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翻][FAVORITE][漆原雪人]真红老师的课外授业


本帖最后由 pro君 于 2015-1-8 19:03 编辑


真红老师的课外授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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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名:真紅せんせいの課外授業
作者:漆原雪人
插画:司田カズヒロ
翻译:pro君
图源:hideyoshi0227
轻之国度:http://www.lightnovel.cn/
仅供个人学习交流使用,禁作商业用途
下载后请在24小时内删除,LK不负担任何责任
转载时,请注明以上信息,尊重翻译者的辛勤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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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是想求校对所以把翻好的部分润一下发出来了姑且算作第一次更新
第二次更新完成ε=ε=(ノ≧∇≦)ノ第一个冒险结束
三次更新,初翻完成,最后一层楼为了凑字数编的很辛苦。








本帖最后由 pro君 于 2014-11-12 15:44 编辑


真红老师的课外授业

五彩斑斓的世界


……闭上眼睛就能回想起来。

夏天。
像今天这样炎热的日子,我想和你手牵着手漫步。
侧耳倾听,有吱吱的蝉鸣声。
远处的潮汐,
凉风的私语。
抬头仰望天空,无比高远,纯白的云朵自由地漂浮着。
我们两人,在彼此身边。
祈祷着,希望能在天空中发现温柔而可爱的神明大人所在的那片云。
从一度分开的二人的手中滑落的心的碎片,
希望能毫无遗漏地将其拾回,
我们如此祈祷着。

五彩斑斓的世界

「悠马,有个提案。现在开始和我一起去寻找快乐的事情吧。」
魔法使突然这么说道。
「今天“恋爱的学习”就暂且休息吧。偶尔像这样也不坏。」
魔法使。随意地套着稍稍有些大的白衣,半透明的女孩子。
那是我还不能认识自身,仅仅作为一个暧昧的存在,在连其存在形式也无法确定的世界中漂流时候的事。
「悠马,和我一起开始这名为今天的崭新一天吧。我们两个从此以后,会一直一直在一起。」

本应是无法再次唤起的记忆。
本应如雨过天晴的天空中昙花一现的彩虹一般稍纵即逝,不会存在于任何人心中的东西。
……本应是仅仅存在于牵起我的手的魔法使心中的,遥远的,不知何时的梦。

世界的终结(World End)

然后世界开始运作————



——我睁开眼睛
首先开始思考。
思考着自己希望自己能够成为怎样的存在。
「悠马……我是真红,二阶堂真红。从现在开始我们二人,将会一直在一起。」
这间公寓的房间对于小小的我独居来说显得稍微有些过于巨大。然后就是似乎自从我醒来的那一刻起就片刻不离在我身旁的魔法使,二阶堂真红。
她称我为悠马,鹿野上悠马。那是我的名字。似乎……是我的名字。
不明白,不记得。要理解并接受这个呈现在我眼前的现实是无比的困难。
我能正确地记得的事情并不多。不,即便说完全没有也不为过。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因此,如今我自身的“此时此地”也变得混乱而失序。
正因为如此,我为了让自己能够认清自己,在每天开始时要首先记住“那个”
这么做似乎对于名为“我”的存在来说是不可欠缺的日课。下个定义吧,我是名为人类的生物。就先这样理解吧。为了能够让自己理解向着这个概念靠近吧。
所谓人类正是在精神层面的连续性中寻求意义的生物。正是这点使得其与动物的单纯回路区别开来——魔法使这么告诉我。因此,我虽作为一个高度的连续体却没有正常行使机能……真是不自然到极点。
正因如此,对于这个由断断续续的碎片构成的我而言,记住并理解自己的名字,可以说是比任何东西都要重要的作业形式。作为人类,为了定义自身并使得自身与该定义相吻合,是比什么都重要、比什么都不可欠缺的认知和理解的作业形式。
睁开眼睛,承认世界,并且努力理解尚不明了的自身——作为人类,给“此时此地”赋予含义。
这么做后终于才有了“认同了自己属于这世界”之类暧昧模糊的感觉。归属感。那是如此被称呼的心的反应。魔法使只告诉我了这个朴素的单词。
她告诉我说,人类只有归属于什么,心也好身体也好才能够正常地——或者说健全地——活下去。
现在的我正尝试着去理解着刚开始体会到的,蕴藏于心的反应中的那份微妙。

..........原来如此,这就是名为安心或者说是安定的心的连锁反应吧..我观察着自身如此得出结论。但是我的心却总感觉有哪里彻底冷却了一般。这是空虚,是空白。自身总如忘记了什么无论何时都珍视着的事物一般,如某样重要的东西突然掉落了一般,被决定性的丧失感所包裹着。实际上不只是自己的事,关于这个世界的知识和经验也丝毫没有。但是即使这样,只有这个即使被告知是自己的名字也觉得满是违和感的“鹿野上悠马”,和魔法使“二阶堂真红”,无论多少次忘却一切,都会一直存在于我自身,并且以后也会毫无改变的和我紧密相伴吧。只有这点是比什么都能够轻易地想象出来的。是的,想象。现在的我除了想象什么也做不到。要说为什么的话....我,只是存在于此处的非连续体“鹿野上悠马”,只能够维持仅仅一天的记忆。


“人类是会思考的芦苇”
那么神是什么呢?
作为神明的某人应该也能够像人类一样,像芦苇一样,思考着什么然后才得到了心吧。说到底所谓的心到底是什么呢?不过是人体的电信号吗?首先得把这句话所意味的东西好好地定义一下。
「呐,悠马」
魔法使似乎很寂寞的,在此之上似乎很悲伤的,握住了什么都没有的我的手。她一定一直都是这样做的吧——就算是已经毫无记忆的的昨天也对我做了同样的事吧——明明记忆也好其他的什么也好应该都没有残留下来,我却如此强烈的感觉到。那化为一种实感,将应该不是“不愉快”的感情填满了我的内心。无法确认其对错或是来源。虽然身处这名为“不自由的时间”的约束力之中,但是那毫无疑问是真实的。
「悠马,今天的你能无论能记住些什么,都只限于今天的范围内。一旦到了明天就会全部忘记。所以这种事情是否有意义我并不太清楚...」
魔法带着柔和的笑容,即使这样依然还是非常悲伤的笑容,凝视着我的脸。
「那么一起开始冒险吧!」
一边这么说着,用那小小的手抚摸着我的脸颊。
..........冒险
我用没有丝毫想法,一定只是一副空壳的心,持着不会有任何特别反应的空虚心情,轻轻重复着魔法使的话。
开始冒险?
「啊啊。冒险。看来“开心的事情”似乎是不会呆在原地不动的啊..我们不主动出发去寻找是不行的。因为又怕寂寞又容易害怕的“高兴的事情”,似乎仅是一群擅长捉迷藏的家伙呐」
明明悲伤的事情就算放着不管也会从那边接二连三的跑过来,这种事情还真是很奇怪呢。真是太不公平了。
魔法使苦笑着说。
那依然还是似乎很痛苦的,似乎很悲伤的.....似乎很寂寞的笑容。
我的心因为她的笑容,渐渐的开始动了起来。
对于这微小的反应,内在本应本应空无一物的我感到十分惊讶。是的,本应只是具空壳的我的心开始记住名为惊讶的连锁反应。
我一定一点也不想让那个魔法使露出那样痛苦的,好似在强忍着疼痛的笑容吧。我这么想到.......是的,我的心似乎开始能够做出“特别的反应”
...果然自己对这样的现状感到无比的惊讶。
一边感到吃惊,我,或者说我冰冷的内心,接受了魔法使的提案。
启程吧!去冒险吧!在这个冰冷而又痛苦...尽是悲伤的事情积极的跑过来的,不自由而又坏心眼的世界中,为了寻找一点点的快乐,开始小小的大冒险吧!



嘀嗒,嘀嗒
嘀嗒,嘀嗒
距离我的一天结束
还有23小时。

「到底是世界变得无聊了呢,还是我们自身变得无聊了呢。如果能弄清这件事,旅行就会变得非常有意义。」
魔法使这么说着,牵着我的手。
..............异世界
我们二人在这一日时限的允许范围内开始了冒险。首先是向着城外的古老建筑物前进。
那里的地下室似乎有着连接异世界的大门。
「悠马喜欢的数字是?」
带着恶作剧般的笑容,魔法使问我。
「就用悠马喜欢的数字作为钥匙吧。这种像赌博一样的事偶尔也很有趣呢」
魔法使漂浮在已经停止工作的古老时钟前,随意玩弄一般用指尖回转着三根指针。
身材娇小的魔法使。以她的身高如果脚踩在地上的话,手指无法触及表盘。但是只要当和我处于同一空间,她似乎能够轻飘飘的漂浮在空中。
保持着脚尖稍稍从地上稍稍浮起的状态,她操作着时钟。
魔法使似乎不怎么中意这种浮游感(@不是在外侧而是从内侧被重力支配着才是所谓持有心的人类。她这么主张道)所以只要没有漂浮的必要,她似乎就尽量不去这么做。
「怎么了悠马?喜欢的数字哦。说说看吧。这个时钟会依据时间组合的不同会化为通往许许多多世界大门的钥匙。虽然不可思议,但似乎就是这样」
我摇摇头。没有,喜欢的数字什么的完全无法从内心检索出来。
「这样啊..」
魔法使的表情突然变得看起来非常悲伤.
但是马上又舒缓了嘴角,「那就由我擅自决定了。之后再来抱怨真是无聊的世界什么的,这种事我可不管哦」
边说边拨动着指针。
不断旋转的时钟指针。
抬头看着那光景的我思考着。为什么魔法使一瞬间会露出那么悲伤的表情呢?说不定在那之中还隐藏着什么除了名字之外我应该学习的事情——我刚想问魔法使时——咔嗒一声,旋转的指针停了下来。古老的时钟开始咚——咚——地发出巨大的声响。然后作为唯一的光源悬挂着的灯泡开始慢慢的闪烁。
「...嗯,连接上了」
魔法使说。
她指着地下室的门催促着我。
「那么开始我们的旅程吧。到底连接着怎样的世界呢,真希望是个有趣开心到能让人忘记时间的世界。」
被催促着的我打开了门扉。



所谓“心”到底是什么呢。
思考的行为就是心吗?还是说“认为”、“感觉”——这些才是心呢?

