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翻譯][あわむら赤光]性劍使的禁咒詠唱5(0828完坑)


本帖最后由 真ゲス 于 2014-8-28 09:27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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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あわむら赤光
插圖:refeia
圖源:XX小夫君XX
翻譯:daisuke1015(序章至3章) アスピリン性人(4、5章) 觸手性人(6章至終章)
校對:蛋睪
潤色:月環
僅供個人學習交流使用,禁做商業用途
下載後請在24小時內刪除,LK及譯者不負任何責任
請尊重翻譯、掃圖、錄入、校對的辛勞,轉載請保留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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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偉人曾經說過 人想死就要作死 所以我來作死了

沒想到以防万一多佔的三層還真用得到,可惜還是差了一層

標題只是我深深的惡意和惡趣味 反正內文是正常的就別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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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4 占坑

8.15 現在才發現前任復活了 得到人家許可了把序章~3章複製過來....可惜我占少了序章的樓 序章只好放頂樓了

8.28 完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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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六花)的日常:
8/1 被忽悠了,结果不知怎么的变成了义务工。
8/5 补了小说前几卷,发现意外的有意思。热情高涨!PS:裸睡结果着凉了。。。
8/9 第四章依然在龟速推进中。。。。。翻到这里为止发现AJ意外的可爱呢,prpr(掩面)。
8/10 感谢月环作为润色加入我们之中,这孩子工作热情意外的高涨。咱饱受了被催进度的折磨。:P
8/12 着凉已经一个星期了,明明昨晚特意穿了件背心睡觉的,结果半夜把毛巾被踢翻又着凉了。导致下午发烧,量了体温后跟老妈报告,老妈回了一句「38.5度算是发烧?快点去吃药然后做俯卧撑出汗,再喝点水上床睡觉去。」瞬间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老妈亲生的。被这样的老妈拉扯到这么大,说不定我的前世是个斯巴达战士呢,2333333。
8/18 Yoooooooooo!最近桃花运,所以进度略慢呢。不要点火把!我是团员!看,第四章完成了!
8/22 夹在弟妹与她闺蜜与倒贴的妹子之间惨烈的修罗场。。。第五章龟速前进中。
8/25 告诉大家一个沉重的消息,在阐述这个事情之前我希望大家能够理性对待,尤其是不要使用那些易燃的甲A类液体,比如汽油之类的。那么现在言归正传:咱脱团了!
喂!都说好了的不要动火,不要把我架上火刑架!喂!有人浑说摸鱼,趁机乱摸!我们曾经是同伴啊!快放手!
于是只能龟速推进了。
8/27 在大家的努力下,终于将润色和校对完成了。也就是说——完坑!撒花!各位看官,这里是阿司匹林性人,让我们下卷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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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屬於我的戰爭」
為了拯救被俄羅斯支部擺弄命運的少女蕾夏,諸葉隻身一人離開日本,挑起了與廣大的帝國的爭端。
目標是S級的禁咒使《雷帝》瓦修雷薩。但是阻擋在諸葉面前的,是被讚譽為最惡最兇的俄羅斯猛者們。毫不間斷的激烈連戰。漫天亂舞的各式絕技。驅使自己所擁有的全部力量,諸葉持續的向前邁進!!
然後在決戰之地 ───。
『禁咒』與『禁咒』的對決,歷史性的大衝突。平靜的憤怒吞食了天空,甚至改變了世界的形狀。與美麗的領路人一同前往危險的俄羅斯,逆轉勝大爆發的校園劍&魔法小說第五彈!!









AJ像是要扯爛般脫掉自己的衣服。

外衣、內衣、內部。

外面終於到了開始變得明亮的時候。

從窗簾的空隙射進來的微弱光線,

把AJ一絲不掛的身影照亮。

「這就是……我所能做到的全力了……」



為了不讓生命的燈火熄滅——。

超越白鐵極限的一手。


你就當姐姐忍耐一下啊!

唔……

我也是『妹妹』就好了。

真虧你們能一直為那麼無聊的事吵架啊?

女孩們的地位之爭!?

無論是誰都不會讓出『諸葉的妹妹』的寶座!



這個位置是諸葉一人的舞台。

想到一計了。

万事休矣了嗎?

不,只要利用這個狀況就有方法了。

從腦髓的深處,

像是牆壁般的什麼劈裡啪啦的散落著火花。

簡直就是在更深處的某人同意諸葉的一計而拍手般。

諸葉靜靜的閉起了眼睛。



——這就是我的宣戰布告。

這是為了讓戰火熄滅的狼煙。



會使用大魔法的不只《雷帝》(你)!

毫無慈悲的閃光燒盡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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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



對於所謂禁咒是最強的這件事情,不會有任何人提出異議。
那事實上為第十三階梯。是別格、破格的究極。
那麼,如果發生這種事情的話?
在禁咒跟禁咒對轟的時候,究竟會產生甚麼樣的結果呢?
這簡直就跟「矛盾」這個故事如出一轍的文字遊戲。
不過這絕對不是場空談。
因為灰村諸葉與瓦希里薩。
這世界上存在著兩位禁咒保持者的緣故。



夜晚的俄羅斯,幽靜且深邃。
因為路上不僅幾乎沒有路燈,在這深夜也沒甚麼行人在路上行走。
即便是在這極東俄羅斯的中心都市,擁有五十八萬人口的哈巴洛夫斯柯(Хабаровск)也不例外。只不過是夜晚點燈的人家比較多了點而已。
時間是九月十四日。
宛若結凍了一般的月亮,讓街道上更染上了一層墨色。
其中的一戶住家。
那是在列寧大道上一戶新建的豪宅。
只有那裡像是另外一個世界一樣,牆面上無數的窗戶都燈火通明。
不過這被裝飾的華美絢爛而佇立的豪宅牆壁 ─── 突然,爆炸了。
爆炸聲打破了夜晚的寧靜。
三樓的外牆開了個大洞,建材都被粉碎散落一地。
從爆炸的煙霧中,好似有甚麼東西跳了出來。
那是一個人。
從三層樓的高度毫不猶豫地跳下,且一跳就跳過了寬廣的庭院,在列寧大道的柏油路面上,一聲不響的著地。
這可不是平凡人能夠辦到的事情。
這個年輕男子全身纏繞著青白色的神力。
那是像天上的月光一樣冷冽的,強烈光輝。
光從這點就可以知道他不是普通的《光技使》。
男子跑到馬路上左右張望著 ───
「太糟了!太糟了、太糟了、太糟了!」
拚死命的逃跑了。
「那傢伙、太危險了!危險到死了!」
一邊全力地奔跑,一邊驚恐地大叫。
因為恐懼以及迎面襲來的寒風,讓他全身不住地顫抖著。哈巴洛夫斯柯位於黑龍江和烏蘇里江兩條河流交會的河畔處,因此那飽含濕氣的寒風,使人冷到感覺身體似乎要被切裂了一般。但是這男子身上僅穿著薄薄的一件衣服。就連拿件大衣或者是外套的餘裕都沒有,慌慌張張地衝出了宅第。
只有平時一直掛在腰間的細劍鏘鏘響著,男子幾次好似不安地撫摸著劍柄。
在有許多坡道的古老街區驅使《神足通》拚死命地跑著。
他的名字是布拉德˙W˙斯梅爾丁。
身為白騎士機關俄羅斯支部的重臣,憑一己之私執掌這座城市的黑市,以積聚骯髒的黑錢為生存意義的男子。
今晚也同樣地在宛若奢侈結晶的自己房間裡休息,一邊啜飲除了曉得高價之外卻完全不懂其味道的紅酒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一邊品味著自己的權勢。
伸長了脖子期待著部下新誘拐到的商品 ─── 美麗的處女 ─── 的到來。
但是,取而代之出現的是從來沒見過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少年。
不僅僅是一般的少年而已。
他身上所纏繞的白光,是多麼的耀眼炫目啊。
黑色的頭髮以及黑色的眼睛,恐怕是中國支部的《光技使》。
既然帶著一把出鞘的劍,目的當然是不言自明。
在宅第裡護衛的部下們到底怎麼了? 再明顯不過是把布拉德一個人丟下自已逃跑了。因為絲毫沒有聽到任何戰鬥的聲響。
一邊在心裡咒罵著這些背叛者,卻絲毫不嘲笑他們的膽小。
因為布拉德自己也很清楚的緣故。
(那個傢伙..............只是披著人皮的,一個怪物................)
臉上掛著東洋人特有的,讓人搞不清楚在想些甚麼的笑容的這個少年,在布拉德的眼中是比《異端者》要可怕數百倍的怪物。
因此二話不說的就逃跑了。
被稱作帝國,且高舉最惡最兇看板的俄羅斯支部中,身為榮光的等級A《救世主》一員的布拉德,腦中所浮現的只有逃跑這件事情。
哈巴洛夫斯科是四年前從雷帝拜領的領地。
若是比對這座城市的熟悉程度的話應該這邊勝出才是。
加上布拉德可是以速度自傲的《光技使》。
因此擁有逃得掉的自信。
(自信是有啊! 但是為什麼甩不開啊!?)
從房子逃出來的那時候開始,就一直感覺到那中國人的視線緊緊盯在背後。
(這世界上居然有比我更快的傢伙!)(注:這句話男人來說的話實在有點那個啥......)
果然是跟想像中一樣的怪物。
接下來除了對地區的熟悉度之外就沒有其他活路了。
比通過國家試驗的時候更加拼命,就如字面上的意思一樣拚死命地回想起當地的地理,為了甩開追擊,從巷子到巷子,忽左忽右,從一個拐角接著一個拐角持續地跑著。
這段時間裡只想著把腳踩出下一步。
彷彿心裡只有求生的意志。
被恐怖逼的快瘋了一樣。
即便如此還能夠繼續跑著,是因為布拉德是從無數的死線和修羅場生還,最惡最兇的猛者之一。
終於 ─── 一直在背後緊盯著的視線消失了。
布拉德像是跌的了一樣停了下來。
兩手兩腳撐在冰冷的地面上調整呼吸。
得救了。他笑了出來。打從心底的笑了出來。
『你不繼續逃了嗎?』
瞬間全身僵住了。
維持著撐在地上的姿勢,渾身顫抖著抬起頭來。
在宛若沉澱著黑闇的一條狹窄小路的另一端 ───
跟鬼火一樣的白色神力好似在這黑暗中點起一盞明燈,中國人的少年以讓人渾身發冷的視線直盯著自己。
「嗚....................」
並不是甩開了。
而是被繞到前頭了。
布拉德絕望了。終於醒悟到自己是不可能逃離這個少年的手掌心的。
『因為你一下子就逃跑了所以來不及問,你就是哈巴洛夫斯科分局長的布萊德吧?』
少年用白騎士機關的公用語拋了問題過來。
『你這傢伙到底是誰啊!? 中國支部的《救世主》為什麼盯上了我?』
布拉德半狂亂的嘶吼著。
『我才不是《救世主》』
少年不高興地回應之後,好像在抖腳一樣右腳緩緩地動著。
『別開玩笑了! 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氣氛啊!』
布拉德雌牙裂嘴的站了起來。
從絕望的覺悟,從覺悟到決心反擊,心情是瞬時萬變。
(反正不管怎樣都逃不掉了,只能破罐子破摔得把他殺了這條路)
從身體的深處,一點一點地累積著殺意。
已經不再顫抖的手,抓住了掛在腰間的東西。
將西洋劍從鞘中拔了出來。
『居然來找我,找最惡最兇的麻煩,還以為可以平安無事嗎這個死小鬼!』
猙獰的吼叫著,壓下一切恐懼向前突擊。
不是筆直地往前衝,而是Z字的蛇行。
接著,就像是將齒輪切到最高速 ─── 不,是開啟噴射器一樣,超越極限的急加速。(注:這是在說新世紀GPX吧 我想大多數的人都不知道這部了XD)
那麼會怎麼樣呢。
從旁人的眼光來看,布拉德的身影彷彿分身成二人。
元祖技能的光技。
神速的同時連擊《貪狼》。
既是超高等的光技,也是布拉德最拿手的技巧。
讓速度在一瞬間爆發,就想分身一樣的從多方向進行連續攻擊。若是善用此技巧的人,就連四分身都能夠做到。
但是,布拉德認為只要二分身就夠了。不過,速度的爆發卻不只是一瞬間,而是能夠持續三十二秒。
短短的三十二秒,卻在這三十二秒間能夠產生真正的分身。
這就是冠以等級A的光技使的真正價值,身為速度特化與攻擊力特化混和型的布拉德的本領發揮。
以自己的創意以及實力,將超高等光技進一步昇華的原創技巧 ───
將之命名為,告死二重身。
『『去死吧吧吧吧吧吧吧吧吧吧!』』
聲音像是重疊了一樣,布拉德吶喊著。
『有兩點讓我訂正一下吧?』
少年看起來在說些甚麼的樣子,但滿是殺意的意識已經聽不見任何的聲音。兩人的距離在一瞬間縮短,幾乎左右同時進行突刺。
對此,少年只是無懼的笑著。
『首先我不是來找麻煩的 ─── 而是來跟你們挑起戰爭的』
輕輕地向後一跳,迴避了布拉德的二重突刺。
『『你以為逃得掉嘛!』』
布拉德因為殺意而雙眼充血的咆嘯著。
這雙眼睛,在進入追擊之前就捕捉到了。
少年用沒有持劍的那隻手,指向布拉德的腳邊。
就好像被引導一下,看下了下方。
那裏有著想都沒想到的東西。

描繪在滿布雜草跟青苔的地面上的,光之軌跡。
那是為了行使闇術而使用的太古魔法文字。
接著,一切就都結束了。
『另一點,我不是中國人。是日本人』
『原來如此,你這傢伙就是 ───』
布拉德再一次在絕望中領悟了。
少年剛才移動著腳,不是因為覺得不爽而抖著腳這種無聊的理由。
而是在地面書寫著魔法文字。
居然不是用手指而是用腳。
能夠做到這件事的,世界雖大卻仍只有一人。
『─── 《最古老的英靈》灰村啊』
同時驅使著光技和闇術的規格外存在。
二重輪迴轉生者。
第七位S級。
他的名字及在俄羅斯也是如雷貫耳,他的力量根本不是布拉德這種貨色可以匹敵的。

從描繪在地面上的魔法文字噴發出了盛大的火柱。
布拉德被這炎熱所吞噬,意識完全被燃燒殆盡了。



完全勝利的諸葉,甚至還有幫氣絕在這巷子裡的布拉德療傷的餘裕。
一邊將大面積的燒傷用《傷口的治療》做應急處裡,一邊等著人。
在列寧大道邊上的街燈不及之處。
在只有寒風喧囂的死寂中,傳來一陣走向這小巷的腳步聲。
被建築物之間的空隙所射進來的月光所映照出來的,是所等待的那個人的身影。
『這個混帳怪物。不是比起跟我戰鬥的時候更加成長了許多嗎』
用粗魯的的英文表示出嫌惡的,是一位身材高挑的白人美女。
身穿兼有防寒效果的,賽車用防護服。
因為是完全貼身的設計,如豐碩果實般的胸部與臀部的魅惑曲線是嶄露無遺。
對一臉不高興地走過來,眼神中甚至還帶有敵意直瞪著這邊的美女,諸葉搔著頭回答道。
「我才不是這麼了不起的傢伙啦」
「哈。胡說八道」
美女的臉色越加兇惡了起來,但是對諸葉來說只是說出事實而已。
「俄羅斯支部可是眾所公認的最惡最兇。不僅跟其中的幹部輕鬆的單挑獲勝,還是居然是用腳來使出闇術的的傢伙,你給我說說看到底哪一點不是怪物啊?」
「那只不過是一點小手段而已啦。雖然以《異端者》為對手的時候是用劍直接刻劃的,但是以前輩們 ─── 《救世主》作對手的時候常常沒辦法很順利的使出來啊,所以才練習用腳來拼寫啦。不過只能用些簡單的就是」
「明明面對A級救世主還無傷完勝還說這種話!」
「難道不是認定的基準太隨便了嗎?」
「俄羅斯支部裡不可能有這種雜魚的吧! 假設這個傢伙朝英國支部進行自殺攻擊的話,我們這邊可是會有好幾十個人被他帶上黃泉路的啊」
不知道在為什麼生著氣,這美女激動地怒罵著。
諸葉只是很困擾的歪著頭。
「要抱怨的話待會再好好聽你說。這裡實在很冷,差不多該離開了吧?」
「姆................。說的也是,如果被人看到的話就不好了」
諸葉和美女相互點點頭,各從左右擔起治療到一半的布拉德的肩膀。
兩人將她抬起,在夜晚的哈巴洛夫斯科消失了蹤影。
將這地方拋在身後,彷彿朝著高掛在天空中凍結的明月前進一般。

從東到西超過一萬公里。俄羅斯的國土十分遼闊。
在這裡的俄羅斯支部也聚集著多如繁星的強豪們。
只不過是哈巴洛夫斯科一個城市的陷落,只不過是擊敗布拉德一個人,這對瓦修蕾薩的帝國來說,只不過是小小的一部分罷了。
沒錯 ───
諸葉的戰爭不過是才剛剛開始而已。














本帖最后由 真ゲス 于 2014-8-15 00:42 编辑


第一章 Agent AJ
時間回溯到兩天前。
也就是九月十二日的中午過後,諸葉踏上了俄羅斯的大地。
從成田到海參崴(Владивосток)約莫是兩個小時左右的空中之旅。
當然諸葉不是來這裡遊山玩水的。
為了守護如今成為「家族」的蕾夏,來這裡與雷帝瓦修雷薩挑起戰爭的。
雖然如此,畢竟也是有生以來第一次的海外旅行。
呼吸著異國的空氣卻要他完全不感到雀躍實是強人所難。
擁有各種不同的髮色、各種不同的瞳色的人們在機場來回穿梭,好不熱鬧。
這世界上沒有長得一模一樣的兩個人這個事實,能夠以視覺主觀的體驗。
在這國際機場雖然擁有許多以英文標示的指示牌,但最吸引人目光的果然還是俄語。
看見和英文字母似是而非的斯拉夫文字,讓諸葉覺得別有喜感,使原先對這個國家的極寒濕冷的黑暗印象煥然一新。
一走出機場,就可以看見比起在日本的時候微弱的多的太陽掛在天上,
「雖然稍稍有點涼意,但也不是讓人覺得凍得快死的程度呢。有點意外」
對同行者露出了微笑。
沒錯,雖然被耳目一新的人,物,景色稍稍奪去了注意力,但是諸葉是有旅行的同伴的。
不過相對於對這名旅伴露出微笑的諸葉,
「現在才不過九月啊? 就算俄羅斯的夏天多麼的短,要真正冷起來也是下個月左右的事情」
擺出了就連這種事情都不知道啊的嘲笑。
聳聳肩膀,像是在嗤笑著笨蛋一樣的白人美女。
年紀大約是二十歲稍長一點。
因為這副完全把她應該說是像野狗一樣的本性完全表露無遺的表情的關係吧,實在可惜了她的美貌。
以女性來說身材高挑,視線幾乎與諸葉等高。明明該凸的地方凸,該縮的地方縮,擁有著魅惑人的身體曲線,卻不知道為什麼體格看起來很健壯,大概是因為骨架比較大的關係吧。
渾然天成的女戰士 ─── 是位外表上與這形容詞完全吻合的人。
名字是安潔拉˙強森。通稱AJ。
回應對俄羅斯完全不了解的諸葉的請求,英國本部長"爵士"愛德華派遣她過來作為引路人。
雖然聽愛德華提過是「最信賴的特務」,但是會出借把可說是他右手的心腹這點,實在始料未及。
「喔,是這樣啊。果然是甚麼都知道呢」
對這位令人信賴的嚮導露出笑容,諸葉是越來越喜歡她了。
「你給我稍微不甘心一點啊.............」
反之AJ卻不知道為什麼一臉憤憤不平的樣子。
明明就這麼感謝她的說。
實際上,在成田機場再會的時候也是,
像是,
「為了進入俄羅斯觀光簽證是必要的。連這種事情都不知道啊?」
像是,
「居然連護照是甚麼都不知道,所以才說住在這島國上的封閉民族真是沒救了」
像是,
「給我認真點,學生。到時候要是被警察抓走了我可是會裝作沒看見的啊」
這樣教授這趟俄羅斯之旅中的必要知識和應該注意的地方。
真是沒有比他更可靠的姐姐了。(注:NTRFlag)
雖然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忽然打了過來,第一印象簡直是糟透了,不過像這樣越是與她交流,就越是喜歡她了。




「要說不甘心甚麼的,事實上我是真的甚麼都不知道。既然都比學校的老師更加仔細認真地教我了,除了感謝之外沒有別的可說的了吧?」
「...................你這傢伙真是臉皮厚到極點了」(注:原文 心臓に毛でも生えているのか? 直譯 心臟有長毛嗎)
「我可是知道靜乃跟你是很要好的喔」
「說甚麼夢話。你在說的是哪個世界的靜乃啊?」
「咦? 但是關係很好吧?」
「你是從哪裡聽到這沒憑沒據的消息的啊?」
「奇怪了..............。靜乃跟我說過安潔拉是"雖然年紀有點差距,但是是十分寶貴的親密好友"的喔?」
「啥啊啊啊啊啊啊!?」
AJ突然大喊了出來。
而且好像還大出她意料之外一樣,雙眼瞪的老大。
還真是有點有趣的表情啊。
「不是嗎? 你們還經常使用電話連絡吧?」
「你是笨蛋啊! 那只是她單方面的打電話過來煩我而已,我可是很受不了的!」
「哈哈哈,不會吧。那不就跟愛德華對我做的事情一樣嗎?」
「接到我主人的電話才不會麻煩!」
在AJ的忠犬性格顯露出來的同時也雌牙裂嘴的大罵著。
(就連那個怪人都可以讓這麼好的一個人這麼戀慕他,這世界也真是奇怪啊)
雖然諸葉的內心是這麼想的,但是一直惹她生氣也很不好意思,因此就硬生生把這話吞了回去。
「總之,請務必也跟我維持良好的關係喔。拜託你了」
「就跟你說關係一點都不良好了吧!」
諸葉再次打起精神伸出了右手,但是AJ卻一巴掌的拍了上來。
其實不是想要跟她擊掌而是握手的。
難道這就是所謂日本跟英國文化上的不同嗎。
就在想著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的時候,
「給我聽好了,我重新再說一次」
AJ忽然抓住了諸葉的胸口,把他拉到超近距離瞪著看。
(啊,好香的味道............)(注:保安、保安,這裡有痴漢!)
總覺得要是現在不是說這種事情的氣氛,因此只是沉默的點點頭。
「我討厭你,也討厭漆原。如果不是我主人的命令的話,誰要幫你帶路啊」
AJ用閃爍著殺氣的雙眼瞪過來。
就好像猛犬一樣,壓低音調的口氣殺氣十足。
「我做了甚麼讓你討厭的事情嗎?」
但是諸葉只是悠哉地保持著自然體問道。
啪吱,不知道從哪裡傳來的血管爆裂的聲音。
「不管是你也好,漆原也好,都把我惹毛到這種程度了還在裝傻! 這就是日本人的處世方式嗎!?」
「才不是呢...............確實靜乃有喜歡用這種方式捉弄人的時候,但是要以此推論這是日本人的待人處事就太冤枉了」
為了安撫不知道為什麼激動起來的AJ,諸葉輕舉雙手擺出投降的姿勢回答說。
「說起日本人可是擁有所謂反省的美德,且凡事都戒慎恐懼的民族。我也不例外。如果可以請你告訴我你生氣的原因,我會盡量改善喔?」
「那我就告訴你吧!」
臉太接近了太接近了,一邊被AJ拉近到額頭碰額頭的超近距離,諸葉一臉彆扭的等著她的說話。
就在這可說是幾乎零距離的狀況下,AJ大吼的宣判了。
「在第一次跟你見面的那個夜晚的公園裡,被你打得落花流水的憎恨這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那是你自找的吧?」
聽到這即使是諸葉也苦著一張臉。
不管怎麼想,這件事情都是戴著安全帽隱藏自己面孔的路斬犯人自己的問題。
要對這件事情做出反省,即便是對凡事都戒慎恐懼的日本人也是困難至極。
「而且還有! 既然你這傢伙是S級《救世主》的話,身手如我也討不到便宜。輸了也只好摸摸鼻子認了。不過你這傢伙居然還被雷帝找麻煩,到現在都還沒被正式認定S級,拖拖拉拉拖拖拉拉的! 一想到居然輸給這個半桶水,就讓我悔恨得不能自己啊!」
「這、這也不是我的錯吧?」
「就是因為你這個沒種的樣子,才露出讓雷帝找碴的空隙啊! 給我反省! 要是搞到最後變的是我的主人看走眼了,那就會成為世人的笑柄了啊!?」
「那個、也不是我的錯............」
「你是說你這傢伙帶種嗎.............」
「或許。一定。恐怕是。大概三分之二左右」
「那麼,也就是說你這傢伙自己承認自己是S級囉?」
「嗚..............」
「明明就已經被正式認定了,本人卻似乎不願意承認這件事情,我的主人可是常常這樣抱怨著呢?」
愛德華那個傢伙,居然給我把這事情給說出去了。
諸葉實在沒想到這點,但後悔也太晚了。
「怎麼啦? 給我說清楚看看啊?」
「................我不是這麼了不起的人啦」
「你這個沒種的傢伙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AJ雌牙裂嘴的大罵著,諸葉不自覺閉起了眼睛。
罵完的AJ,深感後悔的說到。
「可惡。為什麼我非得離開愛德華大人的身邊來照顧這個沒種的傢伙不可啊。完全沒辦法接受」
AJ怒火中燒的快步向前走。
前往設置在機場內的火車站。
好似被一個人丟下的諸葉,十分傷腦筋的垂著頭。
接下來就得隻身一人單挑瓦修蕾薩的帝國,想說至少想跟AJ保持良好關係,也覺得能夠進行友好的互動的說。
看來這只是自己單方面的想法罷了。
雖然還不到前途多難的程度,但也不是很樂觀的狀況。
─── 就正思考著這些事情的時候,
「你還在幹甚麼,灰村? 想要被丟下來嗎? 即使你迷路了我也不會管你」
AJ停下腳步轉過頭來,瞪著一雙三角眼提出忠告。
對此諸葉只能苦笑`
(果然,我還是喜歡這個人呀)
小跑步的追上AJ,一起往車站走去。



那是機場南方約四十公里處,前往海參崴市中心的路上 ───
諸葉和AJ搭上名為Aeroexpress的高速鐵路移動著。
不管是機場的景觀,這台列車的外觀,都是簡單質樸,以機能性為優先的設計,諸葉認為從這點上可以看出一些俄國人的民族氣質。
從車窗看出去,海參崴的街道風景也十分有趣。
與近代化的摩登社區比鄰而居的,是帶有歐洲風味的古老卻美麗的社區。就像是馬賽克圖片一樣,一塊塊並排著的模樣實在很有趣。
似乎是為了配合二零一二年舉辦的APEC亞太經合會,俄羅斯賭上身為大國的威信,大肆整備了這古老城市的公共設施和交通網絡,就是因為進行過這樣的大改造,才擁有這種特殊的景觀。
雖然AJ在對這段進行解說的時候,大概中間夾雜了約十次左右「這個無知的傢伙!」,不過還是仔細的一一做出了解說。
這個Aeroexpress似乎也是在那個時候新建設的,嶄新的設備使乘客能有一段舒適的旅程。
海參崴這個城市是一座面朝港灣的港口城市,如果稍稍注意一點的話,就可以察覺到車內的空氣中,漂浮著一股海潮的味道。
因為乘坐飛機的緣故,諸葉已經對海見怪不怪了,但是這股氣味依然勾起了暑假在山口縣附近的小島舉行合宿時的回憶,當時那快樂的氣氛彷彿也鮮明了起來。
同時,在那個時候因為雷帝瓦修蕾薩的陰謀而非得賭上性命與要塞級《異端者》戰鬥的艱辛也一起回想了起來。
(那筆帳也得好好算清楚才行呢.............)
諸葉一面眺望著洶湧的海潮,在腦海裡記上了這一筆。

諸葉抵達了位於市中心的海參崴站之後,
「總之想先填飽肚子呢」
基於生理方面的需要,提出自己的要求。
在日本要是提到大型車站的話,也理所當然地會在站內有許多商業設施。不過這個海參崴站就真的只有車站的機能,沒有任何其他的店鋪。
「要是附近有好的餐廳就好了」
諸葉站在站前廣場四處張望。
正面只有看見一座立在高聳台座上的列寧像。
廣場的兩側個別連接著一條大馬路,向左右延伸出去。
沿著兩條馬路旁的,是充滿異國風情的歐洲風建築。不過在柏油道路上奔馳的日本車實在太過醒目,使人感覺跟日本的街道景況相差不遠。
從右手邊的大馬路那方向,感覺到十分熱鬧的氣氛。
或許在那裏有一兩間還不錯的餐廳也不一定。
「要往那邊 ───」
走走看嗎? 正要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就看到對面有一個警察正在這站前廣場巡邏。
「我去問問究竟哪裡有好吃的」
這樣的話比起直覺確實多了吧。
諸葉一說完,馬上就要跑向警察。
「給我等著這個白癡!」
卻馬上被AJ從背後給抓住了。
(啊,胸部從背後...........)
如果把這個說出來的話,好像會就這樣直接被絞殺,於是就硬生生地吞下去了。
「我做了甚麼糟糕的事情嗎?」
「哪裡有會自己去找警察搭話的白痴啊! 別靠近。也別看向他」
「哪來的犯罪者啊.............」
為什麼非得跟著犯罪者一樣偷偷摸摸的不可啊......................。
「像你這樣東方人的臉孔,如果抱著一副對甚麼都恨好奇的觀光客心態跑過去的話,不被他狠敲一筆賄賂可是沒完沒了的啊」
「原來警察就是犯罪者啊」
諸葉受到了巨大的文化衝擊。
「咦..........? 這不是笑話嗎?」
「以前有一顆隕石掉到俄羅斯的時候,那段影像不管是在新聞或者是網路上都引起不小的話題對吧?」
被AJ放開的諸葉,轉向AJ之後點點頭。
不過這件事情跟瀆職警察到底有甚麼關係啊。
「是有這件事呢。我也有看到新聞。真是超帥氣的」
「你不覺得奇怪嗎? 為什麼會這麼剛好有人拍到這段影像呢」
「這麼說起來............。即使現在有一顆隕石在我眼前掉下來,我也來不及拍攝吧」
「那是被行車紀錄器拍攝到的錄影。因為在俄羅斯這個地方,一旦發生交通事故,會因為你有沒有向警察行賄而造成對你有利或者是不利的情形,因此一般民眾為了自保,會在開車的時候用這種機器錄影,這是這裡的一般常識」
「真是難過生活的國家啊.............」
諸葉大感吃驚的看著在馬路上行駛的車輛。
之前還想著是跟日本沒太大差別的景色,忽然之間變得像是看見異質的詭異東西一樣。
這還真是令人討厭的異國風情啊。
「聽說現政權上台之後,已經嚴格取締這些瀆職的警察了。不過凡事還是小心為上」
「說的沒錯。實在是太謝謝你了」
諸葉縮了縮脖子,對於AJ阻止他件事情表示感謝。
「這也是為甚麼日本人總是被人說是和平笨蛋的其中一個原因。總是把良好的治安當作是理所當然,把警察當作是法律的守衛是理所當然對吧?」
即使被AJ這樣嘲諷了,諸葉也沒放在心上。
倒不如說反而對生為日本人這件事情充滿感激。
「再說,你根本就不會說俄語要怎麼跟他溝通啊?」
「想說比手畫腳總是有機會的,這樣」
「那就對我做做看吧。感覺挺有趣的給我耍來看看」
「這也太害羞了,請放過我吧」
AJ促狹地笑著,諸葉則是搔搔頭。
順帶一提,兩個人之間的對話全部都是以英文進行。
因為這是白騎士機關的公用語,所以亞鐘學園特別強調英語的教學,諸葉也在甫入學就下定決心要好好學習。況且還有毫不遜色於蘇菲前輩這位NativeSpeaker的優秀家庭教師靜乃,時常進行一對一的個人指導。加上愛德華的騷擾電話,因此實踐的機會也在所多有。最近諸葉已經是操著一口流利的英文了。
「跟上,要走了」
AJ才剛說完,就朝著右手邊的大馬路走去。
「咦,要去哪裡?」
「不是肚子餓了嗎?」
雖然AJ的語氣還是很冷淡,諸葉十分開心。
就好像小狗搖著尾巴一樣追了上去。
「知道哪裡有好的餐廳嗎?」
「誰知道呢。不過走到斯貝托拉斯卡雅大道上的話總是有會有辦法的啦」(注:路名找不到,就直接音譯了)
「果然是很清楚這裏呢」
「因為我可是領路人啊。地理位置早就都記到腦海裡了」
「真的是十分感謝。居然為了我這個人這麼努力」
「哼、哼。這可是我的主人所託付的任務啊? 等回國之後可是要愛德華大人大加褒獎我的,可是沒有任何道理接受你這傢伙的感謝啊」
AJ忿忿的轉過頭去,相對諸葉則是臉上堆滿了笑容。
腦海裡浮現出眼前的這個美女擺出兇惡的態度拚死的盯著地圖看的樣子。
「真是讓人不舒服。日本人馬上就這樣輕薄的笑著真是令人討厭」
「我倒是對完全沒有笑容的英國人是越來越喜歡了呢」
「你是在說誰啊、說誰啊」
「誰知道呢? 就請你自由的想像吧」
兩個人一邊鬥著嘴,肩並肩的走在人行道上。
伴隨著愈加熱烈的交談,
走向更加熱鬧的地方。

走到屬於海參崴主要幹道其中之一的斯貝托拉斯卡雅大道之後,兩人尋找著餐廳,不過AJ之後就擅自決定了一家。
華美的裝潢,一看就知道這是一間面向觀光客的餐廳。
店門口也擺著英文的簡介看板,以這點來說是比較平易近人的。
但是看這奢華的氣氛,價錢恐怕沒這麼親和。
「我的話便宜一點的餐廳也沒關係的............」
倒不如說那樣對心臟比較好一點。
聽到諸葉的請求,AJ只是不屑的用鼻子笑了笑。
「這是同時買他們的治安和衛生。給我記起來,和平白癡的日本人」
「...........原來如此」
也就是說便宜的餐廳不僅在食材的使用上有疑慮,客人的素質也相對低落啊。這在日本是完全不需要顧慮的問題。
諸葉不甘不願的答應後,隨著AJ進入了店裡。
馬上領班就將兩人帶入座位,並拿出兩份上頭有著英文翻譯的菜單。
諸葉好似要把菜單看穿一樣死盯著。
當然,最先注意到的就是價格。但是這部分的標價只有盧布而已,缺少國際知識的諸葉沒辦法把這換算成日幣。如果這是個不得了的金額的話,就只能高舉雙手投降了。諸葉不禁流下一道冷汗。
「都已經跟你說過這趟旅途的資金全部都由我的主人負責。這樣都還不能沉著一點嗎?」
「這樣反而讓我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光是讓他派遣AJ過來就是一個大人情了,實在不想要再繼續負債下去啊。
「那麼即使多一個也好,把俄羅斯支部的這些垃圾一起帶去死,讓我的主人高興吧」
「忽然間戰意全消啊...................」
雖然是反射性的就這麼回答了,不過相信蕾夏一定會原諒我的。
在內心道著歉,繼續閱讀菜單。
「那麼?」
反之,AJ合上菜單放到一旁,好似想探究出諸葉心底的想法一般看著諸葉。
「那麼,是甚麼?」
「你這傢伙是到這裡來對俄羅斯支部發起戰爭的這件事情,已經從我主人那裏聽說過了。但是實際上,就只有你這傢伙一個人打算怎麼做?」
「衝進他們的老巢,跟那位雷帝大人好好的談一談。如果她不答應我的要求的話,即便戰鬥也在所不辭。中途如果出現任何阻礙,就一一剷除。這樣不好嗎?」
諸葉一邊認真的跟菜單戰鬥,平淡的回答AJ的問題。
「這不就是跟小孩子的幻想一樣嗎...................」
AJ吃驚的說不出話,只擦一擦冷汗。
「有甚麼問題嗎?」
「是只有問題吧」
AJ好似忍耐著頭痛一樣撐著額頭。
「這是怎樣.............? 難道我就只是為了這個死小孩的俄羅斯觀光之旅,不僅擔任旅行社的工作,就連接待都一手包辦,大老遠地被派遣到這裡來嗎..............?」
「啊哈哈,這還真是過分的講法啊」
「還笑得出來啊!」
被AJ雌牙裂嘴的大罵,諸葉閉起了眼睛。
「...............很好。你這傢伙是個強者。即使幾十個《救世主》同時殺過來你也可以空手就將他們全部排除,雷帝也是三兩下就能讓她屈服吧。就把事情當作是這樣吧。不過這樣的思考還是太天真了,灰村」
「也就是說?」
「俄羅斯支部沒有所謂被稱為老巢的地方。雷帝經常變更她的住所,而且全部都是保密的」
AJ在桌上盤起手來,臉色一變,用極為真誠的表情解釋著。(注:碇元堂的招牌動作,大家可以理解吧? 這翻譯有難度)
「啊啊,果然。就想說應該會是這樣」
「早在預料之中............的表情呢」
「靜乃之前就說過了。"食人魔"是雷帝最強的護衛。既然需要一位這麼強的保鑣,也就說明了背後她有多麼深刻地感受到生命的危險吧?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完全是任性驕縱,不管對誰都一副找架打的樣子,又隨心所欲的肅清自己的部下,這樣的女人當然是四處樹敵啊。如果還有固定的老巢的話,簡直就像跟大家宣傳『我就在這裡喔』一樣,刺客只會源源不絕的找上門來,煩都煩死了吧」
答對了吧? 諸葉一臉微笑地確認著。
「..............嘖。我還以為你是個更不加思考的粗暴傢伙呢」
AJ不太高興地回答。
但是她的眼神好像是在譴責「你這個背叛者」一樣。
「為什麼把我當作是那種單細胞動物對待啊? 這種說法也太過分了」
「這才不是說法。之前只為了阻止漆原的留學就殺了進來,這次又是一個人要挑起跟俄羅斯的戰爭,一般來說會這樣搞的,就只有腦袋裡都是肌肉的豬頭混帳,不然就是腦袋有洞的傢伙了吧」
「嗚................」
對此完全還不了口,諸葉只好閉上嘴吧。
稍稍反省了一下自己過去的行動,受到了不小的衝擊鐵青著一張臉。
「那麼?」
「那麼,是甚麼?」
「明明對雷帝的所在一點頭緒也沒有,你到底打算怎麼做?」
「關 於這點早就好好的考慮過了喲」
為了洗刷被豬頭混帳的污名,諸葉清了清喉嚨。
「在俄羅斯也會出現《異端者》吧?」
「話先說在前頭,雷帝自己出面擊退魔物只有在白騎士機關剛創立的時候而已喔? 現在只要不是弩級《異端者》的話,基本上全部都是交給部下的。如果是打算等著《異端者》出現的話,只能說是下策中的下策」
「不,不是這種只靠運氣的作戰啦」
對於完全不被信賴,諸葉也只能一臉苦笑。
「但是那些部下又怎麼樣呢? 不可能雷帝一個人到處悠悠轉,然後全部的人都不知道她在哪裡吧?」
「說的也是。為了能夠立刻處理神出鬼沒的《異端者》,雷帝在各主要都市都設立了分局,並將心腹以外的全部部下分散配置到各支局去。也聽說各分局的局長全部都是A級的幹部,並且也被授予了對大部份事情的獨立裁量權的樣子」
真不愧是領路人,無論是甚麼問題都可以毫無滯礙的應答如流。
而且這點也是如同預期。俄羅斯的土地真是大的沒邊。為了能夠覆蓋國土全境,除了將戰力分散之外沒有第二條路。如果沒有像亞鐘學園校長所擁有的,瞬間轉移的門那樣的《固有祕法》的話。
「那麼就將那些幹部 ─── 分局長? 給抓起來,把雷帝的所在地給打聽出來就好了吧」
「你覺得他們會老老實實地交代嗎?」
對於這個問題,諸葉只是依舊盯著菜單,靜靜的,用十分冷靜的聲音,就好像在閒話家常一樣的,淡淡地回答。
「如果可能的話,真希望他們都能夠老老實實地說出來呢」
AJ不由得瞪大了雙眼,嚥下了口水。
「如果不說的話,也不排除拷問的可能性..............是這個意思嗎?」
對這個問題,這次沒有馬上聽到回答。
在餐桌上只聽得道菜單翻頁的聲音。
沒有一分多餘施力的自然體,但是卻穩若泰山的諸葉散發出魄力。
AJ嚥了一口氣鐵青著臉。
但是慢慢的,臉色紅潤了起來。嘴角露出了危險的笑容。
簡直就像是在說「就是得這樣才行啊」。
從AJ那充滿知性的美貌中,那瞬間一舔嘴唇的舉動,好似可以窺見他那狂犬本質的一角。
「呵、呵呵.........。當好孩子的保母老實說已經厭煩了。看來這會是一趟很快樂的旅程。那麼,快點來填飽肚子吧。在戰鬥之前,呢」
將服務生叫了過來開始點餐。
「想要吃美味的食物呢」
諸葉啪的一聲合上了菜單。
老實說,對於一點都不了解俄羅斯菜的諸葉來說,AJ擅自開始點菜實在是幫了大忙。真是值得信賴。
「誰管你啊。我只會點我喜歡吃的東西喔」
「這也就是說要告訴我那些才是好吃的東西不是嗎」
「真是不可愛的傢伙啊..............」
AJ半閉著眼睛,但是馬上打起精神爽快地點起菜來。
諸葉忍著笑閉上了眼睛,對於這初次造訪的異國會呈現出甚麼樣的料理,盡情的想像著。



