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被后记给骗了
20150114全书完。顿时感到以后再也吃不到叉烧了。后记里面写得虽然隐晦不过我想原作者该表达的都表达了我也不多罗嗦。希望能和各位在新书再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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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来得真快,于是自然要开坑,嗯。
第一卷:http://www.lightnovel.cn/thread-763286-1-1.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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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しゃちく)
会社に飼いならされたサラリーマンを揶揄して言う語。自分の信念や意志を持たずに会社に従うありさまなどを形容することが多い。嘲りの意味をこめて用いられる。
実用日本語表現辞典より
社畜
用来揶揄那些被公司豢养的工薪族的词语。多用于形容没有自己的信念与意志、一切只为服从公司的态度。带有讽刺意。
引用自《实用日语表现辞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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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星降る夜は社畜を殴れ2
作者:高橋祐一
插画:霜月えいと
扫图:よりより
翻译:カブ農奴
轻之国度 http://www.lightnovel.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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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让你见识见识我的‘跳跃下跪’的恐怖之处吧!”拦在秋人面前的新刺客,是社长的女儿、美少女和久村魅雨。这之后,社长因为违反劳动法正在被搜捕,公司陷入大混乱!
百宝万劳!(GAPPORI WORKING!)
本周是饮食店业界一直保持首位的雀跃食品公司的特集!
社畜梦游仙境(Alice in Workerholic)
和久村魅雨:①我名叫和久村魅雨。是接受了社畜英才教育的精英社畜!这个节目,是介绍我们雀跃食品公司是使用了怎样强zh……不对,是怎样温和的方法大赚。就特别告诉你们吧。
和久村魅雨:②那么,最初所见的是我的社畜技能“社畜梦游仙境(Alice in Workerholic)”。热情演唱沁人心脾的社畜歌曲,诱使大家开始永无止尽的加班,是对“反社畜”的最终兵器。
立花秋人:③你傻啊。就凭区区一首歌就想阻止我按时下班……哎?身、身体自己就!明明就想早点回去,但是干活的手却停不下来!怎么回事!
和久村魅雨:④哼哼哼。就按照这个调子将大家全都改造成最喜欢白加班的社畜,做好觉悟吧。“将职员劳力压榨得点滴不剩来大赚!”……这就是黑企的定规!
干活了干活了!要多多工作!
下跪研修
樱野结花:①这、这个是……(吓一跳)。秋人他们在干什么啊?在他人面前下跪,要不是发生了什么非常不得了的事情绝对不会这么做啊。
神乐蕾拉(酷姐):②不不不,这个是新人研修。“通过‘跳跃下跪’的研修大赚!”……好像是这么回事。在商事上的各种场面都能发挥作用,是社会人士们的嗜好,好像。斋藤股长这么说过。
樱野结花:③在社畜的世界里,这是日常使用的技术(?)啊……不知道“耻”字怎么写吗?不过,话说回来,下跪这是练习了就能深入身心的东西嘛?
神乐蕾拉(酷姐):④好像是有各种各样的技巧来着。角度什么的,种类也很丰富。“对这样生气的客人,需要这样的下跪方式”什么的,社畜们可是会分别巧妙地使用不同方式应对。
实在是万分抱歉!
社畜OL咖啡厅
樱野结花:①“用有可爱店员的主题咖啡厅来大赚!”……喂,这啥鬼啊,社畜OL咖啡厅什么的!为什么我非要去模仿社畜不可啊!
立花秋人:②对不住,这个计划是我提案的。没想到真的采用了……不过这么看上去,来了奇怪的申诉,秘密营销也穿帮了,明显就失败了。别说大赚了,这不简直就是大赤字了吗?
和久村魅雨:③不,收到了很多绝妙的反响。“那位OL,太赞了……难道说,这就是恋爱吗?”这类社畜客人,心中的悸动无法停息,就这么直接送上救护车了都。
立花秋人:④这不就是单纯的心脏病患者吗!恋爱个毛线啊很明显劳动过度了不是!就别来这里了呆家里好好休息去吧!以上是“百宝万劳”本周的雀跃食品公司特集!
下跪的心得 斋藤股长亲传!
其一,抛开羞耻与他人的眼光,只管下跪!
其二,用跳跃下跪跃入对方怀里!
其三,咬紧牙关,行动迅速,声音响亮!
其四,流于表面上的道歉要一口气说完,封住对方的异议!
其五,悲情牌和捧杀牌要一起出!有时候自责牌也有效!
其六,下跪道没有王道!须时时钻研,使用一切方法乞求原谅!
其七,即使这样也不行的话,就切腹!
Round 1 新人大大十分社畜
社长的履历
雀跃食品股份有限公司社长
和久村平助
继承了作为创业者的父亲权藏、管束饮食店业界的巨头、雀跃食品公司的能干社长。探闻这和久村平助氏他那企业扩大的秘密。
“只是单纯的算术而已。让职员十倍劳动,就能获得十倍业绩。”
以为他是从小就开始钻研经营学,但意外的是大学年代主修的是历史。
“人类的历史可是很让人感兴趣啊。越是知晓就越是对商事有帮助。”
顺便,毕业论文的题目好像是《奴隶制的研究》。
这位和久村社长提倡所谓“社畜健康法”。居然说“成为社畜能治疗癌症”。
成为社畜能治疗癌症
“一天劳动二十小时的社畜,没有一人死于癌症。”
就是这样独特的想法。在因为癌症死之前不会因为过劳而死吗,就是让人不禁这么想……
“在鄙公司开始上班的人,有瘦了二十公斤的例子。也对减肥很有帮助。”
对雀跃食品公司是否是黑心企业的批判,社长是这么提出异议的:“说黑企简直是无中生有。确实,工作并不轻松。不过,在鄙公司工作了二十年以上的老职员,大家都说‘正因为有了年轻时的苦劳才造就了现在的我’。连续工作一百小时,半年以上不回家……这也是十分不错的经验。”
首先在这样的企业里,“工作二十年”本身就是极其艰难,好像……不管怎么说,让我们守护他今后的奋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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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花的嘴唇就在眼前。
总是喜欢生气,但她是个非常善良、我的青梅竹马。闪亮、轻颤、可爱又柔软的小嘴。我不禁屏住了呼吸。
因为害羞脸颊通红的结花,看着脚边,似乎在期待着什么。
啊,这是梦。又是那时候的梦。
在与田中股长以拳换拳的那晚……在家庭餐厅,与结花二人独处的那时。
我和结花两个,正是气氛良好之时。
而且……没有任何话语,但结花的表情仿佛在说“可以亲我哦?”
如此美妙的女孩子,就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
难以置信。如果是现在的结花,我对她做什么她都不会抗拒吧。
我意识到这是一场梦。
但是,心中的悸动却无法停止。
这样幸福的时光,也确实有。
结花轻轻眨了眨眼,像是在催促我“快点”。
我下定决心,慢慢地、一点点地,将嘴朝着结花那里凑过去。
于是,又和往常一样,在唇和唇就要碰上之前,醒来了。
*
“回过气儿了?”
我醒来以后,发现金发的美女和栗发的少女,一脸担心地望着我。
我……到底发生什么了?这里是哪里?
四处望了望,是熟悉的风景。堆满文件的桌子,全力运转的复印机,记载着事务预定的白板……那周围有我的同僚们正慌慌张张地跑来跑去。
我的职场——“雀跃食品股份有限公司”本部大楼七楼的总务部总务科室。
大概失去意识有两个小时。太阳落山,窗外一片漆黑。
“终于醒来了啊,你这软蛋。”
冷冷地瞥了我一眼的是我现在的上司斋藤股长。作为总务科四天王的一人,精通各种武道的纯爷们股长。对部下施展拳脚像是吃饭喝水一样普通,将一个又一个的新人操练得趴下,有着“新人粉碎者(Rookie Crusher)”异名,是个实打实的社畜。
社畜。
只因劳动而愉快,只因加班而活,每日如此生活的守劳奴。牺牲家人,不顾健康,头脑里只有为公司肝脑涂地的想法。悲哀的社会螺丝钉。
“劳动就是寻求安息之地!我也要干活干到过劳死!”
“享受带薪假的那些不爱国人士,滚出日本!”
“居然不能连续工作24小时?开什么玩笑!我们店可是24小时营业!”
“爷可是你的上司!性骚扰哪里不对!”
好似理所当然一样口吐这样的暴言,威胁劳动者的幸福,是在日本社会蔓延的病魔。
我是立花秋人。为了赚取生病了的姐姐的治疗费,高中辍学,不得不在因超绝黑企而有名的“雀跃食品”上班。然而,我绝对不会连自己的心都出卖给企业。与值得信赖的伙伴们,赌上按时下班,与社畜们反复展开炽烈的战斗。
我们这样的人,被人们称作“反社畜”。
“是吗,我被那个姑娘放倒了……”
因为大脑觉醒,也开始慢慢掌握了状况。
拦在和往常一样按时下班的我们面前的是位谜之少女。看上去还只是中学生,有着杜鹃色长发的女孩子,酝酿出一股不是一般人的氛围。而且那姑娘突然从指尖发出了一道闪电……我因此失去了意识。
我从客人用的沙发上起身,
“啊,还不能乱来。”
栗色头发的少女拦下了我。
她名叫樱野结花。一边在定时制高中的夜校上课,一边在总务科打工,是个强势的女孩子。亮蓝色的上衣,菖蒲色的裙子,脖子上挂着一个可爱的白熊吊坠。之前在“雀跃食品”系列的拉面店工作,不过因为一些意外的事情,现在移职到本部了。是我在幼儿园时期时常一起玩耍的同伴。因为父亲过度劳动去世了,她对轻视劳动者权利与生命的社畜们的愤怒十分惊人。
“要喝加奶咖啡吗?”
一边这么说着一边递给我纸杯的是身着黑色正装的金发美女,神乐蕾拉。是在总务科工作的我的前辈。因为她那冷静沉着的处事态度,人称“酷姐”。在我入社之前,就仅凭一人之力与社畜们战斗,十分厉害。她有着令人自豪的惊人工作处理能力,一般人要花一周时间才能干完的活她半天就能结束。因为帅气的言语行动让所有的女职员着迷,是反社畜界的圣女贞德。
我点点头,接过纸杯。一口接一口润着喉咙,觉得稍微好受点了。
“很好,都到齐了。那么我来介绍一下!”
确认了我的状态,斋藤股长一边这么说,一边看了看周围的社畜们。
“喂你们!给我停一会儿!”
但是,社畜们仿佛没有听到斋藤股长说的话,手里还是急急忙忙地在处理事务。
“没听到吗你们!听我说!”
带着几分怒意,股长稍微拔高了嗓门,但没有一个人对他说的话有反应。
“我说你们都给我歇会儿!耳朵聋了啊混蛋!”
股长用更强烈的语调发出怒喝。不过没有人反应。
完全被无视了。
“肃静!肃静!汝等可识得此纹章!肃静!给我肃静!肃静,喂!你大爷的,还不停下!”
一般来说对上司说的话会绝对服从的社畜们,唯独“停下手里的活”这样的命令不会简简单单地就听从。这些家伙肯定有着只要停下工作就会心脏麻痹而死的诅咒吧。社畜肯定就是这样的生物没跑。
斋藤股长花了五分来钟才终于让科室内的大伙老实下来。
“嗯。我来介绍一下。来,过来。”
从大块头斋藤股长的身后,蹦出来一个个子小小的女孩子。是那丫头,之前让我吃了电击的那个。有着杜鹃色的头发的谜之女子中学生。现在穿着藏青色的女式正装,简直像是要从现在开始投入工作一样。正装明显就有些松垮垮的,不合身。
“她是从今以后要和你们一起工作的和久村魅雨女士。从本日起正式录用。多关照。”
……有那么一瞬,我没法理解斋藤股长说了什么。
Yìqǐ Gōngzuò?什么毛病?要这么小的女孩子?
“初次见面。我是社畜界的超级女主角,和久村魅雨。爱好是唱歌和舞蹈。喜欢的食物是水果蛋糕和洋葱。喜欢的词语是‘唯我独尊’和‘傲岸不逊’。准备作为总务科四天王的第五人君临你们之上。请多关照♪”
那啥。
既然开始了这种自我介绍,就是在表明自己不是路人甲,是这意思吧……
“股长,雇佣中学生的话,违反了劳动基准法第56条的规定‘雇佣方在儿童满十五周岁之时起,直到首个三月三十一日为止,不得雇佣。’”
立刻就吐槽的是酷姐。条文有些咬文嚼字,简单来说就是法律规定不能“雇佣中学生以下”。
“谁是中学生啊,愚蠢!”
于是那丫头狠狠瞪了酷姐一眼,
“咳咳。我可不是中学生。已经16岁了!”
搞什么啊,比起我和结花也就小了一岁两岁嘛。不过这么一看她可真小啊。不仅身高如此,胸也如此。
等会儿……“和久村”?诶?
那个姓氏好像在哪里听过。那个,你看……
似乎是察觉了我的表情,少女庄重地笑了:
“没错,作为雀跃集团的创业者、和久村权藏的一族,是现任社长和久村平助的女儿,并且,作为总务科四天王的第五人,和久村魅雨,就是我!”
“她啊,是接受了全部社畜的英才教育的精英社畜。”
斋藤股长则好似自夸一样炫耀道。社畜的英才教育是什么鬼玩意啊我说。
“就在最近从发源地美国的社畜养成大学跳级毕业回国。是兼备了社畜所必需的全部技能的才女。”
你在胡咧咧啥啊?
“发源地美国是咋回事?社畜的发源地是这里,日本啊。”
“这个先放一边!都、都像这样刻意表明了,居然没有一个人吐槽是怎么回事?”
自称和久村魅雨的女孩子不爽地盯着我们。
“……?”
“我是总务科四天王的第五人!是总务科四天王的第五人,和久村魅雨啊!”
“……啊啊!”
终于理解了。
“难道说是想别人吐槽‘明明是四天王却有五个人不是很奇怪吗’这个?”
“没错,就是这样!总算是察觉到了啊你这傻瓜下等人!”(译:原文“ウスバカゲロウ”汉字一般写作“薄翅蜉蝣”,指“蚁狮”。但也可以写作“薄馬鹿下郎”(愚蠢的下等人)。)
不对吧,四天王有五个人这不是约定俗成的笑料嘛……
“这梗老得都用烂了,没什么好笑的。”
“而且,你的自我介绍可以吐槽的地方实在太多让人无法吐槽。”
我干巴巴地回答了以后,结花也冷冷地小声说。
“你!你说什么!这明明是我熬通宵才想出来的梗!”
别为了这点破事就通宵啊。真是的,所以说社畜啊……
我正叹着气,从一个意外的地方出现了这么个声音:
“难道说……我只是猜测,难道……”
直直盯着和久村一边小声嘀咕的,是在斋藤股长侧近的社畜,松田。是稍微带点宅气,瘦竹杆一样的二十六七岁的青年。
“那个鲜明的动画音……难道说你是‘根津畑乐来’里面的人?”(译:“里面的人”在二次元文化圈有时用来指代配音演员。顺便1卷的时候忘记说,“根津畑(ねづはた)”去掉最后的“た”,反过来就是“はづね(初音)”。)
“就是这样哦♪”
根津畑乐来。我也知道。确实,作为社畜系虚拟偶像,最近在动画网站上特别火的美少女角色。也是那个角色使用的音乐软件的名称。输入曲谱与歌词的话,可以自动生成乐曲并演唱。自作的歌曲让角色来演唱,可以简简单单就发表所以很受欢迎。
在软件的包装上绘制的动画风的图也很可爱,人气很高。
“原来如此,那个音乐软件的‘根津畑乐来’啊。你就是那个合成音的提供者?”
我理解了,如是说。
“合成音,这种表现不对。”
松田却订正道,
“‘根津畑乐来’比起合成音软件来说更加真实,是能制作出真人一样声音的跨时代软件。正是日本科学值得自豪的革新!”
啊是吗。
我回想起“根津畑乐来”名曲的旋律来。那首叫“乐来乐来☆快乐的死之加班夜”的曲子。之前和结花一起在家庭餐厅听过。就是在与直到不久前还是我们上司的田中股长决战当前的时候。
“我和你 今夜直到早晨 仅属二人的死之加班♪”
这么一说,那个歌声一点都听不出来合成音软件特有的那种机械音一样的调调。嗯,就像松田说的,十分真实,简直就像是真人的声音。
“最近的合成音软件真厉害啊。”
“所——以——说!和合成音软件不同啊你这蠢蛋!”
松田激怒无比。到底哪里不同了。
“再说一遍,‘根津畑乐来’不是合成音软件。虽然是可以输入歌词、编辑曲谱的音乐制作工具,但用户自己无法让‘根津畑乐来’唱歌。”
“哎?那到底是怎么个构造?”
“就是这样的构造。‘根津畑乐来’的购入者,使用软件附带的工具,作词作曲,输入数据。将那个数据使用网络上传。上传的数据全部都会到作为‘根津畑乐来里面的人’,也就是我这里。然后那些送来的乐曲,全都在当日内由我演唱,再将那份音响资料快速回传给用户。”
诶,我说你们说的是啥我完全就不明白啊。
我脑袋上顶着一个大大的问号。于是这时松田给我提供了援助。
“比方说,你准备写首歌。你虽然不太可能有什么音乐才能,就假设你有。怎样都好,你作了曲。”
“嗯。”
“然后,你将这曲谱的数据上传到官方网站,作为‘根津畑乐来里面的人’的她唱出这首歌来,然后在第二天早晨之前,已经完成的歌曲就会回传到你这里。就是这样的构造。”
“慢着慢着慢着。”
果然还是莫名其妙。
“你看,动画网站上每天不都有好几百根津畑乐来的新曲上传吗!那些全都是这丫头每天亲自唱啊?那怎么可能……”
“就是可能。”
不不不你脑子秀逗了啊!知道要花多少时间吗你!“简直就像真人一样的声音”?你特么逗我这不就是真人的声音吗!音声合成技术被狗吃了啊!是你说的自豪的日本的音声合成技术啊!转了一圈不又回到了低科技了吗我去!
“嗯,就是所谓返璞归真。”
哪里返璞哪里归真了!你们有本事把电脑啊复印机啥的都扔掉全部靠手写来编文件试试!你们想表达的说到底不就是这种吗!
虽然是这么想,不过社畜们搞不好还真会这么干,于是我只能选择沉默。
“那么,”
斋藤股长将目光移向和久村,
“为了炒热气氛,来一首吧。”
“收到♪”
和久村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已经捏着麦了。突然总务科室里的照明也熄灭,和久村的身姿被射灯所笼罩。
“加班什么的 轻松加愉快♪”(译:原文“ラックラク”在捏“みっくみく”的同时也确实表达了“轻松”的含义。)
和久村那甜美的嗓音绕着总务科室飞翔了三圈。同时,她一口气掀掉了之前穿着的上衣。里面露出来的是偶像风格、混着黑色与粉色的衣装。
“和你一起 超越法律规则 天涯任我行♪
在永无休息的劳动中 我早已沉迷 无法离开啦♪”
之前那生人勿进的表情早已不存在,换成了满面的笑容。伴着轻快的舞蹈,和久村热情演唱着。以松田带头,社畜们也是各种来劲。
说真的,歌唱得真不赖。歌词完全就是和劳动基准法对着干,内容恶心至极完全无法共鸣,但她那通透美妙的歌喉让我入迷。
“乐来酱~~赛高!”
“乐来酱麻吉过劳死!”
“宇宙第一的加班大人!”(译:大概是捏葱娘的那首《Another: World is Mine》里面“世界第一的公主大人”的歌词)
热烈的声援潮水般涌向了和久村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社畜们手里已经举起了各种颜色的荧光棒。伴随着独特的恶心动作,踏着激烈的舞步——就是所谓宅艺表演吧。
说起松田,他已经感动得泪流满面:
“啊啊!果然还是根津畑乐来早期的歌曲最棒了!那个时期投稿在动画网站上的曲子每个都是PV简陋演出简单,不过‘值得听’的曲子很多。总之是有气势啊。因为‘社畜歌曲’这从未有过的分类突然出现,那些埋没世间的有才的艺术家们也如雨后春笋一般一起冒头了。”
就这么突然说起黑历史了。
我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看着他——本打算这么做就是。
“喂、喂,秋人!你怎么了!”
突然,动摇了的结花冲我搭话了。诶?什么叫怎么了?我只不过是在静静地听和久村的歌——喂,怎么回事!
我的身体自己就这么动起来了!脚上还轻轻按着调子在踏啊!话说我怎么不知道自己也举着荧光棒摇得带劲啊!和那些社畜站在一起,有节奏地在进行宅艺表演!我到底发生什么了!
不知为何感觉很棒……真奇怪。我现在好像特别想留下来加班。
话说,我到底是为什么想要按时回去来着?哎?
“哼哼……漂亮地被和久村的社畜技能‘社畜梦游仙境(Alice in Workerholic)’俘虏了啊。”
虽然看到斋藤股长一脸“如我所料”的笑容,不过我觉得怎样都好了。
想要加班!
现在立刻想加班!
不管发生了什么都想要加班!
伴着和久村歌声的节奏,我来到了自己的桌边。给电脑接通电源,将本应明天处理的文件取了出来。
“秋人!秋人!快点醒过来!振作起来啊傻瓜!”
结花摇着我的肩膀。哈哈哈,结花你还真是说了些奇怪的话啊。我可是一直都很清醒啊。到点了以后还要留下来,作为社会人士来说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嘛。你在说什么啊。
“立花君,振作一点!你重要的姐姐不还在病房里等着你吗!”
“我的……姐姐?”
“是啊,你那美丽的姐姐。明白了吗?”
“对啊。为了给姐姐赚治疗费,我可得好好干活才行!”
因为酷姐的一番话更加发奋的我,下意识地开始敲起键盘来。一点点地在脑袋里清晰了起来:现在的我是能干的白领!不管怎样的加班,都能漂亮地完成!
在内心深处还有另一个我好像说了些什么,不过完全不想搭理啊。啊,工作是何等幸福。现在的话,感觉哪怕连熬两三个通宵都全无问题。干活了干活了!要多多工作!架子上从这里到这里的工作全都拿来!
我燃烧了起来。专注地面向工作。
——结果那一天,我一直干到差点错过末班车。
*
几天以后,好似进贡一样递上加奶咖啡,在职场的休息室里我对结花低下头来。
“你这是唱哪出?”
“不,说真的十分对不住。”
一次又一次被和久村的歌声魅惑,连续三个工作日一直加班到差点错过末班车,这就是结果。真头疼啊。
看上去,和久村的“社畜梦游仙境”起效果的只有对萌元素有反应的人种,对那毫无兴趣的结花和酷姐好像就不会受影响。而且我像是脊梁骨都被抽了一样,还拖累了结花和酷姐。作为结果,总务科的反社畜阵营是连战连败。
另一方面,社畜他们的得瑟劲则是前所未有的高涨。而且那些并没有怎么社畜的人也开始喊“加班了”“加班了”“加班了”。一副十分异样的光景。和久村的存在使得总务科的氛围一口气掉了个个儿。
打工的结花到了晚上要去定时制高中上学。现在是暑假基本上没有课,但也不是说就可以老是在这里加班。应该想要尽早回去才是。
“你被娇小的姑娘萌得一脸血,真是丢人啊。”
结花一屁股坐在了办公椅上,并起腿,咕噜咕噜喝着纸杯里的加奶咖啡。
“不,没有萌得一脸血。”
“扯谎可是踏出了社畜的第一步啊。”
“我可没扯谎。要说为什么,比起娇小的我更喜欢膨大的。”
“……”
呜哇,毫无反应啊。这怕是气坏了啊。气得胸部都开始晃晃悠悠了。
“美咲姐姐也因为你没来所以在担心。”
她和长期住院中的我的姐姐好像总是在互发邮件。
“好歹是这么告诉她了,说因为秋人是个大笨蛋所以期末考试全都挂了红灯正在拼了老命参加补习。”
“喂!”
姐姐并不知道我辍学出来工作的事。她相信我正在享受愉快又充实的高中生活。所以说每到加班不能去探望她的时候都需要做类似的补救工作……不过再怎么说全科挂精光这也太那啥了。
我说,这丫头就这么擅自认为我是那种不会学习的白痴了啊?
“我话说清楚了,我也不想去欺骗美咲姐姐。”
结花鼓着脸蛋含着吸管。确实,我的姐姐是个仿若天使的人儿,对她说谎我的良心很痛。(译:喝热饮最好别学结花用吸管)
我要怎么办才好?不用多想。因为加班而失去的信赖,通过按时下班来弥补。仅此而已。
“今天,一定按时回去。”
“希望如此。作为同伴,多说一句,不要作出给反社畜的名字抹黑的事。”
刚来总务科的时候,结花她还不怎么承认我是反社畜。而现在,则以反社畜的同伴作为前提在谈话了。不得不说很让人欣慰。
好吧,不仅是单纯在同伴层面上,我也希望在私人方面能和结花的关系更好一些——
“来,这个给你。”
结花递给我的是一对看上去在百圆店里买回来的耳塞。
“那个小不点的最强武器就是‘歌声’。靠这个可以对抗吧。”
“是、是啊。谢谢。”
满怀感激地收下了。也是啊,要是不听她的歌声的话,就不会手脚不听使唤跑去加班了吧。这真是让人放心的防具。
“很好,那么从今天起要好好回去啊。”
心情大好的我,不自觉地开始哼起歌来——
“喂,你哼的那歌……”
“啊……”
我苦笑了起来。结花呆呆地捏住了胸口的白熊吊坠。
我毫无意识哼出来的那歌正是“根津畑乐来”的歌。不知何时变成了习惯。中毒性真不是盖的。真是的,别让我对未来产生不安好不。
“话说回来,你能好好和那丫头战斗吗?”
“怎么个意思?”
“别装傻。你能照着她脸上来一拳么?”
“当、当然能。”
嘴上很强势,但我心里可是一惊。确实,和久村是个相当可爱的女孩子。我能冲着女孩子的脸挥拳吗?
对方是大叔的话——比如说斋藤股长的话,我可不会有任何踌躇,能用尽全力毫不留情给他脸上揍一拳头。不过,以女孩子做对手,我还能做到这点吗?
“不管对手是谁,社畜就是社畜。不要忘了。”
*
午休也快结束了,我喝完自己的那份加奶咖啡,回到总务科室自己的桌边。社畜们已经开始了下午的工作。也有没吃午饭一直从上午干到现在的人。这职场还真是和往常一样忙。
因为到时间了,从抽屉里取出文件来,开始继续之前的工作。
“还得填新雇员的申请表啊。那个,首先是健康保险和厚生养老保险的申请书得递给退休金事务所。然后,雇佣保险关系的文件还得给社会保险劳务士送去。然后居民税要……那个,要咋办来着……”
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推进手头的工作。虽然是午后想要打瞌睡的时候,这时候也只能忍耐了。现在不抓紧的话可没法按时下班。
突然觉察到手里的文件有哪里不对劲。虽然原因很快就发现了,但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嗯?”
奇怪。本该写在那里的文字却哪儿都找不到。写在那里的确实是不同的什么。是本不可能出现的东西。
“怎么一回事啊……”
侧过脑袋来,斋藤股长这时跑过来了,让我去复印资料。好像是下午的会议要用。一般来说,复印的工作都是交给打工的结花来做,不过结花正好去给参加会议的人泡咖啡去了。也没有其他有空的人,我只好停下自己的工作,专心复印。
“嗯。有没有好主意啊。”
以工藤科长、斋藤股长打头,总务科的干部们都在烦恼。
“哦,立花你来得正是时候!”
看到正在发资料的我,斋藤股长的脸色一下子明亮了起来。社畜们的视线,则一起朝我扎了过来。
哎?我又怎么了?
正在困惑时,十分能干的上司工藤科长喝了一口咖啡(和往常一样是黑咖啡,结花泡的),说:
“实际上,有件事情想听听你的意见。”
我的……意见?
难道说,对我的见识有着很高的评价?是在期待着那非我不行的圆滑的想法,可以很干脆地解决困扰大家的难题?
我正有点高兴来着——
“你……喜欢女仆吗?”
问了个意料之外的问题。
工藤科长你冷不丁问的什么问题啊这是?脑袋里一直都只装着工作的“老成大叔”科长,居然会从嘴里说出“女仆”这么两个字来。
“这次,决定将某家店铺进行改装,以一日限定的形式推向客户。正在讨论到底要推出怎样的店铺。因为是面向年轻人群体,正讨论到风貌要稍微有些变化才是。比如说女仆咖啡厅之类的。就是谈到了这里。”
“哎?”
于是要听我这样的年轻人的意见是吧。原来如此。
“我并不是很清楚,不过那个女仆咖啡厅,是女性店员打扮成女仆的样子接待客人没错吧?”
“就是这样。”
我脑袋里瞬间浮现出的是结花穿着女仆装的样子。将栗色的头发束起的发箍,好似强调胸部膨胀感的白色花边围裙,从短裙那里漏出来的柔软大腿——
哇,这个太可以有了!结花穿女仆装可真要糟!而且一旦想到结花一边害着羞一边说“萌、萌啊萌啊Q!”一边在蛋包饭上用番茄酱写文字的场景,就越发觉得可爱,都快萌死了。好样的,我的想象力!
“说真的,我无法想象。女仆咖啡厅到底乐趣在何处?”
“您看,有穿着女仆装的可爱女孩子来接待,难道不高兴吗?”
觉得这不可思议的人反而让人搞不懂。女仆装的女孩子,很可爱啊?让可爱的女孩子接待,不高兴吗?
“那么,这对干好工作究竟有什么帮助?”
……啊,是这样。
这帮家伙是社畜来着。在他们眼里,这世界上任何东西都要绕着工作转。所以说对与工作无关的东西的存在意义无法理解。
“那干脆就简单点,弄成社畜咖啡厅不好吗?”
我超级不负责任地甩出来这么一句。
“就是它了!”
工藤科长一拍大腿说。
“雀跃食品股份有限公司推出的新时代概念咖啡厅!‘随意性骚扰!社畜OL咖啡厅’!很好,就这么办!”
“哦哦,能行啊。立花,你真有一套啊。果然,一旦说起女仆咖啡厅的话就完全不一样了。”
“果然有关女仆咖啡厅的话问立花是问对人了。”
不不不,为什么当我是女仆咖啡厅的专家了啊!?虽然我并不反感就是!
而且……计划本身来说倒不是不能有,“随意性骚扰”这个肯定不行好不好!
真是受不了这些社畜。我带着还未消散的震撼离开了小会议室。为了去上洗手间,没有回到自己的桌边,朝着走廊那里走去。
这时,看到对面并排缓缓走来了几个一脸硬邦邦的大叔。中间的那个系着看着就觉得很高级的领带,是有着一头银灰色头发的绅士。
雀跃食品社长,和久村平助。是已故去的创业者和久村权藏的儿子。本已是还历之年,但行动上让人觉得透出年轻的味道。锐利的目光让人印象深刻。是将雀跃食品经营到饮食店业界的顶点的刚腕社长。有传言他打算竞争日本经产连的下一任会长。
这个大叔就是和久村的父亲?不太像啊,看着。我是这么觉得。不过,毕竟是已经差了这么多岁数的父女,不怎么像似乎也完全说得过去。
为了对社长表示敬意,我稍稍对他低了低头,让出路来。但是,
“你小子怎么回事!”
社长身边的一个人,因为对我的态度有意见,怒喝道,
“和久村社长来了,还不跪下迎接!”
社长难道是天王老子吗!
“行了,别这么激动。”
行事僭越的随行男士被和久村社长静静地制止了。然后他来来回回看着我的脸,用带着几分怀念的声音说:
“表情真不错啊。有着这样表相的男人,我知道过去仅有那么一人。出甘做公司奴隶之人而不染,是个追求自由工作的男人。现在他在哪里,干些什么呢……”
那个人难道说是——
“听听你的名字吧。”
在我提出疑问之前,社长先这么问我了。
“立花秋人。总务科所属。”
说谎也没有意义,于是正经回答了。是令千金的同僚——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加这么一句,不过觉得还是不要多嘴的好,于是就作罢了。
“是吗。我记下了。”
深深点点头的和久村社长在下一刻,带着一副眼里已经完全没有我的存在的表情,和随行的人一起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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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死吧黑企!斩杀劳动问题!(译:大概后半是捏的斩赤红之瞳的标题梗)
<女性的入世>
秋人
加上和久村的话,总务科的女性比率又上升了啊。
女性的入世真是件好事啊。
酷姐
女性经济……
女性的活跃带动着经济的发展这样的想法
最近很是流行啊。在消除劳动力不足上面,
女性走上社会努力一事也确实很重要。
但是,在日本这个领域到底是迟了几步。
女性经济……
女性的活跃带动着经济的发展这样的想法
最近很是流行啊。在消除劳动力不足上面,
女性走上社会努力一事也确实很重要。
但是,在日本这个领域到底是迟了几步。
秋人
在1985年制定了男女雇佣机会均等法,
因性别作为理由进行差别对待得到了禁止。
但是,当今的社会,依然有着诸如
男性与女性间的工资差异,
女性难以升上领导职位等等问题。
性骚扰也屡禁不止……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啊?