不能算是只能思考的人类,又应该不是除此之外的某物的我,无论何时何地都一直思考着。

世界在某处隐藏着快乐的事,魔法使这么说过。
那么所谓的心....
连寻找那隐藏在某处的快乐的事的方法也不知道的,仅仅存在与那里的心...
应该只是如封存苦恼与痛苦的匣子一般的存在吧。
这么想着,不知为何感觉自己在这广大的世界中越缩越小。




世界在鲸鱼的腹中

冒险其一
(十七时五十四分的世界)

...........宇宙中住着巨大的鲸鱼。
要正确的想象出这件事非常困难。
感觉简直像是误闯进梦抑或是童话的世界中一样。

过去,人类只是漂浮在宇宙中拥有高度知性的微生物。
这些数量很少的人类具备着丰富的知识和高度的见识。就连至今仍未能被定义的广阔无垠的宇宙的规模,他们也知晓其真相。他们身体虽然微小,心却无比宏大。他们的精神(心)是神秘的。因此特意在大地扎根,文明性的进化和集团性的心理状况这种组合不是他们应该选择的道路。他们心中清楚的知道,哪怕将自己的一点点因子扎根于地上....当他们的心得到了能够干涉物理世界的肉体时——这宏大而又神秘的精神(心)恐怕要不了一个世代就会失去吧。
然后会在转瞬之间将其扎根的土地——将那颗星球蚕食殆尽吧。
所以仅仅是漂浮在宇宙空间中的这种微小的规模就能使他们满足了。
他么说到底只是宇宙的一部分。这个宇宙不是允许什么人独占的场所。
这个宇宙,这个生态系统只是为了供养唯一的存在而存活着而已。而这生活于这寂静的生态系统中唯一的存在——正是鲸鱼。
居住在宇宙中的鲸鱼。
宇宙鲸鱼。
在漆黑有限的宇宙空间中舒畅的游着。
那巨大的嘴如黑洞一般将无数星球吸入,将已经成熟的宇宙一口吞下。
简单来说,宇宙是鲸鱼的饵食。
这正是宇宙所扮演的角色。亦即是说宇宙中所有的存在都只是为了供养鲸鱼才被允许生存的。
当然我也好你也好,那孩子也好还是其他什么人也好,大家都只是鲸鱼的饵食。
这绝不是什么谬论。因此在这个鲸鱼将要吃掉的,独一无二的宇宙中混入什么预定调和以上的不纯物可不行。浮游在宇宙之中那少数的人类明白,不去进一步主张自己的存在,不去选择进化亦或是退化,才是自己所应担任的角色——作为鲸鱼的饵食这才是最恰当不过的状况。
鲸鱼的食欲非常旺盛。
像一口吞下无数海中的浮游生物一般将人类们吞噬。将历经几百年,几千年的充满绿色的众多行星吞下。就连黑洞也照吃不误。
鲸鱼无论何时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一个银河这种程度轻轻松松就吃的精光。依存于这个纯粹无垢宇宙的所有生物都是鲸鱼用来维系生命的食物。
鲸鱼不停的吃着,永远也吃不饱。明天也是,后天也是,连时间的概念本身都被那巨大的嘴给吞噬了。
对于为何自己持续满足着比宇宙还要巨大的食欲....自己到底是为何而生,并且自己从今往后也会持续满足这食欲之类的事情,鲸鱼也许多少思考过吗——他也有着像我一样除了思考之外什么也做不到的心吗。还是说将小小的人类,或者不知有谁其上在互诉着爱意的行星吞噬时,鲸鱼比谁都要受伤,将悲伤疼痛都尽数封存在自己的心中呢。

我想要知道心为何物。
所以那时,我向宇宙鲸鱼发问了。
....和魔法使一起,这么问道
「鲸鱼先生,鲸鱼先生,请务必告诉我。你有心吗?有名字吗?我是悠马,鹿野上悠马。不介意的话能不能和我们一起畅游宇——」




——睁开眼睛。
首先看到的是魔法使担心的表情。
看着醒来的我,魔法使露出安心的表情,但随后马上又被不安所取代。
「...悠马,糟糕了啊。看来我们好像被吃掉了。」
「被吃掉了?」
这是什么意思?
暂时无法很好的理解魔法使的话.....
该不会是....
我突然想到
「...被鲸鱼?」
我们被漂浮在宇宙中的巨大的鱼(哺乳类)给一口吞下了吗。
「是啊,就是这样。啊呜的被一口吃掉了...都是因为悠马随便就上去搭话才变成这样的啊」
脑袋被小小的拳头轻轻敲了一下。
「给我再抱有点警戒心啊,生命对谁而言都只有一次。知道了吗?...这是老师的请求噢」
「.....老师..」
「没错,我并不是魔法使,真要说的话和学校里的老师立场相近。」
「这样啊...」
轻轻的歪着脑袋,我思考着。
这样啊,那么就应该是这么一回事吧。
「“别轻易的去问鲸鱼的名字”就是我从老师那初次学到的东西..或者说是初次的授业....大概就是这样的东西了吧」
「初次....嗯,嘛,就是这样。因为是第一次所以给我好好重视哦」
这么说着的二阶堂真红对我笑着
「但那绝对不是“绝对要给我遵守!”之类的命令或者是威胁。那种做法我个人而言也不太喜欢呐。虽然我不是魔法使而是你的老师,但是命令也好强制也好将意见强加于你也好诸如此类的事情都不会做。说到底只是对你的请求。....知道了吗,悠马。是请求。请遵守它哟,以后要谨慎的行动,」
我啊,悠马
「无论何时都在担心着你哦」
魔法使,不,老师抚摸着我的头。
这个人,无论何时都一直在我身旁温柔的她,比起魔法使,比起老师,说不定更接近于“母亲”吧。
母亲。
将我的生命带到这个世界的人。
.....这条知识,或者说是感觉,到底是从我内心的哪里生出来的呢,我虽然还未能弄清。
「...那么悠马,之后怎么办?今天的你能保有记忆的时间,只有二十小时了哦,要赶快了」
「只又不到二十小时了...」
好快,时间真是转瞬即逝。
「因为悠马你睡了一会啊。可能是因为被鲸鱼吃掉吓了一跳的缘故吧」
魔法使牵起我的手
「一起去寻找吧,去寻找回到原来世界的门扉。」
「那扇门在哪里呢?」
「也是呢...说不定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吧」
「意想不到的地方...比如说?」
「嘛,就是非常非常意外的地方吧。每当拼命的去寻找什么重要的东西的时候,毫无悬念的,一直都是隐藏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嘛。」
「也就是寻找意外场所的大冒险呢」
「...是啊,听起来不错呢」
魔法使笑了笑。
「那么赶快开始我们的冒险吧。我和你,两个人的大冒险。」

我们两人开始了旅程。
眼前是让人难以相信是鲸鱼的腹中的,满是绿意的大地。
季节是初夏。
我们走在从某小山丘延伸而出的未铺装的道路上。

「........」
两人一起走着,逐渐对这个场所的事情有了些许了解。
看样子我们是在是某个被鲸鱼吞下的行星上。
抬头仰望,太阳高挂在空中。
似乎不只是行星,鲸鱼连周边的银河也一口吃了进来。
那么到哪里为止是鲸鱼的腹中,到哪里为止是银河呢
......这境界线真是无比暧昧。
我们本以为这是我们的世界,但实际上却是什么东西的腹中——虽然试着思考了一下这件事,但是只要在不会发生什么异常事态的限度内,在腹中还是在腹外这种事不是没什么区别么。在里面也好在外面也还只要能够平稳的生活的话就不应该再期望更多了吧。
会这么想大概是因为我没有心吧。如果有能正确感觉事物的心的话,我可能就会想着从这里出去开始策划或是挣扎了。那样的选择才是自由的,才是表现着自己存在的自我,我可能会这么这么强力的主张吧,
...是的。
比如说像住在这个世界里的人类那样..

居住在这个世界,不,居住在这颗行星的人类与在在宇宙空间漂浮着的微小的“人类”不同,和我一样有着肉体的外表,在这里扎根,生活着。
原本应该只是拥有知性的微生物的他们被鲸鱼吞噬,就那样开始在这颗行星上构筑文明。
由微观到宏观
实施进化,扩张肉体,繁衍后代,建造房屋,平整道路,建立街道,构筑特化了便利性的文明,生产废弃物,将绿色变为灰色。
对自己以外的细微生命毫无关心的余裕——拼尽全力尽情繁殖着。
现在这些人类的存在被周围的东西强烈的感知着。
.......那正是在宇宙中漂浮着的“人类”所害怕的形态吧。
能将这名为行星的唯一简单吞噬破坏的存在。

最初遇到的新人类有着年轻男性的外形,当我们走在笔直延伸的小路上时,他出现在前方。
我们向他询问。
期待着一点也好如果能详细了解这里的历史的话,说不定就能意外的到达隐藏着我们所寻找的门扉的地方。
「是战争!」
但是青年没有认真回应我们的问题。
「战争要开始了!」
只是叫喊着这句话。
我们继续沿着小路往前走。
「战争...」
轻轻反复着这个单词。
但是还是不甚明了它的意思。
空荡荡的“心”和知识没能找到与其相符的解释。
「战争....」
我又一次嘟哝着。
那到底是什么呢。
被问及这件事的魔法使说着「是非常悲伤的事哦」,垂下眼帘。
之后我没有进一步询问关于战争的事。
让这个人悲伤的事情一定是比什么都要坏的事吧,我心中的某个部分这么诉说着。
「得快点找到门扉了。总感觉会有什么骚动呢」
停留在充满绿意的山丘,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朝哪前进。这时有一个人从道路的前方出现了。
「是战争!战争终于开始了!」
那是有着比刚才的青年稍稍年长外表的人类。
我们向他询问。
刚才遇到的人类说是“要开始了”,但是你却说“已经开始了”。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生了什么吗?还是说战争早已开始了呢?那么所谓战争到底是什么呢.......我没法去询问魔法使,不想让她做出悲伤的表情。所以希望你能告诉我。
这次为了不被无视而站在了刚才出现的人类的正前方,我这么询问道。
「.....是鲸鱼」
青年有点不高兴的回答道
「我们是与鲸鱼进行着战争。那种事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必要特地询问.......几十年来几百年来我们一直与那家伙战斗着。物资耗尽了就休战,一旦战力恢复我们就再度与那家伙战斗。为了能够再次飞向广大的宇宙,飞向我们的故乡」
青年指着天空,唾弃般的说。
「这里是那家伙的腹中,而我们想要出去。明明至今为止都坚信星球之外是广大的宇宙,坚信那里有着暗黑空间,明明理解我们的祖先在宇宙中守望着我们。当我们的科学进步时我们知道了,我们所居住的宇宙(天空)是有尽头的——知道了说到底一切只是宇宙鲸鱼的胃袋这种愚蠢透顶的真相。」
破坏自然的酸雨
造成臭氧空洞的有毒气体
能够一瞬间蒸发地表生命的巨大陨石
「全部全部,都只是巨大的鲸鱼在进食时肠胃的蠕动罢了。这种时候巨大的地震会频繁发生,那家伙肚子饿的时候强烈的雷声就会响个不停十分烦人。我们想要出去。怎么能够容忍这种荒唐的事」
「这样啊...」
这确实是挺荒唐的呢
至今为止都相信是独一无二的这个场所,实际上是巨大的什么东西的腹中这种事实——并且自己只是那个巨大生物尚未消化完的什么东西——如果不知道这种事的话说不定还能幸福的过完一生。
「所以我们强烈的互相战斗着,用上不得了的有毒破坏兵器,以将地上化为荒土的气势进行着战争。这样的话说不定什么时候鲸鱼就会觉得吞下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吧。」
「...这样的话就会把你们吐出去?将对鲸鱼来说是有毒物质的这颗行星?」
「正是这样!」
男人点了点头,自信地说道。你也这么想吧?鲸鱼肯定也这么想的。
「....但是被吐出去之后这颗星球能够还能够平安的存在下去吗?能再次承受住外界的压力.....或者宇宙空间的影响吗?」
「到那时就这颗星球上的人类大家一起前往那个世界,真是一石二鸟。」
「“一石二鸟”?」
是什么意思呢?
虽然想着问问魔法使...老师这句话的意思,但在那之前,我还抱有更大的疑问。
「为了那个目的而进行战争?为了让鲸鱼把自己吐出去?」
明明说不定这个星球上所有的生命都会因此而逝去。
明明这样
「明明没有怨恨,却与同族互相厮杀?」
男人点点头,嘴角浮现出满意的微笑
舒缓嘴角,舒缓表情,微笑着。
「这是这样!」
正是这样!
正是这样!
「战争!期待已久的与鲸鱼的战争!战争!战争开始了!」

