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銃皇無尽のファフニールⅦブラック・ネメシス
作者: ツカサ
插画: 梱枝莉子
图源: hentai
翻译: 凌汐
修图: 泡泡
首发于轻之国度:http://www.lightnovel.cn
下载后请在24小时内删除,本组不负担任何责任
请尊重翻译、扫图、校对的辛勤劳动,转载请保留信息
严禁转载至SF轻小说频道
---------------------------------------------------------------------------
利用回到校园前的一点时间,布伦希尔特教室的成员来到了悠与深月的故乡。
将自己的秘密──丧失记忆向深月坦白了的悠,总算是借助得到“苍绿”之优格多拉希尔力量的缇娅取回自己的记忆。然而,两股麻烦袭向了悠一行人。导致第一次龙灾的“漆黑”之弗利多卷土重来,以及创造人类与龙族新世代的存在....!?
「因为,我比谁都更需要他嘛... 如果要说非人非龙的我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就只有被他选中的那一刻了。」
掀起记忆面纱,回忆不断涌现。 在那二人最初邂逅的场所───。
永无止境的学园战斗剧第七弹!
序章
第一章 虚构的Nostalgia/虚构的乡愁
第二章 黄昏的Boy·Meets·Girl
第三章 初生的掠食者
第四章 “漆黑”之弗利多
终章
两个灾厄、觉醒了。
咚......咚......
沉重、有力、有规律的跳动。
昏暗、狭小的研究室中的空气也随之颤抖。
阿瑟加鲁极东支部第一研究所地下四层——在电力切断的情况下,馆内被黑暗笼罩,空调等制冷设备也完全沉默下来。
可是,只有安置着龙的尸体的实验室,映出淡紫色的光芒。
光源是收纳在棺材中的龙的残骸。两端伸出多条银色触手,中央部分不自然的膨胀着,内侧映出紫色的光芒。
盯着棺内的,是拥有银发与金瞳的男装少女——约翰·奥鲁特西亚。
身着军服的她正用枪指着作为所长的宫泽健野并凝视着棺木内部。
咚......咚......咚......——
随着低沉的震动声,触手内侧的光也忽明忽暗。
这时,她终于意识到。这是——心跳的声音。
残骸中寄宿着新的生命。一对克拉肯的子嗣。
正如之前宫泽健也所说,这光芒是生命的光辉。
咚......咚......咚
心跳渐渐变快、紫色的光芒也越来越强烈了。
那是不吉的胎动。
已经到了,谁都无法使其停止的地步。
在连呼吸都忘却的约翰面前,膨胀的触手表面出现细小的裂纹。
里面露出紫色的瞳仁。
永眠中的强大怪物——现在觉醒了。
并且......还有一个灾厄也同时觉醒了。
地点就在激战结束后的富士之树海。
高达五千米的大的夸张的巨木,上面的部分消失了——根部附近有两道巨大的裂痕。
被缇娅·莱特宁格夺去了中枢技能,现在只是一具失去了演算能力的残骸,等待腐朽罢了。
但是——这是由世界树引发的变化。
吞噬大地的世界树的根,在其间隙中涌出黑色泡沫一般的东西。
那就像是黑色的泡泡。
漆黑的泡沫渐渐增多,并慢慢升向高空。
但是,在深邃的树海中,并没有人注意到这种异变。
就这样,两个灾厄被解放出来了。
摆脱束缚的大地,向着自由的高空——。
「没关系。缇娅我——会把悠的记忆还回去的」
缇娅像在安慰我一样抱着我,在我耳边轻声说道。感受着和被夺去记忆的我同样的痛苦,缇娅的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
那本来是应该高兴的话语。
失去的记忆终于回来了,安心的状态下这种反应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我连一句「拜托了」也说不出口。
在回东京海岸的阿瑟加鲁研究所的车上,我在缇娅的身边来回看着。
与世界树彻夜战斗的少女们,都担心的看着突然哭出来的缇娅。
在深月她们布伦希尔特教室的班主任筱宫老师和擅自跟上来的琦莉的注视下,我摸了摸缇娅的头。
「谢啦、缇娅。可是......给我点时间」
为了不让大家听见,我低声在缇娅耳边回答道。
由于心中突然迸发的“恐惧”、让我失去了好不容易才到手的机会。
「......可以么?」
「是啊、我想做一些心理准备」
「是么——那、缇娅......再睡一会」
恐怕、为了我而拼命努力了吧。缇娅靠着外派的身体、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看着盯向我的大家,我的脸上浮现出苦笑。
「不用担心。安心后,又睡着了。」
我小心的抱住缇娅,说道。
「——大概是有些混乱了吧。嘛,毕竟是取代了世界树,也是没办法的事。」
琦莉就像是看着自己孩子一样的表情低声说道。
「做出了那种事,是不可能没有负担的呢。让她好好睡一下吧。」
一直照顾缇娅的莉莎也温柔的看着缇娅说道。
在大家看了一会缇娅的睡脸后,亚雷艾拉打了个哈欠。
「呼啊......说实话,我们也累得够呛、到研究所之前先休息一下吧」
「嗯」
坐在我身边的恋对亚雷艾拉的话表示赞同。
「是啊......我也、睡一下。也没有读书的兴致......」
擦拭着睡眼的菲莉尔也说道。看到大家这幅样子、龙伐队队长深月开口说道。
「那么,大家就小睡一下吧。筱宫老师,可以么?」
「没关系——现在好好休息。真是辛苦你们了。」
筱宫老师安慰一下大家,我们就在车里小憩一下。
「晚安,物部」
伊莉丝笑着对我说道,她的银发在朝霞的映射下闪耀着。
「......晚安」
咚、看到她的微笑,我的心猛烈的跳动着回应道。
我和她之间——一定有特别的回忆。
可是、在取回记忆时......那个回忆会变成怎样呢。
无法立即接受缇娅的提议,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害怕现在的回忆和自己的人格就这样消失,于是就这样驻足不前了。
看了立即睡着了的伊莉丝的睡脸后——接着我看向深月。
深月还没有睡着,注意到我的视线后微微睁开眼睛。
「哥哥,早点睡一下比较好。到研究所的路上休息的时间可是有限的。」
「嗯,我知道了」
我对着深月笑笑,闭上了眼睛。
胸中疼痛不已。那是对“理所当然以她的哥哥自居”的罪恶感。并且,与她的回忆、约定全都忘记了的失望。
失去记忆后的我,说不定会无意识的伤害深月吧。
绝对——不行。
这种强烈的冲动满溢在胸中。那就像是“真正的我”在胸中呐喊一样。
伊莉丝的回忆与对深月的罪恶感,在心中混乱冲撞着。
我被混乱的漩涡吞噬后,渐渐陷入了深眠。
路上,由于路途的堵塞,到达阿瑟加鲁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堵塞的原因是世界树引起的电子器械异常。由于世界树的中枢转到了缇娅的体内,所以车也能动了。但在停电的时候引发了很多事故,所以阻塞的道路很多。
可是,一路绕远后到达的研究所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状况。
「这是,怎么了......」
我背着熟睡的缇娅下车后,看到研究所空地周围的警戒线,惊讶的说道。
「能看到烟呢......难道是、火灾?」
伊莉丝看着研究所上空飘着的烟,不安的歪着头。
「是在停电的时候发生事故了么...」
莉莎也隔着警戒线,皱着眉头看着。
设施周边警戒的不是警察,而是武装的士兵。
「他们是Nibble的士兵呢。总之,先问问发生什么了吧」
深月看到士兵队的标志后,和筱宫老师一起走向站在警戒线附近的士兵。
「......总觉得发生了很麻烦的事呢。这下要和约翰酱——不对、约翰汇合的话就很困难了」
透过车窗向外看的琦莉小声说道。
作为灾害指定的琦莉,现在处于被Nibble追捕的立场。在这被发现的话就糟糕了。
「在人群聚集起来之前,你先离开这里比较好。现在——我就当做没看见吧」
我悄悄的回应琦莉。
「啊啦、可以么?」
「这次、嘛......也多亏你的帮助了」
琦莉这种为了打倒世界树而对缇娅改造的行为,实在是不人道。可是如果没有琦莉的话、也不会这样安全的回来也是事实。
「是么、谢啦。再见啦、悠——下次再见。缇娅就拜托你了」
琦莉用轻佻的口吻道谢后,迅速的下车了。
附近的亚雷艾拉也注意到琦莉的动作,也并没有做出阻止的行为。
「虽然下次遇到可能就是敌人也说不定......真没办法啊」
亚雷艾拉苦笑着,看着琦莉离开了。
「啊——深月她们回来了」
听到菲莉尔的声音,我看向研究所的方向。
接着,看到了深月与筱宫老师陪同着研究所所长宫泽健也,一起走了过来。
「......嗯」
恋靠到我的身边,一下抓住我的袖口。宫泽健也是恋的父亲。在正面顶撞他之后,看来还不能面对他、果然是有很复杂的想法吧。
仔细一看,宫泽健也的手腕处打着石膏。看来是受伤了,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和研究所的状况有关。
「哟、看到你们都没事我就安心了。看来和作战成功,已经把世界树讨伐了呢。」
满面笑容的他看起来对我们的平安归来很高兴。但是在我这种深知研究所内容的人看来,那只是单纯的社交辞令罢了。
「是、嘛......还算是成功了」
我和大家互相看了看,暧昧的回答道。
世界树并不是消灭了,而是中枢归属于缇娅支配——这种状况并没有向他汇报的意思。如果那样的话,恐怕缇娅就会成为新的研究材料了吧。
至少在回到米德加尔之前,一定要隐瞒住,不能让别人知道。
这已经在车上取得筱宫老师的同意了。以“D”的安全和人权为第一,这是米德加尔的方针。
「观测器械都不能用了、不能亲眼看到你们的战斗真是太可惜了。在提交报告书的时候,请无比详细描述,拜托了」
宫泽健也以研究员的口吻和我说到、接着,他向恋走了过来。
「——比起那些,这个」
恋指向禁止入内的研究所,询问道。
「啊、是啊......先要说明研究所的现状呢。回来的时候吓到了么?」
「没错,究竟怎么了?」
我看向严密封锁的研究所,询问着状况。
「电气系统挂掉的时候,设备发生了异常。地下发生了多起爆炸,我也被卷进去了」
他看着打了石膏的手腕说道。
「爆炸事故、是么......」
「是啊、因为这样,研究所暂时禁止入内了。你们的行李已经由职员运出来了,所以,找一下其他住的地方吧」
听到他说的话,莉莎脸上浮现出困难的表情。
「虽说找住的地方,以现在交通混乱的状况来看,哪里都会是满员了。筱宫老师、不能就这样直接回到米德加尔么」
「现在还有各种时候处理要做,无法立即回去。而且,在确认异常电磁干扰完全消失之前,飞机是绝对不能使用的,至少还要再日本滞留2、3天才能走吧」
筱宫老师抱起胳膊回答道。接着,深月举起手。
「那个......这样的话、要不要来我和哥哥的家呢」
「诶?小深月和物部的家?」
伊莉丝惊讶的发出声音,菲莉尔双手在胸前一敲。
「我......想去。物部的家,想看看」
「我、我也有兴趣——可是,突然打扰没关系么」
莉莎一副慌张的样子问向深月。
「原本计划,如果有时间的话也要去看看的,没关系。筱宫老师,没问题么?」
深月回答了莉莎后,想筱宫老师询问道。
「是呢......我必须要留在东京处理事后各项事项,在你们整备好回米德加尔之前,先自由活动吧。给你们放个假。」
「非常感谢!」
深月高兴的低下头表示感谢。但是我对于突然要回家这件事愣住了。
这意味着我将要和在学园祭上因为昏迷而未见到的父母重聚。
说实话,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哥哥、太好了呢!」
可是深月却高兴的向我征求意见,我勉强的点了点头。
「啊,是啊」
从缇娅那里取回记忆的机会、而且突然的回家——
命运就像在低语,诉说着现在、就是变回自己的时机。
可是——
「物部?」
伊莉丝注意到我的视线,歪了下头。
——还、不能变回去。
瞒着她变回以前的自己什么的、绝对做不到。
1
在Nibble部队封锁的研究所领地内,宫泽健也一个人在走动。
擦身而过的士兵们都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用很小的声音联络着。
在充满紧迫感的气氛中,他走到研究楼旁的大洞前停下了。
洞很深,角度倾斜着延伸至底,完全看不到深处。
他知道,这个洞通往研究所地下四层。
洞的墙壁异样的光滑,就像是一刀斩裂一般。
「——真是的,居然能从那种场合下留住一条命,我的狗屎运也真强啊。」
摸着手腕处的石膏,他自嘲的喃喃自语。
这时,一个男人从他后面靠近,并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是、这次事故的责任人么?」
「嗯?没错,你是?」
宫泽健也回过头,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带着冰冷目光的男人是第一印象。接着感到了很强的即视感。
——和他、好像啊。
他仿佛想起了那个和自己女儿关系很好、喜欢多管闲事的少年。
老好人的少年和冰冷的男人。
明明风格迥异,容貌也没用共同点的两个人,可是在某个点上却印象重合了。
「我是洛基·约顿海姆。官阶是少佐。是被Nibble派遣来处理这次事件的」
「那还真是,被这种麻烦事缠上了呢。我深表同情。我是这座研究所的所长宫泽健也。短时间内要多打交道了呢,多多关照。」
宫泽健也事务一般的伸出手。洛基少佐也面带笑容的回握住。
触碰到的手和他的眼神一样冰冷。
「我已经习惯这种差事了。可是、这还真是大事件呢。上面可是下达命令一定要抹杀“那个”了呢」
「虽说是意料之外的事故,但是把那种东西藏在阿瑟加鲁、还放了出来——如果这被大众知晓的话,组织就会承受无法背负的伤害了。」
宫泽健也盯着洞的深处,符合着洛基少佐说道。
「预料之外、么。明明就要对你问责了,你居然还这么淡定自如。看起来很轻松嘛」
「事实上,挺轻松的。作为研究者来看的话。可以的话还是希望能活捉它。」
宫泽健也歪着嘴角笑了起来。
「那是不可能的。那东西会被我的部队——Sleipnir歼灭」
「......能办到么?」
面对宫泽健也挑衅一般的询问,洛基少佐露出无畏的笑容。
「即使失败了,只要让他行动就好了」
「他?」
看着皱眉的宫泽健也,洛基少佐平静的说道。
「我所养育的最强的杀手。在这个国家的他——“恶龙”造访了」
2
「哇—! 这就是物部从小生活的城镇啊!」
伊莉丝从窗户探出身子,看着周围的景色欢声叫道。
我们乘坐着阿瑟加鲁职员驾驶的带蓬货车,走了大概4个小时。
长途跋涉的车子驶进了中部内陆的一个山间小镇——七登市。
看来这里就是我和深月的故乡了。
越过很长一段坡道后,从窗户可以看到整个城镇的全貌。但是两边都被大山夹住,也算是一种特色。
虽然不是那种极端的田舍,但也称不上是有现代发展过的地方都市。
就和来这里的路上经过的那些城镇没什么两样。
城镇中间横穿过一条河,在晚霞的映射下闪闪发亮。
「和东京比起来,这里是更加安静,祥和的居所呢!」
在听到深月说要带大家回到故乡的时候,伊莉丝很激动。可是、明明故乡就在眼前,我却完全没有感觉。
对于已经失去了三年前记忆的我,这里的景色就像初次见到一样。还以为见到的话就会引发出一些思乡之情,现在看来完全没那种感觉。
我再一次认识到——失去记忆对我的改变是如此之大。
曾经的自己和现在的自己、居然隔得如此之远。
「呐、物部的家是在哪边?」
菲莉尔看向窗外问我。这些人里,只有她、深月和亚雷艾拉不知道我失忆的事。
「这个、到底是哪边来着......」
我当然不可能知道,只好躲开视线暧昧的回答道。
「太久没回来忘了吗?」
我听到亚雷艾拉的玩笑不禁吓了一跳。
「哥哥你看、就是那里哦。有个带拱廊的商店街吧,就在那附近」
深月指着城镇的一个方向点说道。
「啊、是啊——想起来了」
我僵硬的点了点头,她怀念的说道。
「呵呵......小的时候,经常会在展望台那边像这样寻找自己家的位置呢」
「——是啊」
我随口符合深月的话,目光逃逸着不敢看她。
自己成为了“物部悠”的这种罪恶感、让我的心很痛。
「悠......」
刚刚才醒来的缇娅,想要说什么一般看着我。
我看了一圈,伊莉丝、莉莎、恋都以担心的眼光看着我。
她们知道我失去记忆的事。就是说,她们可能已经察觉到了我内心的感受。
我摸了摸缇娅的头,冲她们笑了笑表示不用担心。
「我是两年,哥哥是三年没回来了吧。刚刚和家里联络的时候......妈妈她、很高兴。哥哥也多打打电话就好了」
「马上就要直接见到了,没关系吧。而且——这些人数真的都能住下么?」
我尽可能的装作和平常一样的回应深月,于是问出了有些在意的事。
「场所问题的话,用我家不就没问题了。只不过晚饭的食材不知道够不够,于是妈妈急忙去买了」
...我的家?
我完全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但是也不能直接就去问深月。
为了掌握现在所处的状况,我认真的看了看已经记不起来的故乡的景色。
我们的车下了坡道后沿着河边行驶,经过商店街后将我们送到了深月指定的地方前。
在我们都下车后,车就开了回去。回去的时候好像是筱宫老师来接我们。
面前的是双层的木屋。和隔壁新设计的建筑相比,总觉得有一种历史感。
门牌上面的姓名是——物部。
一阵风带着镇上特有的花香吹了过来。
这时,我才第一次有一种还念的感觉。
虽然对小镇的景色,家的感觉完全没记忆,但是身体却还记得这种特有的空气。
在大口的深呼吸后,小时候的感觉通过进入肺部的空气传遍了全身。
「——总觉得、终于到了有日本气氛的地方呢」
菲莉尔看着瓦片房顶的屋子,感慨的低声说到。
「说的是呢......有一种日本文化的感觉」
莉莎也很稀奇的看着我的家,同意道。
「看着东京,就和想象中的日本完全不一样呢。都没有武士或者忍者什么的」
伊莉丝一副惊讶的样子,来回来去的看着。
「不、我认为这里也不会有侍卫或者忍者吧」
「嗯」
和宫泽健也一直生活在日本的亚雷艾拉和恋苦笑着,纠正伊莉丝的错误。
「呐、悠。有一股很好闻的味道」
缇娅拉着我的手,说道。说起来,空气中确实飘着一股让人胃口大开的气味。
「——我想,是妈妈在准备晚饭吧。因为没有车子,爸爸还没下班到家呢。好了哥哥,别站着发呆,快点进去吧」
深月催促着我,连门铃都没按直接走进院子里。因为是自己的家所以完全没有顾虑。
随着“咔啦啦啦啦”的响声门拉开了、深月向家里大声喊道。
「我回来了!妈妈,我们回来了!」
接着,走廊深处传来「喵呜」的声音,一只黑猫走了出来。
「啊、是猫!」
伊莉丝高兴的叫道。深月也笑着靠到黑猫的身边,抚摸着它的身体。看来这是物部家饲养的猫。
「牡丹饼、看到你这么健康真是太好了。」
「喵—呜」
黑猫牡丹饼就像是在回应一样叫了一下。接着走到了我的脚边用身体蹭我。
「看来它还记得哥哥你呢。明明这段期间都没怎么照顾过它,果然捡它回来的人是很特别的么」
深月有些不满的对我说道。
「我、没有照顾过它么?」
因为我完全没有关于它的记忆,于是困惑的问道。
「没,并不是没有照顾,捡牡丹饼的时候、赫卡同克瑞——」
就在深月想要继续说的时候,一阵“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打断了她。
「你们两个、欢迎回家」
从走廊深处来了一个丰满的中年女性。
大概她就是我的母亲了吧、虽然不太懂。不过、就算对我很温柔,也有一种外人的感觉。
「深月,等好久了呢。悠也......终于回来了。」
妈妈——看起来是的人、对我露出温柔的笑容。
「好久不见了」
因为紧张,不知不觉就说出了敬语。
「真是的,你在紧张什么?这里是你的家吧?女孩们也别客气,进来坐吧。」
这个女人——我的妈妈苦笑着催促我们。
「打、打扰了。啊——要脱鞋子对吧」
莉莎的声音奇怪的有些僵硬、脱掉鞋子后进屋了。我们也跟着进到屋内。
「这边来。总之先到起居室吧」
深月带着大家、和母亲一起走向起居室。牡丹饼也一起跟了过来。
走过嘎吱作响的走廊,打开隔扇,里面是一件八叠的房间。
我们围着正中间的桌子,在布团上坐了一圈。
「哇— 是草席— 实际摸到还是第一次呢」
伊莉丝摸着草席,高兴的说道。
「哥哥......在这里、应该正坐?」
坐在旁边的恋小声的问道。
「不、随便点坐也没关系哦」
我想周围看了看,深月虽然维持着漂亮的正坐、但并没有太过拘谨,所以没关系。
「太好了。我很不擅长正坐呢」
恋安心的叹了口气,放松着坐了下去。
「我的脚也要麻了......也不正坐了吧」
伊莉丝也在模仿深月,听到我和恋的谈话后,也放松了下来。
「我、再坚持一下」
可是她们中间,菲莉尔继续伸直腰维持着正坐。
「菲莉尔,还是不要太勉强比较好哦?」
同样是正坐的莉莎向菲莉尔说道。
「......莉莎才是、不必非要在物部妈妈的面前表现自己了」
「那、那是菲莉尔你才对吧?我只是在单纯的入乡随俗而已」
莉莎慌张的回答道,并斜着眼盯着菲莉尔。
但是,两人的表情都很勉强,大概是正坐确实很辛苦吧。
「之后站不起来什么的我可不管哦」
亚雷艾拉像看笨蛋一样看着她们。
「什—」
黑猫牡丹饼也走了过来,跳上我的膝盖。
「看来真的是还记得我呢」
这种怀念的感觉让我感到很高兴,同时猫记得我,我却已经忘干净了,这让我有一种很复杂的感觉。就在无所事事的抚摸着牡丹饼的后背时,恋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
「哥哥,我也能摸一摸么?」
「啊、可以哦」
「谢谢......我还是第一次摸猫」
恋高兴的伸出手,抚摸着牡丹饼漆黑的毛。虽然牡丹饼吓一跳一样动了动耳朵,不过并没有多开,就这样在我的膝盖上团成一团。
「......好可爱」
绽放着笑脸的恋继续抚摸着牡丹饼。
这时,妈妈把饮料送了进来。在全员的面前放下茶后,她在深月的身边坐下了。接着看向大家,开口说道。
「学园祭的时候已经见过面了,但还是容我再一次自我介绍。我叫物部良美、悠和深月的母亲」
母亲点了点头向大家打招呼。
物部良美——我将这个名字记在心头。连双亲的名字我都想不起来了。
「学园祭的时候哥哥被运到保健室,所以那时都很匆忙。可以请莉莎你们再做一次自我介绍么?」
「我知道了」
听到了深月的话,莉莎最先开始自我介绍起来。
「我叫莉莎·海沃克尔,突然来访、多有打扰,多谢招待。」
随着正坐的莉莎介绍完自己后,大家都按照学号开始自我介绍。
「我是菲莉尔·克雷丝特,和物部君的关系是、非常非常的要好」
不知为何,感觉菲莉尔的招呼中“非常”这部分咬的很重。
「我是亚雷艾拉·露。请多关照」
与严谨的莉莎和菲莉尔相反,亚雷艾拉以轻快的口吻介绍了自己
「......宫泽·恋」
恋继续抚摸着牡丹饼,小声报出姓名。
「我是伊莉丝·弗蕾亚!和物部、那个......非常、非常的要好、而且我们总是互相帮助!」
就像和菲莉尔对抗一样,伊莉丝的语气也很重。
「缇娅总有一天会成为悠的新娘!所以良美是缇娅的妈妈!」
但是缇娅也不服输的发出大胆的宣言,我吓了一跳。
「喂、缇娅——」
「呵呵、还真是可爱的未婚妻呢。我要是多个女儿会很开心的」
可是,母亲却把它当做小孩子的玩笑话,笑着回应道。
「......被缇娅抢先了呢,莉莎」
菲莉尔拍了拍莉莎的肩膀说道、莉莎的脸瞬间变得通红。
「菲、菲莉尔的话不也一样么?我并没有......」
「唔—......」
伊莉丝也不甘心的鼓起脸颊。果然她说的“朋友”是因为在意深月吧。
「那么、我就去准备晚饭了,大家好好休息吧」
母亲看着我们偷偷笑着,站起身来。
「啊、妈妈,我来帮你」
深月立马站了起来。
「不用啦。你们两个好不容易才回来一趟。今天我也想好好露一手呢。深月就陪着大家一起,在屋子里转转吧」
「——我知道了。那边那个家怎么样了?」
「有在定期的打扫呢、我想并不那么脏乱。只不过,电和水已经停了,大概只能作为睡觉的地方了吧」
「那样就可以了。谢谢啦,妈妈」
说完,妈妈就从屋里出去了。亚雷艾拉问向深月。
「呐、那边的家是什么意思?」
那也是我想问的。深月苦笑着回答道。
「诶......实际上。在我小的时候双亲就去世了——那之后、就引继到哥哥家做养女了。所以、隔壁家,就是我之前和亲生父母一起居住的地方」
深月一边看着大家的样子,一边尴尬的说明了。
「啊......是这样啊。抱歉,我不知道——」
亚雷艾拉不好意思的道歉道。知道了我和深月不是有血缘关系的兄妹后,其他人的表情都很惊讶。表情没变的只有伊莉丝而已。
伊莉丝的话,在之前我向她说明小时候和深月的婚约时,就已经知道了这个关系。
——小时候的我,和深月是邻里间的青梅竹马。
在深月说明后,我也有些释怀了。可是、这对于之前的我来说是理所当然的事请。这样下去的话,迟早会暴露吧。
「不、不是的...如果说明了没有血缘关系,恐怕会出现什么奇怪的推测,到时候就不好解释了......那个、请别在意。我也有找个机会和大家说明的想法的。」
看着慌慌张张解释的深月、带着这种乱七八糟的心情。我如果问出了曾经的事,那时候就一切都会暴露了。
「——嘛、深月和物部·悠也要住在同一间宿舍不是么。那也是没办法的。而且,虽说是养女,不过兄妹这点还是确定的......深月你也没必要那样敏感嘛」
莉莎代表大家安慰着焦虑的深月。并没有人说“原来不是亲兄妹啊”或者继续追问下去。
我当然也是,虽然有很多想要知道的事,不过看到深月的表情,就打住了。
「......多谢大家了。」
看到大家的反应后,深月安心的道谢道。
「那就快点、去屋里收拾收拾吧。要从这边的家去那边的家对吧?」
在气氛稍稍沉重的场合下,亚雷艾拉用开朗的声音向深月说道。
「啊、是啊。要是我们八个人全都住在这边的话,就显得实在太挤了。只有睡觉的地方分开吧。只是——就像之前说的,那边的家没有水电。所以上厕所或者洗澡都要在这边了。」
「晚上的时候,去厕所会比较不方便呢。我是不太在意啦,但是走夜路会害怕的人还是住这边比较好。」
亚雷艾拉说着,看向年纪最小的缇娅。
「缇、缇娅一个人也能去厕所的!」
缇娅满脸通红的反驳道。
「那么,就以屋子的宽敞度和平时的住宿情况分吧。那边的客室是最宽敞的、那就让莉莎、菲莉尔、缇娅一起去吧。我曾经住的房间就由亚雷艾拉和恋住。伊莉丝就来这边和我一起住我现在的房间。」
深月果断的分配完房间后,看着大家。
「......我没有分到啊?」
我说出疑问的时候,深月愣愣的看着我。
「哥哥你就在自己的房间,自己一个人睡。还是说......想和某人住同一间房呢?」
「不、不是、没那回事。我开玩笑的」
在深月的目光下,我慌张的解释道。仔细想想的话,这里会有我自己的房间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没有记忆的原因,不小心就问出来了。
「真是的...其他人也没有异议吧?那么,在晚饭做好之前,把房间都整理好吧。如果太阳落山的话,那边的家就会一片漆黑了」
看着窗外的夕阳,深月说道。
大家都点头同意,从布团上起身,趴在我膝盖上的牡丹饼也跳了下来,走向日落的窗边。
深月走向母亲所在的厨房,接着拿着钥匙回来了。应该就是深月家的钥匙了吧。
我们跟在深月的后面走出玄关,向隔壁的家前进。
信箱的邮件口已经被各种信件塞满。一眼看上去完全是已经空了的家。
可是,深月打开大门走进去后,玄关口那里已经堆满了纸箱子,大概是被当做仓库使用了吧。
外观虽然比较旧的样子,内部却比较新。一楼的房间都是洋房式的设计,完全看不到屏风之类的东西。
——小时候,深月就是在这里生活的。
我一定也来玩过,可是,那时候的记忆,我完全想不起来了。
「寝室在二楼,一楼的房间东西比较多,有点危险、天黑了就不要来回走动了」
深月提醒大家注意后,走上去二楼的楼梯。楼梯的扶手磨损都不大。就是说——并没有在这里住多久。
「这里是我父母的我是、这边是我曾经的卧室」
上到二楼后,深月向我们示意对着的两个房间。