對於端上桌的料理,諸葉是吃得直咂嘴。
ヤイシォ ス イクライ (注:Goo不到菜名,小弟不才不會俄文,望有識之士指導翻譯)
這是將對半切開的水煮蛋上放滿了魚子醬的奢侈前菜。剛看見的時候,諸葉念著「好像很貴...........」之後食慾大減,但是一放進口裡之後,馬上降伏在這道菜的美味之前。該說是蛋和蛋意外的相配嗎,使人想要一點鹹味的水煮蛋,完美的與魚子醬的所含有的鹽分相匹配。
クーリッシァ ザヴィチョンナヤ ス アヴァシャーミ
這是一到將蔬菜和雞肉用鋁箔紙包裹起來,並用烤箱燒烤的料理。雖然只有簡單的用鹽和胡椒調味,但是上頭放滿了會讓人大喊著「這個也是嗎!」的大量馬鈴薯泥,好像是要代替醬汁一樣。雞肉的彈力以及油脂的味道,被馬鈴薯泥柔軟的口感以及淡淡的芳香仔細的包裹住,雖然做法簡單卻十分美味。
雖然之前就從蕾夏那裏聽說過俄國人非常喜歡馬鈴薯,不過沒想到不僅沙拉就連湯裏面也都用上了,讓人不僅肚子填的飽飽的,內心也充滿了幸福的氣氛。喜歡的食物出現在眼前自然地就笑了出來。
接著是主菜的ピロシキ(пирожки)(注:這是唯一找到俄文原文的)
麵包裡填得滿滿的絞肉和蔬菜的餡料,麵包本身的美味更是令人吃驚。光滑細緻的表皮,以及宛若輕撫過舌尖的口感。紮實的料理卻讓人可以毫無負擔的享用,使人感覺不管有多少個都可以吃得下去。
相對於諸葉的大食,對面的AJ則是展現了她的豪飲。
將名為巴爾提加(注:バルティカ)那酒精度數頗高的俄羅斯啤酒,就這樣一罐一罐的乾了下去。
明明外面還是大白天的,卻看她毫不顧忌的喝著。
「在這塊人生地不熟的土地上,我可是一點沒有照顧一個醉鬼的自信啊」
要是搞到那個地步的話,領路人的職責就完全顛倒了,諸葉為此輕輕地叮嚀了一下。
「呆子。這種程度誰會醉倒啊」
「如果是這樣就好了...........」
「別一臉難看的樣子。都來到俄羅斯了,不喝這個可說不過去。你也要來一點嗎?」
「因為還未成年所以容我拒絕。但是,說起俄羅斯的話應該是沃卡(ヴォッカ)比較有名吧?」
「那個既沒味道也沒深度。我可不喜歡」
能夠像這樣閒話家常也是多虧酒精助興的關係吧。
雖然如同AJ之前所說的一樣,她一點也沒露出醉酒的醜態,但是原本全身散發出的尖銳氣氛卻因為三杯黃湯下肚而圓滑了不少。
將那嫵媚的身段深深靠向椅背,話也多了起來。
「總之,你這傢伙的覺悟我是明白了。不過問題是,即使打聽出雷帝的所在,你真的贏的了那個怪物嗎? 你有自信嗎?」
AJ吃著俄羅斯風格的葡萄乾口味的blini,向諸葉提出問題。
(注:プリヌィhttp://ja.wikipedia.org/wiki/%E3%83%96%E3%83%AA%E3%83%8C%E3%82%A4)
「問題不是我有沒有自信,而是我一定會贏」
「哈。口口聲聲說『余才不素S級那種鳥不起的傢伙的說』的混帳傢伙還真是放了不得了的大話啊」
AJ雖然肆意的嘲諷諸葉,卻也不討厭他這種說法。
諸葉感到稍稍窘困的搔著頭,卻用非常果決的語氣說。
「我明白這不是件簡單的事情。但是 ─── 想要幫助蕾夏的想法,就連我自己也停不下來」(注:直譯:想要收蕾夏進后宮的想法是深深刻畫在我基因裡的啊!!)
「哼。一個死小鬼居然還這麼囂張啊,混帳傢伙」
AJ一手拿著酒杯,將身子探過桌子,用另外空的一隻手向諸葉放出一記強烈的彈額頭。
「但是我不討厭有骨氣的男人」
「真是狡猾。這樣我不救生不了氣了嗎」
諸葉苦笑地按著受到強烈打擊的額頭。
「你這傢伙跟我的主人 ─── 愛德華大人挺相似的呢」
「我可以為這句話生氣嗎?」
諸葉的聲音不自覺的粗暴了起來。
真不知道為什麼,最近經常被人當作是愛德華的同類,這還真是令人無比心寒和遺憾。(注:只是不希望AJ在你面前提她前一個男人而已吧XD)
「幹嘛這麼生氣啊?」
看AJ真的是一臉搞不懂的表情直眨著眼,不過諸葉這邊才是真的沒辦法理解。
如果你被人說是會走動的非常識生物,會有人感到高興嗎? 不,不可能會有的吧。
「我可是在誇獎你喔? 別看愛德華大人那樣子,他可是挺喜歡戰鬥的人 ─── 」
「我很清楚。我可不會忘記那滿臉笑容砍過來的樣子啊」
「別插嘴。話給我聽到最後」
「..............請說」
「雖然他是很喜歡戰鬥的人,但是卻也不是為了自娛而戰鬥的人。為了在跟《異端者》戰鬥的時候不讓己方出現一點死傷,十分細心的注意各個環節,指揮著部隊。並且還站在大家的前頭,在最嚴酷的場所,接下最危險的任務。在戰場上只要看見我主人的背影,英國本部沒有一個人不因此被鼓舞的。這也是為什麼我的主人被稱為《獅子的心臟》的原因」
AJ就像是在誇耀自己的功績一樣侃侃而談愛德華的事蹟。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好像可以看見她的雙眼像是星星在閃爍一樣。
看到這個平常不管是說話還是表情都很冷淡而且有點可怕的大姊姊,也有這樣充滿少女情懷的地方,諸葉無論如何都沒辦法討厭她。
「為了保護某個人而戰鬥的愛德華大人,才是愛德華大人最強的時候」
這充滿信賴且毫無疑問的語氣,以及這樣的眼神,實在十分迷人。
「你真的很喜歡愛德華呢」
「別、別、別開玩笑了! 這個小鬼! 這只不過是對於主人的、所、所獻上的敬、敬愛而已啊? 別搞錯了啊? 咳咳咳」
「哈哈,我知道了」
可怕的大姊姊用咳嗽來遮掩嬌羞的模樣實在令人莞爾,諸葉深深覺得這樣的她很有捉弄的價值。
「你這傢伙也是,灰村。從漆原那裏聽到的事情來看,你這傢伙也是在保護別人的時候才能完全發揮出你的強悍的男人,我是這麼想的。所以才會說你們兩個很像」
「.............如果是這樣的話實在是挺開心的呢,感到有點害羞」
大概這出乎意料的率直反映殺的AJ措手不及,因此AJ在一次大聲地咳起嗽來。
正經起態度。
好像成對比一樣,以幾乎要消失在空氣中的音量,
「要贏喔」
輕聲低語著。
諸葉沒有對此做出回應,只是細細咀嚼這句話。
「給我記起來。雷帝擁有兩個《固有祕法》」
「她是禁咒保持者吧?」
「沒錯。這兩個的其中一個就是禁咒。但是,那反而不太需要警戒。因為每次使用那個禁咒都會造成自己國土的破壞,因此沒辦法輕易地使用。實際上,過去也僅僅使用過三次,弩級異端者出現的時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對AJ的說明,諸葉深深的點了頭。
自己也是身為禁咒保持者。
雷帝是觀測史上的第一人,而諸葉是第二人。
但是那個兇惡無比的闇術,諸葉只使用過僅僅一次。
因為若是隨意使用的話,那片土地將會變成永劫冰封的不毛之地。
這個責任,可不是能夠輕易負擔的起的。想到此,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因此,實際上最危險的是另外一個。那是只有她才能使用的,雷的第八階闇術」
白騎士機關將之命名為 ─── 《稻妻之螺旋》。
「到第七階為止,還多多少少有聽過有一些人能夠使用。但是,能夠使用第八階的就只有雷帝一人而已了」(注:那是因為之前都沒有人像主角那樣開大褂啊)
沒有親身體驗過的AJ推測道,
「第八階的話,威力跟攻擊範圍應該都是非比尋常的。假設是我被擊中的話,大概一發就領邊當了。不過因為不管是集中力、詠唱、拼寫都十分困難,就只能趁這中間尋找活路了,雖然是這樣說 ───」
「我也是黑魔的一份子,對於這些點有親身的體會」
「恩,那就好」
AJ的表情和緩了下來,舉起了酒杯要求乾杯。
「祝你武運昌隆」
不是嘲笑,而是微笑。
那是沒有一絲陰霾、真是美麗的表情。
「這應該是第一次看到安潔拉的笑容吧,真是高興」
諸葉也舉起裝滿礦泉水的玻璃杯,回以一個微笑。
忽然,一杯啤酒噴了滿臉!
「等......」
「小鬼就別給我說這種裝大人的台詞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AJ甚至臉紅到額頭上去了的大罵著。
「啊哈哈,也不需要這麼過剩的遮羞反應嘛。安潔拉很意外地有很多可愛的地方呢」
「看來就算我現在就把你給宰了也不會有任何問題吧啊啊啊!?」
將身體探過桌子的AJ,當面就揮出一記鐵拳。
諸葉輕輕的斜過頭閃過了這拳。
「別閃啊!」
「請不要說這種強人所難的事情...........」
「明明就沒有閃開啤酒啊!」
「那個實在是沒辦法。難不成你要我拿雨傘過來嗎?」
「難道我的拳頭還比不過啤酒嗎!?」
「話不是這樣說的吧............」
諸葉的臉上浮現了親暱的笑容,默默的承受AJ的怒火。
這樣一看都搞不清楚誰是大人誰是小孩了。
「繼續這樣的話會打擾到店裡面的其他人。所以,吶?」
「............嘖」
AJ好像故意要讓諸葉聽到一樣大大的嘖了一聲,重重的坐了回去。
「你這傢伙的武運怎麼樣都好了啦。去死去死,快點給我去死吧。這樣我也能早點從這個任務解放了,萬萬歲!」
AJ一個人生著悶氣用叉子戳著雞肉。(注:我家的AJ才不可能這麼可愛)
既不跟這邊對話,連視線也對不上。
(這下糟糕了呢)
諸葉在心中呢喃著,自己也重新開始吃起東西。
背後冷汗直流。
那些驚魂未定的服務生的視線實在很刺人。他們一定覺得我們是很奇怪的一組人吧。
(今天晚上就想要跟海參崴的分局長說到話呢。不過,跟安潔拉友好相處反而難度更高啊...............)
諸葉就在這稍稍有點苦悶的氣氛中,將沾滿了果醬的blini送進口裡。



本帖最后由 真ゲス 于 2014-8-15 00:43 编辑



第二章 戰爭的狼煙
深夜 ───
諸葉走在黃金橋上。(注:ザライート モースト)
那是位於海參崴的中心,橫跨金角灣,是世界屈指的斜張橋之一。
(注:http://en.wikipedia.org/wiki/Cable-stayed_bridge)
支撐這座橋的支柱既高且大,頂端完全溶入了夜色的黑暗而無法看見。
眺望著這無法完全盡收眼底的景色,繼續向前走去。
這是一個深沉的黑夜。
天空被一層薄薄的雲層覆蓋,別說星光,就連月亮都看不到。
在這足以讓四台車並排行駛的寬廣車道的這中央,諸葉隻身一人,向前走去。
(注:據考證,單側應該是三車道,雙側六車道。這四線道的說法不知道是哪裡來的XD)
他讓AJ留在旅館裡。
因為從現在開始的戰鬥,不僅是英國本部 ─── 不想讓任何人被捲進來。
接著。
大約走到橋的一半位置的時候,從前方的對向車道看到了車頭燈的燈光。
從被光線切開的黑暗之中,浮現了三菱帕傑羅車體的方正輪廓。
已經靜靜陷入沉睡的海參崴街頭,只有這一台車,驅使著那傳出重低音的引擎,在大橋上奔馳著。
(就是那個嗎............?)
諸葉從位於眉間,那讓他連結於神明領域的那道門,汲取神力。
將神力貫注於雙眼的話,即便是與夜色化為一體的大支柱頂端的天空的另外一邊都可以清楚的看見。
即便是被雲層籠罩的月亮與星體都可以盡收眼底。
這是增幅視力的基礎光技《天眼通》。
諸葉以此確認了還在遙遠彼端行走中的車輛的車牌號碼。
(果然就是那個。真得感謝英國本部的情蒐能力啊)
雖然AJ說過要蒐集對手的情報十分困難,但是這樣也就足夠了。
瞄準目標。
在那已經違規超速的重量級車體的前方,諸葉毫不畏懼的站在那裏。
對喇叭聲充耳不聞。
不僅是眉間,也從剩餘的六處氣門汲取神力。
站的筆挺的全身發出耀眼炫目的白光,宛若火焰一般噴發而上。
沒錯,就是火焰。那就像是纏繞著恆星的日珥一樣。
而且還是媲美一等星的極高溫火焰。
在這深幽苦悶的黑暗中帶上一抹異色,君臨於這座大橋上,諸葉猶如飛降於地的白色巨星散發出非比尋常的存在感。
這一瞬間 --- 帕傑羅緊急踩下了煞車。
這一定是因為知道諸葉是白鐵之後,不能把這件事情放著不管。在大約距離諸葉還有十公尺左右的地方,停下車來。
車裡只有一人。
打開駕駛座的車門,從中走出來的人那頂天立地的身姿。
超過兩公尺的身高,是一個令人畏懼的壯漢。
輕鬆地的大型四驅車的帕傑羅上面走下來,撫摸著設置在車頂的衝浪板,像是在品頭論足的看著諸葉。
「沒有見過你呢? 不是我們的人吧? 是哪個支部的人啊?」
是英語的提問。渾厚低沉的嗓音。雖然用詞十分謙和,但是從語氣中可以聽出他的威嚴。
「從日本來的。正在等著你呢」
諸葉還是一樣,以一副充滿餘裕的自然體回答道。接著,回問了。
「你就是海參崴分局長嗎?」
「正是在下!」
壯漢抬頭挺胸,威風堂堂的姿態就好像即將演唱的男中音一樣,報上了名號。
「在下是貝爾納爾德˙賽爾蓋比其˙伊格納修比其!那屬那宛若天神般強大! 美麗! 比任何想像的到的事物更加恐怖的! 雷帝陛下的麾下,身居這極東俄羅斯要衝並大門的海參崴守護者一職! 更是陛下最忠實的僕人!」
用一臉恍惚的表情,醉心地說到。
再再的說出,他不是屈服於瓦希里薩的恐怖而遵從,乃是打從心底的仰慕著雷帝。
而且已經到了會讓人感覺噁心的地步。
「那麼,就讓我這麼問吧,可以讓我也請教尊姓大名嗎?」
「灰村諸葉」
毫不掩藏的回答後,從懷中拿出了ID卡。
這不是為了要秀給對方看,乃是為了隨時都可以將武器顯現出來。
「日本的..............灰村.........。原來如此。就是你啊」(注:就是那后宮混帳啊!)
貝爾納爾德好似慢慢咀嚼般,一句一句地慢慢說出之後,
「呼呼,《最古老的英靈》找上我究竟有何貴事?」
簡直就像大肆歡迎一樣的伸開了雙手。
「有想要跟你請教的事情」
「哦、是甚麼呢?如果是可以讓你帶回去當作是土產的話題就好了」
「告訴我雷帝的所在地」
「給我稱呼雷帝陛下!」
「..............雷帝陛下在哪裡呢?」
「呼呼,找誰不好偏偏找上我來問這個問題呢? 先不論那些貌合神離的傢伙,你以為我會透露任何一點關於陛下的隱私嗎? 去找找其他人吧」
「如果不告訴我的話 ─── 不好意思,只好用實力讓你說話了?」
被威脅的貝爾納爾德卻,
「那麼就儘管來試驗我的忠誠吧。如果你真的擁有S級的實力的話,這應該很簡單吧?」
用看不起人的語氣說著,嘴角浮現出不屑的笑容。
滿有餘裕的從車頂上將衝浪板拿了下來。
不,從箱子裡拿出來的是完全不同的東西。
形狀跟大小都跟衝浪板相差不遠,但是材質卻是看似十分堅硬的玻璃,內側還附有兩個手把。如果兩隻手把它直立起來的話,即使是貝爾納爾德的巨大身軀也可以完全擋住(不過因為是透明材質,所以雙方都可以看清楚彼此的樣子)。
看到這個架式就一目了然了 ───
那是一面大的異常的,現代之盾。
(就跟安潔拉說的一樣,俄羅斯支部的這些傢伙不使用ID卡的)
聽說好像是不知道甚麼時候跟美國支部的關係會惡化,到時候就沒有供應來源了,因此雷帝下令不准使用ID卡來戰鬥。
例外的只有像蕾夏那樣,能夠顯現《固有祕寶》的一小搓頂尖的人才能夠准許使用。
該說是這種侵略性的思考討人厭呢,還是那種假設白騎士機關內鬥的假想討人厭呢...............。
不過親眼看過之後,也就能夠接受了。
就是因為平常就有這種想法的緣故,因此在諸葉突然的襲擊面前還能夠保持不動如山。
(原來如此,這就是最惡最兇啊..........)
諸葉一邊點點頭,一邊握緊了手上的ID卡。
被隨著強力的記憶,將神力注入ID卡。
「來吧.............薩拉迪卡」
靜靜的呼喚前世所使用的愛劍的名字。
手掌中發出耀眼的光芒,宛若正在被淬鍊一般赤紅色的金屬劍,像是飴糖一樣的身長。
稱手的握柄,瀟灑的柄頭,最後形成的是單刃的刀身。
還不及原本那樣如同明鏡般美麗的刀身的粗糙鐵劍。
還正在顯現的時候,諸葉就一刀砍了過去。
驅使《神足通》,僅用三步就踏破敵我之間的距離,首先第一刀,由上段往斜下砍去。
刀身因為諸葉的神力而發出亮光。
這是元祖技能的光技《太白》。
能夠使武器的破壞力提升,簡單卻是強力的技能。
雖然也帶有點試探的味道,不過下手卻毫不留情。
如果只是C級《救世主》的話,這一刀下去就領便當下台了 ,不過 ───
「呼呼,真是令人讚嘆的刀法啊。銳利且快速」
貝爾納爾德一邊感嘆著,用閃耀著橙光的玻璃之頓結結實實地接下了這一刀。
既沒有特別吃力地接下,也沒有咬牙硬撐,只是堅實的抵擋攻擊的一面巨大盾牌。
不過卻彷彿堅不可摧的萬里城壁一般。
完全吃下這記斬擊卻沒有絲毫動靜。不僅如此,反而是將承受的衝擊力完完全全的反彈回來,讓諸葉的手腕受到了影響。
「你這傢伙還真是硬的過份啊」
諸葉抱怨著砍出了第二劍,第三劍。
不過這些攻擊全部都被阻擋在眼前的這面盾給彈開了。
即便在威力上擁有高度評價的諸葉的《太白》也毫無用武之地。
就連造成表面的擦傷都沒有。
他也是違反「攻擊容易,防禦難」這原則的人啊..............。
「已經結束了嗎? 這種程度的話可不會動搖我的忠誠的啊?」
就在思考的時候,貝爾納爾德轉守為攻。
居然就這樣揮舞起這巨型的盾牌,像使用鈍器一樣攻擊過來。
豪爽地揮舞著。卷起一陣旋風,從上方逼近過來。
真沒想到盾牌還可以這樣使用啊! --- 如果不是諸葉的話,恐怕就因為驚訝帶來的硬直而被擊潰了吧。
「果然啊」
諸葉向後一個大的跨步,逃出巨大盾牌的攻擊範圍。
沒有一絲一毫用劍接下這攻擊的打算。
寄宿在這玻璃大盾中的神力,在黑暗中拖曳出一道橘色的軌跡。
僅是從神力的光輝,諸葉就可以理解到這一擊蘊含了非比尋常的攻擊力。
順著勢頭直擊地面的大盾在地面上打出一個大洞,就連諸葉的腳下都傳來些許衝擊帶來的搖晃。如果硬接下來的話,大概就直接下台一鞠躬了吧。(注:你這傢伙點滿的只有ATK跟AGI啊.....VIT也要點一些啊....)
柏油路面化為粉塵,讓周圍覆蓋上一層薄薄的煙霧。
在那煙霧之後可以看見貝爾納爾德悠然地重新架起盾牌。
透過玻璃可以看見他臉上掛著微笑。
「呼呼,真虧你閃開了呢。已經查覺到這盾牌是攻防一體的武器了嗎?」
不動乃為萬里城壁。
行動則為破城巨錘。
這就是貝爾納爾德所有的,異形之盾。
「只要觀察神力的顏色就知道了呢。承受我攻擊的,不是你有特殊的防禦光技,而僅是你的《太白》罷了。既然用上了《太白》,也就不難預測可以拿來當作武器使用了。對吧?」
「我認輸了。完全正確」
貝爾納爾德完全沒有認輸的樣子只是開心的笑著。

「攻擊容易,防禦難」--- 再重申一次,這是原則。
要以讓身體硬度上升的《金剛通》來擋下提高武器破壞力的《太白》是非常困難的事情。
一般來說迴避才是正確答案。
或者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這邊也用上《太白》,用武器擋下武器,或者是把攻擊架開,這就是白鐵的基本戰術。
貝爾納爾德所使用的就是後者。
只是將破壞的神力充滿大盾,正面接下諸葉的破壞神力而已。
不過,
「還真是有著有趣想法的人呢」
諸葉讚賞這特殊的戰鬥方式。
要將神力遍布這巨大的盾牌,而且沒有任何一處密度較低的地方,若不是以力量見長的話是做不到的。
把剛才攻擊的速度 ─── 諸葉倒是輕易的迴避了 ─── 放在一起看的話,巴爾納爾德恐怕是以力量見長,速度低下類型的白鐵。
為了加強自己的長處,並補強自己的短處,才創作出這種用那巨大的力量來固守防禦的戰術吧。若是那面巨大的盾牌的話,即使速度不足也沒有任何「迴避」的必要了。

貝爾納爾德依然是充滿餘裕的笑著,回頭讚美諸葉道。
「你才是十分獨特。觀察神力的顏色..........是這樣嗎? 還真是說了奇妙的事情啊。不過事實上,被人這麼乾脆的看破我的攻擊還真是第一次啊」
「這樣嗎? 不過還真是多虧你讓我上了一課啊。因為也有跟你是相同類型的白鐵前輩在啊,下次跟他推薦一下,能夠做很好的參考呢」
「呼呼,這可是讓人傷腦筋了。反過來讓其他支部變強,這可就對雷帝陛下沒法交代了啊」
「那就別再悠悠哉哉的杵在那裏,由你開始攻擊怎麼樣啊?」
「為什麼? 一直到早上這裡交通壅塞為止,就這樣與你閒話家常我也無所謂喲?」
貝爾納爾德絕對不會自己解除防禦體勢。
並不是因為膽小。
而是小看,並且玩弄著諸葉的緣故。因為想定諸葉絕對不會把一般人給捲進來的緣故。
從戰鬥開始的時候,貝爾納爾德的臉上就一直掛著淡淡的笑容。
也因為身高差距的緣故,一直以來都是俯視著諸葉。
(要是從一開始就被小看了,可就完全說不上是戰爭了呢)
諸葉點點頭,為了撬開烏龜的甲殼展開了突擊。
向前直衝,從正面揮下斬擊 ─── 看起來好像是這樣,卻是從右邊迂迴切入。
這是為了繞開盾牌,從側面突破的佯攻。
而且不是單純的佯攻而已。
佯攻的斬擊到橫移的跨步之間,利用《神足通》的緩急變化做出了殘像。
元祖技能的光技《巨門》。
諸葉的目的就是用步法來攪亂分毫不動的貝爾納爾德。
但是! 巨大盾牌的前端忽然出現在諸葉的眼前,擋住了去路。
原來貝爾納爾德早就將盾牌斜放,搶得了先機。
「這招太溫吞了」
這真是讓人不得不苦笑的對應。
看破諸葉殘像的這個反應。即時做出應對的對應。
再再說出這個人十分熟悉使用大盾的戰鬥方式。
麻煩的大盾,麻煩的對手。
真不愧是"帝國"俄羅斯的A級《救世主》。
「跟我戰鬥的每一個人都用過同樣一招呢。反倒說,如果是因為這種程度就被攻破的"鐵壁"的話,我就不可能在眾多猛者中,特別被雷帝陛下提拔了。也不可能被交付這個海參崴」
貝爾納爾德的台詞讓人感受到他的戰歷。
從俄羅斯那激烈的競爭中脫穎而出的自負,以及受到雷帝寵愛的自尊,讓他臉上掛著自信的微笑,從腰部使力,用斜放著的盾揮出了強烈的一擊。
雖說不能用一般的常理來判斷白鐵,不過這鈍器的攻擊範圍過於異常,而且橫幅也廣。要逃出殺傷的範圍,只有向後方大跳一步這條路。
對再次退後的諸葉,
「要重新再來一遍嗎?」
相對還有開玩笑餘裕的貝爾納爾德,
「怎麼可能!」
諸葉回以大膽狂妄的笑容。
就像剛才說的一樣,這是一場由諸葉挑起的戰鬥。
被挑釁的話就欣然地回應吧。
如果說已經看膩這套路的話,就讓你瞧瞧你沒見過的進攻方式吧。
「描繪 ───」
利用往後跳開所拉開的距離和時間開始詠唱。
「呼呼,想說如果用闇術就可以打破這面盾嗎?」
「我很清楚啦。光是那樣是沒辦法打破你的餘裕的吧。給我看好了 ───」
完成得意的炎系第三階闇術《火葬》。
但是不是直接將它釋放出去,而是寄宿於劍身之上。
這是只有諸葉能夠使用,只屬於諸葉的術理。
元祖技能的太極。
刀身纏繞著紅蓮之火,諸葉展開了第三次的突擊。
臉上的笑容展現出了絕對的自信。
「真希望你不要這樣小看我呢。我這鐵壁可是被雷帝陛下親自認同的啊。因此我的盾非得是金剛不壞不可的啊。我的忠誠不允許我背叛陛下的信賴」
「打不打的破,這不是是看總是不知道的吧?」
在突進的中途,諸葉將劍舉起擺出大上段的姿勢。
以這光技《太白》和闇術《火焰》相乘之後的威力,將玻璃的大盾從正面粉碎 ─── 以看起來這樣的行動,在快要接近貝爾納爾德的時候,將愛劍揮向柏油路面。
伴隨爆音和爆炎的爆炸,化作粉塵的柏油路面就像火山灰一樣盛大的噴發。
「呼呼,作為障眼法而言是不是有點太汙染環境了?」
在這瀰漫的濃厚煙霧中,只聽見貝爾納爾德的笑聲。
同時,吹起了一陣狂風。
貝爾納爾德將盾作為扇子,注入神力之後扇了出去。
高等光技《太歲》的應用。讓威力擴散,朝四面八方捲起一陣光輝的暴風。
這不是為了攻擊,僅是為了將空氣中的粉塵一口氣吹飛。
一乾二淨的視野。
橋上的戰場。
貝爾納爾德依舊不動如山的擺出架式,
「讓我訂正一下。你真的很獨特」
用那高人一等的視線,掃視四周稱讚著。
包圍貝爾納爾德的,是六位諸葉。
突如其來的怪異景象,但是,
「確實這個是叫做《幻影之像》對吧?」
身經百戰的貝爾納爾德毫不動搖的看穿了。

雖然諸葉沒有回答,但那是正確答案。
在六個人之中,當然真身只有一個。剩下的都是由闇術所做出的,光學3D影像。
這六人從六個方向,一起展開攻擊。
用上《神足通》,絲毫不給對手看穿真相的時間。
不論貝爾納爾德的鐵壁是何等堅不可破,要同時防禦六個方向來的攻擊也是辦不到的吧。如果不能看穿幻象的話,必然會被本尊從盾牌的死角攻進來。
要說結合攻擊光技和攻擊闇術,讓攻擊力爆炸性的提高是屬太極之「陽」的話 ─── 這就是太極之「陰」。

從一掃眼前的塵埃到六人的諸葉殺到眼前,這中間就連三秒都不到。
這短短的一瞬,讓貝爾納爾德沒有任何猶豫的時間。
進入到一步可到的距離,六個諸葉全部用同樣的架式架起刀來。
難道貝爾納爾德就這樣呆呆站在原地 ───
「只有從背後來的那個,還有腳步聲呢」
─── 不,是等到充分的將諸葉引過來之後,轉過身來。
並且是同時揮舞著這巨大的鈍器。
巨大的身軀做出強而有力的半迴轉,簡直就如龍捲風一般。
貝爾納爾德是正確的。
六個方向突擊的諸葉中,從背後攻擊的這個諸葉才是本尊。
揮下手中之劍的諸葉的目光,
「這還是第一次看到的有趣攻擊呢。不過也僅是這樣而已」
與充滿餘裕的貝爾納爾德的目光,交錯而過。
然後,比起諸葉的斬擊,
「呼呼,聰明反被聰明誤吧? 會太多東西也是有缺點的呢」
貝爾納爾德的盾明顯更快的槌進諸葉露出空隙的脇側。
這是力量型戰士確信自己勝券在握的,渾身一擊。
這可不是用上《金剛通》就可以防禦住的。
肋骨被輾壓至粉碎,內臟被擠壓至爆裂 ─── 看起來是這樣,但是真正的諸葉早就往上跳開了。
沒錯,貝爾納爾德的盾所命中的,是由《巨門》所產生的殘像!
「上當了」
滯空狀態的諸葉不禁大呼快哉。
就覺得如果是貝爾納爾德這般程度的強者的話一定會注意到的。
那是諸葉特地製造出來的,一點點的腳步聲。
這樣的話,他就會認為已經看破諸葉的作戰並且加以利用,信心滿滿的打過來了。
諸葉只是反過來利用這點而已。
「糟糕了..............」
這是第一次,貝爾納爾德的雙眼充滿了驚愕。
睜大了雙眼,顫抖著。
那一直以來的餘裕也被吹散,臉上的笑容完全消失。
這是在轉身的同時使出全力揮出的一擊。失去平衡的現在,不管是多麼厲害的鐵壁戰士,都不可能擺出像樣的防禦。
諸葉剩下的,只有把已經舉起來的劍,順著落下的勢頭斬下,就可以獲勝了。
對上這個擁有特殊戰鬥風格,等級A的猛者,雖然有點棘手,但依然無傷的得到完全勝利。
不過,諸葉不像貝爾納爾德那樣因為這份確信而傲慢。
就是因為如此。所以才能注意到「那個」。
不知道甚麼時候出現的第三者,亂入者,以疾風怒濤般的氣勢闖了進來...............,

「我來為你報仇了,灰村村村村村村村」

向著貝爾納爾德跳了過去。
跟同樣朝貝爾納爾德跳過去的諸葉,在空中對上了眼。
「等.......................」
即使是諸葉對這幅以景象也只能吃驚地看著。
這大聲吼叫的闖入者的身分就是 ───AJ。
明明之前就拜託她一個人留在旅館,不過看來是之後自己偷偷摸摸地跟上來了。
明明只要在旁邊默默的守望就好了,不過看來是情不自禁的就衝了出來。
因為諸葉的《巨門》而上當的,看起來不是只有貝爾納爾德一個人而已。
因為AJ衝進了斬擊的軌道,諸葉好不容易停下已經揮下的右手後,
(糟糕了............)
瞬間理解現在的狀況,咬緊了牙關。
即便是能夠同時驅使光技和闇術的古龍,在這跳躍中,這一瞬之間,要不跟AJ撞在一起是不可能的。
至少要溫柔的用左手將她抱住。
因為這一點點的延遲,
「現在可沒有餘力讓你分心啊!」
諸葉只能從取回重心的貝爾納爾德用全力揮出的一擊下,保護AJ。
強烈的攻擊衝擊了諸葉的背部。
「咕..........嗚............」
即使咬緊了牙關還是稍稍漏出點苦悶的聲音。
這是《金剛通》的應用,將防禦神力集中到背部,迴避了致命傷。
但是貝爾納爾德的怪力非比尋常,諸葉就這樣抱著AJ被打飛到天上。
被衝擊和慣性所抓住的身體,輕輕鬆鬆的就被打飛到那超過一百公尺的大橋支柱大約三分之一的高度。
「對、對不起! 還以為你這傢伙被打敗了............」(注:賀!AJ獲得天然屬性)
從錯愕中回過神來的AJ,用快哭出來的表情向諸葉道歉。
「沒.........問題。請繼續看著吧」
諸葉強打起精神。
往上飛去的勢頭漸漸減弱,慣性也消失了,身體也可以感覺到重力的拉扯。
諸葉終於能夠轉過身來,俯瞰著遠方。
貝爾納爾德用那已經不再有餘裕的表情,瞪著諸葉。
心裡想的是等到諸葉就這樣自由落體,趁他沒辦法在空中進行迴避的時候再給他致命的一擊。貝爾納爾德在下方守株待兔。
萬事休矣?
不,這個相對位置的話,就是諸葉的一人舞台了。
力量型戰士的貝爾納爾德是不可能追到這個高度來的吧。
不可能不好好利用眼前的這個狀況。
心裡有一個計畫。
(問題是,要用這個打過去嗎? .................不,就是要用)
諸葉把劍往頭上一丟。
用空下來的右手抱起AJ,讓左手空出來。(注:話說明明就是右撇子,這根本只是想要多摸摸AJ吧)
腦袋的深處,好像有甚麼東西在刮著牆壁一樣,冒出了火花。
簡直就像是在腦袋深處的某個人十分同意諸葉的計畫,在拍手叫好一樣。
諸葉閉上雙眼。
(這就是我的宣戰布告。這就是象徵戰爭開端的狼煙)
眼睛再次張開的時候,可以從眼神中看見這個決心。
大大的吸了一口氣後,吐了出來。
「描繪 ───」

跳舞吧 跳舞吧 雷神之槍
迅雷、百雷、招來
此世沒有永生者 剎那、閃耀、貪圖快樂
轉眼間一擲千金
稍遲的人啊 不要後悔 今晚,是殺戮的饗宴
凋零吧、凋零吧、凋零吧、凋零吧
生命,全部如花凋零吧 魂之解脫,所取非輕
這份輕盈 這份躍動 這份自由 這份幸福 分享給天下眾人

在寒風肆虐的大橋上空。
諸葉的聲音,朗朗的響徹了夜晚的天空。
描繪出長達八行的複雜咒文。
這對諸葉來說,也不是能夠簡單使出的大魔法。
要求困難的手順以及極限的集中力,簡直就像是場簡易的儀式一樣。
貝爾納爾德察覺到的時候 ─── 滿臉的狼狽。
臉上的表情已經超越了驚訝,甚至流出了一臉脂汗。
「住手...............」
在遙遠下方的貝爾納爾德呻吟著。
諸葉沒有聽見。因為這段距離以及高空的風聲吹散了聲音。
「不要再繼續詠唱下去了! 就連一行都不要再繼續下去了!」
在遙遠下方的貝爾納爾德吶喊著。
「你知道嗎..............? 那是雷帝陛下的..................只賜給陛下一人的,神聖不可侵犯的《固有祕法》! 不論是誰,就連法國的魔人也沒辦法使用..............不,也不准使用的啊!」
即使在自己要被幹掉的時候也一絲不亂的豪膽之男,現在居然踏著地板大吼著。
「住手! 拜託! 拜託你了住手吧! 不要侵犯陛下的神性啊!」(注:誰叫你讓他在妹子面前出醜呢)
不管是如何的哭叫。
不管是如何的懇求。
都無法上達諸葉的耳朵。
只是在遙遠的天邊,睥睨著從高處看下已經微不足道的貝爾納爾德 ---
毫無慈悲的,指尖畫下了最後一筆。
這樣就,結束了。
猛烈的閃光。
簡直就像是在深夜中出現了一顆太陽一樣,諸葉的周圍顯現出足以灼傷眼睛的光芒。(注:狗屁!這還要花時間詠唱,從第一集開始他放出的閃光根本就媲美13階禁咒,再再閃瞎我的雙眼啊!)
真要比喻的話,那就是雷霆之槍。
數量破百的天神武具。
在諸葉的周圍旋轉收縮,就好像是左輪手槍上膛一樣。
電光的槍尖,全部指向貝爾納爾德的所在。
接著,就伴隨著雷鳴解放了。
最初的一槍瞄準了地上的目標就高速的落下,稍遲一點第二槍也落下,第三槍也落下..........百雷照著順序,伴隨著時間差一一的劈下。
對於仰望天空的貝爾納爾德來說,就好像無數的光槍排列成螺旋的形狀襲擊過來吧。
「雷帝陛下萬歲歲歲歲歲歲歲歲」
伴隨宛若祈禱一般的最後一聲雄叫,架起大盾防守著。
玻璃製的大盾發出耀眼的橘色光芒。
不過 ─── 這道光芒越是衰弱,百雷的閃光就越是強烈。
紫電之槍刺向貝爾納爾德。
一槍。
一槍。
雷的第八階闇術,《稻妻之螺旋》。
大橋上閃光一次次的炸裂,爆炸的灼熱四散,雷聲和爆炸聲也一次次的震動著鼓膜。
在全部的雷電都劈下地面之後 ─── 諸葉依舊單手抱著AJ,優雅的著地了。
也接住稍稍晚了一點掉下來的愛劍。
柏油路面燃燒溶解的異臭以及臭氧的味道直衝鼻腔。
被百雷持續攻擊的路面早已面目全非。
貝爾納爾德就倒在攻擊的中心,支離破碎的玻璃大盾也散落在四周。
「喂,殺掉了嗎..............?」
AJ被溫柔的放下來之後,戰戰兢兢的提問。
「怎麼可能。如果殺掉的話不就沒辦法跟他問話了嗎」
諸葉靠近貝爾納爾德之後單膝跪下,以防萬一再一次進行確認。
手下留情的把他燒到剛剛好瀕死的程度。
就跟之前設想的一樣,這個耐操的白鐵肯定吃得下這一擊。
「都已經把對方打成這樣了,還想要跟他問話,你這傢伙還真是恐怖啊」
AJ一邊碎碎念著,用好像看到怪物一樣的眼神看著諸葉。
真是失禮啊,諸葉半睁著眼睛眼睛作出無言的抗議。
「玩笑就到此為止了................。 再一次深深感受到你的強大了。這個叫做貝爾納爾德的男子,毫無疑問地在這個支部也是屬於TopAce的人喔? 即使比不上我的主人, 但是在與《異端者》戰鬥的時候,毫無疑問的是作為前鋒的可靠男人吧。不過一遇到你,還是被你這樣游刃有餘的打倒了...........。這個怪物混帳」
「啥..............? 游刃有餘的是這個人才對吧?」
「.................你沒有絲毫自覺嗎,灰村? 你在戰鬥的時候一直樂得跟個孩子一樣。最後的時候,甚至都讓人覺得你會不會吹起口哨來呢?」
諸葉在震驚的同時,被想要確認自己到底是甚麼表情的衝動驅使,拍著自己的臉頰。
不過表情已經因為驚訝而僵硬了,完全沒有留下一絲一毫戰鬥中究竟是如何的證據。
不───
確實不認為這是一場拚上性命的戰鬥...............但是還是覺得挺棘手的,還想著真不愧是俄羅斯的等級A啊這樣,從旁人看起來居然是那樣子嗎? 咦? 真的嗎?
「這可不是在責備你喔?在跟強敵對戰的時候總是熱血沸騰對吧? 那份快樂,讓臉頰也不自覺地鬆弛了對吧? 我也是一樣的。我了解我了解 」
「真不想要在這個點上彼此理解啊.................」
「什............。難、難得我都這樣肯定你了...............真是不可愛的傢伙。哼」(注:想要把AJ抱回家的請舉手)
「這真是在討厭的地方被肯定了呢..................」
拜託你跟我說是開玩笑的吧,AJ。
諸葉一邊顫抖著,開始做出不堪入目的反擊。
「不、不過,如果看起來真的是那樣的話,那個時候安潔拉你還衝出來就很奇怪了吧? 不是應該安心的在一旁看就好了嗎?」
「剛好相反,笨蛋。就是因為看到那樣子,你這傢伙被貝爾納爾德幹掉的時候 ─── 嗯哼,是看起來像被幹掉的時候,才會覺得你就是因為太輕敵了才會那樣慌張啊。哪裡奇怪了」
「嗚..........」
被這樣一刀兩斷,諸葉也只能閉上嘴巴。(注:彈丸論破II)
諸葉只能苦著一張臉。
看到這值得一看的反應,AJ樂的笑瞇瞇著直盯著看。
不由得火就上來了。
因此不再愁眉苦臉了,
「我再一次深深的感受到安潔拉的溫柔了呢」
裝作一臉甚麼事都沒發生的樣子說了。
腦袋裡面浮現出靜乃的樣子。
「啊............?」
即使AJ起了防衛心,依然一臉平淡的說著。
「因為就是這樣吧? 安潔拉明明每每都說討厭我討厭我的,一旦發生了甚麼事情卻又這樣一馬當先的衝了過來。聽到你說『我來為你報仇了』的時候,老實說真是感動地都濕了眼眶啊」
「這個小屁孩...........」
AJ怒的聳起肩來,緊握著拳頭,渾身顫抖著。
從脖子到額頭,就好像紅色的液體注滿量筒一樣紅了起來。
與其說是憤怒,到不如說是回想起那個時候的情形感到羞恥吧。
對這狀態下的AJ,
「安潔拉的愛情表現還真是笨拙呢」
諸葉帶著十分陽光的笑容砍下了最後一刀。
剛才的帳總算還清了。
「現在馬上給我忘掉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AJ的鐵拳馬上一起飛了過來。
諸葉保持著單膝跪地的姿勢,靠著腰力身子往後一閃。
「別閃啊!」
「請妳不要說這種強人所難的事情啊」
「今天絕對不會原諒你!」
「啊哈哈,今天不也是第一次我們好好的面對面嗎」
「氣死我了了了了了了了」
AJ一臉鬼氣的使出了手刀水平砍了過去。
諸葉再一次的用僅靠腰力的背橋進行迴避。
但是 ─── 啪的,聽到一個小小的切斷音。
諸葉瀏海的一部分,散落了下來。
「你你、你剛才做了甚麼啊?」
這讓人不得不驚慌失措。
「這就是《螢惑》。給我畏懼吧」
大概是看到瞪大雙眼的諸葉稍稍解了氣,停止暴力行為的AJ雙手抱胸的睥睨著諸葉。
順帶一提,所謂的《螢惑》就是將自己的根源之力具現化的超高等技巧。
看來AJ的根源似乎是十分銳利的刀刃的樣子。
真不愧是氣炸了的大姊姊啊。
「再有下次瞄準的就是你的腦袋了啊
「真是恐怖的人啊...........」
諸葉縮起頭來,想著以後絕對不要再惹她生氣了。
雖然只不過是馬上就會忘記的那種程度的反省而已。
「既然已經在反省的話我就原諒你吧。差不多該走了吧。橋上面實在很冷 ───哈嚏」
依舊雙手抱胸趾高氣昂的AJ,時機正好地打了一個噴嚏。
(啊,好可愛的噴嚏..........)
如果這樣說的話僅動脈就要被切斷了吧,所以只是回答了一聲「那就走吧」。
用肩膀抬起貝爾納爾德那巨大的身軀。
接著就看AJ很自然地把另外一側也抬了起來。
諸葉驚訝地直眨巴眼。
「幹嘛啦?」
只看AJ依然紅著臉,十分生硬的提出質問。
雖然諸葉的腦袋裡浮現了大概十個左右的吐槽,
「幫大忙了。然後,再一次謝謝你趕過來幫我」
但是嘴巴卻自然的編織出這段台詞。






