加让人--?"
"更加让人--觉得相当匹配不是吗?和我们的这个家。"
春风红着脸,用手遮住嘴唇。
"怎么又扯到这个话题了。算了--既然春风能这样认为,也让我多少能安心点了。啊,不过--拜托一定要像当初说好的那样,关于阳太郎的事情不能让春风以外的人知道哟?这可是妈妈和海晴姐还有霙姐讨论后决定的,如果被其他人知道了可不得了--"
"不是啦,小光真是的。那些当然明白--你弄错了,我说的不是那个--"
"难道还有什么吗?"
"那个啊。"
春风的表情犹如即将揭开重大秘密似地,再次兴奋地靠过来。
"那个太阳君--"
"阳太郎!"
"真是的,小光真是坏心眼--好吧,既然如此,管他是阳太郎还是什么随便了--那个太阳君说不定真的是我们的兄弟呢?"
"啊?"
小光的表情瞬间冻结了。
春风的表情则犹如正在做梦般陶醉地将视线投向远方。
"这真是件美妙的事--复习一下海晴姐交代的话吧--制造太阳君到我们家来住的条件,其实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首先,妈妈所开设的虽然很小却很有潜力的艺能事务所True House这次计划进行业务扩张。帅哥部门是这次战略的关键,于是就开始招聘男生,然后姐姐对前来应聘的某个男孩子的长相十分在意--因此就试着进行了详细询问,最后令人意外地发现这个男生竟然是出生没多久就失散的我们家的长男--设定是这样没错吧?"
春风一边偶尔摆出可爱动作一边竖起食指,犹如披露真相的侦探般详细地对小光进行说明。
"我们家尽是些女孩子,希望大家能和睦相处--特别是对刚失去唯一亲人的阳太郎,能够像对待真正的家人般和他一起生活。就这样向小萤她们说明,她们肯定能够理解的,春风也认为这样绝对是最好的方法。"
"既然这样不就好啦--"
"可是--妈妈她们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想到这样的方法,这点难道不觉得可疑吗?"
春风犹如发现了重大秘密般得意地说道。
"算了,的确可以说妈妈是那种不按常理出牌的类型,是那种走自己的路根本不会考虑别人想法的人。不过,原本最先说出这个想法的是海晴姐,后来妈妈表示同意也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啊--"
"我们是十九个姐妹。而且还是--从零岁开始人均是只差一岁毫无空余可言的十九个姐妹哟?'在这其中还有一个长男'什么的--无论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呀?"
"所以,我也认为这是个实在经不起推敲的计划--"
小光并没有理解春风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
"既然妈妈她们会说出这种不太可能的话--其实,其实是因为他真的就是我们的"兄弟"吧!只要仔细想想就会发现有许多证据的。首先就是他的名字--太阳!"
都说了是阳太郎--小光已经不想再更正了。
"我们姐妹的名字,从上开始是--海晴、霙、春风、光、萤、冰拄、立夏、小雨、麗、星花、夕凪、吹雪、绵雪、真璃、観月、樱、虹子、青空、朝日。大家的名字都和天气或季节有关系吧?这里出现的仅仅一位的男生--兄弟的名字则是太阳君--这样一来难道感觉不到有那么点所谓的命运在里面吗?--呀!"
糟糕。春风开始暴走了。
"而且,只是听了小光提出的要求--即使妈妈做事再怎么草率,会这么快就同意让他住进来,果然让人觉得事有蹊跷。要知道,我们家里--有那么多可爱的少女聚集在一起哟!"
恩,关于这一点--小光也觉得很不可思议。
"话说--关于爸爸那边的家族,小光知道多少?"
"不知道,我对那方面的事情完全没有兴趣--"
"可是,爸爸的本家是非常庞大的家系这点你应该是知道的吧?"
"恩,算是吧,那种程度的事还是知道的。爸爸是家族的继承者,而妈妈则是这个天使家的继承人,在家庭反对的情况下依然结婚的两人别无选择,只好过着夫妇不同姓的分居婚姻。就是这样吧?妈妈和爸爸虽然有在外面见面,因为工作而忙得不可开交的妈妈,现在也不怎么回家,我们完全没有机会见面--。唉,虽说双亲都不在家,因为姐妹共十九人,因此完全没机会体会到所谓的寂寞。"
啊哈哈哈--如果以往谈到这个话题的时候小光都会这样笑着,并将这个话题一笑带过。
"问题就在这里!"
春风气势十足地竖起手指说道。
"根据春风所听说的--关于爸爸本家的事情,爸爸非常非常喜欢妈妈,不过二人同时也非常喜欢非常珍惜本家的家人--所以没有办法,以不给大家带来麻烦的形式,贯彻着不被允许的恋爱的决心。呀--太浪漫了!"
"啊--嗯"
"可是,这样的两人所生下来的孩子,恰恰全部都是女孩子。总共十九个人--让人深感佩服地全员都是可爱的女孩子。"
春风已经完全投入到扮演的侦探角色当中去了。
"这也算老天给予的礼物,所以也并不是不能接受啊?"
"真是的,小光你就是太天真了--。当然,春风也认为全员都是女孩子这只是一个偶然。可是,为什么妈妈--这么执意想要十九个孩子呢?因为是克丽丝或者以电影《音乐之声》为目标之类的的确有听她提到过,即便如此人数未免太多了啊。小光应该也有这样想过吧?"
的确曾经有那么想过。
果然十九人的姐妹在这世间是很难找到的--。
"所以,在此联想到爸爸和妈妈并没有正式地结婚的情况,果然是因为想要继承家业--不过,仔细一想,妈妈的家族这方的艺能事务所,海晴姐已经以早间天气预报播音员的身份出道了,即使没这回事,家业继承的候补对于我们全员而言都是很轻松的,选择项非常的丰富不是吗?"
对于光来说打死也不想当上天气预报播音员。
"但是,爸爸的那方的家族情况就不同了--我曾经有听说过,他们家是住在离海非常近的一栋很大的别墅里的非常有名的政治家的家系,继承者必须是男孩子,否则就不能继承。"
"那算什么啊--"
小光还是第一次听说。
"爸爸有一位年龄相差很大的妹妹--也就是我们的叔母哟--虽然听说有这样一个人,就那样的家族而言,如果,我说的是如果哟?妈妈一旦生下了男孩子,她们会将那个孩子带走的可能性也并非等于零,不是吗?"
"笨蛋,怎么会有人做出那种像是在拐卖孩子的事--"
"如果他是我们真正的"兄弟"的话,而且还是和小光同年龄,也就是说他一定和小光是真正的一对双胞胎了。"
"--!!"
"喂,有什么感觉吗?对于他--"
春风那充满某种不得了的期待的粉色脸蛋一下靠了过来。
"感觉指的是--"
"唔,这个嘛--就是,无法言表的感觉啊。大概,有什么,特别的羁绊,或者说气息,反正那一定是将两人连接在一起的某种红线般的东西。春风是这么认为的。说不定正是由那不可思议的命运之羁绊所引导,小光才会与他--与太阳君相遇并将他带到这里的,接太阳君来到春风这里--"
都说了是阳太郎--。
"呀--该怎么办,他一定真的就是我们那位特殊的家人--不,并不是这样,说不定他是春风等待已久的命中决定的王子大人--"
春风将小光扔在一旁,顾自己沉醉进她那前后不搭调的少女梦想的世界中旅行去了。

7

此时。
在春风持续沉浸在遇见王子的白日梦中的时候,与她的房间相邻的另一间房间中。
从里面响起了格外刺耳的声音,那是玩具火车奔跑所发出来的声音。
这间房间有三人居住。
房间的主人是小学六年级的七女·立夏和比她还小的五年级的八女·小雨。
以及目不转睛地盯着奔驰在铺满整个地板的青色塑料铁轨上的湘南新宿线双层列车的小学四年级的九女·麗这三人。
坐在书桌前写作业的小雨,吐出安心的气息将笔记本合上,正推开椅子站起身来时,响起了一阵预感不妙的散落声--麗所搭建的铁道的高架桥崩塌了。
似乎在不知不觉中,麗已将自己所搭建的铁道线路延伸到小雨的椅子下面去了。
十九位姐妹所居住的天使家是占地一万坪,即使排除后山面积依然相当可观的豪宅,即使如此也改变不了三人住一房的事实。
因此大家偶尔会因为侵犯他人空间而引起一些争执。
"啊啊!我的E231线!"
"啊啊啊,对、对不起--"
虽然没有做错事,但小雨还是道歉了。
而麗则是满脸通红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已经升上四年级的麗也很清楚,就因为这点小事而哭泣是非常丢脸的事情,可是--。
此时原本躺在床上翻看少女杂志的立夏突然爬起来,只能勉强遮住小裤裤的迷你裙也跟着飘舞起来。
"唔哇-,这下真的很糟糕--!!果然,立夏向圣诞老人要求的圣诞礼物,要求错了--要是能够得到这本书上写的这个力量之石就好了。你们瞧,这里--只要将它带在身上,就能迎来闪电般地初恋,并和那个他享受罗曼蒂克的初体验--"
哈?
由于立夏的发言,小雨和麗停止了动作。
麗用拳头擦拭自己的泪眼,并以一如往常的冰冷笑容说道。
"小夏也真是的,明明今天已经是圣诞节当天了,为什么还在考虑圣诞礼物的事情呢?"
像个笨蛋一样相信圣诞老人的存在真让人不敢相信--麗正准备接着说下去的时候,察觉到小雨在旁边兴奋不已的气息,她只好将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圣诞老人早已将小夏许愿的圣诞礼物装进袋子里,此时正乘坐雪橇往日本这边过来呢,所以现在变更愿望已经来不及了哟,当然--"
对于明明比麗要大上两岁,却依然相信圣诞老人的立夏--麗即使看她一般焦急的样子说话也没办法。
http://www.lightnovel.cn/data/attachment/forum/month_1006/10060917462913ac417890c0d1.jpg
虽说这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为什么立夏思考事情就这么的单纯直接呢。
就在今天早上,麗从海晴姐姐那里听说了一件非常不得了的事情,麗的人生很有可能因为这件事而发生彻底性地改变也说不定,因此连离家出走的心理准备都做好了。
"就是说嘛,眼看圣诞老人就要到来的时候,突然变更想要的礼物一定会给圣诞老人添麻烦的哟,明白吗小夏。而且,初恋和初体验对于我们来说还为时尚早呢--"
小雨扭着自己那又长又朴素的三股辫子说道。
说着说着脸就红了起来。
她开始回想起自己写圣诞礼物愿望的时候。
十二月一日那天准备降临节日历的时候,她和年幼的妹妹们一起制作了寄给圣诞老人的,写有自己[请给我《全不知三部曲》(注8)]愿望的信纸。
注8:前苏联儿童文学作家尼古拉·尼古拉耶维奇·诺索夫(1908~1976)在1954年到1966年间发表的三部作品,中文译为--《全不知游绿城》《全不知游太阳城》《全不知游月球》,日本将三部合在一起译为《ネズナイカ物語》或《ネズナイカの冒険》,ネズナイカ在俄语中是我什么也不知道的意思。
或许有那么一点幼稚吧。
但是自己也稍微有点在意。
接着,麗摇晃着她那头柔软光泽的乌黑长发,马上插嘴道。
"话说回来,这也太傻了吧!那种力量石头什么的不可能会有效果。而且,如果是小夏的话,即使不带力量之石,也可以迅速交到男朋友的。不去拜托圣诞老人也可以享受到初体验的。如果小夏真的想那么做--必须是真的喜欢那个被称作男人的肮脏生物才行。"
啊啊--男人什么的最最最讨厌了!!
麗全身颤抖地说道
虽然小夏和春风姐经常将"初恋""男朋友""王子大人"之类的词挂在嘴边--但麗完全没办法理解。
男人究竟有哪点好啊?
无论怎么想,男人这种生物就是又臭又脏还很下流。
绝对不想要靠近,更不用说触碰那种根本不敢想象的事情了。
与其遭遇那样的对待,还不如去当尼姑来的好--这就是麗所考虑的问题。
讨厌男人的麗所居住的这个家里--
根据海晴姐姐先前说的,偏偏会有一个和光姐姐同年龄的男人将要搬过来住。
她刚听到此事的时候差点就晕倒过去了。
因为那太不可思议了。
从早上起心里便反复思考着这件事。
不过,海晴姐姐说过。
是那个即使知道麗讨厌男人也没有斥责地她,并且在众姐妹中唯一一位积极推荐麗去女子学校上课的海晴姐姐大人说的。
她仔细回想起当天早上的对话。

"不是"男人"而是"哥哥"。是家人哟。虽说在这之前因为一些缘由而分开居住,但那却是小麗--唯一的哥哥哟。所以他和你同样拥有在这个家里生活的资格,小麗--你至今为止都住在这个家里,周围有许多姐妹,过着非常幸福的生活,不是吗?"
麗稍作思考后点了点头。
"难道不认为唯一一个离开了这个家庭独自生活的哥哥很可怜吗?小麗--是个很懂事的孩子,所以一定想象得出来吧?"
海晴姐姐弯下腰来看着麗。
"原本应该在这个家庭长大的,却因为一切都被夺走而独自一人长大的哥哥,对温柔的姐姐们和可爱的妹妹们的事情,还有这热闹欢快的生活却一无所知--。"
就是热闹得太过头了:麗在心里挖苦道。不过依然有点心疼。
虽然她一直觉得这是个过于吵闹的家庭。
但如果换成是自己一个人独自生活的情况--那一定会非常的寂寞非常的不安--。
还真是纯情啊。
"一定要作为家人好好的欢迎他。"
海晴姐姐表情温柔地抱住麗。
这让今年春天便是5年级学生的麗,感到有点害羞。
"好了,我明白了--"
麗推开海晴姐的身体说道。
"就暂且答应在最初的当天不会将他赶出去就是了--"

立夏说道。
"对呀!不愧是小麗,你说得对--恋爱要靠自己的力量来争取才行!呵呵呵。果然向圣诞老人要求美甲套装才是最正确的,耶~"
对着目瞪口呆的小雨和麗,立夏摆出夸张的欢呼万岁的动作。
"好--既然这样,那就开始寻找今年也为了我们而向这里赶来的圣诞老人吧。噢-!"
小夏的年龄真的在自己之上吗--麗如同往常地思考这个问题。

8

还是在这个时刻。
地点:厨房--中学二年级生的五女·萤正为了今晚的晚会而制作蛋糕。
为十九位姐妹--啊,现在不同了。
应该是为二十位兄弟姐妹--制作巨大的圣诞节蛋糕。
外面虽然是寒风凛冽的冬季,但这间被打扫得清洁整齐的厨房,却由于从锅里散发的蒸气而使室内暖融融的。萤那扎在与肩平齐的娃娃头后面的大大的蝴蝶结发带,随着萤愉快地哼出的歌声而有节奏地摇摆着。
这是难得的圣诞节,现在蛋糕也变得更好切分了,那么就来做柴薪圣诞蛋糕(注9)吧。
和在树林中砍下的残枝的形状不同,是以圣诞燃木(注10)的形状制作出的蛋糕。
注9:Bûche de Noël为法式蛋糕的一种,用可可海绵蛋糕卷,覆上栗色的巧克力鲜奶油, 它的形状就像圣诞节放在壁炉里烧的燃木。蛋糕上总有可爱的装饰,取材可以是圣诞老人,锄,锯子,冷杉,玫瑰,花园小矮人,磨菇或是小蜡烛等等。Noël是法语圣诞的意思,Bûche则是树枝、木材的意思。由于造型均是木柴的样子,所以有人把它叫做柴薪圣诞蛋糕。这里是题外话,关于这种蛋糕的发明还有一段有趣的故事:一个买不起圣诞礼物的年轻人,在森林里拣了一段木头作为礼物送给情人,最后不但赢得了芳心,还从此平步青云。
注10:特地挑选的一根柴薪。在当地流行着这样的传说:若将前一年烧剩的柴作成灰,这灰便可避邪,尤其是雷火这类厄事。所以,在圣诞节的前一周,就会拿一根最长的柴薪来烧,在圣诞节当天烧完。
虽说覆上正统的栗色巧克力鲜奶油也不错,但今天和以往不同就来点特别的--。
萤思考着改用纯白的白巧克力做加工。
以新鲜的鸡蛋为原料,配上满溢着可可香味的,却带苦涩的瑞士卷的表面,在那上面涂满了软绵绵的生奶油。
再将犹如红宝石般漂亮的深红色果酱颗粒均匀地撒在瑞士卷表面--。
为了不将那柔软的表面形状弄坏,轻轻地轻轻地。
将漂亮的瑞士卷卷起来,在距离其边缘三厘米处,斜着切下去。
为了不毁坏蛋糕的形状,在这里是最需要注意的地方。
被切下的一段轻轻地躺在了一边,能从残枝模样的蛋糕的切口处看见工整的漩涡便可以算是非常成功了!!
将先前切下来的小块蛋糕放在瑞士卷上,这样就完成了。
好开心啊--萤将稍微有点变形的可可放入口中品尝。
恩--苦涩感恰到好处。
剩下的就只需要将今天刚买回来的白巧克力放进锅里煮沸并和生奶油混合在一起,再轻轻地摆上用奶油巧克力制作的装饰品就可以了。
而最后一步则是撒上削碎的巧克力和银色的朱古力针--。

今天早上,从海晴她们那里听说了那件事--当然萤对于这么突然的决定感到非常吃惊,但自己在被告知那件事后,却意外的--很快便接受了此事。
都已经有十九个人了,再多一个人也不是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事情。
萤是那种开朗的性格。
现在已经开始--兴奋地期待着能够早点见到今晚才会到来的"哥哥"。
萤也察觉到了自己这份意想不到的心情。
果然我--从很久以前开始就想要一位哥哥了。
萤在性格丰富的十九位姐妹中也算是比较稳重的人,在平日里是很少因为什么事情而生气。
经常被易怒的九女麗这样说:
为什么萤姐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脸笑嘻嘻的样子呢?
因为--无论什么时候人要保持微笑才会变得幸福呀。
何况正因为在这个大家庭中无论何时何地,都存在着保持微笑的人,所以即使偶尔发生什么让人生气的事情,也会因为她而很快得到解决。
而且我不怎么擅长生气哟:萤苦笑地想。
光是穿着带有褶边的可爱的围裙,仅仅这样为了大家制作蛋糕就已经觉得很幸福了。
如果--麗能够穿着同样可爱的围裙,戴上猫儿待在一旁那就更幸福了。
呼呼呼--她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原本温柔的目光眯得更细了。
萤的兴趣是Cosplay。
对了--如果哥哥同意的话。
从现在开始还需要制作--男性用的Cosplay衣服才行。
虽说帅气的动漫角色也不错,但第一次果然还是军装系最好吧?
或者说果然还是,我一直都想尝试的管家服好呢--。
萤同时也很喜欢料理,和三女春风一起负责大家的伙食。
这么说来--春风,还没来吗?
明明说好了会来帮我一起制作蛋糕的。
如果有多余的时间,原本还打算接下来烤制用于蛋糕上的饼干,再用粉色的果酱在上面写上"Welcome 哥哥",好用来欢迎哥哥的到来--。