进到里面后,深月的房间已经除了床以外什么都不剩了。应该是搬到我家的时候都搬过去了吧。再看向对面深月双亲的卧室,家具什么的还原样留在那里,房间里有一张很大的双人床,估计三个人睡都够了。
「那就快点把屋子整理出来吧。那边的床被有点不够,一会能去把布团拿来么?」
深月指着自己曾经的房间,对我说道。
「我知道了、我来做苦力吧」
只有我一个男生也是没办法的事,我苦笑着接受差使。
于是,在日落、屋内有点暗的情况下,大家开始了简单的清扫。接着打开窗户透透气,并看向隔壁的我的家。
「——我们在成为兄妹之前,都会像这样对着说话呢」
深月走到我的身边,怀念的说道。
对面拉着窗帘的那间房间应该就是我的卧室吧。
「是呢......」
什么都想不起来的我,只能带着痛苦的想象附和道。
「到了深夜还在闲聊,还惹爸妈生气了呢」
「也有——那种事呢」
这种虚伪的回应让我的心很痛。
「这个家只是我一个人继承过来的......如果不住的话卖了比较好——但是、这里有很多回忆,让我放不下。而且......」
深月说到这里,抬头看着我。
「而且?」
「我有一个......梦想。虽说是不可能实现,很遥远的梦想」
深月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是什么样的梦想?」
「——要对哥哥你保密呢、好了,该把布团搬过去了。床垫也要换一下,也要拜托哥哥你咯」
话题被单方面终止后,深月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虽然还有些疑问,但也听了深月的话。如果继续这样让她回忆的话,我的心会承受不住了。
我一个人从房间里面出去后,伊莉丝探出头看着我。
「啊,物部。你要回那边么?」
「是啊,要取布团和床垫」
「那样的话,能不能问一下有没有照明工具?到了夜里的话没有光果然还是有些不方便。」
「知道了」
我点头同意,在离开的途中——我停了下来。
「......伊莉丝、一会能陪我一下么?我有些事想说」
我回过头,用认真的语气对她说道。
「现在不行么?」
「是很重要的事、只能让我们两个人知道」
「——我知道了」
伊莉丝也认真的点了点头。
「那今晚,找机会出来一下」
说完,我走下楼梯。想说的事当然就是关于缇娅的提案。
可是,如果商量的话,我不知道伊莉丝会如何回应我。
所以,要在商量之前把我自己的意志定下来。
为了不让伊莉丝去为难的下定论。
3
「我是物部櫂(zhao)、悠和深月给你们添麻烦了。今后也请和他们两个友好相处」
在我们整理屋子的时候,父亲——物部櫂来和每个人都打了招呼。是一位细心、善良的男人。
房间的桌上已经摆好了晚餐,很香的味道刺激着我们的食欲。这时,不知是谁的肚子响了一下,大家都摆出一副“不是我”的样子躲开视线。黑猫牡丹饼第一个开始吃它的猫粮、眼中完全没有我们的样子。
「啊啊,抱歉、肚子饿了吧。来,别客气,大家吃吧。」
父亲带着苦笑说道,接着拿起筷子说「我开动了」。
大家都开始吃饭,一边吃,一边向父亲介绍自己。
我一边听着,一边默默的吃饭。
——味道很棒。
炖肉、炒菜、味增汤......全都是怀念的味道。虽然失去了记忆,但对于味道身体还记得。
「哥哥——果然妈妈的料理非常棒呢。」
「是啊」
我第一次真实正面的回答深月的话。
「和我了解的日本料理味道不太一样呢。并不是不好吃,不如说这种简朴的感觉......」
莉莎吃着肉,惊讶的道出了感想。
「莉莎、这样才好。这就是“妈妈的味道”吧」
喝了一口微增汤的菲莉尔也赞叹道。
「是啊、菲莉尔带来的漫画和小说中,那些回到故乡并吃着母亲料理的人都感动的热冷盈眶呢」
莉莎说着,看向了正在吃饭的我。
「不、我才不会哭呢」
我姑且先这样回答道。
「物部、不用忍耐也没关系哦」
「如果想哭的话,缇娅的胸膛借你靠!」
可是,缇娅和伊莉丝却认为我在忍耐着,担心的看着我。
「不、所以说——」
「物部君、即使你哭了我们也不会笑你的」
「嗯」
亚雷艾拉和恋也来凑热闹、我投降一般叹了口气。
「大家、都是好孩子呢」
母亲看着她们,偷偷的笑着。
晚餐的气氛一直都很热闹,注意到的时候晚餐的时间一下就过去了。
「热水也烧好了,大家按顺序去洗澡吧」
母亲把东西收拾好后,提醒我们去洗澡。
「那、哥哥你先去吧」
「诶、可以么?」
我以为让男的先进浴池会让她们有些抵抗,可是,深月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没关系,女孩子这么多,大概洗起来会很费时间。你先进去洗完,然后先睡吧。只在车上睡了一小会,一定很累吧」
深月微笑着催促我。我强烈的感觉到她真的是我的“家人”。
因为其他人也没有异议,我接过妈妈递过来的毛巾,走向浴室。虽然没有浴室方向的记忆,不过这个家的内部构造差不多明了了。
我到换衣室后,脱掉衣服进到浴室,比起米德加尔和研究所的浴室大概大了一圈,并不是特别大的家庭用浴室。浴室也有翻新过的痕迹,比家里的房间有些新。
大概莉莎和菲莉尔会因为不是温泉式的而遗憾吧。想到这里,我流了些冷汗。
我泡进浴池后,大大的叹了口气。就像深月说的一样,实在是累坏了。
我伸了伸懒腰,发呆的看向天花板,就在我回忆着自己的经历时候,突然注意到更衣室那里有人的气息。
磨砂玻璃的那边映出娇小的身影。看着她的轮廓和发色,大致可以猜到是谁了。
「喂喂...」
难道、我冷汗流了下来。更衣室的脱衣声停下后,门渐渐打开了。
「悠、缇娅也一起洗」
缇娅害羞的看着我,脸也变得通红。
「一、一起——?!」
我惊讶的叫出声来,缇娅立马浮现出慌张的表情。
「嘘——!小点声!不然会被莉莎她们注意到的」
缇娅把手放在嘴上做噤声装,接着就这样光着身子进到浴室里。
虽然她是一副幼小体型,不过胸部还是有些微的成长——腰部也没有多余的赘肉,优美的曲线都在强调缇娅身为女性的魅力。
而且,今天缇娅好像很害羞一样,把重要的部位都用手遮了起来,之前,在温泉的时候都不会遮掩的,明明是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
缇娅那副羞涩的样子十分煽情,我也慌张的躲开视线。
「你、你要干什么?」
「因为你......在担心缇娅。而且,今天也一直一副伤心的样子。」
听了她的话,我把视线转了回去。缇娅羞的肌肤都变得通红,可还是认真的看着我。
「我今天——看起来是这样的么」
听到我的低语,缇娅点了点头,安静的进到浴池里面,把身体泡了进去,只露出头部在上面。
缇娅在我身前空出的地方用体育坐的方式坐下,接着紧盯着我看。
「悠、没关系么?」
「没事......虽然确实有各种各样的烦恼,但我总有一些办法。不必担心了。」
我稍稍振作一下,想缇娅露出笑容。
「不如说,我比较担心缇娅你。吞噬了世界树的中枢,会不会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在车里小睡一下后,看起来已经恢复了——实际上到底是怎么样呢?我向缇娅反问道。
「已经没关系了。我以自身的意志将全知回路中的情报限制住了。」
「全知回路?」
突然听到不熟悉的词汇,我皱了一下眉。
「那是世界树的机能,积累情报,再进行处理的能力......能操纵电力也是它的副产物。全知回路将世界树所观测到的情报,全都记录下来了。」
缇娅将平时完全用不上的词语很流畅的说了出来。
「那......对于现在的缇娅已经没有什么不知道的了么?」
「唔嗯、如果了解的太过深入的话,可能会被全知回路吞噬,所以尽可能还是控制自己不去理解比较好。」
缇娅摇了摇头,满脸通红的说道。
「因为......缇娅只要做缇娅自己就好了。继续喜欢着悠......做悠的新娘」
说完,缇娅害羞的将半边脸都浸在水中。
她这种动作加上话语让我心跳加速,并且,我也理解了她在和世界树战斗的时候是做出了何种的觉悟。
「缇娅为了我——真的是很努力了呢。真的......谢谢你」
为了表达语言也无法传递的感激之情,我摸了摸缇娅的头。缇娅一下抓住我的手,从水中抬起头,向我这边靠了过来。
「唔嗯......可是、缇娅呢。没有自信能保持之前的自己。因为、之前和深月三人一起入浴的时候、一起去温泉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这样心跳加快过」
缇娅拉着我的手,按在自己的左胸上。虽然不大,但是能感受到那小小的膨胀。
「什——」
我的思考突然停止了。感受着从手上传来的心跳,脑袋中变得一片空白。
「悠、能感受到我的心跳么?」
「啊、是啊......」
我半条件反射的点了点头,稍微动了一下手——缇娅的身体突然颤抖了一下。
「嗯......总觉得,被悠触摸着,感觉好奇怪。虽然有点害怕......但好舒服」
满面潮红的缇娅将自己的手叠在我的手上。
「呀......啊......嗯......」
柔顺膨起的弹力与强调自身存在的花蕾,让我的思考已经麻痹了。
「呐、悠......现在的缇娅、很奇怪么?」
缇娅满脸通红——不安的向我问道。
「不、我认为......一点也不奇怪。至少、大概、是因为世界树的原因吧」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暧昧的说道。
可是,缇娅却安心下来,表情也放松了。
「太好了......那、如果不奇怪的话,想要做的事也不用继续忍耐了吧」
说着,缇娅从正面抱住了我。
「喂、喂——」
我由于直接的肌肤接触而慌张起来,缇娅却不在意的紧贴着我的身体。
「悠、什么时候做好心理准备都可以告诉我哦」
「诶?」
我迟疑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在说关于我的记忆的事。
「无论何时,缇娅都是悠的助力。所以,重要的回忆......一定会还回去」
缇娅紧紧的抱着,并抬起头看向我。我能感受到缇娅那份真挚的感情,却感动的什么都说不出口。
我们注视着彼此的眼睛,互相之间的吐息都交织在一起。
从缇娅肢体上传来的力量,沁人心脾的香气和柔滑肌肤的触感。
就在这些将要完全剥夺我思考能力的时候——更衣室那边传来声音。
我立即回过神来,缇娅也满脸通红的从我身上离开。
在更衣室的那位也和缇娅一样脱掉衣服,安静的打开浴室的门。
「啊......果然缇娅在这里呢。被抢先了......」
卷着毛巾进来的是菲莉尔。
她看到和我一起泡在浴池中的缇娅时,叹了口气。
「为、为什么菲莉尔也进来了?!」
我慌张的问道。菲莉尔微微歪了下头。
「因为、人数比较多,一起洗的话会更加有效率吧」
「效率什么的......」
「而且......我想让物部像温泉那时一样开心」
菲莉尔红着脸微笑着说,接着踏进浴池,把身体沉了进来。三人同时进到浴池里面,水都溢出了。
浴池并没有那么大,所以菲莉尔挤进来后,缇娅又和我紧贴在一起。
「啊......」
缇娅的头靠在我的胸口,害羞的缩成一团。
「物部君、让浴池变得这么挤真是抱歉了」
菲莉尔靠着我的肩膀,低声说道。看着浮在水面上的胸部,我无法否认自己的心跳逐渐在加速。
可这时,更衣室好像又有谁进来的感觉。
「——物部·悠、在么?」
门的那边传来的声音是莉莎。缇娅慌张的捂住自己的嘴,菲莉尔也屏住气息。
「啊、是啊、在呢」
我装作平静的回答道。在这种状况下我已经有觉悟了,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缇娅和菲莉尔找不到了......难道、不会是和你在一起吧?」
可是,听到这番话还是把我吓得冷汗直流。看来莉莎是来找她们两个的。既然没在更衣室注意到她们两个的衣物,大概是菲莉尔把自己和缇娅的衣服藏起来了吧。
「怎、怎么可能......她俩不会来的吧」
带着只要莉莎一离开,立马就从浴室中逃离的决心,我撒谎道。
「说的也是呢。抱歉,打扰了」
说着,莉莎远离的门边。我安心的叹了口气,可莉莎却没有从更衣室出去。
接着,听到了衣物摩擦的声音,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那个......今天是特别的,对努力了的你进行奖赏,来给你擦背吧。而且,两个人一起洗也比较有效率——」
莉莎说着和菲莉尔同样的话,红着脸走进浴室。盖住身体的毛巾有些显小,以至于胸部以下的腹部全都看到了。
她自己也知道,所以扯着毛巾,努力将大部分身体都盖起来。
可是——看到缇娅、菲莉尔和我一起入浴的情景时,她停下动作,另一半话也咽了回去。
终于,由于恼羞成怒,莉莎的脸上也泛起了红潮。
「这!缇娅和菲莉尔不就在这里么!」
「不、这是因为——」
在说过一次谎之后,任何辩解都变得苍白无力,可是,菲莉尔盯着莉莎说道。
「可是......莉莎不也是想和物部一起入浴、不能只责备我们吧?」
「这、这个......不、我只是单纯的在意——」
「别狡辩了、莉莎也进来吧,大概还能再加一个人」
菲莉尔招了招手,利用浴池诱惑着莉莎。
「那样的话才更加有效率!」
缇娅也笑着重复莉莎刚才说的话。
「可、可是......」
莉莎的视线犹豫的彷徨着,菲莉尔一下抱住我的胳膊。
「莉莎如果不来的话,我们就独占物部了哦」
「唔......啊——菲莉尔、有点不舒服」
被我和菲莉尔夹住的缇娅笑着抱怨道。在两个人的柔软的进攻下,我的理性渐渐远去。不——也可能是单纯的泡的时间久了点。
「等、等一下菲莉尔、真是不知羞耻!啊啊、真是的、快从他身边离开!」
莉莎已经连耳朵都红透了,她立马走了过来,要拉开我们一般进到浴池里面。
我的视线完全被莉莎雪白的大腿吸引了。
「物、物部·悠、你在看哪里啊!?」
莉莎慌张的拉住毛巾的一角,可是,这次上面又被拽了下来,深邃的胸口展现在我的眼前。
「抱、抱歉......」
我连忙转过头去,可是面前却是羞涩的菲莉尔与缇娅,使得我不知道该看向哪里。因为我的脚被压住了,所以也不能站起身来。
就在进退两难,就要混乱的状况时——耳边传来一阵慌张的脚步声。
「——究竟怎么回事!?」
更衣室那里有人直接冲了进来,一口气拉开浴室的门。
出现的是穿着衣服,阴沉着脸的深月。
她的脸上浮现出黑暗的笑容,来回看着泡在浴池中的缇娅、菲莉尔、我、还有一只脚踏进浴池的莉莎。
「深、深月、那个、这是个误会——我是来劝阻大家......」
莉莎慌张的解释道,但对上深月冰冷的视线,也无力辩解了。
「......深月也、一起进来?」
菲莉尔弱弱的问道、但被深月瞪了一眼也闭上了嘴。
「深月......好可怕」
被深月的气势所吓倒的缇娅也将半张脸浸在水里。
「我还在想怎么这么吵,所以来看看......没想到连莉莎也」
深月叹了一口气,扶着额头说道。
「深月——怎么了?」
接着,连亚雷艾拉她们也出现了。
「哇哇......物部、你在做什么!?」
从深月身后探出头的伊莉丝满脸通红的问道。
「呜哇......哥哥?」
恋也红着脸藏到了亚雷艾拉的身后。
看到大家的反应,深月用锐利的目光看着我。
「那么......哥哥。我想说的事比山还要多,在这之前——」
「什、什么?」
我吞了口唾沫问道,深月怒斥道。
「你想让大家看你的裸体到什么时候!!」
「对、对不起!我立马穿上!」
我立马拉起缇娅站起身,想要离开浴池。
可是,由于没有考虑到这个行为的后果,导致我隐藏在水面下的下半身完全暴露了出来。
「啊」
就算后悔,也晚了。
全员的视线都集中在一点上、接着——响起了七个人的悲鸣。
4
在物部家的二层,深月房间的隔壁就是我的房间。
书架上摆放着很多少年漫画,小学生用的桌旁还挂着双肩背包。桌上的学校课程表还是三年前三月的。看来,被Nibble带走是小学时候的事,我就像在回忆他人的事一样。
对于失去三年前记忆的我来说,这个房间就和别人的一样。
当时的我好像是喜欢足球,墙壁上贴的都是选手的海报。
靠在布团上的我看着那些海报,重重的叹了口气。
叹气的理由并不只是失去了记忆。也是因为在浴室风波之后受了深月很长时间的说教,感到很疲倦。
而且,伊莉丝也在现场看到了。想到她悲鸣着逃出去的样子,今晚的谈话估计会很困难吧。
伊莉丝就在深月的房中,我们的房间是相邻的,离的很近。可是,在被那样的说教后,实在没有勇气再去深月的房间。
我带着无法冷静的心情站起身,走到窗户旁边。拨开窗帘,能看到对面的屋子里有一点亮光。
那里、是深月成为我的妹妹之前——所居住的地方。现在是亚雷艾拉和恋的寝室。现在看到的光亮应该是照明灯的光吧。
——这个距离的话,打开窗户确实能说话呢。
一想起深月曾经和我快乐的这样对话,我的胸中就很痛。
这时,屋子的拉门摇晃了一下,接着稍稍开了点缝。
「物部......可以进去么?」
拉门的缝隙中露出伊莉丝的脸。
我惊讶的走了过去,打开门。穿着睡袍的伊莉丝,害羞的摩擦着身体。看来还是很在意浴室发生的那些事。
「伊莉丝,你来了啊。可是......深月不会生气么?」
为了不让我们在家里发生违反风纪的事,深月可是强调过了。如果伊莉丝来我的房间被发现的话,深月又会生气吧。
可是,伊莉丝并不慌张的苦笑道。
「没关系,深月责备你们自己也很累,已经睡着了。」
「是么......那么,现在就说吧」
带着让深月操心的罪恶感,我把伊莉丝让进屋内。
「哇——......好像小孩子的房间呢」
伊莉丝很有兴趣的来回看着我的房间,接着在被褥上坐下。
「实际在这里生活的时候还是小孩子呢,话说,为什么要坐在那里啊?」
「诶、不行么?」
伊莉丝不可思议一般歪着头。穿着睡衣坐在被褥上的话,总感觉有一种诱惑的味道。可是,伊莉丝却没有那种自觉。
「并不是不行......算了、就这样吧。」
我冷静了一下,接着面向伊莉丝坐在被褥上。
「难道、是很重要的话题么?」
伊莉丝用认真的表情确认到。
「是啊」
我点点头,深呼吸一下。虽然是突然决定的,不过我已经做过心理准备了。虽然也很困惑,但我要完全理解“我”这个存在。
「事实上——缇娅告诉我了,要把记忆还给我」
「诶......?」
伊莉丝愣了一下后,惊讶的说道。
「就、就是说缇娅酱能把物部的记忆变回原样么!?」、
「等——、小点声」
我慌张的堵住伊莉丝的嘴。仔细观察隔壁的气息。看来深月没有被吵醒的样子。
「抱、抱歉。可是......太好了、物部。真是太好了......」
伊莉丝的眼中落下大滴的眼泪,用颤抖的声音祝福着我。
看来她并没有注意到她可能会失去我心中“第一”的位置这件事,只是在为我而着想。
这样,就算我说了困惑我的事,她也一定会让我取回记忆吧。
就在刚才,我已经确定了这件事。
所以我才要更加坚定自己的信念。
「谢谢你能为我开心,伊莉丝。可是呢、我——说实话很害怕。」
「害怕?」
「现在的我会变成什么样,和伊莉丝的回忆会变成什么样......自己可能会被从前的自己覆盖掉什么的、真的很害怕」
伊莉丝听到了我的话,一下子呆住了。
「是、呢......我知道物部的心情。可是......但是——」
伊莉丝把手放在胸上,一副痛苦的表情看着我。
「——我知道。就算是这样,我也要取回我的记忆。」
「唔嗯......我认为那样很好。因为物部一直看上去很辛苦......深月就这样一直被蒙在鼓里也很可怜。」
伊莉丝两次都没有顾及自己,而且是一副安心的样子。
「并不是我和深月的问题,现在的状态我没办法面对伊莉丝你......所以,我要前进,取回曾经的自己」
伊莉丝一直在担心深月。我也被真正的“物部悠”所影响而感到内疚,所以无法缩短和伊莉丝之间的距离。因为这种不果断的状态,我也只能和缇娅她们保持着暧昧的好感。
所以,这样原地踏步的话,谁都无法获得幸福的。
「物部......」
「我一定,会变成不是现在的我吧——也不会忘记任何事,包括伊莉丝......关于你的回忆我也不会忘记吧」
「嗯......」
伊莉丝用手指擦了擦眼角,哽咽的回答道。
「呐、物部——只有一件任性的事,能答应我么?」
「是什么?」
我承受着心中的痛苦,问道。无论是什么要求,我都会全力实现。
「最后.....我想和现在的物部进行一次两个人的约会」
伊莉丝带着泪水笑着倾诉了她的愿望。
「我知道了」
我立即回答道,伊莉丝高兴的笑了。
「——谢谢。今晚已经很晚了,明天早上可以么?」
「没问题」
「那就明天早上,早点起来哦」
伊莉丝说着站起身,轻轻的从我的房间出去了。
只留下了眼泪的痕迹......
5
第二天早上——在布满晨雾的城镇里,我和伊莉丝并排走着。
此时太阳才刚刚升起,空气还有些寒冷。
周围也十分安静,车子的行驶声和鸟鸣声都能清楚的听到。
「看来我们成功的没被任何人发现并逃出来了呢」
「话说,你还真能这么早就起来了呢。用闹钟的话深月也会被吵醒吧......」
在早上五点前被吵醒的我擦着睡眼和伊莉丝说道。
没想到在学园经常睡懒觉的伊莉丝居然能这么早起来。
「啊、嗯,这个——嘛......」
但是伊莉丝却含糊的回答道,仔细一看,她的眼睛还有一些红。
「嗯?难道——你没睡么?」
「说我没睡的话,不如说睡不着......可、可是没问题,昨天在车里已经睡过了!!」
我看着强作欢颜的伊莉丝,什么都说不出来。
虽说是很累,但只有我睡得这么熟未免太过冷漠了。
「啊、物部!真的没关系啦、别担心,好啦,笑一个,毕竟是难得的约会嘛」
看到我的表情,伊莉丝开朗的说着并握住我的手。从纤细的手上感受到力量后,我醒悟过来——对着伊莉丝笑了笑。
是啊,如果我沉着脸的话,伊莉丝也会悲伤的。
「说的是呢——现在要享受约会啊」
我反握住伊莉丝的手,看向周围。
住宅街往外一点的那边就是有拱廊的那个商店街的入口。
我们很自然的走到那里。
店面在这个时候都没开,搬运东西的车辆也只有一台,后面连个人影都没有。
「可是,这样的约会可以么?现在可没有在营业的店吧......」
这样会让伊莉丝开心么?我向她问道。
「没关系,只是散步我就很开心了,因为是和物部在一起嘛。物部感觉和我在一起很无聊么?」
「不,怎么会呢。」
「那么这就足够了。这就是我和物部的约会。」
伊莉丝高兴的笑着,挽起我的手。
虽然这样走起来会有些不方便,不过也比之前更能感受到伊莉丝的存在。
确实,可能不需要其他什么了。
我和伊莉丝挽着手,走在街道上。因为没有了记忆,所以没办法向她介绍。还要注意不能迷路了。
于是我们绕了一大圈,回到了家的附近。
如果就这样回家的话,这次约会就结束了。
我们在道边的公园附近停下脚步,互相看着彼此。
——想要继续在一起。
在确认了这种感情后,我们进入公园内。
这只是一个摆放着小孩子游乐设施的小公园,现在这个时间一个人都没有。
我们保持这挽着手的状态,在一个长椅上坐下,望着像被我们包场了一样的公园。
「一定要在大家醒过来之前回去呢」
伊莉丝寂寞的说道。
「不用了——就这样约会一天也没关系。现在是休假中,就算不去进行联络也没问题。嘛,虽然之后可能会被各种追问就是了」
我眯起眼睛望向朝阳说道。
虽然说出了这种提议,但果然还是很可怕。可是我还是想和伊莉丝这样继续下去。
如果可以,我想让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虽然很没骨气,不过这就是我最真实的感情。
「谢谢,物部。可是......不行哟。不能让深月担心呢」
伊莉丝却坚定的摇了摇头,她不会去选择逃避,而是带着觉悟——
「伊莉丝......」
果然她很坚强。在重要的部分会引导着我。
「而且,不论有多少时间,最后离别的时候也一定会很痛苦」
伊莉丝带着虚幻的微笑,看着我的眼睛。
她和我一样......不、比我更加害怕,但她不会逃避。
「所以,就在这里——在这里结束吧。这样结束就可以了......」
说着,她闭上眼睛,抬起了脸。
——好不甘心。
为什么我是如此弱小。
至少现在,也想变得和她一样坚强。
「我知道了......」
我简短的回答着,并靠向伊莉丝的脸颊。
努力拿出最大的勇气,向终结慢慢靠近。
与伊莉丝之间的距离一点点缩短,最后眼里只能看到她了。
接着——触碰到了一起。
柔软、温暖、稍微有些湿润的嘴唇。
这是第三次,说不定是最后一次接吻了。
为了不忘记这个瞬间,我和伊莉丝吻了很久。
可是,最后还是会结束,伊莉丝慢慢的移开脸,十分冷静的结束了它。
「那么、回去吧」伊莉丝用开朗的声音提醒着一直在沉迷的我。
接着,她红着脸,落寞的放开我的手,站起身来。
我想拉住她,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但这样就会浪费了她的觉悟。
我握紧拳头,忍住冲动,从长椅上站起身来。
这时,我注意到了。
公园的入口处——深月就站在那里,用惊愕的表情看着我和伊莉丝。
「什——」
我惊讶的发出声音。为什么深月会在这里......不、这个公园就在家附近。
大概是起来后注意到伊莉丝和我出门了,所以出来找我们吧。
可是、这真是最坏的时机。
「啊——」
在和我的视线对上后,深月发出声音并后退了一步。
可是我却一下都动不了,连制止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这时,伊莉丝跑了过去。
「深月!!」
她仅仅抱住想要逃走的深月。
「放、放开我!抱歉——打扰你们了。我没有要偷窥的意思——」
「不是的!这就是最后了!物部他,一直想变回最喜欢深月的那个物部!所以——不要逃避!」
伊莉丝用强硬的口吻向深月说道。
听到这些,深月的抵抗也变弱了。
「结束?变回去......究竟是怎么回事——」
深月带着困惑的表情向伊莉丝问道。
「全部、一切都会说明。对不起,深月。刚刚的事我的任性」
伊莉丝紧抱着深月,肩膀不停的颤抖。
深月也渐渐冷静下来,看向我这边。
「哥哥......」
我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后,走向深月的身边。
既然变成这样,已经没办法蒙混过去了。但现在不一样,多亏了缇娅,我已经能取回记忆了。
而且,我也已经做好了变回物部悠的决心,就算说出事实也不会让深月绝望。
「深月——你也应该注意到了我在向你隐瞒一些事吧」
我尽力保持平静,向深月确认到。
在我说出世界树的时候,深月就曾经问过我是不是还有隐瞒的事。
「没错,那时哥哥你说在全部变回来之后会告诉我」
深月困惑的点了点头,看着我。
「是啊......虽然有点早,不过现在就告诉你吧」
带着无法再后退的觉悟,我向深月说明了一切。
「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去把缇娅叫起来」
伊莉丝把我们留在门口,走进深月的家。
缇娅大概还在二楼和莉莎睡在一起。去叫她是因为要取回我的记忆。
在公园,深月听了一切后,呆呆的望向天空。
「......真是,一点都没想到」
深月低声说道。
「为了下载最新的对龙兵装数据,哥哥的记忆会失去什么的......曾经生活过的这个城镇也想不起来了么......那种事、就算告诉我——」
说着,深月咬了咬牙,以锐利的视线看着我。
「而且,还说马上就会取回记忆所以没问题什么的——我、该怎么办才好?悲伤?高兴?......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
自嘲一般笑着的深月踢飞脚边的石子,滚动的石子碰到我的鞋子后停了下来。
「深月,抱歉」
「那是对什么的谢罪呢?」
「是对深月你说谎......明明没有记忆,还以“物部悠”的身份装作你的哥哥」
听了我的话,深月大大的叹了口气。
「撒谎——确实是不好的事,可是,不必在意“装作我哥哥”这件事」
「诶?」
「你认为,加入有人假装我哥哥的话,我会看不出来么,就算失去了记忆,哥哥就是哥哥。这种事我还是知道的。」
深月用强硬的眼光盯着我说道。但接着,她的表情又柔和下来。
「所以......不管是“记忆能取回来所以没关系”还是“哥哥变回原来的自己”什么的......就算对我说这些也不会兴奋吧。而且,总觉得会变成更大的事......可是,不太清楚到底是什么......到底该怎么做,思绪已经都缠在一起了」
对话中,深月把自己的迷茫说出来.