互相厮杀!
我们就能自由!

他像疯了一样无数次的叫喊着
「....话说回来,你」
「在这种地方站着是在干什么?」
「难道,说不定,你是从那边过来的人吗?」
感觉像是一下关掉了叫喊的开关一般,静静地向我发问。
「那边?」
「我是这边的人...」
男人指了指自己来的方向,
「我正在寻找那边的人。十万火急赶到这里,所以得赶快继续前进了。」
这次他指着我们来的方向说道。
「喂,我问你,你们是从哪边来的?」
「从那边。」
我立即反射性的答道。如果被问了就要正确的回答,只是遵从这这个理由而作出反应而已。
「笨蛋,哪有老实回答那种事的家伙啊!」
但是旁边的魔法使却无比焦急。
.........被问了的话就要好好的回答
试着在回答中掺入谎言,这种博弈一样的东西虽然能够理解,但与此同时却无法理解到底应该怎样应用发挥。这样的我只是歪着脑袋。
「....这样啊,你是那边的啊。那可真是那可真是…..」
男人险恶地说着,将挂在腰间比手掌稍大的,设计复杂的铁块取了出来。
「不知世事的少年哟。让我来告诉你吧!正在进行战争的,正是“这边”和“那边”的人。知道了吧,我是“这边”而你是“那边”」
将铁块的前端对准我,男人说到。
然后突然,露出了柔和的微笑。
「少年啊,你能碰见我......这可真是,无比幸运呐」
「.............」
完全不知道男人取出的铁块到底是什么,我眯起眼睛正想要靠近看看...
「笨蛋,那是手枪!会被杀的!」
所有事情都发生在一瞬间。
轰声,如雷鸣般的声音响彻,男人取出的铁块——手枪的前端火花四散——
「悠马!」
魔法使她
老师她
虽然当作秘密,在我心中像母亲一样的那个人她
在我的眼前,冲到了被称作手枪的那个和我之间。
被撞开的我坐倒在地,保持着那样的体势向上一看...
「诶」
魔法使的胸前绽开鲜红的花。
我不知为何,全身一下变得冰冷无比。
被这不可思议的感觉包裹着
「骗人...的吧」
真红露出惊讶的表情。
对于自己被手枪的子弹贯穿的这个事实——魔法使自己似乎才是最惊讶的。
「我被...子弹?半透明的我………....啊,原来如此....这样啊……………………..原来如此」
.......似乎深深理解了什么,多次的,并且深深的点着头。
「悠马...............没关系的,别担心。我期待着…………….再次在哪里……….与你相会。」
留下了小小的,确实的微笑........
那个人她...消失了。从我的眼前消失了。
「...........」
我的身旁已经谁都不在了。




空白。
无论说什么,无论怎样的话语心都不会再次回来——
只有像盖子被完美无缺毫无缝隙的盖紧那样的空白残存下来。
「...什么啊,你,果然是“这边的人”嘛。尽说些敷衍的话,真是浪费子弹。」
是还没理解了眼前发生的事情吗,扣下扳机的男人叹了口气,将抹消掉魔法使的手枪,将那铁块,收回挂在腰间的小包——枪套——好像是这么叫——里。
「能杀死“这边的人的”只有“那边的人”。并且存在这么一个法则。同为“这边的人”的话,无论尝试什么方法,都无法杀死对方,甚至连使其负伤都做不到。所以我们进行着战争,能互相残杀的存在之间。」
互相厮杀!我们就能自由!宛如口癖一般,宛如强力的咒文一般,男人不停嘟哝着。然后盯着我的脸。
「既然这手枪不起作用,那你就是我们的同伴了!」
....不对。
因为魔法使保护了我,我才能平安无事的活着。
真红.....
为什么做出那种事...
明明放着这样的我不管就行了..
一定对本人来说也是无意识的行动吧。可能并没有期待那行动能拯救什么吧。不,因为是那个人,说不定真的想着舍弃自己的生命来救我吧。已经无法询问到底是那边了。
男人拿着的手枪一定是特殊的东西吧。将本应除我之外谁也触碰不到,除我之外谁都无法给与其任何影响的她...像那样一瞬间杀死....就是拥有此类物理干涉力的手枪。但是即使这样,那个人也为了保护我站了出来。
然后消失了。
被杀死了。
这种事..不就等于我杀了她么...
「走了!是战争!为了解放我们的生命——为了自由的战争!你也赶快过来!」
被男人强硬的拉着,沿着他来时的道路返回了。恐怕从此以后我会被卷入这场战争吧。
“那边”和“这边”
不属于任何一边的我两边都能杀死。
我这么想到。
然后
然后从我的心中
「......................」
漏出了叹息。
真红....
相当于是我杀了她。
这样的想法,一定就是无论经过多少年也不会消失的“心”的重量吧。我这么想到。
是的,我开始能够这么想到。
对于这无比沉重而万分痛苦的“心”,我应该如何命名呢。
一边想着那种事
除了想着这种事什么也做不到,连战争的方法也不知道的我
作为战力之一,加入了“这边的人”的集团。

以从鲸鱼那夺回自由为目的的不讲理的战争,持续了漫长的岁月。
.....为了获得自由而与同族互相厮杀这种无法理解的,不明确的纷争。
第一年我为了习得武器的使用方法就消耗了所有的时间。那之后为了提高战斗技巧日复一日的不断重复着训练。又耗费了一年以上的宝贵时间作为全体的一员磨练着集团性的战斗技术。明明只要有哪怕一册记载着这些技术的书,我就能将所有东西在一瞬间完全习得。但是这个世界似乎没有将知识化作文字的文化。因此为了兢兢业业的将这些技术一个个习得....我不再去思考任何事,埋头于训练之中。

因为如果思考什么的话,“心”一定又会变得沉重无比。
为什么当时我会毫不在意的去靠近手持手枪的那个男人呢。
现在的话绝对不会去做那种愚蠢的事。手枪是用来收割生命的道具。为人们所歌颂的除此之外的用途,都只是单纯的欺瞒与伪善罢了。现在的我的话,绝对不会想去靠近那种东西。
因为那时的我的无知,使得真红牺牲了。
每当想到这件事
我的“心”就变得沉重,并且明显的,变得黑暗.....泪水似乎马上就要滑落下来。

啊啊。
这就是
这心情就是
这“心”就是
所谓的悲伤吧。
我将“心”的沉重如此命名。



从那以后不知经过了多少时间。
战争无论何时也不见终结。
行星也没有任何要被鲸鱼吐出去的征兆。不,说不定鲸鱼已经察觉到了腹中的异常,把行星吐出去了,只是谁都没有察觉到而已。我不知道判明这件事的基准到底是什么。因此说不定只是我们没有察觉到被吐出去这件事,仅此而已。
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
我无法忘记魔法使的事,
但已经彻底的忘记了寻找通往下个世界的门扉这个目的。
察觉到这件事的时候,已是寿命将尽,弥留于世间之际了。

我驰骋于无数战争的最前线,却没有被杀死。说不定是运气好,说不定是磨练出了高超的战斗技术。虽然学到的的全是如何干脆漂亮杀死对方的技术.....总感觉守护自身的方法从来没有被正经教授过(不如说是从来没有被教过)。总之我活了下来,现在在这里迎接衰老而死的终末。
伙伴们都越过我冲向战场发动冲锋,然后死于战场。
活着回来的一直只有我一个。
.........明明没有会为此高兴的人(不如说大家都摆着一副遗憾的脸叹息着,不知为何还混有对我露出像是同情一样表情的人)
在迎接死亡之际,能为我悲伤的人不在我的身边。
真红。
“心”中低语着那个人的名字。
如果她没有死去的话
就算在这个我已经快要离开人世的瞬间
她也会将无论何时都是孤单一人,不被任何人喜爱的我的手紧紧握住.......
没关系的。
还会再见的。
在像天国一样的某处期待着与你的再会——
也会像那天被手枪击中的时候那样,温柔的对我这么说道吧。
我这么想着
“好悲伤”
“好悲伤”
眼泪不自主的.....
「...........」
........不
不对
如果要给此时此刻的“心”命名的话
我会选择“寂寞”这个名字。
仅仅是意识到自己是孤单一人的事实,心中就像是被浸了猛毒的爪子吱啦吱啦地不断抓挠着一般。下腹猛地变得沉重。而那份沉重,进而化为泪水。
“为什么我会如此的孤独一人.......”
这样的言语带来了名为“寂寞”的心。

啊啊...
失去了那个人的“悲伤”。
那个人不在身边的“寂寞”。
我空壳般的心确实通过这次的冒险....
得到了什么感情吧。

真红.....
「...呐,真红」
我是不是已经找到了正确的“心”呢。

如果存在天国之类的场所的话
在那里的她一定会夸奖我的吧。我们两人的冒险说不定算不上成功,但如果最终能发现什么的话,也不能说是失败吧。
她会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的吧。
我孤零零的,合上了眼睛——