本帖最后由 真ゲス 于 2014-8-15 00:43 编辑


第三章 灰村諸葉的戰爭方式
沒辦法停止這不耐煩的心情。
AJ已經不知道咂了多少次舌。(注:我不知道用哪個詞語比較能夠準確的翻譯 舌打ち,請多指教)
明明早就決定不跟他說任何無關於任務的話,卻不自覺地跟諸葉越來越熟稔。
明明早就決定完全不插手跟這場戰爭有關的任何事情,卻不自覺地跑去觀看諸葉的戰鬥。
明明早就決定不管那個白癡發生甚麼事都跟自己沒關係的,卻不自覺地在他面臨危機的時候衝了出去。
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那可恨的天真。
滿肚子火的拿起了手機撥號。
確認周圍沒有任何人之後。
「喂喂? 是我」
AJ用非常粗魯的語氣跟對方通話。
「恩,現在還在海參崴。剛剛那個怪物才打爆了一個分局長。說是接下來就要跟那個分局長問話」
電話的那一頭,希望能夠祕密的獲取諸葉的情報。
AJ也將情報洩漏給他,就好像間諜一樣。
跟諸葉友好相處這件事情,才是一點都不像自己。
一想到這件事情或許可以給那個囂張的小子帶來麻煩,心情就稍微輕鬆了點。
終於沒這麼煩躁了。
話說回來 ─── 雖然AJ也不是很喜歡這個通話的對象。
所以才會不管怎樣都會變成這種粗暴的口氣。
「啊? 那個分局長會被怎麼樣? 鬼知道。要煮要烤都是灰村的自由啦。啊? 要我去阻止他?別開玩笑了。我們的約定是把灰村行動的每一步都跟你報告而已吧? 我可沒有任何為你兩肋插刀的道理。哼,如果真的這麼擔心那個分局長大人的末路的話,你這傢伙自己來阻止灰村就行了吧? 如果辦得到的話」
雖然從電話的另一頭傳來了抗議的聲音,但是AJ毫不理睬。
如果諸葉的情報就此斷絕的話,麻煩的是那邊。
立場上是這邊佔有優勢。
「不管怎麼樣,預定是搭乘明天下午三點半的火車。如果接下來詳細的行程確定之後再跟你聯絡」
只把必要的事項傳達了之後,就逕自把掛上了電話。
如果通話時間太長的話,會讓諸葉起疑的。
「哼。不管向左還是向右看,都是些礙眼的傢伙,還真是被打敗了」
看著手機再哼了一聲,AJ就轉身回到諸葉的身邊。

海參崴這個港口城市,擁有很廣大的倉庫街。
那是一個從配合APEC的再開發計畫中被剔除,好似這幾十年來都被棄置了一樣,老舊又髒亂的一塊地方。
一旦入夜之後,這裡是黑暗的令人發毛,也沒有任何人的氣息。就連警備的人員也幾乎沒看到。
AJ用搶過來的帕傑羅把瀕死的貝爾納爾德搬來的這個地方,就是位於這個死寂區域的一角,一座除了占地廣大之外已經破破爛爛的穀物倉庫。
因為諸葉說要用闇術治療貝爾納爾德,所以在這段時間裡AJ就先在外面巡邏把風。因為若是嚴格的說 他們所做的事情,其實就是把人暴打一頓之後綁架再監禁,如果被甚麼人發現的話可就糟了個大糕。因此一點不嫌麻煩的,認真的調查這一帶地方。
用手機跟那個人聯絡,將諸葉的行動洩漏出去,也是趁著這個時候。
大概花了一小時四處查看之後,確認了這真的是一個沒有人跡到讓人感覺到恐怖的一個地方之後,回到了倉庫。
諸葉查覺到AJ的氣息,(注:是姐姐身上的香味嗎? 是紫羅蘭嗎?)
「怎麼樣啦?」
「還以為這裡是鬼鎮勒」
「那麼,稍微吵鬧一點也沒關係了呢」
諸葉用可愛的表情毫不在意地說出危險的事情。
「治療的怎麼樣了?」
「差不多了,這個人可不是一般的強壯呢」
聽到諸葉的報告,AJ探出頭看看貝爾納爾德的情形。
那巨大的身軀就仰躺在沒有任何鋪墊的水泥地板上。
確實,已經從「瀕死的重傷」回復到「輕度的燒傷」了。
他的全身被向漣漪一樣閃爍著橘色神力包裹著。
都已經是足以喪失意識的瀕死重傷了,卻還是用《內活通》自己治療著啊。而且這恢復力還真是非比尋常。
「這真是讓人懷疑到底需不需要我的《傷口的治療》的速度呢」
「恩.............如果只論到自己再生能力的話,該不會超越了我的主人了吧.........?」
「是呢。已經到了讓人有點難以相信的次元了」
要說殺也殺不死的男人指的就是這個吧。
不過,要是心臟或者是腦袋被打爆了應該還是馬上死了吧。
AJ和諸葉同時更新了對貝爾納爾德的評價。雖然不起眼,但是卻擁有十分強力的特質的人啊。
「差不多該醒過來了」
正如諸葉所說,沒過多久貝爾納爾德就慢慢的睜開了眼睛。
用稍微有點呆滯的表情看著AJ,再看向諸葉,忽然啪的一下回過神來。
好像身上裝了彈簧一樣,反射性地坐起身來。
「抱歉。就給我停在這裡吧」
諸葉瞬間顯現出的劍直指貝爾納爾德的喉頭。
充滿神力的刀身發出冷澈的光芒,這是比任何言語都更強而有力的威脅。
不論貝爾納爾德擁有多麼優秀的防禦光技,在手無寸鐵的情形下是不可能防禦的。
而且令人難過的一點是,這個在速度上沒有受到眷顧的男人,要抓住諸葉的空隙從他手中逃走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可惡..............」
戰歷豐富的貝爾納爾德當然明白這簡單易懂的道理,雖然滿臉懊悔卻沒有任何抵抗。
但是,馬上回復了冷靜。
「真是遺憾呢,我完全不知道雷帝陛下的所在呢。況且,即使知道我也沒有絲毫要跟你說的意思呢。哼,失望之後發怒吧,快快地把我殺了算」
豪氣干雲地微笑著。
像高潔的武人般,靜靜地閉上了眼睛。
「真的不知道嗎?」
「沒錯。如果覺得我在說謊的話,就去抓其他的人,從他們口中問出來就好了吧。如果是那些跟雷帝陛下貌合神離的傢伙們的所在,不管多少我都可以告訴你喔?」
「真傷腦筋...........」
聽完他自白的諸葉,用空著的左手抓著頭。
AJ吃了一驚。
「喂,你真的相信這個傢伙的話啊!? 這肯定是因為他不想說而已啊!」
「不,我想他是真的不知道。倒不如說,我之前就稍稍感覺會是這樣了」
「真的啊..........」
可從來沒聽你說過啊。AJ驚訝的表示。
「因為,你想想看嘛。如果知道她所在的人到處都是,那特地到處躲藏不就沒有意義了嗎」
「那可是很多人都知道的前提之下吧!? 這傢伙再怎麼說也是幹部喔?」
「這就說明了雷帝是個疑心病很重,就連部下都不相信的事實吧?」
「嗚.........」
AJ沒辦法提出更多反駁。因為這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也因為這個背後的原因,貝爾納爾德的眼神飄向了遠方。
「沒辦法得到雷帝陛下的信賴,只能說是自己不中用招來的恥辱而已」
貝爾納爾德打從心裡感到遺憾的說著。
聽到這AJ只能抱頭煩惱了。
「這該怎麼辦啊? 把這傢伙抓起來可是絲毫沒有任何意義了喔」
「話也不是這樣說的呢」
諸葉又一次用這都在自己預想之內的感覺,說出了十足把握的豪言壯語。
「這個囂張的傢伙.............。那麼這裡就看你表現啦?」
AJ用鼻子哼了一聲挑釁著,只看諸葉絲毫不在意的點了點頭。
接著就用十分冷酷的眼神看像貝爾納爾德,
「即使不知道雷帝的所在地,聯絡手段總有吧?」
「............原來如此。就連這個也沒有的話,再怎麼說也是不可能的吧」
AJ也想通了這點,看向了貝爾納爾德。
「..................」
聽到這的貝爾納爾德緊閉著嘴巴,下定決心保持沉默。
即使被殺也絕不吐露一字一句 ─── 從他的表情可以看出這樣的氣魄。
「你打算怎麼做啊,灰村? 這個樣子看來,來硬的可行不通啊」
「就說了我有辦法嘛」
諸葉輕鬆的許諾之後,用十分隨便的態度對貝爾納爾德開口道。
「別這麼急著尋死嘛。我有一個提案」
「...................」
貝爾納爾德連看也不看諸葉一眼。完全表示出沒有任何聽話的意思。
不過,諸葉絲毫不在意的繼續說。
「對於我來跟俄羅斯發起戰爭這件事情,你不想跟雷帝報告嗎?」
AJ點點頭之後,
「原來如此,來這招啊 ─── 不是,你這傢伙在想些甚麼東西啊!?」
馬上瞪大雙眼全力吐槽。
不過諸葉無視AJ,十分認真進一步提出更令人吃驚的提案。
「看來從你這裡是得不到更多情報了,接下來我要去找哈巴洛夫斯柯談談。即使報告這件事情也可以喔?」
「等等等等等等!給~我好好想想,灰村! 好嗎? 即便是你這個隻身一人闖進俄羅斯的這個魯莽行為,也還是有一個優點的。就是能夠簡單的秘密行動,能夠像今天一樣出奇不意。但是卻自己放棄這個優勢可真是愚蠢到極點了,呆子!」
AJ為了說服諸葉,拚死命的編織著言語。
「就說了沒問題了嘛。就請你繼續看著吧」
但是這個混帳,卻完全不當一回事的聽聽就過去了。
再也不管你了啦!AJ只能生著悶氣。
「.........你有甚麼陰謀?」
貝爾納爾德完全不掩飾自己的猜疑。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反應。
但是諸葉卻完全不把這當一回事的,
「也說不上甚麼陰謀啦。只是如果雷帝知道我來的話,說不定就會沒頭沒腦的跑來把我宰了對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連去找她的功夫都省了呢」
「真是愚蠢的想法............。雷帝陛下是不可能為了你這種傢伙親自出手的。你太小看最惡最兇了。等你受到那數目宛若繁星的猛者們的總攻擊,到時候就知道後悔了」
「不打打看的話是不知道的吧?」
臉上掛著大膽地微笑的諸葉,與臉上浮現著靜謐的憤怒的貝爾納爾德互瞪著。
(這傢伙是越來越囂張了............但是)
AJ看著諸葉的側臉,感覺到自己心中的煩躁漸漸消失了。
該怎麼說呢..........並不討厭呢。是男人的話,果然沒有這點程度的狂野是不行的(注:AJ其實是個隱性M)
那麼就靜靜地在一旁看就好了。
過了一會 ───
「我真的可以報告吧?」
貝爾納爾德一臉凶狠的表情,再度提出確認。
「任何只要會對你不利的情報,我可是會毫無保留的回報的喔?」
「就隨你高興吧?」
「...........在我的車子裡有一支手機。可以幫我拿過來嗎?」
「啊啊,哪個的話已經被沒收了」
AJ從懷中拿出了VimpelCom製的手機。(注:http://en.wikipedia.org/wiki/VimpelCom)
經過諸葉同意後,將之物歸原主。
貝爾納爾德並沒有打電話,而是開始發起簡訊。
而且還是十分長的文章。花了不少時間。
諸葉還真的是隨他高興的報告的樣子,只是在一旁悠哉地等著。也沒有絲毫忽然把電話搶過來確認文章的舉動。
反倒是AJ這邊有點坐立難安。
「結束了。我可是不會跟你道謝的」
貝爾納爾德吸了一口氣,用《剛力通》將電話捏了個粉碎。
真是完美的消除了證據。
「多謝啦」
聽到反而是諸葉跟對方道謝,AJ差點滑倒。
「白癡。別一直說一些愚蠢的話啊,這不是讓緊張感都沒了嗎。話說回來,這個男人已經沒有用處了吧? 既然這樣那種友善的台詞就應該要避免啊」
「也是呢」
諸葉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轉向貝爾納爾德對他說。
「因為已經沒你的事了,你回去也沒關係了喔?」
「原來如此,打算讓他離開的話即使不好好相處─── 你這個白癡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個傢伙!
這個傢伙真的是!
到底在說些甚麼啊!
面對把劍收起來的諸葉,AJ暴怒的踏著地板吐槽道。
「啥................?」
這下就連貝爾納爾德也說不出話來了。
「咦? 難道我的英語說錯了嗎?」
「這不是語言的問題,這個大白癡!」
看到一臉呆相的諸葉,AJ繼續的用全身的力氣大喊著。
「你這傢伙是來這裡挑起戰爭的吧!? 這傢伙是敵人吧!?那還讓他活著回去是想怎樣啊!?」
「你是在說把他當作俘虜嗎? 管理上很麻煩啊」
「當然是在說把他殺掉啊! 我一直在這麼說! 從剛才就是!」
這種東西是不言自明的吧,AJ雌牙裂嘴的說著。
庫嚕嚕嚕嚕,好像壓抑著一樣,貝爾納爾德不經意地笑了出來。(注:這個大叔你的笑聲可以再奇怪一點)
好像不管怎樣都忍不住一樣,把人當作是笨蛋一樣的笑法。
「你這傢伙,有甚麼好奇怪的!?」
「呼呼,這還不好笑嗎。還在奇怪一直以來是以天真出名的日本支部,不知道甚麼時候開始居然會採取這種激進的行動,不過看來也不是這樣呢。真是太天真了呢,日本人啊。即使被人嘲笑是和平笨蛋也是理所當然的呢」
「喂,你可是被嘲笑了喔,灰村!?」
AJ抓起了諸葉的衣領把他拉近過來。
「你這傢伙..........白天在餐廳的時候,你不是說這些傢伙如果不老老實實的招來的話,即便是拷問也在所不辭嘛!? 那個時候的覺悟跑到哪裡去了!?」
「那個,可不是我說的喔? 那是安潔拉你自己擅自這麼說的,然後自己就接受了的吧?」
「嗚.........」
AJ一臉苦澀的回憶當時的情況。或許就像他說的那樣。
「不過,確實呢,如果被小看了的話我可是很傷腦筋的」
諸葉用左手搔著頭,低聲說著讓人搞不懂的東西。
「呼呼,傷腦筋的話打算怎麼樣? 拜託請不要小看我,這樣的,然後下跪來請求我嗎? 呼呼呼,哈哈 ───」
貝爾納爾德好像又要笑翻了的一樣嘲笑著。
不過,忽然之間停止了。
噗滋───
被這從下面傳來的小小的一生,停止了。
AJ繼續抓著諸葉的胸口.............把視線轉向下方。
諸葉的劍尖,原本應該是指著貝爾納爾德脖子的那個部分,靜靜的,刺入了他的側腹。
貝爾納爾德的表情因為痛苦而扭曲,發不出一點聲音來。
「喂............? 你突然之間幹甚麼..............?」
AJ那原本充滿疑問的視線,看到諸葉的側臉之後被震懾了。
瞬間豹變的表情。
好像所有的表情都從臉上脫落了一樣。
「嗚.............啊...............」
AJ不自覺的,將抓著他胸口的手放開了。
即便是在英國也被同伴們所畏懼,擁有狂犬此一渾名的安潔拉˙強森,居然畏縮的倒退了幾步。
臉上表情完全消失的諸葉,就是如此的魄力凌人。
彷彿取代那消失的表情的,就像是從無比昏暗的深淵中所傳出來的凝視一樣。
(該死...........這不是讓我又想起來了嗎..........)
那一天,與愛德華兵刃相交的諸葉,在遙遠的天空中,超然的睥睨著下界,行使那宛若惡魔般的闇術,使愛德華陷入戰鬥不能的狀態,為戰鬥拉下了帷幕。
AJ在地上見證了那始末,就連趕到陷入危機的主人身邊都辦不到,只能仰望著天空顫抖著。
那是絲毫不願想起的,令人恐懼的記憶。
如今又再一次,AJ只能盯著那令人恐懼的諸葉的側臉,卻連視線都沒辦法轉開,全身僵直完全不得動彈。
諸葉以那攝人的眼神睥睨著貝爾納爾德,刀尖依然刺在他的側腹上,用十分冷淡的語氣提出問題。
「你也見過前世的夢吧? 你還記得嗎?」
貝爾納爾德即使滿臉脂汗依然忍著悲鳴守護自己的矜持,忍耐著疼痛做出回答。
「............這、這種理所當然的事..........就別.......問..........」
「我也見過。我總是一個人站在戰場上,與無數的敵人戰鬥 ───」
諸葉在這裡停了下來。
AJ嚥下了口水。
即使不聽他說接下來的事情,也已經傳達過來了。
從諸葉那凌厲的側臉,以及冷酷的眼神,就可以完全明白了。

與無數的敵人戰鬥 ───
將無數的敵人都殺了,都殺了 ───
「日本人很天真? 和平笨蛋? 你這傢伙到底在說些甚麼啊?」
表情回到了諸葉臉上。
那是一副冷酷的笑容。
「你們才是看不清楚事物的本質吧?」
即便是豪膽的貝爾納爾德臉色也止不住蒼白起來。
那巨大的身軀,現在看起來比起諸葉要小的多。
諸葉把劍拔出之後,血從傷口流了出來。這傷口只要用《內活通》塞住就好了,但是貝爾納爾德卻連這點都沒辦法反應。這個即使失去意識也會自動開始治療自己的男人的這個傷口,卻一直流出鮮血。




「用自己的尺度來測量對手,然後逕自汙辱對方。真是太天真了,所以才贏不了我」
諸葉毫不忌諱的暢所欲言,貝爾納爾德卻一句話都沒辦法反駁。
這句話就連AJ聽了也挺刺耳。
在日本與諸葉一行人戰鬥的時候,對自己的強悍沒有絲毫懷疑,想說諸葉他們不過是剛覺醒的學生就小看了他們。只當他是能夠同時使用光技和闇術而已,甚至汙衊他是多而不精的諸葉卻能夠使用禁咒,還有完全不放在眼中的D級的五月和靜乃二人防線,甚至到最後的最後也沒能突破他們。
如果早知道諸葉是禁咒使的話,絕對不會讓愛德華進行那危險至極的單挑。如果早知道五月和靜乃居然有那種程度的話,就會帶更多的部下一起過去了。
就如諸葉所說,在戰鬥之前,心態上就已經輸了。
貝爾納爾德也是一樣。在他第一眼看到諸葉的時候,就應該逃跑的。
本人現在也是痛感如此吧。
只見他緊咬著牙關低著頭。
「上了很好的一課吧?」
諸葉朝著他的臉用腳尖踢了過去。
只見貝爾納爾德的頭往後一仰。那大的誇張的身體呈大字形的倒下,兩眼翻白的昏倒了。
鼻樑既沒被打斷,也沒有流出鼻血,應該不是很強力的踢擊才是。但是卻讓對手就這樣昏死過去,看來是奪取敵人意識的光技《鎮星》吧。
「那麼,我們走吧」
諸葉露出毫不做作的一笑。
AJ沒辦法做出任何像樣的反應。跟不上那瞬息萬變的態度。
至傢伙真的是剛才一刀插進貝爾納爾德肚子裡的男人嗎,AJ不禁一直打量的眼前的這個男人。
「我的臉上沾了甚麼東西嗎?」
諸葉一邊歪著頭,快速向著倉庫的外頭走去。
好像一點不是玩笑,就這樣把貝爾納爾德給放生了。
也看不出來對此有甚麼遺憾。
AJ莫可奈何的追上諸葉,但還是好幾次都回頭看向貝爾納爾德。
那十分遺憾地緊咬著下唇昏死過去的男人的表情,在AJ的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他們徒步走回旅館。
諸葉輕鬆地哼著歌走著。
AJ完全沒辦法理解他的想法。
「喂.................剛才那個態度是怎麼一回事啊................」
AJ半開著雙眼瞪著悠悠哉哉的走在前頭的諸葉。
剛才真是超可怕的! 超恐怖的啦!
─── 甚麼的即使嘴巴裂開了也不會說。
「那是演技啦,演技。因為不想被小看嘛」
諸葉即便回過頭來還是繼續向前走著,滿臉笑容的回答道。
「............還真是了不得的演員啊」
AJ雖 然諷刺著他的說法,語氣卻沒有挖苦的意味。
「告訴我。為什麼要讓他報告? 為什麼要讓他活著? 為什麼不能讓他小看呢?」
「雖然這些背後有許許多多的理由.............恩,不過最重要的理由就像剛才說的一樣。既然不知道雷帝的所在的話,最快的方法就是讓她自己來找我,對吧?」
「不懂。剛剛貝爾納爾德不是才說過嗎,雷帝不會這麼簡單就抬起她的大屁股的」(注:這是日文的一種表現手法,意思是說不會這麼輕易就採取行動,不過因為直譯也挺有味道的,就直接翻了。話說,日文原文是重い腰,不是尻)
「會抬起來的啦 ───」
諸葉自信滿滿地搖搖頭。

「─── 如果我把全部的分局長打倒的話」

AJ聽了全身直冒冷汗。
「...............別這麼輕鬆的這出這麼亂七八糟的事情啊」
「這可不輕鬆喔。不過因為這是最快的方法,也只有這麼做了吧」
諸葉聳了聳肩。
不過,聽了這番話的AJ內心是這麼想的。
(這傢伙或許做得到也說不定...............)
貝爾納爾德的強悍是毫無疑問的。
但輕鬆地將強悍如斯的戰士放倒,最後就連內心都使之屈服。
這樣的灰村諸葉的話。
「..............但是,真的這樣就可以把她引誘出來嗎? 雷帝可是不把部下當部下看的人啊。不管被打倒多少人,她肯定都不會當一回事的」
「部下不會被當一回事,但是我會被當一回事的」
「甚麼意思?」
「簡單的說 ─── 在白騎士機關裡,越強的傢伙就越偉大吧?」
「嗯.........? 那是,畢竟是實力本位的組織呢」
一面覺得奇怪,AJ一面點點頭回答諸葉。
強大的《救世主》就是如此地被周圍的人所敬畏。
沒有人會聽一個弱者的命令。
也就是說,在白騎士機關裡所謂的權勢、權威,跟「周遭的人有多認同你的強悍」是同義詞。
「那麼,首先就來證明,我比俄羅斯的每一個幹部都還要強就好了」
諸葉桀驁不馴的斷言道。
「只要打倒了五個、十個的話,不管是誰都得認同我的力量了吧。到時候他們就會曉得,恐怖的不是只有雷帝一個了。那個時候,雷帝的權威會怎麼樣呢? 當然會因此動搖吧? 我就是要讓雷帝權力的基石從底部開始崩潰」
AJ吞了一口氣。
確實。確實如此。
「..............如果你這麼做的話,雷帝是不可能視而不見的。如果傳出了她逃避跟你戰鬥的風聲的話`到時候她的帝國才是真的會崩潰了。對方親自出馬來取你的人頭也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嗎」
「這是最好的引蛇出洞的方式吧?」
諸葉尋求著她的同意,卻只見AJ一臉不高興的沉默著。
癟著嘴角,無話可說的盯著諸葉。
過了一會兒,嘆了一口氣說,
「才想著你究竟是甚麼打算的,沒想到居然想出這麼不得了的方法啊。聽到說你說要發起戰爭這種像是小孩子的戲言一樣的東西,想著你肯定會在中途就放棄回家了說」
用不悅的口氣抱怨著。
雖然在來到俄羅斯以前,心裡就想說「這傢伙或許或許可以做得到」,但是老實說出來的話實在令人太不爽了。
「啊哈哈,安潔拉說話還真是直接呢」
但是諸葉卻一點也沒有在意,快活的一笑而過。
「就是因為如此,所以才不能被貝爾納爾德小看」
「已經理解了啦................。但是沒有必要讓他活著吧? 跟他的同伴會合,回復到能夠戰鬥的狀態的話那可就麻煩了吧? 那樣就沒完沒了了」
「不,我想他應該不會跟俄羅斯支部的其他傢伙接觸才是喔? 因為他們的規定,只要失敗的話就是死路一條呢。 如果晃晃悠悠的跑過去的話,也只有被肅清一條路而已呢」
「啊................」
也就是說,不管他是生是死,俄羅斯都會失去這份戰力。
「如果他能夠有一個夥伴把他藏匿起來,讓他能夠去宣傳『灰村諸葉真是可怕』的話,那就最理想了呢。恩,不過不能夠期待這麼理想的展開呢」
不管怎麼說,諸葉笑著繼續說道。
「格殺勿論就是雷帝的作風。就是因為如此,我在這場戰爭中一個人都不會殺」
「..................不是因為你的天真嗎?」(注:殺了就沒有妹子了啊)
「沒錯。這樣做絕對比較好。安潔拉你肯定不久之後就會理解了」
「如果是這樣就好了」
雖然AJ還是抱怨的口氣,但還是一樣沒有在生氣。(注:AJ遮羞等級提升)

不殺一人的戰爭。

即便聽到這種癡人說夢的話,卻一點也沒有想要大笑的感覺。
從諸葉與貝爾納爾德的戰鬥開始到目前為止,不管是他一切所作所說都再再出人意表,感覺早就已經麻痺了。
癟著嘴,邊走邊抬起頭來看著夜空。
不知道甚麼時候天空已經沒有任何一片雲朵。
說起燈光的稀疏,海參崴的夜晚絲毫不比倫敦遜色,天空的星星清晰可見。
順著星座找到西方,遠望著英國所在的方向。
(............"驚奇箱"嗎。沒有比這個更適合這傢伙的外號了吧)
命名者是愛德華。
真不愧是我的主人,AJ再一次深感敬佩。



雖然諸葉的老謀深算每每讓AJ驚訝不已,但是他也不是全知全能的神。
在他的預測中,有一項失準了。
或者也可以說是沒有看透貝爾納爾德這個男人的內心深處。
從穀物倉庫冰冷的地板上醒過來之後,貝爾納爾德急忙趕回家中。
他家的地下室是一個十分寬廣的房間。
貝爾納爾德把這裡稱為謁見之間。
除了地板上深紅色的絨毯之外,整個房間裡只有一個擺設。
就是設置在上坐的位置的,十分美麗的銀鏡。
那是一面巨大的銀鏡,滿有餘裕的映照出貝爾納爾德巨大的身軀。
他在這面鏡子前恭敬的跪下。
低著頭,十分嚴肅地對鏡子說話。
「這裡是貝爾納爾德。聽得到嗎,達爾柯?」(注:ダルコ = D’Arco,根據考察是個法國的名字。難不成跟法國支部有甚麼關係不成XD)
這個房間裡除他自己以外沒有任何人,就連直屬部下都不能進入這個房間。
但是,卻馬上聽到了回答。
而且還是從鏡子裡面。
『聽到了。是剛才簡訊裡的事情嗎,貝爾納爾德?』
那是聽起來有點矇矇的青年的聲音。
貝爾納爾德文風不動的依然垂著頭。
「是的。不論如何都想直接將這件事情報告雷帝陛下。懇請謁見」
『喔喔,真是令人喜出望外..........。 這就是所謂的紆尊降貴吧』
貝爾納爾德緊緊的閉著眼睛。
這種聯絡手段,本來只有在十分危急的時刻才被准許使用的。
而許可與否全部取決於雷帝的心情。因此使用的時候要有被拒絕的覺悟。
在這個時候,鏡子出現了變化。
原本映照著跪在鏡前的巨大身軀的鏡面,變得像是在水面上撒了一層油一樣黏呼呼的扭曲著。
大約是數到十的時候吧 ───
一片混沌的鏡面再次取回秩序,映照出人的姿態。
不過,這次映照出來的不再是貝爾納爾德那巨大的身體了。
而是慵懶地倚在一張華美絢爛的躺椅上的,雍容華貴的美女。
身穿宛如染滿鮮血的深紅洋裝,這個姿勢可以看見大大敞開的胸口所擠壓出的山谷,一再地強調出她的妖豔。
臉上掛著一抹與她奢華的美貌相配的高傲微笑,睥睨著貝爾納爾德。
『抬起頭來,貝爾納爾德。我許可了』
這位用性感的低沉嗓音,十分不耐的下達命令的,正是貝爾納爾德的主人。
雷帝瓦熙莉薩。
「是!」
貝爾納爾德豪壯的回應之後,保持著跪姿抬起頭來。
鏡中所見的,是極盡奢華之能事的房間。
身為瓦熙莉薩側近的大幹部們恭敬的分仕兩旁。
其中,少了一張臉。
那裏沒有那個一直把臉藏起來的男人,康德拉特(注:Кондрат)。
取而代之的是身上留有一半東方血統,充滿異國風情的美少女。
那是雖然交情不是太深,但是見了面還是會稍微聊聊的同僚。
她明明應該是很陽光的個性,現在卻一臉忍著不哭出來的表情。
在那對豐滿的乳房下方,好似要抱住自己一樣抱著胸口,眼神看向一旁,一點沒有跟這裏對上眼的樣子。
她是同樣身為幹部的,葉卡捷琳堡分局長。(注:Екатеринбу́рг)
名為卡蒂亞˙艾絲柯伯納˙本田。
(為什麼她會在陛下的身邊? 難不成是取代了康德拉特升格了嗎?)
貝爾納爾德在心中疑問著,卻馬上又自己提出否定的答案。
(陛下御駕現在應該是逗留在葉卡捷琳堡吧)
記憶中沒有聽說過卡蒂亞特別受到陛下寵愛,還是這個推理比較正確吧。
同時也放心了。
葉卡捷琳堡離海參崴十分遙遠。
即便灰村諸葉直接朝那地前往的話,也得花上數天的時間。
在這段時間裡,帝國就能夠架構出萬全的迎擊體勢了吧。
貝爾納爾德在腦袋裡快速的思考這些事情的時候,瓦熙莉薩十分不耐的下達命令。
『招呼就免了。把你該說的事情說一說吧。妾身想睡了呢,呐?』
「遵命!」
貝爾納爾德畢恭畢敬的回答。
「已經用簡訊上奏過了 ───」
貝爾納爾德再一次以口頭的方式描述灰村諸葉這號人物。
好比說,同時使用光技和闇術這件事情,在實戰上是有多麼的變換自在、充滿威脅。
好比說,在此之上,還有他所擁有的神力以及魔力是有多麼的強大。
好比說,那是應該將俄羅斯榮耀的A級《救世主》毫不吝惜的全軍出動去打倒的敵人。
「那是絕對,絕對不容小覷的強大敵人」
一邊想著在穀物倉庫的時候看到的諸葉那恐怖的表情,鄭重地提出警語。
「不過是喪家犬在吠而已」
雖然聽到側近的那些人在一旁小聲的誹謗著,但貝爾納爾德絲毫不在意。
只要那一人,只要能夠傳達給聰明的雷帝陛下就足夠了。
然後為了獻上最後的忠誠,保持著單膝下跪的姿勢,挺起胸膛請願道。
「在下敗給了灰村。然後還像這樣忝不知恥的活著。依照俄羅斯的規矩,本來應該馬上自裁。那才是對雷帝陛下應當獻上的忠誠吧。但是,在這裡斗膽提出一個請求。既然橫豎都是一死,就讓在下與灰村同歸於盡吧。懇請陛下成全。御賜在下貝爾納爾德出陣灰村迎擊網陣頭的敕命」
這是賭上性命的想法。
貝爾納爾德以這世界上最高的誠意上奏。
究竟瓦熙莉薩會 ───
她好像聽著搖籃曲一樣打了一個哈欠,用扇子將嘴巴遮了起來。
打完哈欠之後,
『不成』
在鏡子裡,扇子指向了貝爾納爾德。
瓦熙莉薩的回答簡單明瞭。
『妾身不容許失敗。去死吧。毫無例外』
「咕............」
上奏被打回來了。
貝爾納爾德不自覺地緊咬嘴唇,甚至咬到出血了。
但是,這也已經是早已預料到的結果。
做好覺悟之後,還有僅存的一個方法能夠成全這最後的忠義。
不再緊咬下唇,一身清爽的笑了出來。
這樣才終於注意到看向這裡的卡蒂亞的視線。
(為什麼不逃跑?)
好似鬧彆扭,好似怪罪,她的眼神就是這種感覺。
如果在敗北的時候逃亡的話,就不會死在這裡的,這樣。
(現在就來告訴你原因吧)
貝爾納爾德再次挺起胸膛,堂堂的站了起來。
架起在進謁見之間之前,就已經準備好的東西。
那是預備的,玻璃大盾。
『退下,貝爾納爾德!』
『沒有許可你居然站起來!』
『這可是陛下的御前啊,不敬的傢伙!』
那些側近們怒吼著對他的責難,但貝爾納爾德還是一樣充耳不聞。
他的眼中只有獻上忠誠的對象瓦熙莉薩而已。
對著這個煩躁的開闔著扇子的主人,稟呈最後一次的上奏。

「灰村所使用的《稻妻之螺旋》沒有將我殺死」

啪的一聲,瓦熙莉薩闔起了扇子。
『呵! 呵呵呵、呵、呵、呵、呵! 大家都聽到了嗎,呐? 真是值得讚賞呢,呐?』
美艷的她笑得樂不可支。
那句話的意義已經正確地傳達給聰明的瓦熙莉薩了。
『你的忠誠妾身已經很明白了。你這條命,就讓妾身充分的利用吧』
「這是在下最高的喜悅」
『恩,辛苦了』(注:原文是”大義”,但依照文面來看,應該是日文”大儀”,同音不同字)
這就是最後的道別。
在鏡中,瓦熙莉薩開始用他白魚般的纖指,在虛空中描繪出太古的魔法文字。
就好像是送貝爾納爾德上路的鎮魂曲一樣,以沉穩嘹亮的聲音開始詠唱。
一行。二行。三行。四行。五行。六行 ───
描繪出的文字越來越加複雜怪異。第六階闇術即便是A級救世主會使用的人已是鳳毛麟角,並且即便能夠使用,這從開始到完成得花上數分鐘的困難作業,就看雷帝信手拈來般流暢的書寫著。
貝爾納爾德也運行身上的神力,架起鐵壁的大盾,將兩腳穩穩地踏在地上。
七行。八行 ─── 九行。
瓦熙莉薩結束詠唱的同時也結束了書寫,最後咚的敲了一下。
一瞬間。
描繪在虛空中的大量魔法文字,火花四散的一閃。
那是比諸葉所創造出的百雷,更加明亮數倍的光輝。
硬質的青色光芒像是繩索一般,一股一股的集結成束,變成一條巨大的電流。
化作了一匹怪物。
那是瓦熙莉薩所催生的,蒼電之龍。
這龍發出了稱為雷鳴的咆嘯,暴動著。
這足以將全部破壞的力量,只為了討伐貝爾納爾德一個人而被解放了。
在空中奔馳,閃耀,已波狀前進,藍色的巨龍向前突進。
從鏡中 ─── 不,從鏡子的另外一頭到鏡子的這一頭,超越了空間的概念猛襲貝爾納爾德。

有一個闇術研究最鼎盛的法國支部下過結論,並且發表過的事實。
從第一階開始,闇術只到第九階為止。
超越這個常識的例外。第十三階 ─── 也只有所謂禁咒存在。
因此所有的闇術使,應該都要將目標放在第九階。
但是能夠使用第七階的人用兩隻手都數的完。
能夠用上第八階的只有雷帝一人。
然而,這個力量的平衡,在今夜,因為兩名《救世主》的緣故,開始崩潰了。
諸葉成為了第二位能夠使用第八階闇術的人,
並且瓦熙莉薩現在所釋放出的闇術,是毫無疑問的第九階。
後來白騎士機關是將之這麼命名的。
瓦熙莉薩的固有祕法,《稻妻之魔龍》。

難以用視覺捕捉的炫目的雷電之牙,逼近眼前。
貝爾納爾德因為絕頂的狂喜,好像變得越來越奇怪了。
這才是.............。
這才是!
"雷帝"瓦熙莉薩˙由莉艾維娜˙莫斯托維亞!
甚至能夠將灰村諸葉這種程度的男人看成是「多而不精」的這份魔力! 闇術的深奧!
能夠侍奉這位大人真是太好了。
能夠為這位大人獻上性命真是太好了。
回歸童心,從身體的深處發出喜悅的吶喊。
「雷帝陛下萬歲歲歲歲歲歲歲歲歲歲歲!」
痛快!
痛快!
痛快!
被蒼電之龍吞噬,鐵壁的防禦被咬碎,一直到化做光之粉塵的那瞬間為止是貝爾納爾德充分的享受這最幸福的時間。(注:這傢伙是S級的ドM啊.............)