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于是身边又再次陷入沉默。
看来,即使说出秘密,将情报共享,我和深月之间的认知度也是不同的。
我不清楚深月究竟想要表达什么。
「哥哥......你和伊莉丝KISS了吧」
「啊、是啊」我吃了一惊,点了点头。
「伊莉丝说那就是最后了,哥哥的记忆恢复的话,就会变成最喜欢我的哥哥。可是......那个依据是什么呢」
「这个......」
脑袋里想到的是,和巴西利克斯战斗后,深月所说的小时候的约定。
「成为大人后,就要结婚。我和哥哥那样约定了,是么」
深月就像读了我的内心一样问道。
「......没错」
想要蒙混过去也是没用的——我只好承认。
「伊莉丝她,真是老好人啊」
深月苦笑着轻声说道。
「啊啊——果然还是不懂,该高兴么?该悲伤么......还是说该生气呢......什么都不懂了......什么都——」
说着,深月埋下脸。气氛又变得沉重起来,就这样什么都不说的度过一段时间后——玄关的门卡啦卡啦的打开了。
就像要逃避这种尴尬气氛一般,我和深月一起看向大门。正好和向外窥视的伊莉丝对上了眼。我们都露出苦笑。
「物、物部......抱歉。被大家发现了」
和面带歉意的伊莉丝还有缇娅一起出来的有四个人。莉莎、菲莉尔、亚雷艾拉、恋。
「啊——......」我沮丧的扶着额头。
仔细想想,只把缇娅一个人带出来这个任务的难度实在太大了。被其他人发现也是没办法的。
「那么,你们要做什么——要好好的说明哦」
莉莎抱着手臂,追问道。
我和伊莉丝又一次向大家说明了状况。
「还有隐瞒的事呢,给我适可而止啊,连我都要生气了哦?」
「......我已经生气了,而且好像这件事只有我们不知道的样子。」
知道了一切的亚雷艾拉和菲莉尔盯着我说道。
为了不让骚动引到家里双亲的注意,我们移动到了之前的那个公园。
不选屋内而选公园是因为缇娅的要求,好像在树木丛生的公园能让世界树对植物网络进行管理的样子。
「嘛嘛,你们两个都冷静一下,既然能恢复记忆的话,就快点尝试一下吧,抱怨什么的之后再说也不迟。」
「嗯,哥哥的记忆才是大事」
已经知道这些的莉莎和恋立即开始安慰亚雷艾拉和菲莉尔。
「没错——不能再拖下去了,缇娅,拜托你了。把物部的记忆还回去吧」
伊莉丝也认真的催促缇娅。
「我知道了......」
缇娅还有些困的样子擦了擦眼睛、晃了晃头让自己清醒过来。
「哥哥——这样、真的好么?」
深月有些伤感的向我问道。
「没问题」我点了点头,深月看向伊莉丝那边。
「深月——我一直都在期待这个时候的来临」
伊莉丝注意到深月的视线,以开朗的笑容回应道。那是坚强、不带一丝虚假的笑容。
深月一副还想说什么的样子,可动了动嘴唇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那么,悠,缇娅也会努力的」
在大家的守护下,缇娅站在了我的面前。
「我要怎么做才好?」
「这个...就是说,接下来我连通悠的脑内数据,比起肌肤......还是嘴唇比较合适」
不知为何,缇娅的脸变得通红并小声说道。
「抱歉,我没听清楚,要怎样接触么?」
「那个......这、这个......总、总之——先弯下腰来!」
说着,缇娅拉着我的手,我只好听她的弯下了腰。
「那、那个......这个还不是结婚的誓约之吻哦」
「诶?」
小小的樱色嘴唇靠了上来,和我的嘴唇叠在了一起。
什——
因为这突然的袭击,我的思考停止了,其他人也一副惊呆的表情,看着我和缇娅这样接吻着。
「嗯......」
缇娅更加用力的吻过来,而且把舌头伸了出来,就在缇娅炽热的舌尖和我的舌尖触碰的瞬间——脑袋中“啪”的一下就像炸开了火花一般。
大概是通过口腔黏膜建立了链接传输电信号的通道。
就在我意识到之前她所说的含义时,缇娅已经离开了。
「悠,怎么样?」缇娅满脸通红,柔声问道。
「诶?——怎么说呢、那个,脑袋好像变轻了——」
我困惑的回答道,如果这样就结束的话,也实在太过简单了。
不、也许是被缇娅的吻吓到了,而没有察觉到有什么很大的变化。
本以为现在的我会被真正的“物部悠”所替换,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世界树送到悠体内的那些坏东西已经被我清除了,这下悠应该变得能想起以前的事了」
「变得能想起、以前的事......?不是回到原来的样子么?」
「嗯,悠的记忆是被隐藏了,将其去掉后,自然就会一点点想起来了。」
就是说现在并不会感到回忆的骤然变化么、我看向还在发呆的大家,视线在深月的身上停了下来。
「啊......」
脑内闪过以前的经历,但那作为记忆有些过于暧昧,连是什么时候的都不知道,但是,在这个公园和我一起玩耍的深月的脸和现在的她已经重合了。
「哥、哥哥?」深月困惑的叫了我一声。
注意到的时候,我已经脸颊发热——一滴泪水从眼中滑落。
「抱歉——虽然没有完全想起来,但有了模糊的样子,记忆还有、还留着......想到这、我就......」
我急忙擦拭眼角,向担心的深月笑了笑。
看到这样的我,伊莉丝也喜极而泣。
「是么......太好了,物部、真的是、太好了。」
看着微笑落泪的伊莉丝,其他人好像也从惊讶中回过神来。
「可是物部、没有清楚的想起来......这样没问题么?」菲莉尔不安的问道。
「不是的,菲莉尔。记忆没有清楚的想起来我认为很正常。记忆本身就很暧昧,更何况是长时间都没有去回忆的记忆。大概变成了比较难以想起来的状态吧」
莉莎抱着手臂,一边思考一边说出自己的见解。
「那再这个城镇私处走走、看看风景怎么样,也许就能刺激出他的记忆了吧,毕竟这里是他的故乡。」
听了亚雷艾拉的意见,恋也点头同意。
「我认为那很不错呢。」
「那么,今天大家就参观物部的故乡吧!」
伊莉丝很高兴的赞同道。看起来她真的是很高兴。可是,想到伊莉丝和我的最后的一吻——就知道她在勉强自己。
我的心好痛,对于伊莉丝的感情并没有消失。但是随着记忆被慢慢取回的话,这份感情已经不能被称为“第一”了吧。
想到这里,就会发现深月和我一样都在注意着伊莉丝。
「深月......」
看着她有些痛苦的侧脸,我踌躇的向她搭话。接着,深月对着我苦笑道。
「我果然——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哥哥你......高兴么?」
「这个......」
我被问的哑口无言。深月看着这样的我,叹了口气。
「嘛、不管怎么说——要对缇娅说谢谢呢。为了哥哥你......连亲吻都做了。」
深月一副既有些生气,又有些愣住的复杂表情催促着我。
「悠......」
缇娅有些不安的看着我。大概是看到我没能立即回答深月的问题而担心我吧。这可是我自己希望的结果,再让缇娅露出这种表情就不好了。
「缇娅——谢谢你,将我的记忆还回来了」
我把手放在长着小角的头上,顺着头发抚摸着。缇娅一副很享受的表情放松下来。
「嗯......可是、如果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要说哦。缇娅我还不能很熟练的运用世界树的力量——」
这时,缇娅话说道一半就咽了回去,并睁大了眼睛,盯着我肩膀后面的方向。
「缇娅?」
就在我出声询问的时候,周围突然变暗了。
公园的树都在摇晃,卷起一阵大风。
「怎么回事——!?」
顺着缇娅的视线我也看向天空。
天空之......漂浮着一只巨大的怪物。
大到能遮蔽天空的翅膀,如硬蝉一般的漆黑鳞片。在其周围舞动着黑色的细小粒子。
——我曾经见过。
在米德加尔授课中多次见到过的拥有可以制造上位元素能力,并制造了最初龙灾的巨龙。
「“漆黑”之弗利多......」
深月在我身旁,惊讶的说出它的名字。
覆盖了七登市上空的黑龙、以压倒性的存在感君临了下来。
那真是拥有和龙这个称谓相符的威严。我们以为打倒了世界树,取回了记忆就是全部都解决了......那只是错觉。
什么都没有结束。
拥有和“D”相同能力的龙、在遥远的高空望着我们......
1
“漆黑”之弗利多在七登市出现的两个小时之前——枥木县的山中、被炫目的白光照如白昼。
那是足以将一座山吹飞、将森林夷为平地的力量。
寻找约翰·奥鲁特西亚的琦莉悬浮在距离地面十几米的半空目睹了这次爆炸。
琦莉是从阿瑟加鲁研究室被沿途破坏的痕迹上发现的约翰的线索,这次爆炸也是发生在那延长线上。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和约翰酱有关系......看来只能去看看了。话说......为什么我会这么努力的去寻找她啊」
琦莉一边抱怨着,一边飞向爆炸的发生地。
利用物质变换制造的炎之力,琦莉很轻松就到了现场。
那里由于山和森林被炸而出现的环形山一样的洞,其中有一个奇怪的物体在移动着。
「那是、什么......」
那就像是慢慢移动的银块。
无法很明确的表达出它的样子、而且就像是在地面上滑动一般行走着。大小和人类差不多。身形比较修长、下身就像晚礼裙一样拖在地上。
身体的边缘有一些细线一样的东西延伸着,那银色的身体大概也是由那些线聚集的。
并且,银丝将一个被束缚的少女倒吊在半空中。
「那孩子——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呢」
琦莉伤脑筋的说道。
被银丝所捕获的正是琦莉正在寻找的少女——约翰·奥鲁特西亚。看上去移动也不动,大概是失去意识了。也说不定已经死了。琦莉和正体不明的怪物对望了一阵,深深的叹了口气。
没有冒着危险去救她的义务,她只是和自己的利害是一致的而已。
「啊啊、真是的!」
可是——不知为何,就是与她之间有无法切断的羁绊。
将周围看不见的“祸炎界”展开后,琦莉降了下来。
虽然自己也会问自己,但是答案早已知晓。
因为自己什么都没有。
从虚无中诞生的自己很空虚、所以对于和其他人的羁绊——会更加重视。这种感觉好像以前也有过。
「总觉得......好像和三年前和悠遇见的时候呢」
径直走向约翰的琦莉苦笑着。
怪物注意到琦莉的瞬间,将银丝扭结起来,做成枪的样子刺了过去。
琦莉也将周围的上位元素转换,想要将怪物的攻击蒸发掉。在高温下,连眼中的景色也摇晃起来。
「什么?!」
可是、琦莉的腹部瞬间感到一阵冲击,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剧痛。
银色的枪轻易将炎壁刺破,将她的侧腹擦中了。如果不是琦莉即使闪避,恐怕身体已经被贯穿了。
「啊哈......咕——」
一边忍受着疼痛带来的眩晕感,琦莉一边利用物质变换把伤口治好。
——能抗住连子弹都能融化的“祸炎界”......难道那是秘银么?那么这个怪物是......
就在琦莉意识到怪物正体的瞬间、银丝的间隙中闪出紫色的光芒——
2
在七登市上空出现了“漆黑”之弗利多。
远方传来车子急刹车的声音将清晨的寂静撕裂。
鸟儿也受到了惊吓一般从树木上飞了起来。
随处都能听到目击弗利多的人们的悲鸣声。
「全员、构筑架空武装!战斗姿态!!」
就在我们因为突然遮蔽天空的弗利多而呆若木鸡的时候,深月用强势的口吻向我们下达命令。
「——显现吧!吾之神枪!」
莉莎最先将枪型武装构建出来,其他人也随之动了起来。
架空武装·齐格飞。
我将机枪型架空武装对准空中的弗利多。
这时、枪口前的弗利多突然变得模糊起来,整体渐渐变成黑色的粒子在空中解体。
弗利多的形体开始瓦解,变成了黑云一样的形态。
「什......」
就在我们无法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时候、黑色粒子——恐怕是弗利多的上位元素开始从天而降。
犹如暴雨一般的上位元素在落下途中不自然的改变了轨道。
「向这边来了......!」
菲莉尔一边大声说着,一边举起书本状的架空武装。一阵风吹了起来,附近的声音安静下来,周围形成了风的墙壁。
就要将我们淹没的上位元素在公园的中央——沙场上落下,并集中在了一点上。
「弗利多不是变成世界树的种子了么?琦莉也确实是那么说的.....」
亚雷艾拉也为了保护我们向前踏出一步,构架出圣盾武装。
琦莉曾经说过,世界树在富士山的树海中急速成长的时候,需要大量能量,于是将弗利多的上位元素吞噬了。有可能那个推测是错误的。
「......世界树的本体被我们半毁灭了,说不定就是因为那个原因」
我看向现在世界树中枢的拥有者——缇娅。但是她却摇了摇头。
「不是的、一定是缇娅不能完全控制世界树的原因。虽然缇娅成为了世界树中枢,但缇娅还是维持着自我的存在......所以被捕获的弗利多趁机逃了出来。」
「诶!?那弗利多是来报仇了么?」
伊莉丝慌张的问道。
「这个......就不太清楚了。可是,缇娅一定会保护好悠和大家的」
她一对红色小角之间“噼啪”一下闪过一道电流。
可以利用电流干涉来破坏上位元素的世界树简直就是弗利多的天敌。
但是,就像之前她说的那样,缇娅并没有完全接受世界树的力量。
如果正面交战的话会变成什么样,完全无法预测。
犹如黑云的弗利多渐渐降落到地上,在公园的中央收束成一个球体。那恐怕是弗利多本体所构成的上位元素块吧。
我们紧张的握紧手中的架空武装。
黑色球体的表面荡起波纹,接着,从里面伸出了一个白皙的手臂。
「什......」
深月发出惊讶的声音,错愕的看着这一切。
从弗利多上位元素中出现了一位有着华丽黑发的少女,随着她慢慢走出来,黑色的上位元素也形成一件连衣裙套在了她的身上。
「琦莉......?」
我们不由自主的说出了这个名字,因为少女的容貌与琦莉实在过于相似了。只不过,比起琦莉有些年幼,大概和缇娅的年龄相仿。
天空中弗利多的身影已经消失,沙场上的上位元素块也消散了。
于是,出现了这位和琦莉相似的少女。
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少女笑着张口说了些什么,但是由于有风壁挡着,我们什么都没听到。
接着,她不耐烦一样挥动右手,生成了比自身还大的上位元素,接着上位元素如气泡一般炸开的瞬间,公园的树木都猛烈的摇晃起来。
一阵强风吹过,同时,我们也能听到周围的声音了。
「风......互相抵消了?」
菲莉尔惊讶的低声说道。
在去除碍事的风壁之后,少女满意的笑着说道。
「吾乃弗利多。新任之世界树中枢、吾愿同汝一叙」
她无视我们,径直看向缇娅。
果然是这样么——
虽然是人类的模样,但那确实是弗利多。
将缇娅称为世界树的她等待着缇娅的回答。
「什么......?」
缇娅向前走出一步,回应少女——弗利多。
「没错、吾并没有战斗的意愿。因为吾明白情势对我不利,也不想重蹈覆辙。所以只能选择相谈。于是我就变成和汝同样的姿态了。」
弗利多抬起手看着自己纤细的手腕说道。
那身体恐怕也是上位元素制造出来的。物质化的肉体、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和赫卡同克瑞制造架空武装的性质一样......看来是为了和缇娅交谈才变成少女姿态的。
「缇娅也不希望打架......」
「贤明的判断——新的全知回路管理者。由于之前的中枢意志对于生存战略的意识实在过于强硬激进,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汝并没有那种死板真是令人高兴。」
弗利多安心一般松了口气。
二十五年前,弗利多消失大概是为了躲避世界树、看来弗利多在世界树手下吃了不少苦头。
虽然看到它的少女姿态多少涌出些同情心——不过我立即冷静下来。
弗利多是向全世界散发灾害的恶龙。在消失之后,也用赫卡同克瑞的架空武装使灾害扩大了。
曾经将我的故乡践踏的家伙——就是眼前的弗利多。
现在它也一直看着缇娅——一定是眼中都看不到人类的存在。对于践踏人类就犹如践踏蝼蚁一般。
从远处传来警笛的声音,城镇已经闹作一团了。
「——弗利多,有什么想说的就换个地方吧」
我下定决心,向弗利多说道。
大概是看到黑色粒子向这边聚集了,镇上的人和警察也都在向这边赶来,我们要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这是第三次与汝见面了吧」
黑色的眼瞳蕴含着敌意,弗利多盯着我说道。
「第三次?」
「作为世界树的傀儡,两次破坏我的赫卡同克瑞,异常的存在......我还无法忘记汝用苍蓝火焰伤我时的痛感。」
世界树的傀儡......确实、现在回想起来确实是那样。弗利多利用琦莉和赫卡同克瑞,世界树利用我与他们进行代理战争吧。
可是、我并不知晓他们两者的目的。
「你不也是为人类带来了很多痛苦。如果说怨恨的话我们是彼此彼此。总之——继续在这里待下去的话会有更多人来的。我们快点移动吧」
我看着她催促道,弗利多不高兴的撅起嘴。
「人类什么的、怎么样都无所谓。如果感到困扰就扫平他们。别捣乱、汝这异常之物。虽然女儿对汝的评价很高、但对吾来说汝只是个错误、BUG那类东西。如果胆敢妨碍吾与中枢意志的会谈、就将汝消除掉。」
「女儿?琦莉么?」
弗利多无视我的回问,并释放出浓浓的杀气。
「不行!」
可是缇娅却张开双手挡在我的前面。
「如果攻击悠、或者让别人受伤的话,缇娅我就生气了!就不和你说话了!」
「唔......」
激动的缇娅周围电光闪动。
弗利多看着如门神一般的缇娅,深深的叹了口气。
「——没办法。吾听汝的。如果有适合会谈的地点,就请带路吧」
弗利多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向我说道。
「我知道了、这边来。」
我安下心,向公园门口走去。
「呐、物部,要去哪里啊」
在我身旁的伊莉丝悄悄问道。
「深月的家,那里的话就不用担心被别人打扰了,爸爸妈妈也看不到。」
我们从公园到深月家的途中遇到了很多看着上空的人。
但是,刚才的巨龙已经消失了,所以半信半疑的人还很多。恐怕直接看到弗利多的人还是少数。
我们一边期望骚乱就这样平息下去,一边带着元凶弗利多向深月的家走去。
一副琦莉小时候模样的弗利多无聊的看着镇上的景色。
「请进」
「——唔姆」
弗利多接过深月递过来的坐垫,坐在了床边。
我们在深月的家的寝室,也就是昨天缇娅、莉莎和菲莉尔过夜的房间。
这里比较宽敞整洁,适合我们谈话。
「请多指教」
缇娅也坐在坐垫上,面对着弗利多弯了弯腰。
深月她们也一起坐在了床边,我则是靠在了门旁。
这么一看,取回记忆的我对这里还真的是有些怀念。
特别是台阶下的走廊,已经能和记忆中小时候的样子重叠了。大概是我终于能回家一趟了吧。
如果集中回想,应该能想起更多的事,可是现在要先注意弗利多的动作。
我认真的盯着面对面坐着的两个少女。
「虽然有多余的人在......嘛、进入正题吧。吾希望可以达成和解互助协议、今后可以和汝一起解决难题。」
「互助?」
缇娅歪了下头,回问道。
「没错、虽然解决顺序有些问题......但是根本上吾辈们的目的还是相同的。既然互相的计划都有破绽,不如让吾辈们互相帮助。」
弗利多热情的说道,缇娅却困惑的摸了摸脸。
「那个......抱歉。我连目的和计划是什么都不知道」
「什......?汝、不是世界树新的中枢么?为何会不知道?」
弗利多惊讶的张开嘴,询问缇娅。
看来弗利多把缇娅完全认知为世界树了。可是,那是错的。世界树是以植物为根基形成的全球性网络。
现在的缇娅虽然得到了世界树的支配权、但并没有和植物的总体意识同化,缇娅还保留着自我意识——为了维持自我,所以没有去选择同化。
就是说,缇娅还不能完全和世界树的知识共享。
「因为还没习惯,而且一口气接受的话负担太大了,所以我和全知回路的接续只是保持最低限度的链接。看来想要了解你说的那些,需要在和世界树的同调率上升才行。」
弗利多听了这些后,立即说道。
「那么、吾要求汝现在就要掌握状况」
「现在......不行呢。如果不能循序渐进的调整,缇娅就会变得不是缇娅了。」
「......要到什么程度才可以?」
「不论怎么着急、大概也需要一天以上......」
听了缇娅的话,弗利多浮现出苦涩的表情,虽然没有打断谈话的意思,但是我忍不住开口道。
「如果不能等缇娅整备完毕,不如你现在直接说明不是比较好?」
「愚蠢。吾希望的是和世界树谈话,了解了世界树中枢意志的目的之后才能进行下面的对话。」
说完,弗利多一副放弃的样子接着说道。
「——如果需要时间的话,那吾就等一下吧」
「谢谢!」
缇娅开心的道谢。
话题暂时中止后,场面的气氛稍稍缓和了下来,接着,伊莉丝有些犹豫的举起手。
「那个......那今天一天就闲下来咯?」
「嘛、确实是这样」
莉莎一副“你想说什么”的样子点了点头。
「那么、为了取回物部的记忆,去不街上逛逛么?弗利多酱也一起吧!」
「......弗利多酱?」
弗利多皱起眉头,一副惊讶的表情。恐怕至今为止都没有人这么称呼它吧,琦莉被称呼为“琦莉酱”的时候也是比较困惑,现在的弗利多就和那时一样。
「你一直都是那副巨大的模样吧?都没有机会去认真看看人类的城镇是什么样的」
「这是吾第一次变成人形,并没有观察过人类的设施,也没有那个必要。」
「既然没见过的话,应该有不少东西都不知道吧。所以一起去看看吧——物部的家乡」
伊莉丝认真的劝着弗利多、大概不只是想简单的介绍一下,应该是想让引起龙灾的弗利多好好的看看人类。
「呐、弗利多酱」
伊莉丝一把握住弗利多的手。
那动作可以完全感受到她的意志。
伊莉丝的双亲因为利维坦引起的龙灾而亡故了。于是,她为了对抗不公平的命运来到了米德加尔。
所以、这一定是她自己的战斗。
对于在场的所有人来说,大概伊莉丝是最不能饶恕弗利多的人。
「......人的城镇什么的,无所谓。吾为何非要——」
「你知道么?物部为了守护这个城镇才和世界树做了交易哦。虽然我不知道弗利多酱你的计划是什么......你不想看看是因为什么那个计划被阻止了么?」
虽然弗利多的兴致不那么高、但是伊莉丝以强调的语气问道。
「我的计划出现破绽是因为、这个城市?」
「嗯、因为赫卡同克瑞袭击这个城镇的时候,物部需要力量来保护它。赫卡同克瑞是弗利多酱的人偶吧?」
「确实。那是为了脱离世界树干涉行动而制作的。」
弗利多点头同意道。
「那么——如果弗利多酱让赫卡同克瑞向别的地方移动的话,深月酱也不会去米德加尔......克拉肯可能也就不会被打倒了。这么说的话,你还觉得这个城镇无关紧要么?」
如果有可能的话,说不定真的像她所说的那样。
回忆起来吧——我曾经为了深月拯救这个城镇。
所以,明明说过快跑却选择了战斗。
啊嘞——那是、对谁说的......
察觉到记忆的矛盾,我歪着头想了想。那天——新闻和警报都在呼吁我们避难之前、我好像就知道赫卡同克瑞要来袭了。我的记忆深处确实有这样的感觉。
稍稍、有些混乱......?
