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貼吧聯翻][ムク文鳥]我的寵物是聖女大人 01


本帖最后由 dodaaron 于 2016-9-4 01:56 编辑


我的寵物是聖女大人 01

作者:ムク文鳥
插畫:カスカベアキラ
設計:萩原栄一(big body)
翻譯:ScanAir (第1~6、9、11~13、18話)、yoyo80725 (第7、14~15、17、19、21~22話)、agro88(第16、20、23話)、寂羽流影(第10話)、興國物語 (番外篇)
校對:土之女神
輕之國度:http://www.lightnovel.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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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尊重翻譯、掃圖、錄入、校對的辛勤勞動,轉載請保留資訊

轉載自百度貼吧:我的寵物是聖女大人吧
原帖:http://tieba.baidu.com/p/4725597888
我只是個搬運工,感謝「我的寵物是聖女大人吧」的翻譯及校對大大們的辛勤翻譯!
本書的WEB版目前已翻譯到了第三卷,而吧裡也有第二、三卷的插圖,有興趣的人可以進去看看!
已徵得大部分貼吧翻譯們的同意,除了一位神隱多月的翻譯,若看到這篇的話請私訊我!

















CONTENTS

召喚
轉生
沙法以夫神殿的聖女
被召喚的理由
過去
今後的事
來學魔法吧
尋找家
驅魔師
《自由騎士》
一鱗半爪
異變
隱藏的思念
墮落成魔
〈魔〉
援軍
〈魔〉的耳語
覺醒
〈天〉
被指示的路標
辰巳的決心
然後,開始了
番外篇 卡露謝朵妮雅有兩個
後記










本帖最后由 dodaaron 于 2016-8-21 00:35 编辑





啊啊,今天也是那個夢。
他──山形辰巳很清楚的知道這是夢。
有「這是夢」的自覺的夢,大概是叫做明晰夢嗎?一邊考慮著這種無所謂的事,辰巳一邊像是在看他人的夢一樣注視著平時的夢。
地點是哪裡的地下室吧。在並不是很大的──像學校教室那樣的大小──昏暗的房間裡,一位女性跪在地上一心一意地祈禱著。
周圍是全部石造的。牆和地板,還有天花板都是。這個樣子,是辰巳推測這裡說不定是地下室的理由。
光源只有幾根搖曳著的蠟燭。
女性的年齡大概不到二十歲吧。對最近成為高中一年生──雖說是第二次的一年生──的辰巳來說,看上去同歲或是稍微年長一點。
直到腰部以下的長直的頭髮。
那個頭髮受到蠟燭的紅光而閃耀著紅金色的光輝,不過實際的顏色說不定是金發。那個與其說金色不如說更加偏白色,也就是所謂的鉑‧金色吧。
無法判斷眼睛的顏色。因為她的眼睛現在或許是為了集中在祈禱上是閉著的。
人種是西洋系。雖然那麼說,但對於辰巳知道的美國人啦英國人啦來說,感覺有哪裡微妙地不同。嘛,雖然辰巳不知道詳細的人種,不過她是極為美麗的人是無可非議的。
挺直的鼻樑和清晰的下顎線。各部位的配置都確實的絕妙。只是為了祈禱女性是閉上眼的有點遺憾。
仔細看的話,像花瓣一樣的令人憐愛的嘴唇不斷在動著。好像是在用辰巳不能理解的語言,唸著像咒文或祝詞一樣的東西。


聖女。


突然,那樣的單詞浮現在辰巳的腦海裡。
現在在夢中獻出祈禱的女性,與其說是所謂的魔法使不如說是聖職者一樣的形象,因此才想到了這樣一句話也說不定。
在辰巳看到的那個夢中,那個聖女一直在熱情地獻上祈禱。