然後,在鏡子的另一側 ───
葉卡捷琳堡的分局長卡蒂亞,將視線從眼前的處刑上轉開。
那過於殘酷的光景讓她無法直視。
(貝爾納爾德............真是愚笨的男人................)
雖然在心中咒罵著,但是心情上憐憫卻是遠大於憎嫌。
除了是將忠誠獻給雷帝的狂信者這點以外,貝爾納爾德算是非常正派的...........沒錯,是令人對他抱持好感的勇者。
在這個滿是壞掉的人的俄羅斯支部裡,他壞掉的方向是屬於比較正經的。
在從《異端者》手中守護祖國的這件事上,明明他就是個十分值得倚賴的同志的說。
(又一個令人惋惜的人逝去了呢)
只有遺憾。
只有對此的憤怒。
因此轉開了視線。
因為,如果現在直視瓦熙莉薩的話,肯定會做出更加不敬的行為。
(呼...................)
為了不讓自己的感情更加激昂,卡蒂亞努力地思考著實務上的事情,整理自己的情緒。
因為蒼電之龍的緣故,電光依然刺眼,就保持著背過瓦熙莉薩的姿勢,
「灰村既然已經向我俄羅斯提出宣戰布告了,也就是接下來日本支部會發動攻勢,而他就是其先頭部隊,應該這樣子考慮嗎?」
「哎呀哎呀..........那個膽小如鼠的日本支部,妾身可不認為他們有這樣子的氣概啊............呐? 難道不是灰村自己一個人發動的攻擊嗎?」
瓦熙莉薩用扇子遮起嘴巴,呵呵地笑著。
那些側近各個率先贊同道。
「庫哈哈哈哈哈! 不知道自己的斤兩也得有個限度啊!」(注:ハネッ返る查不到意思,就照文面翻了)
「大概是因為打倒了"食人魔"就自我感覺良好起來了吧?」
「想要趁著這個勢頭殺了雷帝陛下,然後篡奪帝國...........這樣? 真是個白癡」
「說不定這個小鬼不過是被人捧成S級,就自己為跟陛下站在同樣的高度上了呢。哼」
「這是多狂妄的妄想! 多麼不遜! 不敬!」
「就讓他在黃泉路上好好的懺悔自己會錯意所造成的結果吧」
沒有一個人懷疑雷帝的想法。
或者說是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停止自己的思考。
卡蒂亞只是冷眼看著這群佞臣,安靜地思考著。
(確實,現在的狀況當作是灰村的獨斷獨行比較合理。這點先不管,問題是為什麼灰村要做出自己挑起這場戰爭這種蠢事來呢................)
即便是從許多角度來檢討問題,還是得不出答案。
(真的只是單純的笨蛋嗎? 或者說,是站在凡人所無法企及的高度上的大人物呢..............?)
忽然之間,對這個叫做灰村諸葉的人充滿了興趣。
決定過後要獨自展開調查之後,卡蒂亞提出了下一個問題。
「根據貝爾納爾德的報告,灰村的下一個目標似乎就是哈巴洛夫斯柯,請問要通知那裏的分局嗎?」
「哈巴洛夫斯柯是交給了誰來著?」
「是交給了布拉德那傢伙,雷帝陛下」
比起提出諮詢的卡蒂亞,一陣矇矇的聲音提出了答案。
那是側近中的一人,達爾科的聲音。
他是一個身材矮小的青年,而且服裝十分怪異。從頭頂開始全身都用布包裹起來,只有在眼睛的地方開了兩個窺視孔。每次看到他這副打扮的時候,卡蒂亞就會想起來,小時候每次下雨天的時候,身為日本人的父親都會在窗邊吊起「晴天娃娃」的這件事情。



「已經讓布拉德在"鏡"前面待機了。不管甚麼時候,只要雷帝陛下願意,都能讓陛下的玉音,傳達給這些下人」

達爾科如此說完,便在掛在房間牆壁上的大境旁邊朝雷帝鞠躬。
這面大鏡是由達爾科的闇術所製作出來的魔鏡。
包含卡蒂亞在內,全部的分局長的私人宅第中,都設有一面。
達爾科能夠使用將鏡子跟鏡子之間聯繫在一起的,超越空間的魔法。
擁有與日本聲明遠洋的"門之魔女"相似的《固有祕法》。
只要將魔鏡與別的魔鏡連接的話,不管是甚麼無機物都可以雙向的互通。
如果將聲音和光都互相傳送的話,把它當作是視訊電話使用也不是問題。不僅如此,就如方才瓦熙莉薩所做的一樣,就連使用闇術向對面發出攻擊也是可行的。
如果連人類都能夠藉此傳送的話,在這廣大的俄羅斯土地上移動就輕鬆多了吧,很可惜的是有機物的話是辦不到的。
「只要有陛下貴言的激勵的話,即便是布拉德那傢伙,也會毫無疑問的奮起勇戰,不畏生死的討伐灰村吧」
「是這樣呢..................」
對於部下萬全的準備瓦熙莉薩感到十分滿意,稍為的思考了一下。
「不,還是別這麼做吧」
沒想到打了一個哈欠之後,乾脆地拒絕了。
「不把灰村的事情告訴布拉德...........請問是這個意思嗎?」
卡蒂亞感到不能理解的提出確認。
「呵呵,如果把S級殺過來的事情告訴他的話,布拉德那傢伙,或許就會這樣夾著尾巴直接逃走了不是嗎? 呐?」
「.............」
如果是布拉德的話是很有可能發生的事情。不過即使是這樣.............。
不把部下當部下看,這是很有瓦熙莉薩風格的冷血判斷。
卡蒂亞的心情再次沉到谷底。
「灰村在哈巴洛夫斯柯之後,應該是瞄準了赤塔(Чита́)或者是烏蘭烏德(Улан-Удэ)分局吧?」
「恩,在不知道妾身所在地的情況下,那傢伙也只能這樣做了吧。呐?」
「那麼對於那些地方該怎麼樣呢?」
「比照辦理。甚麼也不告訴他們。.............喔喔,對了。伊爾庫次克(Ирку́тск)的多米托利是個挺有骨氣的傢伙吧? 只傳達給那傢伙。就說,討伐灰村之後必有重賞。妾身期待著他至少可以將灰村的一條手臂一起帶上路喔,呵呵呵呵」(注:多米托利Дмитрий 應該是ドミトリー,作者少了一個長音)
「是要將西伯利亞以東全部捨棄嗎!?」
「呵呵,反正現在下命叫他們來加入灰村包圍網,那些傢伙也趕不上了呢」
明明才剛失去貝爾納爾德,現在又把四位分局長當作是棄子嗎。
不管俄羅斯的人才再怎麼豐富...............。
將這遵照著瓦熙莉薩的命令,宛若身處地獄般戰鬥著,以及畏懼那僅為一次失敗所換得的肅清,千方百計頭破血流的突破萬難,以存活下來作為代價所換取的,幹部們的權利以及地位。
將這血之結晶。
如此簡單的,打水飄了。
(對這個女的來說,我們這些人..................就像是隨處可見,用過就丟的道具沒甚麼兩樣嗎)
卡蒂亞不禁為此感到滿腔憤怒。
「真不愧是雷帝陛下!真是高明的作戰」
「就讓那些人去拖住灰村,多少也能夠爭取到點時間吧」
「就趁這段時間將剩下來的所有人投入灰村迎擊網」
「沒錯,決戰就在西伯利亞西部!」
已達爾科為首的側近們,一個一個地稱讚瓦熙莉薩所提出的血腥作戰。
這些傢伙,沒有一個是像貝爾納爾德那樣的狂信者。只不過是屈服於恐怖,並且阿諛奉承,趁機撈油水的人渣而已。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聽到這些追捧的讚美,瓦熙莉薩心情大好的咯咯笑著。
令人想要塞住耳朵,令人完全無法忍受的笑聲。甚至讓卡蒂亞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就好像這棟每天自己都勤於打掃的宅第,因這笑聲漸漸地變得汙穢一樣。
身體一邊顫抖著,一邊拼命忍耐。
(即使如此,這些傢伙也是守護祖國的同志們啊...........。這是真真確確的啊...............)
就好像在腦海中念誦著咒文一樣,一遍又一遍的說給自己聽。
不這麼相信著的話,就沒辦法撐下去了。

接著,連對雷帝最後的這一點點的信任,也在短短的九天後就被背叛了。



本帖最后由 真ゲス 于 2014-8-28 08:40 编辑


第四章 西伯利亞行 (註:凡是另起一行的括號裡皆為原文)

西伯利亞鐵路。
將東、西長距離國土連成一體,可謂是俄羅斯的大動脈。
穿越從符拉迪沃斯托克到首都莫斯科共九千公里的鐵路需要八天七夜,這是在日本無法想像的規模龐大的鐵路。
和貝爾納貝爾德交鋒的第十三日,諸葉和AJ乘上了西伯利亞鐵路的[俄羅斯]號列車。
首先是哈巴羅夫斯克,接著是赤塔……這樣逐一走訪設置在各個主要都市中的分局並教訓其分局長的旅行日程。
諸葉不熟悉西伯利亞鐵路的歷史,但是向符拉迪沃斯托克站的月台駛來的[俄羅斯]號暗淡的車身,就像是在訴說著持續奔跑著的歲月一樣。染著和俄羅斯國旗相同的白、藍、紅色。列車側面描繪著變形的路線圖,充滿了性能美,但對於諸葉看起來是毫無時髦感可言的。[俄羅斯]號新造出來的時候,能夠看到[俄羅斯]號奔跑樣子的人肯定是幸福的。所以想必那時一定是激動人心的場景。
而現在內部裝修是相當的破舊,也正因為這點才能夠感受到旅行的風情。
AJ出示了車票之後,女乘務員將她引導至一等坐席。她要在這個房間裡呆整一晚,直到明天到達哈巴羅夫斯克。
但是打開門時AJ嚇了一跳。
雖然是兩個人一間的包房,但是這與之前聽說的並作出覺悟時所想的情況相比顯得更加得狹小……
面對面的坐席兼床鋪分佈在包房的左右邊。雖然是有下腳的地方,但是即便是全部面積算上也不及一張大雙人床的大小。
這麼說起來,把手伸直的話,這距離就感覺好像可以摟住旁邊床上的人的腰部。
這麼說來,或許鑽在被爐裡雜魚寢(好孩子千萬別去百度)還要比這還好一些呢。
這對於思春期的男孩子來說,已經完全是目瞪口呆了。
「快點進去啊,你這發牢騷的傢伙。」
然後被AJ一腳踢了進去。
諸葉剛整個倒在一側的坐席上就轉過身來。用無語的眼神看著犯(A)人(J)。
「哼,用這種方法對待慢條斯理的人可是很糟糕的!」
AJ將手中的行李放在架子上,卡嗒一聲,將客室的門關上了。
諸葉那無語的眼神轉瞬間變成了困惑的眼神。
AJ粗魯地坐在諸葉對面的坐席上。因為兩人之間的距離之近,AJ表情顯得很不愉快。
與諸葉面對面地坐著,擁擠到隨便動一下就能碰到對方的腿。
「真假的啊,我們兩個人竟然要在這種狹窄的地方獨處?」
「怎麼了?難不成你想要一個人獨佔這間包廂?還真是個奢侈的傢伙呢。」
「不是,不是這樣的。我們之間是分男女的喲。」
「哈?別給我笑啊!像你這傢伙一樣的小毛孩能納入男人的範疇嗎?」
AJ像是用『我可不介意啊』,這樣眼神看著諸葉並嘲諷的笑著。
「但是安潔拉小姐不是個漂亮的女性嗎?跟你獨處我也是會興奮地睡不著呢……」
AJ看著諸葉這非常難為情的樣子,暗地裡為自己的做法而感到開心。
AJ看著諸葉為難的表情心裡更加暗爽。逐漸肆無忌憚地把故意刁難諸葉的表情表露在臉上。
「想要和我抱在一起睡覺嗎?諸葉醬是換了枕頭就著睡不著的人嗎~?現在開始懷念日本了嗎~?」
AJ笑嘻嘻的來戲弄諸葉。
「啊,可以嗎?那麼近也就承蒙好意了。」
「別來真的啊你這色小鬼啊啊啊啊啊啊!」AJ一邊躲向牆壁,一邊開始破口大罵並發出悲鳴聲。
明明就在一秒前還極為得意的。
(看吧,安潔拉小姐不是正為此感到相當的困擾嗎?)
盡情報復了AJ的諸葉,心情並沒有變得高興。
「別越過這條線喲,過來的話幹掉你哦。」
完全顯露出膽怯和戒心的AJ,在床與床之間劃出了一條不存在的邊境線。
這傢伙是小孩子嗎?(小學的時候劃過三八線的請舉手!)
「那麼更換衣服這事該怎麼辦?」
「相互背對著,把耳朵塞起來的話就可以了吧?要是偷看或者豎起耳朵偷聽的話就幹掉你哦!」
「真是死板吶。」
諸葉突然地垂下了頭。
然而,沒有辦法,西伯利亞鐵路之旅就是這個樣子的。如同AJ所說的,像是一個人使用雙人房之類的,雖然是沒什麼問題。但是諸葉不想因此浪費金錢所以沒有這麼做。
諸葉這麼考慮之後,終於能夠保持平靜的心態了。
換句話說是想放棄了。
另一方面,AJ還是處於不知所措的狀態中,保持著張大了的眼睛,眼角向吊起。
「事,事先說明,即便是我的身體的一片指甲、一根頭髮,都是我夫君的東西。你要是做出什麼奇怪的舉止,馬上把你的舌頭給——」
「你是說咬掉嗎?很尊重傳統作風的呢。」
「把你這傢伙的舌頭砍掉啊!」
「哇,好恐怖!」
諸葉看到AJ的右手上拿著的匕首,上面纏繞著像是硬質綠寶石一樣顏色的神力,嚇得直哆嗦。
想像著自己的舌頭被AJ的《螢惑》啪的一聲砍掉的畫面,胃裡一陣抽搐。
「我知道了,銘記在心。」
在諸葉一隻手握拳發誓後,AJ終於恢復了冷靜。
「哼,不要總是惹我生氣啊!」
「哎呀,我自己也是這麼認為的。但是因為安潔拉小姐較真的表情真的很可愛,終於漸漸地把惹安潔拉小姐生氣變成習慣了。這表情太容易讓人中毒了喲。」
「挖空你這腐爛了的腦袋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AJ將好不容易平復了的神力再次纏繞在手刀上,呼呼地來回亂砍。而諸葉則不停地躲避著。
諸葉保持著坐在坐席上的姿勢,只有上半身得不停地進行著閃躲,實在是辛苦啊。
啊喂!
「嘶……哈……」
拚命地胡鬧著的AJ,搖搖晃晃地從自己的坐席上把身子向諸葉那邊探去,氣息雜亂著。
「和你這傢伙在一起真是累人……」
(我和安潔拉小姐在一起卻感覺很開心呢)
因為感覺著要是說漏嘴了的話,弄不好這下會合火車一起被砍成兩截,所以還是選擇了沉默。
反而向著已經筋疲力竭,在調整呼吸的AJ說「雖然生氣是可以的,但是你也別那麼輕易就讓人知道你的《螢惑》啊,這對於白鐵來說不是像是絕招那樣的東西嗎?」
「哼,已經沒有什麼要向你這傢伙隱瞞的必要吧?」
「啊,看樣子你很是相信我呢。」
稍微有點開心。
「誰誰誰誰說過這樣的話了?!」
「現在不是安潔拉小姐在說的嗎?」
「這這,這是,那個啊!你真是個花言巧語的傢伙啊!」
「我怎麼個花啦?」
「錯了,剛才的是說錯話了!」
「也就是說,你心裡並不是認為我是個值得信任的人了?」
諸葉看著AJ的表情,覺得好笑就噗嗤的笑了出來,結果被站起來的AJ抓住了前襟。
被蘊有神力的手刀對著,被像是強盜一樣的AJ威脅著。
「把你的《螢惑》也告訴我。總之我向你攤明手牌絕非是因為認為你是值得信賴之類的,只是為了情報交換做準備而已。」
真是說出了相當隨意而行的歪理……
「那個……我好像是不能使用《螢惑》的樣子……」
「口胡!」
「沒有啊!正因為這樣,我才感覺沒必要對安潔拉小姐進行隱瞞喲。」
在極近的距離被恐嚇,諸葉變得有些招架不住。
「在夢中使用《螢惑》的時候,一次也沒有看到過是吧?」
「對於你這光技和暗術都沒畢業就能操縱的傢伙,說是不能使用《元祖技能》這……」
AJ暫時用恐怖的眼神瞪著一臉為難相的諸葉,不久便放開了諸葉的前襟:「嘛,因為《螢惑》只能夠受到靈魂素質的影響吶。這是你自己的事情,就連靈魂形態都是廢話連篇模稜兩可的吧。」
「若無其事地過分呢……」
諸葉顯得有些不高興,而AJ則好像是已經解決事端了一樣。這下終於得救了,諸葉心想道。
「所以嘛,人們都認為《螢惑》是個很方便的技能,真令人羨慕。」
連亞鍾學院實戰部隊的雷使石動和線使丈弦,不管哪邊的能力都讓人覺得很棘手,不能用一般的方法跟他們進行較量。
「對於我來說,真的羨慕你能夠使用暗術啊。」
AJ一邊坐向坐席,一邊唱著反調。
諸葉更加認為對此有必要進行反駁。
「雖然我也曾經認為不用描繪也不用詠唱就能使用《螢惑》,這真的是很方便的呢。」
「即便是這樣也沒錯啊,我這麼……怎麼說呢,如果有別的劍進行替代的話也會不會有效呢?」
「這不是相反的嗎?明明沒有武器是會強烈影響到白鐵的實力的,但是安潔拉小姐沒有武器也能進行戰鬥這不是更能顯示出實力的強大嗎?」
「是,是這麼說的吧……?」
AJ的態度突然變得溫和了,戰戰兢兢地詢問著。
「我是這麼認為的喲。」
諸葉深深地點頭並打著包票。
「呵……呵呵呵……」
一瞬間AJ的表情好像開始崩壞了。
「哎呀,被像你這小子一樣的傢伙褒獎,變得很在意那個了啊。」
心情變得非常愉快。
對於諸葉來說只是把所想的事情坦率的說了出來而已,雖然沒有打算使用華麗的詞句,但是這對AJ來說是真有那麼的開心嗎?
還是第一次看到她這般喜悅。
「但是呢,灰村。因為你不知道《螢惑》這種東西相當可怕,所以你才會說出這樣的話喲。」
說著和平時一樣的招人討厭的話,但是說話方式卻很平和。
感覺很親近的樣子。
「比如說是像什麼樣子的?」
「像是操縱重力的傢伙之類的呢。」
「哇——這好像是很麻煩的呢!」
「是吧?和那傢伙戰鬥的話即便是你也會陷入苦戰的喲,庫庫庫。」
「真不想和這樣的傢伙扯上關係啊。」
「可惜呢,這傢伙是俄羅斯的《救世主》呢。」
「為什麼你會對這樣的事感到開心啊!真壞。」
「那傢伙的名字叫作尤里·奧萊古比奇·日爾科夫。是新古比雪夫斯克的分局長。有著嬌嫩可愛的面孔,不能對他的外表坐視不管吶,庫庫庫。」
「……您知道的還真多呢?這也是通過英國本部的情報能力才獲得的吧?」
「別的支部的傢伙的戰鬥數據,更何況是絕招之類的,怎麼會這麼容易就讓你知道的嘛。關於這個尤里,是因為去年他想要進入我們國家的《救世主》培養學校學習而預先過來考察。所以我才知道他的資料。俄羅斯支部的人應該也是這麼做來調查我國的內部情報的。」
這麼說來,今年好像是高一的樣子。
這個人年紀輕輕就成為了分局長——排名是A級,這意味著和石動是相同等級的卓越人才啊。
不愧是地(北)上(方)最(毛)強(熊),AJ像是覺得太無聊了,在床上咕嚕咕嚕滾著。(原文是寫作最凶最惡,讀作俄羅斯。毛子被黑了23333)
「但是,他現在是在做分局長,所以沒能入學嗎?」
「參觀學習接著聲稱和當時的三年級學生交過手,在一個星期的時間內把全班學生的自信一掃而光之後居然說『這邊等級太低了沒必要再來這裡學習了』。說是調查內部情報,實際上是俄羅斯那邊過來示威的呢,嘻嘻嘻……」
雖然沒有親眼見證這樣的事情,AJ卻對此咬牙切齒。
「……難道說,要是依靠我的話就能夠對那個時候的事情進行報復之類的……你沒有這麼想過吧?」
「說實話,的確有過這種想法!」
「哇,虧我相信你是出於擔心我的緣故,才給我提供情報的啊啊啊啊!」
「我我我我我怎麼可能會擔心你這傢伙啊!」
就在AJ連脖子根部都紅透了,大聲叫喊著的時候,列車開始大減速。
諸葉往窗外看去,發現到達了烏戈黎納亞站了。
「什麼啊,列車到底什麼時候到站啊。」
AJ嘴裡在喋喋不休地說著,一點也沒發現火車已經進站了。
她因為很在意這事,所以從包裡把列車時刻表取出來,計算出從符拉迪沃斯托克到烏戈黎納亞只要花40分鐘。
在鬥嘴上這事上,都花了多長時間啊。諸葉不禁露出苦笑。
「喂喂,前面還很長呢。別那麼在意詳細的時間。」
諸葉看著翻開了的時刻表,指責AJ不要背離主題。
「就是呢。我這就把它忘掉。」
「比,比起這個也是呢,我怎麼會產生了擔心你這傢伙之類的誤解呢——」
「還在糾結這事啊?不放任自由的話安潔拉小姐會很困擾的吧?」
「並並並並並沒有感到困擾!」
就在兩人嘰裡呱啦拌嘴著的時候,列車緩緩開動了。
在這兩人或是談笑,或是打嘴仗。列車則默默地進行著自己的義務,向著下一個車站飛馳而去。
諸葉一行的西伯利亞鐵路的旅行就這樣,開始變得熱鬧了起來。


但是,熱鬧只是最開始的時候。
從符拉迪沃斯托克到最初的目的地哈巴羅夫斯克,實際上是十三個小時的車程。
兩個人獨處的時間,並不是太長。
伴隨著鬥嘴的次數逐漸減少,諸葉深切地體會到兩人都疲憊了。
從車窗往外看的景色不管到哪裡都是白樺樹覆蓋著的潮濕的原野。不久就看膩了。
根據日本旅行的感覺來說這邊的服務真是差到讓人難以置信,明明借用一條睡覺必需的床鋪單還要交錢,真讓人愕然。
房間的狹窄程度和坐席兼床鋪讓人感覺噁心至極,逐漸讓人感覺不爽。
中途,每當到達小城鎮的車站時,都有數分鐘的停車時間,乘客們都像是珍惜這靠站的片刻光陰一樣出來伸懶腰。
諸葉也到外面呼吸新鮮空氣,使心情煥然一新,然後返回客席。
把手搭在間隔門的把手上,就聽到裡面傳來AJ刺耳的聲音。
一副想要打架的樣子,不知道對著誰不停地怒罵著。
(連打電話……也是這樣的嗎?)
諸葉為了不妨礙她,悄悄地打開門,想要悄悄地進到裡面。
「嗚哇!」
AJ以仰天的姿態抬高發出的怪聲,然後慌忙地把電話藏在屁股後面。
諸葉眨了眨眼。
(明明沒什麼事,繼續打電話好了。)
一邊內心苦笑著一邊假裝什麼也沒有看見的樣子回到自己的坐席上。
AJ在和誰說話?為什麼要隱瞞?要說自己不在意的話那是騙人的,但是自己並沒有調查他人各種各樣隱私的興趣。
第一點,AJ是愛德華派遣來的值得信賴的嚮導,並不是無法判別是敵是友的間諜。
雖然是這麼說的。
「才,才沒有打電話什麼的呢!」AJ赤紅著臉扭過頭來對諸葉說。
「別擔心,我什麼也沒有聽到哦。」
「這是年,年齡增長導致自言自語變多,不,不行嗎!啊——不想變老啊—— 」
AJ繼續著她蹩腳的辯解。
這真的是個不會說謊的傢伙。諸葉忍不住笑噴了。
一方面是拜她所賜客室裡的不融洽氛圍被化解了。
隨著列車的行進,這種氛圍也逐漸消失了,客席上,面對面的座位佈局是必然的,必須要使客人保持面對面的樣子。
諸葉在考慮為什麼要這麼做的時候,「我,我要睡了哦!」
AJ用粗魯的態度直接橫臥向一邊,拉著床鋪單。
「但是還有晚飯的呢。」
「我突然覺得很睏啊!你給我明白啊!」
AJ轉過身來亂嚷著。
這麼嚷著的時候,從她的肚子裡傳來「咕——」的聲響。
「剛才肚子叫的不是我哦!」
「那麼是誰呀?難道有這裡怪物嗎?」
AJ特意挑在『不就是你在這麼做嗎』這種等級的糟糕時間點說,進行著像是小孩子一樣的辯解,諸葉這次也笑了出來。
「不要意氣用事,一起去吃飯吧?」
諸葉保持滿臉笑容的樣子來邀請AJ,AJ卻無視他用床鋪單包住頭。慪氣地捲起身子變得像饅頭一樣可愛,諸葉再次笑噴了。
「要是有什麼帶回來可以吃的東西的話,我就帶點回來吧。」
留下意氣用事而躺下罷工的饅頭(AJ),諸葉從坐席上站了起來。
「俄式炸包子就可以了。」
「果然是肚子餓了,不是嗎?」
「因為夜夜夜夜裡肚子就餓了啊!」
躺在床上罷工的饅頭,變成了顫抖著的饅頭。(作者你夠了,你到底有多喜歡饅頭!)
「炸包子的話最後吃才是美味不是嗎?給我把那件事弄清楚啊!」
諸葉無視在嚷嚷著做辯解的饅頭(AJ),朝著餐車的方向走去。
這裡相對的寬敞和乾淨,可以愜意地休息。
拜託了波爾希奇之後,獨特的紅湯被送了過來。附贈蒸過了的土豆,這一個菜就份量十足。
眨眼一看,也不是不能看出來是馬鈴薯湯,但是味道完全不同。怎麼說呢,只是當做馬鈴薯湯來吃,卻給人像是遭受了突然襲擊一樣,讓人感到意外。明明諸葉之前去慰問蕾莎的時候,吃了五月做的都沒有感覺到吃驚。
如果有舉例的話,甜度可以說是讓人有點覺得討厭但是好吃的清湯。
這湯的紅度和甜度與黑橄欖的關係,就如同俄羅斯人和最喜歡的甜菜之間的關係一樣。
一起點的色拉裡面也使用了大量的黑橄欖。黑橄欖色拉用俄語說是「Binigureddo」。這邊還配有像小山一樣的土豆泥,諸葉很是開心。
諸葉買了炸包子後返回了客席,AJ真的睡著了。
諸葉也打算和AJ一樣睡覺。(居然不夜襲?不愧是真是來自日本的紳士)
因為預定到達哈巴羅夫斯克的時間是凌晨4點,必須要早點睡覺。
可是諸葉一點也睡不著。
AJ的鼾聲和磨牙聲好糟糕。(AJ形象開始崩壞了……)
之後還有說夢話(作者你敢不敢再來個睡相差,把AJ直接變成女屌?)。
「呼呼呼……愛德大人真是的,領帶又歪了喲……真是不讓人放心的人呢……」
好像就連睡夢中都一直要照顧別人。
沒完沒了。
「好啦,你啊,早點去結婚吧……」
把自己裹在床鋪單裡來代替將耳朵堵住,諸葉半睜著眼睛發呆。
立刻就能聯想到揮舞著鋒利刀具的新娘和穿著堅固甲冑的丈夫。這一對,相性意外的好呢。太般配了!
但是諸葉一邊歎息著,一邊在床上眺望外面的景色。
沒有任何燈火的西伯利亞大地。
就如同靈魂能被吸走一般的深暗。
呆呆的樣子眺望著,意識從腦海裡溜走了。
多虧了這個,諸葉掌握了在列車中睡覺的竅門。
到達了哈巴羅夫斯克後,又是等到夜裡襲擊分局長的住所,和叫做布拉托的男人戰鬥了。
雖然是擁有優秀的速度和攻擊力的混合型白鐵,但是是個看見諸葉就想逃跑的軟蛋。
不管實力多麼強大,但內心軟弱的傢伙是無藥可救的。
說實話,連敵人都不算不上。

在哈巴羅夫斯克的賓館裡住了一晚,然後在早晨4點半乘上[俄羅斯]號,離到達赤塔還有20個小時。
赤塔的分局長是個黑魔。
是個粗心大意的男人,不帶護衛就在酒吧讓女人陪著玩的時候,從背後受到了急襲。白鐵與黑魔之間的戰鬥速度非常不同。白鐵能夠在對方出劍的間隔反擊,而不管怎樣黑魔都是做不到的。於是這傢伙輕易地投降了。
是個平時都是處於狩獵的一方,無法想像自己淪落成被狩獵一方的愚蠢男人。

下一個是烏蘭烏德的分局長,也是個黑魔。
但是這個傢伙與之前的相反,因為害怕被暗殺,所以到了害怕成為病態的地步。
竟然把十個《魔法人偶》一直裝備在自己身旁。
自然的,戰鬥變成了在遠距離上互相對打的暗術戰。
雖然對手的魔力龐大,拼寫技術的間隙就存在可乘之機。諸葉不斷地快速完成連發暗術,用實力壓倒對方。
首先考慮強化防守的人個性,肯定是疏於攻擊技術的磨練的吧。

從列車窗向外眺望著名的貝加爾湖,諸葉陷入沉思之中。
和四個人戰鬥,把貝爾納貝爾德剷除掉實在是不費吹灰之力。
全部生擒後,明知不可能還是要嘗試詢問雷帝所在的地方。這幫傢伙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樣子,所以諸葉像往常一樣只是留下威脅的狠話,把他們放了。
但是旅途越是順利,精神上越是變得緊張。
布拉托他們是反面教材,實力與意志和內心不相符的強大,教導了諸葉這種強大是沒有意義的。
實際上,在解決下一個分局長時讓諸葉很是費勁。

伊爾庫茨克的分局長,是使用特殊的《元祖技能》的人,既不是白鐵也不是黑魔。
依附過日本分部隊長蕾莎的孔多拉特相同,是稀有的《救世主》。
擁有能把自己的身體變成砂礫的奇怪的能力,不管怎麼斬擊都沒有效果。(被斬擊時)總是肉體四散消失的的樣子,只是用砂礫彙集構築成手腕,從死角發起攻擊,總之是個棘手的敵人。
諸葉還在打算乾脆利用風暗術把周圍的砂礫全部吹飛的時候,拜不管看不看得見就亂入攪局的AJ所賜,沒法完成無差別的範圍攻擊。
無可奈何的諸葉自己想辦法看出對方的破綻,不停地倦詠唱冰暗術,用冰把再生的部位凍住,這樣就不能再四散開了。終於成功的抓住了對方。
不管怎樣,這個男人是格外喜好戰鬥的戰鬥狂人(Battle Mania),激烈的鬥爭並不能夠輕易挫敗他的內心,諸葉一直到最後都對此感到很棘手。
正是像蕾莎的天敵一樣的男人。如果被作為刺客派遣到日本的話,恐怕會讓大家陷入極為危險的事態之中的吧。

在伊爾庫茨克呆了一晚上,乘上了13:47發車,開向克拉斯諾亞爾斯克的列車。
日期是九月二十日。
迎接來到俄羅斯的第九天。
諸葉已經習慣了鐵路之旅,在這期間學會了通過氛圍和身體的感覺來判斷列車到站時到底要停留多長時間。
感覺到在一個叫做吉瑪的車站的停車時間略長,然後諸葉就到外面呼吸新鮮空氣。
「安潔拉小姐不一起去嗎?」
「哼。誰和你這傢伙關係好了?」
「這樣不是挺好的嗎?一起肩並肩看夕陽日落吧?」 (這不應該是情侶幹的事嗎)
「我已經是大人了,你是小毛孩嗎!」
「啊哈哈,請您繼續打電話~」
「所以說給別人打電話什麼的才有做過!」
諸葉對著安潔拉那露出犬齒而富有魅力的表情弓腰敬禮後,心滿意足地下了火車。
戶外的空氣很冷,冷氣直入肺部。但還沒有到太過寒冷的那種程度,這反而使得諸葉心情舒暢。
不僅僅是在晚上的時候,被冰雪籠罩著的西伯利亞大地無論何時,都給人一種常年苦寒的印象,但是這印象卻逐漸在諸葉的心中冰釋開來。
將目光投向空中,便能看到出現了的夕陽。
西伯利亞平原上幾乎沒有山或者高大的建築物,這使得在這裡能夠理所當然地看到地平線,以及那即將落山的一抹殘陽。
諸葉獨自一人站在這西伯利亞大地上,渺小,沒有任何依靠。
因為身處在高緯度地區,所以才會產生這種錯誤的感覺吧,但其實這裡面隱藏著一些天文學上的熱量效應。
諸葉暫時進入忘我的境界,用如同玻璃一般透明的眼睛看著夕陽。
如同宣告夜幕降臨的開端一般,北風呼嘯,愈加猛烈。
沐浴在突如其來的烈風中,這使得諸葉被迫從忘我的境界中返回現實。
身體被風吹打著,一邊顫抖,一邊面向左邊。
(這裡的夕陽是在那邊的,而日本的是在這邊……)(註:維度不同的地方夕陽的位置不同呢,俄羅斯維度比日本高,所以夕陽位置有偏差。)
這次是仰望南方的天空。
五月和靜乃在那個地方等待著我。
這個時候她們一定是在一邊守護著蕾莎,一邊友好的相處。
諸葉這麼想像著,北風的寒冷完全被遺忘了。
「得馬上回去。」
諸葉將手插入褲子口袋裡,一邊看向南方暗紅色的天空,一邊自言自語著。



伊爾庫茨克的附近地區和日本之間是沒有時差的。
諸葉在眺望著夕陽的同時,蕾莎和嵐城五月正在學校裡的更衣室中。
「諸葉前世現世來世未來的『妹妹』永遠都只是我一個人!只有我哦!」
「我認為這樣做太狡猾了。我也是諸葉的『妹妹』就好了。」
兩人繼續著這種沒有結果的爭論。
連更換衣物都忘記了,一副只穿著內衣有失體統的姿態。
實戰部隊的特別演戲結束後,前輩們如同往常一樣目光呆滯地放學了。
「別別別別別開玩笑了!為什麼蕾莎非要成為諸葉的妹妹不可?!」
「我之前應該已經說過了。因為諸葉對我說過『讓我來成為你的家人』的話!」
「到頭來只是『家人』吧?並沒有說要你成為『妹妹』不是嗎!?」
「但是我是女人,所以是不可以也不可能成為『弟弟』的。」
「根本沒有這麼說過哦!你是『能夠成為姐姐就可以了』這麼說的!即便是這樣,退一百步來說,認可你也可以!但是『妹妹』這個位置我是不會讓步的!」
「我拒絕。對我來說與『姐姐』相比,『妹妹』這一邊反而更好。」
「你膽子真夠大呢!想要篡奪我作為妹妹的地位嗎?」
「我不覺得有不能使我和你一起成為『妹妹』的理由。」
「有的啊!存在除我以外的『妹妹』什麼的,根本就是違反了這個世界的真理!」
「嵐城五月,你這是在耍小孩子脾氣。」
「那麼,請你在『姐姐』的位置上忍耐一下呀!」

「不要。我要是成為『姐姐』的話就不能對諸葉撒嬌了。我也想盡情地對諸葉撒嬌。」
「看吧,你這不也是在耍小孩子脾氣嗎?」
「……那麼只要我承認自己在耍小孩子脾氣,我想要你也要承認我是『妹妹』。」
「這麼說是錯誤的!首先,你是幾月幾號出生的?!」
「……不清楚。」
「那你不就有可能比諸葉早出生嗎?!我想這樣的話你作為『妹妹』這事,就很是勉強咯?」
「唔……」
五月的舌劍使得蕾莎畏縮了。
蕾莎在這種時候格外的痛恨自己的笨嘴拙舌。話說回來,蕾莎也未曾磨練過會話技巧。
在蕾莎瑟瑟發抖的時候,從更衣室邊角的長椅處傳來——
「你們啊,總是動不動就為了這種無聊的事情吵架呢。」
漆原靜乃用驚訝的語氣說著。
不知何時她已經把衣服換好了,一邊說著話,一邊玩弄著智能手機。
「才不是無聊的事!是關係到自己妹妹地位的重大問題呀!」
五月大聲地抗議著,與此事相關的蕾莎也表示同意。
「是,是,是呢。」
靜乃並未將視線從智能機上移開,敷衍地回答著。
蕾莎抱怨著靜乃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嘛,這事實際上確實是跟靜乃無關。
「漆原靜乃。」
「怎麼了?」
靜乃依然沒有把視線從智能機上移開,敷衍地回應著。
「我想要尋求你的幫助。希望你能幫我說服這個不懂人情世故的傢伙。」
「為什麼要我來做這種麻煩的事情?」
「這,這樣下去的話我就會處於劣勢了。我希望你不要對我見死不救。」
蕾莎一邊狼狽地說著,一邊向靜乃尋求幫助。
明明日本人不管對誰都是很熱心的,只是靜乃對蕾莎的態度從初次的照面開始就一直是冷冰冰的。(真的嗎?作者你敢說沒有沒拐著彎給自己臉上抹金嗎?)
「因為你在突然襲擊我的那事上欠著我人情,所以我希望你能夠立刻償還。」
「阿啦,你還對那件事懷恨在心嗎?」
「唔……確實還對那事有所怨恨,怎麼了?」
相反的,蕾莎低下了頭。
眼睛看著地板,暫時陷入無聲的思考中,回想那個時候的事情。
那時候被靜乃用暗術狠狠地攻擊了,那些傷口使得蕾莎在戰鬥結束後依然深受痛苦的折磨……但是又借此受到了諸葉的看護和照顧……
只要回想起那件事,胸口就會變得難受,一種難以言說的感覺在心中久久迴盪。
插畫0078
「如果好好仔細地考慮的話,我並不是還對那事懷恨在心。」
「那麼讓我代替(你與五月)進行鬥爭的人情就不存在了呢。」
「你這薄,薄情的人……。」
「Ho~~~~Hohoho!看吧!因為漆原是我的同伴呢!」
五月看準時機進行補刀,笑的前仰後合。
「嵐城同學真是個得意忘形的人呢。」
得意忘形的五月根本就沒有把靜乃的挖苦聽在耳中。
蕾莎同樣沒有把話聽進去。
(即使來到日本這樣的樂園後,但是諸葉不在的話,我就會感受到這般的獨孤呢……)
淚水吧嗒吧嗒地灑落了下來。
「鬱悶的想去死。」
把屁股轉向五月和靜乃,躺倒在長椅上慪氣。
肩上纏繞著像烏雲一樣陰沉沉的神力。
發出嗚咽的聲音,淚水把椅子打濕了。
「嘛,因為你也成為了諸葉的同伴,所以我也想要和艾雷娜同學友好相處呢。」
靜乃說出了令人意外的話。
蕾莎只是坐起上半身向回看去,用心存疑惑的目光看著靜乃。
「吶,艾雷娜同學?家人並不是只能成為『姐姐』或者『妹妹』不是嗎?」(正宮發話,幫諸葉收後宮。)
「這事怎麼說?」
看不穿靜乃的意圖,蕾莎用滿存警戒心的目光看著她。
「舉個例子,你看『夫婦』不就是非常了不起的『家人』嗎?」(正宮真的開展代收小三業務啦!)
受到靜乃的指點後,蕾莎終於開竅了。
以像是跳起一般的勢頭,在長凳上正坐著。
「咿咿咿咿咦咦咦咦咦咦咦?!」
五月立刻用絕望的表情驚叫著並提高了聲音,之前並沒有考慮過這樣的事。
「難,難道說……諸葉說的『成為一家人』包含有這種意思嗎……?」
真是的,完全沒有想到還有這種觀點。
臉頰發熱到前所未有的程度。
五月慌忙地玩弄著頭髮,進行沒有意義的整理。
腦海裡浮現出諸葉燦爛的笑臉,說著『蕾莎,我們結婚吧。』這被自己篡改了的台詞,這種場景在腦海內不停地回放著。
「不要……突,突然說起這種事情。好煩惱……一點也不煩惱!……果然還是讓人覺得煩惱。」
五月語無倫次並且視線飄忽不定。
總之無法正視這件事。
這種經歷還是第一次,太過嚇人了。
「嗚嗚嗚嗚嗚……。」
五月眼中噙滿了淚水,用像是眼饞一般,又像是羨慕一般的表情「盯~」地看著靜乃。
然後,靜乃「咳」的一聲清了清嗓子,「嘛,我認為正因為是諸葉,所以(他想表達的)並不是這種意思。」
「鬱悶的想去死。」
蕾莎突然再次趴倒在長椅上。正在興頭上被人澆了盆冷水,這是人幹事?所以蕾莎真的哭了。(註:原文是「持ち上げた後、ハシゴを外すのは人間の所業じゃない」,直翻過來就是受到過分誇獎之後被拆梯子,這不是人類的行為。)
「呼~嚇我一跳!明白了!是這樣呢,兄長大人是不可能說出這種像是求婚一樣的話呢!」
這裡只有五月一個人把這話信以為真了。(蕾莎)像是放下心來一般,擦拭著額頭上的汗珠。
「呀~~~,漆原~這玩笑對心臟不好呢。」
「我也表示同意呢。」
「抱歉。但是,這樣讓你們吃點苦頭的話,就不吵架了呢。諸葉回來的時候看到你們要是關係緊張的話,我想他一定會很失望的吧?」
「唔……」(「唔……」)
支支吾吾的蕾莎和五月兩人,一起進行了反省。
「握手,握手。」
「如果你是諸葉的『妹妹』的話,也就是我的『家人』了。」
五月伸出雙手想要和蕾莎握手,蕾莎也急忙伸出雙手,與五月的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握手,搖搖搖。
「因為理事長有事找我,那麼我先走了哦?」
「今天也是關於日本支部的重要會談?」
「嗯,又是關於別的事情呢。想盡了辦法也無法給諸葉派出援軍,但是所有的人都只會空口說白話……」
「日本支部可是被俄羅斯稱作是『廢物的集聚地』呢。」
「真是尖酸刻薄的話呢。雖然日本支部是想著被人說成是和平主義呢……但在如今這個時候就深有同感了呢。」
靜乃憂鬱地歎息一聲,在這時候智能機響起了來電的鈴聲,靜乃看了一眼手機就掛斷了,接著就走開了。
一定是理事長打來的吧。
明明剛才還是吵雜的更衣室,現在就如同把火熄滅了一樣寂靜。(註:這倒像是俗語一樣的。原文是「火を落としたよに静かになる」日本從前是浴池下面生火給水加熱。或者是拿個洗澡桶,下面支上燒著的柴火,這樣可以保持溫度的理想。然後在燒水的時候柴火發出的『辟啪』的聲音,聽起來比較吵雜。當把火熄滅後就沒有聲響了。)
五月一邊慌慌張張地(穿衣服),一邊從窗戶向外注視著夕陽。
蕾莎也在椅子上坐好,一邊眺望著夕陽,一邊沉浸於憂慮之中。
「差不多該回去了吧?」
「嗯……」
蕾莎一邊含糊地回答著,一邊繼續沉浸於憂慮之中。
這是和諸葉戰鬥後的第二天早上所發生的事。
蕾莎本是決定自己一個人偷偷地離開街道,但是被諸葉用《萬物休眠》制止了。
醒來的時候,諸葉已經一個人去了俄羅斯,想要追趕諸葉的蕾莎,被靜乃再一次制止了。
「兄長大人說過想要保護你!」
「艾雷娜同學為什麼要去俄羅斯追尋諸葉呢?這麼做是沒有什麼意義的吧?」
兩個人用認真的表情進行著爭論,因為靜乃是不會允許蕾莎這麼做的。
由於五月她們的交涉,連亞鍾學園的校長也接受了蕾莎。要讓蕾莎從公寓搬到女生宿舍住。
這個學校裡除了教師,這裡的學生還有很多是超乎想像的厲害《救世主》。他們打包票地說「不管來什麼樣的刺客,這都是問題」「我們會保護你的」
對於未曾相識的自己,居然主動前來示好。他們溫柔的舉動深深地打動了蕾莎的心。
而且,日本支部也派遣了數名優秀的《救世主》過來。
去了俄羅斯的諸葉是以「這是自己擅自的行動」和「這和你們沒有關係」等理由,拒絕了日本支部的援助。但另一方面,日本支部聲稱「我國是不會原諒俄羅斯支部為所欲為的行徑,況且還是暗殺行為」,為了保護蕾莎,特意監視著刺客的入境。
說俄羅斯是窩囊廢,膽小鬼。實際上,戰鬥的理由完全是自己決定的。蕾莎知道俄羅斯支部核心成員有多麼的強大。他們只會對雷帝俯首聽令,進行戰鬥。但是俄羅斯的《救世主》們那邊就……。