所谓的“心”到底是什么呢。
我至今为止仍未找到明确的答案。
不如说总觉得对于为了维持同一的世界而不断重复生物性增殖的存在而言,能够思考的“心”不过是有害物罢了。
因为有“心”才诞生了纷争,因为有“心”才亲手破坏了自己被给与的东西。
除去极小部分动物突发的异常行动,只有拥有“心”的人类才能够做出放弃自己生命的“悲伤的”选择。
.....现在的我终于能够知道,从孤独中诞生的“寂寞”,对于破坏人类的“心”与生命而言绰绰有余。
即便是那时的我也是一样。我可能真是老了吧。衰弱的“心”与身体,再加上“寂寞”的心情.....大概是我自己主动选择了死亡。


强硬的停止呼吸,放弃了孤身一人的时间......我想那一定是比什么都要“悲伤”,比什么都要“寂寞”的事。
正因如此,漂浮在宇宙中小小的人类才拒绝得到“心”吧。人的“心”会寂寞,会悲伤。会破坏星球,杀死伙伴,积极的毁灭自身.....如果会变成这样的话,真希望我也能像他们一样,什么也不思考,什么也不去做,单纯的漂浮在宇宙之中.....如果当初没有从公寓里出来,没有去进行什么“冒险”就好了。

不明白什么才是正确的。唯一的答案不存在同时也无法存在于任何地方。因此“理解”是极为困难的。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是生来就无法理解的。但是正确的事情不是所有时候都是正确的。有些事只要不知道就能幸福的活下去。

比如说现在。

就算这个瞬间——

「今天第一个“冒险”就到此为止。遇到什么“快乐的事情”了吗?」

只是一个幸福的梦......

「......」
睁开眼睛。
某人温柔的声音将我从“梦中”带回。
「悠马,从那个世界出来的门扉是“死亡”这件事哦。」
我无论何时都在寻求着的笑容现在就在那里。
......真红。
二阶堂真红。
「半透明的我被子弹给杀死什么的......本来是想着要救你才把你推开的......虽然当时觉得我是只有与你有关的事物才能触碰的半透明的存在,所以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有问题的吧......没想到子弹竟然没有穿过身体,而是把身体破坏了。这种事真是想都没想过。但是正因如此明白了不少事情呢。」
「............」
我不知道现在应该说些什么好。
她所说的那些我仍未理解。
但是我现在正被她紧紧地抱着。
她将那小小的......本应该已经长大的,但现在已经回归原来小小的自己的身体......用柔软的双臂紧紧抱住。
「......十七时五十四分的世界是“梦中的世界”。在宇宙中游着的鲸鱼也好,被吞下的星球上住着的人类对鲸鱼发起的不讲理的战争及其理由也罢,全部都是梦中的事。我们通过地下室的门扉,误闯进了那样的梦」
「......从哪里开始....是梦?」
「从最初开始吧」
「最初......」
「嗯。说到底向漂浮在宇宙空间中的鲸鱼搭话这种事本身就已经是梦中的事了吧。悠马你向鲸鱼搭话了对吧?“鲸鱼先生,鲸鱼先生,请告诉我你的名字”这种状况嘛」
人类又不可能以肉身在真空状态下漂浮。
「虽说是梦中的世界,但还是不知道那到底是谁的梦。说不定真的是居住在宇宙中的鲸鱼吃饱饭后睡午觉睡得正香时所做的梦,还是说是漂浮在宇宙中的那些小小的人类所做的梦呢......或者说不定是想着打发时间小睡一会,结果一不小心就睡过头了的,像神明一样的某人的梦」
神。
向来信奉唯物论的真红说出这种事情还真是觉得有点意外。
我突然想到这种事。
「悠马,通过在鲸鱼的梦中世界的“冒险”,遇到什么“快乐的事”了吗?」
对于那询问,我老实回答了。答案是“否”。没能遇到“快乐的事”。
「虽然没能遇到“快乐的事”.....但是遇到“悲伤的事”、“寂寞的事”了」
超越人类但是又不能说是非人类的我,找到了“心”。
失去她以后我度过了非常漫长而且沉重的时间,并且这些时间现在仍堆积于我的心中。
绝对无法忘记的记忆和“心”。

但是......
在梦中思念着她,悲伤着,寂寞着,这些在今天结束时都会消失吧。
那对我来说是件好事吗?
现在的我无法回答。
「这样啊......“悲伤的事”,“寂寞的事”。当初并不是想让你去了解那样的心情的。」
对不起啊,悠马。
「一定很长一段时间都让你孤单一人了吧。明明当初都约定了“今后一直在一起”的。对不起了,悠马。真的很抱歉。」
魔法使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往抱紧我的两臂增添了力度。
「......能够出去的下一个门扉是......被杀死」
「就是这样。似乎这个就是正解呢。」
所以那个世界的人类才争先恐后的求死......互相厮杀着。
“想要从梦中的世界出去”
“想要从鲸鱼的腹中出去”
那一定是一样的意思。
虽然不清楚他么是否全员都持着“通过死亡自己的生命就能从梦中的世界解放出来”这样确切的认识而相互厮杀着。

相互厮杀!
我们就能自由!

我想起了这么叫喊着杀死了真红的男人。
正要射杀我时男人说过......“能碰上我你还真幸福呐”。
想起了说这些时,他微笑着
想起了每当我从战场平安归还,那些露出好像很遗憾,好像很悲伤,并且如怜悯一般表情的伙伴们。

他那时是已经知道了什么吗
还是说凭借本能明白了“正确的做法”呢。
「死亡的话,生命就能从那个世界脱出......然后在下一个世界醒来」

......这样的话
「说不定醒来后所处的“原来的世界”,就是我们所说的天国或者地狱呢」
「......说不定就是这样。我们无论何时都在做着梦。死亡之后会在“真正的世界”醒来,在那里下一次生命又在等待着我们。」
「真红说过......“要找的东西在意外的地方”」
「是呢......确实很意外对吧?」
「是这样没错......」
确实很意外。
我察觉到,自己这样被真红抱紧时,心情变得十分安稳舒适。
在刚才的梦的世界中
不,在鲸鱼腹中的世界中学到的“悲伤”和“寂寞”被慢慢稀释,简直像是从未存在过一般消失无踪。
真红。
下次我能够挡住射向她的子弹,能够保护她就好了。
这样的话......
我就不会再让她悲伤了吧。
合上眼睛。
感受着将这个名为我的存在深深包裹住的温柔的芳香。
......我的心,稍稍学到了一点“安心”。

嘀嗒,嘀嗒
嘀嗒,嘀嗒

距离我的时间结束
还有十二小时。




「............」
冷静下来后,我环顾四周,再一次试图理解我们身处的状况。
我们所醒来的地方并不是学生宿舍的地下室,而是某个陌生的豪华西式房间。
之前似乎是两人一起躺在床上做着鲸鱼的梦。
我直起上半身。
身下的床的床面凸起平缓的圆弧,纯白的床单正隐约散发出阵阵向日葵的芬芳。不知从何处传来盈满鼻腔的淡淡甜味进一步刺激着早已空空如也的胃袋。
不对。
比起这个,这里究竟是哪里?
为什么我们会在这里?
......为什么我们不是在那个古老建筑的地下室,而是在这里醒来?
需要优先弄清这点。
本来想着“死后会在另一个世界醒来”就是通往下一个世界的门扉......不对。我们光想着要回到原来的世界,光想着想着回到那个地下室了。
但现在醒来后眼前是陌生的房间。从付有天盖的床到像是古董的似乎价值不菲的家具。盖在身上填满绵毛做工精细的软腾腾的被子无比温暖舒适,让人感觉能永远睡下去。不禁产生已经在这床上生活了很长时间的错觉。
但是这里毫无疑问不是我们所寻求的“原来的世界”。这里是我所不知道的房间。虽然这话由无法维持一日以上记忆的我来说简直就是毫无根据。
「这里到底是哪里......还真是陌生的地方呢」
但是魔法使从床上起身,似乎觉得不可思议的,又似乎有些困扰的环顾四周。
「至少不是我知道的场所。看来好像并没有回到原来的世界呢」
「这样啊......真红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么」
「是啊......虽然又穿过了门扉,但似乎至少是没有回到原来的世界呢。毕竟原来的地方.....那个学生宿舍里不可能有这么高档的房间嘛」
「......」
我和魔法师一样,再度环视房间。
......违和感。
感觉到无法清楚用语言形容的什么东西。
但是我想那并不是因为这间陌生的房间。这种感觉本身就是一种违和感,一直萦绕于心中。
除了这种暧昧的感想之外无法再用更具体的语言去描述这种感觉。
对于这不停抓挠我的心的“某件事”的实质,无论怎样观察四周,无论怎样冥思苦想,都仍然无法理解——就如无法理解为什么我们会在这间房间醒来一样。
......突然又闻到了香甜的气味。
将空腹感更进一步扩大的,香喷喷的早上的香味。
往旁边一看,发现枕边放着不知是谁出于何种意图准备的银色托盘,上面放着散发出香甜气味的点心——浇上果酱的司康饼和稍微有些苦的巧克力块。除此之外旁边摆着的两杯红茶释放着让人冷静下来的香气。
「......似乎是非常好吃的点心和红茶呢。要来一点吗?」
肚子不饿吗?
魔法使看着我说道。
「随便吃掉不明其正体的东西这种事何止是有点,简直就是非常不安全。而且说到底这又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能擅自吃掉......虽然是极其冒昧的行为,但还是要学会变通。悠马从早上开始就什么都没吃过吧?」
对于魔法使的提议,我轻轻摇了摇头。
「没关系。我的肚子还不饿」
明明这香甜的气味早就足以激发饥饿感——即使这样我却一点也不饿。
所以现在并不特别想要吃什么。
对于做出这种反应的自己——我进一步感觉到了什么违和感。
虽然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那不知为何的违和感的正体,我却不想就这么糊弄过去,于是我向魔法使问道。
「直到我醒来为止,你一直都在这,在我的身边等着我吗?」
「是哦,就是这样......」
魔法使点了点头。
「一直在等着你。自从你睡着之后就一直在你身边等着你醒来。因为无论出声搭话还是摇动身体你都没有丝毫要醒的意思嘛」
她用食指轻轻按着我的鼻尖,感觉稍微有点不满的样子。
「虽然感觉你已经度过了几年几十年的漫长时间,实际上还不到半天......就这么从旁边看着你可爱的睡脸的话,这种程度的时间简直是转瞬即逝」
这样啊......只有半天......
太好了.....
如果在鲸鱼的腹中所度过的几年几十年甚至几百年的时间都这样让她在旁边默默等着我的话......
这么想着,我的“心”刚学习到的“悲伤”的心情,似乎又慢慢跑了出来。
「听好了,悠马。只剩十二小时的话就说明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魔法使轻轻眯起眼睛。
所以得赶快想办法回到原来的世界,回到原来公寓的房间了。
「......」
我看着自己的手心。
还有十二小时,我就要消失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还不如......
(成为真红那样“半透明”的存在的话,我的记忆是不是就不会消失了呢......)
先不管这样的疑问的答案,我向真红抛出了另一个“迷”。
「我在一天之内没有回到那间房间的话会发生什么事?」
在询问的同时,我也在想象着各种各样能想到的可能性。
但是那并不顺利。
要说为什么的话因为我无法做到通过统整合自己已有的某些东西来预测未来这种事。这种情况下所谓的“某些东西”即是知识,即是经验。预测是以这些为基础才得以成立。因此对于仅是一具空壳的我而言,从各种意义上都近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我的行为与其说是想象,还不如说仅仅是找到合适的单词将其套用到现有的状况上而已。仅仅是这样的工作罢了。
“我无法维持一天以上的记忆的理由”
那恐怕是非常可怕的事吧,恐怕是非常悲伤的事吧,恐怕是......非常寂寞的事吧。
果然“心”还不完全的我无法很好的理解,甚至连想象也做不到。