我扶着额头晃了晃。
「——有趣。比起一直等着可能有些意思。既然闲着,那吾就一起去吧」
弗利多同意伊莉丝的提案,答应一起去城镇上逛逛。
「谢谢、弗利多酱」
伊莉丝高兴的说道。
「没、没关系吧......」
菲莉尔看到这里,担心的低声说道。
「虽然有缇娅在应该弗利多应该不会乱来......伊莉丝有时候还真是大胆呢」
「嗯」
亚雷艾拉一副佩服的样子,同意恋的说法。
「突然听到哥哥记忆的事......又是被缇娅还了回来之后出现了弗利多......这次居然要一起逛城镇。真是的——脑袋里已经乱七八糟了」
深月一副疲劳的样子叹着气。
还没整理好心绪、就变成这样了,没办法、只好跟着一起走。
「抱歉,深月,让你背负多余的负担了,之后我会好好和你说的」
「啊......好」
听到我的话,深月吃了一惊——接着红着脸点了点头。
「怎么了?」
「没什么、我自言自语罢了、那个......变得更像以前的哥哥了呢」
伊莉丝开心的从后面看着深月。
就这样,带着这种暧昧的气氛,我们和弗利多一起走到了街上。
4
「刚才放出了龙灾的警报,但看这样子已经走了是么?」
「比起离开,不如说是消失了。虽然警报还没解除,但是大概没问题吧。公司也正常营业,已经通知说在确认之后就出勤了。」
看着晨间新闻,爸爸妈妈在聊着。画面上播放着普通市民拍摄的弗利多的影像。
虽然七登市上空出现的弗利多引起了不小的新闻,不过实际上没有造成任何灾害,出现的时间也短,也有人说是某人的恶作剧。
已经习惯了龙灾的人们,并没有引起太大的骚动,继续维持着城镇的和谐。因为有三年前赫卡同克瑞消失的先例,所以,爸妈他们也放松了下来。
而那罪魁祸首的弗利多、正在和我们一起围坐在桌旁。
向家人介绍弗利多的时候,就说是迟到的同班同学。
「怎么样?好吃么?」
看着艰难使用筷子对煎鸡蛋和小香肠搏斗的弗利多、伊莉丝问道。
「......确实是吃起来能得到快感的味道」
弗利多并没有停下手中的筷子回答道。大概是在说很好吃吧。
如果她能这样老实下去的话,大概今后就能这样安静下去了。
早餐过后,父亲出门上班,我们也随后出门了。
「慢走哦,中午不回来吃了吧?」
「是、大概傍晚会回来。那么、我们走啦」
在深月说完,我们也跟着打过招呼,门口处牡丹饼也看着我们「喵呜」的叫道。
——对了,深月曾说过,牡丹饼是我捡回来的。
关于这周围的记忆还比较暧昧,但是仔细想想还是能回忆起来的吧。
我们和弗利多一起,深月做向导开始在街上散步。天空中有不少直升机在盘旋,大概是Nibble或者记者团吧。
「接下来我们去哪?」
听着螺旋桨的声音,莉莎开口问道,深月转过头回答。
「我想在哥哥有回忆的地方按顺序走一遍,我们先去商店街吧」
走过之前的那个公园,我们到达商店街的入口。虽然我和伊莉丝约会的时候很多店都没开,但现在大多数都已经营业了,人数也不少。大概是因为今早的骚动,学校都放假了,所以路上都没看到学生的身影。
「想买的东西大多都能在这里买到。我们一起来过的,想起来了么?」
深月指着商店街的八百元店和超市向我问道。
「......是啊,曾经用零用钱在这里买喜欢的东西,因为没法选择而十分烦恼呢。结果回去的很晚就被骂了」
就像从意识深处浮上来一般,记忆一点点苏醒了。
「呵呵、确实有那种事呢。那时候......我们两个人一起吃一个冰淇凌......现在想想,那时候还真能做出那么羞耻的事呢」
想到那时的回忆,深月脸变得通红。听到这里,伊莉丝就像想到什么好主意一般把手举了起来。
「呐、深月酱。再做一次那时候的事请怎么样,这样的话物部也许就能想起更多的事了。」
「诶诶!?那种事现在——」
深月慌张的拒绝道,但是伊莉丝用力推了推深月的后背。
「嘛嘛、为了物部你就好好努力一下!而且,弗利多酱也想尝尝冰淇凌呢」
伊莉丝向站在最后面、看起来很无聊的弗利多招了招手。
「......冰淇凌?」
弗利多走到伊莉丝身边,皱眉想了想。
「嗯。凉凉的而且甜甜的哦!」
「吾乃拥有上位元素的存在。之前只是因为没办法才配合一下、吾并不需要和汝一样进食」
「比起营养,更重要的是美味才对。我们也是已经吃了早饭的,并不是饿了。可是、零食是装在另一个胃里的!」
说着,伊莉丝毫不犹豫的握住弗利多的手。
「......很难理解」
弗利多皱着眉,并没有抵抗。
「来吧、深月酱。带我们去买冰淇凌」
伊莉丝推着深月的后背催促道。
「——我知道了、这边走。」
放弃一般的深月叹了口气,向前走去。
「伊莉丝、总觉得今天很精神呢。比悠还精神,好像是在为悠取回记忆而高兴的样子」
缇娅看着伊莉丝低声说道。
「......说的是呢」
虽然我表面同意,但缺只能看到伊莉丝在勉强自己做出一副振作的样子。
「——就是这里了」
走到商店街里面一点后,深月停下脚步。
「诶......这里就是卖冰淇凌的地方?」
亚雷艾拉用惊讶的表情向深月确认道。她的疑问是理所当然的,因为看板上面写着章鱼烧店。
「是啊、这家章鱼烧店以前是卖冰淇凌的。你看,菜单上也有写。」
深月说着,向我们展示了店门前的商品介绍。确实有冰淇凌,刨冰之类的商品。
「说起来......以前偶尔还会来这里买东西吃呢」
过去的记忆很自然的在脑海里浮现。从小学回家的路上,我们不引起其他同学或熟人的注意,悄悄的走小路到这家店,买章鱼烧和冰淇凌吃。
「每次露陷的时候,都会被骂呢」
深月也高兴的随声附和。但与其相对的,莉莎和菲莉尔的表情僵硬起来。
「......呐、章鱼......难道、真的是那个章鱼么?」
「恐怕......就是在说魔鬼鱼吧。章鱼烧......感觉完全吃不下去呢」
在她们的国家,大概没有吃章鱼的习惯吧。她们两个就像在看什么奇特的东西一样盯着章鱼烧的看板。
「你们两个,还没吃过就讨厌怎么行。我以前吃过,感觉还不错呢」
恋和亚雷艾拉都在日本生活过,于是和两个人说道。
「就算味道是不错,但是要吃那种东西......」
「我见过章鱼的,已经完全没法想象了。那种触手......完全不想回忆起来啊」
听到菲莉尔和莉莎的话,亚雷艾拉笑道。
「没关系、完全不用在意看到的样子。那么、物部你们就吃冰淇凌,我们就点章鱼烧啦」
「嗯」
「缇娅也想吃章鱼烧!」
恋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缇娅也高兴的举起手。
「诶诶?!」
亚雷艾拉完全不在意悲鸣的莉莎,点了章鱼烧和冰淇凌。
于是,我和深月、伊莉丝和弗利多都吃冰淇凌,亚雷艾拉他们五个人买了一份章鱼烧、就坐在店前面的休息区开始吃。
「哥哥......真的要做么?」
深月手上拿着冰淇凌,红着脸问道。
「讨厌的话深月你一个人吃也没关系」
「不、不是的、并不是讨厌。如果哥哥愿意,我也没问题」
「嘛、确实是有点害羞......不过只是分吃食物而已,对于我们应该是很普通的吧」
我挠了挠头说道、深月「啊——」的发出声音。
「怎么了?」
「......没什么。那么、哥哥你先吃第一口吧」
深月红着脸把拿着冰淇凌的手伸向我这边。
「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用舌头舔了冰淇凌的上部分。味道凉凉的,很甜。虽然冰淇凌是那种随处可见的、但因为情景的原因,有一种怀念的味道。
「那么我也不客气了」
深月选了另一面舔了一下,歪掉的冰淇凌也平衡住了。
看着这样的我们,伊莉丝满足的笑了。
「物部、深月、味道怎么样?」
「啊、不错」
「......嗯」
看到我和深月尴尬的点头同意,伊莉丝也想弗利多伸出手上的冰淇凌。
「太好了。那么、弗利多酱也试试吧!」
「唔嗯......」
弗利多踌躇的用小小的舌头在雪白的冰淇凌上舔了一下。
「这真是——」
弗利多惊讶的睁大眼睛、伊莉丝继续追问。
「怎么样?很好吃对吧!?」
「......人类的味觉、还真是比想象的敏锐呢。和早餐不同,这个吃起来有另一种快乐在里面。有点理解味道的境界了」
「那个......那就是说很好吃是吧?」
伊莉丝向说着晦涩语言的弗利多确认到。人类姿态的黑龙扭过头去。
「能从这味道重获得快感这点是肯定的。但是对吾来说这只是无用之物」
「为什么?」
伊莉丝一副无法理解的样子问、弗利多沉默的在手上生成上位元素。接着上位元素渐渐扭曲,形成了冰淇凌的样子。
「哇......好厉害。连食物都能做出来呢......」
伊莉丝惊讶的叫了出来。食物是根据多种动植物作为原料的、上位元素具有生体变换的能力,也不是不能实现。盐或者砂糖那种单一原料虽然也能做出来,但普通的“D”可不能做到这种程度。大概只有琦莉那种存在才能做到吧。真不愧是弗利多——
「吾可以将见到的东西再次制作出来,就是说汝们喜欢的食物、对于我来说都是没有价值的」
弗利多无聊一般的说道、接着舔了一下自己制作出来的冰淇凌。可是、她一下子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不是预想的味道么?」
难道是......?我向弗利多问道。
「只是原料比例可能有点弄错了。只是有点误差而已......居然味道会变这么多」
弗利多看着冰淇淋很惊讶。我听到她说的话苦笑了一下,看来弗利多也不是万能的。
「既然是那样、就不应该算是能做出来呢。看来、你也无法做到完美的生体变换呢」
我试探着说道。回想起至今为止弗利多的动作,这种可能性很高。
「什么?」
我耸了耸肩看向皱着眉头的弗利多。
「你向缇娅献出了巴西利斯克、又想将琦莉的龙纹改写成和破风天鹫为一对。可是、如果使用生体变换的话,一开始就做出作为配偶的“D”不就好了」
我一边回忆着袭击米德加尔的赫卡同克瑞和龙纹变色的琦莉、一边继续说道。
「既然没那么做,也就是说细节的调整是很困难的对吧?就像现在的冰淇凌一样」
「......」
弗利多不高兴的沉默下来,那就证明我的猜想理论是正确的。
「说到底、制作生命本身就很可疑、琦莉真的是你用上位元素制造出来的人类么?」
如果可以创造生命的话,琦莉一样的存在应该会很多才对。想到这里,我向弗利多询问道。
「——那是、吾之爱女」
就像要避开正题一般,弗利多简短的回答道。看来我触碰了她的逆鳞,使她一直严苛的盯着我。
「物部、弗利多酱、那么难懂的话之后再说。冰淇凌都要融化了、快点吃吧」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的时候、伊莉丝慌张的过来圆场。就像她说的那样,冰淇凌已经开始融化了。
「嗯」
弗利多一副紧张的样子转过头舔起冰淇凌。看来果然是很喜欢。
「那么、深月、我们也在融化前把它吃完吧」
「好、好的」
深月点了点头、和我相互交替着吃冰淇凌。但是我们吃过的地方一定会有同样的。
看到我舔过的地方也被深月舔过、很自然地心跳开始加速。深月也注意到了间接接吻的事请,脸一下变得通红。
就在气氛变得奇怪的时候,我为了冷静下来看向莉莎她们那边。
「——呐、看吧、完全没有章鱼的样子。真的很好吃,尝一尝吧」
亚雷艾拉用竹签挑出一个章鱼烧、催促着犹豫的莉莎和菲莉尔。
「真的很美味呢!完全不骗人!」
「嗯」
缇娅和恋也一边吃着一边说道。
「我知道了。既然都来了,那就是躲不掉的」
莉莎下定决心,用竹签刺进章鱼烧、颤抖着将其送进嘴里。菲莉尔吞了口唾沫盯着莉莎。
「——哈唔」
因为一口吃下整个章鱼烧,莉莎的嘴被撑得满满的,呼着热气。
「怎、怎么样?」
「外面烤的很不错、中间也很有嚼劲......感觉这口感很新鲜。味道也......比较不错」
菲莉尔听了莉莎的感想,自己也吃了一个。
「啊......真的呢。意外的很美味。奇妙的口感、确实很有趣」
「那就是章鱼烧啦、怎么样、还没吃就讨厌的话不是很假么?」
亚雷艾拉得意的说道、莉莎和菲莉尔一副复杂的白表情点了点头。
「嘛、确实是那样......但是、这不代表就能吃其他的章鱼料理了」
「同上」
这时、表示同意的菲莉尔像是注意到什么一样看向我这边。
「啊......物部君你喜欢章鱼么?」
「嗯?嘛、并不讨厌」
「是么......好、我会为了变得不讨厌章鱼而努力」
菲莉尔立马推翻前面的话,握起拳头说道。
「喂!菲莉尔、你也太势力了」
莉莎愣了一下,叹了口气。就在我看着她们的样子苦笑的时候,深月拍了拍我的肩膀。
「哥哥、不快吃的话就全化掉了哦。剩下的哥哥你都吃了吧」
「哦、嗯」
我将融化到手上的冰淇凌一下塞进口中。
「伊莉丝、这就给汝吃吧」
弗利多把自己制作的没有味道的冰淇凌塞到伊莉丝的手中、自己一个人继续默默的吃之前的那个。
在吃完冰淇凌和章鱼烧之后、我们也继续走访了多出有回忆的地方。
新年参拜和夏日祭典经常去的神社。和深月拿出压岁钱一起玩乐的游戏屋。一直光顾的书店。曾经的小学——
因为弗利多出现在镇上的原因,学校都休息了,但商店街还像平常一样开业。
在家庭餐厅吃完午饭后,我们坐上巴士,向山上的瞭望台前进。
「怎么样?悠、想起什么了么?」
我在望向巴士外的景色时,缇娅从后面的作为探出头问我。
「是啊......在深月带我们走一遍这些有回忆的地方后,各种各样的记忆都想起来了。可是——」
我一边点了点头,一边暧昧的回答着。
「可是、怎么了?」
坐在我旁边的伊莉丝追问道。
我不知道应该不应该说、有一些迷茫。可是、想到不可以继续对深月隐瞒什么了,于是开口说道。
「想起来的记忆,几乎都是和深月有关的。最开始还没感觉不对劲、但是小学同学中除了深月以外谁都没想起来。明明应该有关系很好的同学,但是完全想不起来他们的名字和相貌」
「那是......一定是先想起来的都是印象深刻的回忆,不用着急,没关系的。」
缇娅开朗的鼓励着我。可是我并不这么认为。只能想起关于深月的回忆这种事,我曾经经历过。
「如果真是那样......就好了。总觉得——这样和第一次与世界树做交易的情况好像。」
「第一次的时候——就是说是在这个城镇和赫卡同克瑞战斗的时候么?」
深月像是确认一般问道。一听到赫卡同克瑞,坐在远一点地方的弗利多也看向这边。
「是啊。我曾经和它做过三次交易。第一次是除了深月以外的记忆都变得很暧昧。第二次是忘记了成为家人前的深月。第三次是三年前的记忆全都失去了。现在的状态比较接近第一次交易后的情况。说不定,这就是极限——」
「那是不可能的!」
坐在前面的伊莉丝一下子向我这边探出身子。
「伊、伊莉丝?」
「物部的记忆才刚刚开始恢复,努力一下一定会全都想起来的!接下来要去的展望台是很特别的地方吧?」
伊莉丝向深月确认到。在做巴士之前,深月就向大家说明了一定要去瞭望台的理由。
「没错。那个瞭望台对于我和哥哥是很重要的地方。并且——三年前、那里是面对赫卡同克瑞的地方。」
深月望向远方说道。伊莉丝听了这些话,一下握紧了拳头。
「如果是那里的话,绝对会想起以前的回忆!所以说,物部你不可以在垂头丧气了!」
「......说的是呢」
在伊莉丝的鼓励下、我点了点头。听了她说的这番话,渐渐的乐观起来。
接着,巴士在经过15分钟左右后,停在了瞭望台的附近。下车后,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巴士停靠的旁边,有一条小河流,大概是流向镇上的吧。
「从这里登上去的话,就是瞭望台了。大家,出发吧」
说着,深月向瞭望台走去。
这个坡道并不是很陡,小孩子的话也能登上去。
我和深月还不是家人的时候,好像还会和互相的家人一起过来。虽然记忆像残片一样一点一点浮现出来,但是还是想不起来深月双亲的样貌。
脑袋里果然还满是深月的记忆。
「悠、等等我!」
「你太慢啦、深月!」
年幼时我们的声音在脑海里回响。
——我和深月把父亲他们丢下,跑上了这个坡道。
「悠、别丢下我!」
途中担心会被丢下的深月拼命的跟在我的身后。
那时——
就在我思考的时候,我们到达瞭望台了。感觉还应该走的再远一点才对,大概是因为当时是小孩子吧。
「视野一下就开阔了呢」
莉莎眺望着七登市的景色说道。
「......虽然出了很多汗,不过吹着风好舒服」
菲莉尔穿着制服在胸前啪嗒啪嗒的扇着,迎面沐浴着山风。
「这里只有我们呢。大概是因为今天早上的骚动吧」
看着空旷的瞭望台,亚雷艾拉说道。
「不是的,这里原本来的人就不多。什么时候来都是这种感觉。」
回味着想起来的记忆,我想亚雷艾拉说道。接着,旁边的深月也赞同的点了点头。
「——因为这里没什么东西,只有曾经城堡用的瞭望台,那边也只留下了一些破败的城墙」
「诶!?有城墙么?」
可这时,莉莎来了精神。
「......我想看看、日本的城墙」
「缇娅也想!」
菲莉尔表现出浓厚的兴趣,缇娅也赞同道。
瞭望台的一边还留有一些城墙的遗迹,旁边也立着说明历史的石碑。莉莎她们向那边走去、亚雷艾拉也招呼恋。
「恋、我们也去看看吧」
「嗯」
她们离开后,我身边只剩下深月、伊莉丝、弗利多了。
「啊——弗利多酱、那边有双筒望远镜,我们去看看吧」
伊莉丝一副突然想起来了表情,就像是故意的一样向弗利多说道,并拉起她的手。
「吾并不对那种东西感兴趣——」
「好啦好啦」
将弗利多强拉走的伊莉丝,恐怕是想让我和深月两个人独处吧。
「伊莉丝......」
深月用复杂的表情目送着伊莉丝。但是注意到我在看她的时候,朝我露出有些困惑的微笑。
「哥哥、机会难得,我们还是像以前那样找找家在哪里吧」
「——好啊、这里好像能看到商店街的拱棚来着」
听了深月的提案,我把手扶在栏杆上,眺望远方的景色。没有和东京一样的高大建筑,也没有什么特征的小城镇。但是向另一边看去,看到了已经没有城镇样子的地方。
「......隔壁镇的复兴没有什么进展呢。」
三年前,赫卡同克瑞在来到我们的城镇时破坏了很多地方。邻镇被它的巨足毁掉了,当时我和深月就在这里看着。而且,破坏的遗迹至今还留在那里。
「并不是只有邻镇被毁掉了,看来已经有些顾不过来的样子」
深月用手抚了抚被风吹散的头发,轻声说道。
赫卡同克瑞是被“黑”之弗利多操控的,用她的话来说就是替身。
替身——一边是被神明依附的存在。
就是说、那巨大的蓝色巨人和现在这种人类的姿态、对于弗利多来说本质上都是一样的。
都是为了寄宿本体意识的容器,是物质化的肉体。
在稍远一点用望远镜看着景色的少女,她自身就是造成这样子的元凶。
但是她不可能会有责任感。让她补偿什么的恐怕更是不可能。那是和我们价值观相差太多的存在,我们之间应该构筑什么样的关系呢。
说到底,弗利多的本体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又在哪里呢?
「哥哥,眉头皱起来了哦。我们在找家在哪,忘记了么?」
深月察觉到我在仔细思考一些事,便盯着我说道。
「啊、对啊。那个......」
努力回想着自己的记忆,我寻找着能看到的商店街的拱棚。但是大致方向都已经混乱了,完全找不到。深月伸出手指向一个方向。
「你看、商店街就在那周围。因为太阳光的反射不太好找呢」
「......那里么。根据河流的位置,我们的家大概——就在那周围吧」
终于发现商店街拱棚的我,根据那里推测出了自己家的地方。
「呵呵、以前可以哥哥你告诉我商店街的位置哦?和那时候反过来了呢」
「......是啊」
听到这句话,当时的情景鲜明的在我脑海里苏醒了。
「哥哥你——想起来那时候的约定了么?」
深月用有些紧张的声音问道。连努力想都不用,当时的记忆一点点浮现在脑海中。
「好厉害——......大楼都变得那么小」
年幼的我抓着栏杆看向面前广阔的景色,高兴的叫道。
「能看到我们的家么?」
年幼的深月眼中闪耀着光辉,寻找着家的位置。
「不是那边么?你看、那边是商店街的拱棚」
「诶——......哪里?看不到啊」
深月靠了过来,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年幼的我们将眼前故乡的景象深深的印在心上。
深月一副很开心的样子,我问她有什么开心的事么?
「嗯、因为今天能和悠在一起啊!一直都把人家扔在一边,我很伤心哦?」
「那不是因为深月你太笨了吗?」
「真是的、我才不笨呢。今天终于抓住你了。今后也要和悠一直在一起!」
说着,深月抱住了我的胳膊。
「别、别这样、好热啊。怎么可能一直在一起啊!」
「才不是不可能呢。如果结婚的话、就算成了老太太和老爷爷也能一直在一起」
深月天真的笑着说道。
「你说什么呢?你不知道小孩子不能结婚么?」
「知道啊。所以在长大之前,先定下婚约就好啦」
就在我因为深月的宣言愣住的时候、深月把脸靠了过来。
接着——
——这是婚誓之吻哦、悠。
回想到那时柔软的触感,我的脸唰的一下红了。
「啊、哥哥......你的脸好红哦。看来是回忆起来了呢、我放心了」
深月也害羞的微笑着。
「那个、还是我们成为兄妹之前的事吧......」
「没错、当时我已经决定要和哥哥你结婚了。谁都不会让,小时候就下的绝对的决心哦?」
深月用开玩笑一般的口吻说着,接着表情暗淡了下去。
「生在隔壁,幼稚园、小学都在一起,双方的家庭也很和睦——这样一起成长下去、总有一天一定会结婚,我是这么相信着的。如果没有那场事故的话......」
听了她的话,我接着又想起了很多回忆。那是心中本能一般想起的、带着悲伤与痛苦、色彩鲜明的回忆。
从过去传来的、悲鸣一般的刹车声。接着,便是将世界翻转过来一般的冲击。
那是将我和深月的未来扭曲的一瞬间。
当时的我还不能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
——就在我和深月一家出去野餐的路上
——车子在风景优美的山路中行驶
——我和深月在车后座上互相开着玩笑
——完全没法预料、这一切美好都会在那一瞬间崩塌。
发生了事故。
死者两名、轻伤人员两名的交通事故。
殒命的事深月的双亲,我和深月都是轻伤。
我们因为觉醒了上位元素生成能力而逃过一劫。没错——我和深月成为“D”就是因为那个事故。
「因为双亲过世、我所描绘的未来也破灭了。“D”的能力觉醒......这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完全没法预料......就在那时、哥哥的双亲提出要将我收养为“女儿”。可是——」
深月眺望着七登市的景色、手紧紧的握住了栅栏。
当时的情景现在也能清晰的想起来。
「听好了、悠。现在、深月是一个人了。所以我们要成为它的家人。希望悠你成为深月的哥哥」
——去参加葬礼的那天、父亲在内院和我这样说道。
说实话、我不知道当时的我将那句话理解到什么程度。成为了家人并成为深月的哥哥、真的能那么简单么,我抱着这样的疑问。
只知道、不能放着深月一个人不管。只有这一点绝对不行。
所以我对父亲点头答应。
可是——深月的反应却是预料之外。
深月回想起当时的情况苦笑着。
「那对于我来说、是将最后的希望——和哥哥结婚这一梦想剥夺的话语。我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大哭着逃了出去......来找我的哥哥也说了很多过分的话」
深月一副「还记得吗?」的样子看着我。
「......是啊。现在、想起来了」
深月那苦涩的声音将我唤醒过来。
「悠你什么都不懂!什么都......因为——」
对着哭喊着说出自己心情的深月、我只能沉默的抱着她。那颤抖的肩膀、泪水沾湿的衣襟、现在已经完全回忆起来了。
「哥哥、把我的思念和不安全都接受了。变成“D”的事除了我们谁都不知道,只要保密就没问题了......我们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就算结婚也可以......一点一点的说出这些话语,让我安心」
「是啊......那时,我就和深月好好的约定了」
我为自己连这么重要的事都会忘记而生气。就算是因为世界树的原因、也应该绝对守护这个约定才对——
「没关系、深月。对于我来说——就算成为了兄妹、也最喜欢深月、比任何人都喜欢你。长大之后我们就结婚吧」
幼年的我确实那样约定了。
「不要一副很纠结的表情了。确实那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回忆,可是、就算那样——果然说到底仅仅是小孩子的约定罢了」
深月用手抚摸我的脸,淡淡的笑着。
「喜欢也好、结婚也好、那时候的哥哥应该没有完全理解。所以......就像之前说的,我不想让这个约定将哥哥束缚住」
「可是、深月是认真的吧?从那时候开始,就对我——」
「......因为、我是早熟的女孩子啦」
深月苦笑着把手拿开,看向和弗利多在一起的伊莉丝。
「哥哥你和世界树做了三次交易,所以失去了记忆对吧」
「嗯,没错」
话题突然转变,让我有点反应不过来。
「关于结婚的约定——是第几次忘记的?」
深月看着伊莉丝,用认真的语气问道。
「第一次还是第二次,有点记不清了......」
「到底是哪次,说清楚一点。因为这很重要」
「大概......第二次吧。为了打倒利维坦而下载兵装数据的时候」
在第一次交易之后,就只有关于深月的事还记得。那么,忘记约定的时候大概就是和利维坦战斗之后吧。
但是,为什么深月要问这种事。深月看着稍远一点的伊莉丝开口说道。
「那么、我再问一个问题。喜欢伊莉丝的时候——是在和利维坦战斗之后?还是......在之前?」
深月转过头,面对面的看着我。
我的心猛的跳了一下。
深月她——是在问我是不是在忘记约定之前就对伊莉丝产生好感了。我认为我是在忘记了和深月的约定之后才喜欢伊莉丝的......但是仔细一想,那样的话时机有些暧昧。
和利维坦战斗之后,要道谢的时候和伊莉丝亲吻了。虽然强烈的意识到伊莉丝也是那个时候开始的、但是如果问之前是否抱有好感,我也没办法果断的回答。
看到我无话可说的样子,深月露出苦涩的笑容。
「如果无法回答的话,那我就换个问题。现在的哥哥......喜欢我么?」
在被问到的瞬间,胸中沉积的思念全都喷涌而出。
「那是当然了」
这次我毫不犹豫的说出来,但是深月却深深的叹了口气。
「可是......那一定是、作为家人......的那种感情」
「诶?」
「哥哥你大概、在遇到伊莉丝之后......第一次知道了恋爱的感觉。我也知道你对我的感情很重。但是、只有和我约定的理由这一点,希望你不要和自己真实的心情弄错了」
「等下、我并不是——」
我出声想要制止擅自下定论的深月,但是她全然不顾的继续说道。
「回忆已经过去了。我认为哥哥你只需要顺从自己的想法,和伊莉丝一起走向未来才是正确的」
说着,深月抓住我的手腕,向伊莉丝那边走去。
「深、深月!」
被拉住的我发出抗议的叫喊,但是没法让深月停下来。
「......深月酱?」
正在和弗利多说着什么的伊莉丝注意到我们靠近了她。
「伊莉丝,我们的话说完了。我现在把哥哥还给你」
深月放开我,并把我用力向伊莉丝的那边推去。
「诶?把物部还给我......什么意思?」
伊莉丝一副惊讶的样子向深月问道。
「——哥哥喜欢的是深月。所以,不用顾虑我,和哥哥一起变得幸福吧」
「哎......?那、那是什么意思!?物部最喜欢的可是深月!所以、我——」
伊莉丝慌乱的回答道。弗利多则是无法理解的样子,惊讶的看着这边。
「你那个想法是错的。哥哥的心......一直都是在伊莉丝你身上。我是知道的。」
「不是的!物部他比任何人都珍视深月你。因为我一直看着物部,所以我懂的!」
深月听了伊莉丝的话,表情有些不服气。
「......我可是一直、一直看着哥哥,比伊莉丝你和哥哥在一起的时间要长很多。关于哥哥的事,我认为的一定是正确的!」
「确实深月酱比我陪伴物部的时间长......但是,我可是一直看着因为失去记忆而烦恼的物部。我比深月你更了解现在的物部!」
伊莉丝向前踏出一步说道。
「什......才没那种事!我才是最懂哥哥的!所以说、我知道哥哥他最想和伊莉丝你在一起了!」
「才不是、深月你才是不懂物部。你完全都不理解物部他有多么的思念深月你!」
伊莉丝和深月互相瞪着对方。
「喂、喂——」
我知道想要阻止这两个人,就要拿出结论。但是苏醒的和深月共处的记忆很珍贵,同时,与伊莉丝的感情还留在心中。这些实在太过沉重,时间也太过短促了。
「哥哥、别在那发呆了,去和伊莉丝KISS吧,那样的话我也能下定决心了。」
深月说着,把我推向伊莉丝那边。这突然的身体接触让伊莉丝面红耳赤。
「哇哇!?物部、不行!要和深月KISS才可以!」
慌乱的伊莉丝将我推回向深月那边。这次是我抱着深月的姿势,让她唰的一下红了脸。
「你、你在做什么啊!哥哥、你抱错人啦!」
我再次被推向伊莉丝那边,伊莉丝也反推回来。
「汝们、究竟在做什么......?」
弗利多呆呆的看着我被两个人推来推去。
这是,在残破城墙附近观看的莉莎她们也回来了。
「这是什么情况?」
莉莎也困惑的向我问道。
「缇娅我知道!这个、一定是“推挤取暖”的游戏!缇娅也要玩!」
缇娅也加入到推挤我的行列。她大概是从某本书上看到的,于是误认为我们在玩游戏。
「啊、这个就是......我也要玩」
菲莉尔也很感兴趣的样子,亚雷艾拉连忙阻止她。
「不、我认为不是的。对吧,恋?」
「嗯......确实不是。推挤取暖是在寒冷的时候玩的」
恋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亚雷艾拉的话。
在大家的瞩目下,深月和伊莉丝都停了下来,互相看着对方。
「......伊莉丝,总之这件事先放到后面——之后我会好好和你谈谈」
「嗯......我知道了」
两个人达成共识后,从我身边离开了。
「啊嘞、已经结束了?」
紧紧抱住我腰部的缇娅不可思议的歪着头。
我一边抚摸着她头上的两个小角,一边偷偷看着伊莉丝和深月的样子。
她们两个分开之后,和其他人在说些什么。莉莎也注意到她们两个之间的紧张气氛,但并没有多说什么。
我转过头俯瞰七登市,这一次很简单就能找到商店街了。
记忆、确实回来了。
但是随之而来的问题,却实在是难以解决。
5
「是么......悠他在那个城镇......」
身边围绕着火焰漂浮在空中的琦莉·史尔特尔·穆斯贝尔海姆低声说着从“火巨人诸子”那里得到的情报。
她的手中抱着昏迷的男装少女——约翰·奥鲁特西亚。
约翰并没有很明显的伤,但是抱着她的琦莉却是满身伤痕。
衣服已经破破烂烂,还没愈合的伤口滴着血。
「啊——」
因为手臂无力,琦莉的通话终端掉了下去。
穿过稀薄的云层,渐渐变成小黑点并消失了。
「唔......」
她已经没有去捡回终端的余力了。
琦莉一边通过上位元素的生体变换修复自己的身体,一边小心翼翼的不让约翰掉下去。
意识渐渐朦胧、眼前也变得模糊不清。
如果稍有懈怠,就会直接掉落在地上。
生体变换绝不是万能的。使用时需要高度的集中力,那种负荷会在脑内不断累加。
连续使用的话,会迎来界限的。
但是,对于琦莉来说这是第一次体会到那种界限。
「我真是的、居然去和那种怪物打架......」
琦莉自虐的笑了笑,接着变更了前进路线。
向着他......物部悠所在的那个城镇行进。
——虽然刚分开一会就再次见面会有些尴尬,不过也没办法。
也许就在和那东西交战的时候,我就已经被Nibble锁定了。
天空中有人工卫星当做他们的耳目。
很有可能在休息的时候就遭到袭击。
那么、只有拜托最信任的人才是上策。
那个最信任的人,居然不是“火巨人诸子”而是他与米德加尔的人。这个事实让琦莉苦涩的笑了笑。
「并不是信任......才不会信赖他们呢」
先不说他,米德加尔完全没有让自己信赖的理由。
但是,自己却认为“大概没问题”,究竟是为什么呢?