酷姐
顺带一提,斋藤股长他啊,
曾经这么说过,
“现在的时代提倡男女平等。
让女性也和男性一样,每月一百小时
两百小时地加班吧!”
顺带一提,斋藤股长他啊,
曾经这么说过,
“现在的时代提倡男女平等。
让女性也和男性一样,每月一百小时
两百小时地加班吧!”
秋人
所以说咋就歪成这种解释了啊?
制造出不论男女都能好好劳动的环境才更重要吧?
论劳动问题 秋人&酷姐
Round 2 道歉下跪手到擒来
突破20万册的畅销书!!
●社畜为何优秀?
●社畜为何能从早上6时工作到深夜26时?
●社畜为何被世人所尊敬?
●社畜为何没有加班费也没关系?
充满社畜的超精英企业、雀跃食品的社长解答您的全部疑问。
工薪族必读之书!
社畜为何一日可工作二十小时
和久村平助
大企业巨头所述社畜的一切
定价:本体1800圆(含税)
反响多多
“仿佛醍醐灌顶般的名著。
希望所有的日本人都读一读。” 27岁 社畜
“重建战后日本的,是社畜们。
是因为我们的世代,大家都成为社畜勇往直前工作。
对比之下最近的小年轻们……” 68岁 原社畜
“让我觉得能成为社畜是件值得自豪的事。
真的非常感谢。” 34岁 无职
“放弃私欲,废私奉公才是日本人的荣耀!” 62岁 公司社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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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逼到墙角了。
那一日,我在到点的同时,和往常一样打完卡飞身闪出总务科室,直直朝着电梯奔去。但是,今天结花和酷姐都不在我身边。二人朝着与我正相反的方向跑着。
她们二人好像是今天到点了也不急着要回去。不过自不用说,二人也不可能是要去加班。她们朝着某个其他的目标而去,在秘密的场所和女职员们一起开“女子会”去了。
于是,我一个人朝着按时下班的目标努力,不过仅限这个时候,社畜们各种干劲满满,大有不逼我回去加班死不放手的味道。
“呼哈哈哈哈!日本的劳动时间可是世界第一一一一!”
电梯口前,斋藤股长等在那里高声笑道。号令部下将我包围起来。
坏了。再怎么说要独自一人面对这大军实在是太鲁莽。我变更了路线,放弃了走直线去大门,瞄准离总务科室有一定距离的楼梯来逃跑。
当然,社畜们也不蠢。从楼梯下到下一层时,碰到了现在最不想碰到的对手。
“果然来了啊,立花秋人。”
“和久村吗……”
将杜鹃色的长发盘起一半的小小的少女,带着自信满满的表情,背靠墙壁静静地等着我。
“你到底是什么人?都知道些什么?”
“什么知道什么?”
和久村在装傻,因此我追问:
“你说过我是什么第二代的‘照耀劳动者之星(Star Light)’。”
“谁知道呢,早忘记了。就算我的社畜技能再怎么厉害,仅仅一发‘闪电解雇通知(Thundermination)’就被打倒的废柴,哪里称得上是‘照耀劳动者之星’。”
这丫头……真敢说啊还!
“我对那种要按时下班的坏人绝不饶恕。你也不要觉得活着就能回家的好。”
她那强烈的目光,有一瞬压倒了我。
“即便如此还要挑战我的话,请便。放马过来吧。”
“开什么玩笑!就算是女孩子,如果是社畜的同伴的话,就是我的敌人!”
重整气势,我如此宣言。那之前因为她是个娇小的女孩子所以才放松了警惕,这次可不会这样了。
“揍你个稀烂!”
我的拳头发出低吼。好似锤子一般沉重的一击,被和久村用轻快的步子躲了过去。接着攻过去的踢击也好,全身撞击也罢,一个都打不中。
和久村浮出嘲弄一般的笑容。看上去还很有余力。
这家伙,有两下子。
不过,我的话这些也只能算是准备运动。也该出全力了。
少女袭来的右手的手刀,被我用左手的包当作盾挡下了。给包上面施力,推挤开去。确认到和久村稍稍有些不稳,我也用右手刀冲着她的脸劈了过去。和久村左手则拿出剪贴板,防下了那一击。
双方的攻势都打不中,战况陷入胶着状态。
但是,我找到了和久村的弱点。
我稍微拉开距离,展开了快速的连续攻击。刺拳、踢击、头槌、全身撞击,变换位置与强弱,圆转自在地反复着。
和久村依然带着有余力的表情闪避、接下,等待反击的机会——不过在某些时候,少女的表情会不自觉地像是被雷击了一般歪曲。
脚步开始变得凌乱,失去了平衡。
明明就是大夏天,和久村穿着闷热的长袖衣服。社畜们喜欢不必要的忍耐。也没有进行足够的水分补给。就算是中暑都不奇怪。
机会来了。我再次给抓着包的手输力,押向敌人。
和久村摔了个屁墩儿。冲着她那毫无防备的脸面,我的超高速拳头疾驰而去。
这会心一击如果命中的话,和久村会简简单单被揍趴下。但就在这个瞬间,少女那圆圆的可爱眼睛捕获了我的心。
唔,这家伙,凑近了这么一看果然很可爱啊。直直看着我的眼睛也好,尖尖的鼻子也好,都透露出一股高品质。乍看给人一种人偶一样的感觉,但能从那圆鼓鼓的脸蛋感受到生气,那鲜红的嘴唇甚至还微微飘出一丝艳气。
我脑子里想,要是自己有个妹妹的话,怕就是这个样子吧。
我的拳头正好停在了少女的面前。
不行,我没法揍这丫头!
“哼哼……太天真了。就是这份天真会要你的命。”
少女那端庄的面庞染上了邪恶的笑容。她朗声喝道:
“给我辞职吧————闪电解雇通知!!!!!!”
涂着让人联想到鲜艳花朵美甲的指尖朝我伸了过来,在那天挨过一发的、发出灼人光辉的雷击,又一次袭向了我。
呜啊啊啊啊!
这是何等的威力!我浑身的细胞每一个都因苦闷而发出了悲鸣。意识开始朦胧。抵抗的力气也渐渐被夺走。
不,不行。不能输在,这里。怎么能被同一招放倒两次。
死死咬紧牙关,我挺了过来。幸好,和上次不同,我回避了直击。
疼痛渐渐消失,只在手脚留下了疲痹感,但并非不能动弹。
我再次奔跑起来。将和久村扔在身后,接着下楼梯。
“什……你,难道是怪物吗!?”
和久村惊讶道。不不不,以通宵加班为荣的社畜才更怪物吧!
一边被和久村追一边到了一楼。离正大门还差一点点——
“在这里!”
但是,我的正面又有普通社畜逼了上来。被夹击了。
没办法,我只能朝着右手边的狭长昏暗的通道跑去。
“没用!那里可是死胡同!”
普通社畜们露出得意的笑容,追了上来。突然一下子,我想了起来。确实,这前面没路了。没有出口。但是,现在也不能原地等死。就算知道没用,但还是全力奔跑。然后,
“这不是奶咖党的秋人君嘛。快进来!”
在转角处突然有个小房间的门打开了,传来年轻女性的声音招呼我入内。是一个二十出头,与其说是美人,不如说是感到可爱的女性职员。带着几分茶色的头发扎成了马尾辫。我溜进了房间里,轻轻带上了门。
“奶咖党?”
“哎呀,你不知道吗?在本公司秘密支援反社畜活动的人们,都是这么称呼秋人君你们的。”
确实,我们在公司里总是在饭后喝甜甜的加奶咖啡。特别是结花,压根就没见过她喝别的什么。还真是合适我们的称呼。
“好吧,总之得救了,谢谢。”
门对面传来了普通社畜们凌乱的脚步声。
“没有!”“消失了!”“该死,到底跑哪里去了!”“好好找!”
普通社畜们慌张地跑来跑去。我还在担心他们会不会摸到我藏身的这个房间,但招呼我进来的那个大姐姐表情则显得很轻松。给人一种这里绝对不会暴露的自信。终于,社畜们好像是放弃了,周围也重归平静。
呼,我舒了一口气。
话说回来,这个房间是干啥的?我重新看了一圈四周——
察觉到有两个女孩子只穿着内衣,凝固当场看着我。
“你、你你……你在想些什么啊!”
夹杂着困惑羞耻轻蔑与愤怒的表情细数我的罪状的,是从敞开的上衣里露出了粉色的可爱文胸的结花。
“立花君……你这倒是很大胆啊……”
白皙的脸颊稍稍染成红色,这么小声念着的,是已经脱下裙子,手正搭载内裤上的酷姐。和印象一样,是大人的黑色。
没错。这、这里是……女子更衣室!(译:插画你这个月的(以下略)
察觉到自己闯进了多么不得了的地方,我不自觉地惨叫起来!
“呀啊啊啊啊!”
“是‘你’发出这种女子一样的悲鸣要闹哪样啊呆子!”
“失、失陪了!”
我连忙准备到外面去。
“等会儿。现在出去的话会很糟。”
酷姐叫住了我。仔细一想,外面还有社畜们潜伏着。要是看到我从女子更衣室跑出来,那找什么借口都没用。
“稍微转过去点很快就穿好!”
遵从结花说的。一分钟后,听到“行了”,我才转回来。
那里是换成普普通通私服的结花和酷姐。
又一次打量了下四周,发现这房间不小。对面的墙壁摆放着橱柜,正中间有张木质的桌子。鼻子里满是刺激的化妆品的味道。看上去这里不仅仅是个更衣室,也兼用作休息室。桌子上摆着面向女性的时尚杂志、女性味十足的提包,还有茶与罐装咖啡和零食。
啊,二人说的“女子会”就是在这里召开啊。
“话说,你用的这招也真是大胆啊,今日子酱。咱和结花先不提,连立花君都藏到女子更衣室里,斋藤股长他们做梦都想不到吧。”
“呀!被酷姐表扬了!太幸福了快死掉了!来抱抱!”
大姐姐高兴得眼里飞出了心型符号。啊,今日子酱这么个名字确实在哪里听过,说起来这个人我也见过啊。不是一直在接待台的那个大姐姐嘛。据说是酷姐的忠实粉丝。
“唔姆。没错,我是个大胆的女人。虽然我也很抵抗有男人到这里来,但如果是持有‘流星的归宅者’异名的秋人君的话就两说。因为你可是和酷姐一样,都是反社畜界值得期待的新星啊。是特别的。”
诶?是这么看我的吗?太谢谢了!怎么说呢,很多方面都值得谢谢!果然扎马尾的姐姐最棒了!
“立花君来得正好。既然人到了,那么举行‘奶咖党’的作战会议吧。”
说着酷姐坐在了钢管椅上,拆开一包零食。
“实际上有件重要的事情要报告:劳基署在调查雀跃食品。”
劳基署——劳动基准监督署。以劳动基准法打头,是司掌各种劳动法制的法律的看门人。配属在这里的劳动基准监督官们,会对有劳动犯罪嫌疑的公司进行搜查,是有着逮捕嫌疑人的强大权限的司法警察。
“咱们雀跃食品说是劳动法违反的展示会也不为过的企业。其实吧,至今为止他们都没找上门来才是怪事。”
“不过,为什么劳基署的动作酷姐会知道?”
我这么问与其说是感到不可思议,还不如说是感到不安。如果说劳基署的动向从哪里泄漏了出来,就有可能暴露给雀跃食品的上层部。要是这样的话,他们也不可能不制定对策。
我说出了担心,不过,
“没必要担心。”
结花代替酷姐说了。
“你觉得为什么劳基署会行动?”
“诶?不是因为雀跃食品有了违反劳动法的事实吗?劳基署会因为内部的情报提供者提出申诉,进而展开调查——啊!”
想起来了。劳基署不会自己行动。要不是有人告发了雀跃食品,他们才不会动。
“明白了。也就是说那个情报提供者就是我们的同伴是吧?”
“是的。实际上,就是我。”
今日子这么说。
“因为咱作为‘反社畜’被公司盯得死死的。所以让她代替咱去了趟劳基署,将火给点起来了。”
是啊。要惩戒黑企的话,让劳基署动起来是最好的办法。
“劳基署有劳基署的努力方向。咱们就干些咱们能干的事吧。”
酷姐笑着转换了话题,
“咱们‘奶咖党’定个8月的目标吧。”
“目标?”
“没错。仅仅是按时下班的话,作为反社畜活动还不完全。得做些能从根子上改变职场环境的事情。”
“原来如此啊。”
“酷姐有什么计划了吗?”
对结花的问题“嗯”了一声,点点头,酷姐的眼镜闪过了光芒。
“召开安全卫生委员会。”
那个,好像是因为劳动安全卫生法,每个企业都有义务召开的会议来着?是个为了劳动者避免遭遇危险或是保障其健康而展开讨论的会议。
“2014年6月,有关日本的劳动者安全卫生,出现了两件划时代的改革。其一,是《过劳死防止法》的颁布。这个法律的第4条规定,国家‘有责任对过劳死相关的防止对策进行有效推进’。虽然只是个努力的目标,没有涉及具体的内容,但这是第一次明确地规定了国家有责任防止过劳死。”
一边说着,酷姐将罐装咖啡(加奶咖啡,低糖)送往嘴边。
“其二,是《劳动安全卫生法》的改订。保护劳动者安全与健康的法律进一步地有了强化。创设压力检测制度,推进二手烟防止对策等。但在这些项目中最值得注目的是,对反复发生重大劳动灾害的企业,国家有权利进行介入和干涉了。”
结花打开一袋薯片,接着话说:
“确实,对那些反复发生劳动灾害却不采取改善措施的企业,厚生劳动大臣有权利指示其制订改善计划了。而且,企业一旦不遵从的场合,厚生劳动大臣则会曝光企业名。”
我用力点了点头。世间正在一点一点往好的方向作出改变。不可能总是让狗屎黑企随心所欲。
“咱觉得,现在正是机会来了。‘雀跃食品’也没脱离黑企的惯例,对于安全卫生委员会的设置揣着明白装糊涂。不过,既然法律已经帮咱们将周围的障碍给排除了,咱们现在可不能再作壁上观。”
“问题在于怎样获得承认……”
“啊呀,那难道不是秋人君削社畜们个稀里哗啦,让他们好好听你的话吗?”
今日子说了一番过激的言论。酷姐耸耸肩:
“这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啊,甜心。”
“甜心什么的……酷姐是大家的酷姐,我可不打算独占。”
说着,今日子偷偷瞟了我一眼,
“而且酷姐她现在,比起我来说,眼里都是可爱的后辈男孩子嘛。”
嗯?你这难道是在说我吗?
“酷姐明明这么受欢迎,但是却没能让本命察觉她的心意啊,世间果然很艰难呢。”
哈哈哈,今日子你真会开玩笑啊。酷姐她只对女孩子有兴趣,对我这样的肯定是什么也不想才对嘛。
……喂,怎么酷姐满脸通红了?
“哎?酷姐?你咋了?”
“蠢死了!”
不知为何结花的拳头飞了过来。痛死了。
“干啥揍我?”
“你自己想去吧!”
“唔姆,看着你们这样果然很有趣啊。”
今日子则只管在一旁笑呵呵的。搞什么啊。
“差不多到了其他的女职员来这里的时间了。”
酷姐看了一眼挂钟说道。因为跑题了,结果也没拿出一个结论来。
“那么,我差不多该回去了。怎么召开安全卫生委员会就当成是作业好了。”
我打算出去的时候,喀嚓一声,响起了门被打开的声音。本以为是参加“女子会”的人,
“找到你了立花秋人!”
结果出现在那里的是双目放光的和久村。
“这次非得让你倒在我的‘闪电解雇通知’之下!”
真是的,好像没法简简单单回去了……
*
次日下午,我跟和久村被斋藤股长叫到了小会议室里。
进去以后,一股闷热的空气包围了我。到底是已经突入了8月,猛烈的暑气一天接一天烤,只是不知为何唯独这间屋子里的冷气没工作。脑袋装着疑问,一边拿手帕擦汗一边问正在搬会议用的长桌的斋藤股长:
“这间屋子真是蒸得慌啊。空调坏掉了吗?”
“不,为了省电将空调定在了34度。”
我次奥那还开个毛的空调!把空调关了开窗户还凉快点!你智障啊?为啥社畜一个两个三四个都这么喜欢开忍耐大会啊!
“那么,有何贵干,斋藤叔叔?”
和久村好像就是这么叫斋藤股长。
“新人研修。”
“诶?我的新人研修不是已经弄完了……”
我想起了入职以后那地狱般的每日。我们这些新职员被关在大山里整整三天,每天被严酷又严苛地强逼着进行操练(而且我觉得那操练都完全帮不上工作的忙)。
见鬼,想起来就火大。“便池的污渍给我空手蹭掉!”这是搞什么飞机?
又是什么变态研修啊?好吧我反正肯定会全力拒绝。
“和那个是两回事。新人在一年内会在公司接受很多次小型的研修。今天我们这里的工作也很闲,正好。让你们两人接受研修。”
不,既然闲的话就放带薪假啊……我是这么想,但和久村她,
“明白了,斋藤叔叔。”
这么端庄地点点头。叔叔……好吧股长你这形象差太远了。
“那么,今天到底是怎样的研修呢?”
我这么问道。股长他却突然:
“实在是,万分抱歉!”
跪下来对我道歉了。
诶?诶?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
难道,难道说是,他打算悔改到今天为止那数不清的社畜行为吗?还是说深深地在反省对我的那些欺负部下的行为?
“虽、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既然你都这么道歉了,也不是不能原谅你。”
“少蹬鼻子上脸!”
突然一个挺身,斋藤股长强烈的上勾拳差点砸碎我的下巴。
痛死了!股长你到底唱哪出啊!
“不明白吗?刚才那可是作为社会人士基本心得的‘新潮下跪’的样式之一,其名为‘跳跃下跪’。”
““跳……跳跃下跪!?””
我与和久村的惊诧之声同调了。
怎么说呢,实在是让人觉得不舒服的一个词。
“我们商业人士无论何时都要将顾客摆在首位。但是,无论是怀着多么小心仔细的心去接待,也会有不小心惹怒客人的时候。尽量不要惹怒的好,不过我们毕竟是凡人。然而,将那个危机转化成为机会才是一流的商人!让对方生气了,糟糕……要是这么想的话就不要犹豫,祭出这个法宝吧!一瞬间缩短和对方的距离,连一息时间都不给,下跪赔礼。脸面什么的给我丢掉!这样一来暴怒的对方也会‘诶?诶?不,也不至于要这样……’,变得忘记生气了。”
脸面什么的扔了倒没什么,我总觉得这连作为人的什么重要的东西也一并都扔了。
“今天就让这个‘跳跃下跪’深入你们的骨髓!”
“跳跃下跪……多么美妙的回响。真不愧是斋藤叔叔,研修真有实践性啊。”
和久村则像是怀揣梦想的少女一样一脸恍惚。不,我倒是真心不想实践。
“来吧,跟着我一起做吧!看那里,站在那条白线前面。”
诶?啊,地板上贴了白色胶带!而且对面还有三具假人。要冲着这些假人下跪?这无用的准备还真是充分。
和久村卷起袖子做好准备。干劲满满。我也不情不愿地就位。
“(咚)实在是,万分抱歉!”
““(咚)实在是,万分抱歉!””
跟在斋藤股长后面,我与和久村一起跳了出去。和久村一脸的认真,我则是脸上写满了“蠢死了,谁要搞这玩意”。
“踏步太软趴趴了!再来一次!(咚)实在是,万分抱歉!”
““(咚)实在是,万分抱歉!””
“不行不行!多用腰腿的力量!声音也太小了!(咚)实在是,万分抱歉!”
““(咚)实在是,万分抱歉!””
“你们干劲被狗吃了,啊?一群废物!好好助跑,劲头足点!再来!(咚)实在是,万分抱歉!”
““(咚)实在是,万分抱歉!””
“头再低点!腰板再翘一点!羞耻和他人的看法都给我扔掉再全力道歉,这才是精髓!越是难看就越能提升好感!(咚)实在是,万分抱歉!”
““(咚)实在是,万分抱歉!””
“和久村慢了一拍!立花脸上毫无干劲!脸色不更可怜更弱鸡的话可没法让对方感到诚意!重来!(咚)实在是,万分抱歉!”
““(咚)实在是,万分抱歉!””
啊,我们究竟是在干什么啊。只要想到我生下来居然是为了干这种愚蠢透顶的事情就觉得头顶青天。这场面绝对不想让病房里的姐姐和天国的父亲母亲看到。
即使如此,经过反复的练习也渐渐抓住了跳跃下跪的要领。虽然压根就不想抓这种要领,但是为了不永远这么“咚”下去,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看到我与和久村的动作变得漂亮起来,斋藤股长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做得好!接着,教你们‘终极跳跃下跪’。”
““终……终极跳跃下跪!?””
“基本上和普通的跳跃下跪的要领一样。但是,有一点有着决定性的不同。百闻不如一见。我来示范,都好好看着。但是,没有第二次。这不是能反复使用的技巧,一次就到头了。别看漏了!”
这么说着,斋藤股长在白线前就位。小小深呼吸了一下,安定情绪,带着满脸汗水摆好姿势。就连股长也有些紧张。
接着,下定决心了的斋藤股长,一边高呼着谢罪的话语,一边高跳着朝假人飞了过去。
“(咚)实在是,万分抱啪叽!”
“啪叽”了!刚刚发出了超厉害的“啪叽”声!
仔细一看,铝制的升降地板都磕出裂纹了。碉堡了!没有相当的力道可弄不出这种结果……
并且——
“血、血!额头上都是血啊!”
抬起头来的斋藤股长被鲜血染得一片红。毕竟都那样拿额头猛砸了地板。
“看到了吗!这就是终极跳跃下跪!有了用额头砸地板砸得满头是血的这份谢罪的心意、这份诚意,对方肯定会原谅你才是!这是只传授给你们的禁断的究极奥义。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得使用,明白吗?”
老天保佑那时候永远别来!
“立花,你最强的武器就是那铁头没错吧。你有着使用这终极跳跃下跪的良好资质。没错,有着比任何人都能好好使用的天资。”
不不不这种天资我才不要啊!
“是你的话肯定做得到。我所无法到达的……升到那遥远的高峰所在……”
说到这里,股长“噗通”一下倒地了。失去意识了好像。
“居然还有蕴含了如此威力的究极奥义……果然,社畜道真是深不见底啊。”
和久村你也别在那里颤抖了快去叫救护车!
“话说回来,有关那个‘社畜OL咖啡厅’的事情。”
正这么想,本应倒下了的斋藤股长一个跟头站了起来说道。依然是满脸鲜血吓死人的样子。太可怕了真心求别把脸凑过来。
“决定在下周六进行一日限定的试营业。地点是‘肉排餐厅·雀跃’十二号店。”
也太赶了吧。我说,那家店不是之前我和田中股长战斗前,和结花一起去过的那个么?
“实际上那家店,因为排班实在太密,打工的一个接一个逃……辞职了,已经是差一点就会崩盘。所以说总务科的成员全都出动进行援助,让新企划整个火起来。”
也就是说……难道结花和酷姐也会穿上可爱的制服来接待客人?
“完了以后去居酒屋搓一顿。总务科今年的欢迎会也一起开了。你们可是主宾,绝对不能缺席。”
这么说来,我四月入职,至今都还没开欢迎会。同期入职的那帮子都立刻辞职了,于是欢迎会压根就开不成……
“哼哼,真让人期待啊,欢迎会。立花秋人,你总不会缩卵逃跑吧?”
和久村如是说。这丫头绝壁认为欢迎会是什么别的东西了。
“好了,不要管上下关系,放开了好好乐呵乐呵吧。”
“放开了……吗?”
要是真这么理解什么都不管不顾的话,肯定会变得非常糟……
*
回到了总务科室,酷姐带着至今为止最为认真的目光处理着文件。桌子上堆着一座不得了的纸山。
“怎、怎么了,酷姐?”
用飞快的速度处理着大量得不寻常的工作,酷姐的表情依然有余力。即使如此,要在今天完成还是有难度。
“啊,是这样。咱想明天下午放个带薪假。”
“哎,真好啊。”
“于是,向科长递了休假申请,他说要休假的话先把工作处理完,就将这文件山推给咱了。”
还真是不遗余力地不想让人休假。
“不过没关系。这点量的话到明天上午就足够搞定。”
就这样说着积极的话语,酷姐手上也是活不停。文件山的海拔看着看着变低。酷姐的办事效率真心牛逼。
“这是关于什么的?”
“就是那个‘社畜OL咖啡厅’的计划书。”
酷姐给我看的制作途中的资料上,写着“社畜OL咖啡厅”必要的人员、预算、材料等明细。从标语和菜单,到室内装饰的构思都写上了。
“我也来帮忙吧。”
一边说着坐到了她旁边,酷姐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一样,轻轻笑了。
“诶,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也变得有模有样了。最开始咱可是从头到脚在教你啊。然而现在,咱可是需要你来帮忙干活了。”
怎么说呢,被酷姐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心痒痒啊。
酷姐将写广告用的文面的工作交给了我。说起写能让客人产生“想去有可爱女孩子的店”的想法的展示文,还是交给作为男性的我比较合适。
“我说酷姐。”
笔尖“沙沙”写着,我冲她搭话了。
“嗯?”
“沙沙沙”。
“明天拿到带薪假的话,要去哪里?”
“嗯,想去法院旁听——沼田满,这个名字还记得吗?”
“啊……”
怎么可能忘记。沼田满。胸中满怀希望入职“雀跃食品”,被上司执拗地强逼着长时间劳动,自绝了性命,是我们的前辈职员。公司完全不打算承担相关社会责任,他的遗族因此提出民事诉讼,索要损害赔偿。我与田中股长发展到一决雌雄的境地,说起来还是因为这件事。
“明天是第一回的口头辩护。无论如何咱都想一直看到最后。”
她那太过认真的目光深深地烙印在我心头。
——啊啊,酷姐果然很厉害。
满先生的案子我也在关心。但是一直都在忙自己的事情,完全就没能参与进去。
但酷姐不同。遗族到底展开了怎样的行动。审判什么时候展开。她都做好了功课,尽可能地让自己也参与进去。
“也将详细告诉我吧。”
“那是当然。”
酷姐的语调实在是很平稳又安静。但我却知道,用这种方式说话的酷姐,她心中却寄宿着比任何人都炽热、仿若熊熊燃烧一般的激情。
“你也知晓的话是更好。咱们的前辈受到了怎样的对待,又是怎样死去的。满先生的悲剧,不能再发生第二次了。”
Round 3 你中有我的按时下班
偶像也迈入了新时代——
社畜偶像走红的秘密
社畜系虚拟偶像“根津田乐来”的人气高得异常。
代表曲《乐来乐来☆快乐的死之加班夜》和《末班车,错过了呢♪》在动画网站上各自有超过500万的点击量。CD与角色周边的售卖也是如火如荼。
无论劳动多长时间总是保持笑容,非常活泼的少女社畜。颠覆了社畜那“每天的加班累死累活,到头连一丝一毫活下去的力气都没有了”负面的印象。
支持其人气的是在网络上活跃的“网络社畜”们。“乐来酱麻吉过劳死!”“宇宙第一的加班大人!”——乐来的动画总是满溢着这样热忱的声援。当下,被乐来所掳获了心的年轻社畜们也在增加。“想和这样的姑娘一起劳动”这样的中青年的粉丝也不少。
让人在意的是,担当乐来配音的那位“里面的人”的真相。不仅有着卓越的歌喉,每天能唱出数百首新曲的这份行动力也十分惊人。
也有流言说她是某个有名黑企的社长千金。笔者向经纪人确认时,对方说着“根津田乐来里面的人其实是好几个克隆人(笑)。所以每天才能唱那么多的歌啊。”给糊弄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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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系着鞋带,结花如是说:
“今天你和我可是互为敌人。明白了吗?”
被她那气势给压倒,我回答:
“啊,是啊。我明白。看谁先离开大楼——决胜。”
没多久挂在总务科室的钟已经指向了5时30分——当天的下班时间。对我们反社畜来说,是从劳动中解放,一直等待又等待的瞬间。然而,同样作为反社畜,今天的结花可是满怀着宿敌之心,对我投射出险恶的目光。
拧开装着矿泉水的宝特瓶盖,我进行了水分补给。根据白天的新闻看,今天已经作为酷暑日留下了纪录。虽然总务科室里开着空调很凉快,但战斗结束到达正大门离开公司这一路上,可是要流不少的汗才对。
“哪怕会中暑,既不休息也不补充水分靠着气势挺过去。这才是社畜。”
斋藤股长他们平常大多就这么说着莫名其妙的话语,完全不补充水分劳动。当然,好孩子一定不要学。
“喝吗?”
将喝了几口的瓶子递给结花。栗发少女一脸受不了,拒绝了:
“开什么玩笑!你这是给敌人送盐吗?别让我两遍三遍说,今天你和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同伴。”(译:“给敌人送盐”的典故出自战国时代,在对方陷入断盐的危机时,上杉谦信给作为敌人兼好对手的武田信玄送盐的故事。引申义为“即使是处于敌对关系,在对方立场艰苦的时候也伸出援手”。)
真不配合啊。我笑了笑。
“……话说回来,你怎么就这么理所当然地将自己喝过的瓶子递给我啊!?这这这不就变成间接接吻了吗!”
结花抗议着,脸红到了耳朵根。哎呀穿帮了。
“总之,今天我绝对不会输!”
那么,要说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
“吓死爹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话得从五个小时前说起。响彻在太阳稍稍开始偏西的总务科室里的,不是别的,正是我自己的惨叫。因为看到了某个十分惊悚的东西,吓得我嚷了起来。办公椅都被我惊得翻了个个儿,摔倒在地,肩膀一阵阵地疼。
“干嘛啊,吓我一跳。咖啡都喷出来了。”
担心我的结花冲我搭话了。结花说的咖啡那自然是指的加奶咖啡,仔细一看她的胸口,确实,白色的上衣沾上了茶色的斑点。
“没事吧?”
酷姐也赶紧过来扶了我一把。结花则对道着谢站了起来的我说:
“到底怎么啦?”
“那啥,稍稍利用了一下午休时间上了会儿网。然后就看到了让人各种瞎狗眼的东西……”
“什么啊?猎奇杀人事件被害人的照片?还是说超恶心的巨大昆虫?不管哪一个,就因为这点东西就吓成孙子样,真是丢反社畜的脸啊。”
“不是那么简单。”
“那是什么?我话说前头,除了没钱我可是什么都不怕。”
“那是……马马逊。”
“马马逊?网购的那个?”
结花摊开手,像是在说你在瞎掰什么呢。
“想看看新出的游戏的测评,所以就连上了马马逊。然后啊……屏幕上就出现了这么一行字……”
我指向了电脑的屏幕。我看看我看看,结花就带着这样怀疑的表情看了过去。
“您好,今天不会让您按时回去。有商品向您推荐。”
“吓死爹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结花发出了和我几乎一模一样的惨叫。
你看,被这么突然来一下当然会吓尿了不是?
“怎、怎么回事啊?难道马马逊这样的电商网站巨头都被社畜的魔手染指了?”
“这是诅咒!是社畜的诅咒!只有自己留下来加班到深夜过劳死的社畜的怨念,凭依到立花君的电脑上了!”
连酷姐都开始说起像是怪谈一样的假设了。
“呼呼呼。你们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傻啊。”
我们一起回过头去,看到和久村在那里一副了不起的样子抱着手臂。
“哼哼,偷偷在你的电脑上动了点手脚,用‘今天按时回去’这个账号登录了的就是我!”
“搞半天是你啊!你这小学生一样的恶作剧是闹哪样啊!”