但是魔法使只是静静的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
「虽然至今为止已经无数次和悠马像这样一起冒险,但是没有一次超过午夜零点。」
这只是我单方面的,擅自的,单纯的担心而已。
「悠马在每天结束时今天的自己都会消失。然后在“和往常一样”的房间里“和往常一样”地醒来。随便打破这种“和往常一样”的行动模式的话虽然可能找到什么意想不到,有助于问题解决的转机,但同时也有相同的概率,或者说在那以上的概率会给你带来灾难。我很担心这点」
所以我想要在你成为全新的你之前回到公寓的房间。真红现在的表情就像是在解开一堆复杂地纠缠在一起的丝线一样,一副担心着丝线断掉的,慎重而僵硬的表情。
「............」
「抱歉呐,虽然一直的时间安排都是留出了足够的余裕的,但这次好像例外呢......」
「......没关系的」
要道歉的是我才对。
如果我当时没有因为无知的“心”而去靠近手枪的话
......虽说全部是梦中的事,归根结底都是因为我的警戒心也好经验也好,知识也好“心”也罢,都压倒性不足的缘故。

所以魔法使她
老师她
「——真红完全没有必要做出那种悲伤的表情」
经历了在鲸鱼的世界的冒险的我,现在已经找到了“悲伤的心”和“寂寞的心”,并能够将它们保存于记忆之中。正因如此现在的我无论如何也不想让魔法使有机会感受那种沉重的“心”。
「走吧」
我牵起魔法使的......真红的手,从床上下来。
「在鲸鱼的世界找到的门扉是“死亡”,不过看来那并不是通往原来世界的门扉呢。」
所以这次让我们两人一起去寻找吧。去寻找回到原来世界的门扉,两人一起。
「......啊啊,是这样呢。加油吧,你和我,两人一起。」
真红将我的手用两手温柔的握住......露出一直以来的温柔的微笑。
「我祈愿着,希望这次一定要成为能让你感到“快乐”的美妙“冒险”」

“快乐”到底是什么呢。
切实的感觉到心中所收纳着的的“悲伤”和“寂寞”,我开始想知道它的正体。

我祈祷着,希望这次的冒险能让悠马找到“快乐”。

魔法使牵起我小小的手,两人一起,走在陌生的街道上。走在这由从未见过的生物所支配着的,陌生的街道上。

那时的我们,还丝毫不知道我们会在那里遇见真正的魔法使。




本帖最后由 pro君 于 2014-11-12 15:48 编辑


魔法使的弟子 ——喜欢小学生书包吗——

冒险其二
(时刻不明的世界)

「......这里住着很多不可思议的可爱生物呢...」
真红的视线在周边游移着,随口嘟哝了一句。
深夜的街道。
满溢着安静活力的街道。
街道由一块块被漂亮地切割成四方形的光滑岩块铺设而成,一眼就能看出平时就被好好的维护着。街灯和电线杆等间隔的设置在道路两旁。源自其中的亮光和电线像是源源不断地提供着生存所需的能量一般,延伸入紧密连成一片的简约住房中。
眼前的每幢建筑物无一不散发出宝石般的光辉。从街道中能感受到穷设计之极致的造型美以及设计家的个性与坚持。
一步,一步。
虽是为了确认周围的状况而向前不断迈步,但到头来记住的只有只有眼前闪闪发光,令人目眩的色彩。
书店。眼镜店。杂货店。乐器店......木天缪商店。
生活在这宝石箱一样的街道上的,是二足步行身穿人类衣服的猫。
「......知道穿长靴的猫吗?」
魔法使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穿着时髦的猫,向我问道。
理所当然的,我摇了摇头。
真红说着“非常美妙而且可爱的故事哦。是小的时候晚上睡觉之前双亲念给我听过的童话之一。”,给我简单讲述了一下故事的内容。
「......」
原来如此
确实眼前的这些猫和故事里的那些很相像。只是比起童话中“穿长靴的猫”,这条街上的猫更加爱打扮,身穿各式各样的服装,带着各种各样的表情,身上有着各种各样的花纹。
然后......
虽然我只是静静地附和着真红的话,但是来往的猫却像看着什么可疑人士一般不断瞥向这边,然后擦肩而过,匆匆离去。
也有似乎是大吃一惊然后就此逃走的猫。
「......」
到底怎么回事。
一眼看去我的所为应该不会令人感到太大的违和感才对。我这些小幅的动作看上去应该只是在轻轻的点头罢了。
那为什么有些猫会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呢?
啊啊......
这样啊。
还没有
“违和感”——
正当“心”被无法理解的不安定感觉所笼罩时......
「诶......」
......大吃了一惊。
穿过去了。
就好像我不存在与此处一样,一只小猫....穿过了我。
然后我终于理解了。
察觉到了那些猫看着的并不是我。
真红。
他们所看着的是,魔法使,二阶堂真红。
看着处于半透明状态,除了我之外没人能看见的她。
如怒涛一般,如雪崩一般,我突然理解了从这个世界醒来的瞬间开始就萦绕于心中的“违和感”。
「......好厉害」
我举起双手,将手心对着放出稍微有些强烈亮光的街灯。
「身体,透过去了。我是......半透明的」
......半透明。
身体像幽灵一样处于透明状态。
那就是违和感的正体。
然后就是......
「......啊啊,我现在真是,太幸福了。」
......与之相对的,真红获得了肉体。
「呐悠马,我想再来一份可以吗?」
真红双眼闪闪发光的问道
「这个实在是吃得太多了吧......」
已经连续吃了将近十份了......我试着劝解真红
「这样啊......」
一这么做,真红明显地变得失落起来。
「热松饼。时隔好久......真的是时隔好久才再次吃到,所以一不小心就飘飘然了......本来时间就很紧张了,确实必须要赶快走了............」
就像悠马说的,确实是吃的太多了啊......一边这么说着,依依不舍的用叉子把最后的一块切成更小的几块,然后十分珍惜的吃了下去。
「......」
看到那副样子的话,就算不是我,谁都会想这么说的吧......
「............再来一份吗?」
「......!」
一下子绽放出笑脸。
「真的吗!?真的可以,再来一份吗......」
真红吮吸着叉子的前端,望着我这么问道
「可以啦......反正没什么不好的......这家店好像也不需要付钱的样子......」
真红马上举起手叫来担任店员的猫,再点了一份热松饼。
看着高兴成这样的真红,我开始回忆演变成这种事态的经过。

对于我和真红来到这间由猫经营的——是的,由像人类一样穿着衣服和鞋子,戴着眼镜,打着领结的猫所经营的——咖啡店中这件事,我和真红稍微梳理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那当然是因为
「为什么我......变成半透明了」
「我现在这是......实体化了吧」
......再怎么思考也无法理解现状。
只是再次明白了。
从睁开眼睛开始就一直感觉到的违和感的正体就是这个状况。除此之外,遇到的猫向我们投来可疑视线的理由也明白了。
「我还以为自己是半透明的状态,像平时一样,除了悠马谁也听不到我的声音......就那样讲着穿长靴的猫的故事」
「是啊。周围的猫只会以为你是一个不停自言自语的女孩子吧」
「啊啊......」
真红的脸红了起来。
「这么一想......这么...一想的话......呜呜——总感觉是非常不好意思的事......」
真红红着脸双手掩面,呜——,啊——的叫着,一副十分苦恼的样子。
「但是,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我看着自己的手。
透过手心能看见咖啡店的地板和桌子。自己的双手仿佛不再是自己的东西,而变成什么正体不明的异物一般。这种感觉绝对说不上是舒服。
「就这样回到原来的世界的话也无法恢复原状。所以在寻找门扉之前先去找把彼此的关系恢复原状的方法吧」
......真红像努力把害羞的心情平静下来一样重复着深呼吸。
「......」
......说到底,我真的想要回到原来的关系吗?
突然这么想到。
「客人,您决定好要点什么了吗?」
侍者模样的猫把原来就细到接近一条线的眼睛眯的更细,笑眯眯的走过来为我们点单。
「点什么......」
虽然当时我们是因为受不了在外面的猫所投来的视线,像逃跑一般跑进了这家店,不过就这样什么都不点扬长而去确实是有点过意不去。
「但是我们没有钱......这还真是头疼啊......」
啪啦啪啦的翻着放在桌子上的菜单,真红小声的自言自语。
「没关系没关系,客人您请不用担心。本店......不,在这整条街上金钱都是不需要的。」
“因此您不必顾虑,请点单吧”,侍者说着将一人份的水摆在了桌上。
......一人份。
看来这只猫果然也看不见我。明明对这点我不应有任何感觉,但不知为何,从刚才的“冒险”中获得的“寂寞”又开始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慢慢的,但是确实的,抬起了头。
「不需要金钱......吗。这样啊..虽然不知道它们到底是怎么维持社会运作的......就这样吧。悠马,我能久违的稍微吃点什么或者喝点什么吗?」
「久违的?」
「是啊。你看,我不是一直都是半透明的状态嘛。吃东西之类的事很多年都没有过了,总觉得很怀念啊」
当然我也知道时间紧迫,马上就能完事的。真红小小的歪了歪脑袋。
「可以啊,当然可以。没什么不好的」
「谢谢,悠马。我会尽快解决的」
听到我这么说,真红微微的笑着,再次翻起了打开的菜单。
「嗯~~果然在咖啡店的话就要来杯咖啡和......再点点什么好呢...」
突然
真红翻着菜单的手静止住了。
「......」
一言不发。但是紧紧盯着菜单中的一页。
「真红?」
怎么了?
我有些不安的问道。
「热松饼......!」
「什么......?」
「快看!可是热松饼哦悠马!这家店可以吃到热松饼」
总感觉很兴奋的真红所指的,是看起来烤的很好吃,照出来也似乎非常美味的“热松饼”的照片。
看到那个,不知为何感觉我的心稍微动了一下。
总感觉不知何时,和真红一起吃过照片上的美味点心。
这一定就是所谓的“怀念”吧,不知为何马上就明白了这点。
「......我吃饱了」
不知已经吃了多少份的真红看起来终于满足了,双手合十闭上了眼睛。
「啊啊,真是好吃......果然热松饼才是最美味的食物!特别是这家店的甜度控制堪称绝妙!」
总觉得只要是热松饼,无论是谁做出来的,只要那不是特别过分的失败品,真红都会说着好吃将其打扫的一点不剩。
是因为她的温柔吗
还是说是因为某种接近盲信的偏爱呢?
我并不太清楚。
「那么既然外面大街上的人已经比原来少多了,我们走吧。真是抱歉,花了这么多时间。为了让身体恢复原状,为了回到原来的世界,一起去寻找必要的手段吧」
毫不在意周围的目光,真红对着我说道。
但是刚从座位上起身
「客人客人,您还没有支付呢」
侍者向着我们喊道,把我们留在了店里。
「这个该不会是,想吃霸王餐吗?」
「才,才不是。你不是说过不需要钱的嘛。所以我才一份又一份的.....」
真红焦急起来
「原来如此,这样啊」
猫好像对什么事什么心领神会了一般点着头。
「客人您是第一次来这条街吧。也就是说还不知道“规则”呢。是这么一回事啊......确实本店也好这条街也好并没有以金钱进行交易的习惯。但是不可能什么都是免费的。这个道理您还是明白的吧。否则的话世界可无法正常运作」
猫耸了耸肩。
真红带着困扰的表情向它问道
「这个街上没有钱的话,到底是以什么来进行等价交换,以什么进行交易的呢?」
「是呢......要清楚地说明这件事对我来说还是有点困难。因为我一直都是理所当然地那么做着,那件事本身已经成为习惯了。所以我没什么自信能做出让您这种外来人也能清楚理解的说明......这还真是麻烦了呢......」
侍者环抱着两手,露出困扰的表情。
......好像变成有点麻烦的事态了。