一边思考着,琦莉提高了飞行速度。
头好痛。
她以补充失去过多的血液为最优先事项,但是还是没办法供给脑部的负担。
思考渐渐变得迟钝,一股强烈的睡意席卷而来。
就算这样,琦莉也飞过上空,总算到达了悠所在的城镇。
在半睡半醒的意识中,过去的情景浮了上来。
那是与他第一次相遇的记忆。
于是,她就像被牵引一般——降落在那个地方。
6
我们从瞭望台回到商店街的时候天空已经开始变色了。
巴士的数量很少、比预计花了更多的时间。
我们沿着城镇中央的那条河流,向家的方向走去。
「——世界树,全知回路的共享还没结束么?」
看着在夕阳下闪闪发亮的河流,弗利多出声问道。我回过头看向她们两个。
「嗯、果然还是必须要到明天才行。」
缇娅愧疚的说道、弗利多深深的叹了口气。
「等的很无聊?」
我放慢脚步走到两个人的身边,向弗利多问道。
「是啊。而且、今天的外出很无聊」
「......冰淇凌呢,看上去你很喜欢」
虽然说着没有价值,但是弗利多还是把冰淇凌全都吃完了。
「那个、嘛——也没有那么坏。但是、城镇这种东西很无趣。并没有引人注目的地方,任何东西都是随处可见的」
「确实可能是这样。不只是你,人类中也有很多人都会这么说」
「汝们自身也承认很无趣么?」
「不——只是其他人那样说罢了,这里对于我和深月来说是特别的地方」
我明确的断言到,听到这里,缇娅也点了点头。
「因为有很多重要的回忆,所以那是当然的!」
「回忆......」
弗利多重复了一遍,我也认同的点了点头。
「——说的是呢。没有实体的回忆、人与人之间特别的羁绊。在取回一些记忆后,我已经明白了」
我一边赞同缇娅,一边看向弗利多。
「即使是上位元素也没办法制作出没有实体的东西吧?那么对于你来说,这就不是没有价值的东西了不是么?」
「没有实体即为无。吾完全看不出不存在物质的价值。」
就算我们想将我们的思想想传达给她,但是弗利多明确的否定了这一点。
「真顽固呢。那么,琦莉你怎么解释?」
「什么?」
「就像之前说的,你并没有做出琦莉的复制品。因为有形体,并且是无法替代的事物,那就可以称为特别了。」
「............」
弗利多用沉默回复了我。稍稍考虑之后,她向我回答说。
「......因为那还有用、并且吾承认复制起来很困难。但是、那对吾来说并不是无法舍弃的」
恐怕、她是在说为了让破风天鹫和琦莉结合,而将龙纹重塑的事吧。但是——
「可是、你失败了。破风天鹫没有选择琦莉,并不是她的错——我认为是龙纹重塑的不完全。那就是生体变换没有作用的证明......或者说你还在犹豫呢......到底是怎么样?」
「唔......」
弗利多鼓起脸。无论是那边,对于弗利多来说都不是一件好玩的事。不开心也是没办法的。
「汝——真让人生气。如果不是世界树从中作梗,现在就让汝灰飞烟灭。」
「没办法反驳,于是就使用暴力可不好。」
看着弗利多生气盯着我的样子,由于样貌的原因甚至有些可爱。我苦笑着说道。
为了安慰她,我抚摸着她的头,但她由于不高兴脸涨的更鼓了。
看到那表情和夕阳映射下的河流时——突然,我又想起了新的记忆。
「——拜托了、别跟过来」
耳边想起十分困扰的少女的声音。
那并不是深月的,而是和弗利多声音很像的声音。
曾经——在这里。好像和一个长得很像弗利多的女孩见过......
脑袋里闪过的是从桥上飞下来的女孩子的身影。
「——大家、我去下别的地方」
我向深月她们打了声招呼,没等她们回答就走到河边。如果是在和她相遇的那里,一定会想起更多记忆的。
「物部、你要去哪!?」
身后的伊莉丝慌张的喊道并追了上来。
我的目的地是桥梁下面。在炫目的夕阳中那边是一块阴影地带,我快速的走了过去。
——我三年前一定在这里和琦莉遇见过。
为了得到确凿的证据,我走到桥梁的下面。可是——在那里我并不是想起回忆,而是看到了真正的东西。
「诶......?」
在夕阳的阴影中,有两个人倒在那里。
其中一个是穿着军服银发少年——约翰·奥鲁特西亚。
另外一个是刚刚回忆起来的少女、琦莉·史尔特尔·穆斯贝尔海姆。
约翰已经昏迷过去,琦莉的衣服染满了鲜血。她的胸口处还能看出她并没有死,可是——为什么她们两个会以这种状态出现在这里呢?我完全没办法理解。
这时,伊莉丝她们也追了上来,看到这一幕,也发出惊讶的声音。
「为什么琦莉酱她......」
大概是察觉到了我们,琦莉微微睁开眼睛。
「......悠? 啊啊......没想到、会在这里、再次遇见。省去了......我找你的时间了」
琦莉的声音让我回过神来、连忙将她的身体抱起来。
「喂、你怎么样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没关系。只是失血过多,伤口已经全都愈合了。只不过......有点累而已」
琦莉脸上浮现出虚弱的笑容、想要坐起上半身,但是还没起来就晕了过去。
「喂、喂!琦莉!」
我叫着她的名字,但是这次她没有睁开眼睛。
如此虚弱的琦莉还是第一次见到。既然是累了,应该是使用物质变换过度的原因。究竟是什么状况会让琦莉如此拼命呢?
「哥哥——快看琦莉的右手!」
这时,深月发出一声惊叫。
「右手?」
我看向深月指的方向,吸了一口冷气。
琦莉的右手手背上是她的龙纹。
龙纹的上面——已经变成象征灾祸的紫色。
7
「虽然有可能——但是、被趁机逃掉了呢」
洛基·约顿海姆、看着从大型直升机上抬下来的少年们,苦涩的说道。
他们都是洛基的直属部队、Sleipnir的士兵。
虽然全员都从战场上脱离了,但是多多少少都受了伤。
呜噜噜噜噜——
听着熟悉的轮胎声,洛基目送着前往Nibble医疗设施的部下们,并拿出联络终端。
「你好——啊、迪兰少将么?状况就和之前提交的数据一样。那并不仅是Sleipnir,还有突然出现的琦莉一起击退的。现存的Nibble地面战力已经不可能讨伐它了」
洛基淡淡的说出自己的见解。
「——希望您能理解。如果无论如何都希望Nibble去讨伐的话,能请您允许我们使用对龙用ICBM——贪欲之枪么?如果在其应对反物质攻击的时候利用贪欲之枪攻击,我想应该会奏效」
他的嘴角微微翘了翘提议道。
终端的另一头传来慌乱的声音。
「......当然,我也是明白的。弗利多好像也出现了,现在这个国家已经陷入了危机中。如果实行了那种作战,简直就像是和日本政府公开我们的情报一样。而且,如果仅说成功率不为零,那就不是一个有效的作战计划。那么——不想事情继续闹大,并且寻找其他解决方法的话,就只能去求助米德加尔了」
对面用沉默回应。洛基察觉到了迪兰少将的犹豫,继续说道。
「米德加尔他们也担心自己会像阿瑟加鲁那样信用降低。如果送他们个人情的话,就不必担心情报泄露了。而且,毕竟米德加尔他们有很多打败它的王牌」
听到迪兰少将的回答,洛基点了点头。
「——没错、因为两年前,那东西的母亲就被物部深月的反物质弹讨伐了。那么.........好、那边就拜托您了」
通话结束后的洛基轻轻的叹了口气。
在Sleipnir的搬运结束后,直升飞机也飞走了。
「——我一开始说的王牌、可不是她就是了」
看着在天空中盘旋着的直升机,他轻轻说道。
「如果它是龙的话,就交给她就可以了。但是如果不是的话......」
洛基说着,嘴角翘了起来。
他的眼中好像期待着什么一般散发着光辉。
第三章 初生的掠食者
1
三年前、就在那一天——因为一些小事和深月吵架的我、赌气跑到河边坐着。
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让怒气散发出去,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太阳就要落山了,沐浴在风中的我感觉到有些凉,脑袋也冷静了下来。
「——拜托你啦,别跟过来」
就在我起身准备往家走的时候,听到了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接着又听到了「喵呜」一声小喵的叫声。
我抬起头看向河岸上,一位少女沿着河边走着,身后有一只小猫缠着她。
「刚才给你食物只是一时兴起罢了。你跟过来也没有第二次啦,因为我也没有能喂你的食物了」
和我差不多大的一位少女正在很认真的和小猫说道。相貌娇美,长长的黑发,优雅的黑色礼裙......是从来没见过的女孩子。也没在学校见过她。
「如果想活下去的话,与其向我要食物,不如快点离开这个城镇比较好。如果不的话——」
少女在和小猫说话的时候,一下注意到了我的视线,打断了自己的话。
「咕......总之、在跟过来可不行」
说着,少女快速的从小猫的身边走开了。但是小猫仍然不听,迈着四只小腿追了上去。
我感觉有些在意,于是就看着她和小猫。少女好像从桥上走了过去,小猫被桥的栏杆挡住看不到了。
这时——沿着河边驶来一辆大卡车。排出的大量黑烟连我这里都呛到了。
大卡车的引擎轰鸣着驶向那座桥。
「啊——」
接着、栏杆上有一个小小的身影飞了下来。
是之前的那只小猫。
不知是被车吓到了,还是想要躲开那片黑烟——在下面的我也没办法判断。
也许是处在桥的栏杆边,又被大卡车带起的风一吹,无法保持平衡摔下来的。
看到那个瞬间,我条件反射的跑了过去。可是,就在我跑过去的时候,看到了令我惊讶的一幕。
之前的少女随着小猫也跳下桥。
「什......!?」
我的面前激起很大的水柱,虽然这个河流很宽,水流的速度也很缓慢,但是同时也很浅。从桥上直接跳下来的话,不会平安无事的。
我脱了鞋子走进水中,寻找着少女的身影。
接着,就在远一点的地方,少女站在水中。身上一点都没湿,好像也没受伤的样子,怀里抱着那只小猫。
「喂、没关系吧!?」
我趟着水向她那边走去,少女点了点头。
「......你、有什么事?」
「什么事......不、我只是为了救你而来的」
「是么——真是老好人」
她没什么兴趣一般说道、并将抱着的小猫递了过来。
「诶?」
「这孩子、就拜托你了」
单方面的说过后,她上了岸。
「等......这样随便的——」
我慌张的叫住她,少女回过头,用淡淡的口吻对我说道。
「带上那孩子、离开这座城镇。明天、赫卡同克瑞就会来了」
「诶......?不、如果以现在的路线,这里是安全的、今早的新闻也——」
她摇了摇头,否定了我说的话。
「人类的预测是不正确的。如果龙心血来潮,这和城镇就会被毁灭」
「什......为什么你会知道那种事?」
「因为——我也是龙」
少女对我微微笑了笑。我的背上冒出了冷汗,脚也开始颤抖。
就在我愣住的时候,她走上了河岸离开了。我只能抱着全身湿透的小猫、茫然的站在河中间——
2
感受着后背上的沉重,伴随着女孩子的柔软。
——三年前在河边遇到的那个女孩、肯定是琦莉不会错。
我背着晕过去的琦莉,一边走着一边在心中回忆。
在米德加尔遇到的时候,已经是我和世界树的第二次交易之后了。就是说我和琦莉之间的记忆已经完全消失,完全想不起来。虽然琦莉好像也用生体变换让自己改变的容貌,但是想起三年前的样子,也许只能算是变装吧。
「物部、能不能走的慢一点」
就在我思考的时候,背着约翰的亚雷艾拉出声说道。
「啊、抱歉」
我慌张的放慢脚步,虽然在其他人中亚雷艾拉算是比较有力量的人,但是背着一个人还走的很快的话也是很辛苦的。
「哥哥,不用那么着急也没关系。这个时间并没有很多人在路上」
深月看了看周围和我说道。
我们正在把琦莉和约翰搬到深月的家。那里作为隐藏的地点再好不过了。
被Nibble制定为灾害的琦莉、不知为何与离开Sleipnir的约翰走在了一起。两个人如果在公共场合被发现的话一定会被逮捕。也不能去叫救护车来,但是并没有看到什么很明显的外伤,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因为她的龙纹已经变色了,所以还是先把话说清楚比较好。
为了不让满身鲜血的琦莉引人注目,我们用物质变换能力制作了一个外衣套在她身上。
伊莉丝她们为了不然我们很显眼,围在周围将我们挡在里面。
「......」
弗利多自从看到琦莉的样子后就一言不发、一直沉默到了现在。走路的时候也低着头,一副想着什么的样子。
就如深月说的那样,一路上没什么事,平安的到家了。
家的院子中没有停着车,看来父亲还没有回来。空气中漂浮着微微的香味,妈妈大概是在做料理。趁现在把琦莉她们搬进去的话应该不会被发现的。
「喵—呜」
可是,就在门打开的一瞬间,一声猫叫把我们吓了一跳。回头一看,黑猫牡丹饼在围墙上晃着尾巴。
「对啊......你是那时候的......牡丹饼、琦莉救下来的小猫」
我自言自语道,牡丹饼就像是在肯定一般「喵—」了一声。
三年前,琦莉将救下来的小猫托付给我带回家。第二天,就像琦莉说的那样,赫卡同克瑞袭击了这座城镇,我连一天都没有照顾这只小猫,甚至名字都没取就被带走了。
从墙上跳下来慢慢向我们靠近的牡丹饼,就像注意到我背着的琦莉一般抬起头看了看。说不定它现在还记得曾经救助过它的琦莉。
「哥哥,这是怎么回事?」
听了我的话,深月向我询问道。
「我在三年前遇到过琦莉跳下河救小猫的事。琦莉她将小猫托付给我,并且警告我说明天赫卡同克瑞会来」
我向大家简单介绍了和琦莉相遇的经过。
「在那前一天、琦莉她......」
深月惊讶的说着,打开了玄关的大门。牡丹饼也一起走了进来,我们直接走向莉莎使用的二楼的那个卧室。
将琦莉和约翰放在双人床上后,深月去和母亲打招呼去了。
「......琦莉的龙纹、确实是开始变色了呢」
在等待深月的时候,莉莎看着琦莉的右手说道。
「可是、究竟为什么?现在剩下的龙只有弗利多了吧?」
菲莉尔偷偷看着弗利多低声说道。
「——并不是吾对其钟情了。说到底,吾并不需要去交配,就可以派生出继承能力的孩子」
弗利多也看着闪着紫色的龙纹说道。继承能力的孩子——恐怕、那就是我们“D”了。
「那么、究竟是谁对琦莉一见钟情了呢?」
「嗯......」
亚雷艾拉歪着头提出问题,恋也随声附和。
「物部......」
伊莉丝偷偷的扯了扯我的衣服。莉莎也是有什么含义的向我使了使眼色。
她们都知道,现在还有另外一只龙存在。那就是米德加尔的学院长、夏洛特·B·罗德——“灰”之吸血鬼。
但是完全想象不到她会对琦莉钟情,于是我摇了摇头。
自称人类的守护者、倾尽全力保护“D”的她怎么会这样做,况且、这个颜色——
「龙纹所变的颜色,就是龙的代表色。缇娅的是红色、菲莉尔是黄色。那紫色的话......难道不是克拉肯么?」
缇娅犹豫了一阵,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个可能性在场的人都应该考虑过。可是......
「紫龙、“紫炎”之克拉肯已经在两年前被讨伐了。所以不应该是克拉肯才对」
莉莎的发言代表了大家的想法。她的表情也十分的痛苦。
两年前的克拉肯之战,她们所在班的同学筱宫都被钟情——并且龙化了。
虽然深月将两只龙都打倒,但是大家的心已经受到了很大的创伤。
「是么......那就和克拉肯没什么关系了呢」
缇娅失望的叹了口气、这时——床上传来说话声。
「——不、缇娅所说的并不是错的」
琦莉微微睁开眼睛,正看向我们这边。
「琦莉!?你醒了!」
我走到床边,看着琦莉的脸。
「......嗯,我听到你们说话了」
琦莉微笑着点了点头。接着,房间里的牡丹饼走了过来,一下跳到床上。
「喵—呜」
它轻轻的蹭着琦莉的脸颊、并怀念一般眯起眼睛看着她。
「长大了呢」
听到我说的话,琦莉惊讶的睁开眼睛。
「是么——看来你已经想起来三年前的事了」
「是啊」
「为什么现在......明明在米德加尔遇到的时候,完全没注意我」
琦莉有些不满的盯着我。她在以立川穗乃花的身份入学的时候就是现在的样子——说不定她就是想让我想起她来。
「说实话、我的记忆被世界树侵蚀了。现在已经被缇娅清除掉,所以能想起来了」
在我简单的说明后,琦莉了解了的样子叹了口气。
「原来是这样——呐、悠......这孩子的名字是?」
「我们叫它牡丹饼」
「......还真是好吃的名字呢」
琦莉苦笑着,摸了摸牡丹饼的头。牡丹饼舒服的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接着,琦莉看向身边的约翰。
「他也没事么?」
「嗯、只是晕过去了。虽然还没有详细的进行全身检查」
将约翰背回来的亚雷艾拉回答道。虽然感觉她有什么没说出口,但是察觉到的琦莉安心的松了口气。
「是么......太好了。我都这么拼命了、如果还没救回来的话就太可惜了」
「琦莉,究竟怎么了?刚刚,你说缇娅并没有说错是指......」
我慎重的向她询问。接着,笑容就从琦莉的脸上消失了。
「我......在追寻着约翰的下落。从被封锁的阿瑟加鲁研究所中发现了移动的痕迹,我就一直跟着。于是——就看到了那个」
「啊嘞?」
「被银色丝线缠绕的怪物。那些线恐怕是秘银所制。它甚至拥有释放反物质弹的能力。我从那个怪物的手中将约翰救了出来并逃到这里。」
听了琦莉的话,大家都吸了口冷气。
「秘银、反物质?那就像是......“紫炎”之克拉肯一样啊!」
莉莎无法置信的叫道。
「没错、所以我认为缇娅说的并没错。说不定、那就是——唔!?」
就在琦莉想要说下去的时候,她突然发现了自己右手的变化。
「这个、为什么......」
琦莉哑口无言,盯着自己已经变色的龙纹。好像现在才注意到这件事。
「——在吾之计划受阻的时候,居然还发生这种事」
这时,弗利多从大家的身后走上前来。
「......谁?」
「不认识吾了么、吾之爱女?」
弗利多对着皱起眉头的琦莉微微的笑了笑。
「难道是——母亲大人?」
琦莉惊愕的看着和自己非常相似的少女。
「肯定。为了和世界树谈判而制作了替身......如果你说的是真的的话,看来我是做了无用之事呢」
弗利多看着琦莉手上的龙纹说道。她的脸上浮现出的笑容,就像是从心底感到高兴一般——看着她喜形于色的样子,我的后背窜上一股恶寒。
「母亲、大人——」
琦莉表情僵硬的发出声音,看来连她也不知道弗利多心中所想的事。这时,屋外响起一阵慌张的脚步声。
「大家、不好了!」
深月打开门跑了进来,一脸苍白的叫道。
「怎么了,深月酱?」
伊莉丝向气喘吁吁的深月问道。
「刚刚,筱宫老师和我们联络了......」
深月一手紧紧握着联络用终端,看向屋内的所有人。
接着,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继续说道。
「......克拉肯的幼生体,好像正在向这座城镇前进」
3
「阿瑟加鲁——好像在我们那个研究所的地下保存着克拉肯的遗骸」
深月终端画面上显示的筱宫老师也一副痛苦的表情向我们说明现状。
在深月周围的我们全都惊讶的发出声音——但接下来的话让我们更加惊愕。
「那个遗骸里面有部分生命反应——研究者们将它推测为克拉肯的子嗣」
「克拉肯的子嗣......难道那是、都的——」
深月用颤抖的声音说着,筱宫老师郑重的点了点头。
「因为已经结合,就算孕育出子嗣也不奇怪。大概他们就是那样考虑的吧」
「和龙的、孩子......」
伊莉丝一副十分厌恶的表情说道。其他人也抱住了自己的身体。
「他们将出现的触手的一部分以极低的温度保存着。至今为止都没有特别的反应」
极低的温度......?