9

"Happy~Lucky~Honeymoon♪夕凪小小的心灵之镜,照映出哥哥的模样吧~!"
用手不停地翻转自己短裙上褶边的小学二年级生·十一女--夕凪的脚边,放着一个用铝箔包裹住的厚纸制作而成的仅有5厘米大小的心型小"镜子"。
停止翻转裙子的褶边后,夕凪一手拿起常用的魔法手杖,对着镜子--不停发送所谓魔法光线的意念。
这个动作要一直持续15秒才结束。
1、2、3、4--夕凪在心中默默地数着时间。
但是到最后才经过12秒她就等不及了,偷偷地半睁开眼睛窥视那面自己制作的镜子。
并不是巧手如梭的夕凪所制作出来的这件工艺品,铝箔表面依旧皱巴巴的,模糊的镜面除了黯淡的光线以外什么也没有映照出来。
"啊-啊,不行吗--"
果然是因为自己等不及而偷看的原因吧,夕凪对于自己的行动感到后悔。
夕凪的魔法每次失败的原因都是因为类似的失误和粗心造成的。
好想早点知道到哥哥的样子啊。
那是夕凪唯一的哥哥。
对夕凪来说,这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有这么一个哥哥--。
夕凪光是在心中想着这件事心情便开始激动不已。
并且认为这个激动地心情一定是魔法!!
对。
实不相瞒,其实夕凪是这个家里唯一一个魔法使的子孙。
至少夕凪是非常坚信这一点的。
要说子孙,其他姐妹应该也同样是才对啊--夕凪也抱有这样的疑问,当然夕凪那透明的心灵源泉,是不会随意表露出来的。
因为夕凪是特别的魔法使女孩子。
擅长的领域那当然是,所有女孩子都会憧憬的恋爱魔法--。
嘿嘿嘿。
蜷缩着身子盯着看魔法镜子的夕凪,开始为自己打气并站了起来。
再来一次,这次一定要精神集中才行!
闭上眼睛,两手合十放在胸口,夕凪静静地思考。
未曾见过的哥哥的模样,快快出来快快出来,哥哥--
穿着拥有如同棒棒糖般鲜艳的条纹图案的过膝长袜的夕凪的一条腿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
咔嚓。
嗯?
太棒了!难道是哥哥本人出现了--。
"我回来了--咦?你在做什么?小夕"
真失望--
夕凪表示很无力。
夕凪所住的这间房间--当然同时也是夕凪和星花以及吹雪共同的房间,开门进来的是这个家族的十女·星花。
"现在正在施展魔法中--"
星花以非常娴熟的动作,在不踩到地板上的物品的前提下,走到房间中并将手中抱着的厚厚几册书放在桌子上。
看起来颇有分量的书本中,最上层放置的是星花最重要的宝物。
被人无数次无数次翻阅过,年龄比星花还要大的三册古旧的茶色书籍。
少男少女的名作小说《三国志》(注12)。柴田炼三郎著(注13)。
注12:这里的三国志和罗贯中写的小说《三国演义》不是同一部小说,这里的《三国志》全名是《英雄三国志》,是日本小说家柴田炼三郎分别于一九六九年撰写,并获得第四回吉川英治文学赏。《三国志英雄ここにあり》和一九七七年《英雄·生きるべきか死すべきか》(孔明没落篇)整合在一起后出版的。
注13:一九一七年出生于冈山县邑久郡鹤山村(現·备前市),毕业于庆应义塾大学中国文学系。学生时代,他已在《三田文学》发表小说,后来以武侠小说《赤色的人影》、《游太郎传奇》、《猿飞佐助》诸书引起文坛注目,一九五一年获得日本"直木文学奖"。一九四二年被征召入伍,一九四五年作为医务兵被派遣到南方,中途所乘军舰被击沉,有在水上漂流七个小时的经历。于一九七八年于庆应义塾大学附属医院,因肺心病去世,享年六十一岁。死后其作品被整理以《柴田炼三郎选集》(集英社全十八卷)出版。
将头发在脑后束成两个团子,身上穿着红色和黄色搭配的中国风格的迷你连衣裙,洋溢着快乐气氛的小学三年级生--星花是个《三国志》迷。
"这样啊,对不起,在你施展魔法的时候打扰到了。"
这位比夕凪要大一岁的姐姐星花,无论在何时都可以轻松地化解掉夕凪的不满。
"刚才从地下图书室里取了几本书回来--然后呢,那个,夕凪,今天早上姐姐她们说的事情,我稍微想了一下--你觉得我们的哥哥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仰望天花板的星花不好意思地问道。
"果然会和我们之中的谁比较像吧?因为我们家里并没有男生,所以星花完全想象不出来--。然后就想,说不定会和光姐姐很像吧,就像身材修长皮肤白净的孔明大人那样的感觉。或者是像关羽大人那样的人。还是说实际上是有点爱捉弄人但很有趣,到时候会和星花我们一起玩耍的张飞大人那样的感觉的人呢,更或者--"
两颊染上桃红色,飞快地说话的星花还没说够便被夕凪堵上了嘴巴。
"就是啊,就是想不出来!所以我现在正在努力用魔法想要照出哥哥的样子来。"
"咦?"
夕凪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唔~,虽然星花其实也很想要看,但--"
星花苦笑地说道。
"但是,海晴姐和霙姐都说了手上没有哥哥的相片,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呀!"
"那一定是想要我们大家期待和哥哥的见面。"
"但是,夕凪已经等不及了嘛,不要啦--"
夕凪用脚跺着地板。
简直就像个小孩子。
"因为,夕凪一直一直就想要有一个哥哥了!姐姐和妹妹有一大堆这让人很高兴,但是--夕凪觉得有点无聊。姐姐她们因为已经长大了,所以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小樱和小観月因为还小所以大家都很疼爱她们。但是夕凪排在第十一位,已经不会有谁再特别对待我了,只要稍微任性便会因为已经当了姐姐而被责骂不是吗?如果稍微熬夜又会说我还太小!因此又被责骂。所以,对夕凪最温柔,会夸奖夕凪,夕凪无论说什么都会听下去,要是有那样只属于夕凪一个人的哥哥就好了,夕凪一直一直都这么想的--。"
夕凪脸颊红彤彤地说着。
好~可~爱~--
这个时候,星花认为夕凪非常可爱的同时,也稍微有点羡慕她。
小夕能够像这样毫无保留地坦率说出自己的想法真好啊。
她自己当然也憧憬能有一位哥哥。
因为,星花和夕凪的想法一样--自己更是处在这十九位姐妹的正中间,无论从上开始数还是从下开始数都是第十位。
即便如此,即使自己处在这个不上不下的位置--但是为了这个刚好在她之下,天真无邪不懂世事的夕凪妹妹。
她从小就养成了照顾并帮助夕凪的习惯,因此在这种时候,她没法像她那样直率地抱怨。
说真的,就连自己也有同样的感觉。
自己一直憧憬的哥哥。
虽没有争夺的想法,但可以肯定的是,自己早在夕凪以前,就开始憧憬着能有一位哥哥了。
就如同自己所憧憬的刘备大人和孔明大人还有关羽将军以及张飞将军那样--。
最初听到此事的时候,当然并没有轻易就相信自己还有个哥哥这种事。
但是,真的很不可思议。
骗人,真不敢相信,让人感到吃惊--。
虽然头脑中全都被这些词句给侵占了。
但在自己心中。
好开心啊--却被这唯一的心情填满。
要是哥哥的话。
一定能够听星花诉说自己的心情!
然后--对于一直以来和真正的家人分开独自居住的哥哥,星花作为妹妹要是可以为哥哥做点什么就好了。
"小夕--再来施展一次魔法吧,这次星花也来帮忙--"
面对星花温柔的微笑,夕凪高兴的跳了起来。
"真的吗!?哇-谢谢你星花!!连星花都来帮忙了这次一定能顺利的。哥哥果然是帅哥吧--?"

10

六女·冰柱环视着房间并发出安心的吐息声。
整个房间充斥着暖暖的睡意。
"终于睡着了吗--"
现在是下午三点。
原本应该从两点开始一直睡到四点才醒来的,休息日的午睡总是因为大家都相当地兴奋而睡得很晚。
这里是尚未上学的孩子们的房间,俗称·幼儿室。
在阳光透过白色窗帘照射进来的这间安静的房间中,十四女真璃、十五女観月、十六女樱、十七女虹子、以及十八女青空这五人正在这里睡午觉。
睡午觉是就读幼儿园中班的十四女真璃以下所有年幼的女孩子们的日常功课。
休息日的午睡一般是由萤以上的姐姐们担任陪同的情况比较多,这是身为六女的冰柱基本没有做过的事情,但今天比较特别。
今天将会有新的哥哥来到这个家。
春风和萤为了做好欢迎的准备而忙着预备食品--。
哈啊?
"新哥哥"那是什么?
完全不明白那种东西--冰柱是真心这么认为。
那种事情怎么可能会有啊。
那种像在说梦话一档的事情,也就只会在童话中出现,这是连幼儿园小朋友観月都明白的事情哟。真是太愚蠢了。
牢骚停不下来了。
冰柱现在是中学一年级学生。
经常被人说她的身体特征表现出了名字的意义--如同能反映她那稍微有点尖酸的性格似的,冰冷的颜色的头发和清凉的服装打扮,还有一副比谁都表现得更缺乏热心的冷冷的表情。性格上最讨厌矛盾和不合理的事情。
虽然周围同年龄的女生尽是讨论喜欢的人和男朋友之类的话题。
但说实话,冰柱对男生完全没有兴趣。
这也许是因为冰柱所就读的原女子中学--私立木花学园是最近才改为男女同校没多久,并没有什么男生出现过在身边。
不过,大概--。
对冰柱而言,男孩子与其说是恋爱对象,更像是非常无聊至极的生物。
只会说些无聊至极的花言巧语,会为了无聊至极的小卖部的面包牛奶而拼命争抢。
或者看着无聊至极的漫画大笑,收集无聊至极的破卡片。
这些事情在冰柱看来完全没有意义。
为什么能够那么认真地做那些事情呢?
男生真是无聊至极--。
和在姐妹中间由于极度讨厌男生而感到骄傲的麗不同,在冰柱看来--她是完全没那闲工夫和无聊至极的男孩子接触。
冰柱头脑很聪明。
从小时候起就很会做事。
教科书只要看一眼基本上就能全部记下来。
当然这和努力是分不开的。
她也不讨厌学习,因为一旦取得好成绩就会被夸奖,因此而感到高兴。
而且,从几年前开始她就定下了一个非常特别的目标。
--在得知可爱的绵雪身患疾病的时候开始。
冰柱就梦想要成为医生。
为了治好绵雪妹妹以现代医学也不能完全治愈的疾病。
在最近这两个月里,冰柱正为特升班的选拔考试而备战中。
虽然知道那是相当有难度的考试,但是只要能考上那个特长班,进入大学--特别是考入超一流大学便算是有保障了。
如果正式合格的话,从四月起我就是特进生了。
踏出实现梦想的道路的第一步算是达成了。
就在这么重要的时期--。
"新哥哥?"
就说完全不明白这是什么啊!
海晴姐她们究竟在想些什么啊。
考虑下我的事情,难道就不能再稍微多照顾下吗--。
她心中充满了不满的情绪。
冰柱对于周围的变化很敏感。
对于从今往后会有来路不明的人来到身边--有种头上突然乌云密布的不祥预感。
不!
不不,不对,笨蛋!
那种事情怎么可能会发生。
她努力地打消自己刚才的念头。
好吧。
"新来的哥哥"什么的,那种白痴生物即便他来了,我也不管他。
是和我没有关系的家伙。
这样想就可以了嘛。
幸好家里有十九位姐妹,表示"非常欢迎哥哥!!"的妹妹们也有很多,就我一个人表现出不理不睬,也不会那么醒目的。
嗯。
对了,这个家里的人口也稍微有点多,就当成新来的下仆就可以了。
恩。他来得正好,那么就尽量地使唤他吧。
一想到是仆人要来到就没那么生气了。
说什么"哥哥",那种东西我才不承认呢--。

11

日落时分终于来临。
"差不多快要到--哥哥过来的时间了吧?"
十三女·绵雪透过窗户看着开始染上朦胧暗色的户外,发出稍带紧张的声音问道。
由于她从小身体柔弱,在起居室的一角开放式地为她安设了个人的居住空间。
在房间的正中央放着床,虽然绵雪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这上面度过的,但由于房间邻接起居室,在平时姐妹们不论谁都会走从这里出入,所以一般来说并不会感到寂寞。
"今年的冬至早已结束了,今天的黄昏时间是十六时三十四分。听说哥哥要五点钟过来,所以正确的抵达时间,大概还要等上三十分钟才会来到吧。"
绵雪那头柔软的长发披散在床上,旁边弯着腰打开大大的图鉴的十二女·吹雪抬起头说道。
http://www.lightnovel.cn/data/attachment/forum/month_1006/10060917465e08be31d582617d.jpg
"唔哇哇--好兴奋啊。呐,吹雪觉得哥哥会是怎样的人呢?"
绵雪愉快的问道,而吹雪则露出为难的表情。
"怎样的人--就算你这么问,我也很头痛呢。得到的情报实在是太少了,我连今天发生的事情都完全没有预想到。既然海晴姐她们会把他接到我们家里来,我想不会是什么野蛮的人,但是如果考虑到通常遗传基因突变的可能性--特别像是出现在男性的Y染色体上才会有的特征,因为那种特征不会表现在我们姐妹身上,果然想要想象出来是完全不可能的呢。很让人好奇啊。比如像男性荷尔蒙的睾酮(注14)那样带有攻击性的特征,拥有那样显著的特征也说不定,也或者--"
注14:睾酮,又称睾固酮、睾丸素、睾丸酮或睾甾酮,英文名Testosterone。是一种类固醇荷尔蒙,由男性的睾丸或女性的卵巢分泌,肾上腺亦分泌少量睾酮。它是主要的男性性激素及同化激素。不论是男性或女性,它对健康及有着重要的影响,包括增强性欲、力量、免疫功能、对抗骨质疏松症等功效。在这里不知道是日本人认知不同还是其他原因,反正只要睾酮不是分泌过多,就不会让人具有攻击性(XY方面的),所以请读者不要误会了。
这次换成绵雪露出为难的表情了。
名字里同时带有雪字的两人,只相差一岁。已经成为小学生的吹雪和明年四月终于可以成为期望已久的小学生的绵雪,由于两人都属于温和的性格,因此大多数时间都是一起在这间房间里度过。
体弱的绵雪由于需要尽可能地保持安静。
所以她和表现得非常成熟,在某些地方很特别的吹雪,在大部分时间里都是静静地看书。
吹雪天生色素稀薄,眼睛对光的强度很敏感。
她眯着眼睛看着窗外落日所残留的橙色风景,低声说。
"话说回来--"
表情从吹雪那白净而端正的脸上消失。
"有新哥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绵雪摇晃着她那如同马海毛线般光泽柔软的长发,一边笑着一边侧过她那小小的脑袋说道。
注15:马海毛(英语Mohair;土耳其语:MUKHYAR),指安哥拉山羊身上的被毛,得名于土耳其语,意为"最好的毛",是目前世界市场上高级的动物纺织纤维原料之一。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就像海晴姐姐说的那样,找到了至今为止失散的哥哥呀--"
绵雪听说还有个哥哥的事情后,开心得不得了。
果然绵雪也是一直都憧憬着能有一位"哥哥"这样的存在。
当然后来知道不可能有哥哥了,因此已经放弃了希望。但偶尔还是会这样不有自主地去想。
特别是在医院里,被发烧和病痛痛苦折磨的夜晚。
啊啊,要是此时能有位温柔的哥哥在这里。
一定会紧握住小绵雪的手并鼓励着,不仅如此--还会帮助小绵雪实现愿望,就此将绵雪带回家里,无论出现任何阻挠--。
对于当时只能在病房里靠读绘本来度日的绵雪来说,她已经将自己的梦想和愿望与"哥哥"重叠在一起来看待了。
因此--。
她真的一直憧憬着的哥哥。
现在,从今天开始就要和哥哥一起在这个家里生活--。
绵雪觉得这已经是非常让人感动的事了。
接着她这样想到。
原本应该在这个家里一起长大才对的,但却一直以来独自一个人分开长大的哥哥。多么地,多么地可怜啊--。
一定只有绵雪自己最能够理解到那种心情了。
因为--因为绵雪在医院的时候,一直一直都是这么想着的。
但至少绵雪还有可以思念想可以回去的家,而哥哥却连可以让他思念的地方都没有了--。
绵雪是知道的,一定比其他任何姐妹都清楚。孤独一人是多么的辛苦多么的寂寞,是多么的悲伤到想要哭的事情,绵雪是知道的--。
所以,哥哥来了以后一定要尽全力地温柔地对待他,绵雪在心中发誓。
她跨过了病魔的折磨,安全健康地回到家里,被大家温柔地对待--这回换成由绵雪来温柔的对待哥哥了。
嘻嘻嘻。
绵雪由于找到了自己也能够做到的事情而感到开心。
"但是,那个人真的是--我们的"兄弟"吗?"
吹雪突然说道。
诶--?
怎么一回事?
"我做了下分析,感觉我们姐妹间存在哥哥--或者其他兄弟的可能性非常的低。"
吹雪用手指抵着额头继续说道。
"我们十九个姐妹每个人之间只相差一岁。虽然光是这点也可以说是比较异常的情况了,从哺乳类的妊娠形态来看,也不能说绝对不可能。但是在这之中完全没有再出现其他兄弟的空间了--当然如果是比海晴姐还要大的哥哥的话还是可能的。但是和光姐姐同年龄的就--"
说着说着她停了下来、
如同开关被关上般--。
"吹,吹雪?"
"刚才失礼了。只有三种可能性。"
吹雪的思维又开始转动起来,还是以平时那无表情的神态说道。
"首先第一种--他和光姐姐是双胞胎的兄妹。接着第二种--他和光姐姐年龄并不相同,是被人弄错了。第三种--其实光姐姐才是--"
最后吹雪以微妙的表情停止了解说。
绵雪由于不明白言外之意的而问道。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姐妹里有人并不是真正的亲姐妹--"
房间变得静悄悄的。
这时。
身为次女的霙突然出现。
"啊啊,吹雪原来你在这里啊--"
看来她是刚从外面回来,摸着自己的短发,一边将作为外套披在肩上的大衣脱下一边说道。
"那个人马上就要到了哟。"
嘴角略微向上地笑着。

12

阳太郎--在大门前站住。
好大--
这是完全超过阳太郎自身想象力范围的巨大的房子。
听说总的占地面积就有一万坪。
但对阳太郎而言,最多也就能够想象五十坪到一百坪大小的占地面积。
他所知道的一间房间的大小基本上也就四张半榻榻米(注16)大小。
注16:榻榻米横竖比为 2:1 一榻榻米一般为3尺×6尺(910mm×1820mm)。四张半榻榻米大概7.5平方米。
所以,二十张榻榻米以上的房间那完全没法想象。
这个是给人居住的家吗?
天使家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更像是观光景点的洋房。
"怎么了?"
站在旁边的小光露出不解的表情看着阳太郎。
在收拾完房间,目送去给萤帮忙而前往厨房的春风走后,光为了等候阳太郎而等在大门前。
"啊、啊啊--"
究竟该说什么才好呢。
"稍微有点吃惊--"
总之先这么说吧。
门的另一边是连接着建筑物正面的道路。
光是想象一下在那房子里迎接自己的人们,阳太郎就开始心里没底了。
只是听说有"许多"姐妹。
仅仅看着这间别墅就或多或少可以让人想象得到能在里面度过多么热闹生活。
通往前方的道路--到底能否接受这样的自己呢?
变得越来越胆怯了。
这时旁边传来轻柔的声音。
"别去想那些多余的事情,笨蛋--"
背后传来手掌轻推的感触。
"进去了!"
看似有些焦急的小光使劲把阳太郎往里面推,然后换成拽着他的手往里面走去。
看起来非常沉重的大门,却在毫无声息地左右分开。
犹如摩西分开海水那样。
接着又在二人身后无声无息地关闭了。
分开的海水又再次填满,表示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
大门居然是电动控制开关的--。
有钱人真是了不起啊。

13

那是在今天一大早的事情。
光一个人来到阳太郎的住处,帮着阳太郎收拾行李。
阳太郎居住的是一栋貌似在昭和早期修建的非常简陋的2DK(注17)的国营公寓楼。
注17:2DK--2代表2间房间,DK是dining kitchen的缩写,kitchen为厨房,dining room为客厅,2DK也就是两室一厅。
不进来也可以的--但小光什么也没说,迅速走进房间里,(擅自地)两三下就把行李收拾好了。
似乎完全不在意房间那凌乱的样子。
将需要运送的物品放入纸箱中,而随身携带的行李中只需放入当前必须的日用品就可以了。
书架上的书和不值钱的东西,光连正眼都没看一下就扔进纸板箱里去了。
在这期间,阳太郎总算找到了修学旅行时穿过的运动短裤,为了不让小光看见而悄悄地藏在自己的身后。衣服和内裤以及不想让小光碰到的东西,凡是发现了就匆忙地找东西包起来。
光看着连同浴巾和洗发水都打算装起来的阳太郎,提醒他道。
"这又不是去旅行,所以不需要那些东西。用我们家里的就可以了。从今天开始就是冬假了,学校里要用的道具另外再买就可以了。教科书之类的,放假的时候反正你也不会看吧?"
小光感觉奇怪的笑起来。
对呀,并不是去旅行--。
来回扫视房间的阳太郎稍微有点放松下来。
他看着散落在地板上的相册思考起来。
从明天开始--不,应该是从今天晚上开始才对。
将会有和现在不同的生活在等着他。
仔细想想--在这个房间里的物品,都是些想要带走的充满着回忆的物品。
视线自然而然地朝着那古旧的和式衣柜(注18)上面摆放的临时搭建的灵位移去。
注18:箪笥,日本的一种家居,通常作为收纳衣服或物品,设置了许多抽屉的家居。通常为木质,大多数是大到一个人无法搬运。
婆婆那微笑着遗照摆放在那里。
今天,阳太郎将要离开这个家,从此不会再回到这个家里了。
不知为何对婆婆感到很愧疚。
这实在是太过突然的展开了。
不过,反正在这个家里呆着也是一个人生活,婆婆已经不会再回来了。
"看起来是位温柔善良的婆婆。"
小光说。
"恩--"
他感到鼻子有点酸酸的。
"非常疼爱从小就失去双亲的我--"
说到最后声音开始颤抖起来。
不妙。
不可以哭--
"是位非常好的人。"
等小光说完这句话,阳太郎匆忙转过身去按住眼睛。
别看过来别看过来,别往这边看过来呀--。
这个时候。
他只感到一阵柔软。
背上突然感觉到了温度。
"真可怜--很辛苦吧"
自己被人抱住了。
小光从后面试着抱住阳太郎--已经被抱住了。
如同抱的人是个小男孩似地。
紧紧地抱着。
可以听到小光的声音距离非常地近。
"我也好想见一见你的婆婆啊。"
她的那暖人心房的话语直接从抵住背部的胸口传来。
阳太郎由于担心自己的急速的心跳会让小光听到而感到焦急。
"如果我是你的婆婆,一定也不会想要把你独自一个人留在这里的--"
接着的一段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突然有点迷茫--。
"对不起,我已经没事了!"
阳太郎用手揉了揉眼睛,从紧紧环住自己的小光的手腕中挣脱出来。
小光维持着被挣脱的姿势,眼中仍然饱含同情的色彩看着阳太郎。
她突然靠了上去。
感觉会有什么不妙的事情发生。
对人毫无戒备之心的小光的行动让阳太郎无法预测。
这次换成从正面靠近。
这个是--
小光把脸贴了过来。
这个是--
接着一言不发地用手捏住阳太郎的下巴。
这样下去,说不定我会被吻到--。