醒來了。
以剛睡醒還處於發呆的狀態,辰巳一邊凝視著看慣的天花板一邊考慮。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他開始會做這個夢。
一邊想起在夢中看到的聖女的身姿,辰巳一邊思考著。
開始做這個夢是從一年前嗎。最初是一個月左右一次。儘管如此在好多次做了一樣的夢之後,注意到了那個異常性。
並且,做夢的間隔慢慢的變得越來越短。
一個月一次變成兩次或三次,不久變成一週一次,接著又變成三日一次。到現在,基本上每天夢見那個聖女。
變得每天做她的夢,是距今十天前的事嗎。
對「十天前」這個關鍵詞,辰巳注意到了某件事。
「……十天前……?那是,我失去它……失去琪可的日子……」
琪可。那是他剩下的最後的,同時也是最愛的家人的名字。


距今一年半前。辰巳的父母與妹妹由於交通事故離開了人世。
為了祝賀辰巳志願的高中合格,家族一齊前往某個溫泉地途中的事。父親駕駛的私家車,與駕駛打瞌睡的大卡車發生了車禍。
當然,辰巳也乘在車上。只有他奇蹟似的保住了性命,其他的家人當場死亡了。
窗玻璃一面鋪開的大卡車的擋風玻璃。那以後的事辰巳也不太記得了。他自己由於事故喪失了數天意識。
全身多處骨折重傷的辰巳,取回意識之後被強制住院了兩個月以上。
並且在那兩個月,他的生活環境完全變了。
由於事故同時失去父母與妹妹的辰巳。
家人的葬禮辰巳出院之後聽說是附近的人們處理好了。葬禮的費用好像是日後由家人的保險金支付。
幸好似乎下發了他能生活到成年為止的保險金。負責的律師說明了這部分的事,但實在記不太清楚了。
雖然這麼說,但才高中入學還未成年的辰巳,殘餘的保險金也無法自行管理。
保險金的管理等,被託付給了唯一的親戚的父方的叔母。
辰巳印象中叔母大概是三十五歲左右,未婚。
因為姑母與辰巳家住的地方離的很遠,是一位平常幾乎沒有來往的人。而且,那個叔母因為工作很忙,辰巳家人的葬禮好像也沒露面。
而且那個叔母,斷然拒絕了照顧變成一個人的辰巳。
「我只是你生活的保證人和監護人。但是,那以外不互相干涉吧?還是說你想要進入哪裡的設施?」
被叔母直接這樣告知後,辰巳接受了叔母的提案。
於是叔母只是文件上的保證者,辰巳的單身生活開始了。
學校的費用和生活費,每月只有必要的金額被匯入戶頭。只有這點叔母好好地做著,還是說從最初就是這樣的合同嗎。
也許,說不定叔母隨意地將應該被匯入的保險金的一部分給拿走了。
辰巳也不是沒有考慮過那樣的事,不過不打算去調查,也不打算去接觸。
以放棄保護者的責任,也能在相應的地方控告叔母吧。
但是,那樣做的話叔母將失去保護者的資格,辰巳就不得不進入哪裡的設施。如果會那樣的話,還不如現在的單身生活來的好,這是辰巳的選擇。
處裡完家人生活的房子,辰巳搬了到學校附近的公寓。
一直以來住的房子對辰巳一個人生活來說太大了,稅金等的維護費也不可輕視。而且比什麼都重要的,在充滿已故的家人回憶的那個家一個人生活,對辰巳來說太辛苦了。


辰巳好不容易報考的志願學校合格,不過他的高中生活很難說是順利。
決定新生活的衝刺的最初數月,辰巳是在醫院的床上度過的。
出院後也有困苦的復健等著。結束全部復健的辰巳返回日常生活時,學校已經結束了第一學期進入了暑假。
高中一年級最初的一學期整個缺席的辰巳。雖說是當然,但從二學期開始在學校是突出的存在。
從二學期開始突然出現在學校的辰巳。同班同學們好像被預先告知了辰巳的不幸,大家都小心翼翼地與他接觸。
並不是被惡作劇或被欺負,但總覺得心情很糟的辰巳變得常常一個人。
成績也因為休息了整個學期,而跟不上其他同學。
因此成績連續不斷下降,不知什麼時候掉落到了從後面數比較快的情況。
儘管如此辰巳仍繼續到高中去,是因為已故的家人對辰巳高中合格感到特別高興。
應該回應家人的思念,而繼續上高中的辰巳。
但是,成績也不理想,也沒有參加社團活動,也沒有能稱為親友的人。
不久意識到後,只是因為習慣而去高中了。
即使是習慣但辰巳能向前看,是因為他有琪可這個留到最後的家人。
琪可沒有參加那個家族旅行,而是在家看家。因此,也沒有因事故而喪失生命。
回到公寓的話琪可在等候著。
只是想著那個,辰巳度過著每一天。
但是。
與那樣的最愛的琪可,離別的時候到來了。