然而這邊與那邊相比,總之,蕾莎想念著遠方的諸葉。
「拜託了……不管怎麼樣都希望你能活著回來。想要讓你再次對我展現出笑容。」
蕾莎低著頭,用像是祈禱一樣的語氣自言自語道。
「那是肯定的不是嗎?!我的兄長大人怎麼可能會輸!」
在櫥櫃旁邊換好了衣服的五月回過頭來說道。
「說實話,我感到非常不安。據說諸葉在俄羅斯沒有隱藏自己的行蹤,光明正大的來來回回,把分局長逐個擊垮……」
「什麼?這事我可沒聽說過哦?!」
「你沒聽說過這事,是因為這事我壓根就沒跟你講過。」
「哎~~~~!你就不能通情達理一下嗎?!」
五月氣的直跺腳。
蕾莎的腦袋方上浮現出了個疑問號,接著五月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然後呢?為什麼你會知道這事啊?!」
「是一個叫做卡蒂婭的俄羅斯幹部發郵件來告訴我的。」
「你和這個人關係不錯?」
蕾莎緩緩地搖了搖頭,在俄羅斯關係和自己那麼好的人是不存在的。
「所以前幾天,卡蒂婭突然給我郵箱發郵件過來,真是把我嚇了一跳。俄羅斯支部告訴了我他們掌握的諸葉的動向,作為交換想要從我這邊打聽諸葉的人品。」
「難道你告訴他們了?!」
「如果是問關於諸葉的戰鬥信息的話,我也會無視他們的。但是他們說是想要詢問關於諸葉的人品,對於這點我覺得沒有向他們隱瞞的必要。」
「確,確實呢~隨口而出向他們炫耀了吧~」
蕾莎用非常認真的點頭表示贊同。
「但是,諸葉居然沒有隱瞞自己的行蹤……我的話,還以為諸葉肯定會像是合金裝備裡一樣潛入到雷帝的附近……」
「雖然不知道合金裝備是什麼,但是我也是這麼認為的。然而……」
「要是這樣光明正大的活動的話,不是會被包圍住往死裡打的麼?」
「我也是這麼認為的。俄羅斯在西伯利亞東部爭取時間,西部做針對諸葉的準備。在克拉斯諾亞爾斯克周邊佈置迎擊的陣地,以萬全的姿態等待著諸葉自投羅網——我估計劇本是這樣寫的。」
「得趕快通知諸葉!」
「以諸葉的聰明程度,只要是我們能夠想到的,他不可能想不到吧?」
「恐怕是這樣呢。」
蕾莎用這些話語把五月糊弄過去了。
但是,她注意到了真實的情況。
諸葉正是為了蕾莎,才做出了這麼危險的事情。
諸葉一邊遠踏俄羅斯,一邊如同亞鍾學園的大家一樣守護著蕾莎。
(從校長那裡聽說,俄羅斯還沒有派刺客過來的樣子)
這是肯定的。
現在的俄羅斯支部,肯定是把所有的力量都集中在對付諸葉這件事上了。
根本沒有多餘的功夫來理睬蕾莎。
諸葉在遙遠的俄羅斯,極力發出像是「我在這裡」這樣的訊號。把所有的危險全部集中在自己一個人身上,通過自己的孤軍奮戰,比任何人都可靠地保護著蕾莎。
蕾莎對此懷著深深的歉意,對諸葉滿是擔憂,胸口變得難受起來。總之,胸口痛並快樂著。
(總覺得自己有些罪孽深重)
蕾莎發下誓言,要是諸葉能夠平安無事地活著回來的話,自己會想盡辦法補償他的。
蕾莎依然是這個樣子,沉浸在憂慮之中。
「天色完全暗下來了呢。」
五月一邊看著窗外,一邊說道。
「回去吧?」
「嗯……」
蕾莎依舊低著頭,再次給出了含糊的回應。
「我說,如果是諸葉的話那就不需要擔心了啊!」
在及近的距離上和她四目相對。
五月的眼中充滿了信任的光芒。
「因為兄長大人已經和我在前世約定好了的!」
「……那到底是什麼樣的約定呀?」
被蕾莎這麼問著,五月模仿著諸葉的樣子把約定的內容告訴了她。
不管奔赴多麼慘烈的戰場,不管面對的是多麼強大的敵人,不管相隔多麼遙遠,即便是被神明所拆散的命運——
我必定是會取得勝利,然後回到你身邊的。

「我相信兄長大人!所以,我一點也不擔心哦!」
五月露出了滿不在乎的笑容。
她的笑容讓人感覺很僵硬。
一開始貼在臉頰上的手,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瑟瑟發抖。
然而雷莎她:「我也特別想像你一樣的堅強。」
向五月伸出雙手,從她背後環抱住她,抱到自己懷裡,使她的臉龐貼在自己的小腹上。
「因為我也打算開始相信諸葉。」
像是在回應著五月的鼓勵一樣這麼說著。
蕾莎一邊做著僵硬的笑容,一邊說著逞強的話。




本帖最后由 真ゲス 于 2014-8-28 08:41 编辑


第五章 八對一

九月二十一日,上午七時五十一分。
諸葉一行乘坐的「俄羅斯」號列車到了達克拉斯諾亞爾斯克車站,比預定的時刻晚點了十三分鐘。
克拉斯諾亞爾斯克是西伯利亞中部具有代表性的都市之一,擁有數百萬的人口。所以很多乘客同諸葉他們一起在這一站下車。
諸葉和AJ並肩走著,匯入人頭攢動著的人群中。
他們在專注於實用性能的車站內前行,然後從四方形的俄羅斯式建築風格的車站裡走了出來。
那麼,預約的酒店在哪裡呢?諸葉這麼想著,就在這時候——
「注意到了麼?」
AJ的目光如利刃一般銳利,用著只有諸葉能聽得見的聲音說道。
「是八個人吧。」
「不是七個人嗎?」
「不,確實是八個人。」
他們一邊小聲地進行對話,一邊用一無所知的表情,利用交通島進行迂迴。
被人監視了。
從車站出來不久,諸葉便感受到了八個如同針刺一般的視線。
而這些視線,與尋常的視線相比更能讓人感受到壓力。
「庫庫庫,看吧,不是正如我所說的一樣嗎?因為你做的事情就像是在下達宣戰通知一樣,才會招惹出現在這種事。嘛,這種事情是早晚都要面對的呢。這就是來克拉斯諾亞爾斯克的原因呢。」
如同AJ帶著調侃的解釋一樣,這條小巷子遭到了對方攻擊的覆蓋。
想必雷帝是打算在這裡擊敗諸葉的。
「我可什麼都不知道哦,這是你這傢伙自己種下的惡果!」
「我說你現在知道了嗎?」
「你想死的話,可別拉上我啊!」
「所以我說一開始就打算一個人戰鬥的啊!」
諸葉一邊撓著頭,一邊說道「這附近有沒有既不會給別人添麻煩,又可以放手大幹一場的地方呢?」(嗯,放手♂大干♀一場)
「唔……稍微遠一點可以嗎?」
「當然可以喲。現在是以不牽連無辜的人為最優先。」
諸葉對著正在利用腦中地圖進行線路規劃的AJ點了點頭。
「在那個方向有個開闊的樹林。我認為在這個時間段,那裡應該是沒有人的哦。」
AJ指著車站西側方向,諸葉立刻明白了。
諸葉全身迸發出白色的神力 「我先走了,安潔拉小姐就呆在這裡吧。」
「喂,喂!?你真的要一個人去啊!?」
「我的行李就麻煩你來照顧了。」
諸葉使出了《神足通》。
化成風,像是劈開晨霧一樣,諸葉在寂靜的市區街道上快速奔跑著。
以比汽車還快的速度在柏油馬路上疾馳,像鳥一般跳躍著穿越十字路口,偶爾會被路人抬頭仰望。
因為法律法規上的關係,基本不能讓普通人看到《救世主》的能力,但是現在事態嚴峻,諸葉也顧不上這些了。(註:原文為「今は背に腹は代えられない」表示為解救燃眉之急而做出犧牲。)
來自八個方向的視線,始終都緊緊地追隨著諸葉。
似乎他們對AJ沒有興趣,諸葉對此感到安心。
目的地的樹林了終於出現在了諸葉眼前。
市區的正中央竟然有著大片的綠地。(你們到底多有錢,CBD黃金地段居然被你們用來做綠化?!)
哎呀,跑反了嗎?這裡就宛如仙境一般,讓人他無法輕易靠近。
真的有人能夠踏足進入這片樹林裡嗎?白樺樹迷宮好似一旦進去了,就再也出不來一樣。
諸葉面向樹林,義無反顧的走了進去。
八個視線也追隨而來。
諸葉踩在苔蘚和濕氣覆蓋著的地面上,一口氣突入到樹林深處。直到回頭看不到街道,才停下腳步轉過身來。
由諸葉的奔跑而帶起的風也隨之息止了。
然後,對著來時的方向宣告「怎麼樣?是時候該露個臉了吧?」
諸葉用眼睛盯著樹蔭處,一棵一棵的搜尋著可疑的氣息。
轉瞬間——爆發出了轟響。
剛才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諸葉前方十米左右的地方,如同隕石一般掉了下來。
衝擊波使得白樺木被連根吹起。
諸葉保持著自然體,以筆直地站立的姿態承受著衝擊波。
只有劉海隨風飄動著。
待衝擊波散盡後,有個人在爆炸中心影緩緩地站了起來。
從天而降的那人,並不像貝爾納爾德一樣,與其說勉勉強強算得上魁梧,不如說像是敏捷的體型。
這人帶一把著比自己身高更長看起來很結實的鐵槍。
用沉悶的聲音自報了姓名。
「我是克拉斯諾亞爾斯克的分局長,基爾聖·羅馬諾比奇·帕夫柳琴科。」
「我是灰村諸葉。」
作為回應,諸葉也光明正大的報上了姓名。
基爾聖似乎對諸葉的行為很反感一樣,說道「……注意到了吧?現在來自各地的分局長們——全部都是A級的《救世主》,已經把你包圍了。」
「你這說是什麼意思?」
「我是不會勸說你投降的。但是能請你老老實實地回到日本去嗎?」
諸葉聽到了基爾聖那令人意外的提議,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灰村……你的實力令我感到畏懼。我知道的哦……要是真的開打的話,我們當中大多數的人都會被你拉上做陪葬的。而且我們也不能保證外面的那個人(AJ)的安全。雖然雷帝陛下的命令是絕不可以違背的,但是可以的話我也不想和你進行戰鬥。」
真是讓人完全無法認同的提議,但是也不能對此有任何鬆懈——因為這話中有話。
雖然諸葉覺得說「NO!」這樣拒絕是個簡單可行的辦法,但是太過隨意拒絕的話也太不給對方面子了。得稍微想想對策。
這麼想著的時候
「基爾聖,你差不多勸說夠了吧!」
不知道是從哪裡傳來的男人的聲音,飄進了諸葉的耳中。
這聲音雖然響亮但卻讓人覺得奇怪,難道這人是裹著面紗嗎。
看不到身影,也搜尋不到氣息,怪聲繼續對著基爾聖說教。
「這麼說來,你這傢伙之說有想和灰村說的話,是這事……快把這種無聊的想法丟掉!雷帝陛下的聖旨是殲滅這個怪物,沒有例外!」
「咕……」
基爾聖一邊氣的牙齒咯咯作響,一邊做出屈服的樣子。
用直直的眼神盯著諸葉。
張大嘴,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雷(烏)帝(拉)陛(烏)下(拉)萬(烏)歲(拉)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響起如同歷史上那悲壯的吶喊聲一樣,基爾聖朝著諸葉進行了衝鋒。(果然是烏拉衝鋒梗)
奔跑著,高大的身軀上纏繞著神力,散發著的壓力讓人產生像是大地正在悲鳴一樣的幻聽。
像是鼓舞著自己,又像是在威嚇著諸葉,基爾聖把長槍高舉過頭並旋轉著。
諸葉也對展開了了迎擊。
(來吧,薩拉迪卡——)
握住身份牌,在掌中顯現出了夥伴的身影。
諸葉左手持劍,右腳向前微微踏出。昂首挺胸,擺出了獨特的架勢。
基爾聖也在一邊突進,一邊用旋轉著的鐵槍擺出了架勢。
並不把槍與腋下擺出呈同一水平高度的架勢,而是擺出想要把槍頭從上往下劈斬的奇怪的架勢。
(這架勢好像在哪裡見過呢……)
基爾聖在諸葉進行聯想之前,就已經做出了異同尋常的行為。
「我很憤怒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翻個書還得數多少個字 ,=。=)
伴隨著吶喊,鐵槍朝著地面下刺去。
向前躍起,附帶著神力的三米多超長的槍柄,彎曲變形著。
諸葉不用再繼續聯想了,這答案呼之欲出。
田徑項目之一的——撐桿跳高。
鐵槍起到彈簧的作用,使得基爾聖那高大的身軀如同火箭樣直入雲際。
但是諸葉並不打算繼續眺望基爾聖的身影,因為這是八對一的戰鬥。
不管使用長槍的基爾聖跳或不跳,來自三個方向的攻擊紛至沓來。
分別是東南方、東北方、西方。
閃耀著白光的寒氣向著諸葉吹來,使得沿途樹木上都結下了一層寒霜。
諸葉僅一眼就立刻看穿了,這是冰系的第三階暗術《冰霜寒影》。
能夠感受到對方擁有不輸於靜乃的強大的魔力,而且自己被這大範圍的暗術攻擊所所包圍住了。在這萬事休矣的困境下,諸葉他,只是輕輕地地揮了揮手中的劍。
「就憑這點溫度還想擊敗我?」
向著東南方向斬去。
僅憑這一擊斬擊,就引起了強烈的大風。
閃耀著白色光輝的破壞之風,蘊含著龐大的神力。這是便諸葉使出的高級光技《太歲》。
強風將樹木砍倒,與來自東南方向的白色寒氣相碰,並將其擊散了。
諸葉的神力,將對方的魔力完全壓制住了。
血戰開始了。
諸葉向著東南方向疾馳而去,以躲避來自東北方和西方的《冰霜寒影》的夾擊。
諸葉跨過無數之前因《太歲》而被砍倒的白樺樹,溜進還未遭殃的樹林裡,以此作為防風林來應對背後追來的寒氣。
但又立即感受到來自兩側的殺氣!
像是刺穿白樺樹一樣,兩個年輕的女子使用短劍向諸葉砍來。
完全相同的兩張臉。
這是使用《貪狼》而進行的分身攻擊?
不對,要是分身的話,在攻擊的一瞬間其中一個應該會消失的。
若是像布拉托一樣,擁有維持《貪狼》的變招嗎?
答案是否定的——諸葉通過敏銳的洞察力,發現只有是從右邊跳起的的少女才有淚痣。
也是就是說,這並不是分身。而是極為罕見的雙子的《救世主》。
「灰村!為了給貝爾納爾德大人報仇,請你去死吧——!」
「不要怪我們貝蕾茲茨卡婭姐妹,這是你自找的!」
兩姐妹朝著諸葉進行夾擊的身影,終於能夠分辨出來了。
這次依然是使用了《貪狼》的兩個分身。
身影跳起,揮舞著共計四把短劍,朝著諸葉的右側腹、右腿、左頸和左手襲來。
真因為是姐妹,能夠互相配合著攻擊的節奏,進行著連續的攻擊。
諸葉睜大了雙眼。
眼睛炯炯地發出神力的光芒,將集中力提升到極限,感覺時間像是軟糖一樣被拉伸變慢了。
視野變得寬廣而能夠掌握四把短劍的軌跡。
瞄準右腿的斬擊部位是腳後跟,結果落空了。與此同時向右旋轉朝著左手的斬擊也落空了。此時被迫改為朝右脖頸的斬擊被薩拉迪卡擋下了。接著被迫斬向左側腹——
「難、難道是《金烏》?!」
斬擊被諸葉用右手指尖凝縮了的神力所阻擋了下來,淚痣妹大吃一驚。(註:原文是「ホクロ付」即有淚痣,下文的「ホクロ無し」即無淚痣,這是用來區分貝蕾茲茨卡婭姐妹的,這裡把「ホクロ付」翻譯為淚痣妹,並不是說她是妹妹,下面的「ホクロ無し」也是,翻譯為無痣妹。)
「難道這傢伙連防禦技術都能與那個白騎士並駕齊驅嗎?」
貝蕾茲茨卡婭姐妹驚訝的目瞪口呆,諸葉抓住了她們一瞬間動作停頓的破綻。
「這招即便是愛德華也吃了不少苦頭的哦?」
諸葉巧妙地從被夾擊的境地裡脫身出來。
「吵死了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殺了你之後我們就可以向貝爾納爾德大人領賞了!」
清醒過來了的無痣妹,依然一邊使用分身向著諸葉砍來,一邊說道「雖然我不記得你有殺掉愛德華哦?」
諸葉後退一步避開了攻擊,靠在背後的白樺樹幹上,想要使用三角跳的訣竅來進行反擊。
但是,
「不准說了難聽的話就跑!你這拷問並且折磨死忠義的貝爾納爾德大人的傢伙!」
因為淚痣妹立刻使用分身術進行窮追猛打,諸葉只好放棄反擊,跳到樹幹上逃跑。
「我是被冤枉的。到底誰跟你說了這種話啊!」
「這是雷帝陛下的聖言!」
剛剛著地就被無痣妹使用分身攻擊了……但是這根本沒有奏效。
《貪狼》是將超過常人的爆發力將攻擊抵消的高級技能,但是全力將速度爆發出來的「急速期」之後總會是有「慢速期」。諸葉正想趁這個的間隙行動,然而對方也深知這一點。並且兩姐妹在這間隙裡互相配合著發起了波浪式的攻擊。
真是讓人覺得可惡的配合。
對於諸葉來說,這就像是產生了在與四個面孔相同的劍士戰鬥一樣的錯覺。
「日本代表就這點能力嘛!」
諸葉時而在地面上跳躍,時而在白樺樹幹上跳躍,就像是吊威亞的立體軌道一樣來來回回,不停地躲避著姐妹*2的波浪式攻擊。
諸葉虎視眈眈的窺伺著她們配合上產生破綻的時刻。
然而就在這時,第二波暗術攻擊朝著這裡襲來。
各種各樣的火球以超快的速度從東北方和西方飛來。
這些是自然界不存在的,真正的紅色的火焰。
諸葉看到那些火球後,不禁打了個冷戰。那可是第六階暗術:《紅蓮地獄》。
在火球命中的瞬間產生爆炸,能將周圍一帶變成地獄的暗術。
(這可會是把隊友一起燒死的啊!)
為了取得勝利的話,即便是不擇手段的行為也是常有的。

「你們的做法真的讓人很不爽啊!」
諸葉眼角吊起,像是野獸露出獠牙一樣地咆哮著。
一瞬間,諸葉的意識看起來好像有所鬆散——
「給敬愛的人報仇!」
貝蕾茲茨卡婭姐妹一邊就此喊著口號,一邊連分身都沒來得及使用就朝著諸葉砍去。
身為白鐵的她們,恐怕沒有注意到即將到來的《紅蓮地獄》。
反而,諸葉像是沉浸在戰鬥中一樣,並沒有想起要趁早從戰鬥中脫身。
貝蕾茲茨卡婭姐妹的斬擊來的比想像中的更快。
「哦哦哦哦哦哦哦!」
諸葉咆哮著,用左掌將突進而來的淚痣妹擊退,用右腳把無痣妹踹飛。
通過使用《剛力通》,使得那兩個人得以逃出第六階暗術的殺傷範圍。
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左手像是切斷虛空一般,右腳像是斬斷地面一樣,描繪出了太古的魔法陣。
「不論何種炙熱,護法統統為我驅散,疾!」
兩個《赤之護法印》破碎散落,化作紅光在諸葉的周圍形成了雙重的壁障。
由魔力而產生的耐熱防禦效果,並且與通過《耐魔通》強化對神力的防禦,整體效果大增。
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火球命中了。
紅蓮般的火焰席捲開來,顯現出如同地獄一般的場景。
樹林的一部分瞬間蒸發消失了,諸葉的視野被紅色的火焰所佔據了。
此時極其危險,絲毫不容懈怠。
即便是有三重的防護依然不夠抵擋住《紅蓮地獄》的威力。熱浪包裹住諸葉的身體,並折磨著他。
「哦哦哦哦哦哦哦!」
諸葉一邊慘叫著一邊竭盡全力地壓搾著自己的神力和魔力。
如果不這麼做的話,那自己便會隨同樹林一樣被燒成灰燼。除此之外別無選擇。
由暗術產生的火焰在周圍一帶盡情地肆虐過後,如同魔法一樣,一下子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地面被漆黑的灰燼覆蓋著,在這焦土之中——
諸葉全身滿是火焰造成的灼傷,慘不忍睹。
但是,即便是這樣也不能安心大意。
強大的壓力正在迫近。
基爾聖以遠超隕石的速度和逆轉天地的氣勢並用槍擺好架勢,從天而降。
諸葉想要使出全力跳起進行躲避,卻被基爾聖在空中使用遠距離攻擊打回了地面上,爆鳴聲和衝擊波一同四散開來。
而這次距離爆炸中心很近。
諸葉也只能像是樹枝一樣被隨意地吹飛了。
「咕……」
諸葉被衝擊波吹飛著,如同啞巴吃黃連一樣,只能默默地忍受著。
這邊是八對一的戰鬥!
真是趁你病要你命!
在即將墜地的時候,他利索地在空中調整姿態,安全著陸並站了起來。
在諸葉被基爾聖的隕石衝擊吹飛之前,霧氣不知不覺就已經瀰漫了開來。
這應該是晨霧吧?
怎麼說呢,連這樹林深處都能夠這種濃密的程度的霧氣嗎?
但是此時並沒有可以悠閒地進行考慮的餘裕。
在這白色霧氣之中,一個遮著臉的奇怪的男人已經擺好了架勢。
「是你丫的,把『食人魔』打敗了的麼?那麼我把你丫的幹掉了的話就能有資格成為下一任『食人魔』了。」
怪人隔著面罩發出『哈哈』的笑聲。
還在考慮趁他放鬆大意的時候將其打倒——諸葉所在的地方突然崩塌墜落了。
一下子變成了自由落體,諸葉失去重心無法再保持站立的姿態。
把劍插入地面來保持平衡,但是終究只能挺起上半身。
(是如安潔拉小姐所說那樣操縱重力的人?!)
這人便是作為壓軸重戲來登場的嗎?
諸葉全身使用《剛力通》想要用來對抗重力,但是連小腿都立不起來。
(多麼讓人害怕的《螢惑》啊……)
現在連握住愛劍都做不到了,慢慢的,雙手從劍柄上滑落。
——拜這所賜,諸葉注意到了。
用來代替手杖插在地面上的愛劍——薩拉迪卡,居然保持著傾斜。
不對勁。如果是對方產生的異常重力來束縛諸葉的話,斜立著的劍在鬆手的那一刻就會倒下的。
諸葉搜尋著周圍的氣息。果然不對勁。明明是這樣的好機會,基爾聖和貝蕾茲茨卡婭姐妹都沒有過來進行追擊。
簡直就像是對進入霧氣之中戰鬥有所顧忌。
(這樣啊……)
諸葉陷入這樣的困境大腦依然能夠保持冷靜,沒有忘記保持自然體。終於被敏銳的洞察力所看破。
(這並不是重力……這傢伙的《螢惑》便是這霧氣。是這片毒霧!)
諸葉屏住呼吸,停止《剛力通》轉而使用《內活通》,使得神力在全身各處遊走開來。
「傻——〇!已經太遲了!」
蒙面怪人掏出了匕首,一邊嘲笑著諸葉一邊想要給予他最後一擊。
從面罩眼部的間隙裡可以窺見他那令人作嘔的笑臉。
「哈啊啊啊!」諸葉大喝一聲。
將屏住的呼吸吐出來的同時使出《太歲》,神力向周圍擴散,將霧氣全部吹淨。
諸葉的《太歲》從威力擴散方面和貝爾納爾德將瀝青粉碎除去的方法如出一轍。
由於麻痺大意而正中諸葉的《太歲》,蒙面怪人往後一個踉蹌。
「你才是傻〇!」
諸葉使出《內活通》,讓神力在體內遊走將毒素逼出。待身體恢復了七成左右的自由後,諸葉行動了。握住劍的剎那,使出了直擊意識的光技《鎮星》將蒙面怪人打昏。
這傢伙的《螢惑》確實很麻煩,讓有著七成實力的諸葉略顯狼狽。
而且,這傢伙也不讓同伴進入《螢惑》的範圍內。太過於自信反而把自己置於孤立無援的境地,給諸葉創造出了各個擊破的條件。這不能不說是愚蠢之極。
(雖然蕾莎擁有魔劍的力量,但她卻不會因此而驕傲自大呢。)
就憑你這樣還想背負起「食人魔」的名號?還早了一百年呢!
諸葉看了一眼昏死過去了的蒙面人,逕直向著剩下來的刺客們走去。
「灰村,剛才那是怎麼回事啊?!難道你是打算救我們的?!」
「你以為這樣就能償還罪孽?太天真了!」
霧氣散盡後,貝蕾茲茨卡婭姐妹們又開始對諸葉進行追擊。
「我很憤怒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基爾聖再次以撐桿跳的形式向朝著空中跳起。
其他的黑魔肯定在準備著第三波的暗術攻擊。
在這種情況下,下一步到底該怎麼做?
諸葉瞬間想到了解決的方法。
「飛舞的鳳翼之羽,如灰燼般輕盈,立即將我從重力的束縛中解放。」
諸葉通過暗術來使自己的體重無限接近於零,使用光技跳起。
和基爾聖同時,向著遙遠的空中飛去。
並不是垂直著上升,而是傾斜著的。
兩人在空中展開了肉搏,互相斬擊著。
在完全祛除了毒霧影響的諸葉猛烈的斬擊下,基爾聖竭盡全力用槍柄抵擋著來自諸葉的斬擊。
「怎,怎麼可能!」
「你是第一次在空中戰鬥嗎?這麼巧,我也是喲!」
兩人依靠著慣性繼續上升著,一邊你一槍我一劍的進行著交鋒。
諸葉依然保持著自然體的狀態,而基爾聖卻變得滿臉恐慌。
「混蛋!混賬!要是尤里在的話至少……真是混賬東西!那個混蛋叛徒!」(喲,原來你們中出了個叛徒呀,23333。)
基爾聖像是忘記反擊了一樣,只是來回舞動著長槍進行著防禦。
諸葉不假思索,繼續揮動著右手中的劍,並用左手描繪著新的暗術。
「此乃無形之刃,此乃不可見的銘刀,出來吧,撕裂者!」
風系一階暗術《撕裂暴風》。
暗術擊中了基爾聖,使得他無法再維持平衡,發出「咿咿咿咿!」的悲鳴,從空中掉了下去。
貌似他是使用了《金剛通》來承受住墜落所產生的衝擊傷害。
但是——在基爾聖墜落之前,諸葉就發現了在東北方進行佈陣的黑魔。
那是諸葉朝空中跳躍的時候,向下俯視並確認了三個人的位置。
東北方的黑魔們將原本在準備中的第三波大型暗術取消,慌亂地描繪著簡短的防禦暗術,同時基爾聖也朝著那裡墜落了下去。
相互之間使出進行防禦的《元祖技能》產生了衝突,挨了二連擊的己方同志們,疊著羅漢昏了過去。
這是一石二鳥?不,是一石三鳥。
諸葉目睹著基爾聖一行的末路,也朝著地面落了下來。
用命中基爾聖的《撕裂暴風》作為推進,在空中沿著一條直線飛翔著,無聲地降落在東南方布好了陣地的黑魔旁邊。
那是個有著艷麗的黑髮,看似盛氣凌人的少女。
然而現在披頭散髮,狼狽不堪。
「你在一開始的《冰霜寒影》就有手下留情了,第二波也沒有使出全力,這是為什麼呢?」
為了不讓她在感到害怕,諸葉用平靜的聲音詢問著。
「因,因為這麼做的話能夠救雙胞胎呀。怎麼了呀?」
她居然是用日語向諸葉回話的。
聽到了久違的日語,如同給殺戮的戰場帶來了一服清涼劑。
「因為你討厭有人死去吧?」
諸葉表情稍微有所緩和,用日語回應著。
這麼做後——少女的表情突然變了。
簡直就如同遇到等待已久的熱戀中的對象一般。
又像是在痛苦的地獄中突然看到從天上垂下來蜘蛛絲一樣。
少女浮現出滿面的歡喜,用著渴求的眼神看著諸葉,給諸葉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這並不是在戰場對著「敵人」露出的表情。
但是此時並沒有可以再這樣悠閒地說話的時間了。
雙胞胎的殺氣從背後逼近而來。
黑髮的少女也終於回過神來:「那,那個人,他還沒有死呢。」
「我知道的。」諸葉立刻回答道,朝著少女示意的蒙面寡人那裡衝去。
並沒有給他造成疼痛,只是用輕微的《鎮星》讓他再度陷入昏迷。
「還有4個人……」
回過身來,便看到了貝蕾茲茨卡婭姐妹追隨而來的身影。
對於西側在進行佈陣的黑魔來說,這裡是暗術打不到的吧。
這下可以專心對付這對雙胞胎姐妹了。
「『別跑!讓我們給貝爾納爾德大人報仇!』」
姐妹兩人的台詞呈現出完美的同步,一邊使出各自的分身,一邊揮舞著四把短劍。
「所以說我沒有殺他啊!」
諸葉也用出了四個分身進行了迎擊。
這邊是熟達者的《貪狼》。
四對四,舞動著的劍,共計八把。
要是數量相同的話——按理說是劍技更優秀的一方會獲勝。
分身成四個的諸葉,全都瞅準貝蕾茲茨卡婭姐妹出劍的空隙使出了拔胴。(註:拔胴是日本劍道的一種招式,有興趣的話可以去搜「拔き胴」。)
被《鎮星》擊中的雙胞胎姐妹,當場就倒了下去。


基爾聖高呼著萬歲,將身上的戰火熄滅,到此為止——時間也不怎麼多了。
地(北)上(方)最(毛)強(熊)的分局長們可是全部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卻被諸葉一個人逐個的打敗了。(註:原文是寫作罪惡最凶,讀作俄羅斯的。這個梗大家還記得嗎?)
看不到在西側佈陣的黑魔,也感受不到他的氣息了。
這傢伙意識到自己絕不是諸葉的對手,夾著尾巴逃走了吧?
已經有7個人不能再進行戰鬥了。
那麼,這場戰鬥——

「可惡,還真的是八個人啊!還有個藏在這裡呀!」
只要再打到一個人——但是這個聲音是?!
諸葉回過頭來,面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一種不妙的感覺油然而生。
「果然是安潔拉小姐呢!」
在樹林前,依然鬼鬼祟祟地呆著的AJ,擺出手持雙劍的架勢朝著敵人衝了過去。
在那更遠處有個奇怪的傢伙。
從頭開始就完全被布所遮蓋著,簡直就像是個晴天娃娃一個樣的敵人。
在一邊躲藏著,正好被AJ撞見了,轉過身來想要打到她。
「竟然最後是我一個人戰鬥啊……」
這傢伙到底有多話嘮啊。
諸葉低下了頭然後——伸出手阻止AJ。
在AJ朝向這裡突進之前,晴天娃娃就已經脫下了蒙著的布。
諸葉的眼神變得銳利了起來。
顯現出來的竟然是一個矮個子的青年和一面雙手合著抱的大鏡子。
青年朝向AJ,然而鏡子裡倒映出來的並不是AJ的樣子。
鏡子裡倒映出的卻是一個被被妖艷的禮服包裹著的豐滿而又奢華的美女。
滋啦!
諸葉的大腦深處,火花如同警鐘鳴響一樣飛濺起來。
這偷襲實在是太犯規了。
敵人的數目並不是八個,而是九個!
妖艷的女人在鏡子裡笑著,嘴角翹起。
第一次見到這種的美貌。
然而諸葉並沒有看走眼。
這邊是俄羅斯的「雷帝」,瓦修雷薩·尤里艾維娜·莫斯多瓦耶!
大腦深處,如同疾敲的警鐘一樣火花不停地飛濺,將這一切告訴了諸葉。
這種的疼痛,自從與愛德華相遇以來這還是頭一回。
在疼痛的同時身體也開始了行動。
飛奔。
諸葉朝著AJ的位置跑去,一味地直衝,快點,快點,再快點——
每跑一步,塵土的都在身後飛揚著,速度快到像是能甩開腳步聲一樣。
使用和《武曲》相似,絕對直線突擊的步法,把AJ撞開。
鏡子裡的瓦修雷薩,朝著諸葉竭盡全力的進行著看得出是九行的奇怪又複雜的描繪。
鏡子裡顯現出的蒼電之龍如同神話故事一般從鏡子裡飛了出來。
這邊是被讚譽為地上最強——雷帝實體化的魔力。
蒼電之龍用火花辟啪四濺的聲音來代替露出獠牙示威,而是朝著AJ身邊的諸葉襲去。
還處於《武曲》狀態下的諸葉,不管是停下來或是側身閃避都做不到。
除了使用《耐魔通》來降低對自己的上害以外,沒有任何辦法了。
抱著受傷的覺悟,迸發出神力。
果不其然——

瓦修雷薩的《閃電魔龍》張開佈滿閃電狀的獠牙。

KO.Perfect!(原文是防禦無效,魔龍一擊就把諸葉打倒了。不知為何就想到了這個。嘛,充滿了惡趣味呢。)

意識急速的遠去。
在最後一絲意識被黑暗吞噬之前的那一剎那。
諸葉只能通過視線尋找著AJ的身影。
她一副生氣的樣子揮舞著短劍,把第八個人連帶著魔鏡一起砍翻了。
在確認到這樣的情形之後,諸葉終於不再考慮任何事,意識向遠方飄去……



本帖最后由 真ゲス 于 2014-8-28 08:42 编辑


第六章 破滅的征兆

灰村諸葉被打倒了。

正面吃下了雷帝可怕的闇術,失去了意識,全身的皮膚凄慘的被燒爛了。

不是半死不活的程度。是光是活著就很奇怪的重傷。

就像貝爾納爾德那樣,在沒有意識的狀態下讓很薄的神力覆蓋著全身,可以看得出他在使用《內活通》。

很可怕的自我防護機制。

即使那樣,也只是勉勉強強的維持著生命的程度。

像是一根,非常、非常細的線般不可靠。

AJ扛著諸葉奔走。醫院的話馬上就會被找到所以不能去。尋找有隱情也能投宿的地方後,讓他睡在床上確認情況——

再次,呻吟了。

「傻子嗎……傻子嗎……傻子嗎……」

跟痛罵聲一起,眼淚溢出來。



「你是在一個人獨自跟俄羅斯進行戰爭的吧!?」

忍耐著狠狠的揍人的衝動。

「是要守護"食人魔"的吧!?」

忍耐著狠狠的揍人的衝動。
(注:原文就是說了兩次一樣的話)

「可是,為什麼要救我這種……我這種……拖你後腳的,這麼愚蠢的女人啊!?」

AJ忍耐著並不是揍其他人而是揍自己,揍、揍、狠狠的揍,想消失的衝動,快要吐血般的想法。

自責或者自殺的話之後要做多少也可以。

現在,AJ該做的事只有唯一一件——

「讓我變得這樣的人,除了愛德華大人以外就沒了啊。」

AJ像是要扯爛般,脫掉自己的衣服。

外衣、內衣、全部。

外面總算開始變亮了。

從窗簾的空缺射進來的微弱光線,照亮了AJ一絲不掛的身影。

AJ連膽怯的余裕也沒有,裸身的爬上房間裡唯一一張的床上。

躺在臨終之際的諸葉的旁邊,下定決心的抱著他。

然後,從全身七處氣門汲取神力,燃燒起綠寶石般的火炎。

要是AJ是闇術的使用者的話,就能用《傷口的治療》直接為諸葉治傷。

可是即使光技有自我治癒能力,也無法做到讓別人的傷勢回復。

「這就是……我所能做到的全力了……」

燃燒神力。

身為等級A的《救世主》,竭盡全力的把持有的神力擠出來。

不,是超過極限的擠出來。

然後,分給諸葉。

把神力分給別人當然不是能100%的灌註給對方。效率恐怕很差。

10%嗎?50%嗎?不知道。

可是,為了不讓諸葉的生命的燈熄滅,除此之外AJ沒有能做到的了。

那麼,只能做了。

AJ把諸葉的頭,抱到自己豐滿的胸。

稍微也好,讓他靠近最能汲取神力的心臟的門。

一點點的減少兩人之間的空隙,一點點的讓皮膚與肌膚的接觸面積增加,變得緊貼在一起。



哪怕是1%也好。哪怕是0.1%也好都要提升效率。

即使在這裡把自己的神力燃盡也是本願。

即使在這裡讓自己的神力涸竭也是本願。

「醒來啊……。拜託了給我起來啊……。起來啊……。起來的話……」

最低限度恢復了意識的話,應該就能讓諸葉的《內活通》的出力提升。

相信、祈禱聲音能到達昏睡了的意識,一直呼喊下去。

不知道俄羅斯的追兵何時會來到,沒有放松警戒。繃緊神經,要保持著緊張。

同時做這些雖然很難,但沒到會讓人訴苦的程度。

「起來啊……起來啊……起來啊……」

抬起諸葉的下巴後,把手指伸進燒爛了的嘴唇掀開他的嘴巴。

在那之後把雙唇貼上去。

把注入了大量神力的吐息送進諸葉的肺裡。

又不是人工呼吸,這樣有沒有效果也成問題。

可是還是拼命的做。想到的事什麼都做。

「起來!」

把吐息吹進去後,自己也呼吸,然後再呼喊,一直重複。

一直重複下去。



AJ的眼神非常認真,已經變得很恐怖了——

不過那個身影,滿溢著献身的、而且溫柔的母性。



終於。

從諸葉的嘴巴發出聲音。

「啊…………鳴…………啊…………哦…………」

不是話語,只是呻吟聲。

可是,是聲音。是意識在回來的證據。

「起來,愛睡鬼!那麼散漫的話會被我的君主嘲笑的啊!」

AJ在此時扯開嗓子的大聲呼喊。

把浮起來了的諸葉的意識,竭盡全力的拉過來。

『安……潔……拉……小……?』

有效果了!

諸葉叫了名了!

「對,是安潔拉!清醒了嗎?你是誰?說說看?」

『諸……葉……』

「好,就是那樣了!你是誰家的諸葉?」

『灰……村……』

諸葉的語氣變得越來越明確。

AJ高興的大喊「YES!」。

「對,你就是諸葉•灰村。那麼?你在哪裡,在做什麼?」

『在俄羅斯,進行戰爭。』

諸葉的回答是在說日語。

AJ無法理解。所以有一瞬間想著他又快要失去意識了。

『我、必須、戰鬥……。我、必、須打贏……』

可是繼續聽諸葉說下去,總算注意到他是在說日語。

意識還很混濁。

只是在用母語說夢語。

『必須、戰鬥……。不能一直睡下去……』

明明不明白話的意思。

看到諸葉痛切地訴說著痛苦的表情後,AJ就覺得胸口像是堵著般。

傳達了還要繼續戰鬥的悲壯意志。

「為什麼你,到這種地步還要……?先不論漆原,對你來說"食人魔"就這麼重要嗎?跟她差不多是陌生人的吧?」

『畢竟、約定了……要救……』

「我不懂日語哦。」

『——我……約定了、要把蕾夏的、弟弟、救出來。沒有、弟弟、可是、我說過、要救的。』

到底有多痛?

諸葉的氣息越來越弱,但是他還是繼續說下去。

現在,不能因為痛苦而讓他閉嘴。

口吻變得明確的同時,諸葉的神力的光輝變得越來越強。

要好好的讓他說完,有讓意識變得清醒的必要。

AJ讓自己變成鬼。

「繼續下去。」

『——救人、並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是、很痛苦、很困難、怎樣努力也……有可能救不到、有可能力有不逮……就是那樣的事。』

「好,就是那樣。即使搞不懂意思也能好好的聽到了。」

『——所以我、不會簡單的說出、要救誰。我沒有、那麼傲慢。』

是感到激痛嗎?諸葉的臉變得更加歪曲了。

『可是看到蕾夏、就只能說了。……只能……說了。』

渴求著氧氣,重複著大大的呼吸。

『——所以我會繼續戰鬥下去。……即使多麼痛苦、多麼困難、也一定會完成。……會對自己說過的話、負責任。』

明明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可是能理解他想傳達什麼。

表情、語氣、痛苦地訴說的身影,令人理解到。

AJ抱得更加緊了。

然後,諸葉荒亂的呼吸,逐漸變得平穩。

神力變得越來越眩目。

表情變得稍微安穩。

鋼鐵般堅強的精神,活過來了。

AJ更加拼命的擠出神力,從背後壓過去。

不能讓他在這裡死掉。不——是不想他死掉。

在世界的某處,為了拯救一名女孩子。

跟被全世界的《救世主》恐懼、當成腫瘤、最惡最兇的人為敵。

獨自一人地戰鬥下去。



能受得了,讓這種爽快的男人死掉嗎?