阳太郎反射性地向后退开的同时,光说话了。
"果然,有长胡子呢。"
小光揉捏着阳太郎的下巴仔细观察。
"还是把刮胡刀放进行李比较好,因为我们家里没有。"
让她提早发现了这个问题真是太好了,阳太郎开心地笑了出来。
哈啊--。
看着小光,阳太郎发出沉重的叹息声。
突然有种前途多难的预感。

14

来到前庭的小道上,便发现玄关的门前立着一块牌子。
浅粉色的牌子上写着"WELCOME TO YOUR HOME!"。牌子用花边的丝带和色彩鲜艳的花饰装饰着,并在上面画着不知该称为熊还是大象抑或是熊猫的手绘图画。
阳太郎开始慌张起来。
终于要进入这道门的另一边了--
想到这便一下子没法冷静了。
小光将手放到慌张的阳太郎肩膀上安慰道。
"放松点--并没有什么可怕的。"
并不是在害怕--不,果然还是很害怕。
他紧张地吞了一口口水。
当他把手放在左右对开式的大门的把手上的时候,门从内侧被人打开了。
接着响起"啪啪啪"的声音。
"欢迎回来,我们的哥哥!谢谢你回到我们的身边!"
耳边了回荡着女孩子们呼喊的声音、声音、声音--
欢声笑语和飘舞的彩色纸屑遮住了所有的视听,什么也看不见了。
"接下来,为哥哥能回到家来而庆祝吧,大家一起来唱歌!"
"一~二!"
♪今天是哥哥回来的日子
大家聚在一起
一起庆祝
好开心、好开心、真是个开心的日子
大家一起来拍手♪
随着一曲终了,大家和着曲尾的拍子一边拍起手来。然后姐妹们从最边上开始一个一个地站出来--开始做起"没完没了"的自我介绍。
"一,长女海晴。正在做天气预报员。"
昨天晚上,和小光一起在艺能事务所见到的那个人。
今天也是表情温柔地摇摆着那头柔软的秀发。
"二,次女霙。你和我都是这个宇宙的尘埃--好好相处吧。"
剪成短发透着成熟气息的霙,稍显生硬地说着。
"三,我是负责大家伙食的春风~~~~!欢迎,我们的王子大人--呀♡"
捏着裙子的边缘做出舞台谢幕时礼节的三女春风,那身符合少女形象的粉红色连衣裙搭配上褶边围裙非常的合身。
"四,四女光。"
小光完全没有配合音乐的节奏,像是非常难以启齿般小声说道。
在刚踏入家门的时候--感觉笑容就从她的脸上消失了,这对阳太郎来说非常的意外。
"五,同样是负责大家伙食的萤~!好高兴能和哥哥相见!"
这次站出来的是萤。摇晃着娃娃头的顶端绑着大大的蝴蝶结缎带,以及那柔软白皙的脸庞。
"六--就~跳过,七!...是无论何时都很活泼的立夏哟!"
随着迷你裙轻飘飘地转过一圈,立夏"呯"地指着阳太郎摆出开枪射击的POSE。
各有千秋的--女孩子接着又是女孩子。
这是什么情况?
这个是《音乐之声》吗?
或者是《哆来咪》(注19)。
注19:哆来咪,音乐剧《音乐之声》的插曲之一。奥斯卡·汉默斯坦二世(Oscar Hammerstein II,一八九五年七月十二日-一九六零年八月二十三日)作词,理查德·罗杰斯(Richard Rodgers,一九零二年六月二十八日 - 一九七九年十二月三十日)作曲。
回想起了音乐课上观看的电影。
面对这些阳太郎感到眼花缭乱。
眼前开始飘起雪花。
咦--。
这么说来,由于早上太过匆忙,根本没有吃早饭,结果由于整理行李太忙了连午饭都没有吃过--。

结果,阳太郎紧接着昨天再次昏倒,伴随着尖叫声被人紧紧抱住,总算没有摔倒。
总感觉被各种各样的柔软有弹性的触感包围着,不知是幸还是不幸--至此阳太郎就没有记忆了。
不过,这次他很快就苏醒过来了--总之先填饱肚子再说--阳太郎被带进了那个自己没法想象的二十张榻榻米大小的客厅中的欢迎晚会现场。

15

呼--。
原本打算以很小的声音叹气的,但这声音却在周围回荡使阳太郎有点慌张。
慌张地四处张望确认着周围的情况。
太好了--一个人都没有。
但还是有点不放心。
怎么说现在也是赤裸着身体。
低下头看着自己这副瘦弱的身板。
不过--在浴室不赤裸着身体也不行啊。
阳太郎现在在浴室里面。
这个家里的浴室果然也很大呀。
洗澡桶和小旅馆用的差不多,热水蓬头安装了三个。
就像海之家一样。
虽说空间大洗起来很舒服,但这澡洗得还是让人放心不下来啊--。
可能是因为一个人进来洗反而显得这里太大了吧?
阳太郎刚这么想,就慌慌张张打消自己刚才的想法。
不不不不--一个人最棒。
呼--。
这次是狠狠地大大地叹了一口气。
接着摆着大字向身后的浴池中狠狠地倒下去。
在澡堂里的话是没法这么做的。
宽广的浴池水面蒸汽弥漫。
啊啊,真是一个漫长的欢迎晚会啊--。
女孩子一个接着一个的登场。
话说回来竟然有十九位--。
竟然有十九位姐妹在。
虽说的确是听说"多到可以出售"。
回想起直到刚才才结束的晚会中的光景。
对于只见过小光的阳太郎而言,是相当具有冲击力的光景。
1、2、3、4、5、6、7、8、9、10、11、12、13、14、15、16、17、18、19--光是这样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的数都要花上挺长的时间。
所有人站在一起后,只能用"壮观"一词来形容,要是算上那场混乱之极的晚会--。
那简直完完全全是压倒性的。
比通过小光联想到的映像还要热闹许多。老实说,对于初次见面便被这气势压倒的阳太郎来说,他根本没有时间了解全员的性格。
特别是那些尚且年幼的孩子们--给人感觉是聚集了许多性格各异,各有特色的孩子。
自称是玛丽·安托瓦内特转世的十四女真璃,能够看见神灵的巫女装扮的十五女観月,打扮漂亮的十七女虹子,犹如从《龙猫》中跑出来的活泼的十八女青空,最后就是还不能站起来圆滚滚的小婴儿朝日。
注20:となりのトトロ(龙猫),宫崎骏监督,吉卜力工作室制作的日本剧场动画的。于一九八八年四月十六日由东宝株式会社负责宣传上映。
但老实说,现在阳太郎强烈地感觉到"终于解放"的心情。
虽然晚会是为了欢迎他而举办这点自己是非常明白,但又是干杯又是切蛋糕又是唱歌又是自我介绍--这一大堆事情对他来说就有如洪水,完全记不清了。
再一次把身体在温水中伸展开来。
他意识到。
对呀,既然有这么宽敞的浴室的话,也就是说一般一次会有几个人一起进来洗吧--。
全部十九个人。
分成四人一组也需要五次。
一次花上三十分钟的话,那么就要花上两个半小时。
好厉害。
这就是所谓的大家族--。
阳太郎感觉自己被这个沉重的事实击溃,咕嘟咕嘟咕嘟地--将一半的脸埋到温水中。
这样从鼻子里吹出气泡也挺有趣的。
就在这时。
咔哒咔哒--。
响起了很轻的声音。
浴室的拉门被打开了,有谁进来了。
唔。
阳太郎的身体顿时僵住了。
这种展开该不会就是--。
他压制住想要看看究竟是谁进来了的心情,慢慢转身背对入口处。
不对,在看到来人之前就被对方看到的话,反而更头痛。
侵入者大概还未发觉到阳太郎的存在。
哗啦--发出了喷淋头出水的声音。
不妙。
非常的不妙。
他慌慌张张地想着可能进来的人会是谁。
那些年幼的孩子们在晚会开始前就已经洗过澡了所以排除掉,现在的时间已经是--快到九点了。
可以将小学生队伍排除在外吧,恩。
这么说来,好像那个活泼的绑着双马尾的名叫立夏的孩子,在她以下确实都是小学生才对--。
随着自己的推理缩小范围,倒也开始稍微安心起来。
在这之上的就是,另外一位表现得非常不高兴并给人冰冷感觉的冰柱--这什么名字啊--和,制作了蛋糕,非常温柔的名叫萤的女孩子,然后是和粉红色连衣裙非常般配,给人以完全无法想象其年龄比自己大的可爱感觉的春风,透着成熟冷静的霙,和长女海晴--。
那些年幼的孩子反而更没问题不是吗?
他意识到。
--问题?
这么想来,如果说是问题,那么原本今天自己像现在这样泡在水里本身那就是个问题啊,啊啊,究竟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
就在他想这些有的没的时候。
喷淋头放水的声音停止了。
糟糕。
人来了。
这该怎么办啊。
--就算这么问,现在也没办法了。
瞬间就想到只有将整个头都埋到温水里去了。
啊啊,但是这种像漫画剧情般的事情--。
"--谁在那里?"
某人锐利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浴室中。
--这下完蛋了。
整个身体伴随着声音从水面慢慢浮起,阳太郎站了起来,并未将被热水泡得红彤彤的脸抬起来而直接拿背部对着对方,慌慌张张地解释道。
"对、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刚才霙说现在这个时候基本上已经没人了,叫我可以过来泡澡--"
连自己都觉得真的是非常牵强的借口。
"什么啊--原来是你啊。"
恩?
滚出去--原本猜想会被这样骂道。
声音的主人跟着慢慢走进浴池。
然后发出很明显的放松下来的声音。
http://www.lightnovel.cn/data/attachment/forum/month_1007/1007052037cfe00427b900c117.jpg
"你被霙姐给骗了呢--呵呵。"
感到事情很可笑而忍不住似地,她从喉咙里发出笑声。
那个声音的主人是--。
"没有必要那么拘束的,转过来吧。"
是小光。
阳太郎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僵硬了。
"不,不行,那个,就算你说面向你那边--"
"啊啊--这样啊,对不起。不过基本上有把前面遮住的--转过来吧。"
小光表示不用担心。
太好了,看来这点自觉还是有的--。
阳太郎莫名地感到安心。
"平时都有跑步。"
对于小光突然展开的话题,阳太郎一时无法理解。
"啊,我是说,平时都是在这个时间在慢跑和健身,结束后就会来冲掉身上的汗水,平时都是。所以可能霙把这事给忘了--"
响起了小光搅拌水面的声音。
"也可能是记得,但故意算计的--"
算计?
小光就像在说真拿她没法似地笑着。
"装作面无表情却意外的--喜欢恶作剧哟。一定是想看看你困惑时的表情吧?"
啊啊,这个家里有这种让人头痛的人物啊!?
阳太郎回忆起刚才在走廊遇见次女·霙的时候的情形。
她由于短发而给人很冷静的感觉,看起来轻松爽朗,给人以很好说话的感觉--的确在做自我介绍的时候也说"我们所有人都是这个宇宙中不值一提的尘埃,作为比沙子还无趣的尘埃伙伴好好相处吧--"虽然这么说话让人有点意外。
不过,在这个聚集了一堆过于华丽的女孩子的家里,感觉是可以最先也是最容易攻略的。
所以才会在返回自己房间的途中遇到的时候主动打招呼--得知不用担心洗澡的问题,因此有点感到开心。
那个时候,小光可靠的身影不知道消失到哪里了--。
"还没有人带你熟悉熟悉这里吧?那实在是对不起,我知道小光她--唔。对了。现在刚好是时候,可以去使用浴室。今天一天相当的辛苦了吧?一定可以舒舒服服地泡一个澡。"
恐怕自己没有看人的眼力。
稍显失落的阳太郎的屁股上被人泼上热水。
"喂,别一直站在那里了,再进来洗一回啦。屁股要受凉了。"
屁、屁股?--啊。
阳太郎慌忙蹲到浴池中。
浴池表面荡起大大的波浪。
"唔、唔啊,笨蛋--要是那样突然沉下身子--咳、咳咳咳!!"
光被溅起的热水呛到了。
"啊,对、对不起--"
忘记了现在的情形。
他转过身去。
出现在阳太郎眼中的是--小光那被洁白柔和的水蒸气包围的身躯。
长长的头发因被热水打湿而贴在一边肩膀上,然后身体--。
没事吗--打算伸出去的手停在了空中。
在手指的前端是,被呛到的小光那雪白的胴体。
虽然由于荡漾的水面的反射而看不大清楚,原本应该遮住前面的毛巾--现在正漂浮在水面上。
唔哇,这样下去会看见的啦--。
不断咳嗽的小光像是为了求助般伸出手来。
拼命咳嗽的身体毫无防备--身上尽是空隙。
这个声音也让阳太郎很焦急。
不过--啊。
该怎么办啊--。
有什么开始充血了。
身体动弹不了。
开始感到眩晕--。
"咳咳--咦?阳太郎--!?"
就在小光呼喊的同时,响起"哗啦"的响亮的水声,只听耳中响起了这最后的声响。

"真是的,难道得了看见我的脸就会昏倒的毛病吗,这家伙--"
小光一边注意不让视线移向某处不该看的地方,一边费尽力气将阳太郎的身体从浴池里拖出来,把他搬运到了换衣间的沙发上后,看着他的脸小声地说道。
她慢慢地将冰凉的毛巾放在他的额头。
"原本还打算趁这么个好机会,听听他对我们这个家族的感想呢。"
阳太郎的身体上披着大大的浴巾。
光也将浴巾当做衣服裹在身上--感觉有点寂寞。
回忆起今天的欢迎晚会上的情形。
正如妈妈和海晴姐的作战计划安排的一样--阳太郎是失散多年的兄弟这个设定,看来是非常是成功的。
像小樱和绵雪,特别是从年幼的孩子算起,憧憬着哥哥这样的存在的妹妹们,大家基本上从一开始就非常欢迎阳太郎情绪高昂。不仅如此,连马上就是中学生的立夏和萤,以及应该是知道事情原委的春风--看来都对阳太郎保有非常好的印象。
这样--虽然很好啦。
但是--。
小光有着无法言喻的不满。
看着海晴姐向大家介绍阳太郎。
看着跳过自我介绍,将阳太郎当做仆人对待的冰柱被海晴强制要求带头与他干杯。
看着表现积极的春风和萤,兴冲冲地跑去手把手地照顾着阳太郎用餐--。
明明是自己--带来的嘛。
自己--在这些姐妹当中,才是对阳太郎最特别的那个人才对。
当然,这是连小光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还不足以成为心声的微小的不满。
所以像现在这样两个人独处--看着阳太郎的脸,不知为何感觉心中的烦躁便归于平静了。
脸上自然地缓和下来。
呵呵。
她轻轻地拭去阳太郎鼻子上冒出的细细的汗珠。
非常受小家伙们欢迎,又是陪着玩接尾令又被拉着一起唱《扬基歌(注21)》的阳太郎,在晚会中基本上没和她说上话。
注21:扬基歌又称洋基歌,英文Yankee Doodle,日文アルプス一万尺。是一首节奏欢快的歌曲。从最初被创作出来后,歌词不断被修改,因此可说版本相当多。并且被许多唱片公司不厌其烦地拿来修改后插在专辑中。在各类电视、电影和动画中都经常能听到这首歌曲,因此它可以算是一首世界名曲。扬基歌是一首美国传统歌曲。在今天通常被当做美国爱国歌曲,它同时也是康乃狄克州的州歌。
算了。
光属于那种挺单纯的性格。
她在心中向着阳太郎询问。
在这仅是姐妹就有十九人的家庭里。
从很早以前开始--就察觉到这个家里需要一位名为"长男"的可以依赖的存在。
今天才最终完全理解到了。
果然自己是不行的。
即使再强大,身体锻炼得再好。
大家需要的,并非是女孩子的自己。而是,即便有点废柴,但却是真正的--真正的货真价实的哥哥。
所以你能来到这里真是太好了。
总觉得,在看见你的脸的时候开始,就有这种感觉了。
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吧?
正如春风所说。
说不定,你真的是这个家里的长男也有可能。
那么自己呢--。
她突然想到。
仅仅是完成了任务?更或者--。
搞不好同年龄的自己这边,才不是真正的亲姐妹--。
但是就单纯的小光来说,完全不明白这里面所表示的意义。
算了。
总之--先拿点冷水过来。
小光抛下杂念站了起来。

喀嚓。
为了前往厨房,她打开门--嘴角微微上翘露出笑意的霙正站在走廊里。
"怎么了?"
"阳太郎昏倒在浴池边了。我现在正打算去取些水来--"
"恩~。浴池边吗?"
麗的嘴角的笑意慢慢缓和下来。
"霙姐?"
小光开口问道。
"什么事?"
"今天,我去慢跑的事--"
"啊啊,这么说来。几乎忘记了。难道说进去洗澡的时候与阳太郎撞见了?那么有没有发生什么好玩的事情--啊不,头痛的事情--?"
"没有。并没有。没什么特别的。"
小光的语速显得有点快。
"没发生什么事那就好。"
霙把头伸进更衣室里偷看。
"啊啊,这--还真是挺长的距离呢。"
"就是呀--一个人又搬不动的。"
"我也来帮忙吧。今天也累坏了,就这样让他睡着更好呢。"
"不过就这样放着不管我担心会脱水--原本他的营养状况就不怎么好的样子。"
"是吗。那么--首先是水,是吧。"
"我这就去取来。"
"好。"
结束这段豪迈的对话后,小光向厨房走去。
霙露出愉快的表情目送着她远去。
霙是终末主义者,认为在这个世界结束之时,所有的人都等同于在宇宙中漂流的无数的尘埃那般没有价值。
不过,她非常喜欢看着尘埃们在小小的箱子中像电子那样激烈地碰撞出火花。


第三章 CATCHER IN THE FAMILY

16

二月六日
自从阳太郎来了以后,已经过了一个半月的时间。
在冬假期间,不断进行各种活动的家里充满了十九位姐妹的气息,一家人每天都像在举办晚会般热闹。
差不多也该回到日常的平稳中来了。
阳太郎避免了中途退学的状况,新学期开始后每天依旧去上学。
那么--十二月二十四日那天所作的最后一次上学的悲壮决意究竟算什么呢,虽然时常也在思考这些。
比起在中学3年级的最后学期突然转校,就这样毕业是最好的啦。
阳太郎对此没有什么不满的。
结果以后数次在整理过的行李中翻找,都没有发现婆婆的银行账本或者遗嘱什么的--因此学费便由天使家出了。
心中当然也有所顾虑--实际问题是,自己处在不可避免要带给她们麻烦的立场之中。
海晴"替妈妈传话"对阳太郎说过。
"没关系没关系,你现在已经是我可爱的儿子了。"
不不不,这点再怎么说感觉也不对--。
接着海晴眨着眼睛又说道。
"等你长大了,就来我们家的事务所工作,成为队伍中的偶像明星以身体来偿还就可以了--当然是作为主角而活跃哟:妈妈是这么说的。"
就算长大后,也没有成为偶像队伍主角的自信--。
但是已经对新环境中的生活意料之外地感到相当舒适的阳太郎,面对这样有一点点八卦的妈妈的装傻充愣,不会再像之前那么失态而是回复到了有足够精力能够笑着点头的程度了。
在这个社会只需靠替人打工来偿还恩情,还真是挺划得来的事情--自己会这样想,单纯只是因为这个家是非同寻常的有钱人家的关系,一定是这样没错。
该怎么说呢。
对于因亲人去世变得身无分文而不得不休学的自己而言--。
这一家人,就如同在不会让人觉得遭到羞辱的情况下,将人从黑暗中引向光明。
欢迎晚会上一个接着一个,以十九人之势聚集起来后的那场大联欢。
不论是年三十,也不论年初一--每一天,和这一家人都是过着没有阴影充满了阳光日子。
和姐妹,不,对于还是初次和婆婆以外的人一起生活的阳太郎来说。
名为女孩子的生物--这么的活泼可爱又温柔优雅--从没想过是这么的耀眼,让人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她们。
注视着她们。
听到她们喊"哥哥"时。
阳太郎便会产生诸如"啊啊,自己在这里生活下去也不错啊"这样的实感。
理由并不是很清楚。
这个肯定不是没道理的。
女孩子之所以会存在并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些的经验就阳太郎来说还是初次体会到。
随着新学期开始后。
阳太郎发现自己的生活,越来越平稳了--。
独自一个人乘坐电车花上三十分钟以上的时间前往学校的阳太郎,每天都会看由海晴登台主持的早间新闻节目。他比谁都要早起出门,而回家则基本上在五点过后。
或是被夕凪和星花拉着帮她们指导作业,或是被真璃和樱拉着陪她们玩耍,或者在青空和虹子的包围下陪绵雪读书,不一会儿便到了晚饭时间,在那之后便各自在自己的房间里度过。
那是非常意外的安稳又有规律的每一天。
但是--。
那天从早晨开始不知为何就一直吵吵闹闹的。