现在只能存在于真红身边的我开始思考接下来怎么做才好。就这么逃跑...吗?但是真红好像很讨厌这种事。我考虑着这种自我中心的事。
「......我知道了,那么就这么办吧」
侍者好像想到了什么,啪地打了个响指——从肉球的前端伸出的爪子相互交错,发出清脆的声响。
「接下来请和我一起去见“深夜的魔女”。从她那里了解“规则”,再请处于中立方的“魔女”从中牵线,这样就能请客人您支付给本店了」
「......“深夜的魔女”?」
「是的......但是客人您请务必记住,在她的面前绝不能叫她“魔女”。如果不叫她“魔法使”的话,她的心情马上就会变得非常糟糕。她可是位非常难伺候的人」
侍者笑着将挂在门前写着“OPEN”的小木牌翻到“CLOSE”。



「............」
我们两人被带到了一间看起来应该是某个小餐馆的二层建筑里。
餐馆的布置和装潢稍微有些古老,而且很大众化,但又让人感到稍微有些怀念。大门向街上来往的行人大大地敞开。门前挂着着写有“供应清凉饮料”的长条旗。包含张贴在墙壁和窗户上的季节性菜单在内,这幅光景不知为何有着什么使“心”静静沸腾起来的不可思议的力量。恐怕就算不是像现在这样有什么特定的目的,我们也一定会在经过这里时驻足于门前,对建筑物的内部燃起兴趣吧。只有在这个建筑物的周围,时间和声音的流逝和传播就像被抑制住了一样,感觉周围的气氛变得不可思议起来。
“三日月堂”
这是这里的名字。摆在店前的招牌如此诉说道。
店内满溢着能令人平静的凉爽旋律。这音乐到底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呢?我集中精神仔细聆听着。
「这个是唱片的声音」
真红用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道。
「一种圆盘状专门用来记录声音的记录媒体......虽然声音说不定会与音源有一点点的偏差,不过比起CD和数据的音质我更喜欢这边」
因为我父亲很喜欢音乐嘛,小时候被带着听过了很多怀旧的音乐啊,真红苦笑着。
但是我无法理解。
唱片......那到底是什么?圆盘状?
还没来得及问出口,真红和侍者两人已经进入了店内。
「......侍者吗,有什么事?」
几乎在我们跨过门槛的同时,传来了好像不怎么高兴的声音。
「如你所见我现在正忙着读书。如果又是和往常一样的无聊小事的话,马上就把你那个小身体变成石头扔到中庭做装饰」
声音的主人就在我们视线的前方。
在空荡荡的店内,有着漂亮的黑色长发的女人单手拿着文库本,交叉着双脚坐在恐怕本来是客用的桌子上。一边用食指指尖调节着眼镜的位置,一边向侍者投来锐利的视线。
明显不高兴的声音和态度。
但是侍者简直像是丝毫不为所动一般,把原来就细到接近一条线的眼睛眯的更细,投来其特有的坏心眼般的笑容。
「让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这条街上的“魔法使”......“深夜中的太阳”」

「看来这些外来人是不小心误闯进这条街了。但是从我开始用两只脚行走到现在只经历了一百多年,所拥有的七条命一条都还没有用过,只是个未经世事的年轻小鬼而已。我无法完全理解人类的语言,所以没有什么自信能很好地用人类的语言向她说明“规则”的事」
所以拜托你了,“魔法使”。
能麻烦你给她说明“规则”的事吗?
侍者向魔女请求道。
魔法使,深夜中的太阳,叹了一口气,接受了请求。
「这样啊。外来人啊。我姑且还是肩负着所谓“说明的责任”这种东西的。我当初到底为什么当初要下决心做这种事.....真受不了」
魔法使把手中的书不发出一点声响的静静合上,拿起放在桌子上开了瓶的清凉饮料,仰头豪爽的喝了一大口。
「这条街存在着上一个“规则”哟,人类小姑娘......不对,应该说魔法少女的小姑娘么」
「魔法......什么意思?」
真红对着还未听惯的词语皱起眉头。
但是毫不在意真红的反应,“深夜的魔法使”将交叉起来的修长的腿换了个次序,继续说了下去。
「简单地说,我们现在所处这条街是“梦的碎片”。能够将拥有“心”的来访者们强烈期望的事赋予形体并将其映现出来,像是巨大镜子一样的东西。这里类似于睡觉时所做的梦,但又不是那样。虽然暧昧但同时存在着明确分界线的世界......你们两个,来这里之前做了梦对吧」
「......诶?」
我和真红面面相觑。
你们两个?
「那是充满着“快乐”的幸福的梦吗,还是说悲伤而痛苦的噩梦呢?」
如果是前者的话那还真是非常美妙的事啊。
魔法使眯起眼睛,继续说下去。
「无论怎样,希望你们能够满足那个侍者的一个请求。这样的话姑且就算是满足“规则”了」
「满足一个......请求?」
「没错。误闯进这里的生命只有在这里买了什么之后才能够从这里出去,回到外面。」
「买什么都行,只要买了就可以吗?」
我问道。
「......没错,什么都行,只要一个。就算不买把东西偷出来,只要一直拿着偷出来的东西不被原来的持有者抓住,就那么一直等到早上的话,那样也能从这里出去。但是这个方法我不怎么推荐。总而言之从这条街的居民那里购买什么东西,这就是从你们回到原来世界的门扉」
「但是就算说要我们买东西,这里不存在金钱的话要怎么买......」
「对了,还有这么回事。这个世界不存在通货。在这里是通过把自己的持有物交给对方来完成交易。只要完成这个过程,构成这个“深夜中的世界”的某种存在就会把你,把你们放到外面去吧」
「......所有物」
真红一边低语,一边在白衣的口袋中摸索着。
......“深夜的魔法使”说了
「这次你们在这只猫的店里吃了东西对吧。作为代价,你们满足了它的请求,这样交易就成立了。」
「就是这样。那么客人,恕我冒昧」
侍者猫似乎是在搓着双手一样摩擦着两只爪子,谦卑的低着头。
「能请您到郊外的月明之丘采集一些大量生长在那里的木天缪吗?希望您能以此作为咖啡和热松饼的支付」
「......交换所有物指的不应该是“买东西”吗?」
真红不解的歪了歪脑袋。
「时间对谁来说都是有限的。个体所拥有的时间......也就是寿命也是珍贵的个人所有物。“努力去采集猫最喜欢的木天缪来满足他们”正是因为你们付出了贵重的时间和劳动力才得以实现的。这也属于是“买东西”」
......我和真红按照猫的请求,和它约定了去采集木天缪回来。

嘀嗒,嘀嗒
嘀嗒,嘀嗒

距离我的时间结束
还有不到三小时。

「万分感谢......好的,我确实的收下了。」
凭借着侍者画给我们的简单地图,我们到达了月明之丘,采集了很多作为代价被请求支付的木天缪。
将那交给侍者之后,他微笑着说
「那么这是回去的车票,请您拿好」
递过来一张车票。
真红注视着放在手心的车票,疑惑的歪着头。
「......那个既是“接受证明”的替代品,也是搭乘回去列车的必需品,别弄丢了」
魔法师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回去的列车会在两小时之后发车。注意别迟到了」
然后又喝了一口饮料,翻开书页,准备继续读书。
「那,那个......有点想问你的事」
真红指着身旁的我对她说道
「“你们两个”......你刚才应该是这么说的,难道你看得见悠马吗?」
「是啊,看得见」
一边翻着书,她感觉有些不耐烦的答道。
「所以?」
「你知道能让我们恢复原状的方法吗?」
「恢复原状......」
“深夜的魔法使”头也不动的侧眼看向这边。
「本来是反过来的。我是半透明的而悠马是实体的状态。但是在这街上从梦中醒来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关系被调换了。我们得把关系恢复原状之后才能回去」
所以你知道什么方法吗?知道的话请务必告诉我们。真红向“深夜的魔法使”请求道。
「............」
我一边听着真红的话一边想
......我真的想要回到原来的关系吗?
想起了真红久违的吃到热松饼时开心的表情。
我是实体也好是半透明也好都不会感到有什么困扰。也不像真红那样有什么会想着“好想吃这个”的喜欢的东西。
而且......
是的
而且如果我就这样保持半透明的状态的话,说不定......
「......」
我强烈的意识到了在自己的“心”中萌芽,开始茁壮成长的那个想法。
「......那边的小姑娘是透明的,而少年持有实体,这才是正确的关系。想要回到那种关系对吧?」
「没错......能做到吗?」
两人把我的困惑和纠结放在一边将对话不停推进着。
「是呢.......我能做到。无论是怎么样的异常事态我都知道复原的方法。毕竟我是“魔法使”嘛。用魔法的话就能够做到了。」
.......但是你们应该清楚吧。“深夜的魔法使”侧了侧脑袋。
「和刚才与猫进行的交易一样,必须要用委托人的所有物——就是你们的持有物与我“魔法”的结果相交换。否则的话就无法正确的使魔法生效。而且你们还能通过这次的交易再拿到一张从这世界出去所需要的车票——也就是说能够将“门扉”交予你们二人了。算上刚才的车票就有两张了。这样的话你们就能一起回到原来的世界」
「......应该用什么和那个“魔法”交换才好?」
真红稍微有点困扰。
「和刚才一样,我能给你的东西只有时间之类的东西了。而且因为某些原因,我所拥有的时间也并不是那么充分。」
「没关系,已经足够了......只要稍稍陪我满足一下我的“兴趣”就足够了」
“深夜的魔法使”露出饶有深意的笑容。