AJ抱著諸葉。

就像是疼愛好久不見的弟弟般。就像守護著兒子的母親般。

看到再次睡著,但是呼吸平穩下來了的諸葉的睡臉就安心了。

在覆蓋著全身的燒傷之下,可以看到像嬰兒般滑溜的皮膚。
(校對:用滑溜形容男性的皮膚,作者是有夠重口味……)

完全沒有追兵的氣息。

看來是認為吃下了雷帝的秘儀的人活不下去了。

AJ沒有大意,但是眼神溫柔的撫摸諸葉的頭。



「…………拉………夏…………」
(校對:推測應是嵐城五月的前世,弗拉卡的妹妹薩拉夏)

諸葉的意識漫慢的醒過來。

覺得睡了相當久。

覺得像是做了相當恐怖的夢。

強得跟怪物、異形一樣討厭——

就算那樣還是保護不到、救不到重要的人——

這樣的惡夢。

可是諸葉的心沒有壞掉,沒有充滿絕望,還在繼續掙扎下去。

嚴厲但卻溫柔的女人的聲音,一直在鼓勵諸葉。

那樣曖昧的記憶,因為夢醒急速地消失到某處了。

相對的五感的知覺回來了。

抱著什麼柔軟的東西。

最柔軟的東西貼在臉頰上。

是什麼?嗅到相當香的氣味。

為了確認而張開眼皮。

眼睛模糊地在聚焦。

是女性的乳房。

「!?」

知道貼著自己的臉頰的東西的正體後,諸葉大吃一驚。

反射性的想跳起來,但是因為激痛而做不到。

身體不能好好地活動。一邊哭泣一邊忍受著痛楚,不過痛楚並沒有減弱。直接吃下了雷帝的《稻妻之魔龍》,光是還活著就是万幸了……。

不管怎樣,在那之後怎樣了完全不知道。

馬上把視線從豐滿的乳房上移開,

(冷、冷靜。自然體啊。冷靜的掌握狀況啊。)

總算能移動的只有頭和眼,環視四周。

AJ漂亮的睡臉進入視線範圍裡。

AJ漂亮的背部到臀部的線條進入視線範圍裡。

AJ漂亮的大腿進入視線範圍裡。

(為什麼沒穿著衣服?)

諸葉把像是被釘住了般的視線移開,再看一下周圍。

完全沒有日用品,只有一張簡陋的床在狹窄的破爛房間裡。

只有電子時鐘在,知道現在是剛到15點。日期沒變。大概是睡了六、七小時吧。

恐怕是為了看護垂死的諸葉,AJ搬進來的吧。

確認了這是暫時安全的地方後,確認自己的身體狀況。

是被雷帝的闇術燒掉了吧,沒穿著衣服能好好的確認。全身都能看到輕度、重度的燒傷。畢竟身體不能好好的活動,內側的肌肉和神經等看不到的部份損傷應該也很嚴重。纖細的
作業做不來,也不能自己用《傷口的治療》。暫時不能停止《內活通》。

讓腦袋工作,冷靜的分析……。

果然,為什麼連AJ也是全裸的、而且是抱在一起睡的,完全不明白。

皺起眉頭流下冷汗時,

「愛德大人、好冷啊……むにゃむにゃ。」(譯:NTR!NTR!NTR!NTR!)
(校對:翻譯“むにゃむにゃ是指吱吱唔唔的在說夢話,想不出來怎翻”,中文裏也找不到類似的用法,故此处用原文。)

被AJ緊緊地抱著頭。

臉埋在谷間裡。這就是一絲不掛的乳房嗎!?

「安潔拉小姐STOP!這很糟、很糟啊!」

能出聲真幸運。拼命的叫醒她。

「嗯……?」

AJ發出妩媚的吐息,揉了揉眼。

頭被放下後,諸葉把視線從胸部上移開變得安心。

AJ一時之間一動不動的看著諸葉,

「醒來了嗎,諸葉!?」

「是……。托您的福。」

「太好了啊!真的太好了!」

毫不顾虑地高興的抱過來。

「那、那個,安潔拉小姐……?」

「怎了,怎麽發出這種郁悶的聲音?再稍微高興點啊。」

「胸部碰到了啊……」

因為是無防備的抱過來,柔軟的像布丁般的觸感壓在諸葉的胸上。

某種意義上,可能是應該更加高興的場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人能這麼紅的嗎?

AJ的全身變得通紅,從床上急忙退開。

(啊,意外地可愛的悲鳴啊。)

感覺要是把這種話說出口了的話,AJ會就那樣從窗口跳下去,諸葉閉上了嘴。

「別、別誤會了啊!這絕對不是事後、男女的那個之類的事啊!」

AJ蹲坐起來,邊抱著膝蓋隱藏著重要的部份,邊眼睛含泪的叫喊。

「明、明白了。」

「是為了治療而無可奈何的啊!」

「雖、雖然不知道過程但我明白了。」

「你明白不是工口的事情吧?」

「當然的,那種事連一微米都沒想過啊哈哈哈。」

「那麼現在,一微米的邪念也沒有吧?」

AJ的眼充滿著憤怒的瞪著諸葉。

「……當然啊?」

「為什麼移開視線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鳴哇——,沒辦法的吧!我也是男人啊!」

諸葉發出悲鳴。

AJ猛撲過去騎在諸葉身上,掐著諸葉的脖子。

「這很危險啊。比起我的性命這個體勢更危險啊。」

「鳴哇啊啊啊嗯,殺了你之後我也死掉,為我的君主守住貞操啊啊啊啊啊啊!」

「我不想因為那種理由死掉啊!」

身體動不了。

諸葉有會毫無辦法地死掉的預感。

援軍呢!?怎麽可能會來嘛。



『打擾一下!』



剛這麼想就有人來了——!?

出入口的門突然開了。

『什麼啊,連門也鎖真不小心啊。嘛,對我們來說鎖了也沒意義吧。』

突然聽到女性的聲音。

而且是日語。關西腔。

『有話要說所以才來的!雖然在您在忙的時候很抱歉,讓我稍微打擾一下吧!』

在AJ發瘋了的這個事態下,更加火上加油了。

諸葉和AJ都瞪大眼睛凝視著那邊。

艷麗的黑髮少女站在那裡。

是個眼角和豐滿的胸部都架子大地朝上,看上去很不服輸的女孩子。

明明都注意到諸葉和AJ已經啞然了,

『啊咧?我的日語很奇怪嗎?不通順嗎?畢竟父親死了後就沒怎用了……』

不,問題不是那裡。

AJ繼續騎在諸葉身上,把手從他的脖子上移開後說了。

「你……是誰?」

諸葉點頭後才注意到。

從騷動和混亂恢復過來的腦袋,看到少女的臉就想起了某件事。



少女名叫卡蒂亞·艾絲柯伯納·本田。

似乎就跟名字一樣,是日本人和俄羅斯的混血。年齡是十八歲。

是俄羅斯支部的黑魔,官銜是葉卡捷琳堡分局長。

對,是今天早上跟諸葉戰鬥的八人裡的其中一人,在東南側的黑魔就是她。

「吃下了灰村先生的《鎮星》後,剛才醒過來了,之後就過來了。雙胞胎還沒醒來呢,灰村先生對我手下留情了呢。感謝、感謝啊。」

卡蒂亞呆呆的笑著。

順帶一提AJ憤怒地說了「禁止日語」讓卡蒂亞改說英語。

雖然輪不到諸葉說,不過她的英語很糟糕,而且口音混著關西腔,聽上去就像是「英語圈的關西腔」。

還沒有從床上爬起來,待在床上,把床單蓋到胸膛聽她的說明。

另一方,已經穿上衣服的AJ在背靠牆壁的姿勢下高壓地質問。

「怎樣知道這裡的?」

「在早上交戰的時候,就讓我的親信監視和尋找了。打完後讓他一直尾行著。」

「那麼為什麼不打過來?」

「啊哈哈,別說笑了。你一直向房間外發出殺氣吧。總不能讓下面的人出手。會像是被猛獸圍著般害怕的吧?」

卡蒂亞咯咯地笑了一會後,

「而且啊——」

臉和聲音的調子稍微降下來,繼續進行說明。

「我,其實不想跟灰村先生戰鬥呢。」

「因為這傢伙恐怕是等級S的嗎?」

「不是因為害怕。如果是《異端者》的話,我怎樣也會去戰鬥哦?可是跟人類戰鬥就免了。」

被AJ嘲笑,卡蒂亞火大地呼吸變粗亂。

「知道嗎?俄羅斯的《救世主》大部分是孤兒。被粗暴的對待也無法抱怨。」

不只蕾夏是那樣,在旅程的空閒時間就聽AJ說過了。

似乎光是俄羅斯「公開發表了的」就有七十万人的孤兒。

根深柢固的問題。不,用「問題」這表現也算是漂亮的修飾了。

覺得是「累贅」「麻煩」的沒見識的人似乎也很多。

「最近雖然很封閉,但就算這樣也是社會主義國家呢。在這個國家想有正當的職業的話,果然父母是很重要的啊。雖然我們這些孤兒的人生是VERY HARD MODE的。退治《異端者》的話就會讓我們享受。看到街上的行人的笑容後,想到是我們守護了這笑容的話,總覺得很自豪啊。瞧,覺得越來越緊張了吧?畢竟背負著別人的生命。」

卡蒂亞的語氣變得融洽起來,不過她說的話讓人感到很沉重。

諸葉雖然躺在床上聽著,但心情卻是正襟危坐的。

「可是很害怕雷帝,不敢違抗,殺人什麼的真的很討厭。感覺心靈要腐爛了。」

「這樣精神上保持著平衡的人,在俄羅斯也有總覺得很高興。」

「不只我哦?雖然不多還有其他人,俄羅斯就是這樣的地方。感覺只有他們是真正的同志,而且有著橫向的聯繫。」

「說到尾是穩健派的感覺嗎?所以知道我們的下落也沒有襲擊過來嗎?」

「對。今天早上戰鬥的其他分局長不是還沒恢復意識就是害怕雷帝的肅清已經逃跑了。只有我悄悄地來這裡。」

「有話要說……你是那麼說的吧?」

諸葉確認後,卡蒂亞當場雙手雙腳碰著地板。

面向著因為突然發生的事而發楞的諸葉後,

「拜託了——请你幫幫我的親友!」

像是在大喊般訴說,跪在地上。

「等一下等一下!明白你沒有與我們為敵的打算,不過拜託我們很奇怪吧!?」

雖然AJ破口大罵,

「我知道沒有拜託灰村先生的道理!可是,沒有其他能拜託的人了啊!」

可是卡蒂亞一動不動地把額頭貼在積滿塵埃的地板上。

「不管你怎麽說我們都不會管的!第一、諸葉有要做的事!沒有幫人的時間!對吧、諸葉?不要閉嘴,說話啊!」

「對呢。卡蒂亞小姐,能詳細地說嗎?」

「聽到了?那就是諸葉的回答——欸,呃呃呃呃呃呃呃!?」

AJ瘋瘋癲癲地提高聲量。

「喂……你在想什麼啊……?」

越想就越覺得憤怒,充滿憤怒地瞪著他。

「你是要守護"食人魔"的吧?有繞遠路的時間嗎!?」

「不。恐怕,這是我期待著的展開。要真是那樣的話,這哪裡是繞遠路,是最近的近路。」

「怎麼一回事……?」

「之後再說明。總之現在先聽卡蒂亞小姐說吧。」

諸葉暗示兩人獨處時再說。

「嘖。」

AJ大聲地嘖了一聲,但是勉勉強強地退下了。

諸葉重新向著卡蒂亞。

「請抬起頭。我這樣躺著,失禮了。」

「感激不盡啊!」

卡蒂亞馬上抬起頭。她的吊眼稍稍濕潤。

「那麼?」

「嗯,我的朋友名叫尤里。是新西伯利亞的分局長。」

「尤里?是重力使的尤里·奧來古比奇嗎?」

AJ身體稍微探出。

「果然那孩子很有名呢。總之,尤里有危險。」

卡蒂亞暫且停下來。

是喉嚨乾了嗎,吞了一口唾液,濕潤嘴唇。

在俄羅斯支部也特別優秀的那個重力使,陷入了危機?

卡蒂亞用稍微顫抖的聲音訴說。

「昨晚,在新西伯利亞近郊出現了不得了的《異端者》。」

聽了的AJ噗嗤地笑了出來。

「所以呢?難道是要讓諸葉去退治你們打不倒的那只《異端者》嗎?」

「對!就是為了拜託你我才來的!」

「《異端者》是會那麼剛好地出現的東西!?喂,諸葉。這個是陷阱。要是滿不在乎地跟上去的話,俄羅斯的傢伙會摩拳擦掌著等著的哦?」

「我沒有說謊。居然會在這種時機出現我也嚇了一跳,不過是真的啊!」

「哼。越是這樣就越奇怪啊。」

「安潔拉小姐……」

「啊?你也那麼想吧,諸葉?」

「安潔拉小姐……能請你稍微閉嘴一會嗎?」

諸葉真摰拜託後,AJ瞪大了眼。

她越想就越氣,氣得發抖,

「你、你啊……到底是多好人啊……!?稍微懷疑一下人啊!」

「有懷疑啊。我,並沒有那麼心胸廣闊啊。想了一下後,我的判斷是相信她。」

「什麼啊!?」

向露出了犬齒的AJ頂撞,諸葉一笑後回答。

「要是有慢條斯理地摩拳擦掌等待的時間的話,現在在這裡全力襲擊過來就好了吧?」

「呣……」

AJ轉瞬間語塞了。

並不是說個不停,不過諸葉毫無停滯地向卡蒂亞說道。

「就如你看到的那樣,現在的我並不是能跟《異端者》戰鬥的狀態。所以能拜託你進行闇術的治療嗎?」

「畢竟是這邊來拜託的,這麼點事情是當然的!」

卡蒂亞馬上回答了。

「吶?卡蒂亞小姐要是打算陷害我的話,就沒有幫我治療的理由了吧?」

諸葉向AJ打眼色。

雖然沒說出口,直截了當地說的話——

怎樣都好,只要能治好這個動不了的身體的話。

在那之後無論是有陷阱在等我,俄羅斯支部的幹部們又組織起包圍網也好,還是雷帝來了也好——

都沒所謂。

不如說,省了這邊去找她的功夫剛好不是嗎?

「……明白了。」

AJ滿臉不高興地接受了。

似乎理解到怎樣也好都對諸葉也有好處。

「但是,在這種火燒眉毛的狀態下真虧你能那麼冷靜地思考啊。要是現在被襲擊的話就万事休矣了哦?一般都會很焦急吧。害怕啊、恐慌啊、你沒有那些嗎?就我一個人像笨蛋一樣在大吵大鬧……」

越想就越不爽,AJ撅起嘴唇不爽地抱怨。

「對呢……」

這個問題,讓諸葉也思考了一會。

因為一直把保持自然體這件事放在心上——這樣回答是比較方便快捷,不過自己也覺得不只那樣。

「……因為有安潔拉小姐,在旁邊守護我……吧?」

「什什什……」

AJ的臉突然變得一片通紅。

「你、你在說什麼!?這、這種顯而易見的恭維話!我才不會被騙到!」

AJ來回揮動著雙手抱怨。

諸葉只能苦笑了。

AJ雙手抱胸別過臉去後,

「哼,明白了!明白了啊。你的命運,就全交給你自己判斷好了。」

AJ發出了完全不管的宣言。

在臉紅著的狀態下。

是在掩飾害羞嗎,變得不和藹地向卡蒂亞说道,

「喂。總之先相信你了,說下去。」

「雖然不知道你是誰,從剛才開始就一副了不起的樣子啊……。嘛、沒關係。」

卡蒂亞乾咳後,筆直地只看著諸葉,

「那個《異端者》,現在尤里和部下一起監視著。還沒有襲擊城鎮或者村莊,不過那只是時間上的問題。有個万一的話尤里他們會拼命地拖延時間。」

「即是說還沒有交戰嗎?」

「嗯。對手太糟了,不會由這邊主動出手。」

「可是我聽說尤里小姐是非常強的《救世主》啊?」

「就算是尤里也沒戲啊……。弩級《異端者》的話沒戲啊……」

「好死不死偏偏是弩級啊?」

在這種時候,太巧合了吧。

諸葉也感到衝擊而沒有說下去。

這麼想的時候AJ说道,

「傻子嗎!?這個……大傻子!」

反手打在牆上,向卡蒂亞怒鳴。

「那不是要立刻召集全部的等級A《救世主》去討伐的災難嗎!?俄羅斯在幹嘛!?是跟諸葉開戰的時候嗎!?」

「我也那樣想啊!也向雷帝說過啊!可是雷帝說……那種事之後再管,命令我們先殺死灰村先生啊!」

「愚蠢也有限度啊……」

是憤怒無處發洩嗎,AJ一直打牆壁。

「就算是我們也厭煩了。並不是說一直以來都是因為恐怖才服從她的,是認為即使是那種暴君也是從《異端者》手上守護祖國的不可缺少的女人,才會忍耐著服侍她的。可是,已經沒辦法再跟著那種比起退治《異端者》,自己的權勢更優先的女人了。」

卡蒂亞的眼神變得奇怪,然後凝視著諸葉。

「拜託了,灰村先生。请你帶領我們穩健派打倒弩級。」

就像在砂漠迷路了的人,渴望著渴望著渴望到最後終於發現綠洲般的眼神。

「求你幫幫尤里。」

是走投無路的人的眼神。

比起諸葉的回答更早的是——

「哼。雷帝靠不住就去找新的等級S捧上台嗎?」

AJ用鼻子哼了一聲。

「我有在說自私自利的話的自覺!」

卡蒂亞立刻反駁。

「可是我們不只是看上了灰村先生的強大,還有相信他的人品才來拜託的。是灰村先生的話我可以把性命托付給你哦?要是灰村先生去幫尤里的話,我,什麼也會做哦?就算是跟雷帝的戰鬥也可以幫忙哦?」

「喂,諸葉。不要被這種顯而易見的應酬話騙到啊?」

「不是應酬話!我,一直在調查灰村先生的事!」

「我的事……?」

「讓你不高興的話抱歉了——」

卡蒂亞點頭後開始說。



第七人的等級S救世主,獨自一人地殺進俄羅斯。

貝爾納爾德向雷帝上奏的簡訊,卡蒂亞也知道報告的內容。

同時,也對諸葉產生了很大的興趣。

是不考慮將來自以為英雄的人嗎?

還是說像在天空翱翔的鴻一樣,是凡人無法理解的英杰嗎?

使用穩健派獨自的情報網調查後,她感到很驚訝。

諸葉不只是在進行普通的戰爭,而是一個人也不殺的戰爭。

滿是意義不明的事。他到底是怎樣的人呢?興趣變得越來越強。

可能比雷帝更——

可能是能在字面意義上成為俄羅斯的救世主的人。

雖然知道不行,但還是試試看地向在日本的蕾夏發簡訊,問他的人品如何,得到了比預想之中更棒的回答。

可是,最後想以自己的眼確認。

跟尤里商量後,決定分開行動,尤里沒有聽從雷帝的命令,沒有加入到諸葉迎擊網,而是前去監視《異端者》。卡蒂亞則是裝成勉強聽從命令,參加迎擊網。

在那裡看到的是,被第六階梯闇術夾擊還去保護身為敵人的貝雷茲茨卡亞姐妹的雄姿。

在戰場忙亂地得到了交談的機會,而且也直接地確認到了人品。

——這個人可以信任。

不只是人品好,還有著足以斷然實行正義的強大。

卡蒂亞在那瞬間那樣確信了。



「我是認真的……」

卡蒂亞以渴望的眼睛凝視著諸葉。

諸葉不需要再考慮一番。在今天早上的戰場上也是,卡蒂亞在諸葉臉前突然露出笑容,跟現在一樣以堅強的目光看過來。因為印象很深所以記得很清楚。

然後,諸葉的回答也早就決定好了。

「去幫尤里小姐吧。」

「可以嗎!?」

「當然。」

諸葉點頭了。

「…………」

AJ什麼都沒說。一臉像是在咀嚼苦蟲一樣把臉別過去。

「謝謝!灰村先生成為同伴的話有如百人之力!」

「哼。真是個有勢頭的女人啊。什麼都會做的約定,別忘了哦?」

「知道的啦。我先把那個傷治好。會比之前更精神的?」

「嚯,真敢說嘛。就讓我看一下你的魔力有多強吧。」

「你真的從剛才開始就一副了不起的樣子啊?」

「啊——。對不起。我覺得這不是吵架的時間啊?」

「對啊!」

卡蒂亞跳了起來,看了時鐘後慌慌張張地走出房間。

「我先去取列車的車票!」

「順便也幫這傢伙準備衣服!」

「知道了!」

跟來的時候同樣吵鬧,腳步聲遠去了。

外國人要乘坐西伯利亞鐵軌的話,手續很複雜,交給俄羅斯支部的卡蒂亞比較方便。

開朗的人不在了,氣氛快速地變得安靜。

諸葉喘了口氣,也讓他意識到房間有多狹窄。

而且AJ不知怎的一臉可怕地盯著這邊。

似乎是在想什麼。

「我的臉上粘了什麼嗎?」

「沒有應酬你的玩笑的心情。」

AJ保持著恐怖的眼神以郁悶的語氣開口。

「已經……變得不再是你一個人的戰爭了。」

「的確呢。」

「是你、還是雷帝,哪邊抬著的神轎嬴,是分割俄羅斯的大戰爭啊。哼。很華麗不是嗎?」

「雖然我想盡可能地朴素地、和平地生活就是了。」

「就如你所說的不是在繞道。本來應該是作為敵人擋在前頭的傢伙倒戈了。要到達雷帝的身邊,沒有這之上的近道了的意思嗎?」

AJ像是覺得很有趣般問。

「你說過期待著吧?你知道會變成這樣?從最初就?」

「嘛、雖然有《異端者》出現這稍微讓我嚇了一跳,不過我一直覺得遲早會有人來接觸。」

「你知道穩健派的存在?」

「不,怎麽可能嘛。可是,俄羅斯支部並不是團結一致的,這很簡單地就能想像到了吧?」



雖然說到底團結一致的組織本身就很稀有。

要是最高層不是充滿著領袖魅力的話是不可能的。

例如,愛德華。

一個部下也不想殺,在他這強烈的意志之下,聚集了很多人吧。

雷帝正好相反。

到底有多少人是真的想追隨她?

這個就是跟帝國(俄羅斯)的戰爭之中,諸葉應該抓住的最大的空隙了。

所以,決定了一人也不殺。

用壓倒性的強大來證明自己跟馬上就會殺死對方的雷帝是不同的。

更重要的是這個戰法——



跟一次也沒想過想要殺人的,「諸葉」應有的狀態一致。



當然,說是容易,實行很難。

這邊是背負著讓步地在拼命,對方是擅長殺人的最惡最兇。

就算那樣,也不想用「因為很難」這種理由而歪曲自己的想法。

就算死也不要。

那是超越了單純的漂亮話的,諸葉的固執。

昇華成戰略的,決死的不殺。



那種事就算不一一說出來,AJ也明白的吧。

「愛德華大人是自行立於死地,來守護我們的王者的氣概。」

雙手抱胸,鄭重其事的說。

「你的那個,可能該說成霸者的氣概吧。」

「不,太誇張了啊。會害羞的請不要這樣。」

「你是想說我的話很做作嗎!?」

諸葉向露出犬齒的AJ聳肩以示投降。

因為痛楚而皺起眉。

馬上被AJ譏諷。

「那麼精神的話不需要擔心了呢。退治《異端者》也努力吧?不然《異端者》會在你還沒出場的時候就被我打倒了哦?」

「欸?安潔拉小姐也打算參戰嗎?」

「哼,當然的。」

AJ雙手抱胸,挺起胸部。

像是在說無聊的事般,用鼻子哼了一聲。

「雖然不知道你和俄羅斯的狀況,不過打倒《異端者》是我們《救世主》的使命。忘記那些的話,我就背叛了我的君主的理想了。」

為什麼不能率直的說話啊?

快要忍不住笑出來了。

被笑了的話AJ會不高興的。

可是那樣的她很有趣,諸葉不由得那樣想。

變得如同預想的一樣



尤里•奧來古比奇•日爾科夫做好了死的覺悟。

在新西伯利亞南西,約十公里的鄂畢河。

在當地誰都不會踏入濕地帶布陣,開始跟部下們輪班監視,已經兩晚。

九月二十二日,上午六點多。

抬頭看著早霞的同時,尤里感到氣氛急速地改變。

呼吸變得相當困難。

根據斥候的報告,弩級似乎在鄂畢河向著城鎮緩慢地逆流而上。

那個魔物,終於來到可以用肉眼捕捉到的距離了。

異形的輪廓背著朝陽的逆光出現了。

圓圓的身體有一半在鄂畢河的水面上,全身有無數的觸手在蠢動。

令人毛骨悚然的影子變得越來越大。

尤里胸裡的死亡的影子變得越來越大。

部下們都露出了狼狽的樣子,

「卡蒂亞大人還沒好嗎!?」

「應該取得聯絡確認狀況。這種時候,就算會被監聽也沒辦法了。」

「或者,乾脆放棄這地方讓戰線後退——」

「……那個不行。」

在部下說完之前,尤里就駁回了撤退的方案。

「……不能讓那個更接近新西伯利亞了。被城鎮的人注意到的話,會引起恐慌的。」

邊抓住並拉扯迷你裙的下擺,邊嘆氣。

漂亮的臉露出了憂慮的表情。

太過悲慘、美麗了,讓部下們都感到吃驚。

尤里沒有注意到部下們的視線,作出了決斷。

「……大家逃跑。在卡蒂亞她們來到之前,由我來想辦法擋下去。」

部下們立刻發出悲鳴。

「不能留下尤里大人一個人!」

「會沒面目去面對卡蒂亞大人的!」

「我們是《救世主》!這種時候的覺悟是有的!」

「現在不戰鬥的話,是為了什麼鍛鍊到吐血的啊!?」

尤里一邊聽著異口同聲的叫喊,一邊看每一個人的臉。

「……大家,真可靠呢。」

嘟嚷後部下們的臉頰像是很高興似的染紅了。

「……明白了。那就大家一起擋下來吧。」

尤里伸出手,把插在地上的大劍拔出來。

跟那個白騎士拿著的很像,異常地巨大的大劍。

尤里那樣矮小的,華奢的人拿著的話就更加異常地顯眼。

把怎麼看都比尤里的體重更重的那個,扛在肩膀上。

讓纏在全身的神力變得更高漲——開始突擊。

在悠久的鄂畢河上跑動。

七種的《神足通》的應用,能把怎樣的場所都變成落腳點的神仙步法,《文曲》。

帶來的人全是《光技使》,部下們全員都跟著在水上跑。

為了得到最先立功的榮譽,爭先恐後地跑向魔物。

「來世再會吧!」

不知是誰大喊出來的。

誰都沒有嘲笑那種奇蹟怎麼會出現。

「……真好啊。」

尤里嘟嚷後,解放了最擅長的《螢惑》的秘技。

把自己的神力,變成自己的根源的形態。

尤里的根源是重力。

數根不可視的手伸向弩級。

雙方距離已經連五十米都沒有了。

在這裡看的話,真的很大!有八米高。

看上去很圓就像是髑髏。

就像是剛砍下來的頭般,只有巨大的頭在鄂畢河逆流而上。

明明是髑髏卻有頭髮,看上去就像是觸手般自在地蠢動的頭髮。

無數的頭髮在招手般,或者說是在來回撫摸虛空般,觸手動作下流地蜿蜒起伏著。

為什麼《異端者》們,全都噁心得讓人想吐啊?

忍耐著生理上的嫌惡感,尤里用重力的手抓住弩級。

「……停下來。」

抓住,拘束起來。

沒有聲音,肉眼也看不到。

但是在鄂畢河逆流而上的巨體,變得完全沒有再前進了。

「上!」

知道情況的部下們,從四方八面斬向弩級。

魔物伸出無數的頭髮,圍著每個人打算捕獲,不過因為尤里引起的重力異常動作明顯的很遲鈍。

靈巧的部下們輕而易舉地斬開血路,往頭部擊出猛烈的《太白》。

誰都十拿九穩地戰鬥,以弩級為對手奮鬥著。

尤里的《螢惑》產生的重力拘束,起了很大的效果。

只是,

「……咕……鳴……啊……啊啊……啊啊啊……」

尤里的全身流著急汗,痛苦地喘著氣。

光是拘束弩級十秒就需要不尋常的神力,為了擠出那些神力而在盡全力。

只是用重力束縛著比一所房子更巨大的物體是不會這樣的。

《異端者》的本體是被稱為咒力的能量的塊。

為了抑制著那個能量,更加強力的神力是必要的。

「……嘖……噫……」

弩級的咒力就是這麼強的嗎?

嘲諷「比起普通的更強的《異端者》」之類的認識、概念,真真正正的魔物。

尤里在第一次戰鬥的真貨面前,認識到自己抱著的死的覺悟是有多天真。

(……不行。這種的,完全拖不住啊。)

腦裡的親友的笑臉在離遠。

被帝國(俄羅斯)的人們讚佩,跟"食人魔"和貝爾納爾德一起被畏懼著的自己的胸裡,不知何時積滿了驕傲的殘渣了嗎?

「尤里大人!請暫時解除拘束!」

「請休息一下!」

「我們的話沒問題的!」

被部下們擔心、激勵,尤里意氣用事地持續著拘束。

不保持著的話會有誰死掉的,就是那一類的想法。

可愛的臉苦悶地歪曲,為了汲取神力而咬緊牙關。

弩級鑑賞著自己那樣的姿態。

明明連眼球都沒有,卻感覺到來回舔著肌膚般的視線。

處於被拘束著,被部下們切碎的狀態下,表情豐富地讓人不認為是髑髏,齜牙咧嘴地露出充滿余裕的笑容。

尤里也出現錯覺了。

明明是為了束縛而擠出神力的,可是相反的,簡直就是從脊髓的深處把自己重要的什麼拽出來,讓這個髑髏吸收般的錯覺。

自己的身體正從內側被玷污般,令人害怕的不快感。

(……我,看來不能正經地死去啊。)

似乎絕望地腦袋要變得奇怪了。

要是部下們不在的話,會馬上咬舌自盡。

「……啊。」

尤里的身體忽然傾斜了。

一看,右腳的腳踝已經浸進水裡了。

神力的枯竭已經開始了,終於變得無法維持《文曲》了。

無法好好地站起來。

連虛張聲勢都做不到了。

(……不想死。……也不想讓誰死。)

邊抽抽搭搭地哭,邊瞪著弩級。

那雙眼——驚愕地睜大了。

不只尤里,部下們全體都停下手發呆了。

發呆地凝視。

有什麼從空中降下。

是人。難以置信。

身纏白色的神力和黑色的魔力,像是流星般拖出尾。

或者說是有如展開了的黑與白的翅膀。

少年,從天空降臨。

揮動著的是單刃的長劍。

白光和黑炎在爭斗,正邪渾沌的劍。



尤里不知道。

這個少年就是灰村諸葉。

卡蒂亞的手機收到緊急的通知後,從行走中的列車跳車,以驅使光技和闇術的走法,以把堅持著自己也要去的AJ甩下的速度,用僅僅十多分鐘走過超過十公里遠的西伯利亞的濕地帶,來到的是——

第七名的等級S。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從少年的口發出的如龍般的咆哮,讓大氣嘩啦嘩啦的搖動。

尤里的下腹部也感覺到了。

齜牙咧嘴地笑著的弩級,突然神色改變了。

變得有如惡鬼一般瞪著頭上。

可是,少年的表情更加恐怖。

讓人忘我地看得入迷地可怕。

現實上,是轉瞬之間的事吧。

少年向弩級的頭頂部突擊。

然後,完了。

閃光和爆音和暴風,有如局部的風暴般炸裂。

衝擊波讓河水像海嘯般湧過去,翻弄尤里和部下們。

想辦法忍耐住後,以濕透了的眼凝視後,看到還不能相信的光景。

周圍一帶的河水,全都乾涸了……。

當然,弩級的巨體連影子都沒了。

只用一擊就蒸發了。

餘下的,只有少年一人。

邊沐浴著變得目瞪口呆的尤里她們的視線,邊搔頭。

剛才那比起惡鬼更恐怖的神色像是謊言般,露出與年齡相應的毫不修飾的笑容後說。

「啊——。我覺得水馬上就會從上游再次湧過來,不快點逃嗎?」

哪裡都有的平凡的臉,說著誰都不會說的異常的台詞。

無法立刻回答。

明明發生了什麼應該是詳細地看到了,可是腦袋不肯理解狀況。

尤里也好,部下也好,在場的全員都僵硬了。

可是,這才是常人的反應。

對——

即使是俄羅斯首屈一指的《救世主》尤里,跟諸葉比的話只不過是常人。




本帖最后由 真ゲス 于 2014-8-30 16:57 编辑


第七章 決戰 葉卡捷琳堡

雷帝在葉卡捷琳堡。

從卡蒂亞那知道後諸葉把那裡決定為決戰的地點。

乘坐19時42分從新西伯利亞出發的「俄羅斯」號,在打倒弩級的當天前去。

同行者是AJ、卡蒂亞、尤里三人。

今晚在車上過夜,預定在明天,二十三日、15時37分到達葉卡捷琳堡。

來了俄羅斯快十二天了。



四人乘坐的是包廂。

設置得讓人面對面的狹窄座位。

AJ獨自地坐在諸葉的對面雙手抱胸蹺著腳,不爽地坐著。

卡蒂亞坐在旁邊。抱著諸葉的手臂,緊貼在一起。因為她是豐滿體型的,沒有比這更令人煩惱的事了。

尤里坐在另一邊。一樣是抱著諸葉的手臂,可是跟卡蒂亞比的話有在客氣的距離感。這邊是可愛且華奢的體形,從迷你裙伸出來的赤腳是雪白的。

「那個……這樣貼著我的話,會很困擾——,的……」

「沒辦法的吧,這裡很狹窄啊。」

諸葉婉轉地告訴她,不過被卡蒂亞斬釘截鐵地駁回了。

像貓般的眼睛瞇起來,用臉摩蹭諸葉的手臂。

之後AJ不爽地邊眺望著窗外的風景,說話帶刺地說。

「因為三個人強行地坐在兩人席,才會變得更加狹窄的吧?」

「我絕對不要坐在那種兇暴的女人旁邊。似乎會在旁邊陰險的欺負我。」

「誰會做那種事啊!?」

AJ露出犬齒怒鳴,

「嘩啊,好可怕——。灰村先生救我——」

「……我也很害怕。」

卡蒂亞跟尤里嘰嘰喳喳的喧鬧的同時,貼得越來越緊密。

AJ敗興地不爽說。

「受歡迎不是很好嗎,諸葉?」

「不,你看不到我的臉頰在抽搐嗎?」

「跟漆原也是經常那樣吧,這個玩弄女性的人。」

「不對,我才不是那——」

「好了、好了。果然男人沒那麼點出息的話是不行的!」

「……並不是該害羞的事哦。」

「雖然這時候才問有點晚,為什麼那麼喜歡我?我們才剛認識吧?」

「別問這種不識趣的問題啊灰村先生。男人的話就閉上嘴巴,享受被女人喜歡就好了。」

卡蒂亞笑著繼續用臉頰去摩蹭。

「……給你添麻煩的話我就停下來?」

另一方,尤里那殺人般地目光朝上在訴說著。

那雙眼在訴說著「不要說我在給你添麻煩,鳴鳴」。

諸葉嘆著氣地投降了。

「啊——,得到了灰村先生的許可了——。得到公認了——」

「……雖然稍微覺得害羞,不過我也不客氣了。」



「灰村先生也不用客氣啊?對了……要不要睡一下?我給你膝枕。」

妩媚的微笑着地卡蒂亞,把粗細剛好的大腿往諸葉的腳上摩蹭。

「不,那個就……」

「什麼都會做,我是這樣說過的吧?明天就是決戰了,灰村先生就好好地休息,好好地養精蓄銳吧?」

「……卡蒂亞的大腿很舒服哦?我也很推薦。」

「對對,我的膝枕的話能保證睡得好哦?」

「不,已經養精蓄銳得很充足了。」

諸葉招架不住打算逃離大腿的摩蹭,不過這回輪到尤里雪白的大腿摩蹭過來的死胡同。

另一方,聽到諸葉的叫喊後卡蒂亞愕了一下,

「那樣就夠了?」

「太充足了。」

諸葉流著冷汗點頭。

打倒弩級後,在等到列車的約十小時,諸葉被招待到尤里的私邸,受到同是穩健派的部下們的款待。

以卡蒂亞、尤里為首的熱烈歡迎,又飲又唱的大吵大鬧。

不過對不太喜歡奢侈的諸葉來說反而令他不好受,因為AJ(明明什麼都沒做)理所當然般的要求,變得沒那麼奢侈了。

不,AJ做的是剛好的。因為這讓諸葉能盡情地享受第一次吃的魚子醬的美味。

那是讓諸葉的自制心溶化的,魔性的美味。

然後更重要的是,考慮到被救了一命,而且是守護著新西伯利亞的穩健派的人們的心情的話,想慶祝一下也無可厚非而改變想法了。

卡蒂亞完全不知道諸葉的想法,

「灰村先生是等級S吧?」

「世間上似乎是這樣……」

「可是那種程度的款待就夠了……日本支部怠慢著灰村先生嗎?」

「……打倒了雷帝的話,要不要就那樣成為俄羅斯支部長?」

被卡蒂亞和尤里打從心底地覺得不可思議地挾著,諸葉皺起眉頭。

「不,我、還是學生啊,在日本很幸福。這個是真的。」(譯:開著後宮還能不幸福嗎?你丫別說笑了)

諸葉語無倫次地解釋,覺得AJ也差不多該幫忙了而偷看過去。

「把現在你們的照片拍下來,發給漆原的話會變得更加幸福吧?」

AJ準備好手機的相機了!

「咕……。沒、沒關係啊?我又沒做虧心、事啊?」

「你能對嵐城說一樣的話嗎?先說好我要發就會順道發給你的妹妹。」

「請放過我!拜託了請放過我!」

諸葉拼命的神情就那麼可笑嗎,AJ捧腹大笑。

這終於讓她的心情變好了。

在那之後,談笑根本停不下來。

算上AJ的四個人,廢寢忘休地對話。

明天有死鬥等待著,狂歡一場也是因為今天可能是最後一天的想法,也是為了讓大家的情緒高漲起來。

諸葉在清晨時倒下般睡著了,起來時已經是午後了。

等接近葉卡捷琳堡,邊看著卡蒂亞和尤里的睡臉邊更衣。

只是增加了兩個人,無聊的西伯利亞鐵路之旅居然會變得這麼熱鬧,諸葉想起昨夜的事情而露出微笑。

兩人都睡熟了。

快要起來的時候,馬上就會因為《万物沉睡》而睡得更深。兩人會變成在終點莫斯科才起來吧。

雖然捨不得,不過要在這裡分開了。



然後,諸葉束緊衣領。

穿上卡蒂亞給的俄羅斯支部的戰鬥服。設計不同,不過防禦能力不比亞鐘學校發下來的配給品遜色。

「走吧。」

列車到達葉卡捷琳堡的車站後,諸葉向AJ說道。

「抱歉,準備會稍微費點時間。你先走吧。」

但是AJ,還在整理卡蒂亞給的行李。

這是很罕有的事。

該說她有性急的傾向嗎,在旅程的期間總是早早地準備好的。

「明白了。」

雖然諸葉覺得奇怪還是回答了解,從列車下車。

走到檢票處附近時,AJ總算用跑的追上來了。

並排著稍微快步地走到車站外。

「真的不帶上那兩人嗎?能成為戰力的哦?」

「不行。卡蒂亞小姐她們對明天的俄羅斯是必要的。不能在今天因為有個万一而失去她們。」

「真虧你能為別人的國家想這麼多啊。」

「畢竟不是光靠衝勁在戰鬥的吧?真的想贏的話動機是很重要的。不是嗎?」

「嘖。真伶牙俐齒。」

兩人邊對話邊走向時髦的葉卡捷琳堡街道。

步伐毫無猶豫,沿著AJ腦內的地圖筆直地走向租車店。

AJ突然默不作聲。

「怎麼了?」

被諸葉問了也沒反應。

一時之間像是嚼碎了苦蟲般的臉,

「我的劍,也不需要嗎?」

暗暗地嘟嚷。

諸葉目不轉睛地看著那個側臉。

AJ沒有跟諸葉對上眼,等待他的回答。

「要是安潔拉小姐發生意外的話我就沒臉面對愛德華了。」

「我自己的安全我能守護!」

「不要逞強吧。我可沒有邊跟雷帝戰鬥邊守護好別人的自信。」

「……」

AJ依然保持沉默,像是很悔恨似地咬牙。

「開車到雷帝身處的公館附近,就在那裡跟安潔拉小姐分別了。」

「可惡……一切依舊不是嗎!?只是兩天就變回你一個人的戰爭!」

「沒有那種事。因為卡蒂亞小姐知道了雷帝在哪,因為穩健派的存在我可以不用顧慮戰後的事的盡情戰鬥。站在前線的只有我一個人,不過不是只有在那裡才是在戰鬥吧?」

「哼。就如我的君主所說的那樣。明明不關心政治,卻很清楚政治的事。我就是不喜歡你賣弄小聰明的部份。」

諸葉邊聽AJ說著討厭的話,邊走在磚地上。

兩人並肩地走在對雙方來說的異國。

仔細想的話真是奇妙的搭配。



「我很討厭你。」

「我可是喜歡安潔拉小姐的哦。」



即使來到最後關頭了,意見也完全合不來。



「斥候有報告。灰村出現了。」

雷帝瓦修雷薩落落大方地聽親信的報告。

「而且似乎是獨自一人的。向著這公館,慢慢地走過來。」

「哦啊?背叛者們不在嗎?」

「正是。看不到卡蒂亞和尤里的身影。考慮到伏兵的可能性,我們會加強陞下身邊的警戒。」

對親信正確的判斷滿足,瓦修雷薩懶散地站起來。

「那麼,走吧。」

帶領親信們作出隊列,邊拖著禮服的長裙,邊走到公館三樓的陽台。

雖說是陽台,但這裡非常廣闊,廣闊到可以跳華爾滋。

這裡已經準備好玉座了,瓦修雷薩隆重地坐了上去。

從陽台放眼望去的視野,廣闊的令人爽快。

本來這個別墅是卡蒂亞的東西,在葉卡捷琳堡的郊外建成的孤立的房屋。

只是別墅的大小並不尋常,屋頂居然有三個直升機場。

周圍的庭園更是其數倍。修剪成幾何學模樣的草坪一直延續下去,只能說是壯大了。

從陽台看下去的那些景色,瓦修雷薩也相當喜歡。

卡蒂亞的喜好並不壞。

這個別墅和庭園宛如異界——跟死的大地隔絕的樂園般。

坐在這裡就覺得那種樂園是自己的東西,浸醉於自己是住在世外桃源的人般的滿足感,強烈的優越感令人發癢。

這樣說來,圍著庭園和別墅的荒野,就像是地獄般。

灰村諸葉正從那裡過來。

「嚯嚯嚯嚯,簡直就像是從冥府爬上來尋死啊。吃下了妾身的第九階梯闇術,居然還能活下來啊。」

瓦修雷薩用第一階梯闇術《遠見》增強視力,捕捉到從地平線的彼方過來的少年的身影。

身纏有如白炎一般的神力,以像是在散步般的自然體走動。

那悠閒自在的舉止,和手持的劍的粗獷,太過不相配了反而醞釀出一種異樣的感覺。

對方也在用《天眼》吧,明顯是看著瓦修雷薩的臉。

這邊的視線跟對方的視線碰上的感覺。

在雷帝的御前,灰村諸葉的態度無畏且不遜。

瓦修雷薩看了一眼就決定不饒恕他。

「做好歡迎的準備了嗎?」

收起扇子的同時毫不在意地向親信發問。

「是。已經讓他們在一樓集結了。」

「好。」

實際上,感覺到樓下有大量的人類正在動搖的氣息,瓦修雷薩理解了。

「那種人真的有用嗎?」

在那之後回頭瞪著親信的其中一人。

「當、當然的!」

立刻土下座的是,全身被布覆蓋著的男人·達爾科。

讓他加入克拉斯諾亞爾斯克的諸葉迎擊網是誤算,在給諸葉最後一擊之前就連同魔鏡被AJ斬了,自己給自己治療後就厚著臉皮的逃了回來。

他把額頭貼在地板上回答問題。

「雖然完全不知道是什麼理由,不過灰村非常討厭有人死亡。而且沒有敵我之分。各地的分局長一個也沒有殺死,在克拉斯諾亞爾斯克也因為挺身保護貝雷茲茨卡亞姐妹和同行者的女人而負傷了。根據我的愚見這裡是擊破灰村的要點。」

達爾科保持著土下座,露出奉承的微笑。

「我是受到雷帝陞下的許可才回來的,並不是輸了逃回來的,說到底只是為了把我親眼看到的,這個有用且確實的情報報告給陞下。因此請您、請您、饒我一命——」

「不行。」

達爾科拼命地辯解,被雷帝的一言捨棄了。

「再說,你沒有在克拉斯諾亞爾斯克讓鏡被斬了的話,妾身就確實地殺死灰村了。那個失態难辞其咎。因此死吧。沒有例外。」

像是趕走狗般揮手。

只是這樣親信的兩人就把絕望地失去了聲音的達爾科押走。

這就好了。然後這就是雷帝的治世術。

以血的規章和恐怖來提高部下的質量,還會奪走反抗的氣力。

瓦雷修薩心情變得暢快後,問了下一個問題。

「跟政府的交涉怎樣了?」

「正如陞下的命令那樣,弩級繼新西伯利亞之後,現在正直往葉卡捷琳堡,這樣的報告了。沒有被懷疑的感覺。」

「嚯、嚯、嚯。畢竟平常打好了關係啊。」

「被請求了在城鎮被蹂躪之前,立刻殲滅弩級。」

「不問手段嗎?」

「正是。」

聽了恭恭敬敬的親信的回答後,瓦修雷薩吊起嘴角。

俄羅斯政府說出「不問手段」時,就是暗示著同意。

換句話說,就是使用禁咒也無可奈何的究極的判斷。

「嚯嚯嚯嚯嚯嚯!真的要感謝弩級在這時候在這國家出現啊?要是在這裡的話,邊說著「好孩子」地撫摸也可以哦?」

瓦修雷薩張開扇子遮著嘴邊,咯咯地笑。

托弩級的福有了使用禁咒的借口。

當然不是對弩級使用,而是對諸葉。

「天運也是陞下的同伴吧。」

「對!應該由身為天賜之子的雷帝陞下告訴他,真正的等級S是怎樣的!」

「那正是天命!」

親信們的阿諛奉承,讓瓦修雷薩很高興地笑下去。

瞇起眼,邊俯視著遙遠的諸葉,邊驕傲自大地宣告。

「灰村喲,不愧是等級S的一端,好好努力給我看吧。確實漂亮,碰到妾身的腳跟了哦?作為獎勵,把葉卡捷琳堡給你吧。」

伸出有如白魚般的食指。

描繪出太古的魔法文字,複雜奇怪地重疊在一起。

同時,以充滿妖氣的聲音詠唱。



起舞吧,起舞吧,雷霆之兵

招來迅雷,千雷,萬雷。

世上無永生者,貪圖須臾間的快樂

在這一瞬間全部舍棄

苟活著的人啊,你們還不能死。今宵將成為千年一度的祭祀

結束吧,結束吧,結束吧,結束吧

讓所有的生命凋零終結,讓靈魂解放飛升

脫去所有的負重,在天地間翺翔的這心情啊!