17

阳太郎在吃完早饭后准备去学校了。
一边在走廊深处感受餐厅里的低声耳语,一边站在挂在墙壁上等身大的镜子前面,梳理自己的发型,并在玄关摆放好鞋子。
这时听见走廊另一边响起了拖鞋所发出的"哒哒哒"的脚步声。是春风。
"啊~~,等一下等一下--"
怎么了?
"来,这个!"
她手上拿着叉子,叉子上插着的是做成心形但早已变形的煮熟的胡萝卜。
"对不起。今早的沙拉,只有王子大人的那份忘了放进去。"
虽听起来像是很抱歉的样子,但本人却表现出非常开心的样子。
阳太郎回忆起早上的菜肴。
放入了腊肉和切成片的番茄,还有切碎的洋葱以及涂满了黄油的鸡蛋卷。
水芹(注22)和马铃薯的沙拉。
注22:十字花科多年生植物,学名为Nasturtium officinale,原产欧亚,已在北美归化。生长于凉爽的溪流中,沈水、浮在水上或平铺在泥地表面。常用大桶栽培采其嫩梢作沙拉。叶纤细,淡绿色,有胡椒味,富含维生素C。花白色。角果小,豆荚状。种子成两行。扦插易生根。
有那么一点烤焦了的香肠。
散发着香气的刚烤好的面包,再搭配上满满一杯牛奶咖啡。
还有冰凉甘甜的草莓。
这么说来,的确是非常清淡的沙拉。
"好,啊~~~~!"
春风将插着胡萝卜做的甘露煮(注23)的叉子伸了过来。
注23:甘露煮,一种烹饪方法。主要是将食物煮(烧)熟了以后,在上面浇上酱油与甜料酒或者砂糖与麦芽糖。也可以将食物混入上述作料中一起煮熟。
阳太郎知道抵抗是完全没有用的,老老实实让其送入口中。
"恩,了不起了不起,不挑食即使蔬菜也能吃下去的孩子以后会成为优秀的大人哟?"
被摸了摸头。
"谢、谢谢。春风--姐姐。"
"呀~,被这样称呼--春风好开心!"
春风发出欢喜的叫声并表现的极其害羞,接着向前一步靠得更近。
"不过,之前说过了的哟?叫姐姐--那样见外的礼貌用语才不要不要不要呢。就算是比你年长也仅仅是一岁而已,所以呢,春风认为,对春风,就算是叫'春~风~'这样自然的称呼也没有问题的--"
哇~。脸靠了过来。
难得没有忘记加上"姐姐"二字--结果大失败。
失败的原因是自己的原因吗?
阳太郎开始回忆起来。
那是在与姐妹们初次见面晚会后翌日的事情。
阳太郎被叫到海晴的房间--。
海晴、霙、春风、光她们都在,为了能够和整个家族和睦相处而定下了七条约定。
1:凡事都不见外。
2:对姐妹称呼时不用敬语。
3:用餐的时候不得挑食都要吃掉。
4:不许说谎。
5:但是可以拥有秘密。
6:家人之间的活动必须参加。
7:原则上自己的房间是不许其他姐妹进入。在无论如何必须进入的情况下,人数必须在两个人以上。

* * *

"虽说是约定但也并非什么特别难以办到的事情,不是吗?而且这些基本上是我们家里大家都在遵守的规矩而已,用不着太在意。其他的以后再细说。啊,不过最后的--关于进入房间那条,并不是不相信你哦,只是再怎么说,家里年轻的女孩子实在太多了,恩。不过,大概--以后相反地她们也不能随便闯进你房间里来,我觉得这条反而是为你而定的也说不定哟。再怎么说,因为大家--对你这位我们家里唯一的长男君,都是非常感兴趣的!"
海晴笑着这样说道,此时不知为何春风有点不太高兴地撅着嘴巴。
"但是--我又不是你们真的家人。"
这样不就说谎了吗--面对阳太郎的质疑,霙回答道。
"别在意这种比宇宙的尘埃还要微不足道的事情。"
"就是呀,而且,说不定你真的是我们货真价实的兄弟也不一定哦--"
脸上红霞翻飞,陷入幻想说话的春风的背后,小光无言地用手戳了一下她的背。
"疼--讨~~厌~~啦~~~小~~~光~~~--"
将开始暴走的春风挡下来的海晴总结道。
"总·而·言·之·--在妈妈已经说得很清楚的情况下,包括现在在这里的五个人在内,现在这一刻起我们就是真真正正的兄弟姐妹。"
沉默的春风抖擞了一下精神。
"你也要坚信。你真的是--在还是婴儿的时候就和我们失散的货真价实的兄弟。虽然没有在同一个家里一起长大让人觉得很可惜,但仅仅徘徊在过去是无法重新开始的,所以从今往后我们就是真真正正货真价实的一家人了。"
海晴目不转睛地紧盯着阳太郎的眼睛。
她的眼神非常认真,被这么说了以后不知为何阳太郎感觉到了某种轻松。
这个人绝对有使用催眠术的才能。
"无论怎样,现在暂时除了一起生活也没有其他办法了,所以不如开心幸福的生活更划算,不是吗?在同一片屋檐下生活的情况下,无论是否有血缘关系,不论他人怎么说,我们--已经是真正的家人了哟。"
她斩钉截铁地说了出来。
阳太郎突然有点在意地向小光的方向看过去,她正在海晴后面闭着眼睛好像在思考着某些事情,但大家的话她还是在听的。
"不过,你是这么诚实的孩子真是太好了。"
海晴笑了起来。
"是啊,你是从你身上能够感觉到亲近的尘埃。"
尘埃,吗。
"不对,才不是尘埃呢,是非~~~常棒的比春风之前想象的还要棒的王子大人!"
说着春风一把圈住阳太郎的手臂。
那个,王子大人这也--。
接着他突然听到。
"但是,对你而言--这样没问题吗?"
小光认真地问道。
他一瞬间陷入沉思之中。
海晴露出温柔的笑容。
霙沉默地点了点头。
春风在身旁露出"当然没问题吧"的表情仰望着。
令人窒息的沉默。
但是,这一定是拒绝现在这个状况的最后机会了。
阳太郎突然明白过来。
说不定从一开始她们就一直在征求自己的意见。
在不知道小光究竟在想什么的的状况下,就这么随波逐流地跟着她来到了这里,这样真的好吗?
虽然无家可归的生活当然很头痛,但是在这个家里的状况也不可不说是处在一种十分异常的状态下。
仅仅以没有去处这样的理由,融入到这个看起来幸福美满的家族里来真的没问题吗?
又或者即使伴随着艰辛也还是要自己一个人独自生活--。
脑袋里明明正在认真地考虑着这些问题。
但是。
身体先人一步地--有了反应。
在看见小光将自己的手捏成拳头,紧张地颤抖的那一瞬间。
"--没,没问题。"
回过神来,在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做出了回应。
声音意外地很轻。
小光发出了的安心的吐息声。
"太好了。就这么说定了?那么,给你这个。"
以完全不给阳太郎说出"啊,果然还是--"来表示自己改变主意的机会的速度。
看着事态发展的海晴递出了一本笔记本。
"因为突然说是家人--大家也会比较困惑。"
是一本用很厚的皮革好好装订的笔记本。
"从今天开始写吧,这个家族日记。"
"家族日记?"
霙不可思议地问道。
"对。虽然说是家人,但我们家再怎么说也有十九位姐妹,年幼的孩子还占了大多数。我想可能很难有和每人都坐下来慢慢聊天的时间。所以呢,为了让阳太郎能早点了解我们并好好相处--我想让每人轮流一天写一次,以阳太郎为中心的日记。唉,换句话说也就是等于家人之间的交换日记那样的东西吧?"
"呀~好棒~!"
春风欢喜地叫道。
"也就是说,全员都要写--吗?"
小光难以启齿般地问道。
"当然!就算小光是将阳太郎带来的功臣,从今天起必须要姐妹平等才行,呐。啊,难道说嫉妒大家和他写交换日记?呵呵--不过就算是小光,也是禁·止·偷·跑,哟?"
"谁、谁会偷跑啊,像那种傻傻的事情--"
"写交换日记对小光来说,比从这个广大无边的宇宙的角落里发现超级新星还要困难哪。"
霙看起来很开心地笑着。
"算了,虽然知道小光很不擅长写文章,但反过来看,正好可以拿来当练习哟。放松心情,就当成是写给阳太郎的信那样就好了嘛,是吧?"
海晴也苦笑道。
"那个,那么我该怎么做呢--"
"啊,你当然基本上只需要读日记就够了。虽然心情好的话做个评语那就更让人开心了--不过,你要是能放松心情地阅读日记,然后了解我们那才是最好的。我们当中也有比较内向的孩子,也会有平时无法表达出来的事情,但以文字写出来的话--是吧。是个挺不错的方法吧?"
海晴用手指抵着头笑着说道。

18

十二月二十六日的日记。冬假的计划 <十一女·夕凪>
开心快乐的冬假♪
虽然由于圣诞节结束了,而感到有那么一点寂寞。
但是,夕凪在这个冬假里要做的事情还有许多~许多~。
现在正是干劲十足的时候。
夕凪要在这个冬假做的事情就是--嘿嘿嘿嘿♪
那就是要制作魔法的药水!
虽然冬假相对于暑假来说实在太短了,让人总觉得很无趣,但知道吗?
家里的庭园和公园--还有街上的各处。
掉落了大量的红色和黄色的漂亮的枯叶。
深绿色的不可思议的锯齿状的叶子,密密麻麻地长了出来。
四处都长出小小的深红色的果实。
夕凪,不知为何总感觉像是四处都有魔法的力量在起着作用。
所以,想着要是能将这样的冬天的那些不可思议的东西都收集起来的话。
想着说不定能制作出不可思议的魔法药水。
夕凪,现在正在尽全力研究中♪
冬假的魔法药水,会是拥有什么样的效果的药水呢。
虽然夕凪也不太清楚--嘿嘿♪
最先制作好的药水一定要给夕凪最重要的哥哥试用哟!
一定会发生比不可思议还不可思议的事情。
要是只要喝下一口--在哥哥和夕凪所在的天空下面,
能降下闪闪发光的细小的粉雪的话那就太棒了!

一月一日的日记。新年快乐<三女·春风>
新年快乐。
纯白色的日历翻开新的一页--便是今年新的一年的开始。
今年的元旦,是我们家族第一次--欢迎男生的元旦♪
温柔帅气,独一无二的我家王子大人♪
在我们家,每年元旦的早晨。
十九位姐妹全体成员都要聚集在连接内室和客厅的宽广的和室里。
穿着全新制作的和服喝屠蘇酒(注24)。
注24:屠蘇酒,一种药酒。在中国古代过年时便有喝此酒的习俗,后来传到了日本便成为那里过年的习俗。此酒多以防风、花椒、肉桂等做配方,因此具有益气温阳、祛风散寒、避除疫疬之邪的功效。
于是--今年王子大人也要首次参加。
呵呵呵--现在回想起还是觉得非常愉快♪
以往妈妈所坐的地毯前面的主宾席上。
抱着朝日的妈妈,和我们的王子大人--
简直就像是高砂并肩坐在那里♪
作为我家的长男,
必须第一个喝下杯中屠蘇酒的王子大人,
非常适合穿家纹和服,真的让人感觉那么的威严而又可靠。
在各色的食物面前。
十九个姐妹紧紧地把他围在中心。
目不转睛地--将那英俊的姿态铭记在心中。
王子大人有那么一点紧张的样子,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着,
依然毫无迟疑地出色地最先喝干了那杯酒。
呀--♪
那一刻,我是,真的--
感到,值得我们依赖的王子大人终于出现了--
感到,从今以后,我们姐妹将要以这个人为中心而一起生活了--
这样想着。
春风真的是真的是感到心里被填的满满的了。
这个人才是,比这个世上任何人都值得我依赖的好男人。
不论何时不论何地都想和他在一起的我的王子大人,
最重要的,无论发生什么都不愿分开的我的家人。
春风感觉自己今生--一定都不会忘记今年这个元旦发生的事情。

一月八日的日记。冰凉的手<十二女·吹雪>
很喜欢寒冷的季节。
因为当呆在寒冷的空气中时, 就会感到--一切都变得可以正常运转了。
正因为自己不太适应夏天--所以会尽量不去日照强烈的那些地方。
似乎体温稍有升高,自己就会昏到。
麗姐姐她们曾经开玩笑地问我是不是变温动物--
我自己也只是有那么一点点在意而已。
不, 这种事情以生物学的角度来说的话是不可能存在的。
与此相同的--我也不擅长和人相处。
特别是,当被体温较高的人碰到--头脑就会有那么一点迷糊的感觉。
因此对小孩子有点--不适应。
大概是因为她们体温都比较高吧--
幸运的是,我的姐姐妹妹们,都理解这样的我--
身体接触都保持在必要情况以下,所以这个家对于我而言,是生活起来非常惬意的地方。
也有因为在一起习惯了,偶尔幼小的妹妹们会向我靠过来,基本上遇到这种情况就会有人在中途就把她们拦下来的。
但是--。
偶尔会想到。
既然是在这样寒冷的季节--也许可以稍稍尝试一下和他人接触。
到那个时候,可以试着靠近你吗?

一月十五日的日记。无题 <九女·麗>
男人什么的最讨厌了。最讨厌了!
没有和男人可聊的话题啦。
不许靠近我啦!
今天我可是打算去乘坐田园都市线--

一月二日的日记。叭吥!<十九女·朝日>
叭吥!叭吥啊吥。叭吥叭吥叭吥~。
唔呼呼呼呼♪
哒啊哒!哒啊~哒~!

19

满足的给吃下胡萝卜的阳太郎擦拭完嘴巴,依依不舍的为其他孩子准备早餐去的春风向着厨房走去后。
接着。
阳太郎总算站直了身子,当他打开大门正准备走的时候,腰部突然受到一阵冲击。
"哥~哥~"
是以轻柔的脚步声赶过来,并将阳太郎的大腿抱得死死的,只有两岁大的十七女·虹子。
"今天,要回来?"
她一边紧紧地抱着制服下的大腿,一边抬起头问道。
"恩--当然要回来呀。"
她那还很柔软细小软绵绵的头发上,绑着非常可爱的玫瑰花纹的发饰。
是春风替她绑的吗?
他想着这些事,情不自禁地抚摸着她小小的脑袋。
"马上,就回来?"
虹子露出天真的笑容。
那张脸柔软得让人不自觉地想要用手戳一戳。
"不,因为现在正准备出去呢,不会那么快就--"
他不由地笑着说。
"那,过一会儿就回来?"
非常认真的的眼神。
"嗯~~~"
他努力思考两岁儿童能够明白的说话方式。
"当虹子吃了午饭,睡午觉,接着--吃完零食的时候,一定就回来了哟。"
他低着头,静静地看着虹子的脸。
也不知道虹子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她仅仅露出不可思议般的表情。
接着突然之间就开心地笑了起来。
"那,小虹,不吃午饭了也不睡午觉了!零食也不吃了!"
然后欢快地蹦蹦跳跳。
"不,并不是这个意思--"
阳太郎苦笑道。
果然还完全--不习惯和这么幼小的儿童沟通。
阳太郎想到。
由于一直以来都是独生子没有兄弟或姐妹,别说这么小的女孩子,仔细回想下即使是和年纪相同的女孩子之间也没有遇到过这么亲密接触的情况--。
虹子已经在脚边开心地庆祝起来。
"哇~哇~!吃过零食后,就和哥哥一起玩喽,吃过零食后,就和哥哥一起玩耍。"
小女孩儿的生活里充满了这种奇怪的歌。
"不,那个,所以说--究竟该怎么说才好呢。"
就在此时。
"虹子,你那样做--可是会让大哥哥感到头痛的哟。"
"哎呀,小虹,大清早的就想一个人独占哥哥,看不出来嘛?呵呵呵。"
十五女観月和十四女真璃出现了。
作为巫女拥有特别的能力,可以看到人类的灵气的観月用有点穿越的说话方式,再配着真璃的女王动作,让阳太郎颇感惊讶。
这两人此刻应该是要去幼儿园吧--都穿着制服。
明明都还只是小班和中班的两个人。
和虹子相比看起来却已经有模有样的了。
果然在大家族长大的就是不同嘛--。
在和虹子应对而惊慌失措的阳太郎眼中,不知为何感觉她们非常的可靠。
"不吃午饭不睡午觉,不听话做一个乖孩子的话,哥哥是不会和你玩的哟?"
"如果是一整天都很听话做好孩子--哥哥一定会很早就回到这样的好孩子身边。要不然的话,回到不听话的孩子身边的不是温柔的哥哥,而是深红色的鬼哟--"
"呀--!"
虹子突然停止欢跳,面红耳赤地叫道。
"不要,那样--小虹,是乖孩子。"
不知何时虹子已经紧紧抓住阳太郎的手静静地站着,嘴唇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就是呀,我们的虹子当然是个乖孩子,所以别怕!"
真璃和観月互看着对方笑了起来。
"那么--快向哥哥道别'路上小心'吧,然后回自己的房间就好了。"
真璃在虹子的耳边轻声细语地说道。
"这个时候呢,要做出像公主一样优雅的微笑,祈祷哥哥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早回来就最乖了。"
"哥哥,早点早点回来哟?小虹--会乖乖地等着--所以,等吃了零食后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回来哟?"
虹子眼中含泪努力露出微笑地说道。
真是个坚强的孩子--。
可爱得让人想要抱在怀里。
阳太郎轻轻地抚摸着虹子的脸颊说道。
"恩--我一定尽全力,乘坐超特快回来。"
"太好了!"
"呀,那样的话我们也--"
真璃和観月也看起来很开心地说道。
"耶~,到时候我们也绝对要一起来玩!!本公主会等着的,我亲爱的费尔森(注25)。"
注25:费尔森(1755年9月4日 - 1810年6月20日)全名为:阿克赛尔·冯·费尔森(Axel von Fersen),又译:伏尔善。身为伯爵的他是即使军人也是一名政客。他是路易十六的妻子玛丽·安托瓦内特的情人,其日记以及与安托妮特的私人往来书信在其谢世后一直保存于其家族城堡内,据阅读者所传其与王后有真挚而深刻爱情。20世纪初,这些资料被其家族后裔焚毁,但历史研究者仍从幸存的资料中找到由费尔森亲手誊写的安托妮特给他的私信,由信中内容可寻其与安托妮特的特殊关系(有相当于情书之语)。
"唔。"
"好。那么都要想一想玩什么了吧。听好了啊,不许忘记。约定好了--"
随着两人的欢声,连发生了什么都还没弄懂的虹子也跟着一起欢闹起来,连眼泪都不知在何时止住了。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手指被牢牢地拉着许下了约定。
虹子给了一个送别的吻后,在使劲挥着手的三人的注视下,阳太郎离开了家里。
"我走了--"
当然道别是必须的。
这个也是,家人之间的约定。

以上为会员 xcxc77991 翻译本人校对的部分。


本帖最后由 fleelancer 于 2012-2-9 14:52 编辑


20

时间已是将近下午四点了。
阳太郎本打算以最快的速度回家的。
早上被虹子的坚强所打动的他现在很焦急。
如果不快点回去的话--。
虽然冬至已经过去很久了,冬季的落日还是比想象中来得更早。
哒哒、哒哒--他在回车站的路上拼命狂奔。
当他"咔嚓"一声打开家门的瞬间。
拽着粉红色小布偶,在玄关大厅间徘徊的虹子的脸上立即放出光彩。
"大哥哥,回来啦!"
她立即跑上前来,啾~~~~~~地贴了上去。
阳太郞弯下腰去接住她。
毋须多言。此情此景与其说是兄妹,不如说是父女更为准确。
虹子的身上不知为何散发着一股糖果般的香甜气息。
是牛奶和黄油还有--
"今天的点心是小薄饼。"
(译注:小薄饼(hotcake)一种以牛奶和黄油为主要原料制作的点心)
虹子说道。
啊啊--
做父亲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正当阳太郎被至今从未体验过的全新的幸福感弄得阵阵眩晕的时候,从走廊的方向传来了集团军般"嗒嗒嗒"明快的脚步声。
"呀呼--!是哥哥回来啦!今天,立夏提早放学喽。"
"欢迎回来,哥哥!接下来要和星花一起--"
"夕凪也要一起!一起玩魔法吧~。"
身着迷你短裙的七女立夏、梳着团子头朝十足的十女星花、还有呼啦啦地挥舞着魔法棒欢跳的十一女夕凪--
"好兴奋啊。这么多人一起的话,就可以打牌啦!"
"费尔森哟,能够守约真了不起。不愧是玛丽(真璃)的费尔森。"
観月与真璃当然也在。
为什么变成这样--
面对如此的人数阳太郞不由地有些不知所措。
1、2、3、4、5--6人。
但是仔细一想这还只是妹妹们的一小部分。
还只是偶尔在这一带活动碰到一起的。
既然这样那也没办法了。
"好。那么今天大家就一起玩吧。"
大家的脸上都闪闪发亮。
"玩喽、哦--!"
阳太郞与妹妹们齐声振臂高呼。
怎么回事--和这些孩子在一起。
不经意间。
就变得开朗起来了呢。
被某种不可思议的感觉所包围--阳太郞好不容易说服了跟来的夕凪和真璃,让姐妹们先去大厅,自己穿过走廊回到房间去换了身衣服。