我想到了宫泽健也研究室中的那个“棺”。他曾经说过,在那犹如冷冻室一般的地方慎重保存的棺木中,放的是人类的尸体——
「......哥哥」
看来恋也想到了同样的事,她用认真的表情看着我。
「筱宫老师——我们也许知道那个保管的地方」
「什么?」
「宫泽所长曾经带我们到过那个地方,让我们在那周围散布“灵显粒子”。他说在棺木中的是人的尸体......具现化的灵魂也是人类女性的样子......难道那是——」
我说道一半,深月用惊讶的语气接着说道。
「难道是成为克拉肯的都的灵魂么?」
「我认为这是很有可能的。现在想想,那灵魂总感觉和筱宫老师在某一点上很像」
我回想着那灵魂的模样说道。
「......关于那件事,之后会向宫泽所长追问。不确定的情报之后再说,现在先说明一下现状」
筱宫老师用生硬的声音向我们说道。筱宫都是她的妹妹。她的心中一定很不平静,但是作为米德加尔的司令官,她要履行她的职责。
「因为之前和世界树战斗时产生的电波干扰,研究所的辅助电源完全废掉了。当然,冷却设备也停止了运作——过了一段时间,克拉肯的幼生体孵化了」
「虽然在低温下是假死状态,但是温度回升之后就活性化了么......」
亚雷艾拉抱着手臂低声说道。
「确切的原因还不清楚。也许还有一些其他的诱因,总之,觉醒的克拉肯幼生体破坏了研究所,来到了地面上,这大概是36小时之前的事了」
筱宫老师表情严肃的向我们说明。
「......阿瑟加鲁想要隐瞒这件事呢」
菲莉尔叹了一口气。
「是啊,如果这种事公开了的话,会让组织失去信用的。所以阿瑟加鲁出动了Nibble想要在情报泄露之前控制住事态的发展」
听了筱宫老师的话,琦莉苦笑着。
「——让我们知道,就是说投入的部队已经全灭,束手无策的他们来向米德加尔求助了。事到如今,已经不能对这种情况无视下去。而且,克拉肯的幼生体突然转换路线,向着你们所在的城镇来了」
说完,筱宫老师看向我们所有人。
「既然龙会这样行动,原因只有一个,你们之间有龙纹变色的人么?」
「那个、筱宫老师,关于这件事——」
深月举起手,说出了我们保护琦莉的事情。虽然在说明中看到了房间角落的弗利多,但是并没有报告关于她的事。
大概是考虑到这次通信有可能会被阿瑟加鲁或者NIbble窃听的可能,如果说了弗利多的事,那么她和缇娅的会谈可能会被干扰。如果那样的话,可能会将好不容易愿意谈和的弗利多变成敌人。
关于琦莉,在和破风天鹫战斗的时候已经决定由米德加尔进行保护。所以就算向Nibble说明,也不会动摇我们的立场。
「......状况我清楚了,你们和琦莉一起在那边待机。接你们的直升机正在向你们那赶去」
筱宫老师郑重的下达了指示之后,好像很纠结一般的咬了咬嘴唇,接着犹豫的叫出了深月的名字。
「物部深月——」
「......我明白。如果敌人是克拉肯的幼生体,那么我的反物质弹应该可以将其讨伐。我已经做好觉悟了,放心吧」
深月握紧拳头,坚定的说道。
「是么——拜托你了」
筱宫老师伤感的低下头,切断了通信。
屋内再次回归沉默。大家为了接受状况已经很混乱了。
「深月......真的、没关系么?」
莉莎不安的向深月问道。
「是——敌人不是都的孩子,而是克拉肯的幼生体。它不是人类,完全是龙。所以......没问题」
深月就像是说给自己听一般,在这样的她面前,大家已经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但是——已经取回多数记忆的我看来......深月在掩饰迷茫。
随谈看起来深月已经决定,但事实上她并没有下定决心。
「深月——」
我担心的向她伸出手,但是她抱起黑猫牡丹饼走向门口。
「晚餐好像已经做好了,大家在直升机到达之前先去吃晚饭吧」
伊莉丝催促着大家离开之后,对着留下的琦莉说。
「琦莉,你在这稍稍等一下,之后我会拿食物过来。如果约翰起来的话,拜托你和他说明一下现状了」
「......我知道了」
琦莉的声音还有些僵硬的回答着,并警戒的看向弗利多。
一直沉默的弗利多也没开口,径直走出了屋子。我感受到那不寻常的沉默,也跟着她走了出去。
4
「这个时候还要去工作,真辛苦啊」
「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事......不过要小心啊」
双亲在门口担心的向我们嘱托着。外面已经完全被夜幕笼罩,天空中的星星也比东京的多很多。
「好的。父亲,母亲,我们走了」
深月严肃的点了点头,转过身去。我和伊莉丝她们也向双亲打过招呼之后走出家门。
直升机已经事先联络好,降落在了附近的公园。琦莉留在这里,我们则去讨伐克拉肯的幼生体。
本来应该是将琦莉藏在NIbble的基地里面,但他们已经完全失去了信用。既然他们有可能对琦莉进行处分,那只好将她保护在这里了。
「那么缇娅,莉莎,菲莉尔——之后就拜托你们了」
深月在隔壁家的前面站住,和她们三个人说道。
缇娅是用来牵制还不了解目的的弗利多,莉莎和菲莉尔则是保护和监视琦莉。
虽然在这里分散战力是很痛苦,不过考虑到琦莉有可能会被袭击,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但是,警戒Nibble的偷袭不如说是警戒弗利多。我们都感到了那种“不能放任她不管”的危机感。
在晚饭中也沉默不语的弗利多,现在也在我们旁边低着头。
「弗利多就交给我吧!」
缇娅就像要打消我们的不安一般开朗的说道。
之后,她偷偷看着弗利多并到贴我耳边说。
「......如果弗利多生成一点上位元素、缇娅也和她对抗一下。一定会和世界树一样克制她的。」
她悄悄的安慰着我。
「我们也会警戒不让琦莉做出什么出格的动作」
「如果谁想要袭击的话,我们也会全力击退他们」
莉莎和菲莉尔也回应着伊莉丝,在她们稍稍离开一点后,莉莎向我招了招手。
「物部·悠......深月就拜托你了」
「物部......不要让深月太过勉强,一定要盯紧她」
和深月相处很久的两个人现在也和我想的一样。
「——交给我吧。我绝对会保护深月的」
我下定决心,用力的点了点头。
从三年前——不、更早以前......在深月双亲亡故,孤身一人的时候开始,我就已经决定要守护她了。
就算是豁出性命,也不能失去重要的回忆,我带着这种坚定的信念。
至今,那种信念仍不动摇。
「悠」
这时,我听到有人叫我,抬头一看,琦莉在二楼的窗户旁看着我。
「这次——真的会保护我么?」
她用询问的表情看着我。
在和破风天鹫的那场战斗中我没能保护她。如果琦莉的龙纹和破风天鹫相符的话,她可能已经被龙化了。
「是啊,那是当然的」
已经不允许再失败了。我带着这种觉悟点了点头。
「......那么、我就相信你了」
琦莉的表情稍稍放松了下来,向我挥了挥手。
在她回到屋里后,我看向弗利多。
「弗利多、你现在......很高兴么?」
听到我的问题,她的肩膀颤抖了一下。
她慢慢的抬起头,在她的脸上——面无表情。什么情感都没有。
我的后背冒出一股恶寒。这是对于无法理解的事物出现的本能反应,身体也随之绷紧。
「我并不知道你的目的。可是......就算现在的状况很符合你的计划,那也是——要牺牲你的女儿琦莉,我认为你不会真心高兴的」
「......为什么?」
弗利多继续面无表情的反问道。
「今天一天我们都是一起度过的——虽然可能还不是很了解你。但是伊莉丝一定是将你当做一个人类来理解、尊敬并期待着」
我看向在旁边听着我们说话的伊莉丝。
「弗利多酱......」
伊莉丝也用不安的表情看着弗利多。
弗利多沉默的躲开视线。
「哥哥、伊莉丝,该出发了」
深月过来催促我们,我在离开之前,留下最后一句话。
「等我们回来之后,再一起吃冰淇凌吧」
「——」
然而并没有回答。
可是,我坚信着她会遵守我单方面的约定,于是迈出脚步。
我们分开聚集在公园附近的人群,向直升机走去、要去的地方是——Nibble的驻屯地。
周围人群都骚动起来,有很多士兵在走来走去。虽然学生制服的我们在他们中间很显眼,但他们并没有盯着我们看。而且还很明显的躲开视线不去看我们。
恐怕,他们已经察觉到我们是“D”了吧。最近一直在和了解我们的人接触,让我们已经忘记了,这才是普通人对待“D”的反应。让他们接受拥有人类以上能力的我们应该很困难吧。
果然没带琦莉带是正确的。
「......哥哥」
恋很不舒服的拉着我的衣服。
「没关系、别在意」
「......嗯」
我握着恋的手笑道、恋也有些安心的样子点了点头。
「物部......总感觉,大家都战战兢兢的样子」
伊莉丝也感受到了周围的气氛,小声地说道。
「因为挑战克拉肯的幼生体失败后,蒙受了相当大的损失」
在我们前面做向导的士兵听到这里,转过头悄悄的告诉我们。
「虽然我不太清楚两年前的事请,但是,如果没有深月的反物质弹的话,克拉肯就是无法对付的家伙吧?只是Nibble自己就去挑战的话实在太过无谋了。还是说......有什么胜算在么?」
亚雷艾拉听到我和伊莉丝的话,不可思议的歪着头。
「.....这个、还没听到详细的情报。但是,大概是考虑到现在的克拉肯和两年前的克拉肯会有什么差别吧」
我说出自己的考量,亚雷艾拉一副「说的是呢」的样子点了点头。
深月并没有和我们交流的打算,一直是一副严肃的表情沉默着向前走。在直升机上也一直是那个样子。
想要和深月搭话也找不到什么话题,就这样,我们被带到一间屋子中。那是一个小型会议室,正面设置的显示器旁边,筱宫老师一脸严肃的坐在那。
「你们终于来了。虽然有些赶,但是现在就开始说明现状」
我们在最前面那一排坐下,筱宫老师直接进入主题。
「克拉肯的幼生体在阿瑟加鲁被命名为克拉肯·Zwei,今后我们也这样称呼。对象现在以时速四公里的速度向七登市移动中」(注:Zwei是德语中2的意思)
「时速4公里、还真是慢啊。和我们普通人走路的速度没什么区别嘛」
亚雷艾拉惊讶的说道。
「那是因为克拉肯·Zwei并不是很巨大。可能是因为刚刚出生,所以体型还是很小」
筱宫老师说着,打开屏幕。在深陷出一个坑的大地上,可以看到一个银色的物体。大致的样子就像一个椭圆形,在其下面有很多放射线一般的银色触手。
「这就是克拉肯·Zwei的样子。虽然体长大概2米以下,但是银色的细线的攻击范围在数十米以内。而且,本体被银丝所包裹使其在普通的攻击下也可以毫发无伤」
深月一边看着屏幕上克拉肯·Zwei的样子,一边问。
「普通的克拉肯拥有秘银制的触手。如果是继承了它的能力,那么那纤细的银丝就是秘银制的么」
「——我的意见也是相同的。而且,已经确认到它可以和普通的克拉肯一样使用反物质弹」
筱宫老师肯定的说道,并在屏幕上展示出新的照片。那是银丝放开一部分,并绽放出炫目光芒的瞬间。
「释放反物质弹的时候它会将一部分防御解除掉......这点和普通的克拉肯一样。能抓住这个瞬间么?」
「好像已经试过,但是失败了。对象的探知能力极高,无论是什么样的攻击都能精准的抵挡」
筱宫老师说完,继续沉重的说道。
「所以——用反物质弹将秘银的防御抵消掉才是最有效的手段」
「明白了」
深月用力点了点头,这时,伊莉丝举起手。
「那个......我的“终末时间”不行么?」
「确实“终末时间”也是强有力的攻击手段,但是、秘银风化的时间太长了。如果像是攻击巴西利克斯那样的话,被防御的可能性很高」
听到筱宫老师的回答,伊莉丝「这样啊......」叹了口气,将手放下了。大概她是想分担深月的压力吧。
「在手段有限的情况下,作战计划很简单。在Nibble的无人机吸引对象注意的时候,我们趁机接近它,让物部深月的反物质弹攻击,其余人都去辅助她」
筱宫老师说明了简单的作战计划。确实,这种情况下也只能这样了。
「辅助、究竟要做什么?」
亚雷艾拉问道,筱宫老师认真的回答说。
「尽你们的所能,临场应变。你的秘银防御应该抵挡住同样是秘银的攻击。物部悠的“万有斥力”应该是能承受反物质弹的唯一手段。伊莉丝·弗雷亚的“终末时间”就算被对方防御住也能争取时间。宫泽恋那大量的上位元素可能会在特殊的情况下有突破性的进展」
她一边说一边看向我们所有人。
「还有其他问题么?没有的话现在就开始实施作战计划。要在山中就将对方解决掉」
我看向其他人,谁都没有提出问题。
——就这样全都交给深月,可以么?
虽然我的心中充满了迷茫,但是对于作战计划是不能用个人感情来否定的。
「那么、作战开始」
「——明白!」
现在只能守在深月的身旁,听从筱宫老师的指令了。
5
我们跟在Nibble无人机的后面飞在夜空中。
没有飞行技术的我和伊莉丝分别由恋和亚雷艾拉带着,作战中心的深月一个人飞行着。
为了可以进行远距离攻击,我们除了通信机,还带着具有望远镜机能的护目镜。和巴西利克斯作战时莉莎狙击用的那个护目镜是一样的。
虽然带着夜视功能,但作战开始时无人机会发射照明弹,所以应该没有使用的必要。
「......下面、好暗」
带着我的恋看向地面,低声说道。
「这附近都是山,作为战场确实不错」
为了避免两个反物质弹互相击中而波及周围,所以要在到达市区之前解决掉,这就是筱宫老师的指示。
「——虽然已经减速了,但是要跟着飞机还是有些辛苦呢」
带着伊莉丝的亚雷艾拉说着,额头上已经冒出了汗。
虽然前面的三架无人机因为天黑看不见轮廓,但是机体上有红色的灯指引着我们高速移动着。
「筱宫老师说那里并不是很远,一定马上就到了。加油啊,亚雷艾拉酱!」
伊莉丝出声鼓励疲惫的亚雷艾拉。
正在这时,通信机里传来筱宫老师的声音。
「马上就要到达作战区域。克拉肯·Zwei正在与Nibble的地面兵器交火中。大家减速,让无人机先飞过去。如果在照明弹发射后看到目标,就发动反物质弹攻击」
「——了解」
在我们回应之后,前方发生了大爆炸。
星空一瞬间被照亮,沉重的爆炸声随后传来。
无人机甩下我们,飞向爆炸发生的区域。
数秒后——多数炫目的光源升到空中,照出了周围的状况。
因为和地面兵器交战,使周围都夷为平地。附近还有很多环状的坑,山林中很大范围都被挖去了一般。
在那中心,照明弹的光芒中有一个银色的小身影。
「那里——」
我操作着防风镜放大影像。
映在眼镜上的和在会议室中看到的一样,银色的茧——秘银制的银丝覆盖全身的克拉肯·Zwei。
无人机在上空徘徊了一下后,开始用机枪攻击。但是,那种程度的攻击理所当然的被弹开了。
接着——茧的缝隙中发出紫色的光芒,一枚小巧的光弹击中无人机,瞬间爆发出凌驾于照明弹的光芒。恐怕,那就是反物质弹的攻击了。
在爆炸的余波中,又有一台无人机炸裂,仅剩下一架了。
「——开始攻击」
深月一声令下,将架空武装——“五闪之神弓”架构出来。无人机都坠毁的话,就没有诱饵了。已经没有继续犹豫的时间了。
接着,深月用上位元素构架出元素之箭,搭在弓上,摆好射击的姿态。
看着她的侧脸能感到她十分紧张,但眼瞳中寄宿着强烈的觉悟。
「那是、龙。要打倒的、敌人!」
说着,她拉开弓弦。
空中最后的那架无人机突然停了下来,用不自然的样子静止住。仔细一看,是被银丝卷住了。
——秘银的银丝居然能伸出这么长
虽然筱宫老师说它的攻击范围可以达到数十米,但是据我观察这已经有近百米的距离了。
无人机被抓住,已经没有防御的必要,于是茧慢慢的打开。
从渐渐扩大的缝隙中,能看到紫色的光芒闪烁着。
我们曾经在米德加尔的资料中看到过,从巨大的紫色眼球生出无数的触手——这就是克拉肯的样子。
就是说,银茧防御的“真身”应该是很相似的。
可是——
「诶......?」
深月发出惊讶的声音。
我和伊莉丝她们也震惊的倒吸了一口气。
茧中出现的是——幼小的少女。异常的银色长发,就像是拥有意识一般蠕动着。那个银茧就是她的头发做的。
全身犹如刚出生一般,头发的一部分包裹着娇小的身体。看起来年龄比缇娅还小,左眼被银发盖住了。
露出的右眼闪耀着紫色的光芒,那道光不断增亮——接着,向无人机射去。空中划过一道闪光,在眼膜中留下了残影。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被光弹击中的无人机消散在爆炸中。
这时——发射毁灭光弹的少女看向我们这边。
「咕......被发现了!?」
就在视线交汇的时候,后背冒出一股冷汗。我召出架空武装,摆出随时都能释放斥力弹的姿态。
「深月!再不快点射击就要被干掉了!」
亚雷艾拉焦急的叫道。
但是,深月保持着架空武装的攻击姿态,完全没有动。克拉肯·Zwei也看着我们这边,并没有立即进攻。
虽说如此、也没有犹豫的时间了。
「不是的......」
深月用颤抖的声音低声说道。
「深月酱——克拉肯在看着我们!」
伊莉丝也在最后关头用焦急的声音叫着,深月全身颤栗的摇着头。
「不是......不是的」
「你在说什么——」
「那并不是克拉肯!」
深月叫着打断伊莉丝的话。
「——你想说的我知道,但是......不攻击的话——」
亚雷艾拉也僵硬的催促深月。
「我知道!但是、但是......那怎么看......」
她的眼角闪着泪光,颤抖着说道。
「那、那孩子——是都的孩子!!」
深月悲伤的叫道。
少女模样的克拉肯·Zwei一脸警戒的站在那里——那表情看起来和筱宫老师的感觉很像。
大概,深月看到少女的样子,想起了自己的挚友都吧。
「咕......深月、先撤退吧」
我判断深月已经不能向少女攻击后,提出了撤退提案。
「撤退?」
深月楞了一下后,随即露出安心的表情。
但是她又一下醒悟过来,颤抖着嘴唇摇头说道。
「这样......不行。就算是这样,我不攻击的话......不是我的话、是不能打倒它的......」
深月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但是并没有退缩。
「深月酱......」
伊莉丝担心的看着她。
「大家、抱歉。我有些失态了。但是......已经没问题了」
就算心灵已经支离破碎,但是她还在艰辛的贯彻伐龙队长的义务与责任。
「就算她不是龙,我也会用我的手......和都那时一样——」
深月颤抖的手再次拉开弓箭。
但是——她突然泄力了一般,飞行的高度也开始下降。
「诶......?」
就在她发呆的时候,手中的架空武装也变成黑色泡沫一般消散了。
「为什么——」
上位元素是由心灵来制御的,架空武装即为心灵的映射。
——果然、深月已经不行了。
就算再怎么虚张声势,她的真心已经在抗拒讨伐克拉肯·Zwei了
「恋、快靠近深月!」
我向拉着我左手的恋叫道。
在架空武装开始瓦解的时候,深月已经不能维持飞行了。
「嗯!」
恋立即飞向深月的近前。
「深月、快抓住恋!」
我对着坠向地面的深月喊道。
「唔——」
深月用力抱住恋的脖子,没掉到地面上。但是......虽然身体没有受伤,但她的内心已经无法允许她继续战斗了。
「对不起......对不起......」
深月把脸埋在恋的胸口,不断的道歉着。
那是在对自己没能完成使命道歉、还是对筱宫都道歉——我没办法判断。
「——没关系的、深月酱」
抓着亚雷艾拉的手飞在空中的伊莉丝安慰着她。
「我会、代替深月酱战斗!」
她抬起手,放出红色的光芒。那是能将所有物质风化的“终末时间”。
「终末之杖!」
伊莉丝的手中具现化出赤红色的光杖。
她将法杖对准克拉肯·Zwei,开始咏唱咒文。
「来吧、来吧、时之碎片......」
随着法杖的光芒越来越耀眼,我向她喊道。
「伊莉丝——没问题么?」
「嗯。虽然看上去是个女孩子......但那是已经盯上琦莉的龙。是必须要打倒的敌人。而且——」
伊莉丝说着,微笑着看向深月那边。
「——我想要保护深月酱。不只是为了她自身,也是为了物部你」
伊莉丝传达着她想让我和深月幸福的愿望。在为我的记忆恢复而高兴的同时,她也忍受了内心巨大的痛楚并笑着。
她的眼中闪烁着坚强的光芒,转过头继续看着克拉肯·Zwei。
光杖的前端红光在不断膨胀,但这时,我看到克拉肯·Zwei的周围出现了很多黑色球体。
——那难道是、上位元素!?
「终末啊、出现吧!!」
在我屏息的时候、伊莉丝也放出毁灭的闪光。
但是就在那道光芒的前面,我看到黑色的球体改变形状,在克拉肯·Zwei的面前形成了银色的墙壁——
它并没有避开伊莉丝的“终末时间”,而是被红色的光芒吞没了。
那是无比巨大的力量——说不定连巴西利克斯也不能释放如此凌厉的“终末时间”
「好厉害......这样的话、说不定能打破秘银的防御。」
亚雷艾拉感叹的叫道。
拥有最强合金之称的秘银虽然在“终末时间”的冲击下顽强的抵抗着,但是,被风化也是时间上的问题。
周围的岩石、杂草全都变成了细小的沙粒,被红光笼罩的地方已经变成沙漠了。本来需要数千年、数万年才能形成的变化,现在一瞬间就完成了。
但是,在不断削减时间的光芒中,一道银光飞了出来。
那是被秘银头发完全包裹的少女、克拉肯·Zwei。
「不行!她还活着!」
我将枪型架空武装齐格飞具现化出来。
恐怕是抓住了时机,利用物质变化将秘银的防壁具现化,抵挡一下之后从“终末时间”中逃了出来。
「咕......」
伊莉丝想要立即修正瞄准方向,但是少女发隙间已经先一步闪出了紫色的光芒。
「斥力弹!」
这时——我用构架出来的架空武装将全部的上位元素变换成子弹一口气射了出去。
上位元素的子弹在半空中转换成高密度的反重力物质,使周围产生斥力场。克拉肯放出的光弹由于斥力场的存在,行进轨道大幅改变、消散在夜空。
但是斥力场也让“终末时间”的轨道大幅度改变,所以伊莉丝暂且停下“终末时间”。之前少女所在的地方只留下了一个中空的巨大银壁。
「谁来制造烟雾遮住她的视线!我们先撤回地面上!」
「嗯!」
听到我的话,恋立马回应道。
随着“砰”的一声爆炸,周围都被烟雾笼罩了。我们趁这机会降落到地面上。
从克拉肯·Zwei的视线中逃离的我们藏在森林中,大口的喘着气。虽然夜渐渐变深,潮湿的空气让我们感到有些寒冷,但是这比被反物质弹攻击好的多。
「物部......这之后怎么办?」
伊莉丝注意着深月的样子问道。深月还抱着恋,把头埋得很低。
「那家伙大概——可以使用上位元素。如果秘银的能力再加上上位元素,就算是伊莉丝你的“终末时间”也没有用」
「那就只能撤退了......」
亚雷艾拉沮丧的说道。
「等下!如果就这样什么都不做的逃回去的话,Nibble可能就会抹杀琦莉了。那和琦莉在一起的莉莎她们也就很危险了。所以,我们至少要阻止它前进!」
伊莉丝打断亚雷艾拉的话,并再次构造出赤红的法杖。正因为她现在正在被攻击,所以她也清楚的理解现状的危机性。
「阻止它前进......该怎么做?」
亚雷艾拉问道,这时,恋在旁边开口道。
「哥哥、我有一个主意......」
「恋?」
她抬着头认真的看着我。
「沙漠化的地面中,继续风化的话会出现很多空洞。她落下去之后再用秘银将她埋起来。」
「埋起来......但是、如果有反物质弹的话——」
「如果被埋住的情况下释放反物质弹的话,自己也会被波及的。所以,她大概不会这么做。」
听了恋的话,我也认为这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是么——如果被秘银覆盖的话,秘银的钢丝也无法轻易割开,想要逃离也是很困难的。如果做得好,不只是阻止它,甚至可以将她永远埋在地下。」
我们互相确认了一下。
「伊莉丝在地面制造空洞之后,我会借用恋的上位元素投下大量的秘银。深月、你在这里休息一下」
亚雷艾拉说着,带上伊莉丝再次升到空中。
我也和恋一起升到空中,深月坐在地上抬起头看着我。
「哥哥——」
她用嘶哑的声音喊着,并伸出手。
「没关系的、深月。之后就交给我们吧」
「.........我知道了」
深月悔恨的咬着嘴唇,轻轻的点了点头。
「我们上吧、大家」
我们将深月留在这里,开始实行恋的作战计划。
——齐格飞。
我再次构架出架空武装准备进攻。
就在我们上升的时候,飞来了一道紫光。
——来了!