你还敢说自己不是小屁孩!我去,这种名字登录了以后,原本“山田太郎先生”就变成了“今天不会让你按时回去”了!你这漏洞,不对,脑洞可真是想人所不敢想!(译:魅雨的这个文字游戏简单来说,就是利用了在缺少相对语境的情况下,“XXXさん”可以看成是指“XXX先生/女士”,也可以是“XXXさない”(“不让XXX”)两种解释。她将秋人的登录ID给弄成“今日は定時では帰”(“今天按时回去”),接了个网站原本加在用户ID后面的敬称“さん”,就变成了“今天不会让你按时下班”。当然,类似的也有将横着武器怒斥敌人的台词“通さん”(“休想过去”)给翻成了“通大人”的趣事。)
“嗯哼哼,你的行动模式我可已经研究透了。预判你午休的时候上马马逊还不是小菜一碟。”
“你至于耍这么一套吗!”
这丫头到底是脑子好使还是不好使我都说不清道不明了。
“这可是惩罚你将职场的电脑用于私事。”
不对吧,这点小事有啥关系啊?午休的时候稍微看看新游戏的马马逊测评,再怎么说也不至于要受罚吧?
工作太忙了,连玩新游戏的时间都没有啊,我可是。
“本来可是要罚退你的,仅仅是略施小惩就原谅你了。还不感谢我?”
“扯你的淡!这点事情怎么可能就罚退!开玩笑也不修饰修饰!”
“真遗憾,社畜的字典里可没有‘休息休息’这个词。‘不眠不休’才是社畜的座右铭哟♪”(译:继续文字游戏。原文“休み休み”的两个含义,一是“休息很多次”,二是“好好过过脑子”。这里为了谐音翻成了“修饰修饰”。)
你真行!我说东你扯西。你这死孩子真是要命!
好吧先不提这个。刚才就有件事我超在意。
“说起来结花,你那赶紧擦一擦的好。”
“诶?”
白色的上衣胸口处染上了茶色。对我之前的痛叫起了反应喷了咖啡才弄成这样。
“啊……”
好像直到现在才察觉到。脸颊迅速染红,带着几分不知所措。
“让我来擦吧?”
将口袋里的手帕掏出来伸了过去,
“怎么可能让你擦啊!”
结花气鼓鼓地动手擦起咖啡渍。
“还有啊,你最近连见了那小不点都一脸猪哥样!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哈!?你咋又提这个?”
都说不是了。同一件事情死盯着不放问来问去的女人可是没法让男人看上的啊。
“真心想让你撒泡尿照照,你那张脸在听那小不点唱歌时都跟开了朵大菊花似的!再说了,都特意给你弄了副耳塞过来,结果压根没法早点回去!你就不觉得丢人!?”
呜,确、确实,昨天也弄得一直加班到了很“妙”的时点。和久村又开了场微型演唱会,因为大意忘记将结花给的耳塞塞上了。结果听了那歌声,漂亮地被乐来乐来掉了。但这又不是说我真就对她萌上了!
不,我说真的。我跟和久村真心没有啥恋爱感情。确实她很可爱,但也就是个小屁孩罢了。还没有胸。完全不在考虑之内。
“我可压根没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今天肯定早点回去。”
“哼。那要不比一比?”
“比一比?”
“没错。比看谁能更早下班!”
你那是啥啊,弄得像是脱衣麻将里面的“那就比比麻将吧!”一样的展开?以前在游戏厅倒是经常来这么一套。
哈,难道说,我每比结花早下班一次,就能让她脱一件!?
“嗯?怎么啦,都流鼻血了?”
不,没什么。
“说什么蠢话呢。今天你们二位都要和我一起留下来加班,就是这样的命运啊。”
留下三分嘲笑,和久村为了回去干活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咱下午放带薪假,要去法院旁听。这下立花君和结花酱可是真真的单挑胜负了。”
酷姐则如此说道。听到这句的结花脑袋上亮起灯泡,笑了起来,如此提案:
“机会难得,胜者可以对败者提出一个要求,无论要做什么都必须听从。如何?”
诶,咋回事?无论什么?你来真的!?真的真的干什么都行!?
“啊,不过下流的不行!”
我就说嘛!要看看胸部什么的当然没门了!
不对等会儿,不能就这么妥协了。擅于放弃可不是反社畜的美德。这可是难得的一大机会。怎么可能放它溜走!
“哎呀,难道说你没自信吗?”
故意带着两分小看说。
“你、你说什么!”
“因为没自信赢过我,所以拉开一条防线,说禁止色色的事情。结花你真是意外胆小啊。”
“才、才没那回事!”
讨厌输人一等的结花通红着脸嚷嚷着,煞是亢奋。
“怎么没那回事。要是有必胜的自信的话,哪里还会去考虑输掉以后的事情。”
“行了我明白了!你要是赢了我,就算是色色的事情我也答应了行吧!”
“很好,反社畜不说二话!”
被我初步的挑衅煽动了,真是毫无抗性啊结花。太好忽悠了!
不过嘛,我倒是真没那个意思要提什么下流要求。要真是那样可就太不地道了。“我要是赢了让我揉揉胸”什么的完全就是性骚扰了,这不就是变态大叔才想的嘛。这当然不行。
自然,就应该是我飒爽胜利以后对结花提出一个微乎其微的小要求,
“哎?就这样就行了吗?”
“这样就足够了。”
“你啊,意外地有绅士风度嘛!真不错,对你刮目相看了!”
然后像这么展开就是最好 。唔姆,真是棒极了的作战!
当我沉醉于自己的这个主意时,
“反过来,要是我赢了,你要在食堂请我一年的午饭!”
结花带着十二分的无情如此宣判。
诶,这、这个……请一年?这可是一大笔啊。那个,一顿五百圆,一个月出勤的日数是……
“不不不不这点你还是真的饶了我吧。”
“什么啊。我都赌上色相了,这点要求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呜……”
“自掘坟墓啊,立花君。”
酷姐笑呵呵的。这个人肯定也看穿了我的作战计划才是。
“行吧,又不是说我就一定输。”
“你这台词已经满满的丧家犬气味了。”
一边说着,结花一边放声大笑。见鬼,这女人果然让人火大。
*
……于是,就这样,我和结花赌上“谁能更早下班”一决胜负了。
“哼哼……不管发生了什么,我都会阻止你们的按时下班。”
已经快到点,但和久村已经为了阻止我们而准备完毕。这家伙也是干劲满满好像。
说起来,这丫头好像一直都是长袖上衣啊。不热吗?真是的,所以说社畜啊。
顺便,我和结花今天要干的活都好好干完了。说了一决胜负却没做完工作这种搞笑展开怎么可能有。
耳塞也准备好了。要是和久村发动社畜技能“社畜梦游仙境(Alice in Workerholic)”的话,可以立刻就塞上耳朵遮断外部的声音。
“哼,你这样的小屁孩怎么可能拦得住我。秋人,不好意思今天这场我拿下了。”
结花带着凛然的口气,让气势……不,是归势高涨起来。(译:原文“气势”和“归势”同音。)
“绝对按时下班给你看!”
“哼哼……真是傻啊,樱野结花。你明明就不可能赢过我。”
和久村带着很有余力的表情挑衅结花。
“你凭什么这么说?”
“如你所见,我可是贫乳啊!”
诶,突然一下子你说啥呢?满怀自信挺起了什么都没有的胸,还。和结花一比,就能深刻明白什么叫胸围的差别社会。弱肉强食的新自由主义经济的弊害,居然在这里都体现出来了。(译:新自由主义经济学是指当代西方经济理论中强调自由放任理论与政策的经济学体系和流派,产生于20世纪二三十年代。与古典派不同,新自由主义更极端,大肆宣扬过激的自由化、私有化、市场化和全球化。然而其理论缺陷和实践误区越来越明显。最简单的例子,实施新自由主义政策的国家,不管它是长期还是短期,几乎无一例外地发生了严重的经济衰退,甚至萧条。)
“怎么,怕了吗?”
你干啥一脸了不起的样子啊?搞得我好乱啊!
我们二人一脸的疑惑。于是和久村则一脸不思议地歪过脑袋来:
“嗯?奇、奇怪啊。为什么你们看到我的贫乳却一点不觉得害怕?我明明听说在日本,贫乳代表了社会地位(Status)才对……”
“我说啊,那只是限定于一部分有那种癖好的人而已啊!一般来说,胸部啊,那可是大的才更好!”
就像这样!我伸手朝着结花的胸指去。
“你……你们说的都是什么啊!”
结花涨红了脸,双手捂着胸口。虽然捂上了,然而她那小小的手不但无法遮住那两个鼓起,反而是在强调大小一样。
“干嘛盯着看啊,笨蛋秋人!”
咕啊!结花的回旋踢命中了我的腹腔并引发了爆击的瞬间,挂钟的指针指向了下午5时30分0秒。
好了,是下班的时间了!
“要上了!”
糟糕,起跑慢了!留给正捂着肚子的我一鼻子灰,结花她高速处理完出勤卡,冲着走廊飞奔而去。
真快!在有着“流星的归宅者”异名的我看来,今天结花的这迅敏也值得惊叹。活用身体的弹性,动作计算到极致,轻巧地越过一张又一张桌子,左右回避着工作中的社畜们,冲着目标方向一条线到底。再加上那对随之摇晃的胸部!翻滚着的裙摆!走光了的大腿!……哈,一不小心就着迷了,总之她的动作是令人惊奇地轻盈而优美。用她那女忍者测验一级肯定是一次就能过的动作,结花确实地缩小着与走廊的距离。
一点不输结花,我与和久村也是油门踩到底猛撵。不知为何,这光景有两个穿着运动衫的人沉静地看着。
“真是有趣的反社畜啊……”
“是啊……特别是那个栗发少女。”
“和你是一样的职位(Position)。如何?能拦得住吗?”
“谁知道……”
“喂喂……王牌说这种丧气话是闹哪样?”
看上去是听说了我们“奶咖党”的传闻,从其他部门来进行侦查的社畜。和结花一样的职位……你逗我,不就单纯是个打工的吗!还只是打工阶段就成了社畜,我对你的未来深表同情。
话说回来,我和结花的距离越拉越远了。虽然很不甘,但今天是结花的压胜。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
“真慢!”
距离总务室出口还差一步,突然猛加速的和久村追了上去,一把抓住结花的肩膀。
哎,发生什么了?之前结花的动作说是完美都不为过啊?就算是斋藤股长田中股长来了,也不可能追上刚才的结花才是。明明有着那样超人的速度,为什么和久村会追得上!?
“怎么……会……”
结花停了下来,脸色发青。也是啊。会心的时髦下班,以和久村为对手完全不通用。
“还不明白吗,蠢孩子?”
和久村大胆地微笑着。
“我不是说过吗?‘如你所见,我可是贫乳啊!’”
哎……?啊,是这么回事!我终于明白和久村指的是什么了。
贫乳比起巨乳,在跑动时受到的空气阻力更小!体重也会因此减少一定量,所以加速上也更快!再加上,胸部不会摇来晃去的,重心也稳!在速度方面,贫乳更有利!原田径部的我居然没能察觉到!
贫乳真可怕!
话说回来,贫乳——不对,是和久村封住了结花对我来说真是幸运。没被盯上正好,我穿过二人,一口气冲着电梯跑去……
“想得美!”
伴随勇气凛凛的一声,我眼前出现了一记飞膝踢。急忙架起双手挡下,冲击在手臂上发出沉重的一响。
“哼,没想到我也有能和乐来酱并肩作战的一天啊……这也是窗边之门(Restructure's Gate)的选择吗……”(译:Restructuring指企业改组。)
拦下我去路的是“根津田乐来”粉丝社畜,松田!
虽然在被和久村那魅惑的歌声弄得乐来乐来掉的时候,和这个人一起其乐融融地摇着荧光棒,现在的话当然是敌人。
“松田老哥你当对手是吧?”
“呼哈哈,怎么样怕了吧!”
“不,说真的,松田老哥你当我的对手还真差把火……”
“立花……我可是知道的。你是‘灭畜研’的特工。”
“没处演?”
那啥鬼?
“你可别说你不知道!CAERN(灭畜研)——总部在瑞士日内瓦郊外,以抹杀掉全世界的社畜为目的,进行监视与研究,世界最大的反社畜秘密结社……”(译:原型是欧核研CERN。)
这家伙在说啥啊?该不会加班加太多脑子烧了吧?
我高高扬起包来。这是父亲的老旧革制黑包。用了好些个年头,都有些松垮,但很好使。将那包高高举起,朝松田的脸拍了过去。松田则举起双臂格挡。
我抓住机会停止攻击,试着从松田身边溜过去。以田径部锻炼出来的敏捷作为武器,这是我得意的假动作。使用这个技术,我一次又一次按时下班成功。
然而……松田勉强看破了我的意图,取消了格挡。一把抓住了要溜走的我的T恤。
“疾风秋人(Akito der Sturm)这异名真不白给啊。动作真不错。” (译:德文。写成英语就是Akito the Storm。11区中二圈子常见的拽德文。)
喂,我什么时候有这么个绰号了?你刚编的啊?
“我明白。你生病的妹妹被挟持当了人质,走投无路才听了他们的指示没错吧?还和他们说,‘我按你们说的按时下班了,所以……所以把妹妹还给我!’之类的。”
“我没有妹妹啊魂淡!”
有病的是你的脑子吧。
“不用多说了,没关系的。我很理解。真想要按时回去的人根本不存在。谁会喜欢拒绝加班啊!男儿怎会厌恶加班!”
“不,我超希望按时回去……”
“那就是说,你已经被CAERN给洗脑了。”
不行了!和社畜的文化差太远没法聊天!
“老实交代吧!把CAERN的秘密都大白天下就解脱了!”
朝我一步紧逼,松田压迫着胸口像是要跨马鞍一样。
开毛玩笑!我想按时回去可是我自己的意志。希望像个人一样健康地工作,希望获得足够的休息与睡眠,希望有与家人和朋友一起玩闹的时间。每个都是小小的,而又理所当然的愿望不是吗?为什么连这个都不懂啊!被狗屎黑企给洗脑了的不就是你们这帮子社畜吗!
加班什么的挫爆了!回去一起玩电子游戏多好!
我用劲甩开了松田。他的腕力可真不怎么样。挺起身来,朝着电梯而去。于是:
“不能回去不能回去不能回去……”
松田一下子来到我身边,冲着我的耳朵低语。烦死了。
朝旁边瞟了一眼,发现结花已经巧妙地摆脱了和久村的妨碍,冲着电梯旁边的楼梯跑了过去。虽然按下了电梯的按钮,但因为和久村执拗的攻击,看上去是放弃使用电梯了。翻了翻裙边,她冲下了楼梯。
可不能输给结花了。虽然对不起松田,赶紧解决掉他吧。
我快速踏着步子绕到了松田背后:
“叹息吧带薪假!去死吧社畜们!炸裂吧我的劳动三权!接招!归宅超特急(Gohome Express)!”
高声喊出了决胜台词,猛烈地冲了过去。瘦竹杆松田可没那个力量拦下这势头。应该会简简单单被撞飞。
不过……我用尽全力的一击在打中松田之前的那一瞬,中二病宅系社畜的身姿“突”地消失了。
“神马!?”
一不小心发出了大叔一样的惊呼,我自己可没法控制自己的势头。就这么直接一头撞进了放在走廊上的包装纸箱里。摔了个瓷实的我被放在里面的文件埋了个严实。啊,这些是要给课长的待批文件。
抬头一看,以超快速度疾驰的松田的身姿,可以看到一重又一重。我所攻击的对手,不是松田的本体,而是他所生出的幻影。
“蠢货!那个是加班!”(译:加班的原文“残業”和“残像”发音谈不上相似,大概是都有个“残”。)
……我说,你难道是为了想说那句台词,才特意将未处理的文件山摆到了这种地方?你脑子有病啊?
“那么,接下来轮到我披露我的社畜技能了。有着通宵百次威力的‘北斗百宵拳’。用规定外时间劳动的魔性之光贯通敌人的‘魔加班杀炮’。逼近而来的过劳死线袭击你的‘天马急逝拳’。好吧,你想吃哪招?”
“我说啊……”
我叹了口气,
“说你能不能别这么唧唧歪歪了?”
“什么?”
“松田老哥你的台词啊还有社畜技能的命名什么的,一个一个的原捏他都太老了点吧?难不成你工作太忙了,最近的动画完全都没看?”
“……”
松田无话可说了。看上去是正中红心。
“那、那有什么办法!再说最近的深夜动画也太多了点……”
“就算是吧,可也不带你这样‘北斗百宵拳’的不是?”
“还有,到了二十七八岁(这个年纪),周围的朋友们也渐渐脱宅了,自然也就和最近流行的东西疏远了不是……”
“这都是借口。要是真正喜爱的东西,会在乎周围怎么看吗?”
“我、我可是根津田乐来的粉丝啊!根津田乐来可没过时!不如说现在正火啊!”
“说起来,之前松田老哥你可是说过‘果然还是根津田乐来的初期曲最棒了’这样的话啊。实际上,当下的中学生圈子里流行的曲子是哪些完全都不知道吧?”
“……”
松田也老大不小了,却已经泪汪汪的。好像欺负过头了。不管怎么说,被工作所迫,连在自己喜欢的事物上都没法满足,真是不幸。
“够了吧?我接着可要用真本事了。”
我如此宣言,也不等回答,再次冲着松田突进。
“叹息吧带薪假!去死吧社畜们!炸裂吧我的劳动三权!接招!本日第二次归宅超特急!”
“咕啊啊啊啊啊啊!”
我用力的一招将松田顶飞到了遥远的彼方。
很好,赢了!
解决掉松田,我赶紧乘上了电梯。立刻按向“1F”的按钮,
“啊,手滑了。”
不小心按成了“3F”。我不慌不忙二连按“3F”的按钮。亮起来的灯又灭掉了。同层的按钮快速按两下,就可以取消掉。这是按时下班的基本技巧,大家也记住吧!不过,也有必要注意,因为制造商不同,取消的方法可能也有不同。
电梯到了一楼。悠然地晃向大楼正门。结花看上去还没来。这场比赛,我拿下了。在我确信胜利的时候——
“不许动!”
响起一个凛凛的声音。于是我回过头去。
和久村用那涂着好似百花一样的美甲的指尖,顶着结花的额头。
“乱动的话,我就给樱野结花的脑袋来一记‘闪电解雇通知(Thundermination)’。”
双目夹着自信满满,就这么盯着我。结花颇为不甘地说:
“秋人,你赢了。别管我,赶紧回去吧。”
“我可做不到。”
现在想起来也是各种战栗。和久村的“闪电解雇通知”的威力可不是盖的。要是在动作被封住的状态正面吃一记的话,可不是一句“今天输给社畜了,真没办法呀♪”就能完事的。搞不好连命都会丢。怎么能让结花面对那么恐怖的事情。
要是只考虑和结花的“比试”的话,无视和久村早早回去才是正着。但是,不巧的是我可不是那种“精打细算”的人物。虽然不觉得这性格好,但我可做不出在这里舍弃结花的事来。
“没错,你做不到吧?所以说,我才会使出这种手段♪”
脸上露出大无畏的笑容,和久村用强势的语气说,
“将你们两个一起,打入加班地狱的最底端!”
该死……抓人质也太卑鄙了!
我死死咬住牙。就没有什么手段可用吗?能打破这个状况的划时代的策略?我那肌肉做成的脑髓啊,快动起来!
“没用。来吧,立花秋人,给我磕头。要不然——”
嘿嘿一笑,和久村开始给顶着结花脑袋的手指用力。
但是,就在这时,我察觉到了。本应命悬一线的结花表情很淡然。因为她曾亲眼所见我结结实实挨过“闪电解雇通知”的样子,要说会因为恐怖而颤抖都一点儿不奇怪才对,她却一脸理所当然的淡定。
难道说,结花她有什么点子?
和结花目光对上了。她说:
“你也玩够了吧?”
十分平静地对和久村这么说了。
“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形式吗,你?”
倒是和久村满脸的奇怪。确实,战况是和久村压倒性地占优,看起来。即便如此,结花的语调还是很有余力。
“是啊。你的确是个很棘手的对手。”
“哦?终于想承认了?”
“但是很遗憾,你输了。”
“嗯?你、你说什么呢?在这里逆转?怎么可能。”
“将不可能化为可能,这才是我们奶咖党!”
结花根本就不怕她,这让和久村开始焦躁起来。
“还不肯认输。你还真是个冥顽的女人啊,樱野结花!”
顶着结花脑袋的手指更用力了。和久村用和她那娇小的身体一点不搭的虚张的调子,高声道:
“一会儿你就来不及后悔了!给我辞职吧……!闪电解雇通知!!!!!!”
然而——
“……!?”
什么也没发生。只有和久村的高喝空虚地绕着一楼大厅转圈圈。
“怎么回事啊!?”
“我看透你这招的真相了。”
结花一边说一边攥住了和久村的手腕。满脸愕然的和久村没有抵抗。
“被那时尚美甲给转移了注意力,完全就看漏了啊之前。魔术师穿长袖,单凭这一点就证明是三流。魔术教室没教你吗?小小的魔术师女士?”
手伸进了上衣的长袖内。看上去单纯是明显不合身松垮垮的上衣。原来如此,里面另有机关。
拿出来的是剃胡子时的刮胡刀差不多的个东西……啊,不,这是那个。
“电击枪?”
“没错。这就是那个什么‘闪电解雇通知’的真相。”
原来如此。我了然了。“闪电解雇通知”作为一个16岁少女使用的社畜技能实在是强过了头。就算和久村再怎么是接受了社畜英才教育的精英社畜,社畜技能可不是浸淫一晚上就能修成的东西。毕竟,社畜的社畜性可是要作为社会人士积攒十年二十年的经历才能最终成熟。
和久村的另一个社畜技能——诱使听到她那魔性的歌声的人去加班的“社畜梦游仙境”,是通过从白天到黑夜,以“根津田乐来”的身份活跃这种社畜式日常锻炼,来自然而然地铭刻于血肉骨中。不过,“闪电解雇通知”里面则另有猫腻。
“我将里面塞着的电池给拆了。”
“什么时候……”
“柜子还是上个锁为妙。”
果真不是平时都藏在袖子里。
“呜……!”
羞了个满脸通红,和久村从结花手里一把夺回电击枪。
“但是这不代表我就输了。既然这样,那就不得不斥之武力……”
“武力?你指这样?”
结花的右手发出了灰白的光辉。伴随满溢的力量,发出嗡嗡声,毫不留情地冲和久村的侧腹一个刺拳。
“咕啊——”
伴随着痛呼,和久村被锤飞到墙上。“咚”一声闷响,墙面稀里哗啦垮掉了。
……真牛逼。就算是面对娇小的女生也赶尽杀绝的结花真牛逼。
“这就是我的反社畜技能‘钢铁劳动五月节(Iron May Day)’。”(译:注音的部分发音类似Iron Maiden,即铁娘子。自然,同时包含了五一劳动节。)
而且还不知什么时候掌握了这样的反社畜技能!
“……哼,看来一套方案不能吃遍天啊,确实。”
一边流着鼻血,和久村呻吟道。就这么被钉在了墙上,身体看上去是无法动弹了。脸上满是遗憾。在社畜铺成的街道上一路高歌挺进的她,肯定没有过败北的经验。
“今天是我输了。但是你们可别大意。”
说完,和久村就昏了过去。
哦哦!传来了这样的欢呼。偶尔路过正大门的“雀跃食品”的职员和相关人士们,之前还屏住呼吸守望着我们的对决。就算是屈从于社畜,在内心还是对我们进行声援的人有不少。对他们来说,华丽地破解了“精英社畜”的可怕陷阱,结花的这手段十分大快人心。
*
“于是,为什么要提出那比试?”
抓着吊环,随着电车摇摆着,我问结花。顺带,我在车站的卫生间里换上了高中时的制服。按时下班的日子,总是打扮成这样,再去探望住院的姐姐。
“因为,一起按时下班会在朋友那里引起奇怪的流言,让人很不好意思……”
“就因为这啊!”
“你看,稍微想想嘛!我和你两个和和睦睦地一起走了,第二天职场的大家会怎么说……”
啊。嗯,结花想表达的我明白了。我们职场的构成,主要是从二十七八岁的青年到四十岁的大叔。那里面,十五六岁的我和结花,在最近和久村入职之前,这分年轻简直鹤立鸡群。
当然,我们就很容易被职场的那些人拿来逗闷子。我已经不记得听到多少次诸如“哎你们二人在交往吧?(笑呵呵)”这样的话。
好吧虽然我被这么说了一点都不觉得不舒服就是!还不如说,我还想一脸轻松加愉快地这么回答呢:“啊你们果然是这么看的啊?在大家看来就是这样吗?哎呀真是服了你们了。”但是结花确实很讨厌被认为和我关系好到这个地步,“怎么可能啊!别乱开玩笑好吗!”像这样认真地发火,然后否认掉……
就这么讨厌被误会和我关系很好……?
“那么,我要做什么?”
哎?
“输掉的要服从任何命令。不是这么定的规矩?”
“不,你看最后不是一起出的大门吗?”
“虽然如此,但说起来,原本你能更快出去不是吗?装作被那小不点抓住然后拖住你,说真的我自己都觉得很狡猾。欺骗同伴阻碍他的按时下班,作为反社畜实在太不得体了。我犯规输掉了。所以说……虽、虽然很害羞,但是……”
满面绯红。呜啊真可爱!
“可以吗!?”
“不是说好的吗!不管什么都行,就给你一样好了!来吧,快说吧。”
真的?真的真的没骗我没骗我吧?趁着结花没改主意,还是早点说吧。我立刻将想好的那个说了出来。
“那么,和我牵手吧。”
“……哈?”
对我这简单的愿望,结花纠结地叹了口气。
“想和女子高中生牵手,你这完全就是大叔的想法嘛。真恶。”
咦呀?
按照我的计划,这里结花不应该是“你啊,意外地有绅士风度嘛!真不错!”然后对我刮目相看的展开吗……
“不,不行吗?”
“不是不行……话说,真、真的这样就可以了……?”
“真的就是这样。拜托了。”
我伸出右手。结花则小心翼翼地接下。柔软的感触在我的手掌全体扩散开来。啊,女孩子的手原来这么小啊。
结花紧紧握住我的手,我也握了回去。结花的手很纤细,滑嫩嫩的,很温暖——很温……暖?诶?
“呜啊好冷!”
想都没想就放开了。结花的手一点不温暖。冰死了。
“那个,因为正好站在空调下面……”
“这样啊。那我来让它暖起来。”
我如此说完,结花有些害羞地低下头,沉默着。又一次伸了过去,为了让那只手温暖起来,握住。
“……”
“……”
“等会儿。你这不是右手吗?”
“诶,嗯。”
“我这边也是右手来着。”
“然后?”
“这不成了握手了吗?牵手可不是这样的。”
“啊,对哦。”
结花急忙放开,改将左手伸了过来。左手也冰冰凉。好似要包住一样,我握了过去。
“……”
“……”
“喂,你等会儿。”
“诶?”
“这不就是普普通通地,手牵在一起吗?”
“是啊?”
“你想象中的,不该是这样才对吗?”
说完,结花的手指就和我的手指缠在了一起。
这、这是传说中的“恋人式牵手”!
“……”
“……”
“好、好像很害臊啊。”
“是、是啊。算了吧?”
其他乘客也用一种“现充死去吧”的眼神看着我们……
“不,不放。下车前一直这样。”
诶,这是个什么意思……
“输掉的什么都要听赢了的,这不是没办法吗!还是说,你是一个不肯和我守约的胆小鬼!?”
原来是没办法啊。
“明白了。那就这样吧。话说,那个和久村啊。”
我刚说出和久村这个名字,结花就露骨地一脸不高兴。
“为、为什么和我牵着手的时候会跑出来其他女孩子的名字啊!”
你还真是难伺候啊。
“好了听我说完。有一点我很在意啊。那丫头,说自己是‘接受了社畜英才教育的精英社畜’不是吗?你觉得那是真的吗?”
“你想表达什么?”
“社畜的英才教育,具体是怎样你觉得?”
“通过加班强身健体”之类,或者“为了忍耐上司不讲理的的要求的职业教育”之类?
“我上哪儿知道去啊。”
“是啊,怎么可能知道。”
“你一个人在那里点个什么头啊?话说,你对那小不点在意可不行。那丫头可是社畜。是我们的敌人。”
“这我倒是知道……那什么,你那个‘小不点’的叫法真的别再叫了。好好叫她的名字吧。”
“哈?小不点就是小不点啊?”
“好吧,你那以自己的胸部为骄傲的想法我是体会得十足——哎我去……”
我蹲了下去。结花突然就跺了我的前脚背。
“谁和你说胸部了!这不明显是在说身高吗!”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虽然知道,不就是想开个小玩笑嘛。立刻就暴力相向,这可是你的坏习惯。”
“你知不知道有个词叫自作自受?”
“你可真是太不可爱了。见鬼。”
呜呼,我们为什么一边牵着手一边吵架啊……
真心受不了。
——到站的时候,结花的手暖和起来了。
*
进入病房时,看到一个中年护士正给姐姐拿来药。我打了声招呼,护士呵呵笑着退了出去。
穿着淡绿色睡衣的姐姐,一边吃着饭前服用的药迎接我们。
“哎呀,今天是两人一起来啊?关系真好呢。”
““哪里好啊!?””
我和结花异口同声嚷嚷道。直到来这里的前一秒都还在吵嘴。或者说,我说一句结花她就顶我一句。
“我都说不用来也可以,但这丫头还是要跟过来。”
嘴上说着不想一起按时下班,结果一路上一直在一起。真是不坦率啊,唉。
“哈?跟过来的不是你吗?”
啥意思啊?我才是陪衬吗?你这什么逻辑?我可是姐姐她的亲弟弟啊?
“我要去给美咲姐姐探病,秋人你自顾自跟来了而已。一起来什么的,我是一丝一毫都没想过。”
行行行就当是这样吧。
“呵呵……”
姐姐捂着嘴轻笑。
对父母去世的我来说是唯一的血亲,她是我自豪的姐姐。虽然现在身体不好在长期住院,我相信,她肯定能好起来,回到大学生活中去。
“发生什么好玩的事了吗?”
“该说是好玩呢,还是说麻烦呢……”
我一边将给姐姐带来的行李从包里取了出啦,一边叹气道。
“这次来了一个新人……是个上下都很麻烦的孩子。啊,说的是我和结花打工的拉面店的事情。”
我高中辍学去“雀跃食品”上班的事情对姐姐是保密的。姐姐的治疗费将储蓄烧了个干净这事,撕了我的嘴也不能说。
在姐姐面前,我和结花有着在拉面店打工这么个设定。单纯打工的话,对高中生来说并不稀奇。所以对工作的牢骚,虽然都置换成了“打工地点的故事”,但我和结花都不擅长胡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穿帮,一直都担惊受怕。
“很麻烦?”
“社畜得无以复加。”
结花如是说。立刻就来了个NG词汇。糟了。
“社畜?”
“啊,那个,就是指对工作特别成瘾。”
幸亏姐姐并不知道“社畜”这么个词。要是知道的话,单纯只是打工却用“社畜”这种形容会很奇怪,搞不好就因而产生怀疑也说不定。
“热衷工作不是好事吗?”
“这倒是不否认。但太过火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姐姐歪了歪脑袋。我的姐姐有着天使一般纯净的心灵,因此她觉得大家都是好人。逼迫他人加班的混球社畜这种存在,她怕是根本无法想象吧。
“专门给做完工作以后想早点回去的我们添堵。真的很恼人。啊,真是的。光是想起来就火大!”
“而且还一副特别了不起的样子,真的。”
“你们啊,可不能这么说别人。”
姐姐轻轻地责怪了我们一句。
“美咲姐姐是因为不认识那小不点才会这么说的。”
“小、小不点?”
“是的。小不点。”
“我、我倒也不是那种很大的就是……”
和结花比了比自己的胸部,脸都红了。姐姐居然说起了胸部梗!