21

"所以说--这只非常珍贵的家族之壶,肯定藏在大厅哪个柜子里哦--。"
两人一组大约玩了三把《豆豆龙》纸牌之后,有点玩腻了的立夏就"嗵--"地一声躺倒在地上--果然还是小孩子啊。
(译注:豆豆龙纸牌就是一种以宫崎骏的动画《龙猫》为题材的儿童识字用的纸牌游戏,牌面分为字牌和花牌,玩法和日本传统的花牌类似)
"咕噜咕噜咕噜--"
她嘴里念念有词地伸直手脚在地上打起滚来。
"咕咚--!"
撞向盘腿坐在地上的阳太郞的膝盖。
"呀--激突--!!"
太突然了--。
受惊的阳太郎拿在手上的字牌在立夏身边散落一地,立夏倒是很开心地笑起来。
"啊,糟了!"
在旁边一脸认真的星花急忙开始收拾纸牌,冷静的観月也默默地过来帮忙。
"对、对不起--"
面对眼前的情景,立夏却事不关己似地"咕噜咕噜"三两下滚回去,然后又是"咕~咚~"一声故技重施。
果然还是--小孩子啊!
不过立夏完全没把别人对她的想法放在心上,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咕噜咕噜"状态之中了。
连小裤裤都被看光啦。
但是不拘小节的立夏根本没把这种事放在心上。
"给,哥哥--全部在这里了。"
星花把字牌收拾好交给阳太郞。
"谢、谢谢--"
这笑容真温暖。
阳太郞心想星花真是一个认真懂事的好孩子。
虽然对于一个小学三年级的女孩子来说热衷于《三国志》未免有些奇怪--但正因为如此却让人很容易与她找到共同的话题,感觉比一般的女孩子更容易聊得起来,对阳太郞来说也不由让他感觉轻松不少。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自称是玛丽·安托瓦内特转生的真璃和自称是魔法使后裔的夕凪之间的"魔法公主对战"已经在另一边拉开了帷幕。于是阳太郞帮星花收拾好花牌放进箱子里。
虽然大家一开始都很想玩纸牌,不过以小孩子的集中力玩三盘就是极限了呢,嗯--。
阳太郎记下了这样的心得。
然后他想起了刚才的会话。
"对了。刚才说的那个家族之壶到底是什么?"
就是刚才立夏提到的那件物品。
那只家族之壶是天使家代代相传的最最珍贵的宝物。
在天使家占地广大的宅院中,面朝后山的这间约有30张榻榻米大小的仪式活动专用大厅里会存放诸如此类的宝物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译注:一张榻榻米约合1.6平方米)
家族之壶。
总觉得光是听名字就会被吸进去似地--。
"啊,那个--嗯,是真的有的。虽然星花也没看到过几次。听说是曾祖母非常宝贝的很贵很贵的壶--那、那个--但是,肯定不是像小夏说的那么不可思议那么神秘的东西。小孩子的数目可能也是对不上的--"
星花面露难色地开始说下去。
那是一件被称为天使家传家之宝的物品,原本是星花他们母亲的祖母,也就是曾祖母所持有的一件物品。
素坯的壶身上饰有红色与绿色的手柄再加上美丽的涂绘,给人一种中国风的感觉,涂绘上画的是一对夫妇隐居河畔的田园风景,以及许多在岸边玩耍的小孩子。
据说,壶上的涂绘描绘的就是这个家族的现在的境况。
这是怎么回事?
虽然这个故事在阳太郞听来简直像天方夜谭一般,不过对于这样一个家族来说,拥有像这样近乎妖邪的传家宝级别的器物感觉也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嗯--"
"那只壶直到几年前还当作装饰品摆在这间大厅里,后来因为怕它被打破,就藏到柜橱的顶棚里去了。"
"这只家族的壶啊--很大很大的哦!连小虹都能够装进去呢!"
立夏突然插嘴说道。
"而且哦--当我们生下来还是小宝宝的时候,必须放进壶里去一次才行哦。小宝宝生下来一百天的时候--不是要进行'初食'的仪式的嘛?哥哥知道吗?"
(译注:初食仪式就是第一次喂婴儿吃饭的仪式)
啊,关于这个真是不太清楚--。
立夏趴在地上用手肘撑着头继续说下去。
"对的。就是这样,我们家0岁的小宝宝都会度过特别的第100天,对吧。那个'初食'啊,就是当小宝宝出生100天的时候--当然还只是在吃奶,真的要断奶吃饭还完全不行呢--为了让以后在吃的方面都不会有问题,所以为小宝宝特制一份祝福的料理象征性地让宝宝吃一点的仪式--。"
立夏站起来,用手比划了一下壶的大小。
两只手都抱不过来--这么大吧?
"那个时候就拿出家族的壶--把孩子放进里面。"
"放进里面?"
"对--怎么说呢?感觉就是--终于成为家族一员的仪式吧?"
立夏歪过脑袋说道。
"在这只壶上面还画着许多孩子的图画,他们的数目--"在近旁听着对话的観月一边思考一边说,"关于这个--好像以前听婆婆说过:在家族的壶上面原本一个孩子也没有。"
"哎--?但是,在星花还小的时候看到过那只壶,看到上面真的画了好多孩子啊。星花还记得和小凪一起数来着呢--"
星花说道,
"说起来啊観月,只有你一个人继承了曾祖母的巫女才能,和我们说说吧。"
面对星花的发言,観月像是注视着遥远的彼方似地开始说起来。
"听说,这只壶是曾祖母从曾曾祖母那里继承下来的一只不可思议的壶。每当我们家族增加一名家庭成员的时候--壶上图画里孩子的数目也会跟着增加一人。家族越兴旺放进壶里过的孩子越多,壶也会越高兴,当孩子的数目多到在壶的表面画不下的时候,就是家族最大的幸福到来的时候。"
"一个一个地增加直到最大的幸福?--啊啊啊!!"
立夏突然叫起来。
"什、什么?"
"怎么了吗?小夏--"
星花被突然叫出声来的立夏吓了一跳,其他的孩子也把注意力转到她的身上。
"告诉你们哦,那上面孩子的数目,立夏数过好几次--虽然只是胡乱数了几次,记得好像是20个21个22个--"
"果然正好多出来呢。"
夕凪骄傲地说。
"啊!"
"啊啊!!"
真璃和星花也觉察到了。
"如果是20个人的话。"
她们同时指向阳太郞的方向。
"啊!"
立夏和夕凪也张大了嘴巴。
"加上哥哥的话不是刚刚好吗!"

22

"嗯--再向这边一边吧?"
立夏的大腿蹭到阳太郞的脸颊。
劈嗒劈嗒。
劈嗒劈嗒。
夹在脸颊两侧的大腿--。
突然之间"咕"地夹紧。
立夏大半个身子钻进了壁橱的顶棚里。
"啊--,再一点点就能够到了!嗯,绝对就在这层格子里哦,肯定--"
啊,穿着迷你短裙骑在人家肩上,这家伙真是。
真是毫无防范之心啊。
再怎么这边也是个男生啊--真是警戒心为零啊。
话说回来--好重。
这个年纪还骑到肩上来未免有些重了--。
正当阳太郞想到这里的时候。
沉甸甸地压在肩上的立夏猛地把屁股抬了起来。
呼啦啦(摇晃摇晃)。
啊,要倒了--。
"咿呀--呀呀呀呀呀。"
伴随着凄厉的悲鸣声,立夏和阳太郞双双摔到了地上。
一片尘土飞扬。
"啊嗯--,只差一点点而已!"
立夏于心不甘的手里紧紧攥着的是貌似某只古旧的茶具箱上的一段纽绳。
"唔哇,好像把什么东西拉坏了啊!?"
"不要紧的哟--,看,只是茶具箱的纽绳而已啦!"
立夏指着一个小小的木箱笑嘻嘻地说。箱子上面用笔题写的字迹已经无法辨认,交叉绑在箱子外面的纽绳也已经破烂不堪了--。
劈里、哗啦。
旧箱子在众人的眼前散了架子。
唔哇--。
"啊。"
惊慌失措的立夏张着嘴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啊哈哈哈哈。--没关系没关系,把这个塞到没人看见的角落里去就好啦。"
她把箱子的木板收拾收拾想塞回橱柜顶棚里去。
"唔哇--,够不到耶--哥哥,再来一次骑肩马please!"
立夏挺直腰板说道。
"哦~嗯......"
不妙,这边的腰可是受不了了。

最后基于"以哥哥能够抱得动的体重作为选择标准",体重比立夏更轻,又拥有更强探索能力的観月成为被选中进入顶棚的人。
観月的身材刚刚可以钻进顶棚里面。
而且她还拥有巫女特有的才能,对神秘的气息特别敏感。

"嗯--,真的放在这里面吗--好像感觉不到婆婆的气息啊--。"
阳太郞跟在観月的屁股后面把身子探进顶棚里。
観月现在位于房间北面的壁橱上,在积满灰尘的橱柜的顶棚里,依靠身后阳太郞手电筒的照明,拖着长长的裙摆小心翼翼地搜寻着。
大小不一的各种古旧的箱子里散发出一股股除虫用樟脑丸特有的气息。
在手电筒的光照之下拉得长长的光影让人心里有些发毛--。
但是観月却神游其中怡然自得。
那副样子完全不像是个小孩子。
"観月,不怕吗?"
阳太郞不由地问道--。
"有什么怕怕的东西吗?放在这里的东西都只很旧很旧了而已,并没有坏东西呀,而且在下也很喜欢旧旧的东西。这些东西放上很久以后--说不定还会有可爱的九十九神来附体哦。如果能找到的话会很有趣的吧!"
(译注:九十九神在日本指的是物品搁置百年之后由于天地灵气依附幻化而来的精怪)
"哦--"
原来是这样啊。
这个家族里姐妹们不可思议的力量真是超乎想象。
能够看到人或物灵气的観月,很怕热看上去也很纤弱却拥有天才头脑的吹雪,坚信自己是玛丽·安托瓦内特转世的真璃,对自己魔法使后裔的身份确信无疑的夕凪--嗯嗯?
后面两个似乎有些过头了。
"唔唔!"
是観月的声音。
"找到了哦,这里面有婆婆的气息!?"
阳太郎顺着観月所说的方向往顶棚里看。
一只外表已经褪成米黄色的大约50cm宽的古旧木箱躺在顶棚里侧昏暗的角落里。
"如果是我们至亲的兄长大人的话,也能够看到的吧?在那箱子的周围跳舞的豆粒大小的小妖精们--"
小妖精是指--妖怪!?
阳太郞急忙擦擦眼睛。
还好,完全没看到那样的东西。
有些在意的阳太郎试着问道。
"说起来你总提到的那位'婆婆'现在在哪里?"
"就在我们对面啊。"
对面--。
呃,越来越诡异了还是不要再接着往下问了。
"好啦,兄长,将在下拉出来吧!"
"遵命。"
听从只有4岁的観月那精神饱满的命令不知为何心里特别舒服。
没想到自己还是个M属性!?
"怎么了--发现什么了吗?"
身后的立夏似乎注意到了两人的谈话于是问道。
阳太郞对分布在周围各自玩耍等待他们搜索结果的姐妹们说。
"好像找到了哦。但是在很里面地方,我这就把観月一起拉出来--"
"明白--!"
"了解!!"
"我也来帮忙--。"
阳太郞的话音未落,姐妹们便你一言我一语地争相应答。
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家在后面排成了一排。
秩序井然。
阳太郞的身后是立夏,她身后是夕凪,她身后是星花,最后是真璃--。
大家齐声数一二开始把阳太郞往后拉。
"哎哟哎哟拉啊拉--"
"哎哟哎哟拉啊拉--"
话说这又不是拔萝卜的故事--。

23

从箱子里拿出来的壶就和立夏描述的一模一样。
咕嘟。
"呐--和说的一样吧☆"
"嗯,好厉害--一模一样。"
立夏和星花点头表示同意。
阳太郞也仔细盯着壶看。
阳太郞并没有古董收藏的嗜好。
也没有看过《无所不能鉴宝团》之类的电视节目。
但是,总觉得这只壶来头不小价值不菲。
放在这个夸张的家族里更为夸张的古旧的箱子里。
那一人怀抱的大小和精细的手柄想也不是日常使用的器物。
各处还贴着金箔--。
"接下来怎办?"
夕凪笑着问道。
"哎?怎办是指--?"
立夏眨了眨她的大眼睛。
"怎办是指--还能怎么办吗?"
"小夏--"
星花无力地垂下肩膀。
"数数孩子的数目啊!"
真璃不由分说地伸出食指道。

大家开始你一句我一句地数起数目来。
"一、二、三、四--"
"one two three four--!"
"8、9、10--"
热闹是够热闹的--不过引进大混乱。
"20!太好了果然是20!"
"哎--不是21吗?"
"真的吗,夕凪已经数到27了--"
"啊--,不要随手乱转呀!"
"但是,玛丽就是从这里数起的啊--"
"还有,在下觉得在这个隐藏之处似乎还有一人--"
真的是乱成一团。
"啊!真是的--不是说了不要乱动了吗!"
"啊~讨厌!又数到一半就找不到了!"
"都说啦,拉拉扯扯是不行的啦--"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演变成家族之壶争夺战了。
然后。
不知道最后是谁用力一拉。
由于用力过猛壶被拽倒了--
"啊啊啊!!"
"糟糕--"
壶开始滚动起来。
这么大的壶滚起来的速度意外地快。
前面是通向走廊的拉门和--柱子!
"糟糕啦--!"

立夏和夕凪急忙飞扑过去。
到底是立夏出手更快还是壶先撞到柱子呢。
啪啦------!!
随着一声脆响,壶子四分五裂。
就像气球爆破一样。
摔得粉碎。
直到刚才还一片喧哗的姐妹们现在出奇的安静--。
--。
"呜、呜、呜、呜哇----!!"
立夏突然俏脸一歪哭了出来。
"呜哇----!!"
接下来是夕凪。
跟着是真璃和観月,还有受此气氛影响的虹子--。

"该怎么办啊--"
阳太郞捡起满地散落的一块碎片叹了一口气。
哭声渐息之后,室内便沉浸在一片如葬礼一般抑郁的气氛之中了。
环顾四周大家的情况。
"要是被春风姐知道的话说不定会被杀掉的。"
立夏哆哆嗦嗦地说。
"冰柱姐也是,因为壶的图画里有很像小绵雪的孩子所以对这只壶非常中意看得很重的。"
夕凪抽噎着说。
"这个是非常贵重的东西啊,听说如果拿去卖的话可以卖好多钱呢--"
真璃抓着头说。
"啊啊--那么多快乐地围绕在四周的可爱的九十九神们都香消玉陨了......"
悲伤的観月声音颤抖着说。
"呜哇~呜哇~呜哇~~~"
虹子还在继续哭。
阳太郞沉默不语,对此他也无能为力,只是轻抚着哭泣的虹子的头。
"怎么办?就这样--谁也别说出去保守秘密的话可能就不会有人知道了吧?"
这时,立夏如恶魔般细语道。
"这、这个--"
星花紧张得全身都在发抖。
"即使那样做,碰到冰柱姐和春风姐的话绝对会被看穿的啦。"
夕凪垂头丧气地说。
"还有,萤姐姐碰到这种事件的时候鼻子也特别的灵--"
真璃泪眼汪汪地说。
"这么说起来,霙姐还有海晴姐看破我们这种小把戏的能力也是籹一数二的呢。"
観月补充道。
"嗯--说得是呢。"
立夏再一次失望地垂下了肩膀。
"啊~啊。立夏只是--想确认哥哥也是家族的一员想数一数而已。结果却把哥哥也给卷了进来--"
她垂头丧气地说。
"我们非常非常重要的家族之壶--以后再也不能用了。"
大家安静了下来。
観月轻声说道。
"婆婆说了:家族成员多是非常好的事,没有一个人是从木头石头里面蹦出来毫无感情的,像这只壶上的图画一样一天天地迎接新的家人,像这只壶上的图画一样渡过快乐的时光,即使没有等到壶所带来的奇迹,你们已经在壶里装进了许许多多的幸福,这样就是最好的了--"
大家咬紧了嘴唇。
"那么美丽的--"
"那么珍贵的--"
"我们的家族之壶--"
立夏的眼睛里地盈满了泪水。
"被打碎啦----呜哇----太祖母,对不起--!!"

阳太郞一阵心疼。
这群喧闹的小姐妹们。
多少都有些不同。
与其说是有些不同,有时甚至会让人很困扰。
而且不管怎么看都让人觉得这队伍未免有些太庞大了。
但是--。
却个个都是好孩子。
对哥哥的事情深信不疑。
即使这个来历不明的哥哥直到最近才和大家开始相处也同样温柔地对待他。
作为家族的一员被敬爱。
自己真的有这么好的家人吗--阳太郞不由感慨。

阳太郞突然说道:
"就说是我打碎的就可以了。"
"哎--?"
嗯。这肯定是最佳方案。
对阳太郞来说他唯一能够做的事也就只有这样而已了。
为了这群温柔的妹妹们。
"作为条件,一定要保守住这个秘密哦!"
大家都睁大了眼睛看着阳太郞的脸。
虹子也哭累了,粘着让阳太郞抱她。

24

"吵死啦--!这么吵吵闹闹的到底什么事啊!?大家差不多准备吃晚饭--"
运气真差。
推门而入的偏偏是六女冰柱。
冰柱在姐妹们中间算是性格刚强对人要求很严格的类型,年纪小的妹妹们都很怕她。
这并非空穴来风,夕凪的肩膀已经"庇库庇库庇库"地颤抖起来。
"又把屋子弄得一团乱--"
冰柱看到屋内的一片狼籍十分恼火。
在平时不大使用的这间铺着榻榻米的大厅里,立夏、星花、夕凪、真璃、観月、虹子6位妹妹,以及最近才住进来的来路不明自称长男的家伙--冰柱只把他看到是下仆而已--正围坐在一起。
位于北边的橱柜和顶棚都被打开了,本来放在里面的物品都被翻得乱七八糟。虹子玩过的玻璃球,観月带过来的小沙袋,完全没有整理过的纸牌,在7人的周围还有不知明的碎片残骸散落一地。
冰柱看着这一团乱七八糟的景象不由一阵目眩。
"马上就是晚饭时间了,你们还要钻到橱柜里去玩?大厅的柜子里放着很多重要的东西不能去玩,不是说过很多次了吗?结果还要去乱动又把什么东西摔碎了吧?告诉你们多少次东西要轻拿轻放--行啦,快点把这儿收拾一下,真璃你们去洗澡,夕凪你们再不去做作业的话就没时间啦--"
她雷厉风行地分配安排下去,可突然眼睛一亮。
"等、等一下,这是什么--!?"
冰柱本以为那只是个什么小玩意儿所以没有放在心上,可当她把眼神集中到散落一地的碎片上的时候。
难道说这是?
她发现了被打开的米黄色的箱子。
"难道,这是家族之壶--"
冰柱的脸由于激动先是变得通红,又转成青色--半晌说不出话来。
"抱歉,是我说想看一看的。结果手一滑--"
冰柱的身体像被紧紧地绑住了一样僵在那里。
"不......不敢相信,这种事情--"
冰柱无视阳太郞的存在,只是小声地念叨着,那惊愕的样子着实有几分可怕。
其他姐妹们什么也没有说。
即使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她们也几乎没有见过冰柱像现在这样生气的模样。
"到......到底心里在想些什么啊你这家伙!明知道这是那么贵重的东西,还做得出这样的事!?没法相信--"
冰柱仰起头。
"这可是见证我们家族历史的宝物。是从曾祖母的曾祖母那里一代代地流传下来的具有纪念意义的宝壶,是祈福我们家族的繁荣幸福的非常非常宝贵的壶啊!"
冰柱步步逼近阳太郞与他正面对质,突然之间扬起手掌甩了过去。
只听"啪~"地一声脆响。
"你还有脸抬着头,居然还轻描淡写地说什么手滑啦!"
火辣辣地--。
阳太郞的脸颊受到强烈的冲击。
冰柱还举在空中的那只手"呼呼"地颤抖着。
周围的妹妹们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不知道的话正好趁现在告诉你!当我们在这个大家族出生的时候大家都被放进这只壶里去过,祈愿未来能健康和幸福。朝日也是,青空也是,虹子也是,大家全都进去过。我当然也包括在内--。还留有纪念照片的呢。这才是家族哦。拥有许多共同的回忆,一起长大--那是以后绝对没有办法弥补,也没有办法代替的最最珍贵的家族的回忆。在大家的相册里,还留有每个人周岁的时候用印泥把手形按在这只壶里的照片呢。"
她指着榻榻米上的壶的碎片。
"朝日在宽敞的壶里睡得像木头一样死把大家都逗乐的事,绵雪因为身体不好当时太害怕马上就从壶里面跑出来,虽然只是开玩笑直到现在大家还说要补起来的事--对我们来说这只壶见证了我们成为这个家族的一员,是寄托着最珍贵的回忆的宝物呀!这些事,你是根本不知道的吧?对,放进壶里作为家族的一员被壶认同,把印记刻在壶上--没错,这种事情,对最近才冒出来的你,没有及时亲切地跟你说清楚也是没有办法的呢。到底是不是在我们家出生的,是不是被壶祝福过也不知道,形迹可疑地生活在外的'兄弟'什么的!!"
冰柱扬起眉梢,越说越激动。
"好了?虽然不知道你混进我们家里来到底有什么目的--哼,我看多半是心怀不轨地冲着财产来的吧,唯利是图的势利小人。"
房间里空气已经降到了冰点。
"算了,你那个无聊的脑袋里不论装了什么借口我都无所谓了。但是,只有一点你可记好了--其他人怎么样我不知道,我--"
冰柱像是在说"永远不可能"似地慢慢地将头别向一边。
"不管妈妈说什么,不管海晴姐说什么--"
她咬牙切齿咯咯作响的声音就像拧螺丝一样。
"我的心里是知道的,而且还要说出来--"
阳太郞轻轻地摸了摸被打的脸颊。
"你是我们的哥哥什么的,我是压根就--"
她用严肃的目光挑衅地看着阳太郞。
阳太郎热热的脸颊还在隐隐作痛。
"一丝一毫也不相信!!"
冰柱的眼神不容反驳。
然后她向前跨进一步,来到阳太郞身边,凑到他的耳边说道。
"生在外面的长子什么的是不存在的吧!而且--和光姐姐同龄什么的无论怎么想都太奇怪了不是吗?你以为我们都很傻很天真,三两下就能蒙混过关--但是我和姐姐们不一样,不会上你这种人的当的。怎么样?你要是还有一点羞耻之心的话就早点自己走。但是,如果你以后还准备在这个家里呆下去的话,头一个不相信你的人就站在这里--你给我记好了!"
她用周围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轻轻地说完。
阳太郞只感到耳朵里涌进一波又一波刺耳的热浪与怒气。
这个时候传来一阵"啪嗒啪嗒"的脚步声。
室内拖鞋急匆匆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大家--都在哪里?到底~怎么啦~小冰柱的怒吼声连这边都听到了哦。"
春风毫无心理准备地拉开拉门。
房间里的惨状立即印入她的眼帘。
春风捂住嘴巴大声叫道。
"啊啊!"
她身后还跟着萤。
"这难道是家族的壶!?"
春风凄厉地叫道。
"曾祖母最珍贵的壶--"
萤也瞬间要哭出来似地,但是她马上回过神来。
"等一下,大家不能这样呆着哟!我现在就去拿吸尘器来--"
为了把碎片收拾起来,两人忙跑回起居室去拿扫除工具。
而冰柱--像是配合姐姐们的行动似地。
开始把散落一地的碎片收拾起来--。
阳太郞正想去帮把手。
"别来碰!不需要你这个践踏家族历史的家伙来帮忙什么的!根本不懂家族之壶的价值的家伙赶快从这里滚出去吧!!"
说到激动处不由地话音都有些颤抖。
虹子又哭了起来,星花和夕凪带着虹子和観月到起居室去了。