「斥力弹!」
已经预料到了一击被我的斥力弹弹开之后,伊莉丝抓住机会照射出“终末时间”。
「终末啊、出现吧!」
在赤红光线放出的同时,克拉肯·Zwei的防壁也出现了。
但是,伊莉丝的目标是地面。
瞬间沙化的大地飞散出大量的细小粒子。
地面被风化后慢慢陷了下去。一声沉重的声响,大地开始摇晃。
接着、突然爆裂一般震颤一下。
风化的地面出现了大范围的塌陷。
随即克拉肯·Zwei被塌陷的地面吞没了。
「就是现在!」
「我知道了、物部!」
亚雷艾拉抓住这个时机,从恋那里得到上位元素,生成大量的的秘银。
银色的岩石块从空中落下将洞穴盖住。随着“轰隆隆隆”的声音,周围被沙土笼罩。
「总之......成功了么?」
亚雷艾拉呆呆的说道。
我们等了一会,秘银的巨块并没有变化。和恋想的一样,不用反物质弹想要逃出来是很困难的。
「是啊。虽然没有打倒它,这样的话——」
伊莉丝收回法杖,擦了擦额头的汗。
「——筱宫老师、怎么了?」
通信机收到了筱宫老师的呼叫,我接通后问道。
「全员、返回基地。现状的观察由Nibble的无人机进行」
筱宫老师对我们做出指示。
「——了解!」
「嗯」
亚雷艾拉和恋点了点头,开始返回深月休息的地方。
我在恋制造的风中回头看了看被克拉肯·Zwei被埋住的地方。
如果可以的话,就这样一直埋在地下就好了。
深月也好......伊莉丝也好、都不用再让她们的双手污浊下去。
那只龙和人类实在太过相似。
外表上看就和一半是人类的我们——“D”一样。
说不定还能够进行沟通,我在心底这样期待着。
但是既然她已经对琦莉一见钟情,我们只能将其当做敌人。
寻求配偶的龙是我们“D”不得不打倒的天敌。
6
「——十分抱歉」
回到Nibble的基地后,深月向筱宫老师深深的低下头。
在只有屏幕亮着的作战会议室中,气氛变得十分紧张。
「不、你没做错什么。我们也没想到克拉肯·Zwei的样子和人类实在太过相像了。长得和都那么像的话......下不去手也是理所当然的」
筱宫老师并没有责怪深月,而是盯着荧幕上的克拉肯·Zwei。
由克拉肯和“D”混血的银发少女。就算她看上去和幼女没什么两样,但她还是可以操纵上位元素的龙。
可是,作为筱宫都挚友的深月和作为姐姐的筱宫老师完全没办法轻易的抛弃那种感情吧。
「如果能用我的反物质弹攻击的话......就能轻松的讨伐了——」
深月的身体颤抖着,用力咬着嘴唇。
「别过于责备自己了。在大家的努力下,它不行已经不能动了么。根据Nibble的观测,现在克拉肯·Zwei好像在地下沉默着。就算没有打倒它,也为我们讨论对策提供了时间不是么」
「说的是啊!深月酱、别再勉强自己了!」
伊莉丝在胸前握住拳头,坚定的说道。
「伊莉丝......」
「深月酱你休息一下吧,脸色很难看哦」
正如伊莉丝所说、深月的脸色很苍白,看起来随时都会倒下。筱宫老师也看着她的脸,同意道。
「伊莉丝说的没错。你现在需要休息。这个房间对面就是休息室」
「可是、我是龙伐队的队长,之后的作战计划——」
「物部深月、这是命令」
看到还想硬撑的深月,筱宫老师用命令的口吻打断她。
「......我明白了」
深月勉勉强强的点了点头,慢慢的走出作战会议室。
「筱宫老师——」
我不放心现在的深月,筱宫老师也明白一般点了点头,用眼神示意了门那边。
「物部悠、去陪陪你的妹妹吧」
「非常感谢——」
听到筱宫老师的指示,亚雷亚拉她们都看向我。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那样的深月。如果这次不能顺利的解开心结的话,她也许会变得无法战斗了。物部、加油」
「哥哥......深月、就拜托你了」
亚雷艾拉和恋对我说道,我无言的向她们点点头。
「现在的深月绝对是需要物部的......要好好支援她」
伊莉丝带着关切的笑容,推了推我的后背。
——伊莉丝。
让她和拥有人类外表的龙作战,她也应该很抵制的。可是、果然她还是把我和深月放在第一位。
「是啊......伊莉丝也别太勉强了」
从我嘴里出来的,只能是这种老套的鼓励。
「嗯!」
就算这样,伊莉丝还是很开心的笑着。我带着沉重感走出作战会议室。
走廊里并没有深月的身影。大概是已经进到休息室了吧。
想到这里,我将作战会议室对面的房间门打开,里面一片漆黑。
「深月?」
「——哥哥?」
听到她的回应我安心了下来。我打开灯,看向出声的方向。深月正坐在有一道挂帘遮挡的床上。
「你是要睡了么?那我就把点灯关掉——」
听到我的话,深月缓缓的摇了摇头。
「没......现在根本睡不着、没关系。哥哥......你是担心我才来的么?」
深月苦笑着,自嘲一般的问道。
「是啊」
「给你们添麻烦了......真的很抱歉。我还真是没用......明明都做好觉悟了......」
深月紧紧抓住床单,悔恨的埋下头。
「那种状况下,谁都会迷茫的。虽然拥有和龙一样的能力,但只要心灵不变成怪物就没问题了」
「可是......」
「所谓觉悟——大概就是无论如何都不放弃吧。那并不是可以分出对错、是否必要......仅仅是不能抛弃罢了」
我轻轻的说着,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
「我——现在在想,深月你没攻击真是太好了」
「诶?」
深月惊讶的抬起头看着我。
「那时、如果你发射了反物质弹......深月你大概就会坏掉了。一定会回不来的。」
我抚摸着深月的头。我相信着,她的内心并没有崩坏掉。
「深月、你不必在和克拉肯·Zwei战斗也没关系。不——我不允许你战斗」
「哥哥......可是——」
「没有可是、不允许你抱怨。这是哥哥我已经决定的事情」
我最后用力揉了揉深月的头发,把手拿开了。
「......明明才刚刚取回记忆,别突然就摆出哥哥的架子啊」
深月梳理了一下乱了的头发,不满的鼓着脸。
「好了、之后就交给我吧。今后,就算是不得不再次和它战斗,我和伊莉丝也会想办法的」
听到我说出伊莉丝的名字,深月惊讶的抖了下肩。
「好像......我一直、在给伊莉丝添麻烦。」
「才没那种事。是伊莉丝自己承担起责任的」
我订正深月的话,她苦笑了一下。
「是啊......哥哥你也是这样。单方面的摆出哥哥的气势就做出决定,让我放心......其实、很辛苦吧」
深月深深的叹了口气,认真的看着我。
「哥哥、比起我,请多担心一下伊莉丝。因为哥哥你喜欢的是伊莉丝才对」
「唔......深月你才是、别擅自就决定我的心情」
虽然我知道自己的内心在动摇,但还是对深月说道。
「看来——你还不知道自己的心情呢。那种觉悟,能保护好伊莉丝么?」
深月说着,从床边站了起来。
「深月......?」
她在极近的距离盯着我。
「哥哥、和我......亲吻吧」
「诶?」
就在我的面前,深月闭上眼——稍稍抬起脸。
「这样的话、就会知道了。我了解现在的哥哥和喜欢的人kiss是什么样的」
深月目睹了我和伊莉丝kiss的场面。所以她才会这样说吧......
「不行。那种、为了对比的kiss——」
「请不要逃避!拜托......」
深月恳求一般对我说道。听了这句话,我知道深月已经拿出了最大的勇气。这对于深月来说是很重要的。
我看着等待亲吻的深月的脸。紧紧闭着的眼角稍稍渗出一点泪水。樱色的唇瓣十分柔软,唇间呼出的气息让我的心跳不断加速。
「......我知道了」
不论何时,我都会回应深月的愿望。三年前,我也为了深月和赫卡同克瑞战斗了。
所以,这次也要回应。
......就算、那并不是深月她想要的结果。
我紧绷着脸,和深月之间渐渐缩短距离、作为青梅竹马——作为家人的记忆不断的涌出,满溢在我的胸中。
在嘴唇触碰之前我理解了。比起我自己的性命,深月要重要的多。
接着,我就像要确认自己进一步的感情一般、想要对着深月吻下去。
身体深处在大叫,心脏在猛跳。深月呼出的温热气息传到了我的脸上。
她长长的睫毛上闪耀着泪滴。
渐渐的,我变得只能看到她的脸之后,也闭上了眼睛。
接下来......我们之间就紧紧有一息的距离了。
——嘟噜噜噜噜。
这时、床边响起了电子音,突然打破了气氛。
我和深月都惊讶的睁开眼睛。
「诶......呀!?」
深月看到近在咫尺的我满脸通红,一下倒在了身后的床上。
「看来、是电话呢」
我为了转移话题,指向深月枕边的便携终端。
「是、是呢。稍、稍等一下。啊......是莉莎她们」
深月也随声附和着、按下终端的应答键。接着,画面上出现了莉莎的脸。
「深月、糟糕了!弗利多向你们那边去了!」
没有任何征兆的,莉莎用焦急的声音喊道。
什——!?
我的心脏猛地一跳。
「诶?弗利多......?」
深月也震惊的反问道。
「她的目标是深月!现在快点做好准备!」
「目标是我......为什么——就算弗利多有什么动作,目标也应该是被克拉肯·Zwei盯上的琦莉吧——」
她困惑的问道。
我们在某种程度上,已经预料到弗利多会有什么动作。
所以我们才留下缇娅作为监视人。在缇娅面前,弗利多并不能自由的使用上位元素。缇娅曾说过,她可以和世界树一样破坏上位元素。
而且,琦莉自身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所以我们认为琦莉应该很安全、但是没想到,她的目标居然是深月——
「......比起找出一见钟情的人,弗利多还是要优先保护克拉肯·Zwei。所以她将可以生成反物质弹的深月当做目标!」
「如果我消失的话,就没有能讨伐克拉肯·Zwei的手段了......她应该是这样想的」
「没错、恐怕是这样的。现在,缇娅和菲莉尔正在全力追赶她——」
说着,周围响起了轰隆隆隆的大楼摇晃的声音。
这并不是地震,而是爆炸的声音。
「......看来、已经到了呢」
莉莎一副痛苦的表情,接着,刺耳的警报在Nibble基地中响了起来——
第四章 “黑”之弗利多
1
时间稍稍向回追溯一下——地点是七登市深月出生的家。
那里二楼的卧室中、弥漫着沉重的空气。
男装少女、约翰·奥鲁特西亚还昏迷在床。琦莉捂着右手变色的龙纹,看着她的睡脸。
弗利多坐在床边,看向窗户外面。
缇娅、莉莎、菲莉尔三人从隔壁搬来被褥铺成床,警戒着弗利多与琦莉。
这个家并没有接通电源,带着的点灯也没点亮,所以屋内有些暗。但是外面月光很明亮,她们之间的表情也能互相看到。
「......物部他们、没关系吧。大概现在已经和克拉肯战斗中了」
菲莉尔担心的轻声说道。
「不必担心。深月并不是一个人,现在物部·悠和伊莉丝也能再现龙的能力。比起两年前同克拉肯的战斗,不是很有利么」
「悠他们......一定会获胜的」
缇娅擦了擦睡眼,同意道。
但是,听了这些的弗利多突然开口道。
「汝们,将敌人想成克拉肯的话——可是大错特错了」
「诶?」
菲莉尔她们惊讶的看着弗利多。看着约翰的琦莉也怀疑的转过头。
「结合而生的,是龙与“D”的孩子,作为“D”的母亲,那即为吾的孙辈。」
她淡淡的说着,莉莎警戒的看着她问道。
「......你究竟、想说什么?」
「此次出生的,乃是继承吾与克拉肯能力的复合龙种,是吾长期期待的第二世代」
弗利多说着,走到窗户的旁边。
「复合龙种?第二世代?你关于克拉肯的子嗣都知道些什么?」
菲莉尔皱着眉头问道。
「——全部。汝们乃是吾开发的因子......全部都铭刻着、无法改变。虽然由于世界树的干扰,赫卡同克瑞功亏一篑、但终于开花结果了」
弗利多颤抖着双肩,很高兴的笑着。
「母亲——你突然说了这么多,究竟想要做什么?」
「......」
琦莉紧张的出声问道。弗利多无言的打开窗户。寒冷的夜风吹进室内,轻抚着大家的头发。
「虽然我不完全知道母亲你的计划,但是大概还是了解一些的。所以我要说一句,不要做多余的事。将世界树控制的缇娅与“他”在的话......母亲的计划完全没必要」
琦莉看着自己的妈妈断言道。
「他、么......你还真的将那异常当做核心了呢」
「并不只是我。世界树也想将他——将悠得到手。所以一定是......」
「就算汝的推测是正确的、吾也要以吾之手达成目的」
弗利多用强硬的语气打断琦莉的话。虽然不知道谈话的详细内容,但还是感觉到紧张感的莉莎她们都站了起来。
「不可以做奇怪的事!如果你想做什么的话,缇娅我会阻止你!」
双角间放出电光,缇娅紧紧盯着弗利多。
「世界树的中枢啊......确实、在汝面前会干涉到上位元素的生成。但是——已经成型的物体就另当别论了」
屋内的黑暗突然变浓。外面的星月好像都被遮掩了一样。
「如果有必要和汝战斗的话,利用物质变化制作出肉身就可以了。就像是利用赫卡同克瑞挑战世界树一样」
从窗外吹来的强风使窗框喀拉喀拉的响着,屋内的小物件也漫天飞舞。
弗利多沐浴在风中,黑色长发高高扬起,无畏的笑着。
「人类的身体还真是不便呢,无论如何都需要休息」
「诶......?」
缇娅听到弗利多的话,睁大了眼睛。
「还没注意到么?你就在刚才、稍稍的时间里——小睡了一下。就在那时,上位元素制作的战斗替身已经成型了」
窗外出现巨大的龙头。身体被漆黑的盔甲覆盖,微张的口中露出锋利的獠牙。
温热的龙息代替夜风吹进屋内。
「什——」
就在大家都被惊住的瞬间、弗利多一下跳进龙的口内。
「缇娅一定会保护琦莉!」
缇娅向前一步站在琦莉面前,张开双手。
「如果想要战斗的话,我们不会留情的!」
莉莎和菲莉尔也构建出架空武装,站在缇娅的两侧。
「你们......」
琦莉看着保护自己的缇娅她们,脸上浮现出惊讶的表情。
站在龙口中的弗利多,笑着看向我们。
「你们好像搞错了什么呢。吾并没有带女儿走的意思。第二世代既已生成的现在,已经没必要在拘泥于一人了」
「......什么意思?」
费列尔皱着眉问道,弗利多耸了耸肩。
「对吾来说、重要的并不是迷上的“D”——而是现存能将第二世代毁灭的存在」
在她微笑这宣言后,啪的一下龙口合上了。
在吞下少女姿态的弗利多后,黑龙扇起巨大的羽翼。
「等下!」
龙的替身无视缇娅的制止,升到空中。
「闪开——祸炎剑!」
琦莉从缇娅身后跳了出来,向着远处的黑龙放出炽热的射线。
但是,黑龙盘旋了一下躲开之后,提升了速度。
「弗利多究竟想去哪里!?」
「能毁灭第二世代的存在......那或许、就是能使用反物质弹的深月」
听到菲莉尔的话,琦莉点了点头。
「一定是这样。它并没有犹豫......径直就向着悠那边去了。缇娅,我们追上去!至少要制止她的上位元素、否则悠他们就很不利了」
「嗯、嗯!」
缇娅慌张的答应着,但是莉莎却拦住了想要从窗户冲出去的两个人。
「等下!弗利多的目的地是深月她们所在的Nibble基地,琦莉去的话会很危险。你和作为你护卫的我一起流下来、缇娅和菲莉尔一起去!」
菲莉尔认真的表情伸出手。
「我知道了!」
缇娅握住菲莉尔的手。两个人构建出架空武装,追着黑龙从窗户飞了出去。
琦莉目送着两个人渐渐边远的身影,然后转过头看向留在自己身边的莉莎。
「居然会被你保护——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呢。明明差一点就被我杀掉了,我们两个独处你不害怕么?」
「......并没有害怕。而且,我也不比你弱。」
莉莎别过脸说着。
「啊啦、完全想不到是一个连对我下手都不敢的人说的话呢」
「那时候的我、还没有和人战斗的觉悟而已。现在的我——可不一样了。败给你之后......我知道了想要保护自己想要守护的事物,不仅仅要和龙战斗」
莉莎说着,转头望向窗外。
「是啊......那如果Nibble的特殊部队袭来的话,你会保护我?」
「没错。就算派来什么,我都会保护你。安心吧」
听到这么自信满满的回答,琦莉扫兴的说道。
「......少自傲了」
她深深的叹了口气,不爽的移开视线。
2
「——就是这样、被盯上的是深月」
我们和筱宫老师和伊莉丝汇合之后,听了莉莎的报告后开始在基地中的走廊中移动。
因为不断的发生爆炸,大楼一直在摇晃,天花板上也开始掉落细碎的砂砾。伊莉丝和恋都害怕的缩着身体,亚雷艾拉和筱宫老师表情严肃的看着天花板。便携终端画面上的莉莎担心的看着这边。
「那么、袭击这个基地的真的是“黑”之弗利多么......」
「没错、缇娅她们已经追上去了,现在应该在交战中。弗利多是径直飞向你们那边的,应该是已经掌握了深月的所在吧」
听了莉莎的话,我看了看深月。恐怕是用了什么方法把深月标记了吧,可是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做到。
筱宫老师也观察了一下深月,在判断印记没办法轻易消除后,表情严肃的下达指示。
「你们隐瞒弗利多的事请之后再说。如果它已经掌握了我们的位置,那就先出去比较好。如果在屋内被袭击的话就束手无策了。物部深月——能构筑架空武装么?」
「——我试试」
深月点了点头,在手上生成上位元素。黑色上位元素凝块感应到深月的意思后,开始变形。
「成功了......」
安心的呼了口气后,深月把架空武装展示给筱宫老师看。
之前在克拉肯Zwei面前崩坏的架空武装,现在好像很稳定。在知道深月对于再次战斗并没有什么心灵创伤之后,我也安下心来。
「很好。到外面后,物部深月你就专心保护自己。亚雷艾拉·露就作为她的护卫。物部悠、伊莉丝·弗蕾亚、宫泽恋你们三位,就想想怎么帮助现在正在与弗利多交战的缇娅·莱特宁格和菲莉尔·克雷丝特」
在确认深月的状态后,筱宫老师毫不犹豫的下达作战指令。
「了解!」
我们点头同意,在走廊的转角处,筱宫老师停下脚步。
「我到Nibble那边通知他们不要干扰你们。无人战斗机现在已经全都被克拉肯·Zwei破坏了,现在Nibble的战力只会碍手碍脚而已。从现在开始,就用通信机来联络。」
在与筱宫老师分开后,我们带上通信机来到基地外面。
刚一出来——焦热的风就吹了过来。
抬头一看,空中一直在发生赤黑色的爆炸。之前听到的大概就是这种爆炸声吧。
周围的森林已经被点燃。但是基地周围貌似还没有被波及到。
从空中落下来的火球好像被某种不可视的屏障挡住了一样,在空中爆炸了。
「......哥哥、那里」
恋拉了拉我的衣服,指向空中。那里是一个浮在半空中的少女。
「那是——菲莉尔」
亚雷艾拉仔细看了看说道。
「是菲莉尔在弗利多的攻击下保护了基地呢」
深月也看着空中轻轻的说着。
「缇娅酱和弗利多酱呢?」
「大概在防壁的另一侧吧」
我向四处张望的伊莉丝回答道。
接着夜空中的星光,可以看到一个巨大的影子。一个红色的光点在追逐着那道影子。那大概就是缇娅的架空武装。
「总之,先让菲莉尔她们知道我们在哪吧。我来加筑防壁,恋你发出些光来」
「嗯」
恋回应着亚雷艾拉,构建出锤型的架空武装。
接着在空中生成了很大的上位元素块,发出如太阳一般的光辉。半空中菲莉尔的身影一下变清晰了。
飞在空中的黑龙也显现出身影。
虽然比起在七登市出现的时候小了很多,但能感到它的动作更加灵活,并且全身都包裹着锐利的角,极具攻击性。
那恐怕就是弗利多新的替身吧。
根据莉莎所说,黑龙将少女姿态的弗利多吞下,所以应该是她舍弃了与缇娅交流的替身,而选择了战斗用替身。
——果然、还是不能达成共识么。
我握紧拳头,十分的不甘心。
黑龙形态的弗利多一边高速盘旋在半空中,一边吐出火焰。虽然红色光点一直在追逐着弗利多,但是并没有什么动作。
「风壁、构筑」
看到这里,亚雷艾拉将护臂的架空武装构架出来。感受着周围的风压,保护着基地的防壁就强化完成了。
「深月!」
菲莉尔注意到我们后,降了下来。
「——菲莉尔、事情的经过我们已经听莉莎说过了。空中飞着的那道影子是弗利多么?」
深月走到大家前面,向落到地上的菲莉尔确认到。
「嗯、缇娅追在它的后面想要阻止它,但是......它飞的速度快,还在喷射火焰,而且受伤后瞬间就能治愈......强的一塌糊涂啊」
菲莉尔艰辛的回答道。
「那个火焰好像并不是物质转换,而是龙体内自身释放的火焰......」
深月看着空中被空气防壁弹开的火球说道,
「就像是......神话中出现的龙一般呢。作为战斗力最强的生物大概就是那个了吧」
亚雷艾拉维持着照明说道。
「可是——如果不能使用上位元素的话,只是单纯的生物」
在大家震惊的时候、恋冷静的说道。听了她的话,我的头脑也冷静下来。
「说的是呢......事实上、弗利多的火焰利用空气防壁也可以挡住。沉着应对的话,并不是可怕的对手。」
「确实。如果受到强力的一击,那就可以结束了」
亚雷艾拉同意着说道,但是菲莉尔的表情还是很僵硬。
「......会不会那么顺利呢」
「有什么在意的么?」
深月问道,菲莉尔踌躇的开口说。
「也许是我搞错了......弗利多好像渐渐变大了,速度也在提升......我认为不能大意」
「不能使用上位元素这点弗利多自己应该也明白。这种情况下还制作这种为了抹消深月的身体的话——应该会有什么王牌吧」
我听了菲莉尔的犹豫后,将手放在嘴边轻声说道,
「就算是那样、现在也只能一战了。我会维持着防壁,菲莉尔和恋就去支援缇娅吧」
亚雷艾拉坚定的说着,并把通信机交给菲莉尔。
「没办法飞的物部和伊莉丝就在地面攻击。但是如果在攻击的时候没办法和其他人联络的话就糟糕了。不能及时躲开或者打开防壁可不行」
「知道了」
我们点了点头,亚雷艾拉、菲莉尔、恋她们卷起风飞上空中。
「深月、你就专心保护自己」
菲莉尔担心的嘱咐道,接着也飞向弗利多那边。
我、深月和伊莉丝留在了地面上。
「......和平谈判,好像不行了呢」
伊莉丝遗憾的小声嘟囔着。
「如果愿意谈话的话,就不会是那样了吧」
我也回想起刚才后悔的感情,开口说道。
「......说的是呢」
伊莉丝悲伤的附和道。
「很讨厌、和弗利多战斗么?」
「嗯——因为、明明一起逛过城镇......一起吃过冰淇凌、有可能成为朋友呢......」
她看着空中的战斗由于菲莉尔她们的加入更加激化,遗憾的说道。
「——现在来看,克拉肯·Zwei还有可能会出来呢」
我重重的叹了口气说道。
我也和伊莉丝的心情一样,认为已经不可能和解了。
「虽然弗利多的目的还不明确,但它想要让龙和“D”结合这件事是没错了。现在,结合之后的子嗣出现后,她可能已经没有和我们和解的必要了」
虽然我是说给伊莉丝听的,但是旁边的深月痛苦的低下头。
「就是说,如果我用反物质弹消灭的克拉肯·Zwei的话......就不会出现这种事态了」
「什——不是的、并不是深月的错。说到底,一切的开端都是弗利多。而且,克拉肯·Zwei觉醒也是因为世界树的电子干扰让冷却装置停止了——」
「就算是那样,我也是有责任的。至少弗利多、用我的手......」
深月一副想不开的表情,构架出弓型架空武装。
「等下、菲莉尔说过,深月你只要保护自己就好了。攻击就交给我们」
我制止深月,并抬头望向空中。
在恋的照明下,大家想弗利多开始攻击。
爆炸和闪光不断,弗利多也停止向这边攻击,专心回避着。
「好快啊......动作也完全没法预测。由于没法使用上位元素,就重视了机动性么」
不论装甲的再生能力多么强,我们也拥有能一击打穿的力量。所以无法防御的话,就将力量加在回避上。
「这种速度的话,完全没办法瞄准。如果菲莉尔她们不将它束缚住,攻击是很困难的」
深月还想进攻,但是看到弗利多的速度,只好放下弓。
「可是......弗利多酱、想要做什么呢。如果只是躲避的话,是不能赢的吧......」
伊莉丝感觉弗利多的战斗方式很奇怪、于是用不安的表情问道。
我心中也有一样的疑问。就算将防御力和机动性提升,攻击力绝对会不足。但是,看着空中飞旋的弗利多,我注意到一个变化。
「......菲莉尔说的好像并不是错觉。弗利多的体型确实在变化」
说它在变大——不如说是形状在一点点的变化。
随着这种变化,速度也不断在提升。
菲莉尔她们渐渐被带的越来越远,渐渐的看不清了,我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我注意到了注重机动性的另一个优点。
在躲避菲莉尔她们进攻的弗利多,猛地向空中的照明光弹那里吐出龙息。那和之前的火球不一样,接近于琦莉释放的射线一般强力的一击。
照明光弹被龙息击飞,夜空中回归黑暗。
周围再度陷入黑暗后,黑之弗利多的身影一瞬间消失了。
「哥哥、弗利多在哪!」
深月在我之前先看到它并抬起手指向空中。
那是冲向天顶,不断上升的弗利多。
三个小的光点——缇娅、菲莉尔和恋追逐着它,但是一瞬间就拉开了距离。
「弗利多它......还没放弃使用上位元素」
「诶?什么意思、物部?」
伊莉丝听了我的话,不解的歪了歪头。
「世界树干扰上位元素是有范围限制的。缇娅虽然也能使用,但是也应该是有限制的。弗利多想要利用它的高机动性,逃出缇娅的控制范围」
「可、可是、逃那么远的话不是不能攻击了么」
「攻击的方式有很多,比如——」
在弗利多飞到高空中后,一个想象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但是下一瞬间、那就变成了现实。
夜空中的星星——消失了。
足以遮蔽星空的巨大岩块从空中落了下来。
那就像是月亮从空中坠落的感觉。
「陨、石......?」
伊莉丝呆愣的说着。
「依靠巨大重量落下的攻击......不愧是“黑”之弗利多。和我们的上位元素生成量完全不在一个层次」
深月神情紧张的看着绝大的岩块。
「咕......让我用“终末时间”把它打飞!大家、快躲开!」
伊莉丝通过通信机向大家喊道。
「——了解!全员避开上空!任何时候发动攻击都可以」
通信机中传来亚雷艾拉的声音。伊莉丝立即生成了红色光杖,向空中伸出。
「终末啊、出现吧!」
红光冲天而起。
足以剥夺时间的光柱放射而出,吞没了巨大的岩石。
被红光包住的陨石表面可以看到在不断的瓦解。但是、陨石实在是在过巨大。而且因为是耐度很高的物质构成的,所以风化的速度很慢。
「物部!这样会来不及的!」
伊莉丝焦急的叫着。这时缇娅回到我们这边。
「悠!弗利多以陨石为盾向这边冲过来了!」
降落到地面的缇娅气喘吁吁的说着。红色小角的周围电光在噼里啪啦的闪着。恐怕缇娅现在在扩张电气干扰的范围吧。
「——伊莉丝的“终末时间”削减陨石的重量后,我再用反物质弹破坏掉它。哥哥构架出对龙兵装,狙击弗利多」
深月绷着脸,构建出架空武装。
「深月、要攻击么?」
菲莉尔担心的问道,深月作为龙伐队长点了点头。
「没关系。这次的对手,是龙」
言外之意,就是说她将克拉肯·Zwei当做了人类。但是,现在也没人去追究这个了。
「那么我和菲莉尔准备释放防壁。恋就为物部提供上位元素」
「嗯」
听了亚雷艾拉的话,恋点了点头并握住我的左手。
「已经......不行了」
伊莉丝痛苦的低声说道。赤色光杖的轮廓开始变得稀薄,光辉也变得弱了。
拥有同样能力的巴斯利克斯,全力释放“终末时间”也是有极限的。伊莉丝也是一样。
「上吧、恋」
我回握住恋的手、开始构架对龙兵装。
「太阳神——主炮、封闭天空之塔!」
由于弗利多的机动性,射线兵器的“净界之炎”很难命中。只有可以造出广范围超重力断层的“巴比伦”才有可能捕捉到它。
就在我将两支巨大兵器物质化的时候,伊莉丝的“终末时间”也消失了。
「之后......就拜托了」
伊莉丝疲惫的喘息着,噗通一下倒在地上。
被红光风化的陨石已经比最初小了一半以上。
「交给我吧——终之失·破空穹星」
就在这间不容发的时刻、深月射出反物质箭。
爆炸将夜空照如白昼。
轰鸣声随后而至,接着风浪卷了过来。变小的陨石被毁灭之光吞噬,消散在夜空。
但是,我更加用力的握住了恋的手,紧紧的盯着上空。
「——来了」
一个巨大的轮廓突破爆炸的烟幕直冲下来。
是弗利多——但是、它那样子已经变了。漆黑的外壳间缝中露出蓝白色光芒,身体后面也拖着蓝色火焰的尾巴。
「发射!」
我瞄准后,以必杀的意志将旧文明兵器攻击出去。
咚——空间发出异常的声音。
对龙兵装释放的黑色激流,大到足以将弗利多吞没。
黑色的光芒会产生极大吸力的超重力断层,被抓住的话完全没办法脱身,只能被碾碎。
可是——
「躲开了!?」
亚雷艾拉惊讶的叫道。
弗利多利用从身体里喷出的火焰来强行改变方向,躲开了超重力带。
「咕......」
我操纵着炮塔,想要瞄准弗利多。但是,它那高速多变的动作实在很难捕捉。
这时,弗利多身上的光越来越亮了。
「难道......」
深月倒吸了一口冷气。
「怎么了?」
菲莉尔问道,深月用震惊的声音继续说道。
「弗利多想要吐出火焰的话,它的体内应该有某种能源才对。难道说,弗利多它想让自己的能源暴走,将自身作为炸弹么......」
「怎么会——」
菲莉尔的脸上浮现出愕然的表情。
——如果深月的推测正确的话,弗利多一定会靠近过来。
炮塔开始咔哒咔哒的震动着。
就在我用超重力带攻击弗利多的时候,炮塔的极限到了。
炮身内嵌的炮头开始粉碎。
力量也渐渐变弱,最后停住不动。弗利多趁机直线下降过来。
——看来真的是和深月说的一样、想要自爆么!?