“总之,虽然我不认识那孩子,但也不要这样先入为主才好。”
姐姐她转向了窗户的方向。我也跟着她将视线移动过去。医院的旁边,是座草木青青的大公园。中央的湖里有花嘴鸭啊翠鸟啊这些各种各样的鸟类,唧唧嘎嘎地叫着。在那种森林小道里悠闲地散步也真不错啊,我想。夕阳西下,金色的光撒在床单上,闪亮亮的。
“这是我刚进大学不久时发生的事。同学科有一个评判并不怎么好的女孩子。她是个老实又文静的美人,但很多人说她实际很喜欢打扮得花里胡哨,每天晚上都和不同的男人厮混。那家伙可不是什么好货色,别接近她。大家都这么和我说。”
我不太清楚姐姐在大学的人际交往。从姐姐那里听到这样的话还真有一股新鲜感。
“但是,我听到这个以后觉得很奇怪。虽然说总是和不同的男人在一起,但具体都是谁?在哪里?像这样的话却从来没听到过。所以我下定了决心,和那孩子搭话了。于是,我看到一个和流言完全不同,十分出色的女孩子,很快就和她关系变得很好了。然后也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和男人厮混什么的,全都是胡编乱造的。”
“有个散布这种谣言的人吧?”
结花问道。脸上满是嫌恶。
“对,是的。某个男学生对那孩子有好意,总想和她说话,还总是围着她转。不过,这个男学生已经有女朋友了。在那个女朋友看来,那孩子就是抢她男朋友的讨厌鬼了。所以才到处传谣言说她坏话,让大家讨厌她。”
“这还真是……”
这啥啊大学真可怕!不,是现充真可怕,是这么说吧?
“当然啦,那孩子一点抢别人男朋友的意思都没有,不如说被缠着她还觉得很困扰呢。但是她很老实,也说不出‘被你的男朋友缠着我很困扰’的话,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就算被人说坏话,她也从来没反驳,一直在忍耐。但是解开误会以后,那个女朋友好好和那孩子很有诚意地道歉了。现在的话,加我一起三人关系都变得很好了。但那个男朋友的话就狠狠甩掉了就是。”
听了这个故事,我不知怎么感到十分骄傲。姐姐她总是这样,关键的地方她什么也不说。
“真不愧是我姐姐。”
“哎,什么?”
姐姐吃了一惊。结花苦笑说:
“您别装糊涂啊。那个误会可不是自己解开的吧?美咲姐姐为了那个人努力解释了才对吧?”
没错,我姐姐的性格可不是能默默看着有麻烦的人不管的。肯定是为了解开不幸的误解而四处奔走过。
“哎呀,那种事搞不好确实有呢。”
姐姐又在装傻了。还是说,她为了他人而努力过这种事,很容易就忘在脑后吗?
“总之,我想说的是,人不是可以仅凭外表和第一印象就下判断的生物。那个‘小不点’也是人,肯定有什么要那么表现的理由才对。你们两个好好关注过那孩子吗?”
说起来,酷姐她最近也这么说过。“社畜之所以会是社畜,总有其意义。人不会没有任何理由就这么变成社畜。”
病房的门打开了。护士给姐姐端来了晚饭。
*
在等候室的自贩机买了两支纸包装的加奶咖啡。其中一个扔给了结花。单手就接住了的我的青梅竹马将吸管插进纸包装,一边坐到沙发上。
我也在一旁坐下——虽然这么想,结花她“去去去”地挥着手威吓我。没办法,只好坐在稍稍离开点的地方。
“我的姐姐还真是厉害啊。”
我深以为然。即使到了大学,也没法放着有困难的人不管,这就是我姐姐。虽然看上去可能有点管闲事,但以帮助他人为理所当然,这也是一种才能。平时被社畜们的丑恶和傲慢所侵蚀, 而这无疑洗涤了我的心灵。
“是啊,秋人的姐姐真是不可思议呢。”
“和某个暴力女真是天差地别。”
面对结花的叹息我也还了她一声感叹。结花一下子就毒舌起来:
“你的姐控病状也真是了不起啊。真恶。”
“我不否定。毕竟是我唯一在世的血亲了。肯定会觉得很重要不是?”
“你啊,就算和谁结、结结结婚了,比起结婚对象更重视姐姐么?”
你别这么说啊。
“这种事怎么分个先后啊?不过,这么说,姐姐现在是这个样子,在病好以前我脑子里考虑的都是她了。”
“你这么喜欢姐姐的话,怎么不和姐姐结婚去啊!”
哈?你生哪门子气啊?
在奇怪的地方较上劲了。
“我虽然最喜欢姐姐了,但也只是对亲人的‘喜欢’,并不是恋爱感情。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嘛。”
姑且把话挑明,“实际上没有血缘关系”这种陈腐的桥段压根就没有。
“不是恋爱感情,是吧?哼,谁知道呢。啊,不过搞不好真是。你看,毕竟是个总是喜欢盯着女孩子胸部看的变态,美咲姐姐胸部可不那么丰满不是?”
“哈!?你给我慢着。没这回事。你不懂。你压根不懂。”
我赶忙订正起结花的误会来。就算是结花,这种发言也不可饶恕。为了姐姐的名誉,我也得好好说个明白。
“确实,我姐姐现在戴着的是A罩杯的文胸。是很不起眼的大小。但是啊,这是因为疾病的影响瘦下来的结果。原本姐姐戴着的可是C罩杯的文胸。这可是普通的大小对吧?”
“呜啊!”
哎?你干嘛吓一跳啊?
“你、你怎么会知道自己姐姐文胸的大小……?”
“诶?慢着慢着慢着。别用一种看着对亲姐姐的内衣执着的变态弟弟一样的眼神看我!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看,姐姐不是在这里住院了吗?然后,照顾她的只有我一个人不是?所以……那个,姐姐的衣物也都是我在洗。当然,包括内衣类。所以说就算知道也不奇怪不是吗!”
“诶……给姐姐洗内衣的……是你吗……?”
“所以说怎么啦!?你无论如何都要当我是混蛋姐控变态吗!当然在干了 ,洗涤什么的!但是,我在给姐姐洗内衣的时候,在那之前好好地打过座进行过精神统一,带着十二分的贤者的心态才去碰的!所以邪心什么的半毫都没有!”
“打……坐……?”
“啊,那个倒是鬼扯的就是。”
结花那看上去像是“这货在扯什么淡呢”的目光真可怕。我假咳了一下,将旁边的包拿了过来。
“难道说,这包里也放着美咲姐姐的衣物?”
“是啊没错。”
我现在拿着两个包。一件是高中部里活动时用过的运动包,现在装的是在公司穿的正装。结花指着的另一件是今天从姐姐那里收来的挎包,里面装着姐姐的内衣之类的待洗衣物。
“这个我拿走了。”
伸手指着挎包,结花一口气喝完了加奶咖啡,冲着写有“可燃类垃圾”的塑料制垃圾箱,将纸包装扔了过去。描绘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纸盒成功地落入垃圾箱那狭窄的投放口。距离很有点远,这控制力真得很赞。我大吃一惊,摇着手表示拒绝。
“不不不,这样麻烦你可不好意思。”
“哈?你在误会什么啊?又不是为你做的。这可是为了从你的魔手中守护美咲姐姐。”
虽然这台词听起来一股“并、并不是为了你才做的,不要误会了!”的傲娇味,不过是她的话,这可是普普通通地在说真心话。
“啊对了,洗涤费之后找你收。水电啊清洁剂啊人工啊什么的。”
“行行。”
“行只说一次。”
“行。”
“很好。”
我拿个“行”回话你就不管吗?(译:原本应该是“‘はい’は一回”,多用在教育小孩子回话只用说一次“是”,因为说两次就有一股敷衍的味道。不过原文秋人用的是比较随意还带着不太耐烦的“へい”。)
“……不过,我觉得美咲姐姐说的那事很有道理。”
将挎包挎在肩膀上,结花小声说道。在我将纸包装扔进垃圾箱的时候,结花按了电梯的按钮。
“你这突然怎么了?”
“这事是我上学的地方发生的。”
结花在定时制高中上夜校。现在是暑假没有授课,平时倒是很忙。
“有一名年轻的男老师,在4月时从某个全日制高中转职到了这里。”
嗯,年轻的男老师?
“人帅吗?你对他上心吗?”
“别捣乱。”
我倒是没想捣乱。就算是老师,学生里面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当然会在意……
“然后,那个老师在上课的时候,突然大步走到某个男学生那里,从他桌下没收了正在偷偷捣鼓的手机。老师发了好大火。说着‘上课的时候玩手机,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好吧,会变成这样就是。”
在我上高中的时候也是,小心避开老师的目光,上课时偷偷用智能机玩游戏的调皮学生也不在少数。
“上课时玩社交网游什么的可不行。”
“不,并不是这样的……”
电梯还没来。医院的电梯门开得很慢。迟的时候会非常迟。
“课程结束以后,班上的同学都愤怒地逼到了办公室里。‘老师,你没收竹山君的手机真是太过分了’‘老师,请把电话还给竹山君’。大家都这么说。”
“真厉害,竹山君真有人气啊。”
“那个叫竹山君的男学生也很辛苦,一边上学一边要在白天打工维持生活。在那里鼓捣手机也是因为单位在联络他,如果不立刻回话可不行。要是手机没了可是有关死活。”
“啊,是这样啊。”
“我们学校像这样抱有经济问题的学生有不少。那些学生都要靠手机的邮件或者连我来进行工作介绍、排班变更的联络之类的事情。也会有紧急联络。所以说,就算是有人上课鼓捣手机,某种程度上都会予以默认。有着这样的不成文规定。”(译:连我(LINE)是类似Skype的一款即时通信软件。)
“但是那个老师刚就任不久,所以不知道这么个规矩是吧?”
“没错。那位老师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就任的学校的学生们的经济状况有多拮据,自己到底来了一个怎样的高中任职,很是受了一番震荡。不过现在变成了能好好理解我们的一个人了就是。”
原来如此。我们也和那个老师一样,搞不好也完全不理解和久村。凡事只看一面的话,没法察觉什么是真实。
“那么,和久村她果然是有什么理由……”
“好吧,那个小不点的话还真不好说。家里人可是我们公司的社长啊?我倒是不觉得她会为金钱所困。”
“也是啊……”
和久村她没有要求加班费的理由。还不如说,她压根就没有理由逼着自己来工作。为什么就心甘情愿地变成社畜了?
电梯总算是来了。坐了上去,我小声念叨起想到的东西:
“果然是因为接受了社畜英才教育,被家里人洗脑了吗……?”
“那丫头可没傻到那地步。她确实很脱线,不过脑子转得很快,我觉得是个能干的人。不像是家里人说什么她都会全盘接受的那型。”
没错,所以说才不可理解。和久村魅雨为什么要选择社畜之道?好像有什么特别的理由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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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死吧黑企!斩杀劳动问题!
秋人
和久村,你又加班到深夜了啊。
好好考虑考虑Work Life Balance怎样?
魅雨
嗯?那是什么啊?
社畜的字典里可没有这个词。
嗯?那是什么啊?
社畜的字典里可没有这个词。
秋人
内阁府翻译成“工作与生活的调和”。
鼓起劲来工作的同时,也重视家庭和地域生活,
以及个人趣味的生活方式。
人们的价值观正在多样化,
为了维持社会的活力,
追求Work Life Balance必不可少。
魅雨
太天真了!我的话,
工作和生活的平衡什么的
可是考虑得十分清楚!
工作:生活=100:0!
这就是对我来说
最好的平衡!
太天真了!我的话,
工作和生活的平衡什么的
可是考虑得十分清楚!
工作:生活=100:0!
这就是对我来说
最好的平衡!
秋人
不行了这孩子……不赶紧做点什么的话。
论劳动问题 秋人&魅雨
Round 4 既饮之,勿呕之
问问钥匙人!
社畜OL咖啡厅的目的是?
雀跃食品股份有限公司
总务部 总务科 科长
工藤正俊先生
业绩不断扩大,“饮食店业界之雄”的雀跃食品。该公司又发表了新的企划。其名为“社畜OL咖啡厅”。
是让社畜OL接待客人这种奇异概念的咖啡厅。为了让社畜客人感到舒心,店内特意又彻底地设计成企业办公环境。
该公司的总务科长工藤正俊先生骄傲地称:“这个企划肯定会成功”。
“每次去咖啡厅的时候,总是觉得有些奇怪。这样的桌子不是没法好好办公吗,之类。”
嗯……我倒觉得咖啡厅不是给人办公的地方就是。
“24小时,无论什么时间都在工作,这就是社畜。”
原、原来如此……工藤科长,您真是个名符其实的社畜啊。
“可以用来办公,也可以用来进行商业洽谈。虽然不能性骚扰,当然社畜OL们的服务可是很周到的。不仅是社畜客人们,也希望各种各样的客人可以放心前来。就算是无职也可以简单地体味到当社畜的感觉。”
会有希望当社畜的无职么……
(译:前文的“钥匙人”也可以理解成“关键人物”。双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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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到了周六了。“社畜OL咖啡厅”开业之日。
“用饮食店店员(他人)的不幸让饭菜好吃起来!新世代概念咖啡厅‘社畜OL咖啡厅
我站在了挂着这样招牌的店铺前。
从前几天就做好了微调,进行了大力的宣传,好歹是开了张。虽然是一日限定,但如果受欢迎的话,雀跃食品搞不好会诞生新的连锁店。
顺带一提,我分到的工作是当托儿。装成偶尔通过的普通客人,嘴里说着诸如“诶,社畜OL咖啡?哇这是啥听上去好有趣!进去看看吧”这类恶心的自言自语,推开店门进去。行人给予我一片白眼,说着“这家伙扯什么淡呢”,不过我不得不忍了。真是艰苦的工作。
“前辈您辛苦了!……切,原来是秋人啊。”
一度满面阳光的笑容突变成了露骨的皱眉,迎接我的是OL风打扮的结花。
店内的装修给人一种办公室的感觉。桌子是由办公室里用的办公桌改装而来。给人一种“哎呀不来办公可不行”的感觉。昨天,我问斋藤股长“弄成这样有什么好处啊”,结果被回了一句“笨蛋,像我们这样的社畜在这样的环境才能安得下心来!”
“看你好像很不高兴啊,结花。”
“那是。话说我为啥要打扮成这样啊!?”
不仅是结花,店员们都穿着OL风的商务装。说单纯只是OL“风”,是因为裙子短到让人不禁吐槽“要是这家伙真到了职场里会在意得没法工作了啊魂淡”,而且上衣的胸口也是开得大大的。
“还有啊,这鞋子又是怎么回事?走起来特别难受。”
结花指着的是红色的高跟鞋。好吧,结花平时不会穿这种鞋子,觉得不协调也是自然。
“要是穿这种鞋子,按时下班连个‘按’字都看不到了!”
确实这很关键啊……嗯。
不过,对我来说,结花的服装值得注目的是别的地方。
包裹着结花那软软的双脚的……是长筒袜!
高,实在是高!今天的结花怎么看都比以往显得更有大人味!像是那种白领大姐姐的味道!原来如此,一双长筒袜就能让同代的女孩子变成大姐姐啊。这么一想,长筒袜真是件了不起的发明!我都有些雀跃了。
视线的一角,有位身材高挑的女性很是熟练地端着菜品。那是酷姐。身上穿着的一套给人一种美女秘书的感觉。平时不怎么看得到的酷姐穿迷你裙的样子也很妙。
结花领路,我坐了下来。
“来,这是今天的会议资料。”
冷淡地递上菜牌的是和久村。平日总是穿着看上去热得慌的长袖,但她今天又是露肩又是露肚脐的,总之这身露出度很高。然而,还不如说比起平时社畜OL度反而下降了。
“怎、怎么了?一直一直盯着看?”
“啊,不,没什么。”
怎么说呢,这企划好像也不坏嘛。你想啊,让可爱的女孩子来招待你,这不是很赞嘛!
“那么科长,这是今天要讨论的项目。”
“……?”
我又不是科长,还有讨论项目是啥啊?和久村你说些什么呢?
“我在问你要点些什么!”
哦原来是这样。
“那么,就来份这个,过、‘过劳而倒苏打’。”
这起的叫什么名啊。顺便,其他的还有“超绝黑咖啡”“修罗奶昔”“强逼吐司”“他人的不幸真薄烤饼”“脚边的法式千层酥”这样的品名……说真的,我一个都不想点。
将端上来的苏打喝到嘴里(理所当然的,这只是普通的苏打水),我取出了手机。为了扮好托儿,还有些要干的事情。虽然不爽,但还是在网上的匿名揭示板和推特以及SNS上写上了“现在到了一个叫社畜OL咖啡厅的地方,超有趣的!店员的女孩子们也很可爱,饮料也好喝!”
就是所谓的秘密营销。
干这事让人无比纠结,但因为是工作所以也没办法。弄了好几个马甲,写了一大堆。
话虽如此,这种事情我真心不在行。还有啊,推特也好SNS也罢,又不是为了干这个的玩意。不管怎么想都不是。
不应该更多地像“啊,我现在,正和世界连结在一起啊!”这样使用才对吗?又或者,有什么更有趣的用法……比如用在反社畜活动上?
要是写上“想按时下班!”“想平了黑企!”之类的,大家会不会去点赞呢?
我们每个人作为个人进行“反社畜”的活动也很不错,但也觉得不将这推向整个社会的话,没办法解决根本性的问题。
一边想着这样的事情,一边看向了回复——
“宣传乙。”(注:“乙”是11区揭示板常见用语。“辛苦了”的缩写。多用作讽刺。)
“狗屎卖家滚粗!”
“正大光明挂着‘社畜OL咖啡’的名,还是个昨天刚弄的马甲www”
艾玛糟了!被喷出翔来了都!另一种程度的火大发了!
我正在苦恼的时候,邻桌的其他客人又有了奇怪的抱怨,让结花和酷姐很烦恼。
“喂,怎么回事!就是为了让美女OL边用高跟鞋踩着一边骂才来的,居然没有这种服务?差评!”
青天白日的,你敢开个这种店试试!?
“居然不能摸!?怎么可能!既然都OL了那必须得是性骚扰啊!和说好的不一样啊!退钱!”
都说了不是那种店了魂淡!还有你特么给我向全国的OL们道歉!赶紧的!
不对,这企划不是明显不行吗!
*
“社畜OL咖啡”一败涂地之后,我们坐着电车来到了喧嚣满满的繁华街内的一家和风居酒屋。
“人不多啊。”
我小声嘀咕道。并不是说店内的客人少。毕竟是周六晚上,客人还是坐了很多。休日出勤回来的工薪族七七八八地坐着,单手举着啤酒高声干杯,不如说热过头更准。
我说的“人不多”指的是雀跃食品参加酒会的人。难得将我们带到了一间很大的客间,结果人数填不上预定,只有我们这几个总觉得很孤单。
这是怎么个意思?不怎么欢迎我们新员工?
斋藤股长搬着指头边数边说:
“工藤科长到县外出差。早川科长代理在海外长期休假。小早川和吉川活还没干完还在加班。田中股长在自宅疗养,村上和来岛活还没干完还在加班。筒井身体不适今天休息,竹中和黑田活还没干完还在加班。还有……”
还在加班的人也太多了吧!欢迎会当天的话就早点干完啊!
话说回来,明明是周六,为啥大家都普通地在上班啊?
“松田小哥呢?他不是很期待今天的欢迎会吗?还说在二次会要和小不点一起去唱K来着。”
结花问。作为“根津田乐来”粉,松田他之前和我战斗输掉了,多少有点低落,不过为了准备欢迎会那兴奋劲着实不低。好像还一个人在预习卡拉OK来着。居然没出现,这可真有点不可思议。
“松田刚才突然收到了联络。说是农村的祖母因为中暑送到了医院。”
哎,这还真是个大事。确实没法参加酒会。
“不过,这只是一方面。他总之活还没干完,还留在公司加班。”
不不不,这也太过了,还不赶紧去农村的奶奶那里!这是该加班的时候吗!
“这也是没办法。工作优先嘛。公欲奉而活不待,就是这么回事。”
真是的,所以说社畜啊。孝敬老人都做不到啊。
“顺便,对社畜们来说,欢迎会是为了亲睦,这不过是嘴上说说。他们单纯只想喝好酒,好好醉一场,闹一番,吹吹牛。这样就足够了。”
酷姐对我咬耳朵道。对了,斋藤的异名不是叫“新人粉碎者(Rookie Crusher)”嘛。为了新人来安排欢迎会,这怎么可能嘛。
“说起来,这么早就结束工作从公司里出来,实在是让人有些安不下心啊。在意加班感,大概就是这样。”
说着像是“尿意”一样的话的是一个二十七八岁,有着爽朗笑容的帅哥社畜,二阶堂。钓鱼和高尔夫、网球这些户外活动类的兴趣很多。(译:“加班感”和“尿意”原文分别是“残業感”和“残尿感”。发音类似。)
“田中没来真是遗憾啊。”
斋藤股长很寂寞地说。
田中股长。我过去的上司。作为“总务科四天王”之一的实打实的社畜,在和我对决时因为过劳倒下,现在在自家疗养。
“那家伙对酒会研究得彻底又通透,是个酒会专门。魔术啊,泥鳅舞啊,卡拉OK啊,裸舞啊什么的都会耍,算得上是宴会表演者吧。让他当掌锅也是一流,但他最拿手的还是烤肉了。因为能按照参与者每个人的不同喜好来烤肉的技术,都被安了个‘肉奴隶’的称呼。”
“我们科里有个好厉害的人啊。”
和久村有点倾倒的意思。斋藤股长很是自豪地抱起手臂来。
“嗯,是啊。不过要说厉害的话还得数工藤科长。”
店员将饮料端来了。接着是大盘的刺身:柔软又多脂,看上去很美味。随着斋藤股长的吆喝干杯之后,他接着说:
“科长在台风天JR全线停运的时候,还在风暴中步行了三小时到公司上班。”
虽然有点难以相信股长的话,但如果是那个人的话也不是那么难以想象。他在日本经产连发表的全国社畜排行上也保持着上位,是个能干的社畜。
“说是‘虽然觉得危险但没法压抑心中的出勤欲’。”
那种欲望我真是头一次听说啊!极限出勤也给我适可而止行不!
“但是社长就更厉害了。他竟然在自宅和公司之间挖了条秘道,还据说每晚每晚用那个从家里溜出来偷偷在社长室办公。”
这一听就知道是扯淡的流言就不用多讲了!
“唉~”
一个接一个听着上司们的武勇传的我叹了一口气去夹刺身,于是:
“怎么了?你看上去不怎么开心?”
坐我左边的帅哥社畜二阶堂搭话了。
“啊,没什么……哈哈哈……”
我暧昧地笑笑。我实在是应付不来这个人……
“立花!”
“在、在?你想说什——”
“我啊,希望能和你关系更好一些!在职场的大伙们关系不好可不行!不能你一个人孤立在这里!”
二阶堂他拦着我的任何回答单方面地说着。诶?我在职场被孤立了?
“你看上去对我们社畜总有一种偏见,首先我觉得应该从消除那个偏见开始!没事的,你的话做得到。”
一边这么说着,二阶堂拍了拍我的背。他就像那种强行让班上孤立在一旁的孩子融入圈子里的年级长一样的类型。
“其实啊,不好好加班可不行呢。”
“我在上班时间就好好干完活——”
“你昨天没加的班啊,可是有人想加都没加成的加班哦?”
“……”
“这世上啊,可是有很多想加班都加不了的人。你考虑过那些人的想法吗?”
你特么烦死了啊啊啊啊!我干啥要被个社畜说教啊!
“我说啊,二阶堂老哥。”
“问我为什么可以平平常常地劳动到深夜吗?”
这人是从来不听人说话的类型啊……
“那是因为,希望大家都幸福。看得到客人们的笑容的话,我工作多少都没关系。人,并不是为了自己而劳动。是为了他人的幸福而劳动。因为有着这样充实的公司生活,我的人生也是多姿多彩。”
我向坐在二阶堂左边的酷姐送去了求救的目光。但酷姐和结花被股长聊上天缠住了。二阶堂还在继续:
“你觉得,加班是白费力气吗?那可不对。你看,世上可没有什么事是毫无意义的。”
爽朗的帅哥腔越发让我觉得不快。
“说是白费力气更不如说是厌恶。我讨厌加班。”
“不要说讨厌什么,要说自己喜欢什么!”
我去这货肯定是什么都不想就开口说。啊啊真麻烦。
“二阶堂老哥,上司给你不讲理的命令你也不生气?”
哎呀,我还真是个好人。居然陪着说这么傻缺的话题。
“那种时候,就扪心自问一下。那个命令真的不讲理吗?那个上司,其实是真心为了你好也说不定。要是在公司里,遇到了讨厌的或者痛苦的事情的时候,就不能这么想想吗?正因为有讨厌的、痛苦的事情,我们才会成长。正因为有欢乐也有痛苦,这才是人生嘛。面对什么事情都应当怀着感激之情。要是被上司推来了不讲理的加班的话,也要说‘谢谢你给我不讲理的加班’。被上司狠狠揍了,也要说‘谢谢你揍我’。要觉得这是给了你成长的机会。这不就是俗话说的以德报怨吗?”
“这不单纯就是受虐狂吗!”
……心里这憋屈得想捶墙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啊。不,不对。我想捶的不是墙,是这货的脸。
这货嘴里蹦出来的,不都是在心灵鸡汤上现学现卖的话吗?
“再说了,斋藤股长对你的严厉,其实是一种爱的表现。”
“哈……”
“斋藤股长啊,总是不讲理,就是期待着你带着一种‘该死,以后绝对加倍奉还’的劲,勇往直前地劳动。就这样努力升职了的话,二十年后你就处在斋藤股长一样的立场上了。那么,你就能和斋藤股长一样,随心所欲地散发威严。用着那天的感觉,是对部下怒吼来发散压力也好,还是给看不顺眼的部下穿小鞋,那还不是想到就能做到?所以,到那天为止一直忍耐吧。”
“什么叫想到就能做到啊!”
有斋藤股长这样的狗屎上司也好,变成斋藤股长这样的狗屎上司也罢,我一个都不想要啊!少扯淡!
“虽然你是这么说,但这可是常态。无法适应职场的你自己是不是也有问题呢?俗话说,入社随俗嘛。”
确实,新员工有必要听前辈的话、服从上司的命令、尽早地融入职场的义务。但是啊!这之前,上司和老员工们不也有热情欢迎新人、给职场营造一个容易融入的氛围的义务吗!别什么责任都推给新员工成不?
我正想这么说,但二阶堂去了洗手间。然后在他回来的时候,
“啊,二阶堂老哥。这鸡不错,我就给炸了一下。老哥你这份也撒好柠檬汁了。来吃吧!”
我如此聊表敬意。
“为什么要干这种多余的事!炸鸡就是要吃这种松脆的感觉!撒柠檬汁什么的不就全白费了吗!这都不懂吗你这蠢货!”
就这么翻脸如翻书,大大地愤怒了。诶……干啥发火啊你?
“当然要生气了!你为什么要做出这种让人讨厌的事来!”
所以说我压根没这个意思好不好!还有啊,刚才嘴里说着“以德报怨”的那伙计哪儿去了啊?
我冲酷姐送去了求助的目光,然而:
“嗯……这是立花君你不好啊。”
“是啊。我虽然不讨厌柠檬汁,但也有不喜欢的不是吗?”
连酷姐和结花都这么说了……搞不懂!搞不懂社会人士的常识啊!明明想着对前辈表达点敬意的,为啥变成这样了!
“真惨啊,立花秋人。”
和久村嘲笑道,
“欢迎会应该有什么态度?应该怎样对上司和前辈尽礼数?这是在考验我们。你连这都不知道,真是笨死了。”
到和久村眼里,单纯的欢迎会也变成了某种军事训练之类的东西了。说起来,从刚才开始,和久村就在给股长和二阶堂的杯子里倒啤酒。和我不一样,礼数十分周到。
我已经受不了了,装作上厕所走出店外。
星星漂亮地眨着眼。我眺望夜空消磨时间。
*
夜风对疲劳的身体很有帮助。忘记令人不快的二阶堂,我将身心交付给夜晚都市的喧嚣。店的斜对面有自贩机,去买加奶咖啡吧。好像最近要是不喝加奶咖啡都出现戒断症了。还真没法笑话结花她啊,我独自一人苦笑着。
“哎呀,这不是秋人君嘛!哈喽!”
感觉到一个可爱的声音在叫我,我回过头来。
“今日子姐?”
在那里的是扎着马尾,漂亮又可爱的大姐姐,今日子。是在本部大厦一楼进行接待,大爱酷姐的那个。好像是下了班,提着一个华丽的名牌包。
“这样啊。总务科的酒会就是在这里啊。”
看到居酒屋的招牌以后,好像明白了,点点头。
“是啊。今日子姐你呢?”
“和朋友约了碰头。就在前面的意大利餐馆,说好了一起吃饭。”
朋友?男友吗?还是说单纯的女性朋友?这说法真微妙。
说起来,今日子是喜欢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大爱酷姐到底有多少是认真的?我也不知道。
“那么,秋人君你在这里干什么?已经要回去了?”
“不,虽然说一次会还是想好好呆到最后,不过突然有点想吹吹夜风就是。”
虽然想对炸鸡的事情发发牢骚,还是算了吧。要是连今日子姐也对我说“擅自乱撒柠檬汁的男孩子可是不会受女孩子欢迎的哦”之类的,我怕是要再起不能。
“说起来,那个放电姑娘是社长的女儿呢。”
说和久村吗?还真是个名人。
“秋人君很难下手对付吧?”
“算是吧……还真不好对付。要是普通的大叔社畜的话,倒能毫不留情地冲着他的脸来一拳。但对女孩子可不行啊。怎么办呢。”
但今日子说:
“很简单啊。”
嘴边浮出了满意的笑容,像是小恶魔一样。
“秋人君是男孩子嘛。然后,放电姑娘是女孩子。而且还很可爱。”
“呃,嗯。”
这倒是事实……不过你想表达什么啊?难道说……
“让她迷上你不就行了嘛☆”
“噗——”
我嘴里的加奶咖啡全喷了。今日子姐你说些什么呢。
“咳、咳。今日子姐,您饶了我吧。”
“为什么?我觉得自己这意见提得还是挺认真的。”
“社畜怎么可能会迷上反社畜啊?”
“‘将不可能化为可能,这才是我们奶咖党!’你的青梅竹马小妹之前不就这么说了嘛。”
啊,是与和久村-松田组合战斗时来着。今日子也看了啊。
“还是说,让放电姑娘迷上你,会让青梅竹马吃醋所以不愿意?”
“结花吗?那个——”
电话铃响了。今日子从包里取出手机。
“抱歉抱歉,朋友还在等,我要走了。再见,代我给酷姐问个好!”
今日子她就这么飒爽地离开了。真是风一般的人儿。
响起了喀拉喀拉声。居酒屋的拉门打开,和久村走了出来。
“咦,立花秋人!”
看到我以后脸上露出了发自肺腑的讨厌。看上去不是想找我回去。喝完了加奶咖啡,我问她:
“和久村啊。怎么了?”
“没、没什么。”
和久村撇开了脸。不过我对她为什么出来有些眉目。
“你累坏了吧?”
“哈?”
“不,你看,坐大叔边上听他们胡吹海吹的,光是这样就够累了。还要给股长各种添酒,守礼什么的也很不容易不是?”
“……”
感觉不到和久村平时的那种激情。反而看上去很困倦。
“因为不想让大家看到自己没精神的样子,所以才到这里来不是吗?”
“……”
“更何况每天的疲劳还积累了下来。所以就说工作很辛苦对吧?前天股长交给你的工作——更新员工名簿的业务,看上去还没做完啊。”
就算头脑再好,也是个生手。和久村的工作能力还有些地方并不平衡。
敬语很完美。因为是海归,英语也会说。然而基本沟通这种交流的基础却做不好。打字速度非常快,看上去对电脑操作十分上手,但Word和Excel的一些细节上的功能却似乎基本没碰过。这可很有些危险。而且还很不适应向他人寻求帮助,不管过多久,不擅长的部分都没法克服。
要是来问的话,再怎么说我都会教她。而且她也是那种一教就肯定能会的……
“员工名簿什么的,简简单单就能弄好。”
“不过期限就是周一了。其他事情也堆成山,很赶啊。”
“哼,到时候只要我的跳跃下跪炸裂开来就万事解决了!”
你得哪门子意啊我说?你那自信哪里来的分我两毫克好不?
“让你见识见识我的‘跳跃下跪’的恐怖之处吧♪”
这丫头好像偷偷在家里练习过。
“你在下跪之前不还有些别的可以做吗?就这么不想向周围寻求帮助?”
“才、才没有那回事!”
“那就来问吧。有不懂的也没什么不好意思。但不懂就放任其不懂才值得羞耻。你这还是知道的吧?”