"哥哥--"
立夏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没关系,但是不想再引起更大的骚动了,绝对不要在半路供出实情来哦:阳太郞用眼神传达道。
立夏一脸困扰,但是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点头。说是去拿点冷敷的东西来,然后也向厨房的方向跑过去了。
被这么一说,阳太郎才想起脸上被打的一记巴掌。他轻轻地摸了摸。
脸上还留有微微的热辣。但是,并没有多么的严重。除了皮肤稍微有些变红之外也没别的关系。
果然--女孩子的力气到底都不大的呢。
阳太郞突然意识到。
实际上把壶打碎的并不是自己,虽然说可以不在意对方说的那些话。
但是,冰柱所说的事--特别是在耳边悄悄说的那些话。
不但很伤人心,还说得句句在理。

25

那之后冰柱一直无视阳太郞,不再板着一副怒容,也不管萤和春风的诧异,顾自己收拾壶的碎片,也不再责备一再道歉的阳太郞。
总之这件事算是告一段落。
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这就是大家族的特点,作为事件的后遗症--话题不会就此结束的。
这天的晚饭总算在风平浪静之中开始了。

"真是的,真让人不敢相信--以下仆的身份对家族的壶出手什么的!"
冰柱用筷子戳着炸鸡块,看来还在心情烦躁地生气中。
"东西都已经摔碎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虽然摔碎的是家族之壶让人很遗憾--大家也不是故意的嘛。"
春风把橙味派递给冰柱。

今天晚饭的伙食安排如下。
炸鸡块,橙味派。
西红柿沙拉。
芦笋、培根和锅摊蛋以及帕马森干酪和蒜蓉蛋黄酱。
洋葱醋味海鲜。
杂烩汤。
炒面。

--炒面?
料理之中为什么会有炒面混进去?
"春风姐真是的,又说这么宽宏大量的话。真不凑巧!那可是大家--不对,打碎壶的是最近才混进我们家里来的下仆哦!他自己都招认了不会有错的哦!真的是,笨蛋加三级的下仆真是百无一用哇!要是还知道羞耻的话赶快走人才好--"
激动的冰柱手舞足蹈地说起来,结果把插在筷子上的炸鸡块甩了出去。
"呀!"
炸鸡块"扑通"一声掉进了坐在冰柱旁边默默吃饭的九女麗的杂烩汤碗里。
"啊,对不起对不起--"
"小冰柱,一直都跟你说用筷子要注意淑女形象--"
冰柱和春风同时说道。
"可是,这个炸鸡块很滑的呀--元旦的时候大家的筷子都换成涂漆筷了不是吗?肯定是因为这样啦。再说我本来就不大用得好筷子。"
冰柱一边辩解,一边试着从麗的碗里回收炸鸡块。
泡在杂烩汤里的炸鸡块,在冰柱拙劣的筷子中间窜来窜去,结果搞得麗的杂烩汤上面浮起一层烤鸡块的茶色油渍。
"真讨厌,可恶的鸡块!真烦人!去死吧!嘿!嘿--"
当火冒三丈的冰柱开始胡乱插戳鸡肉块的时候。
咯当~。
麗突然响动很大地站了起来。
"啊--对不起,生气了吗?"
冰柱偷偷看了看麗的脸色。
闭起眼睛皱起眉头的麗,拼命按住她那长长的鬓发--抱怨道。
"真是的,忍不下去了。"
糟糕:冰柱捂住嘴巴。
麗的火山喷发就要来啦--。
在场的全员--除了还没有回家的海晴和已经吃完饭在婴儿车里玩的小朝日之外的全员--都采取紧急回避的姿态。
"我说,那边那位!"
她夹着炒面的筷子毫不客气地指向阳太郞的方向。
麗的面前只放着炒面和杂烩汤。
实际上突兀地混在晚饭菜肴中的炒面是专为偏食的麗特别准备的。
麗很讨厌带酸味的食物。
"为什么--你还能一脸悠闲地坐在这里!?"
哎?
我--?
把炸鸡块打飞的不是冰柱吗--?
在瞬间的茫然之后,阳太郞立即意识到麗指的并不刚才的那件事情。
"把那么那么重要的家族之壶给打破了--"
麗的手由于愤怒而颤抖。
整桌人都安静下来。
"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没事人一样地吃晚饭什么的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只有不明白那只壶的意义的家伙才做得出这种事来。那可是太祖母最最宝贝的壶。要是换作我们的话,晚饭什么的根本咽也咽不下去,不止如此,早就羞愧地根本在这个家里都呆不下去啦!你倒好,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顾自己吃鸡块--"
阳太郞嘴里的鸡块还没有嚼碎他就赶紧整块地咽了下去。
对阳太郞来说现在除了说"对不起--"也没有别的对策了。
"小麗,这件事已经过去了哦。并不全是哥哥的错啊。而且哥哥本来也完全不知道关于家族的壶的事。"
从厨房端来茶水的萤脸上露出困扰的神色,忙打圆场道。
但是麗掉转矛头继续说道。
"对呀!立夏她们当然也有不好!给这种人看家族的壶。男人果然全都迟钝。不只是笨还迟钝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说到这里立夏也忍不住要生气了。
"小麗说得也太过分了哟!哥哥不也是我们家正式的一员吗!为什么不能看看家族的壶?"
"小夏!"
立夏少见地满脸涨得通红。
"虽然哥哥没有一直生活在我们家里,但是哥哥不是和小麗一样已经是家族的一员了吗?擅自把壶拿出来当然是立夏不好,但是--想让哥哥快一点更多地了解关于家族的事情这不也是理所当然的吗!家族的日记不也是为了这个目的才开始写的吗?我知道小麗讨厌男生,这也没有办法,但是,和这件事根本是没有关系的啊!!而且说实话的话这件事根本就不是哥哥的错,其实是,其实是--"
不好了--。
不能再让立夏说下去了。
但是,当阳太郞刚要站起来的时候,刚才一直超然物外地顾自己用餐的霙突然低着头清脆地说道。
"并不是不明白立夏所说的意思。但是--鲁莽地把那么重要的壶拿出来导致事故却是不争的事实。"
啊啊--火上浇油。
霙到底在想什么呢?
立夏浑身发抖。
"太过分了!!连、连霙姐都--"
"我不知道是谁打碎的--"
霙说话间将自己清澈的目光投向立夏。
立夏立即被这个眼神给沉默了。
"世上有些事是可以挽回的,有些却是无法挽回的。对我来说家族的壶并不重要。"
"没有那回事吧。"
"明明是有魔法的壶啊--"
在嘴里嘀咕的星花和夕凪那小小的声音不知道有没有传到霙的耳朵里。
"是壶也好是人也罢,在我看来在那无限的宇宙面前全都不过等同于尘埃而已。但我并不认为破坏这一规则可以轻易得到宽恕。因为与终末主义的我不同,毕竟还有冰柱和麗这样非常珍视壶的人存在。"
现在长女海晴还没有下班回家,霙的发言就代表了在场人员之中最年长者的意见。结果室内的空气变得更为凝重了。
"大家在吃饭的时候吵架可不好啊。"
"对、对啊。这样对消化可不好哦、是吧--"
萤和春风试图缓和气氛的努力瞬间就被这凝重的虚空给吞噬了。
真璃的方向上传来了抽泣的哭声。
啊啊、这紧张感、这紧迫感--。
阳太郞已经没有办法在这里呆下去了。
由于自己的缘故让这群本来和睦相处的姐妹们吵起架来。
自己担下罪责并不是明智之举吗?
不,想那个时候这是最好的策略了。
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真是抱歉--这么重要的壶,却一不留神被我失手摔碎了。责任由我来负!"
阳太郞感觉到要是再这么争吵下去,立夏他们肯定要忍不住把真相招认出来了,于是他突然大声说道。
总之先让话题在此告一段落。
真璃和観月也露出无法再忍耐的表情。
"负起责任什么的,到底怎么负--?不管是什么东西,就像被废线的铁道支线一样,已经不存在的东西是再也回不来的啊!"
麗怒目而视。
话说到这个份上阳太郞已经无言以对。
"......"
看着这样的阳太郞。
麗并没有把话头停下来。
"你没有资格做我们家族的一员!"
麗叫道。
为什么这么地不甘心,连麗自己也不知道。
"你对我们家族的事一~丁~点~也不了解,没有资格作为家人呆在这里!既然说是负起责任,那样的话--现在立刻就走啊!这个家不需要什么男人。没错。肮脏不负责任迟钝的男人什么的最最最讨厌啦--!"
这时。
一直沉默的小光突然站了起来。
"我吃好了!"
她语气强硬地说道。
就像是以这句话为信号,春风和萤开始行动起来。
"啊,已经这么晚啦!"
"好啦,大家也快点吃完吧--有话明天再说,呐?年纪小的几位过来帮忙收盘子--"
"是--!"
停滞的空气总算再度活跃起来。
麗的话在空中回荡。
阳太郎眼睛的余光扫到坐在麗身边的小雨轻轻地按着麗的肩膀,然而未及他作出下一步的反应,小光就已经拉住了他的手,不由分说地把他拉出到走廊里。

26

"你这家伙,真的是笨蛋呢。"
小光拉着阳太郞的手,步步生风地向走廊深处走去。
"可是,不那么说的话,事情就没办法平息啊--"
被拽着手臂拉着走的阳太郞没办法保持平衡,只能迈着踉跄的碎步勉强跟在后面。
小光一直走到阳太郞的房间的门口才停下脚步--那原本是小光的房间。
阳太郞差点扑倒在地。
她稍微调整了一下呼吸后说。
"今天就这样,呆在房间里别出来了。笨蛋。反正--是在包庇谁吧?"
她一瞬间用锐利的目光盯住阳太郞。
阳太郎吃了一惊。
"没、没那回事--"
"在我面前就别装了。笨蛋。"
小光突然轻轻地掐了一把阳太郞的脸颊。
痛--。
脸上传来小光手指柔软的触感和轻轻的痛楚。
"冰柱和麗那里先不说,在我和霙姐这里你还要隐瞒?"
小光不知怎么地对此十分地恼火。
"你这个滥好人!真的是笨蛋--像那样编谎话包庇妹妹们,只会让事情更糟。冰柱和麗发脾气也是常事,反正她们一直是那样,最后连霙姐也插进来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真是的,这一箩筐的事儿全都是因为你这个笨蛋的错。你个笨蛋!"
"张口就是笨蛋笨蛋地叫--"
别这么直白也可以的吧:阳太郎一不小心把心里的想法说出了口。
小光脸上一愣。
"被叫做是笨蛋--你,讨厌吗?"
"那个,无论是谁都不喜欢听别人这么叫吧--"
"噗。"
看着阳太郞一脸的不高兴,小光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什么嘛,原来你也会有这种想法的啊。"
"这是当然的了--唔哇。"
被人当成笨蛋会不高兴,会有这种想法不是理所当然的嘛!阳太郞正想这样辩解的时候,却被小光捂住了嘴巴。
"嘘--安静。要是有谁过来的话就麻烦了。"
她在走廊里四下张望一番。
"对不起。以后再也不叫你笨蛋了,要是我习惯性地叫出来的话--在这里先说声对不起。不过--你可不要介意啊。"
小光回复了平时的表情。
"我这边才要说--对不起。"
阳太郎在此坦诚地道歉。
"嗯?"
"真的对不起。"
"打碎壶的事情吗?那个并不是你打碎的吧--"
啊啊,小光她果然已经知道真相了哪:阳太郞心想。
"不,并不是那件事,是因为我让大家吵起架来的事。"
光的眼睛里流露出温柔的感情,好像在说:哼,你倒也知道啊。
"那种时候,你马上离开现场就好了,那样的话大家就能慢慢收拾局面了。"
"但是,那样做的话也太没责任感了吧--"
"反正最后还是被麗骂成是没责任感又迟钝的笨蛋结果不是一样吗?"
"不对不对,不只是笨蛋连肮脏之类的词也用上了吧--"
"那是。比起说你是笨蛋还是肮脏比较好哦。笨蛋是针对你个人的,肮脏是她对全体男性下的定论,对麗来说,不管怎么说你也是男人所以这种偏见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的--。"
啊啊。
到底是哪个词更严重已经不重要了--二人相视而笑。
"让你经历了难堪的一幕,真是抱歉。平时不是那样的。"
小光说。
"都是因为我。"
"不,没那回事。"
"即使你这么说......"
"都说了没那回事!"
"但是如果没有我的话那种事情--"
"我已经说了没那回事啦!"
"不,可是--"
"吵死啦!不要再说啦,你个笨蛋--"
小光的手又飞快地伸向阳太郞的脸颊。
这次是轻轻地温柔地。
轻轻地"啪"了一下。
"又说出来了呢。"
小光笑着说。
"总觉得--一看你的脸,笨蛋这个词语就会不由自主地蹦出来。"
你这滥好人:小光的脸上传达出这样的话语。
"总之别放在心上,我们家族其实很单纯的。到了明天肯定都忘了这事了。到了明天早上--即使有人说你什么,也别和人家较真哦!时间是最好的药丸:祖母早就说过。讨厌的事情忘记了就过去了!明白了吗?"
小光这样说着,轻轻地抱住阳太郞。
小光身上的香气立即如梦幻般地萦绕在阳太郞的周围。
"呐,回答呢?倒是'嗯'地答应一声啊--"
"--嗯。"
小光的低语在他的身体里回响,阳太郞只感觉全身一阵酥麻。

27

即使你那么说--。

那天夜里。
阳太郞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月光透过窗帘照射进来,把房间照得微微发亮。
阳太郎望着天井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即使你那么说了--。
今天的事果然还是由于自己的原因。
他想起了。
冰柱在大厅里所说的话。
以及在饭桌前。
愤怒得嘴唇也在颤抖的麗的脸。
满脸通红要哭出来的立夏的脸。
本来一直都很有精神现在却心中愧疚低着头的真璃的脸。
面对越来越糟的事态却没有办法插嘴而懊恼的観月的脸。
小小的天真的却露出不知缘自何处的胆怯表情的虹子的脸。
精心制作出可口的饭菜的用餐时间却被糟蹋,不但一点也不生气--反而诚惶诚恐的春风和萤。
用表情拼尽全力应援的夕凪和星花,还有其他不同年纪的小妹妹们。
由于自己的原因,本该是家人共进晚餐的愉快时间,却化成了一段非常痛苦的回忆。

还有--小光。
一直送自己到房间为止,小光她最后的笑容果然有妙手回春一般的效果呢。
阳太郞苦恼消沉的心,在小光的笑容滋润之下多少开朗了一点。
真是的--。
他无声地笑了起来。
说自己的家族很单纯什么的。
最单纯的不就是小光你吗?
到了明天就忘记了:即使你这么说,肯定只有你自己会这样吧。
这么单纯当得好"姐姐"吗--?
心中有种种疑问在徘徊。
果然还是--阳太郎想到。
果然自己还是不要再呆在这个家里为好吧?
只要没有自己就能恢复和睦的家族。
世间少有的和睦相处的19位姐妹。
但是现在--由于掺进了自己这个异物的原因。
这个家族里的某种平衡被打破了。
冰柱痛耳的话语在耳边响起。
果然自己是没有办法变成大家真正的亲人的。
明明自己也十分清楚这一点,只是一直都在回避这个事实,他直到现在才意识到,回避的原因,肯定是因为太幸福了--。

"哥哥他也是这个家庭的一员呀!"
满脸通红的立夏争辩时所说的话让他胸口一紧。
对不起,立夏。
我不是你们真正的亲人。
其实--我只是个贫穷孤苦的中学生而已。
只是你们温柔的"光姐姐"捡来的流浪狗一般的存在。
如果家族之壶真的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的话,那上面肯定不会画着我的。
那么贵重的东西--是不会有我的份的。
这一个半月以来。
被大家的温柔包围的时候总会有不可名状的罪恶感袭上心头。
自己欺骗了大家赖在这个家里。
缄口不言其实很辛苦,好多次都想将实情和盘托出。
虽然制定这个计划的是那个具有强烈的角色扮演倾向的母亲和海晴。
温柔又讨人喜欢的单纯的妹妹,想要就能拥有这样真的可以吗--。
想要有个"哥哥"就满足她们真的可以吗--。
他感觉到没有颜面再在这里呆下去。
我并不是真正的兄弟--。
冰柱,麗。你们是对的。
阳太郞心想。
这个家不需要男人。
我没有资格成为这个家族的一员。
还是走比较好。
"为了大家--这样最好。"
他试着轻轻地说出口。
又感觉这只是多余说辞。
想起小光在餐厅生气地站起来的样子。
还有她最后在走廊上露出的温柔的表情。
"对不起,光。"
他第一次直呼其名。
虽然她本人并不在场。
因为奇妙的因缘而成为了同年的"兄妹(姐弟)"。
一直以来都不知道到底怎么称呼才合适--"那谁"之类"喂"之类就可以吗?
"对不起--虽然有许多快乐的回忆和未竟的谢意,但是--"
他孤身一人在黑暗的室内露出谁也看不到的笑容。
--嗯。
我要离开这个家。
我想这是从此以后能够让小光一直保持她的笑容最好的方法。
"许许多多的事情都要感谢你,总是给你添麻烦真是对不起了--光。"
以后再也不会给你添麻烦了。

28

这时的小光睡得正香。
她还真能安得下心。
完全没有什么顾虑。
因为已经和阳太郞说好不要在意了嘛。
所以她一点也不去胡思乱想。
太好了,这样的话就不要紧啦。
麗那边有问题的时候用电车的故事就能够哄住她啦。
到时候把讨好麗的方法传授给阳太郞就可以了。
一起去道口走走,一起去乘坐喜欢的通勤电车就可以了。
至于冰柱那边--嘛,放着不管就行啦。
那孩子一直都那样子爱生气。
呵呵呵。
那天夜里,光梦见她小学的时候最喜欢的棒球--梦见她和阳太郞大战三百回合。