殺吧!殺吧!殺吧!殺吧!

將這種輕盈,這種躍動,這種自由,這種幸福分享給所有的人吧

啊,死亡是這般美好!

結束吧,結束吧,結束吧,結束吧 殺吧,殺吧,殺吧,殺吧

今宵,便是千年一度的殺戮盛宴!




描繪完後,瓦修雷薩的手指停下了。

詠唱完後,瓦修雷薩的聲音消失了。

現在,邪惡的儀式完成了。

以一塊土地作為代價,最大最強的第十三階梯闇術。

所以是禁咒。

"雷帝"瓦修雷薩的固有秘法,《天界十字軍》。



在荒野中獨自一人,諸葉抬頭望向天空。

不知何時出現了烏黑的云,突然卷起旋渦。

聚集起來,覆蓋著天空。

同時,沉重的空氣彌漫在天地之間。

不,是殺氣嗎?還是該說是妖氣嗎?

天地之間充滿著被稱譽為地上最強的瓦修雷薩的魔力,造成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氛。

那是戰鬥的序幕。

響起雷鳴。

很近。

搖動大氣的衝擊貫穿諸葉的身體,大氣被燒焦的氣味刺激著諸葉的鼻子。

可是,不能在意那種事。

在大地被落雷燒焦的地方,有什麼,蹲在那裡。

看來是野獸。是老虎或者獅子的亞種嗎?

身體由雷組成。

瞪著這邊,代替喉嚨發出的鳴叫,雷鳴在「轟隆轟隆」地威嚇著。

諸葉往手持愛劍的手注入力氣。

手指略微一動。

突然,雷獸把爪舉過頭頂的襲擊過來。

很迅速——不過沒有諸葉那麼快。

鑽過帶有電熱的爪,往由電塊組成的胴體橫砍,就那樣砍到腋下,這動作只用了一瞬間來進行。

接下了諸葉的《太白》的雷獸在背後飛散、變成霧消失。

首先是一體。

從覆蓋著天空的云,陸續地降下落雷。

每一道落雷就產生一只雷獸。

數量沒完沒了地增加。

就像是云霞般湧過來。

每只都在響起「轟隆轟隆」的雷鳴,回音產生了異樣的壓迫感。

去路被擋住了,諸葉撓起頭。有雷帝身處的約一公里外的公館荒唐地遠的錯覺。

就跟從AJ那聽來的一樣。這就是瓦修雷薩的禁咒。產出雷獸的軍團的戰略級魔法。

實際看到後,諸葉開始興奮地顫抖。

「服了,跟這種的根本不能比嘛。」

前天,跟八名分局長戰鬥的記憶急速地褪色。

當然的吧。

這個雷獸的強度——根據剛才交戰的感覺——等級C和B的白鐵的中間吧。

那種傢伙,多得填滿視野。

數量不止五百或者一千。

即是說,白騎士機關一個支部的總戰力以上。

禁咒就是那種東西,那樣就說完了,不過這是何等的荒唐啊!

對瓦修雷薩來說,帝國不是俄羅斯而是這個禁咒才對不是嗎?

以為自己動搖、削掉了雷帝的權力基礎,其實連一絲的損害都沒有不是嗎?

萌生出那些想法。

「糟糕。想逃跑了。」

諸葉無畏地笑了後,試著用《神足通》跳到約五米高。

跳起後眼前馬上降下落雷,在空中化成怪物咬過來。

「哎啊。」

在被咬之前斬殺對方,這次是從背後降下落雷變成怪物。

「嘖。對空迎擊也是完備的嗎?」

那只也在被幹掉前從前面橫斬到後面幹掉,諸葉自由落下地著地。

要是上面是放空的話,就能用連續的大跳躍無視對方前進,或者從安全圈詠唱大魔法掃射了,不過似乎不會讓人那麼輕松。

諸葉不知道在空中自由飛翔的術,在空中差不多是動不了的。要是跳得更高的話,受到落雷的集中砲火就万事休矣了。

「只好走陸路了。」

那麼只能做好精神準備了。

目不轉睛地看著的是,有如云霞般湧過來的雷獸的群。

向著那邊,開始勇猛果敢的突擊。

一個人對一支軍隊。

等待的話會被包圍,粉碎。

絕對要取得先機。

廣闊地看,在手邊的雷獸中尋找,瞬間發現了僅僅一只被孤立了的。

用《神足通》瞬間逼近,用一刀斬殺。

目標在移動的話,數量不少的雷獸要進行方向轉換的話會迫不得已地停下腳步。

諸葉在那之中再尋找一只被孤立了的,跑過去斬殺。

再找一只然後斬掉。

有那麼多的數量的話,必定會有跟其他的雷獸距離很遠,無法進行合作的一只。

即是敵陣薄弱的地方。

諸葉的戰術眼瞬間選定了那裡。所以能做到眾多的敵人包圍著的情況下,各個擊破後再脫離。

打倒五只時,終於有別的雷獸從旁襲擊過來。

瞬間確認了那邊只有一只,毫不在意地在反擊時斬殺。

諸葉的劍速有如雲耀。因此才能這麼容易的取得後之先機。

諸葉的劍擊有如神威。因此才能一只一只毫不費事地殲滅。

又有一只晚了的,另一只來到時已經不在那裡了。

又去狩獵被孤立了的一只了。

一直都沒有停下來,不讓對方集中於一處。

為了不讓對方完全包圍不能防禦,同時讓雷獸們東奔西跑擾亂陣形的話,包圍網的破綻,薄弱的地方一個接一個地出現。

諸葉為了取得先機而衝向那裡。

看的速度、走的速度、斬的速度、殺的速度、速度、速度、速度——

全部混為一體,「保持著先出手、衝向脆弱的地方」的循環被細緻地構築出來。



現在。

從上面俯瞰的話,諸葉的身體,看上去就如無數的群星中心的一等星吧。

而且這個恒星有如黑洞般持續吞噬雷獸。

當然,清清楚楚地映在從公館的三樓眺望著戰場的瓦修雷薩的眼裡。

咬牙切齒地握緊扇子。

「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抑制著的聲音,令親信們發抖。

「妾身的《天界十字軍》是無敵的吧?以前對弩級使用時也是,在幾分鐘就殲滅掉了。上個月,在日本出現的要塞級《異端者》,在妾身的禁咒前也會走向同樣的末路吧?」

「正、正如您所說的那樣。」

親信們同意了。

並不完全是在奉承暴君。實際上,在六頭領之中火力最強的是瓦修雷薩,這點連愛德華和夏露露也認同。

「那麼的話,為什麼拿灰村一個人沒辦法?這是什麼騙術嗎?誰來說明一下啊?」

聽了瓦修雷薩的問題後,親信們互相看著對方。

知道的人快點回答。不然會被肅清的。這樣的交錯亂飛的結果,知道答案的一人戰戰兢兢地走上前去。

「陞下。這不是騙術,而是兵法。」

「你說、兵法?」

「這是假設。陞下的雷獸全部排成一直線,灰村順著來打倒的話,早晚能戰勝吧?」

「那個條件的話,灰村做得到吧。不過現實不會發生那種事,實際上灰村不是已經被妾身的雷獸包圍了嗎?」

「正如陞下所言,這只是紙上談兵。但是,就如完美的均質那樣滴水不漏的包圍網也只存在於紙上。」

「呼呣……。原來如此,那個理解了。所以呢?」

「軍隊和軍隊戰鬥時,雙方的將領會驅使兵法,那是跟紙上的理論是差不多的。人數較多的軍隊以完美地包圍為目標,人數較少的軍隊以完全地各個擊破為目標。即是……灰村,現在在做的事。」

「你是說那個小鬼,有作為將領站在戰場的經驗嗎?」

「有前世率領著軍隊的《救世主》也不奇怪。但是,灰村的那個,似乎不是將領的次元了……。簡直是,習慣了獨自一人以軍團為對手來戰鬥般……」

親信以充滿著恐懼的眼神,看著應該小的可憐的少年。

在這裡的人們不知道。

的確諸葉的前世——弗拉卡也好、修•撒烏拉也好——與世界為敵的戰鬥獨自一人的戰鬥是司空見慣的事。

不過即使不知道,看到現在諸葉勇猛奮鬥的樣子的話,也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吧。

「……可惡的灰村……令人惱火啊……」

瓦修雷薩悔恨地吐出話,

「……讓他們出去。」

以低沉可怕的聲音命令。

親信的臉變得蒼白,馬上去傳令。



殺掉的雷獸的數量超過一百時,諸葉就沒數了。

總之一直以增加的速度之上的速度殺掉,一直用腳來擾亂包圍網,直到可以一口氣突破到雷帝身處的公館的破綻、空隙出現為止加油下去。

雖然會很費時不過並不在意。

諸葉的體力因為《內活通》戰上一整晚也沒問題,幸運的是雷獸們在晚上很顯眼。

腦袋虎視眈眈地找到達雷帝的身邊的突破口,身體則無心地進行「保持著先出手、衝向脆弱的地方」的例行公事。

以前摩耶說過「人類真厲害啊。集中著思考上的同時還能好好地開車」這樣的危險發言,不過現在的諸葉在超越了那個境地數段的地方。

身體因為戰鬥的熱度而激動,可是腦袋冷靜而透徹的清晰。

然後敏銳的五感、聽覺,聽到異音了。

「雷帝陞下万歲歲歲歲歲歲——」

數個這樣的叫聲。

絲毫的雄壯都沒有,不如說是讓人感到悲慘,半自暴自棄般的聲音。

注意看的話,從公館那邊有不只一百名的白鐵,向著戰場湧過來。

是俄羅斯支部的《救世主》們吧。但是大半是跟諸葉同年,甚至比諸葉年輕的少年少女們。完全不覺得有多強。

那群人混在雷獸裡,一起襲擊過來。

諸葉一面殲滅雷獸,一面被迫對應那邊。

最初的第一人。

還只能打開五門的十三、四歲的少年,把劍放在腰上突擊過來。

『死吧吧吧吧吧吧吧吧吧吧吧吧吧吧!』

歇斯底里的叫喊。明明是俄語,可是諸葉明白他的意思。

因為少年散發著那麼強烈的感情。

並不是陶醉於殺人衝動。而是充滿著走投無路的人的悲壯感。

諸葉並不是會被腦衝血的半桶水幹掉的人,他溫柔地斬斷那把劍。

沒有好好的抵抗、沒有聲音,少年的劍被切斷得只剩一半。

『噫、噫噫噫、噫啊啊啊啊!』

馬上少年的臉變得蒼白,呼吸困難地逃跑。

雷獸從他的背後襲擊過去。

二只、三只的襲擊過去,貪婪地用電熱的牙咬下去。

令人聽不下去的可憐的少年臨終的慘叫,和肉燒焦了的臭味散發出來。

之後剛才的少年,只餘下灰燼。

「什……」

諸葉很吃驚,令劍變鈍了,眼看就要被雷獸咬到時一刀斬殺。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進入戰場的少年少女們,不是雷帝的手下嗎?

為什麼殺了他?

比起諸葉的推測更早,有人放聲大喊。

混在少年少女們之中少數的,一看就知道是經驗豐富的成人——恐怕是雷帝的親衛隊——他們異口同聲地說。

「作為充滿榮譽的《救世主》被發現,才剛加入俄羅斯支部的新人們啊!」

「剛才應該已經說明了吧?逃跑的傢伙會被咬死!」

「吃掉也沒問題,雷帝陞下對這群怪物下達了這樣的命令!」

「不想被活活地吃掉的話就去殺死灰村!自己的生命自己去抓住!」

「不需要擔心。灰村似乎是溫柔的救世主大人。知道你們是新人,只是因為雷帝陞下的聖旨不情不願地來戰鬥的話,會手下留情的。」

特意用英語向少女少女們發出命令。

諸葉理解了。親衛隊的目標不是向孩子們命令,而是向諸葉傳達他們的境遇。

『我不想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又有別的少女,顫抖著地斬過來。

神力的光輝不夠,斬擊的姿勢也完全不行。

就跟剛才那個一樣,是諸葉的話很輕松就能應付的對手。

「咕……」

可是,諸葉往後退地逃跑。

不能隨便地反擊。

殺死是論外。用《鎮星》令對方失去意識,算不算在「逃跑」的範圍裡?沒有雷獸不會襲擊倒下了的少女的保證。

所以諸葉只能逃跑了。

又有別的少年持槍突擊過來。逃跑。

又有別的少年把斧頭舉過頭地襲擊過來。逃跑。

只能保持被動。衝向陣形的循環被斬斷了。

雷獸和少年少女們的包圍網變得越來越狹窄。

太過密集的結果,就是同伴們互相推擠。是雷獸和雷獸碰在一起的話還沒問題,不過其中一方是少年們,光是那樣就會持續出現觸電死的人。

看到那個慘狀後,諸葉體會到胃臟變冷般的心情。

「你們啊啊啊……」

露出牙齒,像是要刺穿親衛隊們般瞪過去,猙獰地大吼。

「這群人是同伴吧!?」

「啊啊,是忍受過這個試練的話,就會正式承認是同伴的人。」

看上去像是在率領這個部隊像是領隊的男人,說出傲慢的話。

「無法忍受的傢伙死了也沒差嗎!?你們到底認為人命是什麼!?」

「有七十万人以上啊。現在死過一百人也不痛不癢啊。」

「啊!?你們也是孤兒吧!?」

「不對。我們是被天所選中,忍受過試練被磨練出來的,俄羅斯的最惡最兇啊。跟這種無法建立自己的價值,寄生在國家裡,死了比較好的人是不同的。」

即使被追問,部隊長還是繼續笑著。

催促少年少女們去追,而成人們則絕對不會接近諸葉。

從安全的地方,把弱者送到死地,還以此自豪毫不悔改。

連「卑劣」一詞也不足以表現的,邪門歪道們。

被激起怒火,諸葉充滿憤怒地大喊。

「沒有那種事!」

一眼也不看地把從旁邊跳過來的雷獸斬殺。

「沒有的就是沒有!」

馬上從背後突然襲擊的雷獸,回頭斬殺。

馬上斬過來的少年的劍,無路可逃了用劍接下來。

魁梧的身體,是力量型的白鐵。活用高大的身體從上壓過來,跟諸葉鍔迫り合い。
(譯注:「鍔迫り合い」是指互相用護手接下對方的刀/劍)

「停手!想死嗎!?」

比起諸葉的叫喊到達更早,雷獸從左右跳過來,毫不在意少年地一起用雷的牙和爪扎過來。

是由禁咒產生出來的魔獸們。

那個電熱非常厲害,諸葉的《耐魔通》只是杯水車薪。身體從兩面被燒,受到言語難以形容的激痛的折磨。

跟諸葉鍔迫り合い的少年在一瞬間變成了炭塊,只留下劍。

諸葉雖然還活著不過身體被燒了,但是完全沒發出痛苦的聲音。

「明明都說過沒有了……」

跟燒焦內心的憤怒的火炎比的話——這種程度的電熱跟微風一樣。

快速地詠唱《水流破》,把左邊的雷獸粉碎得七零八落。

右邊的雷獸則用劍一刀兩斷。

馬上就有三、四只新的雷獸同時襲擊過來。

「……明明都說過沒有了可惡!」

諸葉一刀斬殺了一只,不過被餘下的三只燒到,屈起右膝忍受痛楚。

在那期間又有別的雷獸蜂擁而至。

是因為剛才看到少年悲慘的死嗎?其他的少年少女們一直只是站在遠處圍住,不再襲擊過來。

可是他們的任務已經完了。讓諸葉衝向陣形裡脆弱的部份的兵法出現破綻,讓多得水泄不通的雷獸們包圍著諸葉的那時點就已經足夠了。

現在諸葉殲滅一只的時候,就會有三、四次被電熱的牙扎到,被爪撕裂。

即使是諸葉,沒有活用速度的空間的話,一個人面對如此數量的敵人,一直回避下去也是不可能的。

一籌莫展。

終於把諸葉、第七名的等級S、殺死了嗎——

那個時刻親衛隊們望眼欲穿地等待著。

正因如此,諸葉才不能被打倒。

硬撐也要撐過去。

「『没有』、『沒有』的。從剛才就很吵啊,灰村?太過痛腦袋變得奇怪了嗎?啊?」

「你這種人絕對不會明白的吧……」

雖然被雷獸們痛毆了,可是諸葉的眼神沒有死。

不如說帶有鬼氣,在炯炯發光。

用那雙眼瞪著部隊長,光用眼力就讓他後退了。

打從心底地大聲一喝。

「我說過這個世上,可以浪費的人的生命,一條也沒有啊!」

所以諸葉才不能被打倒。

屈服於連那種事都不知道的人,諸葉的自尊並不容許。

高舉起劍,用全身去揮動。

刮起白色閃耀著的劍風。

不只是光在被打。是把跟憤怒一起累積、儲蓄、積存起來的神力,全部灌注進去的《太歲》。

前方的雷獸一起被刮跑,製造出只有一瞬間像是通道的地點。

向著部隊長的身邊,一直線地。

「哦哦哦哦哦!」

諸葉快步奔跑。

比起雷獸再次蜂擁而至,開出來的血路被不留縫隙地填上更早,向著部隊長突擊。

「噫!」

直到剛才還在發表高見的男人,臉因為恐怖而歪曲了。

打算就那樣逃跑,慌張地停下腳步。

是立刻想起來了吧——

「逃跑的話會被咬死的吧!?」

被諸葉指摘後,

「閉、閉嘴!誰會逃避你這種傢伙啊!?」

部隊長的臉因為恐怖和憤怒一片青一片紅的同時,用劍接下了諸葉的斬擊。

雷獸立刻從前後襲擊過來。

就如之前那樣,毫不在意部隊長的存在。

「哦!」

「噫、噫噫噫!」

諸葉跟男人同時地轉身,各自把從後迫近的雷獸斬殺。

之後更從集合過來的雷獸群的一頭,簡直像是兩人分工般斬殺過去。

「你殺死雷帝陞下的寵物沒問題嗎?不會因為反逆罪而被肅清嗎?」

「閉、閉嘴!閉嘴啊啊啊啊啊啊!」

一心為了讓自己活下去,部隊長守護住諸葉的背後。

即使是不情不願的也很可靠。

可是,男人嚇飛了魂吧。即使把接二連三地迫近的雷獸解決了,在這裡幸存了也可能會被肅清。

實際上,他的同伴們也想著那個可能性,少年少女們當然地沒有去幫親衛隊們。

簡單地就見死不救的傢伙,很容易被見死不救。

「現在是怎樣的心情啊?你現在也多少知道生命有多寶貴吧?」

「閉嘴!小鬼不要對我說教!你才是,即使脫離了困境對你來說也只是什麼無聊的事吧,咔哈哈哈哈哈哈!」

部隊長自暴自棄地笑起來。

「說到底天真得即使在戰場也殺不了人的你怎可能贏得了雷帝陞下!偽善者嗎?愚者嗎?」

以打從心底看不起諸葉的語氣嘲笑他。

諸葉嚇呆了連話都說不出來——



「諸葉既不是偽善者,更不是愚者!」



——代替諸葉抗議的聲音,不知從哪裡傳來。

諸葉殲滅一只雷獸後,驚訝地瞪大眼睛環視四周。

風吹起來了。

碰到的話就會被切裂般銳利的風。

乘著全部的雷獸們都只對諸葉有殺意的空隙,從背後斬、斬、一直斬開出道路,跑到諸葉身邊——

是雙劍使的女戰士刮起的風。

「我是隸屬於英國本部的安潔拉•強森!奉君主"白騎士"爵士•愛德華•萊恩巴特之命,於此時前來幫助諸葉!」

AJ把雙劍像風車般回轉,殲滅包圍諸葉的雷獸,負擔減輕後,諸葉扯開嗓子向她宣言。

「明明說了不要來……」

「誰管你!要抗議的話就去找我的君主!啊啊不、果然還是不要!對我的君主有異議極其不敬啊!」

AJ說出一如以往的忠犬發言的同時,披露出跟實力相稱的英姿。

諸葉注意到劍因為動搖而變鈍,只好一起戰鬥了。

看到他的神情,AJ沒停下劍壞心眼地笑了。

「對把英國也拖下水了這件事感到責任嗎?」

「那、那個是……」

「傻子嗎!?說獨自一人地進行戰爭這種小鬼的妄想般的事,就是那樣裝帥才會變得這樣啊!」

「連這種時候也毫不顧慮地說話。真的快要哭了。」

「給我記住,諸葉。」

諸葉斬殺雷獸後回頭望向聲音突然變得嚴肅起來的AJ。

「你這樣的男人,即使怎樣拜託別人不要管你,也不會有人不管你的!」

AJ用右手的劍指著另外的方向。

戰場的一角。

雷獸的包圍網的外側。

在那一角,發生了大規模的交戰。

突然出現的《救世主》集團,跟雷獸們戰鬥著。

「就如安潔拉小姐所說的那樣,灰村先生不是偽善者!我們葉卡捷琳堡分局全員,現在開始在灰村先生旗下戰鬥!我們已經受夠了雷帝的恐怖政治了!」

在指揮的是卡蒂亞。

「……真過份啊,諸葉。居然把我們丟在那裡。」

在陣頭奮戰的是尤里。

「為什麼……明明讓兩人睡著了的啊……」

「啊啊,是我弄醒她們的哦?」

AJ用雙劍同時殺斬了兩只的同時,滿不在乎地說。

「很過份啊!因為《万物沉睡》很難醒來,是被一直拍的拍醒的啊!」

「……屁股好痛啊。」

卡蒂亞和尤里的抱怨,到底是對諸葉還是AJ哪邊說的呢?

「反正跟著你也只會爭吵吧,那麼就集合手下來分開行動。」

AJ得意揚揚地說。

(那樣嗎,我先從列車下來的那時候嗎?)

諸葉馬上完全了解了。

「就是那樣,灰村先生!」

「……我們又要麻煩你了。」

「怎麽了,可能你是打算保護我們吧?不行不行!灰村先生要負起讓我們迷上你的責任!絕對要守護好!」

「……讓你看看我的毅力。」

卡蒂亞和尤里說著自把自為的話,但是給予了諸葉活力。

「怎樣,這樣也會給你添麻煩嗎?」

「最喜歡了,安潔拉小姐!」

互相交錯,諸葉把從AJ背後過來的雷獸,AJ把從諸葉背後過來的雷獸,腰斬了。

「哼、哼。要道謝的話去找我的君主。還有,那些傢伙。」

「欸……?」

比起問是誰更早,那個出現了。

驚愕令諸葉瞪大了雙眼。

感到很興奮。

「啊啊真是的!這樣的話我……一點也不帥嘛!」

在抱怨的時候,臉上也有笑容。

諸葉的視線的前方,是卡蒂亞她們另一邊的戰場的一角。

BOOM——

大地的一點出現了青白色的光。

光一點一點地變強,廣展成圓狀。

就像侵食世界的蛀蟲般,描繪出幾何學的圖樣,最終變成了直徑約一百米的青白色的魔方陣。

簡直像是從很深的洞穴中跳出來,有兩名少女從那之中出現了。

一人是充滿氣勢的,側馬尾披散著。

另一人是優美的,長長的黑髮隨風飄動著。



到底有多少天不見了——諸葉說出了她們的名字。

『五月!靜乃!』

大聲地向著從《轉移之門》出現的兩人大喊。

『哥哥大人!』

五月剛從門跳出來就不顧一切地向著諸葉跑過去。

『等一下!危險!』

即使諸葉被制止了也不理會。

顯現出稍微小型的劍,纏上黃金的神力,把雷獸們斬殺的同時飛快地跑過去。

張開雙手,跳過去。

那雙眼,正滲出眼淚。

『還活著……』

丟棄劍後,伸出雙臂繞到諸葉的背後,竭盡全力地緊緊抱住他。

『還活著、還活著、還活著!』

邊抽抽搭搭地哭邊叫喊。

『當然的吧?有這麼健壯的幽靈嗎?』

諸葉一面把五月的劍在空中接著一面苦笑。

這麼高興的心情下的苦笑,是很少有的。

『笨蛋!別說笑啊!』

五月用力到會痛地抱過來。

像是在確認諸葉的身體無事般撫摸他的背後。

『漆原很過份啊!明明一直跟安潔拉小姐聯絡著,知道諸葉的現況,居然瞞著我們!剛才……第一次……聽到諸葉瀕死時,我……我……』

五月把臉埋在諸葉的胸膛,像是在搖頭般用臉頰磨蹭。

『很久以前就已經約定了不是嗎?我一定會活著回到你身邊。』

雖然很想撫摸她的頭,讓她冷靜下來,不過很不巧雙手都拿著東西。

可是聽了諸葉的話後,五月身體的震動逐漸停了下來。

『就算這樣會擔心就是會擔心啊……。收到安潔拉小姐的通知,知道之後就是決戰了,二話不說就飛過來了。』

『真虧日本支部會給出《轉移之門》的使用許可啊?』

『因為漆原跟理事長說了「這樣的話應該參戰」啊。連爵士•愛德華也在英國「這邊是決定了,你們又怎樣呢?」的提案了。』

即是說一知道是坐在會贏的馬上,日本支部的腰就快速的變得輕松了啊。

諸葉的笑容,不高興的成份增加了。

(原來如此……。原來安潔拉小姐偷偷摸摸地通電話的對像是靜乃啊。)

諸葉一邊就這樣被五月抱緊,一邊看著站在《轉移之門》旁邊的靜乃。

(幫上忙了嗎?)

靜乃用眼神這樣說。

(啊啊,幫大忙了。)

諸葉也用眼神回答。

之後,

「你們打算調情到什麼啊!?」

AJ像是要震破鼓膜般的怒鳴聲,從旁邊傳過來。

五月總算回過神來,諸葉把劍還給她。

一時之間一直從雷獸手上守護著諸葉他們的AJ,

「是悠閒地為再會而高興的場合嗎!?看一下周圍啊!」

嚴厲的警告過來。

戰場是生物——

英國本部的援兵、卡蒂亞她們穩健派的援兵、再加上看到《轉移之門》把這裡跟亞鐘學園連繫在一起後,從驚訝中回復過來的親衛隊們也開始作出對應了。

「灰村和英國的女人交給怪物們!一邊跟我來!另一半去討伐背叛者們!先把那邊解決!」

從雷獸手上守護著自己的部隊長,突然變得充滿生氣地發出指示。死里逃生般的臉,跑向靜乃的方向。這樣不被判斷成逃跑嗎,雷獸們沒有襲擊他。

把眼神死了般的少年少女們趕走後,率領著親衛隊的一半向《轉移之門》突擊。

「可惡……」

諸葉從後追上,

『就說不需要擔心了,哥哥大人。』

不過五月充滿自信地阻止了他。

實際上,高速的突進的部隊長的勢頭很厲害,已經逼近靜乃了。加上現在雷獸也在襲擊過來,諸葉已經趕不上了。

部隊長很興奮地笑起來了。

「害怕也是沒用的啊,看就知道了哦?你,不是日本支部的正規的《救世主》吧?區區學生走到大人的戰場會怎樣,就由我來告訴你!」

扇動起恐怖,像是威嚇般把劍高舉起來。

雖然剛才露出了難堪的樣子,不過就算這樣也是最惡最兇(俄羅斯)的猛者。是帶領一整隊的雷帝的親衛隊的白鐵。

承受著那份強烈的殺意的靜乃,一副看不出她在想什麼的臉無表情。

然後,像是要阻檔殺意般擋在靜乃前面,從魔法陣裡出現了第三人。

『居然還沒準備就跳過來,不統一步伐會很困擾的啊,你們啊。』

高大瘦削,表里如一的男人。

在最惡最兇(俄羅斯)的猛者臉前,威風凜凜的。

他的名字是,石動迅。

「剛才,你說區區學生對吧?」

他用嘶啞的聲音向部隊長確認。

「啊啊,說了啊!沒聽到嗎?還是說英文學得不夠?」

「你才是,不覺得對日本的事認識不足嗎?」

「啊啊呀?裝腔作勢的小鬼蠢話在來世再——」

部隊長,並沒有把話說到最後。

石動在雙手無力地垂著的姿勢下,從全身向著前方放電。

部隊長從正面吃下了反擊,保持著要用劍斬擊的姿勢,當場因觸電而倒下。

僅僅一擊就決定勝負了。

「的確可能是學生,不過我們可是『strikers』——實戰部隊啊。」

石動看也沒看,用充滿著自信的聲音說。

追著部隊長的背的親衛隊,少年少女們,同時停下來了。

簡直就像在石動的前面有看不到的龍卷風般。

對亞鐘學園實戰部隊隊長•石動迅的實力感到戰慄,誰都沒有靠近。

在那期間援軍也從《轉移之門》陸續到達。

鬼副長的斎子、怪力無雙的索菲亞、技達者的丈弦、最快的春鹿、還有龜吉等實戰部隊的十二名正隊員等人到齊了。

『白鐵、全員上前!一列橫隊展開防御陣!黑魔全員從後方進行火力支援!』

鬼副長的號令,讓包含靜乃的十三人組成陣形。

移行速度很快,隊形沒有一絲紊亂,是平日的特訓的成果。

看了那個後,諸葉明白剛才五月所說的話的意思了。

原來如此,根本就不需要擔心。

『孩子們只是被迫戰鬥的!逃跑的話就會被怪物們吃掉!』

那樣就足夠吸引注意力了。

『——對。能處理吧,各位?』

對石動的威風凜凜的問的問題,隊員們一起回答。



「「「我等將化為救世之劍!」」」

「「「化身為為了人民、和平和正義的一擊!」」」



氣勢有如要衝上天際般。

而且,沒有參加回答的靜乃已經完成了結界闇術。

「——靈魂已死的人們啊 平伏於吾之威光」

用顯現的杖的石突き(譯注:石突き是槍/杖的末端)在地面描繪魔法文字,最後把柱插上去。
(校注:原文即前為『杖』,後為『柱』)

瞬間,杖灿爛地發亮,光的波動向著八方散發。

光的波遍佈戰場全體,最後像幻影般溶於空氣。

效果立刻出現了。

數量不下千的雷獸們全部,身體的光輝變得暗淡、速度變慢、強度也變弱。

以白鐵為例的話就是弱化到大約等級C和D中間。

元祖技能的闇術,《抑制場地》。

使用期間,術者不能行動而且會變得無法使用其他的闇術,不過在這種狀況下是價值千金的大魔法。

身處戰場的另一邊的卡蒂亞她們,說著「什、什麼!?有這麼大的結界闇術嗎!?犯規啊!」的大吃一驚。

那樣支配著戰場的少女,靜乃,明明是處於不能行動的狀態,那個站姿卻有一種令人神往的優雅感。

另一方,難堪的親衛隊們。

『那、那個女人是術者!不管怎樣也要解決她!』

親衛隊的一人指著不能動的靜乃大喊。

「NO!不會讓你們碰到我可愛的後輩的!」

拳頭和拳頭互相碰撞,發出了砰砰砰的聲音,巨大的胸部在搖動。

同時具有亞鐘學園第一的力量和屈指可數的倔強的白鐵,有如城塞的鐵門般守住要地。

然後,戰況為之一變。

應該包圍著諸葉的俄羅斯的陣形,現在受到穩健派和實戰部隊的挾擊。

親衛隊企圖在麻煩的諸葉之前先解決那邊,不過受到激烈的抵抗而很狼狽。

穩健派的勇戰只能用可怕來形容。

在害怕雷帝的恐怖政治每天的積憤,終於能消除了的士氣之高,壓倒了僅僅因為害怕雷帝才跟隨她的親衛隊。因為《抑制場地》而弱體化了的雷獸們根本不是敵人。

實戰部隊戰鬥的氣勢更在她們之上,已經是有威嚴的了。

他們既是學生也不是學生。

比起日本支部正規的《救世主》狩獵了更多的《異端者》,可以說是日本支部自豪的主力部隊。

丈弦率領的白鐵部隊一面互相連携守護著同伴,一面用《鎮星》把少年少女們無力化,打算吃掉他們的雷獸則由斎子所率領的黑魔部隊的闇術掃蕩。

跟親衛隊戰鬥的石動。

罕見的把部隊的指揮交給丈弦他們,作為一名戰士行動。

『說真的!我作為前輩、作為隊長、作為男人,覺得灰村君沒來找自己商量真的很沒出息啊!』

我在這裡。

我才不會成為負累。

讓你更加清楚我有多強。

那樣充滿著鬼氣的使用著《螢惑》和《太歲》,蹂躪親衛隊,光是余波就把雷獸們像木屑般打垮。

然後——最後的一人到達戰場了。

『俄羅斯的孩子啊,聽我說……』

充滿著悲傷的情感,俄語的訴說響徹戰場。

從《轉移之門》出現的人,是蕾夏。

在胸前握起拳頭,表情溫柔地,向被迫戰鬥的少年少女們說話。

『我是艾蕾娜•阿爾莎維娜。是被你們認識為"食人魔"的女人……。可是那個"食人魔"已經不在了。前往日本,跟灰村諸葉戰鬥後,不在了……。我變成只是艾蕾娜了……。因為諸葉說了請重生……』

那個動作和口吻讓人想到機械,以前的蕾夏就像是別人。

『所以,我想讓你們知道我的想法。你們也重生吧。不需要擔心。諸葉、在這裡的日本的各位,會守護你們的。然後希望你們只為了守護別人而戰鬥。』

毫不修飾地,一個勁地以耿直的話語進行演說。

可是正因為這樣才能打動人。

在戰場的少年少女們,捨棄了武器。

或者為了守護人而開始跟親衛隊和雷獸戰鬥。

『這、這個!連你們也背叛了啊啊啊!?死吧!以死儆戒吧!』

親衛隊的一人沖昏頭腦,向其中一名捨棄了武器的少年舉起砍刀。

『……不會讓你得手的。』

尤里張開的手掌,向著那個親衛隊的男人。

轉瞬間像是被看不見的手壓著般,那個男人當場大字型地舔地面。

是重力使的《螢惑》幹的。

實際上,尤里的實力深不可測,輕松地揮動著比起本人更大的劍,把親衛隊和雷獸一起橫掃。

在戰場上多的是的《救世主》之中也是特別的,跟石動一樣大放異彩。

親衛隊的數量、雷獸的數量,確實地減少。

少年少女們全員都放棄戰鬥或者跟著這邊。

看著那樣的光景,諸葉的心裡變得充滿著感謝和歡喜。

因為有大量的人們跑過來而令俄羅斯的包圍攻勢急劇地變弱,于是有了站著的余裕。

「喂。差不多可以了不是嗎?」

不讓諸葉沉醉於感激之中,從背後傳來叱咤。

跟石動、尤里同樣的,展示了有如鬼神般英姿的戰士在這裡也有一人——

AJ板著臉翹起下巴。

到底是什麼差不多了,不說也知道。

『被靜乃叫了後就過來了。』

『也有取得副長的許可。我們來援護諸葉。』

剛好春鹿、蕾夏也來到旁邊了。

諸葉向五月打了個眼色,

「走吧。」

向AJ說了一句話。

「去把那個女人令人痛快地打飛啊。這回讓我也痛快地看吧。」

AJ也點頭了。

後面交給他們——諸葉往前前進。

向著雷帝身處的公館。

用劍斬開完全脆弱下來的包圍網然後奔跑。

把掩護交給三名少女。

蕾夏揮動魔劍,把雷獸們吃掉。

春鹿活用速度牽制親衛隊們。先下手斬下去,或者特意把劍接下來跟對方鍔迫り合い,由諸葉用《剛力通》打向放空了的軀幹把對方打飛。兩人的配合快速開闢出了道路。

令人驚嘆的是五月。

讓金色的神力從全身搖動,纏到劍上,遇到就把雷獸斬殺。

敵人只有這種程度的話,能完全安心地看著。

到底是何時變得這麼穩定了?