和久村很稀奇地点了点头。
“那么,该进去了。”
我将喝完的加奶咖啡的空罐扔掉,这遭到了和久村的批判:
“从居酒屋跑出来买别的饮料喝,真不礼貌。”
“店里又没得加奶咖啡卖。”
“哼哼,不加糖和牛奶就没法喝咖啡,真是小屁孩。”
“……我说你啊,”
我开口道,
“总是喝没糖没牛奶的黑咖啡是吧。”
“那是当然。往咖啡里加糖加牛奶是邪道。”
“别勉强的好。咖啡是个想怎么喝就怎么喝的玩意。”
“你、你在说什么蠢话?我可是在享受咖啡原本的风味。”
和久村红着脸强调。真可爱啊该死的。
“不好好摄取糖分的话可变不大啊。”
“身高的话你就管得太多了!”
不,我说的是胸部的问题……说起来,这家伙对贫乳好像不在意啊?还说代表社会地位(Status)来着。
而且话说回来……这家伙果然很可爱。今天这身是白与黑为基调的哥特萝莉风服装。让这个岁数的女孩子穿上本来是很有点不搭,但在她身上就一点不协调都感受不到。恐怕是穿什么都合身吧。有着夏天的花朵印象的美甲也很鲜明,给人出淤泥而不染的感觉。不是以“根津田乐来”而是以本人的身份出道的话不也会很有人气嘛。
“你在盯着看个什么啊?”
带着几分挑衅的味道瞪过来,那脸庞依然让人怜爱。我感到有些害臊,从和久村那挪开了目光说:
“没看没看。好了,该回去了。”
拉开门,走进店里。和久村则保持沉默跟了进来。
回到客间之后,发现二阶堂在对结花循循善诱:
“再说了,一般的常理来看,反社畜可是很值得羞耻的。你这样的女孩子变成了那样……家里人都会为你哭泣哦?”
你是对风俗娘说教的大叔吗!
*
酒会就这么结束了。结完账,我们走出店外。
“那么,我们就此告辞。”
我与结花、酷姐一起打完招呼,准备朝车站的方向走去。
“你们在说什么啊。难道说一次会出来就打算回去了?”
二阶堂狠狠瞪着我们说,
“一起去二次会吧。然后年轻人一起说些掏心窝子的话吧。”
诶,年轻人?好吧,二十七八岁的二阶堂对公司来说也算是年轻一类吧。但是:
“职场的饮交可是很重要的。”
你说出“饮交”这种词的时点就已经满满的大叔味了好不好。再者说,不饮酒就没法交流那你的交流障碍是有多严重啊?
“谢了。我先回去了。”
我很干脆地拒绝了二阶堂的邀请。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快乐地喝酒聊天是很不错。偶尔抛开上下尊卑,一醉方休也不坏。但我可不想连个人隐私都要透露给二阶堂或斋藤股长这样的。说是为我们准备的欢迎会的话,只是一次会我们还是奉陪。这还不够?我可很想回家好好泡个澡。为了解消一周间工作积累下来的疲劳,好好地一觉睡到大天亮。我会这么想哪里有问题了?
“不行。这我可不答应。”
二阶堂的双眼不知何时亮闪闪地燃起了邪恶的火焰。
“我当时参加欢迎会的时候,都被上司吐到身上,还被兴奋过头的前辈脱到只剩裤衩,都流着泪下跪了。和我同期的一人还因为急性酒精中毒被救护车运走了。所以我有让后辈遭受同样待遇的权利。绝对不让你们全须全影地回去。”
我次奥这才是你的真心话啊!开毛玩笑!那咱可必须要回去了。
紧接着二阶堂,和久村也一步向前:
“立花秋人,樱野结花,还有酷姐!看我将你们一网打尽,投入炼狱的炎之漩涡里!”
你这是哪个星球的二次会啊。还有别就正儿八经地管酷姐叫“酷姐”好不好。
“幸好明天是周日。今天就一直陪到五次会六次会吧!”
“六次会……你想留到什么钟点啊!?梦话给我在梦里说!”
“真遗憾,社畜的词典里没有‘梦话’这个词。要在梦里说梦话的话还不如熬通宵工作,这才是社畜的正义♪”
受不了!真是驴唇不对马嘴!
揍他小舅子的!我给结花还有酷姐递了个眼神。二人无言地回了我一个点头。于是我们冲着往车站最近的路奔跑起来。
然而,那无非是漫长的夜的开始罢了。
*
“锵锵锵!伏兵部队登场!”
“还来啊!”
我们被一波又一波堵路的社畜增援部队给拖住了脚步。终于加完班的社畜们好像无论如何都要拉我们去二次会。
对于伏兵,我们绕开一部分,解决一部分,继续朝着车站方向突进。然而一点一点的,我们也感到敌人的策略开始生效了。从最开始想好的归宅之路(Route)开始有了微妙的偏离。
“哼哼哼,你们反社畜的逃亡已经完全被封死了。”
和久村带着无畏的微笑渐渐追了上来。
“大家听我号令:小早川在下个交岔路向右,有摩托车过来所以请小心;竹中笔直走。虽然人不少,但小心点就能过去;村上在绿灯亮之前原地待机,虽然那个灯很长,路上车多所以不要勉强闯。”
与和久村并排跑着还通过无线电给社畜们下达指示的是闪耀人生系社畜二阶堂。看到他那样子,我感到一阵战栗。
那家伙为什么能如此明确地下达指示?哪怕脑袋里能分毫不差地记下街道地图,这种细枝末节的情报也不可能实时掌握。
“哼、哼、哼,我可是一直都站在管理者的角度看问题啊。每个职员在哪里干什么,是什么状况,这些情报简直就和放在手边没差。”
没天理啊!社畜的负性质又莫名其妙地转化成特殊能力了!
糟糕了。这样下去会被追上。
正在焦躁的时候,我们来到了丁字路口。这时酷姐提案道:
“很好,这里兵分两路吧。”
“这种场合兵分两路好吗,酷姐?”
“没,分两路并没什么特别的益处。不过这种场合分开走才够娱乐不是?”
“哦,哦……”
虽然是让人不怎么能接受的说明,但既然是从酷姐嘴里说出来的那应该没错了。
“咱往右走,你和结花朝左。”
酷姐下达了指示。大概是觉得我和结花还不够成熟,所以应当二人合力的好。
“收到。”“车站见,酷姐。”
我们与酷姐分别,钻进了鲜有路人的狭长道路。
这条路可不怎么熟悉。也有走黑黑的夜路的原因,没什么自信的我速度也自然掉了下来,变成了结花在前面领路的形式。
和久村与二阶堂看上去是没追上来。去追酷姐了?还是说已经甩开了?不知道,但目前看来连伏兵也没有。
哎,难道说能就这么脱困了?什么“反社畜的逃亡已经完全被封死了”啊,这不被捡了个大漏嘛。
就在我心里开始大意的那个瞬间,脑中闯进一缕不安。有什么不对劲。结花虽然不路痴,但真的没问题吗?
“这里是不是刚才就走过一次?”
我小声嘀咕道。生锈的拉面店的招牌看着很眼熟。
对我那句话,结花苦笑着发出了悲声:
“走错路了……”
怎么会这样。搞错归宅之路,完全不像是结花会犯的错误。
不,慢着。结花是上定时制高中的高中生。说起高中生,就是在对自己前进方向感到迷惑的时期!对自己该走什么路产生了迷茫也不是无法理解。
“总之快走。”
“呃,嗯。”
之前右转的十字路这次直走。要去车站应该是走这边。不过,结花已经很疲倦了。每次呼吸肩膀都一上一下的。
“没事吧?不行的话说一声。”
“还好……”
即使如此结花也保持着强气,然而,
“哎……?”
步伐开始踉跄。搞不好意识已经朦胧了。
“危、危险!”
我赶紧提醒她,但晚了一步。结花踩上了路边的空罐子。
咣!
结花狠狠摔了一跤,发出了无力的悲鸣。
“喂,没伤着吧?”
我冲结花跑去,伸出手来。于是——
“别、别过来!”
突然,结花很是焦急地来了一句。
怎么了?这么想着低下头去,看到裙子已经翻了起来,露出了白色的布料。
这、这个是!
内、内、内裤!?是内裤吗!
“喂!你看什么看啊,变态!”
结花连忙理好了裙子。
嗯,毫无疑问。就是内裤啊!虽然只有一瞬,确实是内裤!也就是俗称小·裤·裤!万万岁!
嗯……?哎?但是,刚才的内裤……
“给我等会儿。我说,你穿的都是什么啊?”
“这还用问?不是内裤么?”
这个我当然知道。
“你啊……都上高中了,怎么还是小熊内裤啊!”
“啊,这、这个是……”
结花一脸“糟糕了”的表情。她到底被看到了什么看上去是终于理解了。
没错。我的两只眼睛连内裤上的图案都捕捉到了。上面印着的是十分可爱的小熊,是件很孩子气的内裤。
“你到底搞没搞清楚自己的角色啊!?这种明显是给和久村这样的娇小型的好不?结花胸部很有料,太孩子气的可是NG啊!”
话虽如此,太过性感的自然也不合印象就是。选内裤可是个大事。
“还有,你的屁屁也很圆,这种给小孩子穿的明显就大小不合咕噗……”
我摁着肚子仰面倒下。结花用眼睛看不清的速度冲着我一拳拳揍。
“我、我又不是喜欢才穿的!但是,町内夏季集会的集市上卖得好便宜的!三件只要二九八啊!我很穷的啊!”
“就算那样……小熊内裤也太那啥了……”
“我也很想要美咲姐姐那样有大人味的啊!”
带着马上就要哭出来的表情,结花用力握住了胸前的白熊吊坠。
“……你们两个在说些什么啊?”
追着充满了受不了的声音望去,是一脸受不了的和久村。二阶堂也在一起。糟了,被追上了。可不是聊内裤的时候。
“总之要跑了,秋人!”
被结花催促着,我们两个一起跑了起来。但是——
“竹中慢慢前进。小早川原地待机。”
听到了二阶堂通过无线电在联络。与和久村一起,从背后追了上来。
不好,再这么走下去的话,前面肯定有伏兵等着。前有堵截后有追兵。面对焦急的我们,和久村开始劝降:
“老老实实一起去二次会会场吧。”
“我拒绝。”
结花立刻就回话了。
“我无论如何都要回去!二次会什么绝——对不要!又浪费钱,斋藤股长的无聊武勇传以及大叔笑话什么的我也受够了!醉鬼说的东西明明就没有实质,同一件事还颠来倒去说个不停,真是浪费时间!还二次会三次会呢,开什么玩笑!”
我深刻地感受到了结花想回家的那份热情。不管用什么手段,绝对要回去——感受到这样强烈的意志,让人觉得结花实在是惹人怜。
“很好。这样的话哪怕用暴力也要回去。”
想回去。无论如何都想早点回去。结花的强烈意志成为了我斗志的原动力。
“结花,交给我。”
“诶,但是……”
“我可是想让你看看我帅气的一面啊!”
结花看上去还想说什么,但她只是默默点了点头,退了下来。
“哼,我都不需要出手了。去吧!”
被和久村煽动的二阶堂还以一个爽朗的帅哥笑,和我对上了。
敢和我交手啊,看上去对自己那两下子很有自信嘛。为了试探一下二阶堂的力量,首先递出去一个很轻的前手直拳。右手的拳头,被二阶堂那清爽的颜面给……没接住,连带着整个身子简简单单就飞了出去。
“……我去,弱得可以啊!”
二阶堂狠狠撞上了路标。防御力和纸一样,简直。但他毫不在意疼痛站了起来:
“没错。我单独一人绝对谈不上强大。但是你没有听说过这么一句话吗?哪怕一支箭很脆弱,三根在一起就折不动了。”(译:典故出自毛利元就教育自己孩子的书信,也称作“三矢之训”。)
他从屁股口袋里取出了无线电,对着耳朵 ,用力呼喊:
“大家!将元气分给我!”(译:二阶堂也是个最近没法补番的可怜孩子。)
二阶堂双手举高朝天,身体被眩目的光辉所包裹起来。
“呜喔喔喔喔喔!”
受强光刺激,无意识伸手遮住双眼,我的侧腹像是被强烈的闪电打到一样。二阶堂的脚发出嗡嗡声,冲我一记回旋踢。待我察觉到的时候,我左脸又挨了一下。是二阶堂用了全身之力的一拳。嘴里都是血的味道,意识开始朦胧起来。
二阶堂的攻势依然没有迟缓。这次是左手化作了研磨得透亮的凶器。那强力的一拳我艰难地用右手接下来,一下子右手就是满满的沉重麻痹感。那不失准头的连续攻击让我疲于应付。
这、这家伙怎么回事!突然动作变得如此灵活了!
“二阶堂前辈靠着满溢而出的友情之力变得强大了。”
和久村嗤笑我说道。对了,这一带潜伏着不少与和久村和二阶堂一起堵截我们的社畜。他们精神上的支援就是二阶堂强大的秘密。
取得优势的二阶堂继续着突击。脸上,肚子上吃了一记又一记强烈的打击,我昏昏沉沉地倒下了。现在的二阶堂是不输斋藤股长以及之前和我对峙过的田中股长的一流斗士。
露出了健康的洁白牙齿,二阶堂对我下达晓谕道:
“你这下明白了吧?大家团结一致努力的美妙之处。那么,你们也该以此为戒,再也休提什么自己一人先回去。我为人人!人人为我!齐心协力,大家一起打棒球吧!”
你特么烦死了啊!
想展开反击,但身体不听使唤。拼命想直起上半身,但腰宣告了放弃,拒绝站起来。
“那么,该最后一击了。”
带着满面笑容,二阶堂踏出一步。
“不行。”
背后传来了凛凛的一声。是结花。
“秋人他绝不会留下来。秋人要和我一起回去!”
一边说着,结花闯到我和二阶堂之间。像是要保护我一样张开双臂,挺起胸膛。
“别管我了!你一个人先走!”
“……我被小不点劫为人质的时候,你是怎么做的?”
我无话可说了。拿出那件事来我真没法反驳。
“真没事吗?不是说一起回去被人到处传会觉得害臊?”
“……比起被当作靠舍弃同伴回去的家伙来说可好多了。”
哼地一下扭过头去。这样的结花让我觉得无比心喜。这丫头,虽然不可爱,还真是个可爱的家伙。
“赌上反社畜的荣耀,我们决不屈服!”
结花高声宣言道。而二阶堂对此只报以嘲笑:
“什么反社畜。你们不单纯就想守护自己的归宅权益嘛。完全就是本着只要自己好就行这样利己的理由在活动。这种随心所欲可不会被社会认同。作为社会人士,你们就一点儿不感到羞耻?”
听到这句话,我一下子察觉到了什么。
“是吗。二阶堂老哥,你说真的,其实是在羡慕我们反社畜。”
没错。他对我们这些不服从上司自由起舞的反社畜感到羡慕。本来是想对上司和领导说“让我休息,让我早些回去”,却做不到,这才将那些憋闷和不满朝我们反社畜发泄。
“怎、怎么会有那种事!”
“那么为什么会使用‘归宅权益’这种词汇?对你们社畜来说,加班不是甘之如饴的吗?你怎么说,和久村?”
“那当然了。加班在我们业界可是褒美。加班费什么的不需要,不,不如说哪怕花钱也希望能加班才是真的社畜……”
“是吧?二阶堂老哥,你其实不想加班早点回家发自真心吧?”
说起来,二阶堂并不是有什么确定的信念才当社畜。单纯是被那些便宜的心灵鸡汤洗了脑,随波逐流,然后就觉得“作为社会人士加班理所当然”了。
“闭嘴!就因为有你们这样的人,日本的经济才坏了菜!”
激昂的二阶堂带着裂帛的气势冲着结花就是沉重的一击。
然而……二阶堂的拳头并没有雷电一般锐利的轰鸣。就这么随随便便被结花的右手给拦住了。好似钢铁做成的手臂里,一点力气都没有。
“你要做什么?”
结花就这样将他的手腕掰弯了。二阶堂的手腕就这么简简单单扳了过来。
脸色变得像是受了潮的夹心面包人一样,看得出来二阶堂突然就这么失去了力气。(译:夹心面包人查不到出处。)
“为、为什么!?为什么力量消失了?大家的力量到哪里去了?”
二阶堂一脸愕然看着自己的拳头。我和结花互相看了看对方:
“难道说……”
夺走二阶堂力量的不是我也不是结花。是某个不在场的人。那就是说……只能是那个人了。胸中充满了期待,我们四周看了看。
“呀,久等了。”
在黑暗当中,月光照耀下闪着光辉的,是苗条美女的半长金发。
“““酷姐!”””
我和结花带着亲切,和久村则是咂了咂舌,喊出了那个名字。另一方面,二阶堂则完全没将她看在眼里,再次取出无线电,开始联络同伴。
“喂小早川!村上!为什么不回话!”
“没用。现在大家都鼻子冒泡睡得死死的。看上去是熬太多夜睡眠不足。”
对酷姐那仿佛戏耍似的话语,二阶堂与和久村都惊呆了。
“难、难道说,一个就将所有的伏兵给!?”
“怎么可能,这绝不可能!”
“不,就是可能!”
好像想到了什么,结花开始解说这里面的玄机。
“历史系的游戏里面,伏兵的威力和成功率会根据双方智力的差距有着高低之分,这可是常理。低智力的秋人被伏兵袭击了会很吃力,但智力高的酷姐,再怎么被伏击也完全不会受什么损伤。所以说哪怕一个人将全部伏兵都干掉也不会不可思议。酷姐肯定是为了不受低智力的秋人拖累,特意单独行动来对付伏兵没错吧!”
“低智力低智力的烦死了!”
我才没那么笨。你找架吵吗?
“低智力,不对,肌肉脑的秋人没被伏兵袭击真是太好了!”
换个词还不是一回事!还有,别给我加粗啊魂淡!
“好了,立花君,在咱面前展现你帅气一面的机会来了哦?”
我点点头。忍耐着脸上的、肩膀的、侧腹的、全身的疼痛站了起来。
身体变得轻盈起来。被结花守护了。被酷姐救助了。哪怕是为了回应二人的这份思念,我也不能在这里倒下。
“接招吧,我的新必杀技!”
我开始了奔跑。双脚像长了翅膀一样轻。这次,就是这次,我要成为疾风!
步伐描绘出一个大大的弧,跳起。在空中转了一圈。
“将甘美的归宅与休息之味印刻于其身吧!疾风之劳动作业(Work Wind)!”
化作疾风的我的落踢命中了二阶堂的胸口。这就搞定了!带着命中的触感和一份舒爽的心情落了地。
二阶堂说着“将危机化作机会”,一边就这样倒下。
“注音还算差强人意。‘劳动作业’就有些那啥了……”
结花和酷姐评论的并非技能的高下,反而是命名的品味。这二人对我必杀技的命名品味完全就不信任。还有啊,二人已经发展到在听到有新必杀技的瞬间就一脸的“这还真有股讨厌的感觉”。
即使同伴倒下了,和久村至少表面上还保持着平静。
“好吧,这作为余兴来说还不错吧?”
“别勉强了。”
“不,我还有这份歌喉啊。”
带着无畏的笑容,和久村那营业式的萌系歌声在夜空下奏响。
加班什么的 轻松加愉快♪
“社畜梦游仙境(Alice in Workerholic)”吗!我将手伸进裤口袋,掏出了结花给我的耳塞。
有这个的话,可以完全挡下和久村的歌声。
“哼,以为我什么准备都没做吗?”
诶……?
和久村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吐出。那小小的胸脯里哪里来那么大的肺活量?就是让人如此吃惊数量的空气,飞散在四周。
下一刻,我手里的耳塞变得粉碎。
发、发生什么了……?
“我发射了超声波,破坏了耳塞。”
超、超声波?对吓坏了的我,酷姐说:
“我有所听闻——‘根津田乐来里面的人’是可以发出各种音的声音魔术师。超声波呢,虽然人耳无法听到,但也是音的一种。这样一来……和久村小妹能发出与耳塞的振动频率相同波频的超声波也并非不可思议。”
不我觉得这够不可思议了……但这是实际发生的事实由不得我不信。
“那么请君为我倾耳听吧。我的——不,根津田乐来的新曲♪”
我愿加班(留下)♪ 我愿加班(留下)♪ 和你一起 与你共享
不愿回家(归去)♪ 不愿回家(归去)♪ 直到永远 一直营业
哪怕双休 我愿一直和你在一起
爱恋与工作 都不会退休 永不停止
和久村——不对,是根津田乐来的萌啊萌啊Q的流行乐曲响彻街道。
这曲子太赞了!活泼的旋律,撩拨男儿心的揉音。和久村的歌喉简直完美。而且舞蹈也灵动得不输专业演员!
只不过……
我默默地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不行啊,这么唱的话。”
让人乘着调子挥动荧光棒的气氛真是一点都没有。
“为、为什么‘社畜梦游仙境’会不起效果啊!?”
和久村的歌中断了。像是被抽走了魂魄一样呆立当场。好像是无法接受她那有着绝对自信的技能却无法发挥效果的事实。
别一副“早上去上班发现公司消失了”的表情好不好。
“很简单。”
我这么说道。没有察觉的只有和久村自己。大家都察觉到了。
“你啊,声音已经哑得不行了不是?”
在酒会的时候已经有些不对劲了。就算歌再好,用这样的嗓子来唱没法震撼心灵。难得的萌啊萌啊Q的歌词都白费了。
不止是声音。和久村脸上也爬满了疲劳。明显就在勉强自己。就凭这样的状态,怎么能让听众产生“不想回去”的想法。
“才、才没那回事——啊嚏!”
打了个可爱的喷嚏。着凉了。积攒了那么多疲劳嘛毕竟。
不过和久村的话,你让她休息她都不会答应。这丫头就是无论如何,雷打不动地要勉强自己。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把她逼到了这份上……这样一来只好用点蛮力了。
我走近和久村,将她那娇小的身子一把抱起来。
“喂,你、你干什么呢!?”
“喂秋人你什么意思!?”
和久村与结花同时喊了出来。
“如你所见,公主抱而已,怎么了?哇,和久村,你真是轻得过分啊。肯定没好好吃饭吧。”
“真遗憾,社畜的字典里没有‘好好吃饭’这个词。有空吃饭的话,就将这顿饭省出来工作,这才是社畜的原则♪”
和久村有这么一瞬又变回了那个“精英社畜”模式,说出了这样傲慢的话语。然而,
“比、比起那个,赶紧放我下来!”
立刻就像孩子一样手忙脚乱地挣扎起来。喂,就这么讨厌被我抱?
“不行。要是放着你不管又会乱来不是。今天必须回去了。所以就这么带你到车站去。”
和久村满脸通红。果然是感冒了,搞不好还有点烧。
我将额头凑到和久村的额头上去。
“嗯?倒是没有高烧。不过确实是有点烧啊,你。”
“……!”
和久村好像想说什么,动了动嘴,但我没听清楚。不知道为什么结花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酷姐呢,则不知怎么有些感动,说:
“真有一套啊。咱要是也感个冒病倒了的话,立花君也会给我来个公主抱吗?”
“哈哈哈。酷姐你是公主抱‘别人’才对吧。”
我脑袋里浮现出接待的今日子被酷姐抱着一边“呀呀”乐呵的样子。
“好了,去车站吧。啊,昏过去的二阶堂老哥要怎么办?”
“垃圾就有点垃圾的样子,塞到附近的垃圾箱里不就行了?”
一脸平淡的结花如是说。你真是邪魔外道啊。干啥那么气鼓鼓的?
*
坐上了电车,将和久村放到座位上。坐在她右边后,结花则做到了我边上,变成我被和久村跟结花夹在中间的样子了。因为满员了,最后上来的酷姐没得坐。我想把座让出来,她则说着“没事,你更疲惫不是”拒绝了。二阶堂给我的伤害还残留在那里,这里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立花秋人……给我记住……”
发出满是懊悔的声音,和久村喃喃道。别说六次会了,落了个一次会就退散的结果,对自认精英社畜的她来说感受到的只有屈辱吧。
“说起来,审判结果如何了,酷姐?”
被电车摇晃了一会儿,我想起这事来,问道。
头天酷姐利用带薪假去旁听了由沼田满先生的遗族发起的诉讼。
“满先生的母亲流着泪在控诉。诉说着满先生到底被压上了多重的担子,对双亲来说他的亡故有着多么大的刺激。说真的,咱都跟着流泪了。法官也是,表面上还保持着平静,但心情上感觉已经偏向原告了。”
原告——就是说满先生遗族方好像有个很厉害的律师。
“满先生亡故之前月加班时间超过了一百小时,原告侧也很好地提供了证据。这对审判可是十分有利。”
和久村嘲笑道:
“哼,才加一百小时的班就倒了,这职员还真是贫弱啊。”
一刹那间,“咚”地一声,座位猛烈地晃动了一下。酷姐她双臂将和久村的脑袋夹在中间,双手按在了窗玻璃上。她那精美的面庞虽然沉静,但寄宿着怒火。双眸闪着昏暗的光,狠狠贯穿了和久村。
“你再冒渎一下死者试试?咱绝不会放过你。”
“噫——”
被愤怒给压倒,和久村发出了小小的悲鸣。我和结花互相望了望。这样感情激烈溢于言表的酷姐实在是不多见。
“是、是我不好……”
和久村老实地道歉了。大概是直觉上感知到不能惹火面前这人。平时越是温厚的人,发起火来就越可怕。说句题外话,我姐姐发起脾气来也很可怕。
“……”
真尴尬。和久村并不是那种不知自己失言的笨蛋,酷姐也并非不知道这点。即便如此,谁也不知道下一句该怎么接,就这么一直保持着寂静,过了一站,又过了一站。
……这空气真不适应。什么都好,谁来说句话吧。
“那啥,和久村。”
没有回答。作为代替,
“嗯……”
回了我一声可爱的哼哼。接着,我的左肩“哐”一下撞上了什么东西。和久村她,枕到了我肩膀上。
这、这个是……
和久村枕着我睡着了!
说真的,和久村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尖尖的鼻子,柔软的蔷薇色的嘴唇,还有着面向少女的时尚杂志模特一样漂亮的脸蛋。没有胸倒是有点不合我的口味,不过要是没了这一条我会怎样还真不好说。
这么美妙的女孩子枕着我的肩膀在打呼。不愉快的感觉飞走,不知怎么感到了几分幸福。
啊,但是另一边结花正坐在那里!糟了,这难道会发展成我被结花给拍飞?
“这个,那个,结花小姐,这个啊,呃……”
拼了命替自己辩护,但没有回答。已经怒火中烧了大概。侧过头去一看:
“呣……”
也是声可爱的哼哼,结花也枕到我肩膀上了。可以一根根数清楚睫毛,就是挨得这么近。当然,结花也是完全不输给和久村的有着可爱面容的女孩子。
而且……结花还贴得很死,完全顶到了啊——就是说,结花的胸,贴到了我的胳膊。
这、这是闹哪样啊?别说幸福了,我反而感到了恐怖。周围乘客的眼神超恐怖!像是在说“现充爆炸吧!”一样的眼神超恐怖!
其中眼神特别险恶地盯着我的,不知为何是酷姐,
“立花君,你为什么只有两个肩膀啊?”
还说着这种莫名其妙的话。
“诶诶?”
“咱也很想枕着你的肩膀睡啊。”
酷姐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带着困惑,车厢内的广播开始报站了。
啊,到了和久村必须下车的站。我轻轻摇了摇和久村。
“嗯……”
但和久村没起来。
“没辙。送她一送吧。”
这丫头的住址写在了简历上,多少可以掌握。
“对不住,酷姐,结花交给你了。”
和久村与结花还贴着我在。这个状态下结花要是醒来可就糟了。小心不弄醒她,我将结花的上半身朝着反方向扶了扶。就在这一瞬,结花突然一下睁开了眼。
啊,完了。
“你、你为什么会和我贴在一起啊,流氓!”
立刻就飞来了不讲理的骂声。好吧,预料之内。
“不不不,贴过来的是你自己好不?”
“而且连小不点也!”
“不,这丫头反正也是小孩子,别在意。”
“你连小孩子都要下手到底得有多变态啊!?”
你说啥啊。睡迷糊了吧。
“啊,酷姐,这家伙拜托你了。我去送送和久村。”
“别狼性大发啊。”
“……哈哈。”
我站了起来,将和久村背起。结花都这么闹腾了还没有醒来的意思。看上去确实是累坏了。
*
这是栋实在让人无法和社长千金联想在一起的、庶民的二层公寓。就连耐震性和耐火性能否确保都够悬。
如果记载在简历上的信息没错的话,和久村应该就住在这其中一间房里。公寓名实在是够炫酷差点被骗了,如果实际上是这个样子的话,我对和久村的那个怀疑看来并非无的放矢。
——果然就是这么回事。
怀着更多的确信,我开始爬楼梯。
“哎,发、发生什么事了!?”
突然,我背上的和久村醒来了。
“如你所见,送你回家了。”
“少开玩笑了!”
和久村的拔高了声音,带着几分火,
“我可是接受了全部社畜英才教育的精英社畜和久村魅雨!这样的我居然被反社畜的你送回家,简直是奇耻大——”
“你为什么要如此拘泥于社畜的身份?”
“想成为社畜还需要什么理由吗?人自打生下来起,就希望成为社畜干出一番大事业——这可是任何人心中都有的根本性的一种欲求不是吗?”
我可不会对和久村的这戏言当真。
“你真的,打心底这么认为?不对吧。又不是二阶堂老哥,你还没那么笨。你肯定知道社畜以外的活法。你可是在美国住过那么长时间。”
就算是读书少的我也知道,美国是由多种多样的人构成的国家。当然也有猛烈工作的人,但肯定不是全国都是这种人。和日本可不一样。
“你应当知道,自己有各种各样活法的选项。然而,你自己选择了社畜的道路。这是为什么?”
回应和久村的沉默,我迫近了那个核心的问题:
“是因为你不是真正的‘和久村魅雨’对吧?”
203室。我停在了简历上写着的房间门前。那里的名牌上写着“小松”这个姓氏。
“和久村,不,还是说该叫你小松?”
“为什么你会知道……!?”
“你入职的时候,与简历一起,你的户口——正确来说,是户口记载证明书,你不是一并交了嘛。上面写着的是‘小松魅雨’这个名字。”
“啊——”
果然没注意啊。大概是母亲或者其他人代领的吧。她本人都没确认一遍就交了上来。
“我是负责工资的。办理各种手续的时候确认了一番,这才觉得奇怪。还有你在简历上写着的大学名。那个也拜托酷姐调查了一番。”
和久村跳级毕业后入的那个所谓社畜养成大学。我就总觉得奇怪。美国什么时候有这样的大学了?
“Diploma Mill。”(译:所谓的“克莱登是好学校”系列。)
酷姐得出的答案就是这个。
“文凭工厂(Diploma Mill)。即使没有接受实际的大学教育,也可以用钱来换文凭,美国官方不承认的大学的俗称。‘发源地美国是咋回事?社畜的发源地是这里,日本啊。’——立花君,你之前这么说过对吧?没错,美国不可能有什么劳什子社畜养成大学。它的真相就是没有实体的野鸡大学。”
就像这样,酷姐解决了谜团。
“谎报学历……倒是谈不上,投机取巧那肯定是有的。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当然是绝对不让其他职员看不起。能力也好,加班时间也好,连学历也是……我的任何一项都不想输给其他人。”
“这种事情你就别在意了。我高中都没念完,不也没谁瞧不起我不是。”
酷姐也只是高中毕业,却如此的能干。这和学历真没啥关系。
“……不管怎么说,我都是雀跃食品社长和久村平助的女儿。这毫无疑问。”
和久村小声嘀咕道。不知何时开始,平时那傲慢的调子已经消失了。
“但是,母亲并不是平助的妻子。平助心血来潮摘取的路边野花——那就是我母亲。”
原来如此,所谓的庶出。
“母亲和我靠着平助每月寄来的养育金,细水长流地生活着。我十二岁那年,父亲劝我去留学。说是让我见识见识世界。于是我和母亲靠着父亲给的钱到了美国。父亲本来的意思就是赶跑一个麻烦,但在我看来,这是我人生的一大转机。”
在美国生活过看上去是事实。我见过她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看得出来这并非谎言。
“特别是能认真投入到感兴趣的音乐学习当中去,真的很幸福。住在那里(美国)的父亲的一个相识,介绍了一位音乐制作人,认定了我音乐上的才能。然后让我以虚拟偶像‘根津田乐来’的身份出道了。”
结果是个社畜系音乐制作人是吧。
“然后就在最近,父亲突然让我回国到雀跃食品本部就职。虽然不清楚他的理由就是。”
和久村自身是这么说,但我有些头绪。
“啊,不会,理由的话我倒是多少知道。”
“诶?”