「......」
真红被“深夜的魔法使”带走,只剩下我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店内等着。但“深夜的魔法使”马上就一个人回来了。
「......真红呢?」
「嗯?......啊啊,这样啊,那孩子叫真红啊。不错的名字呢」
魔法使小声自言自语着,轻轻点着头。
「现在正在让她满足我的“兴趣”。应该马上就能完事的。」
“深夜的魔女”......那个人又回到了刚才的位置上。
本来以为她会和刚才一样拿起看到一半的文库本
「妹妹刚把“那个”借给我了......这一小段时间里由我来陪着你。」
魔法使懒洋洋的支着侧脸,眯起眼睛打量着我......总觉着她摆着一副还想要说些什么的表情,感觉有点坐立不安。
「......怎么了?还有什么其他事吗?」
有些忍不住了,张口问道。
「少年......我一直以为那种状态铁定是你们所期望的来着。所以想着“你们是不是其实并不那么想复原”啊之类的事」
听到“深夜的魔法使”那仿佛看透一切的话语,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少年你在醒来时所在的房间里应该盼望过“这样就好”,“真想变成这样啊”之类的事吧。这条街是人们愿望的集合体。梦和现实的分界线。因此愿望呀奇迹啊之类的东西能很容易地通过某种不可思议的形式实现。」
我在问一次。“深夜的魔法使”说道
「......少年。这个状况,真的不是你们所期望的吗?」
那为什么会在那时特地去祈愿这样的状态呢?
仿佛看透了我的内心一般,“深夜的魔法使”的视线锐利了起来。
「............」
感觉要以正确的“心”做出正确的回答对我来说十分困难。所以我一言不发,什么也做不到。现在的我只能单纯的保持沉默。
要问为什么的话,
因为这理由实在是太过简单朴素的东西了。
「......喂,少年。可以的话要不要成为我的弟子?」
向着保持沉默的我,她突然这么说道。
「弟子......?我吗?成为你的?」
「没错。如果你真的盼望着现在的状态的话,应该能够离开那个少女的身旁,留在这里的吧。」
「诶......?」
「就是说让你完全成为这条街的居民。然后现在的你就能够维持现状,能够保有自己的记忆和“心”,永远的存在下去。」
你要怎么做?
她静静盯着我。
「要是你想做我的弟子的话我可是很欢迎的。虽然我本来就已经有一名弟子了......是和你差不多大的男孩子哟......再多一个也没什么不好。那家伙也是......我是说那个弟子肯定也会高兴的......大概。虽然不大确定,但是应该会接受你的。」
「我能够......不忘记今天的我...就这么一直存在下去吗?」
那是我永远做不到的事。
我会想要与真红交换半透明的状态,是其理由正在与此。
「但是啊,少年。虽然算不上是条件,但正如刚才所说,你不与她分开的话就无法实现。不是“能不能下定决心与她分开”这种自由选择的问题,而是“必须要与她分开”这种强制性的约束力。」
她继续说着。
......继续吐露着似乎将我在一瞬间完全看透了的话语。
「拘束着你的存在的这个“重启效果”之中,总感觉存在什么比魔法更具效力的拘束力。所以如果接受我的提案的话,你实际上不可能从这里离开。毕竟我的魔法只能在这条街内发挥效果。如果你能接受这种结果的话,我就帮你实现。让今天的你能存在于明天,后天,从此以后一直存在下去。」
那一定就是魔法的力量吧。
被称作“深夜的魔女”的她的魔法。
并且当我说出想要这份魔法的时候
「......我就必须要将我的所有物支付予你」
「没错」
你还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呢。“这条街上的魔法使”微笑着继续说道。
「这样就能完成“魔法结果的交换”。这么看来少年你似乎有魔法的天分呢。因为持有这种才能的人非常稀少,所以我果然还是想要慎重用心的好好培育你......我现在的那个弟子也是因为类似的原因留在这里的人之一。」
“深夜的魔法使”的弟子。
据她所言应该是在这条街上学习着各种各样的魔法,和我差不多大的少年。
「............」
从今以后我就和他一样,成为“魔法使的弟子”,在这里,在这条街度过一生。
这么做的话现在的我就不会消失,能够持续存在于不断流逝的时间之中。
这么做的话。
「......这么做的话」
我就能重生为能够保有不想忘却的记忆的存在。
这正是那个突然生出的疑问的答案。魔法使说过,这里是能够实现拥有“心”的人类愿望的,类似于巨大镜子的世界。没错,这个状况正是我强烈期盼的结果。一天结束的话我就会忘记自己。所谓的人类说到底也只不过是不断将脑细胞通过零散的电信号联接起来加以利用的存在。这才是名为“记忆”的程序正确的形式。那么舍弃肉体就行了。变成被称为“灵魂”的什么东西的话......如果我也能变成像真红那样半透明的状态的话。
我就能记住今天的自己
记住真红
永远永远,永不忘记,就那样存在下去吧。
我当时生出了那样的疑问......应该同时也那样祈愿了吧。
「但是真正意义上将其实现的话......」
真红......
似乎必须要与她分别。
这条街的影响力能将实体变为半透明。如果有那样的力量的话,直接把牢牢套在我记忆之上的这一日限定的枷锁去除不就好了。那本应是我强烈期盼着的事。为什么不去直接实现这个,而是采用交换“半透明”这种拐弯抹角的方法呢?
世界无论到哪里都是十分坏心眼的——但是当真如此吗?坏心眼的不是世界,是自己才对吧。
「......无论何时何地,最强的敌人说不定都是自己的“心”啊」
轻吟般的说出这句话,魔法使凝视着我。
「你们二人交换半透明的理由不仅如此,恐怕那孩子......真红也抱着与你一样的想法吧」
「和我一样?」
「没错。让你和自己交换半透明的状态的话,说不定就能去除你记忆的缺陷了。她应该也这么想着。可能性并不是零。强烈期盼着的“心”一共有两个。这条街那不可思议的影响力对此作出反应,果然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状况。但是很遗憾。这条街的影响力虽说强大但也不是万能的。而且你们的情况太过复杂,就算是我的魔法也有力不能及的部分。所以如果你能呆在我的“力量”所能生效的范围内的话,我就能实现你真正的愿望,让你能够不忘记自身。」
「但是......」
啊啊,没错。
那恐怕就意味着我们将永远的失去再次相见的机会吧。不是靠着言语而是凭借本能,也正因如此,我确实的理解了这点。
「......」
我究竟
我的“心”究竟
祈望这什么呢?
在这里孤身一人
保有着与真红进行“冒险”记忆,与她分别,在这里孤身一人活下去吗?
还是说两人一起
回到原来世界的那间公寓,到了明天我又变成全新的我,又对真红如此问道,“你......是谁?”
那样真的好吗?
那真的是我所期望的结果吗?
我再一次对着自己,深深的,并且确实的问道。
深深的闭上眼睛。
在刚刚萌的心中,寻找着自己真正的想法。

嘀嗒,嘀嗒
嘀嗒,嘀嗒

距离我的时间结束
还有一小时。







「什么啊,这个」
换好衣服的真红表情僵硬的撅着嘴,从里面的房间出来了。
「为什么我非得打扮成这么害,害羞的样子啊」
真红通红着脸,扭扭捏捏的扭着身体。
背上背着和脸一样红的鲜红书包。
「嗯,不出所料。我当初就觉得你一定会适合这身装扮的。」
看着真红的这幅姿态,“深夜的魔法使”似乎很满足的不断点着头。
「我的兴趣是COSPLAY」
「COS....PLAY?」
对于她用爽朗的表情说出的话,我轻轻重复着,毫无头绪的倾着头。
「那是什么?」
「哼哼。所谓的COSPLAY呐,指的是就是让可爱的女孩子穿上可爱的衣服,使她们变得更加更加可爱这件事。亲手制作为了达成这个目的所需要的衣服,也是我的兴趣之一。」
「......还是亲手制作的啊...那个包也?」
「没错!但是少年哟,那个既是包也不是包,它的正式的名称是小学生双背带书包(ランドセル)!」
「小学...什么?」
「很可爱对吧」
「............」
我眯起眼睛,盯着眼前恐怕是被强迫做着“COSPLAY”的真红。
白衣之上背着红色的小学生书包。
包的侧面挂着雨披,似乎是被称作竖笛的细长棒子从一侧伸出。
嗯。
确实很可爱。
我的“心”明明应该接近一副空壳......应该除了“悲伤”“寂寞”之类的连锁反应之外一无所有才对......很可爱......我似乎这么感觉到。
「别,别这么直直的盯着看啊,悠马。很害羞的。」
似乎是想着从我的视线之中逃开,真红缩在附近某把椅子的椅背之后,想要把身体藏起来。
「是你拿贵重的时间和我的“魔法”交换的。要怎么使用你交给我的时间是我的自由吧。明白了?我再来说明一次吧,现在正在COSPLAY的你的时间,已经全部是我的东西了。」
快快,都没法好好照像了,赶快从那出来。“深夜的魔法使”催促道。
「呜...呜呜——」
真红怯生生的,同时磨磨蹭蹭的,从椅背后面站了出来。
“这条街上的魔女”用快速成像相机不停的记录着真红的身姿。
啪嚓啪嚓沐浴在闪光灯之中的真红似乎变得越来越小。
「“COSPLAY”......这种事,我再也不要做第二次了。这种事,绝对,绝对,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再干了。」