对与弗利多来说,那个肉体也和赫卡同克瑞一样,是用过就丢的吧。
我的脑内瞬间想起世界树瞬间消失的影像。赫卡同克瑞那卷进世界树的自爆将地面炸出了巨坑。
如果引起那种规模的自爆,恐怕亚雷艾拉她们也没办法防御吧。
——怎么办?
我来回看着大家想着。
如果是伊莉丝的“终末时间”应该是可以让爆炸风化掉,但是现在她已经无力了。那么。这种状况下,能救大家的方法是——
「恋、尽可能的将上位元素借我!」
我舍弃掉“巴比伦”,生成自身的架空武装。
「嗯、我知道了」
恋也焦急的点了点头。
枪型架空武装在恋大量的上位元素下变的十分巨大。
接着,我将枪口对准天空。
加速冲刺下来的弗利多全身散发着危险的蓝色光芒,大概内部的能量已经达到临界点了。
「物部!」
伊莉丝发出悲鸣。弗利多的身体开始膨胀起来。
「没关系、绝对、大家都不会死!」
我将架空武装全部的上位元素都集中在一枚子弹上射了出去。
为了守护大家——为了不失去重要的人!
「斥力弹!」
子弹变换成反重力物质,放出白色的光芒。
弗利多也好、爆炸也好、全都推到天空的另一端!
随着身体的膨胀,弗利多爆炸了。那是足以将天空大地全都吞没的庞大能量流。
但是,爆炸并没有达到地面,全都飞向了空中。
我制作的强大斥力场将光歪曲掉,白色的爆炸被漆黑的不可视领域击溃了。
静默——
光、声音、甚至是能量全都抵消着,否定我们死亡的结局。
「上吧——!!」
反重力物质崩碎,空间上掀起巨大波纹后——天空再次回归平静。
那里已经看不到爆炸或者弗利多了。
「哈、哈......」
拼尽全力的我大口的喘息着。借我上位元素的脸也很疲惫的样子。
「哥哥......成功了?」
「是啊——大概」
我点了点头,恋一下坐在地上。
「——我们赢了呢、物部!」
「辛苦啦、物部」
菲莉尔高兴的叫道,亚雷艾拉也安心的长出了一口气。
「看来是完全消灭了呢......」
深月警惕的看了看天空,小声说道。
「弗利多酱......」
但是伊莉丝却悲伤的抬起头。这个结果没法让她完全接受吧。我的心中也有些动摇。
就在伊莉丝想要对我说些什么的时候、缇娅大叫道。
「悠!还没结束!」
她像是察觉到什么一样指着我的背后。
我一下转过头,眼中看到的是一个冲向这边的娇小身影。
「咕!?」
难道——!?
随风而舞的黑色长发、和琦莉很相似的面孔。
那是......少女姿态的弗利多!
身着黑色晚礼服的她径直冲向深月。
她的眼中蕴含着浓浓的杀意。
弗利多并没有放弃人类的替身。
恐怕是在战斗的时候从黑龙的体内脱离出来了。
虽然深月也听到缇娅的声音回头看到了弗利多,但是已经没有余力生成上位元素了。
后背窜上一股恶寒。一种比自己陷入危机时还要焦躁的感觉油然而生,我的身体无意识的动了起来。
「深月!」
我抓住深月的手、拉向自己这边。
弗利多挥舞着手臂,在空中横抓过来。
「啊!?」
深月发出短促的悲鸣。
因为弗利多的爪子掠过,深月的手臂出现一道浅伤。
血——从伤口处渗了出来。
对伤害深月敌人的杀意瞬间充斥在我的胸中。
对人形弗利多,心底的恶龙开始无意识的伸出獠牙。
——杀了她。
身体本能的开始执行恶龙的意志。在与深月的位置替换后,我的手猛刺向弗利多的咽喉。
「——!」
弗利多急忙闪避,向后一跳躲开我的攻击。
拉开距离之后,她和我针锋相对。
这一缓冲让我的头脑冷静了一下,脑内想起的是吃着冰淇凌的弗利多。
——我想、也许可以互相理解呢......
伊莉丝的话语也在我的脑海中回响。
于是,我放松了身体,没有追击她。
「停手吧......弗利多」
涌上来的杀意被理性压制,我坚定的说道。
「停手?汝还没放弃和谈么?」
弗利多苦笑着反问道。
「不是的。我是在让你投降。你已经没有胜算了」
我向她示意了一下大家的状态。最初很惊讶的伊莉丝也构建出架空武装,摆好了战斗姿态。
「我不会再让你继续进行物质变换了、不会让你制作新的替身了!」
缇娅双角间迸溅着电光,盯着弗利多。
已经失去黑龙形态替身的弗利多,已经没有能赢过我们的胜算了。这时——
「弗利多、失去那么多替身......没关系么?」
「什么?」
听到我的问题,弗利多的眉毛动了动。
「像是赫卡同克瑞或者黑龙之类的替身,你一定能制作很多吧。可是、如果是生物——体内一定会有本体一部分的核心」
「......」
弗利多沉默着,我接着说道。
「从自爆的黑龙体内出来、比起想要奇袭——不如说是......想要保护现在的本体吧?如果是那样的话,就不要再战斗了。我们不想杀了你」
「......呵呵」
弗利多娇小的肩膀颤抖着,忍不住笑出声。
「哈哈——不想杀死吾、么。确实这个替身现在有核心......但是、连接着的本体是在高一个次元的存在。那个坐标——无法察觉到尚未次元的汝们、想要完全消灭吾是不可能的」
高一个次元......恐怕,那就是上位元素存在的地方吧。
感应到上位元素制造者的意志,制作出形状。应该是掺杂了“精神”这种坐标的上位次元物质。
——说不定、弗利多它就是十分接近上位元素的存在。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看到的只是出现在这边一部分的弗利多。要了解它的全貌是不可能的。
虽然“D”可以拥有上位元素,但是不可能到达上位元素所在的地方。
看到我们理解之后,弗利多脸上浮现出从容的表情。但是,我还有一个杀手锏。
「就算是让赫卡同克瑞无法复原的对龙兵装、也不可能么?」
「唔——」
弗利多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那可是世界树给予我对抗赫卡同克瑞——对抗你的兵器。正因为能触碰到上位次元的本体,所以赫卡同克瑞才没有复活吧?你能说本体在受到那种攻击后......仍然毫发无伤么?」
弗利多听了我的话,表情变得紧张起来。
在互相对视着,气氛变得浓重之时,首先打开局面的是弗利多。
「......呼」
她大大的叹了口气,低下了头。
「真是的......你还真是让人讨厌。看来汝已经知道自己是一个对吾不利的存在。」
「你要投降么?」
我再一次问道。但是,弗利多笑着抬起头。
「是啊、就算让吾道歉也没关系。可是、吾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异常哟」
「......什么?」
在数米外和她对峙我的皱起眉头。
咚、背后响起了沉重的声音。
「深月酱!?」
「深月!?」
耳边传来伊莉丝和菲莉尔的惊叫。
我战战兢兢的转过头、看到了倒在地面上的深月。她的手臂上刚刚被划到的地方滴着血。
「知道这是为什么么?」
弗利多抬起手,向我问道。她的指尖黏着着黑色液体。
「......」
但是我没有回答。在倒地的深月面前,我已经不能正常思考了。
「这个啊、是和汝战斗的黑龙之血。在制作这个替身的时候我就将毒加进去了」
「毒......?」
弗利多的话语冲击着我的鼓膜,让我确认了状况。
爪、伤口、毒......刚才、那时——
「虽然这是对汝们的杀手锏,但是由于战斗中风的阻碍完全没派上用场。但这也是一种幸运。在它派上用场之前,汝们完全没有注意」
弗利多笑着说道。
我终于理解了、我没有保护住深月这个事实。
这种状况下,弗利多居然会下流的使用这种毒。
我慢慢转过头面对着弗利多、她抬着粘着毒液的手,满足的点了点头。
「这下、第二世代的生存率就大幅上升了。之后,就算吾不再插手,计划也可以实现了」
弗利多在说什么我的脑袋已经没法了解。大脑已经放弃了思考。
完全变为苍白、空虚的内心在高鸣。
愤怒与悲伤迅速充斥在我的胸中、好像有什么别的东西支配了我的内心。
「你明白了么、异常?算了、接下来还有第二、三个——」
猎物的声音、无法理解。没有必要理解。
眼前的是人形的某物。
就算是冒牌物、如果对方是人——恶龙就绝对处于捕食者的地位。
我向前踏出一步。
同时右手生成上位元素。
第二步。
弗利多的表情微微有些紧张。
但是她并没有动。我用上位元素制作出金属的小刀。
第三步。
弗利多终于醒悟,想要向后逃走、但是已经太迟了。
好像一切都变慢了一般。
不——我的意识在猛烈的加速中。
小刀瞬间挥出。
跳向后方的弗利多的咽喉处出现一道浅伤。
她的表情因为伤痛而扭曲了。
「替身的痛觉......怎么可能、感受到了——」
我向着说出无意义语言的弗利多,又踏出了一步。
已经进入了小刀——恶龙獠牙的攻击范围。
下一击、出手。
「人类的身体、在颤抖......这是——」
弗利多的声音混杂着恐惧。
我知道。獠牙要刺穿的方位。
恶龙,敏锐的嗅觉已经嗅到了、杀戮的场所。
给予它和深月一样的终结。
无法原谅——无法认同。
只有杀掉深月的你、不能让你存活!
「难道、被废弃的第八——」
目标是、还在发出无意义声音的口中。
对着眼前的弗利多、我手中的小刀直刺过去。
并不是理解,而是本能。
如果贯穿它的话,就会死。
并不是心脏、大脑。那是、这个替身的核心。
人形的不是人类的某物。
但是、恶龙将其作为人类杀戮。
锐利刀锋刺入口腔、向着咽喉深处——
「不行!物部!!!!」
耳边响起悲鸣。
加速的意识上出现了裂纹。
那是伊莉丝的声音。
从弗利多口中将要贯穿脊椎的锋刃,因为她的惊叫停了下来。
因为她的声音,含有意义。
与深月的声音拥有相同价值——
口中被刺入刀锋的弗利多、惊愕的看着我。
「......伊莉丝?」
「深月酱、她还有气息!只有制造毒液的弗利多酱、会有解毒的办法。所以——」
听了伊莉丝的话,我恢复了正常的思考。
深月、她还活着。
那么、现在就不应该急于复仇,而是寻找拯救深月的方法。
我从弗利多的口中拿出沾满口水的小刀,她一下坐在了地上。
「啊......」
弗利多一副惊呆的表情、呆滞的看着我。
「不会让你肆意妄为了」
接着、缇娅生成上位元素的藤蔓,将弗利多的卷了起来。
但是就算是被藤蔓卷起来,她也没有反应。只是呆滞的,全身颤抖着。
「这下你就不能躲开我,生成上位元素了」
大概那和藤蔓就是世界树终端相近的东西。我在被捆住的弗利多面前弯下腰,低声说道。
「弗利多」
听到我的呼唤,全身虚弱的弗利多脸上的表情变了。
「呵、呵呵......」
回过神来的弗利多,僵硬的笑了。强忍住涌上来的杀意,我开口说道。
「说出解除深月身上毒的方法」
「——汝认为、吾会告诉汝么」
弗利多皮笑肉不笑的反问道。
「不说的话、就杀了你。利用对龙兵装,将你上次元的本体、毁灭」
我认真的威胁着她。
但是,她听了我的话,先是一惊——接着突然开始笑了起来。
「哈哈——汝说、对龙兵装?那种东西、汝完全没必要......难道,汝还不知自身为何物么?」
「......什么意思?」
弗利多一副可笑的表情看着我困惑的我,轻轻的说道。
「就在之前,吾感受到了死亡。吾才想问——汝对自己的那个力量,完全没有自觉么?」
「那个力量?难道是说、我的恶龙......」
确实我感到了可以杀掉弗利多。但是恶龙已经沉睡的现在,我对那种确信开始怀疑。
「法芙娜——对了、如果是那个名字的话就没错了。这幅姿态在汝面前出现是吾最大的失误」
弗利多自己像是理解了一般深深的叹息着。
「你关于恶龙都知道些什么——」
「没有告诉汝的义务。没想到那废弃的权能还存在着、如果说你体内留有着的话......汝即为吾最大之敌」
弗利多眼中明显带着敌意看着我。
「咕......那好、现在——我只想问你、解除深月身上毒素的办法」
「别那么急。关于她没必要担心」
看着倒地的深月,弗利多耸了耸肩。
「什么?」
「只不过、会沉睡几天罢了」
听了弗利多的话,我疑惑的问道。
「沉睡几天?可是、为什么——」
我在问她为什么没有杀了她。
「那就足够了。没必要减少贵重的“D”。只要她睡着的时候,所有都会终结」
就算被藤蔓捆住,弗利多也从容的笑着。
「咕......」
这时,亚雷艾拉突然捂着下腹部坐了下去。
「亚雷艾拉、受伤了么?」
「不是、并没有受伤。只是,龙纹的周围突然很痛——」
......龙纹?
亚雷艾拉的话让我的心猛地一跳。
「好疼......」
接着,伊莉丝、恋也都捂着身体的一部分。伊莉丝捂着的是她的侧腹部,那里就是伊莉丝龙纹的位置。恋双手捂着胸口附近。如果她的龙纹也在那附近的话——
我怀疑着走到深月附近。深月的龙纹在长发掩盖的脖子后面。
在因为毒素睡着的身边,我紧张的撩起她的头发。从发间可以看到——龙纹已经变成紫色了。
「什......」
就在我震惊的时候,伊莉丝她们也发出悲鸣。
「物部!我的龙纹!」
「我的龙纹、也变色了」
「......哥哥。我的也」
伊莉丝、亚雷艾拉、恋都确认着自己的龙纹,变了脸色。
「——呵呵」
别有深意的笑声传了过来。
回过头,被藤蔓捆住的弗利多颤抖着肩膀。
「和吾女一样、你们也和它交战了吧?那么这是必然的。全都按照我的计划进行,这就是第二世代的力量」
「快说这是怎么回事!」
我对着弗利多吼道。
她的嘴角微微笑了笑,胜利一般的表情回答道。
「第二世代复合龙种,可以和所有的“D”结合。所以你们全员的龙纹都变色了。无一例外——」
3
距离物部悠他们所在基地数十公里外的山间。
森林中显眼的沙漠,中间有一个巨大的空洞——还有将其塞住的秘银块。在被覆盖的洞穴底部,埋着克拉肯·Zwei。
包裹在秘银头发编制的茧中,它并不担心会被压死。但是周围全都是风化后的细沙,挖掘出去也不可能。砂砾也过于细碎,也无法做成通道。
就算到了地面上,也有秘银的岩块完全堵死。
在多次试验之后,克拉肯·Zwei判断将秘银岩块优先排除才是最快的脱身之法。理论上讲最硬合金的秘银击碎是十分困难的。可是——克拉肯·Zwei拥有秘银制的头发。
斩铁——有这种说法。
那是用铁质的刀将铁斩开的技术。就是说,根据铁的锻造方法,同样的素材可以击碎相同的素材。
当然,刚出生的怪物不可能知道这种事情。
可是、怪物却有着自己的本能。
可以的——它知道。
克拉肯·Zwei将自己的头发编织起来,做成了锋刃。
让它行动的是一种强烈的冲动。
不出去不行。
自己所追求的、就在外面——。
终章
「呀、洛基少佐」
东京——阿瑟加鲁极东支部第一研究所。深夜中被多台照明灯照片的空地上、多台Nibble军用车停着。一个白色衣服的男人对着从一台大型货车中下来的洛基打着招呼。
「......宫泽所长么」
在知道下来的人是研究所所长的宫泽健也后,他叹着气走了过去。
「我有所耳闻——你的部队......好像是、叫Sleipnir?看来是讨伐克拉肯·Zwei失败了呢」
看着兴高采烈的宫泽健也、洛基也讽刺的笑了笑。
「研究对象还活着就让你这么高兴么。没错、就像你说的,Sleipnir确实失败了。第一次接触的时候确实有暗杀的可能,但是被意想不到的因素干扰了」
「干扰?」
听到宫泽健也的反问,洛基的脑海中响起原本是Sleipnir的少女。
被琦莉吸引,离开部队的约翰·奥鲁特西亚。完全想不到她会采取那样的行动。
「和克拉肯·Zwei一起行动的那个人、阻止了Sleipnir」
「啊......是在说侵入研究所的那个少年吧。克拉肯·Zwei好像在追逐着她......」
宫泽健也将约翰——男装的她当做了少年。可是,洛基并没有去订着这点,继续说道。
「——多亏了他引诱克拉肯·Zwei,将东京都市的危害降到了最小、避免了情报的泄露。可是由于她的干扰,妨碍了我们的行动,将最好的机会丢失了」
洛基脸上出现失望的表情。
「我们对现在的克拉肯·Zwei已经束手无策了。上面请了米德加尔进行协助,但是“D”的部队为了阻止它前进就已经拼尽全力了。讨伐也失败了」
「“D”的部队么——」
宫泽健也把手放在嘴边。
「担心自己的女儿么?」
听到洛基的话,他微笑着的表情动摇了一下。
「......看来、你调查了我呢。可是、我并没有担心。我也没那种资格」
宫泽健也像是放弃了什么一般摇了摇头。
「是么、虽然你没问——我还是告诉你一声。你的女儿平安无事」
「那么我也告诉你一句话。多谢你告诉我,帮大忙了,洛基少佐。话说,你的恶龙......物部悠呢、怎么样了?」
洛基一惊,眉毛微微动了动。
「就在最近,听到了一些关于法芙娜的事呢。于是我也稍稍调查了一下你。没想到你和我还有一些共同点呢」
宫泽健也用轻松的语气说着,洛基用锐利的眼神看着他。
「——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并不是什么大事。以我的立场,能获得人事调动履历就已经很难了。嘛......结合多种传言后,有了各种各样的推测而已」
宫泽健也意味深长的回答着。
「特殊部队Sleipnir所属、代号“恶龙”、物部悠——话说,这个那个法芙娜计划有什么关系么?」
「......」
洛基什么都没回答,周围的气氛变得十分危险。
「说起法芙娜,就是北欧神话中登场的那个、确实有“拥抱者”的意思。抱着的却是黄金。因为它,丢失了很多性命。但是能看出黄金价值的只有人类。只能杀死人类的“致死之黄金”......这确实是、废弃权能假说——」
喋喋不休的宫泽健也终于发现了洛基不自然的表情,打断了自己的话。
「——啊啊、抱歉。别摆出那么恐怖的表情嘛。我没有深入的意思。我只是想要继续我的研究而已」
「你——难道不认为你已经深入了么」
洛基眯着眼,宫泽健也用力摆了摆手。
「喂喂、别这样。如果调查我的话,应该也能知道阿瑟加鲁的机密吧。你也想隐瞒了“灰”的事情不是么」
「......是啊」
洛基轻轻点了点头,消去杀气。
「呵呵、我还以为自己要被杀了呢。那么回到正题吧。他——你的恶龙真的能打倒克拉肯·Zwei么?」
「你还真是不吸收教训呢......」
洛基叹了口气、转过身。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直接走开了,中途好像又想起什么一般停了下来。
「啊、对了。刚才得到了一个有趣的情报」
「......有趣的情报?」
「多数的“D”已经确认到龙纹变色了。你的女儿也是其中之一」
「什......」
宫泽健也的表情第一次出现动摇了。
「如果这是真的话——克拉肯·Zwei应该是在同时对多数人一见钟情了。这样的话、解决根本问题的策略只有两个」
洛基回过头说着,操纵着货车侧面的控制板。货车的挡板部分完全展开了。
里面是身着银白色装甲服的士兵们。
那和Nibble中被称为“赫瑞德玛”的人一样,连宫泽健也没听说过。
可是,装甲士兵有一种非人类的感觉。连从来都没有置身战场的他也能感觉得到。
洛基看了一眼整齐排列的他们,再次面向宫泽健也。
「那么——是打倒克拉肯·Zwei呢,还是将所有“D”抹消呢」
「咕......!?」
宫泽健也屏住呼吸,呆立在那里。
「刚才的情报,是我的单独入手的。米德加尔想要把这件事隐瞒起来。如果他们继续否定的话,Nibble表面力量也不会出动。可是——我们这内部力量就随我们喜欢了」
洛基微笑着说着,紧紧盯住宫泽健也的眼睛。
「如果担心女儿的话,就去警告物部少尉好了。那时请转告他一声。做出选择的——是他」
*
深夜的七登市。
就在物部悠与弗利多战斗结束的时候。
深月家的卧室中,琦莉和莉莎在等着悠他们的联络。
因为叫做约翰的男装少女——约翰·奥鲁特西亚还没醒过来,屋里只有她们两个人。
莉莎并没有自己想琦莉搭话的意思,琦莉也看着约翰的睡脸打发时间。
但是,大概是受够了这种沉默的气氛,琦莉想莉莎那边问道。
「呐、你是喜欢悠么?」
「诶——?你、你突然之间说什么!?」
莉莎因为这突然的问题满脸通红。
「没什么、总觉得是这样。只是闲聊罢了。和艾露利亚公国那时候相比,你对悠的态度好像有所改变呢」
「是、是你的错觉啦。我对他的态度并没有太大的改变」
莉莎红着脸,否定着琦莉。
「是么。那我和悠交往的话,也没有怨言吧?」
「什......那是另一个问题吧!作为朋友、作为家人、我也不会把他让给你!」
莉莎站了起来,大声的说道。
「朋友、家人呢......虽然你说的很正大光明、但是那种程度的话——根本还赶不上我」
琦莉嘲弄一般说着,莉莎皱起眉头。
「你说什么......」
「因为、我比任何人都渴求他。我所存在的意义,就是在被他选中的时候」
琦莉低声说着,向莉莎展示她已经变色的龙纹。
「我想要的、才不是这种颜色。悠......我只想要染上悠的颜色。你有这种觉悟么?」
琦莉的眼中蕴含着危险的颜色,琦莉吸了一口冷气。但是,她立即回过神来,直视着琦莉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
「嗯......」
因为躺在床上的约翰发出了声音,于是被打断了。
琦莉看向约翰的方向,莉莎也靠近到窗边。
「唔......嗯......?」
约翰发出呻吟声,微微的睁开了眼睛。金色的眼瞳看到了正在盯着自己的琦莉和莉莎。
「琦莉......?这里是——」
约翰缓慢的看了看周围。
「终于醒过来了呢、贞德......不对、约翰。这里是悠的家。我将你从克拉肯子嗣的手中救了出来,带到了这里」
约翰很讨厌自己女子身暴露,于是琦莉改变了说法。莉莎还不知道约翰的真实性别。
「队长的、家?克拉肯的、子嗣......」
约翰的眼中渐渐恢复了光彩,突然猛地坐了起来。
「那孩子现在在哪!?」
「那孩子?」
琦莉听到约翰的话,皱起眉头。
「克拉肯的子嗣啊!」
「——虽然我不知道它在哪,但是悠已经去打倒它了。虽然母亲也去捣乱......悠他们一定会有办法的」
琦莉有些含糊的说明现状。接着约翰惊讶的睁开眼睛,用力握紧了拳头。
「讨伐......?怎么会——不对......那孩子、不是的——」
「不对?究竟怎么回事?」
琦莉不可思议的问道,约翰大叫道。
「那孩子......不是龙、和我们一样——是人类」
*
着火的Nibble基地。
响着的警笛,远处传来士兵的声音。
看来是在为战斗结束后的基地收拾烂摊子。
在充满焦臭味的外面,我看着身边的少女们。
伊莉丝她们因为龙纹变色而惊讶、不解。
因为毒素而沉眠的深月。
确信达到目的,笑着的弗利多。
我看着她们,冷静的思考着。
现在、物部悠能做的事是什么?
应该做的是什么——
就算花了很多时间,还是没能得出答案。
「弗利多——你做的事情都是无意义的」
「什么?」
弗利多脸上的笑容消失,并看着我。
「深月她本来就已经不能和克拉肯·Zwei战斗了。深月她不可能去讨伐她」
我看着躺在地上的深月,接着说道。
「所以、如果必须打倒的话——就由我来」
舍弃掉犹豫、踌躇,我下定决心。
那个怪物是龙、我作为人类——一定要除掉它。
「克拉肯·Zwei、由我亲手杀死」
听了我的话,弗利多眯起眼睛。
「愚蠢......汝为人的可能性已经消失了」
「为人的、可能性?」
我困惑的反问道。
「比起第二世代,第二世代复合龙种和“D”结合而出的第三世代更加接近人类。于是,第三世代就算没有生成上位元素的能力,也能和“普通的人类”交配」
「什......」
我倒吸了一口气、弗利多笑着对我说道。
「接着、人类这个物种会继续进化。变成龙这种、拥有强韧生命力的存在」
后记
我是司。由于这卷的发行在年末,所以作为一月刊发行还是有点早了。话说回来,第三卷好像就是去年这个时候发售的。这一年感觉过得好快啊。
于是在第五卷发表的时候所说的动画化,终于在一月开始放送啦!
现在写下这个是在十一月末呢、动画的主题曲也发表了、终于也到了这个时候的感觉呢。
印象中对于动画化感觉很遥远,就在被叫去参加脚本会议之类的时候,就可以近距离观察动画的制作了。真的是很宝贵的经历,有一种和动画版直接关联的感觉在里面。
サブロウタ老师画的漫画版也是、感觉看着另一种表现形式,心里真的很激动。
当然、宏大世界观和角色设计担当的是本作的插画师梱枝りこ老师。
文库版的「统皇无尽的法芙娜」以我一人之力是绝对无法出版的。漫画、动画更需要大量的帮助,才能创造出新的事物。
我真心感到这本小说是「受人恩惠的作品」。漫画版也会慢慢变得火爆,动画也十分完美,大家一定要去看哦!
——还没说关于本卷的事,页数好像就要没了呢。
本作第七卷「统皇无尽的法芙娜 黑之天罚」终于接触了悠的过去。
因为某事的悠和大家一起回到了老家七登市、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这种感觉。一提到回家的话题,写着写着心里也有了同感。
话说回来、第七卷写了归乡篇,写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了,自己好像已经在外面写了很久的小说。
下一卷、至今为止很多谜团都会出现。
在可以改变他人的选择中,悠会选择哪种“生存方式”——敬请期待。
接下来是谢辞。
梱枝りこ老师。之前稍稍提过,没有老师您就没有这本小说。本卷的插画也十分有魅力!今后请多多关照。
担当的庄司先生。不仅是让本作完善,动画方面也有很大的帮助,非常感谢。「受人恩惠」的本作正是与您相遇之缘的作品。
最后,由衷的感谢各位读者大人!
那么、下卷见。
9 年前 0 回復
9 年前 0 回復
9 年前 0 回復
9 年前 0 回復
9 年前 0 回復
9 年前 0 回復
9 年前 0 回復
9 年前 0 回復
9 年前 0 回復
9 年前 0 回復
9 年前 0 回復
9 年前 0 回復
9 年前 0 回復
9 年前 0 回復
9 年前 0 回復
9 年前 0 回復
9 年前 0 回復
9 年前 0 回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