“社长他大概是觉得自己儿子太蠢材了,感到了不安不是?”
和久村夫妻的独子,和久村肯佬。已经有三十七八岁了,比异腹妹妹的和久村(这丫头)要大个二十多岁。担任雀跃食品的专务,虽然被认为是社长后继者候补,但他实在是朽木难雕,周围的人对他已经不抱任何期望也是事实。(译:这傻爷们的名字是“タダノリ”,本意是不给钱坐霸王车,引申成各种不正当地搭别人的便车,比如偷网之类的。这里就给“啃老”变个字当名字好了。)
“我、我虽然没见过面,但大哥他就这么不堪吗?”
“那是。”
你想啊,他可是将自己的爱人提拔成了我们科的科长代理了。以公司名义购入的高级车被他拿来醉驾,引发不得了的大事故。在海外的赌场里输掉了以亿计的钱,还拿公款抵债。“给我适可而止”这话实在是再适合他不过。就是这种蠢材。
社长他大概是希望用和久村来代替儿子培养成后继者吧。也许是并没有完全下决心。只不过,恐怕是为了确保在儿子已经真的废柴时,可以有这么一个保险。又或者,以和久村的存在给他施压,借以敦促其子。
清了清嗓子,和久村继续说道:
“跳级高中毕业以后,我通过文凭工厂入手了社畜养成大学毕业这么一项荣誉,回到了日本。就这样进入了雀跃食品。”
这之后发生的就和我们所知的一样。作为雀跃食品的员工,每天猛烈地工作。
“母亲她一直隐居其后,带着痛苦的回忆每天活着。我绝对不要她活在这样的境遇下。所以我决定了。要猛烈地劳动,让父亲承认我们。让我以和久村家的一员被承认。为了这一点,我要成为世人所惊讶的日本最强社畜。我下了这样的决心。”
这句话里面,蕴含了十分强烈的意志。
“话说回来,你什么时候放我下来?”
啊。
“不好意思。实在太轻了,都忘记自己背着你了。”
将和久村放了下来。稍微睡了一阵子,看上去气色恢复了一些。
“魅雨!”
“哎!?”
突然被这么叫了一下,和久村她慌了神。
“为、为什么突然就直接喊名字了!?”
“你看,我要是接着叫你‘和久村’不奇怪吗?叫‘小松’也各种不对劲。‘根津田乐来’也只是个角色名……果然直接喊名字最容易懂。对吧,魅雨?”
哎呀,仔细一看又是一脸的通红。搞不好真的发烧了。
“好好休息吧。辛苦了。”
打完了招呼,我转过身,背对着和久村——不,魅雨——离开了。
*
毫无疑问,来周就能再看到那个活泼的魅雨了。我虽然是这么想,但预测失败了。差点没迟到的魅雨比平时憔悴了许多。
魅雨的父亲,雀跃食品社长和久村平助,因违反劳动基准法的嫌疑,上头开始了对本部大厦和住宅的搜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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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死吧黑企!斩杀劳动问题!
斋藤股长
好了,欢迎会开始了。
喂店家,总之全员上啤酒。
今天要喝个烂醉!
秋人
不不不不不,我们可是未成年人。
我就喝乌龙茶吧。
结花她……哎,这个时候都是加奶咖啡?
真是奶咖党的典范啊。不过,加奶咖啡什么的
菜单上可没有啊。真遗憾。
不不不不不,我们可是未成年人。
我就喝乌龙茶吧。
结花她……哎,这个时候都是加奶咖啡?
真是奶咖党的典范啊。不过,加奶咖啡什么的
菜单上可没有啊。真遗憾。
斋藤股长
开什么玩笑!
啤酒一口闷大会
可是新人欢迎会的基本!
敢不喝我的酒吗!
秋人
……社畜们是不是有那种
不让别人喝酒会死病啊?
强迫饮酒有“强迫罪”,喝垮对方
则有“过失伤害罪”
或者“伤害罪”适用。
大家也一定要注意。
强迫劝酒可是犯罪啊!
……社畜们是不是有那种
不让别人喝酒会死病啊?
强迫饮酒有“强迫罪”,喝垮对方
则有“过失伤害罪”
或者“伤害罪”适用。
大家也一定要注意。
强迫劝酒可是犯罪啊!
论劳动问题 斋藤先生&秋人
Round 5 请不要说抱歉
给“饮食店业界之雄”抹黑难以置信的蠢材儿子
张开的嘴塞都塞不住
那位能干社长的不肖之子又犯事了。说的就是那位既是“雀跃食品”和久村平助社长的儿子也是同公司专务的和久村肯佬。
说起肯佬先生,上个月才因为醉驾嫌疑上过本杂志。是个丑事传千里的问题人物。在网上搜索和久村平助社长的姓名的场合,作为搜索候补,“和久村平助 蠢材儿子”排到第一位,在网上也颇有话题性。
“肯佬他居然在有妻有子的现状下还包了女性社员的H女士当作情人,还经常密会。”
这么说的是同公司的原职工K氏。
“肯佬的不伦嫌疑虽然也有过很多次,这次尤其过分啊。并不止是滥用职权将H女士提拔成科长代理这种高职位,还挪用公款购买了外国车和高级公寓。这种人物竟然是下任社长候补,‘雀跃食品’的未来真黑暗。”
说到底,作为父亲的平助社长,以前在接受本杂志采访的时候,还宣言过“弊公司内部恋爱禁止!”来着……
“肯佬主张说‘仅仅是肉体上的关系,所以不是恋爱’。”
看起来,肯佬氏是真正的“蠢材儿子”啊。平助社长恐怕也是烦忧不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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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是来了啊。”
“这下子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眺望着夕阳下空空如也的总务科室,我和结花小声感叹道。
从今天早上开始,劳动基准监督署来了一大帮的人,冲着总务科室展开了搜索。工资总帐、出勤簿、出勤卡之类的被没收了个干净,闹得很厉害。今天一整天都没法继续工作。
雀跃食品强制要求自己的职员连日进行长时间的加班,却没有好好支付加班费。说到底,要一周劳动超过40小时,首先要根据劳动基准法第36条规定,与劳方代表进行协定才行,然而就连这一条都没做到。简直就是做了个违反劳动法的全套。
实在是太过恶劣,劳动基准监督署为了矫正这点对资方进行了多次的劝告,但公司方面对此一点回应的意思都没有。到了这一步,劳动基准监督官们也终于是下决心管管事了。看上去是打算对雀跃食品公司社长、和久村平助进行文书送检并进行起诉了。(译:所谓“文书送检”指通过刑事手续,并不拘捕嫌疑人,或逮捕释放之后并不拘束嫌疑人,而只将相关调查文书以及证物类送交检察官的司法行为。)
“话说回来,因为违反劳动基准法能被文书送检吗?”
“劳动基准法属于刑事法规。司掌其法规的劳动基准监督官持有司法警察权,有权逮捕恶质的违法者。虽然罚则本身比较微小,但是社会上的影响可大了。”
“电视上这事也炒得很热啊。”
“安全卫生委员会好像也开不成了啊。”
酷姐和结花也有点放不下心来。
在这不得了的骚动中,和久村社长从自家出来上班的路上,被大量的媒体记者给包围了。被麦克风指着鼻尖的他是这么说的:
“好好支付加班费?要是这么做了我们公司可是会大赤字。劳动过头了?因为过劳倒下正是不会自我管理的证明。‘痛苦’本是甜蜜。‘难受’则是在瞎扯淡。职员因为过劳倒下我们没有一点责任!”
被这自己什么错误都没有的发言冲击一番,报道各社实在是受不了,强烈的反对言论接踵而来。社长好似逃避一般躲进自己家里。于是,网上就立刻杀来了批判雀跃食品社长的言论。与此相对,主张“和久村社长没有错!”的言论也出现,事情变得麻烦起来了。
进一步的,作为“根津田乐来”里面的人的魅雨是和久村社长的女儿一事也暴露了出来。有关魅雨的出身的粗鄙的流言也开始在网上飞来飘去,说“根津田乐来”的出道也是父亲施压的结果,大家都开始胡扯了起来。
“根津田乐来?你说那个垃圾玩意啊。乐曲配布服务慢得乌龟一样。”
“最近歌曲的质量也下降了好多。根津田乐来也要玩完了。”
“里面的人的老子是社长来着,不就是个外行嘛。太小瞧专业的了。”
“这唱的都是啥鸟歌。还真有脸用这破锣嗓子骗钱。”
查了查网上这些无穷无尽的对“根津田乐来”的中伤以后,照单全收的魅雨实在是受了不小的打击。
“别在意。这些家伙对‘根津田乐来’根本一无所知,单方面地乱喷而已。”
我说着这话安慰她,但魅雨无法接受。
“但是,我背叛了大量的粉丝以及网络社畜们的期待也是事实啊。”
网络社畜。指的是那些在网上发布“社会人的话白加班是理所当然”“过劳死是自己的责任”“尼特族去死”这些类似社畜言论的人。
“说真的,那些‘网络社畜’,其实一多半都是尼特罢了。你看看吧,水这帖的。”
一边说着,我将指针挪到了某条发言上。
“‘一个月加班200小时不是小菜嘛。’‘话说哥这水平的社畜连续通宵一个星期都轻松加愉快。’就是顶着这样的装逼脸水出来的。”
“仔细一看还是在工作日的上午水的帖呢。”
结花苦笑道。而且这个发帖子的好像一整天都泡在网上。这家伙的“工作”难不成就是在网上当自带五?
“不提这个。倒是你们,到底在做什么啊?”
魅雨这么说道。感觉她心里有些毛毛糙糙的。嗓子看上去已经没事了,不过似乎并没有完全恢复。说到底,精神上的憔悴实在是太过扎眼。平时里老是热情高涨地阻碍我们的按时下班,现在早没了这股子精神气了。
“已经过了下班的点了。去吧,早点回去如何?”
“我说,你不是有活积压下来了嘛。我来给你搭把手。”
一边说着,我将魅雨手里的文件和U盘给接了过来。是斋藤股长安排的更新职员名簿的工作。
虽然劳基署的人没收了不少东西,也并不代表就不用干活了。日常的业务还是要完成。
“为、为什么……?你们不是以按时下班为信条吗!?”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总不能看着后辈有麻烦不是?”
“你管得太宽了。”
“顺带一提,加班费可是好好报上去了,安心吧。”
“所以说我说的不是这个!”
“呜哇,你这都是全部手动算的啊?反过来说确实很厉害啊,不过这里将算式打进去的话一口气就解决了不是?”
你们社畜真是喜欢费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这、这种投机取巧的事情我可不能做。”
这哪里投机了。手里的活干得更有效率一些难道不是好事吗?
“有不懂的地方要好好提出来明白吗?”
结花也嘴里碎碎埋怨着,一边好好地在帮忙。说到底是个善良的丫头。
“很好,职员名簿这就解决了。你看,大家一起做是不是很快?”
将完成的数据存到U盘上,递给了魅雨。
“是吗。那么接着把这个也弄好。”
斋藤股长将新的文件山堆在了魅雨的桌上。无论怎么完成,工作无限地在往外涌。作业的无限增殖。
“这、这加班有个终点吗?”
“这让人联想到永劫的加班的尽头之物,用你自身的双眼去确认吧!”
您能别吐这种像是过去的游戏攻略本上的台词好不?
于是乎,要怎么办呢,这大山一样堆起来的活?
“没办法啊。这分量的山的话,有个一刻钟大概可以搞定吧。”
哦哦!真不愧是酷姐!明明一般人要处理的话得花上三天的文件山。真不是盖的。
可不能输给酷姐。我也分了一部分文件山过来。
“我看看我看看……嗯?这不是之前有关穿小鞋的调查的集结嘛。”
在职场横行的穿小鞋引起了不少问题,为了把握实情,对全职工进行了问卷调查。但最值得吐槽的一点就是,问卷要提交给直属上司。谁还能好好填啊?这不是完全没有改善的意思嘛……
“很好。这也搞定了。”
集结作业三下五除二弄完,将已经集结好的调查纸扔在了桌上,结花吃惊地问:
“诶?秋人你这就做完了?”
“是啊。不过和酷姐比起来还是完全没法望其项背就是。”
酷姐在用我三倍的速度收拾着这些工作。手上的动作实在是太快,看上去和千手观音似的。
“我觉得已经够快了。你要是和酷姐比的话,再怎么能干的人也是龟速了。真有你的。”
你和我说客气话也不会有什么利益啊。
“何等屈辱……居然让反社畜帮忙加班……这份人情我要怎么还啊……”
“别在意。请一罐子加奶咖啡就行了。”
我轻轻拍了拍魅雨的肩膀。就在这时斋藤股长的怒喝传来了:
“喂,和久村,过来一下。”
“唔啊?”
“你这都是啥玩意?在小看工作吗!”
斋藤股长他哪怕对方是社长的女儿也毫不留情。还不如说满满的都是“我可不会因为对方是社长女儿就放水啊小样”的味道。真不愧是有“新人粉碎者(Rookie Crusher)”这么一个异名。
股长拿出来的是之前魅雨提交的来年职员录用计划书。瞟了一眼,我内心里连呼糟糕。就我看到的这一眼里就有错字,而且文件作成日期也出了错。要都是这个调子,怕是还有不少错误。
平时她可不是会犯这种错误的人。果然还是太疲劳了吧。
“你交的就是这种粗制滥造的东西,还真好意思说自己是‘精英社畜’?”
“对、对不起……”
哪怕是自称“精英社畜”,实际上也只是普通的女孩子。被严厉的上司恶鬼一样敲打了一番,很快就泪水直流。
要是平时的魅雨的话,这点挫折肯定不能拿她怎样。然而,酒会过后的战斗中输给了我们,“根津田乐来”也陷入大危机,真是身心俱疲。这些事情都给了她的自信很大的打击。
“这之前不是教过你吗?这种时候应该怎么做?”
斋藤股长脸上浮现出残忍的笑容。是那种盯上了猎物的狰狞的肉食动物的表情。
我有了不好的预感。难道说……斋藤股长的意思是……
不,再怎么说,逼着魅雨这种还很年轻的女孩子做那种事情,也太过分了点。再者说,魅雨她也有自尊。怎么可能就真答应股长。
我是这么想。也是如此坚信。然而——
魅雨一语不发,折起膝盖,朝着斋藤股长跪下了。
“喂、喂!”
有必要做到这一步吗!有这么夸张吗!
股长你也是,你让女孩子做了什么啊!这么一来你能有啥好处不成?就算让她下跪,魅雨的小错误就能订正了?工作就能顺利了?
践踏对方的尊严,煽动憎恶,你就舒服了?击碎别人的尊严,让大家互相仇恨,摩擦越来越多——
社畜们,这就是你们所期望的社会?这样的社会就是你们的理想?
“你是傻子吗?”
即使如此,斋藤股长也没有满足,对魅雨用粗重低沉的声音恫吓道:
“和我之前教的一样,应该怎么做?”
带着几分惊讶,魅雨抬起了头来。她已经悟到斋藤股长说的意思了。
“我教你的终极跳跃下跪是怎么做来着?”
那是斋藤股长传授给我和魅雨的禁断的技巧。一口气跳跃到对方的脚边,用额头全力砸地面,不见鲜血不回头、极其危险要拼上性命的技巧。
股长居然让魅雨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我、我做不到……”
因恐怖而颤抖着,魅雨艰难地挤出了这句话。
“啊!?”
“只有这个……只有这个请饶了我吧……”
大颗的泪珠从那还带着几分稚嫩的双眼里点点落下。在那里的不是什么“精英社畜”,只是一个无助的女孩子罢了。
“少给我扯淡!”
股长暴跳如雷,毫不留情地冲魅雨脸上踢了过去。魅雨嘴角冒着血倒了下来。
在下一瞬,好似韦驮天一样快速闪过两个身影。一个是踏着轻快的步伐、有着栗色长发的少女。另一个是我自己。从左右飞奔而出的两个身影合为一股怒涛,冲着斋藤股长而去。(译:韦驮天是婆罗门教中的神明,在追逐偷走舍利的捷疾鬼的时候跑得飞快因此而闻名。日语中用来形容高速。)
超音速的两个直拳直击了斋藤股长的脸面!
“嗷——”
被打了个突袭,股长完整接下了我和结花的连携技,散着鼻血飞了出去,狠狠撞在了白板上。
“踢女孩子的脸……真是畜生不如!”
带着静静的怒火,结花发着抖,非常毒舌地咒骂股长道。
“没错。暴力可不行,绝对不行。”
不管发生了什么也绝对不行。无论如何,只有暴力不可饶恕。
这种行为不被允许。
“说暴力可不行……你们刚才对我那又算什么……”
“哈?你刚才说了啥?我可是那种耳朵不好使的轻小男主啊。股长你说了啥玩意我一点儿没听见。”(译:估计大家也明白那种听不到女主角们关键台词的男主都是啥样子。就是指这个。)
“你开什么玩笑混帐!”
“瞎扯的是你!‘按时回家的权利’‘带薪假最长时间化的权利’‘给滥发小鞋穿的上司脸上来一拳的权利’——这就是反社畜的劳动三权。给我记住了!”
“快道歉,股长!给魅雨道歉!”
我对斋藤股长命令道。一般职员对股长下命令,在社畜的世界观里是决不能出现的。但我是热爱自由的反社畜。才不管你们怎么想。直到股长道歉为止,我可一步都不会退!
“为什么……为什么要为我做到这一步!?”
“别搞错了。这不是为了你。”
对带着哭腔的魅雨,结花用毅然的态度这么说,
“这是做为人的尊严的问题。”
狠狠咬着嘴唇的结花胸口,那白熊吊坠正闪闪发光。
对这样的结花,我下达了指示:
“结花,退下吧。”
“你啊,还真是一如既往。”
结花带着一丝不满,叹了一口气,
“但是这次可不行。你看,你一个人难道打得过斋藤股长?”
“呜……”
被说到这点上确实很难堪。再怎么说,斋藤股长也是武道达人。可不是我随随便便能赢得了的对手。
“不过,正因为如此,就更不能让你和这么危险的对手战了不是?”
“啊啊,真是的。你真是什么都不明白!”
结花按着胸口,说:
“我也想战斗!和你一起,揍股长个七零八落,让他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很好。你们两个一起上吧!”
斋藤股长放出了豪言。这就是强者的从容。
“明白了。都说到这份上了,结花,一定要两个人一起赢下来!”
话虽如此,可决不能让结花那漂亮的脸蛋擦一点花出来。我为了当好一面盾牌,尽可能地庇护她,张开双臂朝前迈出一步。
股长的拳头立刻就来了。
我惊险地躲过了那带着压倒性破坏力的拳头。真危险。要是吃下来的话,只要一击就要准备劳烦人寿保险了。
接着又是一击。这次的速度更快了。这也好不容易避开了来,说真的也是惊险无比。
面对一下接一下的猛攻,我被逼得只能防守。
不,只能防守这说法不准确。是连防守都很艰难,这么说比较准。没法全都躲开,胳膊上、肩膀上、胸口上,疼痛和鲜血渐渐积累了下来。
腕力、体力、敏捷、本领、经验——这些都是斋藤股长远高于我。
“看不下去了!”
对我这窝囊的战法忍无可忍的结花绕到了斋藤股长的身后。接着用上浑身的力气喝了出来:
“这个人,是痴汉!”
出、出现了!女高中生究极霸奥义“空呼这个人是痴汉”!连“嫌疑人不受罚”原则都能无效化,特别是能刺激穿着西服的上班族中年男性的心伤,给予绝大的伤害的恐怖的技巧。
虽然是能一句话就击沉田中股长的强力技能,斋藤股长真不愧是百炼成钢,至少表面上还保持着平静。
但是,他已经无法对结花出手了。他在惧怕,惧怕是否会在碰到女高中生的瞬间就被叫警察叔叔来。这个奥义就是有着让中高年男性陷入不安的绝大的破坏力。
含着笑,结花朝斋藤股长背后凑了过去。将胳膊绕在了股长身子周围。不过只保持着刚刚好碰不到的距离。
“唔……”
斋藤股长发出一声闷哼。只要稍微动一下就会碰到结花。只要碰上了那就入了瓮。会被冤罪送到派出所。
很好,这样股长就没辙了。很好,结花。“空呼这个人是痴汉”居然还有这种用法。
然而——
“我本不想用这招的……”
稍微踌躇了一会儿,股长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
“喝啊啊啊啊啊啊——!”
突然一下子吐了出来。
我擦,好臭!这是啥鬼!臭啊,臭死了!虽然说中年大叔的口臭是很臭这点我明白,这实在太过头了点。这恶臭简直让人觉得此物只应天上有。让人反胃得直想吐。
“咳、咳……这、这是什么啊。呕——”
“我的社畜技能‘猛毒之吐息(Poison Breath)’的威力,感觉如何?”
什么狗屁社畜技能,不单纯就是口臭吗!不过话虽如此,股长这口气臭得简直大大超过了“臭气”的等级。能臭到这份上也确实能称得上是厉害的技能了。以世上最臭而闻名的瑞典的鲱鱼罐头“Surströmming”和股长的口臭比起来,那简直都能是薄荷香了。(译:Surströmming,瑞典语“发酵鲱鱼”。要说这罐头有多臭,可以看1981年发生的一个案例:德国一个房东因为房客将鲱鱼罐头的汁水溅到了房内的楼梯上而当场将房客赶出门去。闹到法院以后,法官在闻到这罐头的味道以后,判决了房东无罪。)
究竟吃了什么东西才能臭到这地步啊?
“说到底我可是满嘴的虫牙啊!”
原来如此!作为社畜的斋藤股长实在是太忙,连去看牙医的功夫都没有!就连刷牙的时间都没有!所以才这么臭啊!
酷姐连忙跑去开窗户了。手里的扇子扇个不停,刮起一阵风,强烈的恶臭也渐渐淡薄了下来。
“接下来就轮到我了。一口气决胜负吧!”
从结花的陷阱里逃出来的股长,将双手朝前伸出,开始发力。露出来的肌肉臂上青筋暴出。
有什么大招要来了!
“别以为你们还能活着回去!接招吧,我的奥义!永无止尽的周末战争(Last Armageddon)!”
从股长双手社畜的暗色的光带直击了我的胸口。
“咕啊——”
伴随仿佛火烧一样猛烈的疼痛,我被打飞了。好像是一种冲击波。
背后狠狠撞上了什么。是给来宾用的接客套件。
难以呼吸。肺部表示了放弃。在忠告我,再继续下去可就糟糕了。
但是……不行。我还不能倒下。
不能输。
忍受着疼痛,我站了起来。魅雨则慌了神,说:
“立花秋人……我不明白。为什么,都这样了还要战斗?你是因为什么要战斗到这一步?”
“哼,连这都不明白,所以才说你是小孩子嘛。”
结花嘲笑道,
“与其带着枷锁活着,宁可带着自由身死去。这就是我们反社畜!”
不你这就有点过了……死什么的还是饶了我吧……不过嘛,确实就是带着这份骄傲和气势在和社畜斗争倒是真的!
话说回来,脑子好像闪过了什么东西。有关斋藤股长必杀技的名称。“永无止尽的周末战争”?这技名看来,应该是一周结束之时——周五或者周六使用才合适。今天才刚周一。
“你好像察觉到了啊,立花君。”
察觉到我的疑问,酷姐对我咬耳朵道,
“斋藤股长的‘永无止尽的周末战争’,是越接近周末威力越大的社畜技能。今天是周一,真是很幸运。”
居然有这种事。在一周开始之时就有这等威力!要是在周末的话,我早就没命了吧。
但是股长为什么要特意在效果不好的周一用这个技能?像斋藤股长这样的社畜大头,其他强力的社畜技能应该还有好些个才对。
“如何啊,我的社畜技能?将在休息日返回公司工作这点铭刻于心,我一直保存至今的技能。”
原来是这样!股长一直以来周六和周日都在出勤,对今天是星期几已经没感觉了!搞不好都没察觉到今天是周一!这是个机会。
就是现在决个胜负!我冲着股长一头栽了过去。
“没用!永无止尽的周末战争!”
股长双手再次发射出光带。但是这轨道并没有冲着我去 ,而是大幅度偏移了。结花找准机会,将钢管椅扔向股长,砸偏了轨道。
趁此机会,我利用双脚的弹力高高跳起。
“将甘美的归宅与休息之味印刻于其身吧!疾风之劳动作业(Work Wind)!”
化作龙卷的下落踢狠狠砸在了股长的肩膀上。被砸倒的股长摔进了放文具的柜子。裁剪胶带的工具落下来掉在股长脸上。他现在脸上到处是鼻血。
“真有两下子,立花。樱野也是。”
股长的声音蕴含着喜悦,还带着两分颤抖。和强大的对手战斗,才是这个粗犷男人的活法。
“但我也有‘总务科四天王’之名,不能输在这里。”
股长的眼神亮亮的,好似有烈火在里面燃烧。
“我在广岛县的一个小地方长大。同级生的家长大都在地区的大企业里就职,所谓的企业城下町。那家企业,以黑企闻名。当然,职员几乎全都是猛烈劳动的社畜。但是,唯一的例外,就是我的父亲。”
我被股长这突然而来的自白吓了一跳,攻击也停了下来。突然一下子这是干什么?
股长他想表达什么?
“父亲是个彻头彻尾的反社畜。哪怕过劳死也要加班简直蠢透了,这种劳动方式是错误的——如此主张的父亲在满是社畜的公司和地方被孤立,处处被讨厌。作为他的孩子的我和其他兄弟姐妹也是,在学校也好,在町内也罢,都被欺负了。说是违抗企业拒绝加班的非国民的孩子。被同学小瞧,被诬陷说偷了钱,还被町内会长的儿子揍。‘该死的非国民’‘该死的非国民’‘该死的非国民’——在满是社畜的町内,我们一家无论走到哪里,都毫不留情地被人咒骂。”
头一次得到披露的斋藤股长的过去。股长父亲的骨气,我可是深受打动。在周围全是社畜的环境里,仅仅一人贯彻反社畜的道路……这样子的活法,究竟需要多高的觉悟?
“我恨死了父亲。我的居所哪里都没有,都是父亲的错。就是因为父亲当反社畜,我们才遭了这样的罪。”
股长死死咬着嘴唇。那时候所抱有的强烈的憎恶和屈辱的念头,仿佛昨日一般被回想了起来。
“我下了决心。我不愿像父亲那样做一个讨厌加班的非国民。绝对要当个社畜。进入黑企,成为一流社畜,让同级生以及世间的那些人再也不敢小瞧我。让他们再也说不出斋藤家是反社畜的家系。下定决心的我违抗父亲,从家里逃出来,进入了这家‘雀跃食品’……”
原来如此。就是说股长叛逆作为反社畜的父亲才成为了社畜。
突然一下,股长朝魅雨转过去:
“和久村!”
“是、是!”
“你有我这样的觉悟吗?放弃一切,舍弃生命,一切献给公司,作为社畜活着——这份觉悟,你有吗!”
“……”
“什么都是半桶水啊,你。什么都是!”
不对!我想这么说。魅雨的目标和股长的需求完全不一样。虽然这话让反社畜来说有些奇怪,魅雨想要的,我非常清楚。她想要的,是来自父亲的认可。这份志向,虽然有些别扭,但也是笔直朝前,十分真挚。和从头到脚否定父亲的活法的股长比起来,完全就是两回事。
虽然我想这么说,但还是保持了沉默。现在的魅雨,正是在摸索自己该走的道路,需要烦恼之时。那是非要亲自找出来不可,是仅仅属于她自己的人生的答案。不管她选择哪条道路,作为旁人的我不能赞许也不能批判。不能逼着别人接受自己的观点。
我说出来的是别的东西。
“股长不会感到孤独吗?没有想再和双亲见见面吗?”
我已经失去了双亲。因为事故去了另一个世界的父母,我再也见不到了。但是,斋藤股长不一样。只要有那个念想,随时都能见面。即便如此——
“没有。我有了孩儿……妻子,以及两个女儿。有这就足够了。”
股长虽然有了那么一丝的寂寞,但也只是一瞬的事情。股长大概也有股长自己的活法吧。毫无疑问是在反复烦恼以后得出的结论。
……不对,刚才股长想说什么来着?
“股长——”“斋藤叔叔——”
我和魅雨异口同声了。偷偷互相看了一眼,大概想的是同一件事。
““刚才,难道说是管太太叫‘孩儿他妈’——””
“奴啊——”
突然一下变了脸色。股长将我和魅雨拽进了小会议室。喀嚓一下重重关上了门。
“你、你们突然一下子都说了什么啊!”
通过这个反应我确认了事实。一下子事情变得滑稽起来了。
“噗。股长在家里,是管太太叫‘孩儿他妈’是吧?”
“哎我去……快别说了!”
是真的啊。真不搭!
“不知道是不是我想错,叔叔。难道早上出门之前也会有个道别的亲亲……”
“为什么你会知道!”
自爆了。还真是动摇得厉害。
“直到现在二人一起出门的时候手都会牵在一起吗?”
“咕奴奴……”
股长因为羞耻差点没憋闷死,我们则一次又一次逼问。
“钱包也是太太抓在手里。”
“……呜嘎嘎。”
“太太和女伴们一起在高级宾馆的餐厅里吃着优雅的午餐时,股长则在吃便宜小炒?”
“烦死了!”
“说起来,叔叔的女儿,一个五岁一个是三岁啊。实在是很有些可爱呢。”
“没、没错!我下班以后大女儿都会说‘最稀饭爸爸了’!而且小女儿也连连喊着‘爸爸~爸爸~’跑过来抱抱。这已经是超越了可ai……哈!”
搞啥啊。在家里不是个普通的好父亲嘛。
“既然女儿们都如此可爱,为什么不早些回去啊?”
“……不行。虽然妻子和女儿都很让人怜爱,但我不能早点回去。”
“为什么?”
“我啊,小时候和附近的坏小子们老是打架。为了变强,投身于武道,一直活在体育系的爷们世界里。成为社会人士以后,也直直走在社畜道上。这样的我,现如今还能有不同的活法吗?”
——啊啊。
我终于可以理解斋藤股长了。
这个人很胆小。这个人一直在反叛反社畜的父亲,作为社畜活着。一直在与什么战斗,一直凭借着憎恶活着。
结婚了,有了家庭,也知晓了一般人的幸福,股长反而困惑了。至今为止的活法有哪里搞错了,他内心多少也有所察觉。然而,要承认这一点,就等于是自己对自己的否定。他为此感到害怕。
称作自己搞不好很幸福的这份恐怖。为了从这恐怖逃开,股长他将自己逼上了埋头傻干的路。
“怎么啦啊?突然一下子躲在小会议室里?”
感觉有些可疑,结花来看看发生了什么。我呵呵笑着,说:
“啊,结花啊,是这么回事……”
“嘎——!不要说!”
股长突然一下子堵住了我的嘴,
“你是真的想惹火我是吧?”
夹杂着羞耻和愤怒,股长涨红了脸。像是暴躁的猛牛一样。
挥舞着壮硕的手臂,股长将我给顶飞。对着摔到会议用的长桌的我,有着“新人粉碎者”异名的历战的社畜,发出了强力的咆哮。
“让你再也无法来上班!永无止尽的周末战争!”
第三次发射出的壮绝的光带。
然而,我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在知道股长并非怪物而是普通人以后,一定有战胜他的方法。快速站了起来,奔进了光带中。凭借强烈的意志,打消了辉煌闪亮的冲击波的来势,就这么立刻朝着股长而去。
比起最初吃的那记来说,“永无止尽的周末战争”的威力感觉弱了很多。股长内心的动摇也表现在技能上了。
“什、什么!?”
逼到股长脸前的我,放出一个大大的回旋踢。命中侧腹,股长被踢得高高的飞起。
“上涨吧月薪!拿来吧加班费!灿烂盛开吧我的基本人权!”
对着落下的股长的胸口,我放出了必杀的头槌!
“归宅超新星(Gohome Supernova)!”
成了!
股长那强壮的身体伴随着“咚”的一声,撞在了天花板上。稍稍过了一会儿,落下。在长桌和钢管椅上摔了个七荤八素。
“好、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动静。股长还活着吗?”