琪可和辰巳相遇也十年以上了。作為年幼的辰巳的生日禮物,父母讓辰巳與琪可相遇了。
從那以後,辰巳一直和琪可在一起。
照料著還不能自己吃飯的琪可吃飯。
琪可長大之後,夏天熱的時候一起吃冰。冬天冷的時候一起在被爐裡縮成球。
到了春天就一起去散步,一起享受秋天各種各樣的果實。
如果琪可生病了,辰巳會抱著琪可跑進醫院,辰巳感冒時,琪可會用看起來擔心的臉一直看著他。
那樣的對辰巳來說最愛的琪可,由於壽命的離別接近了。
琪可天壽全盡,正好是十天前的事。
在辰巳的手臂中,像睡著一樣斷氣的琪可。辰巳至今還清楚記著那時的感覺。
又溫暖又毛茸茸的琪可的身體。那份觸感慢慢變冷了的那個恐怖感。
辰巳在自己以外誰都不在的公寓的居室,一整個晚上安靜地哭泣了。
一直哭一直哭。儘管如此當黎明時,辰巳抱著冰冷的琪可的身體到附近處的河灘去,將琪可的遺體埋葬在那裡。
做了一個小墳墓,雖然墓前是野草不過添上了花。
辰巳在墓面前一動不動地合起手,祈禱琪可的冥福。
一直、一直。辰巳在琪可的墓面前祈禱著。
如果可能的話辰巳想一直祈禱,但也不能一直那樣做。
高中生活迎來了第二次的春天。不,對辰巳來說實際是第一次的春天。
成績很糟,還一整個學期缺席的辰巳,在去年很快就決定留級了。因此,新的學年開始後,辰巳一天也沒有去過高中。
雖然沒去學校的理由也有留級,不過比起那個是因為想和因老年而開始顯出衰弱的琪可一起。
也沒有去學校,豈止如此也越來越少從房間出來,辰巳陪伴著琪可。
琪可天壽全盡的現在,他下了一個決定。對,就是決定從學校退學。
也沒有親近的朋友,失去了內心支柱的琪可的現在,對高中生活完全沒有留戀。
辰巳返回公寓後,久違地換上制服去學校。
不是到教室而是直接到職員室,只是沉默著將退學報告交給初次見面的班導。
好像班導也某種程度上預想到了,雖然言詞上打算挽留,但是話裡完全感覺不到熱情,辰巳的高中生活就這樣簡單地閉幕了。
從那之後。變得每晚都做那個聖女的夢。
無法整理好失去琪可的悲傷,在公寓房間裡閉居的辰巳。
白天什麼都不做,一動也不動地凝視著琪可以前待的鳥籠,到了夜晚則鑽入床上做那個聖女的夢。
反覆那樣的生活十天的辰巳。
現在的他完全沒有活著的慾望。


從床上起身的辰巳,拿起放在枕邊的手機,操作它按順序看著琪可的照片。
「琪可……我……該怎樣做才好……?獨自一人……你不在了我…………」
在這十天,好多次重複的問答。
辰巳注視著在手機的小畫面中,以天真的表情一動不動地看著這邊的琪可的臉。
圓圓的眼睛。
被接近銀色的灰色的羽毛包覆的柔軟的身體。
在那之中,頭部是漂亮的純白。
白臉種的雞尾鸚鵡。
那是從辰巳年幼的時候一起成長的,他的最愛而且最後的家人的琪可。