29

第二天是休息日。
早餐中的餐厅。
今天早上的菜式很简单:奶茶和比利时华夫饼干。
水果沙拉有草莓、香蕉、猕猴桃、还有拌着番木瓜的酸奶酪。
"哥哥,好像还没有起来呢。"
萤露出稍稍有些担心的表情说。
"唔呼呼,那么让春风去'吹'醒他吧?"
春风还没来得及夺路而去就被小光按回位置上。
"有什么关系嘛。这不是休息日嘛--睡到自然醒不是挺好的嘛。"
"啊啦,真遗憾!春风本来想像一股温柔清爽的春风抚面般将王子殿下唤醒的。"
春风妩媚地软语道。
"这才2月份呢春风什么的吹得还太早了吧?真是的--那家伙来了以后,春风姐脑内就一直在刮春风了--"
麗轻声地念叨着。
"啊啦?小麗,你在说什么?"
春风轻轻笑着眯起眼睛。
"呜~,什么也没说--"
麗急忙拿起水果沙拉里的香蕉往嘴里送,小心翼翼地避免沾上酸奶酪。
真是的。水果沙拉拌上酸奶酪什么的,真讨厌!
麗讨厌酸味--这一点春风和萤当然都知道得很清楚。
"什么也没说--"
"太挑食的话可不行哟!酸味的东西对身体也很有好处,对皮肤也是哦。"
那是春风满怀喜悦的话语。
我对皮肤什么的根本无所谓--思考中的麗心不在焉地一口咬了下去。
好酸--!
突然吃进嘴里的猕猴桃的果粒直把她酸到牙根里。
"男人果然没出息。"
她用谁也听不到的翁翁声嘀咕道。
就算是休息日,睡懒觉什么的也很差劲--。
"啊,麗酱,沙司滴下来啦。"
八女小雨在旁边"咝~~"地抽出餐巾纸。
"啊啊啊,不好,对不起--"
麗慌忙擦去滴在裙子上的沙司,来帮忙的小雨心里很清楚--口是心非的麗其实昨天夜里一宿都没有睡好。

麗、小雨和立夏三个人同住一个房间。
那件事之后,立夏由于生气外加也累了,回到房间之后意外地比大家都早地上床睡觉了。
"真是的--,小麗,明天要是再提那件事吵架的话!以后就不和你一起做作业啦。哼!"
上床之前,面对双手交叉在胸前像个小孩子似地吐着舌头大叫"听到了没有!"的立夏,麗针锋相对:"作业什么的从来不记得要立夏帮忙过,一说到关于那个无聊男人的话题都感到肮脏!你想怎么样都无所谓。"立夏听到这里,两手一摊向麗挑衅道:"麗讨厌男人的老毛病又开始发作啦!"
"真是的,总是没完没了地说讨厌讨厌说到这种程度本来就很可疑!啊,我知道啦,麗酱,其实最喜欢哥哥了吧?啊~啊~,立夏我明白啦!肯定是这样吧,越是喜欢的人你越是要欺负他,你总是这样,是这样,肯定是这样--"
啊--立夏你这样说只会适得其反--。
小雨立即上前来阻止。
"小夏!?"
只见麗的脸"唰"地一下子变得通红。
"啊哈~~,小麗也真是的,如果是这样的话早点说出来不就好了吗!肯定是在羡慕和哥哥一起玩的立夏和其他妹妹们吧?"
"OH NO!"立夏像个外国人似地夸张地摇头。
"我们完全没有把别人排除在同伴之外的意思,所以即使是小麗,想加入的话就可以加入哦--小麗就是晚熟的性格嘛,拿出勇气来也是很可爱的啦!"
立夏扑上去,牢牢钳住麗的头"咕哩咕哩"地回来抚摸。
"啊、住、住手--"
麗拼尽全力想要挣脱,脸也变得更红了。
但是--看着她抵抗立夏却不张嘴反驳的那副表情。
咦--?
小雨发现了。
难道,小麗她有些后悔了吗--?
那天夜里。
立夏用类似职业摔跤的招式强行捉弄完麗之后,就心情舒畅地酣睡在床了--。
而无法入睡的麗却在床上辗转反侧。
小雨也注意到了。
小雨平时就睡得很浅,只要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立即醒过来。
"睡不着吗,小麗?"
由于麗讨厌常明灯橙色的灯光,她们房间里是一片漆黑--。
小雨静静地倾听。
"对不起......吵到你了?"
果然--起来了。
"不。只是凑巧醒了而已。大概是想上厕所吧。"
枕边闹钟的时针正在凌晨1点徘徊。
"要一起去吗?"
麗说。
"啊--嗯。"
实际上小雨并不想上厕所,只是想让麗能够换个心情,不妨去一趟吧。
意识已经很清醒的麗,来帮助还有点睡眼惺忪的小雨起床。
麗在这种时候意外地很会体贴人。
真体贴啊--小麗。
如果对哥哥也能有这么温柔的话--。
小雨不由地这样想到。
之后两人轻轻地走出房间,结伴向厕所的方向走去。
在方便完回房间的路上。
麗突然像是想确认什么似地说。
"小雨是怎么想的--家族的壶被打碎了也很不甘心吧?"
"这--"
小雨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对答。
曾祖母大人最珍视的家族之壶。
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的家族宝物,象征家族的历史与团结,寄托着无法代替的无数回忆的幸福的印记--。
"嗯。小雨也觉得很可惜--但是,可是--"
"可是?"
面对小麗预料之中的反问,小雨低着头说下去。
"可是--比起壶被打碎了,小雨更加不想看到大家吵架,大概。就像春风姐说的那样,再怎么吵壶也没有办法变回原来的样子,哥哥他们也肯定不是故意的--"
"但是,这可是无法挽回的很过分的事啊!"
"嗯,这我也知道,把曾祖母最珍贵的壶打破了真的很对不起曾祖母--"
麗不由一惊。
关于这一点--她根本想都没想过。
竟然把曾祖母最珍贵的壶给:以这样的理由愤怒,但是愤怒和控诉全都是因为觉得自己受了伤害,却从来没有考虑过对不起曾祖母--。
"但是--比起壶来,小雨还是觉得大家能够友好相处才是更重要的吧?哎嘿嘿。但是,这肯定是因为胆小的小雨没有小麗和小夏那样的勇气,所以即使有自己的想法,小雨也没有办法当面说出来。小雨对吵架之类生气之类的事真的是完全应付不来啊--"
"小雨真了不起。"
麗一字一顿地说。
"哪有,了不起什么的完全没那回事!小雨觉得,小麗才是很干脆的人,想说的话都能直截了当地说出来,能够带领大家,提出很多的提案--明明只是比小雨小一岁的妹妹,却怎么就这么厉害呢。小雨才是,想成为像麗那样的人呢。"
由于冬天走廊与室内的温差,说话间小雨的眼镜片已经被蒙上了一层水雾。
让人感觉怪怪的--。
"我才想变成小雨这样又温柔又真诚的女孩子呢--"
麗嘻嘻地笑起来。
"我们两个,要是能够分一半给对方就好了呢。"
感同身受的小雨也笑着说。
"啊,连小雨也这么说啊--海晴姐也一直这么说。但是那是不可能的,毕竟海晴姐做了很久的姐姐--我们18个都是她的妹妹不是吗?现在差不多能够理解了。"
麗这么说着露出释然的神色。
小雨说。
"明天--如果去向哥哥道歉的话,要小雨陪着一起去吗?"
麗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原来两人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前。
"不用了--谢谢你。但是已经没关系了。不要紧的。"
她们"喀嚓"一声拧开门把手。
麗堵堵的胸口多少有些释然,不过那空缺立即被涌来的困意填满了。
明天,就拿出最近入手的最中意的京浜东北线的列车模型来玩吧。
明天是休息日--。

"不好啦不好啦不好啦不好啦--!"
夕凪和星花跑回餐厅。
"什么事叫得这么响--"
霙的盘子里还剩下的最后一块华夫饼干,她小心翼翼地放上稍稍溶解的柔软的麦琪林和红豆馅以防弄洒,正准备幸福地张嘴享受这份美味的时候。
"是哥哥不见了啦!"
"哎哎哎--!?"
吃到一半就噎住的霙由萤帮着捶背,麗弄翻了水果沙拉的盘子裙子上全都沾上了酸奶酪,还有小光--。
她"咔啦"一声猛地站起来。
脸上一片苍白。

30

--为什么?
光的心里塞满了问号。
不知道是否留有纸条之类,大家试着把房间找了一遍。
但是房间里什么也没有。
这所房间原来是小光住的,为了腾给阳太郎使用,所有东西都搬走了--现在连阳太郞的行李物品也全都拿走了,空荡荡的房间一片萧杀景象。
唯一留下来的是--放在柜子最里面的一件物品。
是小光当时忘记拿走的,小时候最爱的儿童用棒球套装。
小光回想起那家伙刚来的时候,自己特意把这件物品留在这里的事情。
也许,他会用到的吧:她是出于这样的想法才把这个留在这里的--。
小光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呆呆地看着这个房间。
星花和夕凪一副就要哭出来的模样。
"夕凪心想,哥哥实在太迟了就悄悄溜进来想来叫醒哥哥!但是,念过魔法咒语'happy~lucky~honeymoon~☆夕凪那机灵的小獏,把哥哥的梦吃掉吧!'之后打开门,哥哥却不在了--呜呜~!"
(译注:獏兽是日本传说中专门食梦的怪兽。)
"星花是想,大家昨天对哥哥做了很不好的事情,想来道歉的。因为家族的壶其实是星花和其他妹妹们--"
没等浑身颤抖的星花把话说完。
"这些我知道!"小光语气暴躁地说。
星花被了一跳。
"啊,星花,对不起--"
即使他嘴上道歉,却已经没有办法抑制自己焦躁的情绪了。
昨天的感触又在心头复苏。
她有些在意地轻轻抱住过的,稍显瘦削的身体。
那家伙明明笑着"嗯"地答应自己的。
她对自己的迟钝火冒三丈。
"哥哥~!"
"对不起!!"
"到哪里去了啊--"
姐妹们梨花带雨地你一言我一语地抽泣道。
他的人已经不在了,摇摇晃晃地--小光六神无主地走出了房间。

31

犯人们回到了肇事现场。
没有吸取教训的众人偷偷地在大厅里集合。
立夏、星花、夕凪和真璃四人聚在一起商量对策。
"真是的,必须去找才行哦!"
"夕凪也是这么想的!"
"只要玛丽出面去迎接的话,费尔森肯定会感激涕淋的吧。"
只有星花说到了有关现实的事。
"但是,到底去哪里找呢--大家心里有想过吗?"
立夏把手指放在嘴唇上思考。
"嗯~,这个,肯定是去了商店街的炸肉饼店了吧?"
"为什么?"
"因为哥哥连早饭也没有吃呀?肯定会肚子饿的嘛!"
"原来如此,到底是立夏姐,真聪明!肚子饿了的话也没有办法战斗了--就是这个意思吧,星花?"
面对夕凪的动作,喜欢《三国志》的星花苦笑道。
"嗯~,但是,会在那么近的地方吗?如果只是去了炸肉饼店的话就不算是离家出走了吧--"
"是哦!玛丽也这么想哦!!所谓的离家出走,一般的情况大概就是去以前就熟悉的能让自己安心自己最喜欢地方不是吗?就像玛丽·安托瓦内特大概会去小特里阿农一样,如果是真璃的话,大概会考虑去以前在后山搭起来的秘密基地--带上一大堆的奶油蛋糕(kouglof)玛卡龙(Macarons)放满杏仁的金砖蛋糕(Financier)还有巧克力和糖果。"
译注:小特里阿农(The Petit Trianon)为法国凡尔赛宫庭院中的一处别所离宫,路易十六继位后将这处别所赠与玛丽·安托瓦内特皇后。
译注:奶油蛋糕(kouglof)玛卡龙(Macarons)金砖蛋糕(Financier)都是法式甜点详请百度。
"了不起!玛丽,nice idea!(好主意)。说不定哥哥也在那个秘密基地里哟!男孩子的话会拿炸肉饼代替甜点心--啊啊不对,如果没有去炸肉饼店的话,会带着泡面之类的东西的吧!"
喜不自胜的立夏呼啦啦地转起圈来。
"哎--但是,那里没有热水没有办法泡泡面哦!对啦,如果是夕凪的话会带更好的东西--更加软绵绵的东西才好呢。果汁软糖啊莓大福啊豆沙面包啊牛奶啊--"
"啊~~,那多少也考虑带点坚果吧--夕凪。"
等等等--等一下,立夏晃着食指说。
"拿上这些东西的话,会立即被最喜欢甜食的霙姐闻到,离家出走的夕凪会被立即发现!直接逮捕归案!!"
她抓住夕凪的手腕。
"呜哇~,被发现啦--!"
夕凪笑着装哭腔喊道。
"好啦!你们两个!!现在不是这样闹着玩的时候吧!?"
星花有些生气地说。
"对哦--真是的,两个人尽说些吃的东西。"
连真璃也被惹怒了。
"玛丽说秘密基地,那只是假设玛丽自己的情况--如果是费尔森的话不好好想想他喜欢去地方怎么行呢!"
还是幼儿园学生的"姐姐"玛丽双手插腰摆出一副小女王的姿势。
简直像是为她量身定制的造型。
"遵命--"低头行礼的立夏和夕凪拼尽全力思考起来。
哥哥熟悉的场所--当大家向这个方面思考的时候。
却不由地悲伤起来。
大家对哥哥的事,其实根本是一无所知--。
回想起哥哥的笑容。
这一个半月以来,哥哥从来没有露出过不悦的神色,陪大家一起玩耍。
回想起来的全都是愉快的笑容。
但是--。
哥哥对这样的生活真的感到快乐吗?
事到如今多少有点不安--。
"那还用想--当然是乘电车。"
正在此时。
从走廊上传来一个声音。
"唔,是小麗--。"
星花吃了一惊。
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廊方向的隔扇门已经被打开了,站在那里的是已经完全恢复冷静的麗以及她身边的小雨。
两人把挎在肩上的小包拿下来。
"真璃还是可以免费乘电车的年纪所以没有关系--你们3个,这个月的零花钱还有剩下的吗?"
星花点点头,夕凪和立夏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我们也要一起去找哥哥。"
麗不容分说地宣告道。
"哎哎?但是,小麗对哥哥--"
夕凪颤抖着说。
"哇~了不起!小麗总算是变诚实了呢!哇唔,小麗实际上果然也是对哥哥--"
立夏说着又要向麗飞扑过来--还想故伎重施吗?
麗轻松地用手挡住她,然后伸出另一只手反制住对方。
"不是这样的!我讨厌男人的立场是不会改变的!对男人这种全身是毛病肮脏生物的看法是不会改变的,没有理由让我改变看法。只是那个人--他并不只是男人而是家族的一员。那也就没有办法了。比起小雨还有大家,他是因为我才出走的,要是我因为这个受人抱怨我可受不了。总之,立夏酱你们别在这里纠结浪费时间了,那个家伙会去什么地方之类的--我都已经有眉目了。"
"哎~那么是哪里?"
夕凪问道。
"好好地想一想吧。那个人来我们家的时候说过的话。话题的内容只有关于学校和他老家的事。说是只有他一个人,和婆婆一起住在大河边的家里什么的--"
"啊!"
"之前的家在--"
妹妹们只对突然出现在她们家里之后的阳太郎留有印象。
她们忙着和阳太郞度过现在的时光,几乎没有去关心过阳太郞的过去。
"好,这可是个 good idea! 那么--就先去哥哥原来住的家里去看看吧!Let's GO!"
"等等啊--小夏,具体的地址你知道吗?"
小雨满怀期待地问道。
"呃,不知道哦。"
"小夏啊......"
真璃露出一脸沮丧的表情。
麗有些不耐烦地说。
"所以说,现在需要钱,刚才不是都已经说了嘛!"
"哎?"
"我还记得,那个人之前说是住在哪个车站附近的。啊,可不要误解哟!我只是对有关电车车站的话题感兴趣才--"
不习惯辩解掩饰的麗说话说得很吃力。
"他家的车站就在田园都市线上。地铁线路直通,是我十分喜欢的线路呢。"
撇开自然地露出笑容的麗,夕凪和立夏急忙去找钱包。
"呜哎哎--,怎么办哦,星花,也许是最近都买吃的的缘故,夕凪的钱包里没有多余的钱啦,能够借我一点吗?"

32

小光在路上飞奔。
怎么办才好--她也不知道。
一个人飞奔出家门。
这里那里,只是四处乱转。
车站的周围,快餐店,书店还有CD店。
网吧和家常餐厅--。
能够想到的地方她都去看了。
自己在向哪里前进,她也完全不清楚。
只是不断向前进。
寻找那家伙的样貌啊。声音啊。气息啊。
到后来,只是凭直觉在前进--。
向前。
她的身体自然而然地将她带去了那个地方。
就这样得而复失。
绝对绝对不允许。
那个--笨蛋。
随着电车的摇晃,小光望着窗外。
昨天还以为他完全理解了。
自己单纯的说辞--。
那家伙想得太多啦。
温柔过头--那家伙。
无论多少次也要说。
那个--笨蛋男。
前方飘来流水的气息。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来到了和阳太郞初次会话的那片河滩地带。

33

大家在河边的车站下车。
六人沿着车站前的大路三三两两地前进。
"哥哥在小的时候不是和我们在一起长大的。可能也没有被放进家族的壶里去过,我想肯定直到现在还非常的寂寞--。所以原本想,如果在家族的壶上能找到哥哥的画像的话,就真的可以确定哥哥是和我们大家连在一起的了嘛。虽然现在哥哥已经长大到放不进壶里的程度了--。"
一路上,都是诸如此类的会话。
不过说来说去都是立夏在找的借口。
听她那么说夕凪忍不住"唔呼呼"地笑了起来。
"如果有哪只壶可以把哥哥放进去的话,那可要超级大吧。那样的话夕凪也想一起进去试试呢。好像会很有趣的不是吗?就像阿拉丁的魔法神灯一样!魔神藏在里面,被叫出来的时候就'嗵'地一声从里面冒出来。然后这样对他说:只要是哥哥的愿望,不管是什么请全都实现吧!"
夕凪双手左右舞动扮作魔法精灵的模样。
这个奇怪的动作把星花也逗乐了。
"那样的话我看不是哥哥,而是夕凪想进去吧。"
她这么说。
"不过--星花也真的想找找看的,壶上到底有没有哥哥的画像。星花也相信绝对是有的,果然是有某种命运的感觉。即使不是同根生,迎来死的时候也必定由命运聚在一起的兄弟的誓约--呀~就像桃园的誓言一样!"
一群没有吸取教训的家伙。
星花走上前呼啦啦地转了一圈,露出戏剧演员般的笑容,学着摆了一个家臣的跪礼。
"此生仕君左右,吾敬爱的大哥!"
她恭敬地伸出手的那个方向正是--。

"这里就是--哥哥的家吗?"
不知不觉大家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所爬满常春藤的古旧的国营公寓。真璃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看上去--是吧。"
立夏衔在嘴上的chupa chups(译注:珍宝珠棒棒糖)"啪"地掉落下来。
为了问出最近有哪户人家举办过丧事,众人在站前派出所里引起了不小的骚动,最后总算问到了阳太郞的住址。这实在太破旧了。
麗紧紧地咬着嘴唇。
"真是--够小的呢。"
"像鬼屋似的呢--?"
夕凪轻轻地说。
小雨泪眼汪汪地。
"哥哥--是在这里长大的吗?"
三层楼的公寓楼如今已经很少见,那古旧的式样让人联想到大约是在昭和初期(译注:20世纪30年代)建造的,玄关--用灰色水泥砌成的所谓入口早已经布满裂纹与污垢,光照不到如同洞穴一般的这个入口前立着一块巨大的告示板。
上面用醒目的文字标示着危房拆迁劝告。
据告示牌上所言--早在两年前的春天这里的住户就因为重建全都搬走了。
门厅旁边歪歪斜斜地挂着三乘三一共九户份的红色的信箱,其中八个已经被贴上十字形的封条什么也放不进去了。
大家小心翼翼地凑近剩下的最后那个一看。
那上面写着阳太郞的名字。
全员都哑口无言。
谁--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姐妹们眼前浮现出各种各样的想像。
大家--立夏也好,麗也好,小雨也好,星花也好,夕凪也好,真璃也好。
都在想哥哥到底过着怎样的生活。
哥哥的婆婆--相当于大家的祖母--去世之后,他就孤单一人生活在这里--。
"如果是夕凪的话,肯定只能哭了--"
夕凪真的快哭出来的样子。
"哥哥,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呆在这里的呢?"
立夏轻轻地说道。
"肯定很寂寞的吧。"
星花抽泣着说。
"哥哥。"
小雨摘下眼镜。
只有麗--生起气来。
"大家都是笨蛋!这样子--太失礼啦!!"
大家都安静下来。
"那家伙在这里肯定过得很幸福!因为他是笨蛋啊!"
麗的手在颤抖。
"如果不是那样的话,他不就不是笨蛋了吗?明明不是自己打破的却把打破壶的过错揽到自己身上什么的--"
立夏吃了一惊。
(哥哥代为认错的事)果然已经被发现了--。
"要是我被那样单方面骂的话,是不可能忍着一点怒气也不发作的--"
星花露出"哥哥没有代人受过"的为难的表情。
"跟他说了让他走就老老实实地走了--"
真璃叉起双手像是在表示对方"不懂少女心"似地。
"如果,把对那家伙所说的话对海晴姐说的话,姐姐会对我生多大的气啊--。"
小雨说。

"那家伙都能迟钝地像个笨蛋一样一直生活在这里--他过得很幸福这不是明摆着的嘛!所以--其实他像那样来到我们家里肯定不是偶然,而是在很早以前就已经注定了的事!"