我觉得这问题完全是杞人忧天。耳朵里流着血,股长还是用双手支撑着站了起来。
怪、怪物吗!
即使如此,刚才那一击毫无疑问是致命的。能展开反击的力量,应该已经没剩下了才对……
“真不赖……但是我还有绝招!”
你说啥?还、还有绝招!?
股长好歹是历战的社畜。有那么两三个必杀技不如说是理所当然才是。但是,受了那么大的伤害,连站着都很困难了。如果是能颠覆这个状况的大招的话……
“股、股长的绝招……?到底是多么恐怖的招式啊?”
结花也因为战栗而发抖。
斋藤股长咧嘴笑了。本能地因喜悦而颤抖,将身体委于战斗,寻求一片宁静,这是天生的战士的身形。
“要上了!”
像是要威吓摆好架势的我一般,股长大声吼着:
“呜噢噢噢噢噢噢!”
助跑以后高跳。在空中一口气缩短距离,朝着我袭来……
“(咚)实在是,万分抱啪叽!”
“我去搞半天是下跪啊!”
那是让人不禁屏住呼吸一般精彩、有着完美之形的终极跳跃下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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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死吧黑企!斩杀劳动问题!
<如何与黑企战斗>
结花
这次是,“如果自己的公司是黑企,
应当怎么做?”为了回答这个问题而给出的提议。
秋人
首先,每天记录好勤务状态。
记录好何时出勤,何时下班。
加班多长时间,拿了多少加班费。
这个自己不掌握好的话,
就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你要咨询的人也会不知从何下手。
首先,每天记录好勤务状态。
记录好何时出勤,何时下班。
加班多长时间,拿了多少加班费。
这个自己不掌握好的话,
就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你要咨询的人也会不知从何下手。
结花
接着,找公会、负责劳动问题的NPO,
律师、社会保险劳务士的免费交谈会这些
负责的机关进行咨询吧。
比起一个人独自烦恼,拜托专家绝对更好。
当然,给劳动基准监督署告发也是一个办法。
秋人
不过,公会里面也有对资方言听计从的御用公会,
律师当中也有以有困扰的劳动者为食、
被称作“黑心律师”的人。
和你咨询的人觉得谈不拢的时候,
就和多个机关进行咨询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过,公会里面也有对资方言听计从的御用公会,
律师当中也有以有困扰的劳动者为食、
被称作“黑心律师”的人。
和你咨询的人觉得谈不拢的时候,
就和多个机关进行咨询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结花
哪怕只是找人倾听,都会在精神上更好受些。
总之,一定要行动起来。
论劳动问题 结花&秋人
(译:1.NPO,non-profit organization。“非盈利组织”。
2.本回标题出处可能来自“DEARS星座物語外伝”二十四の物語-06,同名标题。有兴趣的可以听听原文:http://www.tudou.com/programs/view/PVREXD_XDBk)
Round 6 不夜城的决战
雀跃公司一齐搜索
不付职员超时工作补贴的嫌疑
中央劳动基准监督署以不付员工超时工作补贴,并以违反劳动基准法和劳动安全卫生法的嫌疑,对饮食店大头雀跃食品有限责任公司(东证部分上市,和久村平助社长)的本部大楼等地展开搜查。
雀跃食品在1960年创业。和久村氏在就任社长之后,将拉面连锁店“味自豪!漆黑中华”200多家铺至全国,急速成长为速食连锁店的国内大头。
根据同监督署,雀跃食品从20●●年至20××年间的3年间,有着令员工在法定劳动时间外进行超时工作却不支付补贴的嫌疑。此外,还有强制要求职员参加极端的长时间劳动等无视安全关怀义务的现实。
对此,雀跃食品作出了如此意义不明的声明,称“本公司是黑企,劳动法不适用。员工们是一个大家族,大家都是社畜。既然作为社畜,申请加班费实在是毫无常识可言。员工也是知晓以上这些才选择入职。”
-----------------------------
我们立刻就从斋藤社长那里拿来保证书,确认了以下五条。原本预定是四条,但股长的“猛毒之吐息(Poison Breath)”实在是太恶心,根据结花的强烈希望,增添了第五条。
一、因施加暴力一事,对和久村魅雨进行道歉。
二、不得再次对部下施加暴力。
三、不得无正当理由对奶咖党成员的按时下班作出妨碍。
四、于8月中旬开展安全卫生委员会。
五、好好刷牙。
股长浑身满溢出屈辱的怨念,不过,
“股长,您是怎么称呼太太来着?我记得好像是叫孩er——”
我不动声色地威胁,他不情不愿地接受了这些条件,好好给魅雨道歉了。
不过,打倒斋藤股长以后并不是事情就了了。
“糟了!和久村社长朝着社长室去了!”
确认了一下手机的画面,酷姐焦急道。
“今日子酱送来的情报。看上去是社长准备消除自己一切劳动犯罪的证据。”
“他什么!?”
看来和久村社长并没有老老实实向劳基署低头的意思。
当然,社长是公司全体的负责人,“公司内问题与自己无关”这点可说不通。即便如此,哪怕能让自己的责任轻上一分,也要好好挣扎一番,就是这样。
“社长不是在自己家里吗?”
社长的豪宅被媒体给包围了,要跑出来是不可能的。
“好像是社长修了一条从自宅通往本部大楼的秘密通道。”
你这不完全就是邪恶组织的头目吗!慢着,之前在酒会上听到的那扯淡玩意居然是真的啊!
“这也是今日子姐的情报?”
酷姐点了点头。看上去那个人可不单是个接待。
“但是社长室不是被警察搜查中吗?”
“社长室的深处好像有个秘密的隐藏房间。”
所以说你干啥能这么像邪恶组织啊!
“在那个房间里,藏着对社长来说被劳基署查到就会糟糕的全部物证。劳动基准监督官并非无能,那个房间的存在本身倒是确定了,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进入,所以调查就往后推了。现在不正好是其他部门在搜查嘛。”
“往后推……这样也行啊。”
还真是散漫。
“日本的劳动基准监督官的数量慢性不足。ILO表明一万名劳动者中就应该安排一名监督官,但在日本每万人只有0.53名。”(译:ILO,International Labour Organization,国际劳工组织。)
嗯,说起来这个也有所耳闻。面对大量的工作有空的人手却很少,给人一种“咦?难道说作为取缔劳动犯罪一方的劳基署才是最强的黑心职场……”的奇妙感觉。
“调查雀跃食品这样的巨大组织,对于他们来说也是非常费力的一件事。到处都抽调不出人手。”
“不过,劳动基准监督官们迟早会发现进入的方法吧。对社长来说,无论如何也要在那之前进去将证据销毁掉不是?”
“没有人阻止社长岂不是会很糟糕?”
“你说什么呢,秋人?”
结花满脸的受不了,
“阻止和久村社长是我们份内的事。不是吗?”
“啊……是啊。”
没办法。仅限今天,来白加班吧!
“上了。哪怕揍他一顿也要阻止社长!”
在已经燃起来的结花身旁,是正在失落身子缩得小小的魅雨。我冲她打招呼:
“魅雨!你也来!”
“唔、唔啊?”
似乎是突然被搭话感到很吃惊。好像是发生的事情太多,正感到不知所措吧。
“我可是雀跃食品社长、和久村平助的女儿。你觉得我会背叛作为父亲的社长,成为你们的同伙?”
“吵死了!这种事情怎样都好!总之给我一起来!”
仔细想想,这次这件事受影响最大的其实是这丫头。扮演“根津田乐来”这个角色赚取人气,本应评价的是作为歌手的魅雨的实力,结果就因为是社长女儿这一点被过酷地非难了。父债子偿这实在是终极的不公平。说到底孩子无法选择父母不是?
“你可是应该有对着你老爹脸上狠狠来一拳的权利。”
魅雨看上去想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一声不吭地跟着我们一起。大概她也考虑了很多东西吧。
*
出了总务科室,坐电梯朝着本部大厦最顶部而去。电梯门打开后,走上铺着红地毯昏暗的楼道。和其他层感觉不一样,漂浮着高级的味道。在这深处就是社长室了。
我咽了口唾沫,朝前走去。结花、酷姐、魅雨则跟在后面。
接着,
“站住!别以为能随心所欲!”
传来了这样的声音。伴随凌乱的呼吸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近四十岁的白领风男性。看上去是爬楼梯上来的。
我的手臂被他抓住,咔地一响。这是要动用暴力阻止我们前进了。社长身边的这个男人,为了守护主君变成了一面盾。想到这里,我开始使劲掰开他的手,但对方显得十分意外,说:
“见鬼!居然要抵抗吗,你这社畜!”
“我才不是什么社畜!”
居然会被误认为社畜,真是意外。
“胡说!只要是个社畜,就会说出我不是社畜这种话!说什么一个月才加了一百四十小时班根本不社畜,一个月一天都不休息这不是很普通吗之类的。说什么蠢话 ,这说的就是社畜!”
“都说了我不是!”
有点怪啊。这家伙不是社畜那边的人吗?
“请等一下。咱们是‘奶咖党’人。为了阻止社长的野心才来的。”
酷姐这么说了以后,那个男人一脸吃惊地放开了我的胳膊。
“那个金发……你就是‘酷姐’吗?失礼了。我叫大野,是中央劳动基准监督署所属的劳动基准监督官。”
哎呦,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嘛。好像是和我们怀着同样的目的朝着社长室去的。
“你们的事我从今日子那里听说了。感谢各位一直以来的情报提供。”
哎?今日子?直呼其名?
“嗯?啊,大野今日子是舍妹。”
今日子姐的老哥居然是劳动基准监督官!怪不得作为接待能这么快和上头通消息,原来还有这么一层。
“我是立花秋人。多指教。”
我报上名后,大野监督官接受了一般浮出了“是这样”的表情。
“也就是说,‘流星的归宅者’说的就是你了吧?”
诶!我大吃一惊。真没想到,我的异名居然已经传到劳基署了。
受不了啊。我这下可成了个大名人了。
“‘十几岁的人了还起异名’啊,‘难道要自报名号吗?不会觉得害臊?’啊之类的,大家都是这么传的。”
我就说嘛!果不其然就是这种结果啊!
“您是来阻止社长的吗?我们也是从今日子姐那里收到消息,正向社长室去。”
对结花这番话,大野监督官用力点点头。
“社长室的深处有什么东西。这点我们知道。然而那究竟是什么,该从哪里进入,这些一点头绪都没有。”
从他那浮着胡茬的嘴边飘出来的是有些不甘的话语。
“说实话,即使不知道这些,社长也需要被问责。然而,违反劳基法所受的刑罚,和犯罪比起来算轻的。坐几个月的牢,等舆论冷下来,继续回来当社长,一点反省都没有,还会接着和现如今一样开公司。要是变成这样就一点意义都没有了。我们希望能让他在社会层面上受到够分量的打击,让他没法再次当社长。”
“您这似乎已经超脱了劳动基准监督官份内了吧?”
酷姐苦笑道。
“是,没错。说白了就是我作为个人上火了,对黑企的那些该死的混蛋们。”
实在是很有趣。这不是个很明白事理的大叔嘛。
“打算就凭自己一人去阻止社长吗?其他的监督官呢?”
“实在是人手不足啊。总是一个人干两人份三人份的活,世间却总是喷‘劳基署好好干活啊!’‘偷税混球!’。真是赔本不赚吆喝啊。”
“从这里开始我们就是一伙儿了。给你的加班减减负。”
我拍了拍大野监督官的肩膀。
“走吧!”
和结花、酷姐互相看了看,点点头。慢慢走在昏暗的楼道上。既然是准备了秘密通道和隐藏房间,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陷阱。从这里开始一定要装着一万个小心前进。
看向窗外,是一片黑暗。应当还只是黄昏时刻,却飘起了浑浊的雨云遮蔽了天空。在霹雳闪过照亮了大楼内部后,没一会儿就传来了沉重又响亮的雷鸣。
我们终于走到了社长室面前的接待台。
“站住!”
就在这时,好几个有力的声音在楼层内响起。
“我们‘畜林七贤’,告尔等此路不通!”(译:“竹林七贤”是指嵇康、阮籍、山涛、向秀、刘伶、王戎、阮咸七人。)
又有什么来了!这次毫无疑问是敌人了。
出现在那里的,一个个都是散发出了不得气场的社畜。纷纷摆出自己的架势,然后报上名号。
“连日加班加班再加班!永远都是很晚回去……因此我成为了‘无法归来之人’!经理科长、森!人称‘不归之森’!”
无法归来之人,这听着怎么这么像死人啊!
“对日本社会来说比什么都重要的是气氛!比谁都能更好把握在场气氛的男人!开发科长、懂气氛的(Air Reader)岩井!岩井圭!”
用英语风来念的话,“KEI IWAI”……KY!这不是不懂气氛吗!(译:这伙计的名字写成罗马音就是Iwai Kei。)
“玩转扫○和纸○到达神级!法务部的大人物,过了下班时间才见真本事!‘夕阳的志士’篠山!”
你丫是网络社畜吧!绝对是吧!
“将非正规劳动者破抹布一样用完就扔!制造部之长,承包伪造之小杉(Kosuki the Mimic)!”
你上哪儿伪造去啊!不都报上本名了吗!
“鸡蛋里挑骨头天下第一!企划科长、横枪之木村!从每天的陪加班中锻炼起来的我的枪术,让你见识见识吧!”
你嘴里的“陪”可不是这个意思啊!你说的是“互戳”吧!(译:“陪同(付き合い)”和“互相戳(突き合い)”读音相同。)
“我们年轻的社长美人秘书、宇佐野月子!其正体是爱与正义的水手服美少女,劳病月!一月加班,200小时哟!”
要惩罚谁的话总有结花会做的就不必麻烦你了!
“在全国社畜排行,本月也保持在一线!‘过度劳动的超越者(Overlord)’、总务科科长,工藤!”
这卷的出场机会太少了真是对不起啊工藤科长!
“营业部的王牌,就是人称雀跃食品的炸弹岩!自爆营业的上村!”
等会儿,这不是有八人吗!说是“畜林七贤”,结果有第八人啊!
“接招吧!我们的社畜技能!”
虽然“畜林七贤”就这么劈头杀过来了——
“想得美!作业停止(Shut Down)!”
围成接待台的可动家具一瞬就移动到了我们面前,将社畜们的攻击全部拦了下来。
“没空一个个和你们打!接招吧,‘钢铁劳动五月节(Iron May Day)’!”
结花的右臂被银色的光包住。缠绕着压倒性气场的右臂被结花从高处挥了下来。那姿态简直就是铁腕的女武神。用膨大到极点的女子力(物理),将社畜们一个接一个揍飞。
很好,我也要上了!
“上涨吧月薪!拿来吧加班费!归宅超新星(Gohome Supernova)!”
飞过来的社畜们被我用尽浑身力气的头突给击溃。
大野监督官也逮到了工藤科长将他一顿胖揍。看起来是打架打习惯了都。
有着“畜林七贤”之名公司内屈指的社畜们一瞬就被清扫了。就算是再怎么不得了的猛者,也没法挡在现在的我们面前。
“好、好厉害……”
在稍微拉开了一点距离的地方看着我们战斗的魅雨发出了吃惊的声音。
“你们的这个力量到底是藏在哪里的?”
“怎么说呢?现在可以说是必杀技槽处于常满状态。”
我这么说完就笑了,
“这些家伙会守在这里,说明社长就在社长室里了吧。”
“九成是。走吧。”
酷姐敦促大家说道,但有一个人没有动,不,是动不了了。
是劳动基准监督官大野。
“抱歉,脚受伤了。”
他抱着右脚,额头上冷汗直冒,看上去很痛苦。
“那个叫工藤的还真是硬骨头。在最后的最后还反击。好容易躲开来却扭到了脚。”
“没、没事吧?”
“别管我了。既然是反社畜就别对别人的工作指手画脚。”
什么时候了还要耍帅。不过,还能扯点闲就说明确实没事。
“你们快去吧。你们的话,比我更强。通过刚才的战斗我就明白了。”
说完,大野监督官就在那里坐下,开始处理伤势了。
“我相信,你们一定会打碎和久村社长的野心。”
“嗯,交给我们。”
到这一步,不上不行了。
将脓彻底挤出来,将雀跃食品变成一家好企业。
*
“准备好了?要开了。”
酷姐慢慢地推开了社长室厚厚的大门。
大得浪费的房间填满了黑暗。房间的深处有着玻璃窗,如果是个天气好的白天的话,可以看到不错的风景吧。现如今却满是妖异的黑云和不吉的雷鸣。
给人一种伏魔殿的味道。真棒,这才是最终BOSS的房间。
仔细一看,在黑暗中有什么蠢动着。
闪电划过,映照出六十岁前后一头灰发的绅士的身姿。他靠在社长椅上,带着无畏的笑容迎接我们。
“父亲……”
魅雨喃喃道。
那确实和我脑内的和久村平助的样貌一致。前一阵子才在走廊擦肩而过,不会有错。
然而……咦?我从他的姿态中看出一分诡异。和久村社长应该是与世间的评价“有着强势的领袖魅力的能干社长”相应、有着能让看着他的人被深深吸引的不可思议的魅力、看上去很不错的一个人才对。
但是,现在在我面前的这个男人,却只能让人觉得不舒服。该说是,目光很奇怪。在黑暗中眼球发出了红黑的光芒。脸色也白得不正常。
“想要阻止吾吗蠢材们!”
连语调都和平常不一样了。我记忆中的和久村社长可是能对“雀跃食品是黑企!”这种批判展开爽利的舌辩躲过抨击的男人。绝对不是那种在人面前怒气满满的人物才是……
“和久村社长,你还记得我吗?”
在走廊见到的时候,说过我“表情真不错”。对我这样的新人职员都能搭话,我还真是受宠若惊啊。
“当然记得。和那个男人……‘照耀劳动者之星(Star Light)’神乐幸虎有着同样神色的年轻人,吾怎会忘记!”
“那话可就好说了。你的野心面子还有社会立场之类的,我们全都要打个粉碎!”
我如此宣言之后,社长好似察觉了什么似的笑了起来:
“原来如此。尔等就是‘奶咖党’那群违抗公司作奸犯科之徒!”
我们可不是一开始就想去违抗公司反抗社长什么的。只是作为一个人,希望能用理所当然的方式劳动而已。然而即使说明了,这个男人也绝对不会理解,也不想去理解。
“尔等找寻的便是这吧。”
和久村社长拿起桌上的手机,操作了什么。于是伴随着“喀喀喀”这样庄严的声音,墙壁开始左右分开了。那前头还有一个房间。
看上去这就是隐藏房间了。往里面一看,墙壁上贴满了液晶显示器。在那里映照出的,是公司内各个部门的实况。总务科室也显示得很清楚。
难道说——社长就在这里一直观察公司内的样子?每一个员工何时何地在干何事,他都一直在看?原来如此,这可是社长与违反劳动基准法有着重大关联的决定性证据。“是部下擅自这么做的。会变成这样我根本不知道”这一点也就说不通了。
这要是给捅出去了,在社会上的反响也是绝大。
“现在就将其爆破。”
社长说出了特别危险的一句话。难道连自爆按钮这样的机关都准备了吗?到底是有多邪恶组织啊。
“住手!这么做又能如何?”
毫无意义。认定了公司有违法行为的话,无论如何作为公司代表的社长要被问责。这个事实无法改变。
“即便如此,还有舆论影响这条。为了有朝一日重归此处,这些不应存在下去。”
“社长,您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要做到这份上也必须守护的究竟是什么?”
酷姐问道。
“吾乃统治社畜之人。这家公司、雀跃食品,作为社畜们的乐园,必须永远统治下去。怎能被区区劳基署给击溃。”
抛出这句话,和久村社长恶狠狠地瞪了我们一眼。被他那像是能将人吸进去一般可怕的红色的目光命中,我不自觉地被镇住了。社长笑得很吓人。就在那一瞬,我看到他张开的口中立着尖尖的牙。脱掉了披风,那背后展开的是一对漆黑的翅膀。
““……!””
实在是太过可怖,结花和魅雨惊得发不出声来。这个身姿,简直就是恐怖电影里面的残忍吸血鬼一样。原来如此,社长将劳动者当成取之不尽的食物,于是成为了吮吸鲜血的吸血鬼了!
“碍事之人尽皆排除!”
和久村社长朝着天空伸出双臂。社长的手中好像在聚集着什么强大的能量。最后,它成为了有着锐利的尖端长长的棒状物。让人发抖的冷气卷起漩涡。它散发着恐怖的气场,是连神都能贯穿的冰之枪。
冰枪在社长的头上发出了眩目的光芒。
“在那个世界随便按时下班去吧!无慈悲的骑兵枪(Zero Tolerance)!”(译:tolerance(宽恕)写成片假名是トレランス,正好包含了骑枪(ランス,Lance)。文字游戏。)
“呀啊——”
“结花!”
锐利的冰枪刺穿了结花的肩膀。我急忙跑了过去,但下一招冲我来了:
“你小子也下地狱去吧!”
社长背后长出的蝙蝠一般的翅膀响起了让人恶心的声音。
威力无比的风刃夹杂着轰鸣声一齐发射出来!
“撕裂吧!白蔷薇之断头台(White Color Execution)!”
“哇啊!”
“酷姐!”
为了护住我,酷姐受了风刃的直击。侧腹被削中,蜷起身子倒地。
两人被放倒了!
该死!要靠我一人和这家伙战斗吗!
要暂时撤退吗?我迷茫了。对于反社畜来说,撤退并不值得羞耻。酷姐教我的反社畜格言里,就有一条“强者常留归路”。总是能确保退路十分重要。
在我迷失于判断之时,
“魅雨,杀掉他。”
和久村社长命令女儿道,
“用刀子杀人就是杀人犯。但在这日本社会里,即使企业靠过重劳动将劳动者逼死,也决不会有人问他杀人罪。你可明白?”
我回过头去,魅雨咽了口唾沫,斜过眼,直直看着我。
“违抗公司和经营者的歹人,就这样完美地解决掉,之后摆出一无所知的表情就行。如若无法做到,你对吾来说便已无用。”
这什么人啊。将人看作物品。对他来说的他人,要么就是对自己有用的道具,要么就是无用的垃圾。
“快动手。你的话,可是有好些能将人追逼至过劳地狱的术法。”
哎,糟了。
结花和酷姐倒下了不说,魅雨又成了社长一侧的人。我得同时面对这两人。而且魅雨在我背后,和被切断了后路一样。哪怕是我,这种局面也没半分胜算。
将魅雨一起带过来算是失败吧……
“动手!”
“这是作为社长的命令吗,父亲?”
“没错。你可别说不愿意。作为部下,上司的命令就是绝对。”
魅雨她,是社畜。而且是自称实打实的精英社畜。社畜会违反上司或是社长的命令?不可能。比自己地位高的人的命令是绝对的,不可质疑的。
不过——有着杜鹃色长发的少女,静静地摇摇头。
“我不能这么做。”
“你说什么?”
魅雨按着心口,淡淡地微笑着。搞什么啊,不是还能露出这样的表情嘛。总是逞能一样将工作工作挂在嘴边,不还是能这么笑起来嘛。要是平时也都这样微笑该多好啊。
“我喜欢工作。非常喜欢。但是,即便如此,将自己的工作方法强加给别人,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每个人还是用合适自己的方式工作的好。更不用说,将同事逼上过度劳动而死的绝路,这绝对不行。这就是我的领悟。”
她停下话头,看向了我,
“不,是有人让我领悟到了……”
虽然不知道是谁,我可得好好谢谢他!
“所以,我不会服从你。要是社长或上司走上了歧途,将其领回正道,这才是真的社畜!”
“你这懦夫!”
带着激昂的调子,社长土一般的脸色就这么涨红了起来。
“吾亲自动手!”
拍起漆黑的翅膀,和久村社长朝我袭来。
在空中就瞄准了的回旋踢命中了我的面部。我应对乏术,就这么被踢飞。真强!不愧是那些社畜们的最高指导者,这份实力毫无虚假。(译:高桥你是多喜欢用回旋踢。)
我爬了起来准备迎击和久村社长,但他以一种难以置信的速度绕到我后面,冲我后背击出锐利的一突。我再次被击飞倒地。
“企业会追求利益,这是理所当然。不管正式员工还是打工员工,让他们劳动到破破烂烂来赚钱,就是本公司的经营理念。这有何不可!?”
你这不是经营理念是榨取理念好不好!开什么玩笑!
“黑心环境?那又如何?在这个时代,给你工作做你还不赶紧谢天谢地!要是不愿意的话,从海外雇外国劳工就行了。不愿干活就给我去死吧!”
不仅是日本人,你连外国人都打算苛刻地奴役!?给我适可而止!
“希望能加更多班。希望更加更加劳动到极限。我们社畜的这份热诚,是人自打生下来就有的根本性的欲求。我们才是正确的!你们只不过是一群懒虫!是无可救药的异常!”
骑马一般坐在倒下的我身上,殴打着。不断殴打着。
“快说!企业的利益比劳动者的健康更优先!然后知晓!这世上没有任何事物比经济的发展更重要!”
一边这么吼叫着,一边用长长的爪子抓我的脸。血喷了出来。看着我的一脸痛苦,和久村社长露出了嗜虐的笑容。明显这个男人看到别人痛苦的样子能引发快感。所以说,才会将劳动者像破抹布一样用完即弃。
“自由平等的社会不过是空中楼阁!尔等劳动者阶级本就是侍奉吾等精英阶级的奴隶!派不上用场的无能者,毫无存在必要!”
“少扯淡!”
魅雨和她父亲不一样真是太好了。和这狗屎混球相像真是半毫克好处都没有。
“人类常年来堆积而上的东西,怎么能凭你们的自私就否定掉!”
保持着被押伏在地的状态,我回了他一拳。里面真是一点力道都没有。即使如此,我也不想完全不抵抗就这么单方面被揍。
“再说,你现在的地位,难道全是你靠自己努力得来的?你能成为巨头,是因为你自身的能力很杰出?不对吧?你可能有那么一些努力,也搞不好有才能。但是啊,你能坐上社长的位置,不单纯因为你是创业社长的儿子而已吗!少给我自恋!”
又是一拳。比刚才更有力了。
“世上生于贫穷家庭,一直辛劳地生活的人家,要多少有多少!这些人们,只是稍稍对人生感到疲倦,想休息一下,你就管他们叫懒虫?这些人遇到了困难,一些挫折无法跨越,你就管他们叫无能者?你开什么玩笑!”
再一拳。这次命中了社长的下颚,鲜血直飞。
“自由平等的社会是空中楼阁?阻碍它的实现的不就是你自己吗!”
“闭嘴!还不闭嘴!”
和久村社长被这番质问呛得拳头都开始发抖了。平时都被好好先生们包围,看上去他是无法忍耐不同的意见打脸的感觉。
“让你没法再度开你那自以为是的口!”
裂开嘴唇,牙齿立了起来。然后社长他咬上了我的脖子。
“呃啊啊啊啊!”
见鬼!怎么能继续被黑企的混球当成食物!
对抵抗着的我,社长加上了不得了的力道压迫着。响着让人不快的声音,社长继续从我脖子上吸血。在意识即将飞走的时候,他才终于将我解放开。站了起来,用一副傲岸的表情俯视我。
“如何?你小子的生命力已经点滴不剩了。你这样的边缘劳动者,就是给我们榨取,作为社会的齿轮死去——让吾告诉你,就是只有这样的未来!”
“从黑企那里,什么也学不到。就算有的话,也就只有‘从黑企那里,什么也学不到’这一点而已。”
我静静地站了起来。哪怕被揍得这么惨,我还有能做到这点的力量。和久村社长惊愕地睁大了眼:
“为、为什么……为什么你小子的生命力深不见底!还越来越膨大了!”
没错。不管被和久村社长怎么压迫,我也决不弯折。
现在的我可精神着呢。这种程度的攻击,可放不倒我!
“你小子……到底怎么回事!到底是什么孕育出了你的力量!”
“那就是……这个!”
我从口袋里取出手机,摆给他看。
“这就是我的力量的根源!”
画面上映出的,是某个社交网络服务——SNS的页面。
“我现在就要去雀跃食品社长和久村平助那里送他上路!被社畜和黑企支配的世间我已经受够了!”
我发的那一条信息被“赞”了好多次。那个数量有数十万……不,现在一看又变多了,有数百万,甚至能到数千万!
而且还有跟在后面充满了热情的信息!
“加油!不要输给黑企!”
“社畜什么的,通通揍飞!”
“去死吧社畜!崩溃吧黑企!”
“大家的思念就托付给你了!”
希望用理所当然的方式工作。绝不原谅弄得劳动者满身创痍的家伙。这是从全日本聚集而来的,灵魂的推文!
“憎恨社畜和黑企的同伴,还有希望用普通的方式劳动的同伴,将力量给了我。”
没错,我并不孤单。全日本、全世界的伙伴们都在我身边!
“闪耀人生系社畜二阶堂也有类似的能力。不过他的能力,说到底也只是依托在职场这个狭窄的人际关系圈里。这就是我的反社畜技能……其名曰‘友情、努力、红利(Bonus Stage)’!”
“不……不可能!”
啊,你说了“不可能”了对吧?这可是死旗高扬啊!
“你的话不会明白的。”
结花忍者肩膀的疼痛站了起来。
“和久村社长。对你来说,部下和同事只不过是为了实现你的野心的道具而已。不过对我们来说可不是这样。一起劳动,一起构成整个社会,是重要的伙伴。是给我们力量的存在。”
“胡说八道。”
“社长,你真可怜。无法信赖他人的人,不会被任何人信赖。哪怕金库里的钱再多,也无法胜过人与人的牵绊这份财富。你连这个道理都不明白吗?”
“该死……接招!”
和久村社长朝着天空扬起双手。击穿了结花肩膀的“无慈悲的骑兵枪”这次冲我而来。
然而我动都没动一下。直击了我的身体的冰枪,伴着好似钻石一般的光芒,变得粉碎。
“冰系攻击什么的毫无作用!”
在手机上找了起来。“度过了极寒的就职冰河期的我的力量,将它传授给你!”——团块青年时代男性那热情的推文,有力地在这刻下一笔。
“那么这招如何!”
漆黑的翅膀闪亮起来。一瞬就夺走了酷姐战斗力的风刃“白蔷薇之断头台”从四面八方袭来。
但是我嗤笑着接下了这招。
“没用。风系的社畜技能现在对我也无效。”
“在让人讨厌的年长者的前辈风中一直忍受下来的我的力量,给你了!”——女性派遣员工的强烈念想,将我从社长的邪招中保护了下来。
我朝社长奔去。夹着这势头,对着让劳动者受苦的混蛋经营者的脸,用力捶了下去。
“嗷——”
和久村社长吐着血,跌跌撞撞的。
但是,这还不够!被你折磨的人们的愤怒和遗憾,可不止是这点啊!
“这是死去的沼田满先生的份!”
在这样的时候却不得不离开人生的舞台,满先生是多么的悔恨。
“这是满先生遗族们的份!”
第二发拳头,我打向了社长的侧腹。
“这个,是一边哭着一边从雀跃食品辞职的人们的份!”
殴了又殴。生命不息,殴打不止。
“还没完!这是现如今还痛苦地在雀跃食品劳动着的人们的份!还有,这是总被无理刁难一直都在给他们添麻烦的承包商们的份!给我接招吧!”(译:“这是折断拖把的份!”)
和久村社长发出呻吟,晃晃悠悠地后退。似乎是难以置信自己被压迫了。
“好痛苦。胸口,好难受。你小子,居然、居然敢——”
“‘痛苦’本是甜蜜。‘难受’则是在瞎扯淡,不是吗?你不是总这么说来着?”
因果报应……不,用你们最喜欢的一个词来形容,这就是“自我责任”。
“好了。该收工了。”
“秋人!我的力量……我的反社畜技能‘钢铁劳动五月节’,给你用!”
结花扬起垂在胸口的白熊吊坠,说道。
然后,哦哦……结花的力量在我的右手结出灰白的光辉。力量,力量涌了上来!
是现在的话,我无所不能!
“去吧,去了结这一切吧,立花君!”
酷姐也有力地为我鼓劲。
“这是在咱面前展示你特别帅气一面的机会啊!”
面如土色的和久村社长满脸的恐惧,尖着嗓子喊道:
“噫——住、住手……”
“‘辞职吧’可是强迫辞退啊?这种不正当的要求,绝对不遵守!”(译:“住手”和“辞职吧”的同音文字游戏。)
“抱、抱歉是吾错了!”