而且是何時學會《太白》的?以諸葉所知,五月一直練習也沒有進展。

「嚇了一跳吧?這傢伙,在這一周間稍微急速地變強了。」

注視到諸葉驚訝的視線的春鹿,撅起嘴唇說。

「呵~~呵呵!我的才能終於開花了!」

五月在奔跑的同時擺起架子,鼻子像是匹諾曹一樣。

「白鐵的《元祖技能》是靠感覺的東西。武術也是,最後是感覺的世界。在某天抓到感覺而急速成長是常有的事。」

對於蕾夏含蓄的話語,諸葉深感同意。

「在這期間,因為跟索菲亞前輩戰鬥~,總覺得充滿了自信啊~」

五月用沒拿劍的手摸著臉頰,在奔跑的同時扭著身體。

這時候被雷獸襲擊,諸葉用揮劍守護她。

前言撤回。果然還是很危險,必須看著她。

「可是,我覺得開端是諸葉教我的自然體的要訣。嗯哼❤」

「欸,那是什麼!?我也想知道,能變強的話就想知道!」

「現在是戰鬥中,兩位要聊天的話等之後吧。」

被蕾夏叱咤後,五月和春鹿沒再聊天了。

然後就這樣四人一起切開包圍網,跑向外面。

雷獸們回頭追過來,不過被他們就這樣用《神足通》甩開。

離雷帝身處的公館,三百米都沒有了。

光是打眼色互相示意,四人圍在一起繼續跑。

但是。

突然,從前方傳來聽得到但細若蚊聲的女聲,來回撫摸著諸葉的耳朵。

變得害怕。

蛊惑的沙啞聲音。然後像是爬過來般的惡寒是什麼?全身的皮膚感覺到什麼,一身雞皮疙瘩了。

諸葉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其他三人也一樣。

女聲漸漸變大。

是歌。

在公館的陽台,從玉座站起來的雷帝的歌聲,在這裡也聽得到。

伴隨著歌聲變大,相反的空氣變得安靜。

遠離了戰鬥的吵鬧。

連從後迫近的雷獸們也停止了追擊。像是在害怕什麼般徘徊。

令人不愉快的歌聲。蠱惑的歌聲。確實是魔女的歌聲。

變得令人毛骨悚然的安靜的戰場,只有瓦修雷薩的歌聲在回響。

跟旋律一起,大氣沙沙作響,云流動起來。

在頭上,陰天再次卷起旋渦。

簡直是魔女在緩慢地攪動大釜般。

天上開出大洞,把周圍的云吞進去。

洞穴裡有無數的雷光在閃現,到處奔跑。簡直就像是蛇的巢穴般。

「那、那是什麼啊!?」

春鹿抬起頭用起了雞皮疙瘩的手指著。

「那、那種的,只是在虛張聲勢啊!」

五月顫抖著地逞強。

蕾夏什麼都沒說,充滿警戒心地凝視著。

「要來了哦……」

諸葉警戒後——從洞穴裡,爆發出直沖天際的魔力。

視界變得白色一片。

從天之穴降臨,要燒燬地上的一切般的光,沖破了諸葉他們的視網膜。

用手臂覆蓋著臉,把神力注入眼忍耐著耀眼光芒的四人。

常人的話可能會失明,就是那麼強烈的光。

諸葉瞇起用神力守護著的眼,窺視光的奔流。

光違背自然現像地停滞在地上,凝固,邊爆發出無數的火花邊開始變了樣子。

從天降下的落雷,像是化成有著爪牙的野獸般——

降臨的光的奔流,化成身高超過十米的巨人。

彎腰、從高處,以沒有五官的臉睥睨諸葉他們。

「「噫!」」

五月和春鹿受不了而抱在一起。

目不轉睛地抬頭看著雷之巨人,哆哆嗦嗦地顫抖,害怕得牙齒打戰。

「那個似乎用我的魔劍也吃不掉啊。」

蕾夏十分鎮靜而且判斷也很快。

「有對地包圍網、有對空迎擊、說到最後連Boss也有啊。真是無微不至啊。」

諸葉再次認識到禁咒有多惡劣、多兇惡了,感到束手無策。

這附近應該還勉強是靜乃的《抑制場地》的效果範圍內的,不過看上去對雷之巨人沒有效。或者是把戰鬥力由10000降到9990左右吧。

就如沒有會一一在意在地面東跑西窜的螞蟻,禁咒的巨人,毫不在意諸葉他們狼狽的樣子開始移動。

是因為身體是由雷電組成的所以沒有重量嗎?走動時沒有腳步聲。

明明是那樣的巨體。

加上看不出在想什麼的,沒有五官的臉。

那些醞釀出異樣的迫力,連看過很多《異端者》鍛鍊過心臟的諸葉,也受到強烈的衝擊。

無貌的巨人響起撕裂鼓膜的雷鳴代替咆哮。

突然,很粗的右臂劃過虛空。

光是那樣就產生暴風,承受著風速有數十米的突風,諸葉他們不使用《剛力通》的話就會被刮跑。

而且,這只不過是贈品!

巨人從隨手揮動的手臂迸發出莫大的量的雷電,就像下手投球的投手投出來的直球般擦著地面筆直地跑過來。與巨體很相配的粗率地投擲到不相關的方向,光是余波就在諸葉的周圍刮起暴風。

雷電的砲彈迅速地飛行,擦過穩健派布陣的旁邊,明明沒有打中就讓卡蒂亞她們相繼倒下。陣形崩壞了。

要是直擊的話,威力到底會有多強啊……。

砲彈不知道會飛到哪裡,旁若無人地貫穿、蹂躪到遙遠的彼方。

把途中的東西全部燒燬地飛過去。

把葉卡捷琳堡郊外廣闊的針葉樹林筆直地切開、把湖沼蒸發、直擊烏拉山脈總算停下來了。

打穿了數座山,開通了隧道。

要不是剛好有烏拉山脈這種天然,質量大得出奇的牆壁在的話,到底會有多大的損害啊?無法想像啊。

諸葉心裡發寒——但是決斷了。

這種東西,不能放著不管。

一刻的猶豫也不能有。

像是為那意志打拍子般,在腦袋的深處有什麼像火花般的東西綻開。

「那傢伙由我來解決。後面交給各位可以嗎?」

諸葉壓低聲音拜託少女們。

稍微看一下後面的話,就能看到雷獸們因為巨人剛才的一擊而變得活躍起來,狂奔起來。再次向著這邊追擊。

五月和春鹿聽了沒再抱在一起。

「當當、當然可以交給我!」

「我、我試試看。」

「了解。」

五月她們三人各自說出了不同的回答後,前去迎擊從背後追擊過來的雷獸們。

諸葉信任她們所以才拜託她們。

不,能信任的人不只五月她們吧。

AJ、靜乃、實戰部隊的各位、開始回復過來的穩健派的人們,把還有很多的雷獸差不多全吸引過去了。

諸葉再一次感謝他/她們全員後——

集中到自己該做的事。

專心於只有自己才做得到的事。

「先用的是你。我可不聽抱怨哦?」

用左手食指指著。

越過巨人指向在陽台的玉座妖艷地持續唱歌的瓦修雷薩。

然後那個指尖,在虛空中拖出一條青白色的光之線。

「描繪——」

諸葉的指尖連些許的紊亂都沒有,描繪太古的魔法文字。

一行、兩行、轉瞬之間就增加了。

每增加一行新的,闇術的難易度就會以倍數的增加。

極限的集中力、和極限的技術、極限的魔力。

現在諸葉,讓自己所持有的那些全部融合在一起。

腦袋的深處有什麼像火花般的斷續地發出火花,像是突觸般結合起來。

吸氣,跟相當響亮的聲音一起吐出。

為了更加地集中、為了更好地驅使技術、為了更好地精練出魔力。

詠唱。



萬物皆從水生

萬物終歸于水

水即是生亦是死

曾經的生母被蛇吞噬

萬物流轉 唯時間之流逝不可違抗

似浮舟覆于大江 終被江水吞噬

嗚呼 在無情無常的攝理中
不過那份無情、無常 也無比的心愛

母親面容早已被忘記

這個身體成為蛇 張嘴盡吞十億土地

浩劫的空虛未被填覆

厭煩浩劫的愉悅

萬物 流轉 回歸于我的腹中



在諸葉臉前,展現著有如龐大的數式般的魔法文字。

像是要敲那些般,諸葉揮下拳頭。

這時候——說是瀑布也不足以表現的,震耳欲聾的巨大聲響從四方八面響起。

四方八面,大地裂開噴出水流,有如槍般衝向天際。

或者說有如支撐著天的莊嚴的柱般,持續地噴出來。

而且,周圍一帶突如奇怪地被水淹沒了。

同時,地盤沉下。

超越了天災的領域,是天地變異。

從上面俯瞰的話就很清楚吧。有如柱般的逆瀑布,以諸葉為中心同心圓狀地聳立著數十根。噴出的水流把周邊變成池塘,廣闊成湖。以就像在看快進的影片般異常的速度。而且成為聯繫點與點之間的線,成為圓環形的河,那個也向內外侵食呈現出內海的樣子。

不知道發生什麼的五月她們的腿,轉瞬之間就被浸到膝下了。

諸葉用《文曲》站在水面上。

在像是生物般蠢動的波浪之上,沉著地直立。

毫不在意沉沒的大地,和出現的海原。

有如支配著大海的水神般超然,像是看著神敵般定睛看著無貌的巨人。

巨人每走一步都會濺起大量的浪花地走向諸葉。

再一次,用很粗的右臂投擲雷電的砲彈。

五月和春鹿發出悲鳴,摻雜著蕾夏屏住呼吸的聲音。

諸葉始終保持自然體。

態度超然在腳邊的水面,輕輕的像是敲打般用腳尖敲了兩次。

然後,完了。

水面的一處隆起,像是由水組成的蛇般衝上去。

像是觸手般纏著巨人的手臂,拘束。不讓巨人拂走。

再有另一根,由水組成的觸手卷著巨人的脖子。

兩根、三根、四根——陸續地從水面伸出觸手束縛巨人。

巨人忍受不了地在大鬧,不過觸手頑固地拘束著。

不如說相反的,是在被拖到水裡。

巨人的抵抗變得更加激烈了。

活著的水像是軟體動物般淡漠地增加拘束的觸手。

簡直是怪獸電影般的光景。無貌的巨人跟水互相鬥爭。

那個本質,是諸葉的魔力和瓦修雷薩的魔力的拔河。

在陽台的雷帝,披頭散髮地唱歌。

就像在拼命擠出魔力般,已經是尖叫聲。

那種鬼女的神色,諸葉只是超然地眺望。

逐漸的,形勢變得清晰起來。

就如水由高處流向低處般——



(譯:唔哦 雷帝好顏藝)

拘束的觸手的數量每增加,巨人的抵抗就確實地變弱,最後邊發出悲哀的雷鳴代替臨終的慘叫邊沉進水裡。

而且,而且。

活著的水還沒吃夠,把觸手伸向天際。把因為瓦修雷薩的禁咒應該永遠封閉著此地的雷云的天蓋,就像吃棉花糖般從一角開始吞噬。

在陽台的瓦修雷薩,無力地坐在玉座上。



禁咒保持者和禁咒保持者的戰鬥,

第十三階梯闇術跟第十三階梯闇術的對轟,

不是平局,是一方明確的敗北,

對《救世主》來說歷史性的事件。

軍配上的是水的禁咒。

換句話說,是灰村諸葉的第二個固有秘法。

之後被白騎士機關如此命名——

魔海創造的、《吞噬世界之蛇》。



瓦修雷薩發出了嘶啞的聲音。

「騙人的……」

像是把沉重的身體投向玉座,用變得僵硬的眼凝視戰場。

像是瘧般顫抖。
(譯注:疟,中国汉字,本意为一种按时发冷发烧的急性传染病。)

自己的臣下們應該是最惡最兇的。

自己的禁咒應該是最大最強的。

為了必勝,連把ヒ新人們當成棄子的策略也準備了。

可是結果怎樣?

眼前出現的,這個難看的光景是怎樣?

親衛隊們和新人們,都被背叛者和區區學生降伏了。

用禁咒創造出來的怪物們,全部被灰村諸葉創造出來的禁咒的海吞噬了。

從這裡看過去的景色,全都化成令人不快的海原了。

不只這樣,連這個公館也因為地盤下沉,正在變成海的藻屑。

瓦修雷薩理解了。

什麼都——對,什麼都被灰村諸葉一個人征服了……。

「逃、逃吧!」

「這裡已經不行了……」

「帝國要完了!」

聽了狼狽的側近們的聲音,瓦修雷薩回過神來。鞭策自己的精神和肉體,

「停下!你們想去哪裡!?」

激昂的一喝,但是,會回答雷帝陞下的諮問的人已經一個都沒了。

就像蜘蛛的孩子般向四方八面逃跑。

「何等狼藉,不想活了嗎!?」

「吵死了給我閉嘴!」

被親信的一人回以怒鳴,瓦修雷薩大吃一驚。

一瞬間,思考跟不上被說了什麼。

被直到剛才,還在為了討好雷帝陞下的心情,怎樣的阿諛奉承都流利地說出來的嘴巴,突然粗魯地大罵了。

瓦修雷薩因為屈辱而顫抖,臉染成紅黑色,緊握的扇子快要折斷。

「你……你以為妾身是誰啊!?給我用心回答!」

「誰管你!老實說比起你,我更加害怕灰村!」

緊握的扇子,丟到瓦修雷薩的膝蓋上。

因為憤怒,身體的顫抖停不下來。

「明明一直以來妾身都提拔著的!明明一直寵愛著的!這群不知恩的!」

咒罵沒有停下來。

向著逃跑的親信們的背後,直到最後的一人消失為止都用難聽的話大罵。

這時候——

『暴君的最後,真慘啊。』

聽到可憎的、男聲。

瓦修雷薩銳利地瞪著玉座的正面。

在二十米前,灰村諸葉悠然地走向這邊。

水面簡直有如地上,每走一步都會出現小小的波紋。

陽台已經跟水位差不多高了,視線的高度不再改變了。

『閉嘴!妾身還沒輸!』

瓦修雷薩也用英語怒鳴後,任憑怒氣地開始第九階段闇術的詠唱和描繪。

諸葉即使看到那個,依然悠然地走過去。

傲慢的愚者!

再讓你體會一次!

瓦修雷薩編織闇術產生出蒼電的龍,向著諸葉解放。

諸葉即使看到那個,也沒有回避。

(不,是避不開!)

瓦修雷薩殘忍地,嘴角露出凄絕的笑容。

幻想著諸葉變成焦炭的凄慘死法。

但是蒼電的龍,在咬到諸葉之前就被突然從海面中出現的水的大蛇,從旁吞噬。

身體由水組成的異形的大蛇,就那樣溶進海裡。

之後,只餘下簡直像是什麼都沒發生般的靜寂。

瓦修雷薩張開大口,一時之間變得精神恍惚。

諸葉沒有理會她,揮劍把陽台的欄杆斬開,從水面走到地板上。

然後瓦修雷薩也回復正常時,

『……那就是……你的禁咒嗎?……真了不起啊,作為觀看費給你獎勵吧。』

哆哆嗦嗦地顫抖著的充滿氣派的話語。

拾起跌在膝上的扇子,輕輕地丟過去。

扇子在空中張開、燃燒、膨漲、變成火的鳥。

那個熱量把大氣燒焦、歪曲、像是化鳥般身纏陽炎。

『是妾身的固有秘寶——是把毀滅了三邑的魔鳥的靈魂製作的秘藏的《哥雷姆》。這值得一看吧?吶?這個是獎勵,把這個作為土產帶到冥府吧!』

離開水了的諸葉,不可能受到水的禁咒的守護。

瓦修雷薩那樣說給自己聽。

這樣也沒效的話……自己就沒有任何方法了。

乘載著瓦修雷薩的感情,火之鳥張開紅蓮的翼。

以不劣於《神足通》的速度襲擊過來。

可是,諸葉看到秘藏的《哥雷姆》也保持著悠然的步伐。

只是他的背後,出現了三名跳動的諸葉。

三人像是舞蹈般揮劍,把火之鳥切成三片,讓火之鳥沒勁地爆散。

是元祖技能的光技,《貪狼》。

分身馬上就消失了,只餘下停下腳步的本體。

然後,終於到達瓦修雷薩的眼前了。

越過日本海、越過西伯利亞、越過分局長們的迎擊、把瓦修雷薩的王牌全數越過,終於到達了。

『漂、漂亮……。漂亮啊……』

瓦修雷薩連聲音也在顫抖,盡全力地虛張聲勢。

『給、給你獎勵吧……。這次是、真正的獎勵……。妾身不是不贊賞真正的勇者的……狹、狹小的君主哦?』

在玉座上往後仰的,諂媚般地抬頭看著諸葉。

『什、什麼啊……?不用在意的哦?吶……?』

即使被問了諸葉也沒有回答。

只是輕蔑地俯視著。

『吶?吶……?說點什麼啊?不說的話不知道的啊、吶……?』

瓦修雷薩在玉座之上像是少女般顫抖地低聲下氣。

不知道諸葉的劍何時會飛過來。

不知道頭何時會被砍掉。

拼命的。

鍍金被剝下了,連虛張聲勢也忘了。

緊張的線被切斷,無法忍受了抽抽搭搭地哭起來。

『我發誓不會再對你出手。而且,我可以成為你的後盾。所以求、求求你、住手吧……』

在玉座之上縮起來,哭著地哀求。

看了那個後、聽了那個後,諸葉開口了。

『絕對不饒恕部下的失敗,一直肅清的你,在乞求饒命嗎?』

以打從心底的輕蔑般的語氣說。

『…………』

瓦修雷薩語塞了。

為了思考解釋而手忙腳亂的思考,但是什麼都想不到。

『對、對。就是那樣……』

沮喪地承認過錯。

諸葉輕輕地嘆氣,眼神變得越來越輕蔑。

瓦修雷薩上目光朝上繼續懇求。

『你也不是惡鬼……?妾身的心情,你不明白嗎……?』

誰也不想失去性命。

不,那麼說的話失去的還有足以為所欲為的權勢、說什麼都會照辦的臣下、能把想要的東西都得到手的財力、還有那些的基礎的帝國——

全部、全部、都是無可代替的東西,不想失去。

不是只有瓦修雷薩一人奇怪。

人類不就是那樣的東西嗎?

『求求你……求你明白……。求你饒恕我……』

所以瓦修雷薩沒有掩飾,而是求饒。

可是,



『求你不要從妾身身邊奪走妾身重要的東西……』



那句話。

從瓦修雷薩的口裡。

這時候。

諸葉的表情為之一變。

豹變。

瓦修雷薩把眼瞪大到極限、身體縮到極限、變得連呼吸都做不到。

站在那裡的應該是年輕的少年,卻有憤怒的荒神顯現出來——

諸葉的表情就是會令人有那樣的錯覺的。

諸葉用右手抓住玉座的扶手。

「噫!」

像是被憤怒的火炎烤到般的壓迫感,瓦修雷薩變得更加呼吸困難。

諸葉用左手抓住另一邊的扶手。

「嗚……嗚……嗚——」

無路可逃,瓦修雷薩變得快要暈倒般。

諸葉彎起腰,像是把世上全部的憤怒塗在臉上般可怕的臉,逐步地靠過去。

『為什麼?』

低聲耳語般地問,不過比起怒鳴更讓瓦修雷薩恐懼。

『為什麼連這種簡單的事也不明白啊,你們?』

明明想回答,明明為了逃離這裡怎樣的話都說得出來,瓦修雷薩不明白問題的意思搖頭了。

諸葉嘆氣了。

像是把誰都知道的自明之理,教給無法理解的愚蠢的孩子們般,使他們了解般的說。



『不想被奪走的話——就不要去奪走。』



瓦修雷薩從玉座滑下來,屁股著地跌倒在冰冷的地板。

像是狗露出腹部般脫力,抽泣起來。

『不想死……也不想失去帝國……』

理解到這個男人的價值觀,跟自己做過的事是跟水和油一樣絕對不能相容的,領悟到那麼的話自己也不會被饒恕吧,已經說不了更多的話了。

顫抖著等著自己的死亡。

到底會是怎樣的?

在害怕斷罪的瓦修雷薩的意識裡感覺非常長。

實際上只是轉瞬之間的事。

像是連靈魂都能燒掉的憤怒的火炎,忽然遠去了。

瓦修雷薩目不轉睛地,用因為眼淚而濕透了的視野確認。

諸葉廣闊的背後,跟來的時候同樣的遠去了。

無法相信。

『妾身……被饒恕了嗎?』

真的無法相信。

因為如果是自己的話這種時候,絕對會殺掉對方的。

希望和絕望對半的,卑屈的眼神看著諸葉的背後。

『並沒有原諒你哦?』
(譯注:日文中「許し」可解作「饒恕」或「原諒」,別在意前後不同了)

保持著背對著的,比起俄羅斯的冬天更冰冷的聲音令瓦修雷薩的身體僵硬了。

『雖然希望你們向蕾夏道歉,不過期待你們有那樣的誠意也是沒用的吧?那麼的話這樣就夠了,雖然沒原諒。』

『夠……了……?』

『啊啊。既然已經讓你清楚知道對我重視的東西出手會怎樣的話,那就夠了。從最初開始就是那麼打算的。』

諸葉的話語,不可思議得聽上去不像謊言。

不論是多麼誠實的人,這種事是有可能的嗎?

瓦修雷薩無法判斷。

『你,說過不想自己的帝國被奪走吧?』

『啊、啊啊……是那樣……』

『那樣的話,好好的守護啊。真的不想被奪走的話,就想想守護自己的國家是要怎樣的做,認真的想啊。』

『你是說妾身的統治……妾身的做法不對嗎……?』

『那個也搞不懂的話,你真的不行了啊。』

諸葉嚴厲地斷言了。

『捨棄意氣,去找愛德華之類的人討教吧。』

被比自己年少一圈以上的少年勸說,瓦修雷薩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譯注:一圈指的是12生肖)

『銘記在心吧。要是,你什麼也沒有改變,我還是覺得很簡單就能搶走你的帝國的話,下次我會真的為搶奪而來的。』

在最後諸葉只停下了一次腳步,只是回頭說道,

『你是等級S吧?重要的東西,就自己守護吧。』

用寒冷徹骨的眼神一瞥後,離開了。

瓦修雷薩當場變得無精打采。

明明得救了,可是沒有高興的氣力。

不只被諸葉靠力量打倒,直到最後都被說教王道,這樣的話沒有立腳之地了。

『是妾身的……完敗啊……』

只能承認。

精疲力盡的瓦修雷薩初次知道的敗北的味道,讓她咬住嘴唇。





本帖最后由 真ゲス 于 2014-8-28 08:45 编辑


終章

諸葉被嚴厲地說教了。

被迫在冰冷的地板上正座。

明明眼前的桌子上放著宴會料理,結果暫時是不准吃的。

索菲亞和龜吉已經開始貪婪地吃了,諸葉充滿怨氣地看過去。

「別往旁邊看!」

然後頭被拍了。

「喂、怎麼了啊諸葉?從剛才開始就保持沉默什麼都沒說過啊?啊?差不多想多一兩個解釋的借口了吧、啊!?」

叱吒過來的是,美女妹抖。

只是嘴巴超臭的。
(譯注:臭當然不是氣味上的)

單單只瞪著大單眼地瞪過來所產生的迫力已經是暗殺者等級的了。

當然,是連哭泣的孩子也會停止哭泣的,英國的狂犬.AJ小姐。

「……沒有什麼好解釋的。」

「你,認為贏了所以就會被原諒嗎?是在想著只要反省就會被寬恕這種天真的事嗎?啊啊——嗯?」

「咕……」

AJ銳利的指責,正中要害。

正如字面般的意思提起諸葉的左右兩肩,

「吶、安潔拉?諸葉都在反省了,能就這樣原諒他嗎?」

「畢竟雷帝也用了禁咒,以牙還牙也沒辦法吧!」

靜乃和五月都在試圖為他開脫。

而且在後面的蕾夏&春鹿這對不擅言語組合也在提心吊膽地注意著。

「諸葉先生喲。被女人,而且是四人袒護你不覺得很可恥嗎?」

「咕……」

AJ始終都是很嚴厲的。



在葉卡捷琳堡的市街,卡蒂亞的別墅裡。

打倒雷帝一派,同伴一名都沒有犧牲,卡蒂亞說著「今晚就開始盛大的慶祝吧!」滿面笑容地把一行全員招待過來。

校長的《轉移之門》也是在海底(那樣的話那邊會變得很糟糕,推測是解除了),不管怎樣在明天之前都沒有回到日本的手段。

結果實戰部隊跟穩健派在日俄親睦。

直到這裡還很好的。

那麼,接下來就是派對了!之後就出現這麼一段對話——

「ヲッホン(注:咳嗽聲)。今天很大功勞呢。」不知為何穿著妹抖服的AJ忸忸怩怩地說了後——

這時候五月「嗯,諸葉的禁咒很厲害啊!把海都弄出來了呢!」這麼說了後——



結果就是造成現在的狀態……。

「今天的話可以犒勞你的。」

溫柔地說著話的美人妹抖,

「今天就要好好地整治你!」

突然露出犬齒地大發雷霆。

「我也覺得很奇怪了!突然在荒野出現海!就覺得該不會是你做的吧!我們是同伴啊!是為了幫你而火速趕來的援軍啊!相信著你不會做出讓我們險些溺死的舉動啊!相信著那一定是雷帝設下的不分敵我的陷阱啊!」

「……不,那個水不會襲擊對我沒有敵意的人的。」

「你是說不會游泳的我不好嗎啊啊啊!?」

「那麼的話使用《文曲》或者別的什麼就好了嗎?」

諸葉向惱羞成怒舉高手的AJ,NO!NO!的搖頭。

不擅長應付發怒中的AJ,連不留神地說錯話了也沒注意到。連周圍在竊笑也沒有注意到。

五月忍著不笑出來,

「吶——,請原諒我啊——。不能把那種巨人放著不管的吧——」

「不要頂嘴!」

不知為何諸葉被譴責了。

「……明明你剛才說了讓我解釋的。」

「啊嗯?耍貧嘴的是這張嘴嗎?啊?」

AJ彎腰,用拳頭在諸葉臉頰兩側回轉。

在痛之前,AJ巨大的胸部在眼前搖晃令人不知道該把視線放在哪。

「知道為什麼叫作禁咒嗎?因為沒有許可的使用,是被禁止了的啊?在學校沒學嗎?怎麼辦啊因為你俄羅斯的地圖改變了啊!剛才聯絡過來的俄羅斯政府正在發怒了哦?突然增加了內海,該怎麼向大眾報道啊?要命名為『灰村海』嗎?」

「……只有那個請放過我。」

「之後給我看著衛星照片好好地反省!」

「……是。……對不起。」

諸葉深深地低下頭。

之後,AJ單眼地一瞥看清他的態度。

在那之後乾咳。

「嘛、嘛,你都充分地反省了吧。就到此為止吧。所以你之後要是被日本支部問責的話,畢竟已經訓斥得足夠多了我會幫忙周旋的。我的君主也一定會幫你美言的吧。」

「哦哦……」

諸葉像是看著女神大人般抬頭看著AJ、感歎。

這個說教裡竟然有那麼深的關懷!

竟然不是在欺負人!

「是懂事的人真是太好了呢,哥哥大人。」

「安潔拉居然這麼溫柔……雖然令人覺得是不是吃了什麼奇怪的東西,不管怎樣先解決一件事了。

五月和靜乃從左右抱著諸葉的肩膀,一起高興著。

「才沒有吃什麼奇怪的東西!」

AJ再次變得不高興,這點正是她的可愛之處。

「要吃的話就來這邊吧,我肚子空了。」

「都是我沒看過的料理。我很期待。」

春鹿和蕾夏,從左右拉拽著諸葉的手。

而且因為事務外出的卡蒂亞回來後,

「哎啊哎啊。俄羅斯政府的事就交給我們,灰村先生不需要擔心——。放心地吃吧——」

說了很可靠的話。

「謝謝。那我就開動了。」

「變成這樣後,總覺得因為危險而被扔下的摩耶很可憐啊——」

「給她帶土產就好了嘛。」

這樣說著話的,諸葉、五月、靜乃、蕾夏、春鹿這五人圍著桌子。

立食形式的宴會,大家都在吃自己喜歡吃的東西。

實戰部隊其他的每人都已經吃飽了,跟穩健派的人們進入歡談模式了。特別是圍著丈弦前輩的成人女性的數量很厲害。索菲亞還在發揮無盡的食慾,跟她競爭的龜吉臉色蒼白地蹲起來讓竹中照顧。

石動和齋子也稍微有點可憐。離席後還沒回來。作為隊長、副隊長的職責要向日本的各處打電話做報告而沒空享受。

大體上是氣氛良好的宴會場。

這裡那裡都在聊天。

在那之中AJ和卡蒂亞,還在繼續聊著難受的話題。

「雷帝的情況怎了?」

「還是意志消沉,像個空殼一般啊——。看來是被灰村先生嚇得很厲害啊?到處找人問『妾身有什麼錯誤嗎?』,噁心得直起雞皮疙瘩啊。」

「別說噁心啊。這不是好兆頭嗎?」

「啊哈,說笑的。現在,尤里在當她的談話對象。嘛,人格上是有問題,不過能力上對俄羅斯來說是必要的人呢。要是弩級又出現的話,沒有那個人的禁咒會很困擾,要是反省了的話就最好了。」

「就是說俄羅斯支部今後會以你們穩健派為中心行動嗎?」

「嗯,立場上瓦修雷薩小姐還是俄羅斯支部長,實權則掌握在我們手上。她也承認了。能麻煩你這樣地向爵士.愛德華傳達嗎?我們想把一直以來所發生的事當作沒發生過地友好相處。」

「明白了。我會那樣傳達的。」

在這裡俄羅斯支部和英國支部的代表,緊緊地握手了。

響起熱烈的掌聲。

諸葉也拍手鼓掌了。

「謝謝、謝謝——!———欸,灰村先生明明是男主角,為什麼好像是在為別人的事般拍手鼓掌啊!」

卡蒂亞隔著桌子用手吐糟。

實際上諸葉也是第一次看到用手吐糟的人。對方明明是俄羅斯人。

「不,我才不是那麼誇張的東西。」

「毫不修飾的人呢——」

諸葉停下正在吃飯的手聳聳肩膀後,卡蒂亞瞪大了眼睛。

「就算你這麼說,我,不給灰村先生謝禮的話心裡難受啊。」

「我並不是為了別人的謝禮而戰鬥的。而且我的目的也完成了。」

諸葉滿臉微笑地望向蕾夏。

蕾夏也注視著他,一時之間在害羞著,不過不久後就下定決心了,嘴角稍微放緩了般,微微露出笑容。

嗯,作為謝禮的話這個也太充足了。

「灰村先生那麼說的話就那樣吧……。可以再拜託你一些事嗎?」

「是什麼事?」

「我們新生的俄羅斯支部是打算努力治退《異端者》的,而且也以比以前更強的組織為目標……暫時很混亂,要是又出現膠著的內部抗爭的話,能幫我們嗎?」

「對呢。要是卡蒂亞小姐你們有困難的話,我會立刻趕到——」

在旁邊思考具體上該怎麼辦的靜乃,

「那時候請向日本支部請求支援。要是你們是正義的話,日本支部應該也會同意派遣諸葉的。那樣的話就能使用《轉移之門》馬上趕到。

流暢地代替諸葉回答了。

這種事果然還是靜乃小姐靠得住。

(Thank You. 幫大忙了。)

(不客氣。)

用眼神交流時,在旁邊的五月變得不高興起來。

「明白了,謝謝!有個萬一時就讓我那樣做吧。」

卡蒂亞很高興地拍著手,

「可是,再撒多點嬌也可以嗎?」

那隻手抓住諸葉的手臂,像是抱住般纏著。

「「稍等啊啊啊啊啊!?」」

五月跟春鹿像雙胞胎姐妹般瞪大眼睛。

蕾夏的臉也寫著「老實說,這不有趣。雖然我什麼都不會說」。

因為害怕沒有看靜乃的臉。

「卡、卡蒂亞小姐?就算是日俄親睦,這也太過大膽了吧?」

「讓我說更大膽的事吧,灰村先生——真的沒興趣成為俄羅斯支部長嗎?」

聽到非常不得了的請求後,諸葉嚇得打算抽身。

可是卡蒂亞緊緊地抱著手臂不讓他逃。

「欸、認真的?」

「認真的認真的、超認真的。實際上,剛才瓦修雷薩小姐說了。灰村先生要做的話就把位置讓給你。然後自己做副支部長。」

「絕對NOOOOOOOOOOOOOOOO!」

這震耳欲聾般的是,五月的絕叫。

「真、真精神的孩子呢……」

五月用食指指著反白眼了的卡蒂亞。

「諸葉在日本有重要的人!有跟那個人在日本結婚的命運!所以才不能做什麼俄羅斯支部長啊笨蛋!」

「真的嗎,灰村先生?」

「真的啊!」不給諸葉回答的時間,五月大喊了。「有很重要的愛著的非常疼愛的妹妹在等著!順帶一提那人就是このあた——」(譯注:「このあた」是沒說完的「我」)

「什麼嘛原來只是妹妹嗎?不要嚇人啊。」

卡蒂亞咯咯地笑。

「別說只是啊!」

五月從頭上噴出蒸氣,不過卡蒂亞並沒有停下笑聲。

春鹿的臉上寫著「白癡啊」。蕾夏的臉上也是。

「已經到了能離開妹妹的年紀吧?吶灰村先生,來做我們的支部長啦~。沒有比灰村先生更加好的人選了啊~」

「不、不,就說會很困擾了。」

「看、諸葉也說了會困擾啊!」

「那麼只好今天晚上用上一整晚來說服你了~」

「噫噫噫噫在說什麼啊這個大淫亂!?」

五月把手按在臉頰上,看上去就像蒙克的呐喊。
(注:畫名 google一下就有了)

卡蒂亞看了她的臉後,之後再看了她平坦的胸部後,

「哼哼。」

驕傲地用鼻子笑。像是要讓諸葉看豐滿的胸部般貼上去。

「女人的價值才不是胸部的大小!喂!靜乃也說點什麼啊!」

「啊啦?我覺得那是很重要的啊?」

「背、背叛者!」

五月咒罵兩臂交叉,像是為了強調胸部的豐滿一樣托著胸部的靜乃。

「是那樣嗎?我覺得比起胸部的大小有更重要的東西。」

蕾夏邊噗扭噗扭地揉自己的巨大胸部邊不解地歪著頭。

「說得好!由你口中說出來多餘地有說服力啊!就這樣為了不讓諸葉去俄羅斯,跟這個女人戰鬥!」

「?要是諸葉成了俄羅斯支部長的話,我也回去俄羅斯就好了啊?」
(譯注:原文如此 別在意開頭的「?」)

「背、背叛者!」

五月咒罵在另一邊不解地歪著頭的蕾夏。

「桃桃前輩輩輩輩輩輩輩!」

「別、別對著我哭啊。對我來說又沒有要挽留諸葉的理由。」

「現在不需要那種自虐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五月從剛才就一直在跺腳,總覺得在看新種的舞蹈。

穩健派的人看到那個後,誤會了而跳起哥薩克舞。跳得很好,這裡那裡都響起喝采。跟著打拍子的節奏,看上去跳得越來越高興。

「來,嵐城小姐。賭上Dance Queen之名,我可不會輸的哦?」

「沒有要賭上那種東西的事。還有漆原從剛才就在那從容什麼啊,快用你的陰險腦袋想一下把這個俄羅斯女人打得落花流水的策略啊!」

「我不喜歡那些啊……。鬱悶、死——」

「俄羅斯女人不是指你所以放心吧蕾夏。」

喘著粗氣的五月,把手伸向盛著果汁的杯子。

看了那個後靜乃不情不願地出陣了,

「即使不擔心,諸葉也不會去哪裡的吧?」

在卡蒂亞的對面,緊緊地抱上去。

一面用話向諸葉確認,一面向對面的卡蒂亞投向挑戰的視線。

「看來真正難對付的不是那個笨蛋小姐啊。」

卡蒂亞也充滿威嚴的接下了視線。

抱著諸葉的手臂的兩名美少女,雙方的視線都散發著火花。

一般的辦法行不通的,兩名恐怖的女人的戰鬥的靈氣。

不只春鹿和蕾夏,連五月也要退縮的迫力。

「既然知道不會去的話為什麼要挑唆啊……」

明明不特意火上加油就沒事了。

托她的福卡蒂亞越來越有幹勁,抱著手臂的力道變強了。

變得更加緊貼,從頭髮傳來香味。

「啊啦?最初讓對方知道等級的不同,之後再徹底地打倒對方就是兵法吧?」

靜乃也不服輸地緊貼過來,這邊也有香味傳過來。

諸葉已經因為苦惱變得衰弱。

「先手必勝的意思嗎?跟小姐你的興趣很相近呢。」

卡蒂亞更加用力。

「要是沒有諸葉的話可能能成為朋友哦?」

靜乃也不服輸地更加用力。

何等的日俄胸部對決啊。

「對啊,要是沒有灰村先生的話。」

卡蒂亞更加用力——要繼續到何時啊這場戰鬥?

「聽上去總覺得我才是元兇啊……」

要是手臂是自由的話,諸葉早就抱著腦袋了吧。

耿直的石動回來了的話可能會制止,不過希望不大……。

不過那樣已經放棄了希望的諸葉,並沒有被女神大人拋棄。

「差不多吧,小女孩們!」

聽到那罵聲後,靜乃和卡蒂亞都嚇得放開了諸葉的手。

連五月她們也一起注視著傳來聲音的方向。

雙手抱胸,怒吼的居然是AJ。

「諸葉很累了,這點事知道的吧?所以讓他休息啊。」

多麼溫柔的話語啊!

諸葉不禁含淚。

「安潔拉小姐從剛才,就對很累了的灰村先生進行嚴厲的說教不是嗎!?」

「那是必要的叱責。你們白癡的吵架,是必要的嗎?」

「鳴……」

卡蒂亞語塞了。

「是我輸了呢。」

靜乃也舉高雙手,乾脆地退下了。

(可是,為什麼安潔拉對諸葉突然變得這麼溫柔,之後要好好地說明。)

離開之際,靜乃的耳語讓諸葉全身都冒出冷汗。

「來這邊,諸葉。被小女孩們圍著的話不能放鬆下來吧?」

「不,大家都普通地相處的話,倒是沒有那麼困擾……」

「我說過放著不管是做不到的吧?」

「也對呢——」

被美人妹抖抓住脖子,諸葉像是貓狗般被帶走。

「太橫暴了,安潔拉小姐!你以為你是誰啊!?」

五月汪汪地吠著,不過AJ的眼神變成了在祖國被稱為狂犬而敬畏的眼神,

「我嗎?是這傢伙的帶路人。在俄羅斯期間,這傢伙的事都是由我掌管的。」

一瞪就讓人閉嘴了。

諸葉一邊被抓住脖子的帶走,一邊道歉。

在那之後——

「總覺得,每次讓安潔拉小姐管閒事之後,就會有麻煩事。」

一邊被拖走,一邊半開玩笑地發著牢騷。

「給你添麻煩了嗎?」

「根據時間和場合有時……」

「哈哈哈!那就好了!歸國後可以向我的君主,揚揚得意地報告了!『我漂亮地給諸葉.灰村添了麻煩』之類的報告。」

那樣大笑著的AJ很快樂,並沒有憎惡。

「嗯,麻煩你也幫我向愛德華傳個話——」

所以諸葉也露出苦笑的,百感交集地回答。



「給我準備了最棒的帶路人,謝了。」






誰知道 就算真翻也沒那麼快




啊 那不是我弄的 那是前任弄的




如無意外應該是8.24之後了 在等校對回來




別在意 反正占的樓的數量是足夠的(好吧 足夠是在序章丟頂樓的前提下)



沒 在等校對
整本翻完

就差校對潤色



本帖最后由 真ゲス 于 2014-8-28 02:46 编辑



在等校對沒錯

昨晚好像校好了 但我實在懶得翻幾千條的記錄(拖


等校對起床再說





四卷完很久了吧

http://www.lightnovel.cn/thread-627001-1-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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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80860 勳爵
貌似是没法攻略金发女仆?有点可惜了啊,,

9 年前 0 回復

天野·空 侯爵
翻译君起的名字必须点赞!!灰村同学完美符合性剑使这一称呼啊= =

9 年前 0 回復

lh540 子爵
看到名子就滾進來的+1   

9 年前 0 回復

yy0438 侯爵
这个一听就非常YD的小说名简直让人无法吐槽……然后一看插画验证了猜想

9 年前 0 回復

岁变2 勳爵
这名字取得略叼,太无节操了

9 年前 0 回復

ヾ帥_気ジwww 侯爵
明明干掉了雷帝但没收进后宫

10 年前 0 回復

mcw 公爵
不杀人觉得不爽是我的太心理黑暗了吗

10 年前 0 回復

粉红腹黑猪 侯爵
雷帝人设太雷人了吧
主角杀到来,马上屁滚尿流了

10 年前 0 回復

zkk821117 子爵
耶 終於看完第5集了
男主角根本開掛 咒術對轟還贏了
根本變態

10 年前 0 回復

梓树 勳爵
感谢~这翻译吐槽各种恶趣味诶,节操呢?!这段俄罗斯之旅就是去收妹子的嘛,而且福利满满啊!

10 年前 0 回復

猛烈可怕的猫 伯爵
卧槽!雷帝的颜艺,果断截图做成表情!

10 年前 0 回復

kingshijinyu 伯爵
虽然很想吐槽名字,但更想吐槽咋没后记的说

10 年前 0 回復

ひとりの風 勳爵
本帖最后由 ひとりの風 于 2014-9-9 19:16 编辑


虽然还没有读过这个系列,
但是当我看完插图后发觉甩,这很明显就是《夹在前妻和爱人和干妹妹之间的修罗场》+异世界勇者的感觉!

10 年前 0 回復

dkotw 侯爵
这卷终于看完了 
不过有个地方好想吐槽
(三人像是舞蹈般揮劍,把火之鳥切成三片,讓火之鳥沒勁地爆散。)
3刀砍8块我倒是知道怎么砍 3刀砍成三片谁来教教我怎么砍?

10 年前 0 回復

36915926 侯爵
感谢翻译 辛苦了
这卷是俄罗斯,下一个会是谁呢
虽说ntr气氛浓重,不过我想AJ应该是不会变心的吧

10 年前 0 回復

zoe666123 侯爵
感觉不如前面几卷,各种黑俄罗斯

10 年前 0 回復

max19920518 伯爵
' 5127801314 发表于 2014-9-1 22:12 作者也真是爱国人士啊 黑完了中国黑俄罗斯 哎 '


中国还好吧,毕竟来开会的只是个小角色,被轻视是正常的

10 年前 0 回復

神帝王 王爵
' allen40103 发表于 2014-9-2 23:36 這卷收的後宮是不是有點多啊…感覺英國支部長被NTR了 '


我觉得经历过这卷之后,安杰拉会烦恼很久啊,而且感觉爱德华很喜欢被NTR,甚至我都怀疑他死不是和Campione里的东尼一样只爱基友不爱美女了

10 年前 0 回復

allen40103 伯爵
這卷收的後宮是不是有點多啊…感覺英國支部長被NTR了

10 年前 0 回復

ppdy0010 平民
有坑,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坑才能填满啊~~~看了一些还行,但还是忍住不看,等把坑填得差不多再看吧。

10 年前 0 回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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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ゲス 王爵
TA什么都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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