34

此时。
阳太郞--抱着巨大的运动包坐在河滩边。
稍微有些累了。
接近入海口的这条河的河面已经很宽,宽广的河滩地带基本上没什么人。
好冷啊。
阳太郞的身体"哆噜噜"地颤抖着。
啊~啊,怎么办呢?
漫无目的地就跑出来了。
意外地寂寞呢。
刚才想去看看以前住过的家,门被锁得严严实实,那里已经完全变成一片废墟了。
虽然胸口感到隐隐作痛--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看到那副景象的时候心情却很平静。
那所古旧的国营公寓就像是梦中的景物似地。
久久地看着那幢空无一人的建筑--。
他终于确实地感受到自己住在那里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感受到了某种释怀的心情。
那么,从此以后,怎么办呢?
没有什么让人惬意的地方可去还真是让人困扰。
这种感觉也意外地让他感到新鲜,还感到很轻松。
这是为什么呢?
与那群姐妹们一起生活的一个半月以来--他发现自己的思考方式全都向着积极的方面发生了变化。
不,与其说是积极的思考方式--不如说是天然单纯更为贴切。
他苦笑着回想过去。
那些孩子们让他明白。
对一件事的看法从来都不止一个。
可以说是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想法。
有10个人就有10种想法。
有19个人就有19种想法--不只是感觉的方式和思考的方式,互相认知彼此的方式,还有某种温柔的--
并且坚强的东西。
他回想起大家的脸庞。
吵架的立夏和麗。
满脸通红的星花。
快要哭出来的夕凪和低着头的真璃。
以及针锋相对地--对跳起来的立夏立即还以颜色的麗。
开心地谈论关羽将军的星花,还有跟着魔法的咒语起舞的夕凪。
搭积木的真璃和観月--。
--还有小光。

虽然小光她曾经说过,自己要担当坚强而强大的男性角色守护她姐妹们。
但是真的有那个必要吗?
那些姐妹们--这么地温柔又这么地坚强。
在坚强的方面来说,与小光相比也不遑多让哦。
他想起了昨天夜里。
被小光轻轻抱住时的感触。
自己可真的是一个活生生的男生啊--不是背井离乡失散多年的亲哥哥,而是无论什么关系都可以发生的完完全全的外人啊。
对方那种毫无防狼之心的行为--虽然有种不守护不行之类的感觉,可是自己。
想起在这河滩上第一次和她对话的情景。
小光也说过为了保护大家想变得更加地强大。
阳太郞虽然感觉有些郁闷--但是。
还是死心吧。
要找的话无论多少借口都可以找得到。
简单来说,那个家无论如何都已经变成了自己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了。
对自己温柔有加的妹妹们。
对不起--正如麗所说的。
我没有资格成为家族的一员。
非常遗憾我并不是大家失散多年的亲人。
如果--如果真的出生在这样一个家庭里那该多好啊,真想把这样的想法坦诚地传达给大家。
老实说。
真是有点羡慕麗他们拥有那种可以引以为荣的记录着家族历史的宝壶。
自己连一件这样的物品也没有。
孑然一身就像是漂浮在公园浑浊的水池中的浮萍似地,随波逐流地飘到了那个家里的自己。
既没有财产也没有亲人。
过去和出身也没有可以值得一提的地方。
与你们相比自己真是轻如鸿毛。简直就像打折甩卖的纸巾一般的存在。
但是。
从此以后。
从此以后我肯定会像现在这样无数次无数次地回想起你们的事的吧。
女孩子们热闹喧嚣的欢声笑语萦绕耳边--。
然后时过境迁。
谁都会在属于自己的某个空间里。
像这样。
只留下一段愉快的记忆。
麗--如果也只剩下回忆的话--会原谅我的吧?
你们是我真正的亲人:这终究只是黄粱一梦。

他盯着风平浪静的河面。
接下来。
还是考虑一下刚才确认过的钱包的问题吧。
在家庭餐厅喝咖啡花了280元--还有。
5846元。
这点钱如果是和女孩子约会的话可能会显得有些寒酸。
不过作为15岁学生的钱包也差不多吧。
但是--。
考虑到今晚的住宿问题就有些吃紧了。
在谁那里--能在哪里找到借宿一晚的朋友呢,还是说--果然要去网吧试试通宵的初体验吗。
突然感觉到肚子饿啦。
嘛,总之先预算300元。
真冷啊。
刚才在河滩上面的道路上看到过有卖章鱼烧的小摊,去那里看看吧--。

为了不让汤汁洒出来,阳太郎用手掌平托着装在白色塑料袋里的章鱼烧的盒子,冻僵的手总算暖和起来。
满是酱汁和调味用鱼干的章鱼烧发出让人无法抵抗的香味。

啪嗒。
拉开橡皮圈,章鱼烧的盒盖一下子弹了开来。
里面放着两支竹签。
这可真是让人犯了难。
到底是用一根插着吃还是用两根一起插着吃呢,让人烦恼。
只用一根。
即使留下一根,也并没有其他人来用了。
果然--我已经被潜移默化地影响了呢。
已经不冒热气的章鱼烧,吃到嘴里却意外地粘稠烫嘴。
"好烫--"
不过,好吃--、
眼泪流出来啦。
大概,是因为章鱼烧太烫太好吃的缘故。

"终于找到你了,这个--笨蛋!!"
那个时候。
从空中传来一个声音。
与此同时。
有什么东西"嗵"地一下飞了过来,直接命中阳太郞的头部。
"好痛--!"
从阳太郞的头顶开始顺着他的身体咕噜咕噜地掉落到双腿之间的是,用蓝色条纹毛巾制成的小小的四角形的腕带。
被这样的东西"嗵"地直击头部。这么重的腕带,果然只有可能是小光的。这是小光为了训练自己悄悄在里面装上砂子一直随手携带亲手制作的腕带--。
阳太郎转过身来。
在他背后的是拎着一只小塑料袋向这个方面突飞猛进的小光。
"这个--要你请客的哦!"

当小光的身影飞入眼帘的那一刻。
明明做好了"遇到光的时候悲壮就义"的觉悟。
现在却感觉到某种--意料之中的感觉。
阳太郞自嘲地笑起来。
眼眶慢慢地湿润了。
他为了让眼泪不流下来而仰起头。
小光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跳下河堤。
那份笑容。
闪闪发光。
已然是隆冬时节,她的额头上却隐约挂着汗珠。
"什么嘛--原来你也买了啊!"
跳下河堤的小光看到阳太郞手边的东西吃了一惊--似乎有些为难地笑了起来。
"笨蛋。这事你早说啊--害我也买啦!"

两人面朝河川并排而坐,身着迷你裙却毫无戒备地抬起双腿抱膝而坐的小光,把自己买的章鱼烧分了一个出来。
"好烫--"
小光笑了起来。
"这个原来这么烫呢。你难道是猫舌头?"
(译注:日本传统认为猫的舌头很怕烫)
小光这么说着自己也插起一个章鱼烧毫不在意地放进嘴里。
"好烫--"
"你看,果然很烫吧--"
小光眼冒金星很是狼狈,阳太郞也"啊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这一切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总之有发自肺腑的欢笑冲动不受控制地涌上心头来。
两人一起笑了好久--。
当笑声渐渐停下来的时候。
小光避开对方的视线看着河面平静地说。
"会回来吧?"
"......"
"可是,你的家--已经不在这里了啊。"不知道这样说是否会伤着对方而稍微有些谨慎,小光埋下头说。
阳太郞回想起了几乎已经化成一片废墟的国营公寓楼。
"而且啊--"
小光继续道。
"我想要你回来--不对。"
不对!?
"如果不回来的话,就伤脑筋了!"
小光一脸不高兴地说道。
"你明白?"
阳太郎"嗯"地点点头。
但是。
"但是,那个家肯定是没有我比较好--"
阳太郞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小光打断了。
"笨蛋。不准那么说。"小光立场明确地说。
"可是,果然还是--"
总觉得不会被原谅:阳太郎一边咀嚼着剩下的章鱼烧一边说。
小光转过脸来。
"不要再说啦!我说,你知道什么是家族吗?家族可不是那么客气的东西。你已经忘记了吗?第一次来我们家的第二天,在海晴姐霙姐和春风--还有我的面前达成的作为家族一员的约定。"
不管是约定还是别的什么--那多半都是逼于当时的形势才接受的--阳太郎虽然这样想,但即使出口辩解到最后反正还是小光有理,所以他什么也没多说。
"......"
"而且昨天晚上,明明已经和我说好不放在心上的,那时候你的笑容多温柔啊--。明明让我一下子就安心了--"
他回想起了昨天夜里被抱住时身体的感触。
作为家人,作为朋友--明明应该分享个人的心情。
小光眉宇之间渐渐收紧。
"喂,你这家伙,倒是说话啊!为什么闷声不响地离家出走啊?只顾自己烦恼,只顾自己发愁--一句话也不跟我说,只会傻笑--"
小光伸出颤抖的手。
那表情变得相当地阴沉--。
"你这家伙,就这么地信不过我吗!?明明是一家人。年纪也一样,明明应该是最亲近的家人才对--啊~,真是让人火大。"
小光突然用低得像从地底发出来的声音说道。
"家族的规定'第一条:不准见外''第四条:不准说谎'。你违反了呢。"
哎--!?
坐在他身边的小光从容地站起身来,一把抓住他的领口--。
嘿呀--
她把阳太郞摔了出去。
在这一瞬间--阳太郞飞到了空中。
他都没有明白过来自己的身体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看到蓝色的天空与绿色的地面呼啦地在自己眼前乾坤倒转。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背脊已经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面上,像一只被翻过来的甲虫似地四脚朝天,非常狼狈。
啊哇哇--。
他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就像字面上意思一样,世界在眼前瞬间颠倒的冲击力很大。
--他曾经吃过一记过肩摔。
小光双手叉腰站着,"呵~呵~"地小声喘着气。
脸上泛着红晕。
从摔在地上的阳太郞的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对小光的年纪来说稍显稚气的草莓花纹的小裤裤,当然现在可不是观赏这道风景的场合。
"违反家规的惩罚就到此为止。不想再次遭受这种惩罚的话--就好好地遵守家规。"
小光俯下身子,把自己的脸凑到阳太郎的面前说。
她那长长的栗色发丝一直垂到阳太郞的脸上。
大大的眼睛清澄无比。
"跟你说,'不做家人'这种选项,根本不存在!你难道还不明白吗?"

她那直率地。
毫不动摇的认真表情。
"以自己的意志选择做不做亲人这种事情,是不允许的。即使死了以后也是一家人--一直一直,直到永远。无论逃到多远的地方,有家人在的话就是逃不掉的。家族不是可以选择的东西。而是早就命中注定的。所以不要忘了。一直一直。即使你死了--我们也已经永永远远是一家人啦。"

说得像是毋须多言的男性之间的告白似地一点也不可爱。
但是小光其实是一位漂亮的女孩子啊,裸露在迷你裙摆下那肤色健康的大腿多耀眼啊--。
稍稍让人有些心跳加速了。

35

夕阳晚照之下,当两人沿着河滩的堤坝向车站的方向往回走的时候。
这一带响起了提醒小朋友回家的《晚霞渐淡》的钟声。
译注:《晚霞渐淡(夕焼小焼)》为日本现代童谣,在日本各地多用以在傍晚作为钟声播送提醒小孩子回家的时间。
依然留有余晖的天空中金星在闪闪发光。
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光的手悄悄地溜进了阳太郞的掌心之中。
没和人牵手走路已经多少年了。
啊啊,回家啦--阳太郞想到。

然后。
两人在途经章鱼烧烤摊前的时候。
遇到了向这间小摊跑来的6个小小的身影。
顺着章鱼烧的香味,就找到哥哥啦!
呜哇--哥哥对不起~!
哪里也不要再去啦--。
以后绝对绝对做一个好孩子--。
喜极而泣的声音此起彼伏。

小光在后面笑着看着被大家簇拥着的阳太郎。
比起我来--果然还有小光更具值得依赖的长男气质吧。
当时阳太郞这样想到。


第4章 good morning our class!

36

4月7日。
樱花已经完全盛开。
最近已经很少能在入学式的时候看到樱花了。
果然这是受了近年来湿暖化气候的影响吧。
脑子里想着诸如此类的事,阳太郞抬头看着校门。
私立木花学园。
终于来了。
啊~啊。
果然略微有些紧张啊。
矗立在大门边的巨大的樱花树,诉说着古老名校的悠久历史。
正在阳太郎犹豫要不要进去的时候。
"像根傻大木似地戳在这里做什么哦?真碍事、真碍事!"
从屁股后面"砰"地一下飞来一记钝击。阳太郞被打了一个踉跄。
似乎是被飞来的书包击中了。
"真是的,谁让你在那里发呆的。果然是下仆的木头脑袋呢。真的是--这样的你和我们念同一所学校毫不相配,只不过是白白浪费时间罢了?"
冰柱连珠炮一般的声音接踵而来。
这么说起来,初中部也在同一个校园之内--。
有些不安的阳太郎慌忙让出通道。
也就是说,现在的情况是他和七女以上的立夏、冰柱、萤、光、春风、霙等6人念同一所学校。
同样是念初中,冰柱身上穿的却与立夏和萤所穿的初中指定的白色水手服不同。她穿的是藏青色的水手服,总觉得她好像为此有些洋洋得意的。
这么说起来--。
阳太郞想起来了。
冰柱曾经说过,自己要晋级进入这所学校之中精英云集的特别升学班。
她将来的理想好像是学者。
紧挨着阳太郞的身边走过去的时候,冰柱"哼哼"地笑道。
"听好了!让下仆来这里上学什么的,因为是妈妈决定的,那也没什么办法了--只是我们住在一起这件事,你给我小心点绝对不可以暴露。我们19个姐妹的事在学校里无人不知--要是你的事在高中部暴露的话,连我也会被认为是和下仆住在一起什么的--超级让人烦恼!!"
"我知道了。"
我这边才是,这件事如果暴露的话麻烦就大了--阳太郞心里想。
"真的明白就好。反正不过是个下仆的木头脑袋而已!妈妈也真是的--反正小夏也刚好升入初中一年级,办起手续来很方便--只因为这样的理由,就让你和我们念同一所学校什么的--真希望别以这种无聊的理由把我们和下仆什么的混在一起啊!下仆什么的应该去过更符合下仆身份的生活方式才好--"
"好啦,再磨磨蹭蹭的话,好不容易考进的特升班就要迟到了哦。还是说--你想尽快把有亲人的事实暴露出来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冰柱后面的小光戳了一下她道。
"好~痛~--啊,糟糕啦,已经这么晚了!特升班是在最里面的新教学楼里呢--不快点的话!再见,光姐姐!下仆嘛--对了,等会儿在放学回家的路上迷路吧,就那样再也回不去了才好呢--"
冰柱一边急匆匆地前进,一边却依然不停地回过头来斗嘴。
"好啦,小冰冰,快点快点,走了啦!"
在先行一步的立夏和萤的催促下,冰柱最后重重地挥了挥手,终于飞奔而去。
"那么,霙姐姐、春风姐、还有光姐姐,回家见--"

冰柱特别强调了姐姐们的名字。
"真是不坦率的家伙呢。"
目送她远去的霙笑着说。
"那么,王子殿下--好不容易结伴走到这里接下来要稍稍分别一会儿了,春风虽然非常的寂寞,可不得不走啦。"
"啊,一路小心。"
阳太郎简单地回答了一声。春风却出人意料地突然抓住他的手。
在自己的眼前被人握住手,像要放进胸口似地"咻~~~~~"地握紧,这多少会让人有些困扰之类的吧--。
"啊啊,真的好寂寞!春风要是能和小光一样和王子殿下同班级就好啦。"
她握着阳太郞的手在脸颊上蹭啊蹭啊蹭。
"对啦,现在也不算晚,春风对学习也不是很有自信,果然还是向老师去申请和王子殿下分在同一个班级吧--"
"高中留级可不好哦!"
霙酷酷地说。
"是这样吗?"
春风就那样握着阳太郞的手,深情地抬头望着对方的脸问道。
"春风的王子殿下--讨厌笨笨的女人吗?"
突然被问了这样的问题。
阳太郞作为这所原女子学校被编入的少数男生,无需入学考试就顺利地入学了,设身处地想想别人的情况不由地有些动摇。
不过后面立即传来了小光的声音。
"笨蛋。怎么样都好,快说'讨厌笨蛋'!"
"啊--嗯。说、说得没错呢。女孩子果然还是聪明一点好,在各方面能够有所助益的比较好,啊、啊哈哈哈哈--"
阳太郞夸张地点点头。
"是这样啊,果然是这样呢。女孩子果然还是聪明一点好--如果不只是聪明还很可爱,而且还会做料理的话--"
春风只在一瞬之间就恢复了精神。
伤口痊愈。
"太好啦--春风也喜欢这样的女孩子!据说娶只大一岁的姐姐做妻子也是很不错的哦。唔呼呼。那么,虽然很遗憾但是春风要走啦。要拼命努力学习做个好妻子--啊,不是,是做个好姐姐。"
满面春风的春风与嘴里不知道轻轻念叨着什么的霙一起,向各自的教室走去。

"那么--我们也走吧。"
小光"呼"地吸了一口气说道。
今天开始小光和阳太郞就是同班同学了。
同级生。
作为同级生的兄妹/姐弟。
然而--实际上是外人。

"今天是开学典礼--那之后,我们一年级学生要体检。"
小光说。
"你这家伙--可别做偷看女生的事情哦!"


第一卷完


本帖最后由 fleelancer 于 2012-2-2 19:31 编辑


译者后记:这个被坑了一小半的第一卷是应某个妹妹公主热爱者的朋友请求而决定至少来把第一卷填完的。第一次翻公野樱子的书,那狂乱的一三人称反复切换实在是折磨人。不过总算是把第一卷的坑填上了,也算没白忙。本作的小说已经出了有六、七卷了,水很深,现在暂时没有继续翻译下去的计划,会不会接着翻下去就先看看第一卷的反响情况再说吧,现在OVA也过去半年了,还记得这本小说的人也不多了吧,要是有人乐意接手这个那是再好不过了。
58
0

請選擇投幣數量

2

全部評論 148

  • 1
  • 2
  • 3
  • 4
  • 5
  • 6
  • 7
前往
10000
o1oq25i0o1 伯爵
这小说让我觉得很棒,还满精采的

11 年前 0 回復

o1oq25i0o1 伯爵
这小说让我觉得很棒

11 年前 0 回復

草薙護堂 子爵
杀必死满载 很不错

11 年前 0 回復

billy0429064 伯爵
期待第三集啊
現在的溫馨好物越來越少了

12 年前 0 回復

天蓝色の羽翼 平民
为什么还不更新啊  找不到第3卷!
那位大神帮忙一下找第3卷啊

12 年前 0 回復

天蓝色の羽翼 平民
' fleelancer 发表于 2012-2-2 19:12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20 时间已是将近下午四点了。 '


这有是个后宫小说!

12 年前 0 回復

月ξ№痕 王爵
感谢翻译,早就想看这本了,只有一集ova伤不起啊~~

12 年前 0 回復

yczzynj 騎士
第一次看到哭的小说····感谢LZ分享

12 年前 0 回復

夏日迷雾 勳爵
==看到标题和简介容易让人联想到妹妹公主……作者也是同一人……

12 年前 0 回復

haozhiang 騎士
楼主对译名的使用真是考究啊,话说这是百科全书式后宫?

12 年前 0 回復

eddiewan1992 王爵
其實我挺在意主角說的無父無母的意思,
文中都沒有說明主角的父母是生是死,
只是連父母都不知是誰,那麼這點會否成為日後的話題,
例如他的父母其實就是...............等等

12 年前 0 回復

c58585888ab945 平民
先看看咋样

12 年前 0 回復

repikry 騎士
最近兜了好几部小说了,还是这个人数给力啊,希望能看到更多啊,加油吧

12 年前 0 回復

59971442 伯爵
和妹妹公主很相似啊,给人一种温情啊

12 年前 0 回復

delta34 子爵
這十九個女兒不是老爸特別厲害就是老媽特別厲害......作者可以考慮寫這看看XD~應該會賣座......

12 年前 0 回復

lp4946004280501 勳爵
真的感覺都是肉與萌的結晶...我覺得感情鋪陳的太倉促,根本無法接受人物的情感轉折...不過確實,滿滿都是肉與萌,大概會成為IS這類比起注重故事,更加注重繪師功力的圖畫集吧?這年頭到底是怎麼回事了呢...

12 年前 0 回復

b250736 子爵
19人....
妹妹公主的加強版???
總之感謝發佈了

12 年前 0 回復

迂回体 騎士
baby princess,题目很吸引我的一部小说,看到完成了,很高兴

12 年前 0 回復

primula 勳爵
lancer 大人呀!您就继续翻译下去吧!
估计很少有人会去接手翻译如此让人嫉妒的小说!

12 年前 0 回復

  • 1
  • 2
  • 3
  • 4
  • 5
  • 6
  • 7
前往
fleelancer 侯爵
TA什么都没留下
2 粉絲
0 關注
55 發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