“说对不起有用的话还要个啥劳动基准法!”
“魅、魅雨!你在干什么!你要还是我女儿,就给我派上点用场!是吾给的你生命,不为吾所用吗!”
我偷偷看了一眼魅雨。魅雨浅浅地笑着,简简单单就否定了父亲的发言。
“我的生命是我自己的。不是你的。”
“看上去令千金正好是在反抗期啊!”
腕部发出嗡嗡声,我慢慢靠近和久村社长。
“轰鸣而起吧按时下班!直达天际吧长期休假!接招,我的终极奥义!归宅流星雨(Gohome Meteor Shower)!”
超高速的连续拳不断地击打在社长胸口。
将人用完即弃的黑企不可原谅。加班什么的一点都不想。这一发又一发的拳头,蕴含着大家的愤怒,还有大家的祈祷。
“揍得你想加班也加不了!”
“嘎啊啊啊啊啊啊!”
和久村社长被揍飞了。狠狠撞在了墙壁上,又摔倒在地时,漆黑的翅膀消失了,眼睛的颜色也恢复正常。从有着土一般脸色的吸血鬼,变回了普通的人类。
“回家去吧。你也有家人在等啊。”
我对着蜷缩在地的和久村社长,轻声说道。
-----------------------------
去死吧黑企!斩杀劳动问题!
<劳动基准监督署>
秋人
哎呀,劳动基准监督署终于行动了。
结花
作中也提到过,
劳动基准监督署是司掌各种劳动法律的行政机关。
他们有对那些有违反劳动基准法
和劳动卫生法嫌疑的企业会展开搜查,
并逮捕责任者的权限。
作中也提到过,
劳动基准监督署是司掌各种劳动法律的行政机关。
他们有对那些有违反劳动基准法
和劳动卫生法嫌疑的企业会展开搜查,
并逮捕责任者的权限。
秋人
然而,因为处在常年人手不足状态,
哪怕是出现了墨黑的案件,
也很难动得起来。
公务员的人事费也是年年削减……真是世事艰辛啊。
结花
政治家高呼着“人事费削减可以减少冗宕行政”,
不过这一刀可是连必要的预算
也好好削掉了啊。
顺便,劳动基准行政可是有对监督官办得对不对
有着进行事后检查的监察制度。大野监督官……不要紧吧?
政治家高呼着“人事费削减可以减少冗宕行政”,
不过这一刀可是连必要的预算
也好好削掉了啊。
顺便,劳动基准行政可是有对监督官办得对不对
有着进行事后检查的监察制度。大野监督官……不要紧吧?
秋人
那个人绝对是各种干过头,
事后被上头狠狠操练的类型啊。
论劳动问题 秋人&结花
(译:本回标题出处可能是出自島崎譲所著的战国漫画《覇王伝説 驍》。)
Epilogue 天之光芒尽为明星
记者专栏
“Star Light”再度闪亮
您知道“照耀劳动者之星(Star Light)”(以下记作“Star Light”)这个词汇吗?如果是劳动界的老一辈关系者的话,可能会说着“是啊”怀念起来吧。这是原本担任雀跃食品的劳工总会的执行委员长一职,神乐幸虎的别称。
神乐氏不仅限于雀跃食品公司,他为了日本全国的劳动者展开了广泛的劳动运动,对待遇改善作出了重大的贡献。提起战后的日本劳动史就不得不提起他,是只有知道的人知道的存在。
然而随着神乐氏的退休,雀跃食品公司对待劳动者的方针变得越来越苛责。作为“黑心企业”被强力地批判,这也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Star Light”这个令人怀念的词汇,现在又一次引人注目起来。雀跃食品公司诞生了新的“Star Light”。
那个人是今年刚刚入职雀跃食品公司的男性职员T氏。竟然是只有十几岁的年轻人,让人吃惊。
T氏平时就作为“反社畜”拒绝长时间劳动并按时下班回家,进行这样的运动,突然因为之前对雀跃食品社长揭发一事开始闪耀。与企图销毁不利证据的和久村社长对峙并阻止他的便是这位T氏。正是与第二代“Star Light”之名相符的活跃。
虽然不是什么很靠谱的话,但日本的未来又见光明。
-----------------------------
和久村社长的野心被击溃了。
在我击倒了社长之后,劳动基准监督官们冲着社长室蜂拥而至。大野监督官也一瘸一拐地进来,对我们说了一句“干的漂亮!”
隐藏房间显示屏上的东西果然是能将社长逼入死角的强力的物证。劳动基准监督官们明确表示,一定会起诉社长。
和久村社长表明会辞职。失去了这个能干社长的雀跃食品今后会如何还不明了。位居饮食店业界之首恐怕是不太可能了。如果好好支付加班费的话,确确实实会大幅度赤字。
所谓企业无常就是指这个吧。站在荣耀顶峰的大组织,没落起来也是一瞬。反过来说,至今为止堆积而上的巨大利益,是“强夺”了本因属于劳动者的财富而来。黑企对于社会来说是一种病害,这下可算是显而易见了。(译:“企業無常(きぎょうむじょう)”与“諸行無常(しょ ぎょうむじょう)”读音相似。“诸行无常”是佛教用语,形容人生变化无常,一切世间法都在生住异灭之中。)
“立花秋人……你是个反社畜真是太令人遗憾了。”
——过了几天,公司稍稍开始变得回归正轨以后,魅雨带着三分困惑对我说,
“继承了‘照耀劳动者之星(Star Light)’名号,果然名不虚传。”
“你又来了。”
我可不是这么了不起的人。只不过是讨厌加班,随处可见的小员工罢了。
“传说的‘照耀劳动者之星’……酷姐的祖父是个很厉害的人,不过和我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对了对了,有关神乐幸虎的事情——”
“喀拉”一声。听到祖父的名字,酷姐站了起来。
“那个老人现在在纽约。”
“纽约?”
我皱起眉头来。在日本企业担任工会的委员长的传说的反社畜,为什么会在美国?
“他最初在纽约出现的时候是在2011年。”
“2011年的纽约……原来如此,华尔街示威游行。”(译:也称“占领华尔街”。)
酷姐一副释然的表情。
2011年的华尔街示威游行。因为2008年的雷曼冲击的缘故,世界经济大萧条,贫困的年轻人们和求职的人们打出了“占领美国金融街(Wall Street)”“我们是99%”的口号,对上层1%的富裕阶层优待的税收制度以及不断恶化的失业率的不满爆发了。(译:雷曼兄弟控股公司(Lehman Brothers Holdings Inc.),曾被《财富》杂志选作世界500强企业之一,也是美国第四大投资银行。2008年9月15日,因受次贷危机连锁效应波及,宣布申请破产保护,负债超过6000亿美元,创下美国史上最大金额破产案。)
“没错。作为传说的反社畜,在参加示威的人群中很是受人瞩目。”
“很像是那个人会做的事。他总是作为弱者的同伴而生。”
酷姐很是自豪地挺起胸膛。
“然后,他因为某个理由就这么在纽约定居了。”
“某个理由?”
酷姐偏了偏脑袋表示疑问。
“神乐幸虎他对胸大的女性离不开眼啊。说着‘在美国不管左看右看都是金发大胸的妹子!决定了!老夫今天开始就要住在这里!’然后就移居到那里了。”
这不就是个色老头吗!不对,等会儿……哎?难道说我被当作那个人的后继者,单纯是因为我们在喜欢欧派上面有共通点?和反社畜的素质其实没什么关系?不,再怎么说也不至于吧……
“这、这样啊……爷爷他还很精神真是太好了……哈哈……”
酷姐黑着脸这么说完,和善地对魅雨笑了笑。
“你、你们要是误会了可就麻烦了。我可没打算和你们搞好关系什么的。我喜欢工作。喜欢不顾一切去工作。所以说我只会在社畜道上迈进。父亲的做法错了。但我一定会找到那和父亲不同、属于我自己的社畜道!”
“是、是吗……好吧,那也不错不是嘛。”
人各有志。现在这样就好。不如说她可不是那种你说不要做就会住手的类型。
不过啊,总有一天她会察觉的吧。自己前进的道路,真的这样就好吗?她会停下脚步,再次思考才对。到那天为止,全力向前冲就是了。
“不过相逢就是有缘。虽然志向不同,不过要是能常伴左右就好了。对了,下次一起去唱K吧。我想听听你不用‘社畜梦游仙境(Alice in Workerholic)’唱出来的歌声。”
“唔、唔啊?”
我别无他意说出来的话,魅雨听了以后发出了好似呜咽一般变了调子的声音。
“你、你又说出这种话来……”
嗯?为什么魅雨一脸通红的?旁边的结花还满脸煞气瞪着我……
“那个……在你眼里也许我不是什么可爱的女孩子——”
从我这里移开视线,魅雨挤牙膏似的说出了奇怪的话。
“哈?你不是超可爱的吗?”
“唔、唔啊?”
我直直看着一脸不解的魅雨。
魅雨则抿着嘴,抬起视线看着我。虽然平时那个满怀谜一般的自信的魅雨也很可爱,现在这样的也让人心动啊。
“真的吗?”
“我骗你干啥。”
我苦笑起来。魅雨则一点一点朝我蹭了过来——
下一瞬,我的脸上被亲了一下。
“这是对你救了我的谢礼。”
诶?诶??
大吃一惊。魅雨居然会这么做。
我将手贴到脸上。那里还依然有着魅雨嘴唇的感觉。
糟糕,开始小心肝砰砰跳了。
大概这丫头是会对看上了的男性投入全部的那种类型。要是有这样的女朋友的话,那简直棒呆了。骨子里是个很好的女孩子,一定会专心对人吧。
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否知道我的心境,
“你还是挺棒的一人呢♪”
魅雨毫无邪念地放出了必杀的一击。双眸灿灿,脸若朝霞。涂着闪亮亮的美甲的手指贴着嘴唇,呵呵笑着。这个可爱过头的生物是怎么回事?能有男人不被击沉吗?
啊,不过还有这么一层。她在美国生活了很久。在那边亲吻脸颊好像是很普通的一种招呼来着。
好吧,也对。社畜会爱上反社畜,这怎么可能有。
“我决定了,立花秋人。我无论如何也要带你走上社畜道。虽然现在我无论是作为社畜还是一个人都还是半吊子,不过总有一天……”
“您饶了我吧……”
我痛苦地抱着脑袋。好像我在奇怪的方面被她给对上了眼。
魅雨转身离开,留下一个俏皮的笑容,朝着自己的桌子而去。搞不好今天也会努力加班。
“别勉强啊。”
朝着她那小小的背影我说到。魅雨到底会听进去多少,我并不知道。不过即使如此,这种为她好的话语应该不会白费才是。
突然感到被谁扯了一下。
气鼓鼓的结花在拉我的衬衫。
“你要发呆到什么时候啊?赶紧按时下班去探望美咲姐姐去。”
*
我带着结花和酷姐到医院以后,发现姐姐在康复训练室里面。因为长期入院导致筋力和体力下降,需要定期在这里活动身体。
等到当天的康复课程结束,我们朝着病房移动。结花送上了已经洗好的姐姐的换洗衣物。
那期间,不知为何结花对我很冷淡。
是那个吗?我和魅雨关系好让她不爽了?
要是这样就太没道理了。我和谁关系好是我个人的问题吧?要是对此感到不愉快,那就是说——
在我专心想问题的时候,结花干净利落地处理着姐姐的事情。
“那么,这个我也带回去洗,下次送回来。还有这个,是给美咲姐姐用的杯子。”
“啊,这个啊……我们家原先也有一个这样的,但变得有些破破的了。”
“是啊。所以我才去找了个可爱的来。”
“真的吗?太谢谢了。”
“还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吗?”
“嗯……因为一直是浦岛太郎的状态,现在的年轻人喜欢什么样的衣物我也不知道,很糟糕啊。好像快被时代抛弃了。”
“啊,那我去医院的商店买本时尚杂志来好了。”
“咱也去。”
结花和酷姐离开了病房,留下我和姐姐独处。
“说起来,之前说过在打工的地方有个孩子,是个很麻烦的新人不是?”
说的是魅雨。
“是啊。不过好歹是搞好关系了。虽然和以前一样思考方式不同就是。”
“是吗?太好了。”
姐姐没有细问。只是这么说道:
“秋人好像是办成了一件大事啊。”
而且还带着让人不解的欣喜。
好吧,也是。放倒了斋藤股长让他对魅雨谢罪了,还阻止了和久村社长的恶行,让他老实了下来。这作为我“办成的大事”,搞不好是值得骄傲的。
“话说回来,和小结至少是亲过了吧?”
“噗——”
我嘴里的加奶咖啡全喷了。因为太过盛大,将病房的地板都染成了茶色。
唉,在姐姐眼里实在是早就暴露了,我的想法。
“看你这样子,好像告白都没有啊。”
“手还是牵过就是。”
一边拿着抹布擦着地板,我又想起了那天晚上的事情。
和田中股长决战的那夜。一起去过的那家家庭餐厅。确实,我和结花之间酝酿出了不错的氛围,差点就能亲上了。虽然被股长给搅黄了就是。
“啊,那个是方便筷效果……”
之后结花是这么辩解。
“你冷静点。就算是那也叫吊桥效果。度过吊桥之时将心里的恐惧错认成对男性的心动容易陷入爱河,好像是这么说来着。”(译:方便筷子:“割り箸(わりばし)”。吊桥:“吊り橋(つりばし)”。读音类似。)
“你为啥吐槽啊!明明只是笨蛋秋人!”
因为不讲理的理由冲我发火了。总之,在结花看来,那只是一时迷糊,绝对不是对我动心。
然而……
真的是这样吗?结花实际上不是也对我很在意吗?
如果不是的话,那个时候为什么会有那样的表情?
“因为小结很可爱,你要是再犹豫下去会被别的什么人抢走哦?”
“这我还是知道。”
在姐姐看来我还只是个考虑事情不周到的小孩子。不过,我可是好好考虑过。
昨天晚上,我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
接着,我将一直以来玩的恋爱模拟游戏“LOVE FLAG”启动以后……狠下心来将存档整个删掉了。
为了贯彻自己的觉悟。
永别了,奈奈。
对着游戏里的女友“姐小路奈奈”,我和她分手了。
虽然奈奈也很棒,但我不能对自己的心情说谎。
今天,我就要和结花告白。
*
结花和酷姐回来,将时尚杂志交给了姐姐。
“啊,这件连衣裙真不错啊。”
“这样的衣服真想穿穿看啊。”
很快结花和姐姐就看着凹版印开始了女生的对话。
“美咲姐姐穿什么都合身啦。”
“哎呀,这可是说的结花啊。”
这么说着,姐姐看着我笑呵呵的。
“对吧,秋人?”
诶?皮球踢给我吗?
“啊,啊,是啊。”
说出这句话已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结花一脸的意外小声说:
“你也学会说好话了啊。”
……就这么到了姐姐吃晚饭的时候,我们离开了病房到了等候室。
“好了立花君,你不是有什么话要对结花说吗?”
酷姐推了我一把。
“嗯,嗯。”
“诶?对我?”
带着七分困惑的结花瞪大了眼睛,指着自己。
这个动作真心可爱。
拼命压制住内心的鼓动,我开口了。
“我……喜欢结花。”
说了。
终于说出来了。我对结花的感情。
“我喜欢你。和我交往吧。”
结花惊讶地直直看着我。
不过只是说可爱的话,魅雨的等级可真不低。我也觉得,要是能和魅雨那样的女孩子交往也是不错的。然而,结花她怎么说呢,不一样。并不是说是不是能幸福的问题,总之是想在一起。
对我来说是个特别的存在。
“那、那个啊……答复的话稍微往后推推。”
捏着白熊吊坠的结花好像要说什么,但是我拦下了她。酷姐冲我看了过来,我则微微点了点头。
其实我在之前找酷姐进行了恋爱咨询——
*
“我想和结花告白。”
是今天白天的事情。在员工食堂里吃着咖喱饭的时候这么说道,酷姐惊得瞪圆了眼睛。
“诶?”
“我想对结花好好传达自己的感情。我是这么想,结花她八成也喜欢我。”
在与松田对战之后,在电车里,结花和我牵手了。虽然她说是因为有“什么要都听”的约定,没有办法。但我觉得,她要是真讨厌那样的话就不会答应了。至少我觉得这是合理的。
“不、不过也可能是我完全误会了就是。”
“怎、怎么可能……还以为肯定是钝感系主人公类型的,完全大意了……”
诶,酷姐你在说些什么我完全听不懂啊?
“不过啊,结花的那个性格,即便我告白了她也可能会太害羞,根本不点头也说不定吧?所以我想听听酷姐你的意见。要怎么告白才能让结花好好答复?”
“你、你啊,这件事偏偏跑来问咱吗?”
酷姐很明显地不知所措。
诶?为什么?怎么想这种时候最靠得住的就是酷姐没跑了不是吗?
“咱不是总这么说吗?你可是男孩子中咱最喜欢的那个。”
“这说的是友情层面的不是吗?你看,酷姐你的恋爱对象不是仅限女性吗?”
“不、不是。绝对不是……”
“没必要为此害羞啊酷姐!同性爱的权利在这个广阔的世界也渐渐地得到了认同,而且实际上,承认同性爱的国家也越来越多了。哪怕作为同性恋,你也丝毫无需自卑!没事的,世界一定会向好的方面发展!”
“不、不是这个意思……虽然咱也很喜欢女孩子……可恋爱的话……”
如此慌乱的酷姐我还是第一次见。果然,作为少数派来说,多少还是有些自卑。
要是有一天,酷姐能挺起胸膛说“咱喜欢女孩子!”就好了。
“无论如何都不行吗?”
对着一脸像是吃了黄连一样的酷姐,我再次恳求道。
“唉!知道了。好吧,咱来教你。结花酱肯定会回应你的独家方法。”
下定了决心,酷姐拨了拨金发,脸上带着无畏的笑容。接着提出了让我不禁连连点头绝妙的提案……
*
于是……酷姐传授给我的秘策就是这个!
“实际上我有份礼物要给结花。”
一边说着,我从包里取出了都内有名的商家的包装盒。趁着下午仅有的那一小时的休息时间,没命跑去买来的。
“给、给我的礼物……?”
结花发着呆,接下了礼物。
好,很好。这感觉不错。
“那个,可以打开吗?”
“当然。”
我重重地点头。
然后结花打开包装,里面的是——
带着时髦花边,粉红色的女性用底裤。
如何!
“……”
“知道这个是什么吗?这就是你一直想要的和姐姐一样的内裤啊。哎呀,去买的时候我可是臊得厉害啊。”
“……”
“高兴吧少女!这样一来你就能从小熊内裤毕业了!”
“……”
“酷姐她啊,建议我说既然机会难得,就送结花一件总能贴身的礼物。听她这么一说,我脑子里就突然一闪,必须得是这个了。”
“……”
“啊对了,尺寸比姐姐的稍大一圈,这样应该没——”
“去死吧!你这变态!”
结花突然冲我脸上揍了一拳。打得我眼冒金星,鼻血四溅。
诶?啊?奇怪啊?
“哪个宇宙会有给刚刚告白的女孩子送内裤的蠢蛋啊!?”
不,不是,我是想着结花可能会高兴才……
“我明白了。你这是在愚弄我是吧。”
虽然想辩解,但鼻血根本停不下来。
“你脑子里都在想啥啊!?笨蛋秋人!变态秋人!以后干脆就管笨蛋和变态叫‘秋人’好了!”
“也、也不用说到这份上吧……”
“你去给脑袋降降温吧!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
说完,结花好似恐龙一般踏着步子一个人离开了。
“立花君……你啊,还真是有趣。”
旁边酷姐小声说。
“难道你真心认为这个礼物结花会高兴吗?”
确实,我对结花要是收下了这个礼物会是一种什么心情完全都没考虑过。
心里只考虑了自己,完全没考虑结花的想法。
我这个大蠢蛋。
这样一来,不是完全没有和结花交往的资格吗?
我狠狠地失落了一把,一屁股垮进了等候室的沙发里。好容易取出了手机,连上了我一直在上的SNS。
“要放弃吗?”
看到有这么一条推文,吓了我一跳。
是酷姐。我吃惊地抬起头来。酷姐像是不知道要做出什么表情一样看着我。
用那纤细的手指,指着我的手机。
“看看那些回复你的推文吧。”
我再次看向手机屏幕,读起上面的文字。
“居然干掉了那个雀跃食品的社长,太牛逼了!恭喜你!”
“谢谢你!舒了胸中一口鸟气。”
“再次领会到无论什么都不能放弃。我感动了!”
虽然因为太忙没来得及看,不过我打倒了和久村社长这件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很多很多的人给我以回应。
“你的战斗给予了大家希望。然而你却要舍弃希望吗?”
没错……一点儿没错!不能就这么结束了!
而且,还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告诉她。
“等等!结花你等等!”
一口气冲下了楼梯,好歹是赶上了慢慢下楼的结花。
结花还在生气。回过头来的我的儿时玩伴吊着眼睛狠狠瞪着我。
“干嘛?还有事吗?”
稍稍深呼吸了一下,我将那难以启齿的事传达给了结花。
“实际上,我要辞职了。”
“诶!?”
结花一脸呆然,就这么看着我的。追上来的酷姐听了也是一样的表情。
“辞职是这么回事?别告诉我是你对工作有了阴影啊?”
不是的。我辞职可是有着更向上的理由。
“实际我要转职了。听说我放倒了和久村社长,有好几家企业来猎头了。比如说……”
我说出了某家企业名以后,结花瞪圆了眼。
“那、那家企业,不是说比雀跃食品更狠的超超绝黑企吗?”
“实际上,在那里有个很厉害的人,单独一人在当反社畜。我被那个人邀请了。说‘要不要一起来打垮我们这里的社畜’。”
会来拜托我,这可是值得光荣的事情。
“我觉得这样也不坏。其他发出邀请的也都是在有名的黑企里孤军奋战有骨气的反社畜。我对现在能进入这些黑企可是很雀跃啊,所以选了个最能伸展拳脚的。巡回一家一家黑企,作为对违反劳动法之人施以惩罚的社畜猎人。如何?这种活法不也很有趣吗?”
“真是的,你啊……不,咱的祖父也是这样的人。果然你就是下一代的‘照耀劳动者之星’。”
酷姐也“嗯嗯”地点着头。
“咱一起去可以吗?”
还带着满脸的期待。
我摇摇头。
“酷姐是为了重建祖父神乐幸虎所爱的公司才在雀跃食品入职的吧?那么你应该留下来才是。”
能干的酷姐哪怕再怎么被社畜瞪眼,也肯定会升职吧。她需要坐在责任和权限都够大的职位上,改善将过度劳动当成理所当然的公司风气。
自然,我也很想能和酷姐一起工作。然而,即便职场不同,一定还会相逢。和社畜们不同,我们可是还有周六和周日。
“是……这样啊。明白了。雀跃食品就包在咱身上。”
点点头,我重新转向结花。
我可爱的儿时玩伴低着头保持沉默。我只说出了“结花”两个字,接着就没法说出完整句子,只发出了呜咽。
结花的眼里也落下了大颗的珍珠。
吃了一惊,我将手落在她肩膀上。
结花则贴到我胸前,带着强烈的语调对我非难起来:
“笨蛋……笨蛋……你真是个笨蛋!”
“也是啊。”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要到那种地方去!?雀跃食品接下来一定会慢慢朝着好的地方变化起来。不论是谁都能笑着按时下班的劳动环境——已经到了触手可及的地方了啊!可你为什么——”
“这是天性。没办法啊。”
我耸耸肩。看样子我也没办法笑话姐姐她那老妈子一样的性格。喜欢管闲事看上去是立花家血液里的东西。
“无论如何都要去吗?”
“是啊。啊,还有……还有啊。”
稍稍顿了顿,我说,
“我希望……结花你能一起来。”
我朝着结花伸出手。
“不管去哪里,只是增加一个打工的总不是难事。有同伴的话对我帮助可大了,而且——”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结花抬起头来,笑了。她眼下已经没了泪珠,有的只是小时候见过的,爽朗的笑容。
“你真的是一个无药可救的傻瓜。因为是傻瓜……不能放着不管啊。”
我心里一突。察觉到结花这番话里有着单纯的同伴意识以上的什么东西。
果然,结花她也一定对我——
“……那么,一起来吗?”
“你不介意的话,就行。”
“我选的是结花啊。希望结花你能来。”
“那就这么定了!”
我牵住了结花的手。就这样,结花胸前的白熊吊坠发出了光芒。
“一起出发,狠狠去殴打社畜们吧。”
千里归宅始于足下。
相信着我们的战斗能一点一点,却又实实在在改变这世间,我们迈出了步伐。
(全文完)
(译:本回标题出处是Fredric Brown1953年所著的科幻小说《The Lights in the Sky Are Stars》的日译版标题。)
后记
这是在“社畜VS反社畜”的战斗故事中,可爱的社畜女孩子也堂堂登场的第二卷。您读得愉快吗?
前作《星降之夜殴打社畜》第一卷,因为劳动问题×轻小说这种异色的组合引人注目,在好些媒体上都得以宣传。一般来说都是收集轻小说情报的网站在进行,然而这次连劳务关系的业界杂志也进行了介绍……真是谢谢大家了。
特别是,在每日新闻的周日的书评栏目才刚刚介绍,还在东京本社版的晚报上刊载了著者采访。还登了我的彩照啊!在学生时代,后辈总是说着“高桥哥,非要说的话你是暗属性的人吧?”就是这样一个不能见光的人,竟然得到了这样的优待……实在是感激。顺便暗属性是怎么个意思啊?
在1卷的注评里面谷川流老师写了特别多的那个时点,我就想着“会发生什么都不奇怪了”。然而,世界比我想象的还要充满着神秘,真是吃了一惊。哎呀不得了。
接着,还从谷川老师那里得到了第二卷的一些点子。太感谢了。托您的福,我相信正文会变得更好。
在作为出道作的前卷刊行之际,受到了诸多人士的祝福,然而发生了一件麻烦的事情。
实际上,我“吃饭时再来一碗已经很多年没做过了”,就是这么小胃口。明明菜肴很丰盛,然而却压根吃不消,这种事情发生过好多次。
在饮食店里看到“随意添饭”“加饭免费”之类的文字,我总会觉得很有些不舒服。点心的包装上要是有“增量○%!”的话,心里也会想着“别做些多余的事!”说起“敞开吃”的话,就已经飘出了最终头目一样的气味了。这样的我要是被端上了豪华的菜肴,在中途就会说着“做不到!”了吧。期待着能舒心地大吃一顿的大家,真是抱歉。
前几天,和东京的责任编辑进行了协商。那个时候也一起在吃晚饭,不过一口两口以后就已经觉得吃不下了。为了不变成这样,中午原本是吃得很少&吃得很早来着……为什么吃了这么一点就变成这样了啊,我自己也觉得很不可思议。
明明机会难得,想好好对责编说出“希望写出这样的作品!”“想要当这样的作家!”这样的话 ,但是,肚子里都是食物,实在腾不出口。话也变得越来越少了。…………实在是很对不住。
即使如此也无法接受的是,明明只吃这么一点都没法健康地活下去才是,结果到了三十岁以后,突然一下子就稍稍(真的只是稍稍哦?)变得肚子有些挺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能量守恒哪里去了?
“我明明没怎么吃就胖了~”
虽然这是发福系的女性老挂在嘴边的话,看上去好像是真的。
“不吃的话怎么会长胖啊!你扯啊!”
虽然以前也这么吐过槽,这句话我收回。小瞧你们真是抱歉了。
说起来我可不仅是胃口小,还吃得慢,又很挑食,还是味觉白痴,怕烫又不能吃辣……就是这样有关食物方面的负面技能兼备。实在是对吃饭很不在行。真想早点去不需要吃饭的二次元啊。如果不需要吃饭的话,那么为了赚饭钱的劳动也不需要了。真是一石二鸟啊!
啊,当然,一边吃着饭一边和大家聊天我还是很喜欢的!
虽然在一次会就完全没了力气的事情也是很多,不过还请不要顾虑,来邀请我吧。多多麻烦各位了。
不要只扔下我一个人啊!
接下来,从《星降之夜殴打社畜》在SNEAKER大奖赛上投稿到第二卷出版以来,有关劳动问题的社会情势也发生了诸多的变化。在二卷正文里也稍稍提到,法律上做出了修订。
今后,日本的劳动环境会朝着好的方向转变呢,还是会摔到坏的方向呢?现在也无从得知。
不过,有关黑企,无论是大众媒体还是网络舆论,甚至在国际社会上都处在遭受批判的状态,一定会朝着改善迈步才是。要是真那样就好了。不,比起说出乐观的期望,我们每一个人都应当将声音发出来,让社会朝着自己想象中那样更好的地方发展才是。
那么接下来是谢辞。
霜月えいと桑,这次也画出了很多棒极了的画来。我特别对封面那张很是喜欢。顺便,一卷和二卷里面秋人的动作都是我提案的,但画出来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帅气!非常感谢你!
“脱社畜博客”的日野瑛太郎先生,在百忙中也送来了注评。十分感谢。一直以来都在拜读博主的有趣文章,您还提供了如此帮助,实在是赚到了。成为轻小作家真是太好了。
以责任编辑为首,SNEAKER编辑部的大家,还有这本书的制作发行相关的各位,给各位添麻烦了。非常感谢各位。
虽然是写满了“感谢”和“道歉”的后记,但编成一本书,肯定就是这样的事吧。这之后肯定还会给很多人添麻烦,到时候还请大家多多担待。
那么,祝愿大家能有一个美好的按时回家的生活。
2014年9月某日,写于带薪休假中的自宅 高桥祐一
OK第一章结束。这个秋天,社畜系男子们依然很逗逼,嗯。
这伏笔太明显了吧第一章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拿出来。然后初音被黑出翔啊 233
喰らえ!アルティメット!ジャンピング!土下座あああぁぁぁぁぁぁ!
Round 2完成。话说真有能开到34度的空调啊 233
倒是不会走姐姐线,说真的——虽然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姐控就是
Round 3解决。标题大概有捏他但是没查到。
酷姐你已经没机会了,请节哀。
为了庆祝自己复活所以补了Q娃,果然治愈。然后为了不熬夜所以本来昨天晚上是可以弄完,还是放到今天了。
顺便看了你的这个三行我想到一个梗:immortal也好immoral也好,都不是imouto的对手。
再顺便这个三行怎么看着那么像某3卷(
Round 4搞完。所以说敌女最终还是要洗白的,嗯。这次的逗逼比以往的更讨厌,和他是不是帅哥没关系。
想到还有联翻的活要干我就(
其实这手段用太多也感觉不到什么新鲜度了我说真的。酷姐这样的奇女子注定被作者本人黑到死,所以不用做什么指望了。
天马流星拳,北斗百裂拳,魔贯光杀炮。这三个年头可是足足的。
Round 5更新。再不更新都有点不象话了,啧啧。
斋藤股长击沉。下回奶咖党vs畜林七贤(
更新。最终BOSS也放倒了,你可以休息了,嗯。
在看到幸虎老爷子不回国的理由以后我发现果然上一代Star Light也是个不靠谱的(
好了这本书也就到这里了。是骡子是马已经溜过,相信各位都知道。不过有时候身为爬格子的肯定是各种身不由己,所以也希望各位能多站在一个作者的角度想想问题。
2卷的问题很多,这里不一一列举了。结局虽然平庸,不过至少这个收尾并不坏。我个人倒是看到了不少原作者的无奈就是。不知道各位是怎么看。
泪也好笑也好,到此为止了。和作者一样,在这里祝愿已经工作的各位能过上按时下班的生活,即将工作的各位也能在充满社畜的劳动环境里保持自我。
2015年1月 カブ農奴
哦对了,之前在日翻组群里看到一张招聘广告觉得很应景也附送给大家好了:
上:
招聘员工
勤务日数:无休
勤务时间:倒下为止
薪资:面谈(给我看气氛)
医疗保险:靠着气势和温柔来治
(提供百服宁)
只要有工作就谢天谢地,我们爱着这样的你
下:
招聘平日兼职
勤务日数:无休
勤务时间:倒下为止
时薪:毛毛雨
交通费:给我坐11路
即使这样也想工作,我们最喜欢这样的你
高桥大师不厚道,4月脚穿鞋子文库要出社畜3,讲二人换公司以后奋斗的故事。我顿时感到心情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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