但是我知道。
纵使有过这么害羞的回忆,
在很久之后未来的世界中,真红还会再次为了我,而且还是很多次地,进行COSPLAY。


如果我能够再次遇见这样的“快乐”的话。

那一定是,比什么都要幸福的事情吧。

「那么你打算怎么做,少年?关于刚才的事。留下来吗?还是离开?由你自己决定」
就算接受的话也不会对你提出什么特别的交换条件的,所以尽管下决定就好。魔法使补充道。
「......」
我看着手中魔法使悄悄递过来的照片。背着红色书包的真红一边害羞着一边向这边投来冷淡的视线。留在这里的话,今天的记忆就能保存下来。但是,我将再也无法拥有更多的回忆,将从此失去与真红共度的时间。果然那才是最令人悲伤的事。所以我做出了决断。
「......我会回去。和真红一起」
......恐怕我在今天结束时就会消失无踪吧。至今为止的我都无止境的重复着相同的事,那么果然今天的我也会毫无例外的从真红的面前消失吧。魔法使说过,如果离开这条街的话就无法消除这种异常状态。因此我只能和真红就此分离。
但是。
即使这样。
「我果然还是希望从今以后也和真红一起进行“冒险”,像今天一样一起去寻找“快乐的事”。」
纵使我无法将那份记忆带到明天。
就算这样,这想法也一定......
「明天的我也好,后天的我也好,并且从今往后无论何时的我,相信都一定会抱持着同样的想法,做出相同的决定吧。」
纵使失去记忆,唯独这点,我能够如此断言。
「............」
回归“半透明”的真红——大概是因为被强迫做了害羞的COSPLAY吧,一直撅着嘴一言不发,紧紧黏在我的身边。
我对“深夜的魔法使”宣告了“要和真红一起回去”的决定。
轻轻地......
真红握住了我的手。
所以我,微笑着。
轻轻回握住那只手。
总感觉我的“心”又学到了什么新的心情。

得到了另一枚车票,我们向着位于街中心的车站出发,接着乘上列车,回到了原来的世界。
来送行的魔法使对着乘上列车的我们说道
「我祈祷着,愿你们从今往后也能一直做着幸福的梦。所以希望你们也能一起来为这些孩子祈祷,哪怕一点也好,祈愿他们能够拥有美妙的梦」
突然发现不知何时,数个孩子像要包围“深夜的魔法使”一般站在站台之上......不知道稍微和我有点相似的“魔法使的弟子”是否也在其中吗。
一边想着这种事,我点了点头。
「我会的......这是“愿望的交换”。你们祈愿我们的未来能够幸福的话,我也会从心底里祈祷,希望你们的未来能够更加幸福。」
我立下誓言,挥手与她道别。
那誓言大概能成为我与魔法使的“交易”吧。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
如果真能成为这条街的“交易”的话
为了今后也能继续做着“快乐的梦”,从今以后我可要好好地祈祷,好好地期望他们的幸福,如此生活下去。
这样说不定和我“交换”了愿望的“深夜的魔女”和那些孩子们也能够继续做着“幸福的梦”。

列车的汽笛响亮的鸣响
向着我们的世界出发。

嘀嗒,嘀嗒
嘀嗒,嘀嗒

距离我的时间结束,还有......

我们回到了公寓。
回到了最初的那间今天的我醒来时所在的,与半透明的魔法使相遇的小小房间。
「真红,还剩多少时间?」
我并没有自己去看时钟,而是向真红问道。
「还有,五分钟」
真红静静地回答。
「再五分钟,今天的我就会消失了吗?」
「............」
那沉默是比什么都强有力的回答。
“好悲伤”
我如此想到
“好寂寞”
我如此想到
和她分别是非常非常悲伤而痛苦的事。今天的我已经永远无法再次和真红相见了。
正因如此,说不定当时留在那条街才是正解吧。那样的话我就能够永远记住真红,一直存在下去了。
我思考着这种事。
......但是真红一直以来,每天,每天,都在重复着这样的离别吗。
一次又一次的感受着这份“悲伤”吗。
虽然这么想说不定是我自我意识过剩。
但是真红她......
一定到现在为止,每天,每天,都因为和我的离别哭泣着,发自内心悲伤着。
所以至少今天
至少这个和真红一起进行“冒险”,学到了“快乐”的今天的我
啊啊,没错
至少今天,不想让她悲伤。
我这么想到。
明明,心里想着要这么做
「我不要」
突然
「我不想分开啊,真红」
这样的话语
「我不想忘记啊」
这样的话语不由自主的从刚刚学到的“悲伤的心”中零落而出。
「我不想,忘记真红」
幼小的内心无比强烈地寻求着比谁都要温柔,比谁都要可爱,“只属于我的魔法使”。
「悠马,做个约定吧......我发誓,我绝对不会忘记你的。无论是今天和你一起进行的“冒险”,还是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绝对绝对,不会忘记的。」
真红紧紧抱住已经变得有点想睡的我。
「今天的你会一直一直,活在在我的心中。我不会忘记,不会忘记的。我会一直记着你。所以到时候再到哪个快乐的世界......两人一起去“冒险”吧。我会一直祈祷着,也相信着那一天一定会到来。所以悠马......别哭了啊」
回过神来“悲伤的心”已经浸湿了脸颊。
我抬起手,轻轻地将其拭去。
真红......
我有个请求。
「希望你能够......」
虽然我知道这说不定有些厚颜无耻
「希望能够为我祈祷,祈祷明天的我,后天的我,从今以后带着什么都没有的“心”醒来的我,能够在真红的身边,一步步走向“幸福”」

啊啊......
这种请求,当然没问题。
「我今后也一定会在你的身边,一直一直,祈愿着你的幸福」
伴随着温柔的言语,真红将自己的“心”与快要消失的我的“心”重叠在一起。
「......悠马,我祈祷着。愿你的明天比起今天,更加满溢着幸福与快乐」

嘀嗒,嘀嗒
嘀嗒,嘀嗒

在今天的我消失的瞬间
我的“心”试着想象了一下未来的某天,我能够和真红再次在新的世界进行“冒险”的景象。

啊啊......
那确实是
非常非常美妙的事呢。

今天的我微微舒缓嘴角,露出了微乎其微的笑容......然后明天的我,睁开了眼睛。

「早安,悠马......我是真红,二阶堂真红。从现在开始我们二人,将会一直在一起。」



本帖最后由 pro君 于 2014-11-12 16:00 编辑


翻译说明
(当初为了以防万一多占了一层楼结果发现删不掉←_←又不能空着...总之写点什么来充数好了..)

首先是真红最喜欢的点心ホットケーキ,杏爱会把它翻成“烤蛋糕”,但果然无论是从CG还是从各种描写来看我觉得那玩意应该叫松饼才对....所以这里翻译成“热松饼”。
其次是魔女的称呼。原文中出现了很不同的称呼。“真夜中の魔女“、“真夜中の太阳”,"真夜中の魔法使"以及其他乱七八糟的什么...全部出现在悠马的心理描写中...本来觉得使用不同的称呼时应该代表着悠马有不同的考虑或者什么东西......但是仔细研究一遍之后发现完全就是随便叫的嘛(╯°口°)╯(┴—┴所以为了避免重复次数太多,有些“真夜中のXX”被直接改成了“魔法使”。


本来想在文中加上颜文字和自己的吐槽来卖个萌的....想想果然还是算了...

以上。



其实我根本不会日语,上面的都是我编的,现在实在编不下去了(・ω<)





我还想看后续呢←_←
原来的翻译君用的是自己的实体书...这本没人扫图放流的..
( ´_ゝ`)




原本还有一个梅娅和雪雪的故事,但是我懒得翻...爱不够的缘故( ´_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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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評論 20

10000
岁月歌华 騎士
挖个坟...结尾那个世界就是雪人夜之国的雏形吗...
朝日喜好cosplay,年龄差不多大的弟子,称呼找了下原文没找到,不过翻译过来意思都是夜的魔法使
目前唯一对不上的就是货币了。。。但这里又有解释这是这条街特有的,不过话说回来基友也是弟子吧,只是最后朝日选择了大雅
火车在街中心这点貌似也不符合,不过雪人也没给过夜之国严谨的地图
总结雪人硬要对也能对的上,该不会雪人早早的想好要把摸鱼和鸟鸟弄到一起吧(不过这样真白的愿望...)

1 年前 0 回復

tuyylihk 侯爵
Orz只有通星空,其他沒碰
看到翻譯不翻崩潰了

9 年前 0 回復

heart321 王爵
课外授业,。。。想到里番入门的那个课外授业CHU

9 年前 0 回復

gila8148 伯爵
色鸟鸟,光鸟鸟。看来脚本家转战轻小说已经是常态了

9 年前 0 回復

8888888 平民
于是翻完后还有其他新故事么,略微有点不满足?

9 年前 0 回復

flyingthink 子爵
WTF!,为什么没有做成AVG而要弄成小说?

9 年前 0 回復

zenglunzi 侯爵
现在坐等12月漆原雪人找忍妈来插画的新作了

9 年前 0 回復

m.e... 伯爵
看到漆原雪人要出轻小说了,百度下发现这个,这算试手么

9 年前 0 回復

粉红腹黑猪 侯爵
白发loli的游戏貌似没汉化吧。。。好可惜,对人设和背景不了解

9 年前 0 回復

。サクラ。 伯爵
官方压死同人系列吗?!  最喜欢雪雪了!!

9 年前 0 回復

土星魔豆 公爵
五彩斑斓的未来 貌似坑了

LZ如果有时间,补完希望

http://www.lightnovel.cn/thread-720010-1-1.html

=====

尴尬死了,回错帖子了,昨天一不小心回到那个帖子里面了

真心不是想挖坟

10 年前 0 回復

一切k不变 侯爵
真红真不愧是亲女儿…推了体验版真心对雪雪无感。梅娅和真红明明那么萌( ̄Д ̄)ノ

10 年前 0 回復

月丿之殤 平民
正在等アストラエアの白き永遠的汉化
出了再玩

10 年前 0 回復

fkfk 侯爵
いろとりどりのセカイ还没玩完(fd)
アストラエアの白き永遠还没玩
现在没动力推黄油了怎么破

10 年前 0 回復

g699 王爵
这个社近期的三大loli。特别是真红相当的人生赢家

10 年前 0 回復

kirace71 侯爵
アストラエアの白き永遠的初回还躺在家里没拆封,先看看这个好了

10 年前 0 回復

qw5154378 侯爵
看到这3个人物之后,再看看标题,瞬间知道这个什么小说了

10 年前 0 回復

真紅の姫 伯爵
我人气高又不是第一天的事了……

10 年前 0 回復

pro君 伯爵
TA什么都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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