附上雞尾鸚鵡一枚




召喚


下一天的夜晚,又做了那個夢。
辰巳雖然睡醒了,但還是躺臥在床上呆呆的看著天花板,想著剛才看到的夢。
連細微的部分都能特別鮮明的想起,奇怪地有現實感的夢。
而且是心理作用嗎,感覺現實感日益增加了。
在昏暗的地下室一般的場所,像平時一樣一心一意地獻出祈禱的聖女。
今天看到的夢,清楚地明白了她有多麼拚命祈禱的那個樣子。
像新雪一樣地白皙肌膚上浮出了幾顆汗珠。
不久汗珠從紋絲不動的她的肌膚上滑落,啪嗒啪嗒滴在石造的地板上。
連那樣細微的情況,辰巳也能清楚地看見。
「…………為什麼……會做那樣的夢呢……」
仰視著天花板,辰巳嘟噥道。
像這樣頻繁地做著一樣的夢,肯定是有什麼理由。
作為常有的模式來說,是有誰在呼叫辰巳的情況──也就是所謂的召喚模式。
但是,在小說和漫畫中的話暫且不談,突然被哪裡召喚的非現實的事是沒有的吧。
說到底,沒有被召喚的理由。辰巳並沒有特別的優點,只是非常普通的十六歲少年。
確實在小說等裡,異世界的公主隨機叫出為了拯救世界的勇者之類的設定是常有的,但無論如何也不認為那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比起那些事。
像現在這樣是不行的,辰巳自己也很明白。
不朝前看的話。不能永遠在意琪可的事。
今天也一邊再次那樣勸說自己,辰巳一邊從床上起身慢吞吞地開始換衣服。
從高中退學的現在,至少也要尋找打工。一邊那樣考慮著,一邊換好衣服洗臉。
去附近的便利店,買招聘信息雜誌。雖然那樣想,但是在視野一隅看到過去琪可住的鳥籠後,失去琪可時的悲傷又湧上來了。
過去與琪可的快樂生活,在辰巳腦海裡反覆出現了好多次。
然後,再次體會到。琪可已經不在了的事實。
那樣的話已經不行了。失去琪可的悲傷復發了,沒有做任何事的心情。
琪可不在了之後,也不太有食慾只吃了最低限度的食物。而且,也只是吃以前預先買進的方便食品。
結果,當天辰巳也還是哪裡都沒有去,什麼都沒有做就這樣在自己的房間閉居度過了。
坐在床上一動不動的看著手機屏幕上家人和琪可的照片。那個途中辰巳突然向床旁立著的吉他伸手,不由得開始擺弄它。
這個木吉他是過世的父親的遺物,辰巳年幼的時候父親也時常彈這個木吉他給辰巳聽。
他的父親年輕的時候有組樂隊,好像是真正地以職業的吉他演奏家為目標。結果,雖然據說放棄了成為職業的道路,但也到達了相當不錯的程度,這也是父親的口頭禪。
因為辰巳也從父親那學過了吉他的使用,某種程度能演奏。當然,並沒有以職業為目標的實力。
嘣,嘣地沒有特別在意的彈奏吉他。。
「…………說起來,這樣彈著吉他的話,琪可會像合唱一樣地唱歌吶……」
想起了那樣的事,心情再次變糟的辰巳。
以前,他的琪可還有精神的時候。辰巳像現在一樣彈吉他的話,琪可會宛如合著它歌唱一樣地啼叫。
一邊想起往昔她的身姿,辰巳一邊安靜地用指甲彈著吉他。
在那時。
突然,在他座著的床周圍發出了光。
床上面,只有床單和被子等的寢具,放出光的光源並不存在。
儘管如此,突然來自床上的迷的發光現象。理由不明,但確實只表現出沸騰的光的亂舞,讓辰巳只能眯眼窺探。
在辰巳眯眼的期間,光的亂舞也還在持續著。
光是銀色的完全感覺不到熱。別說是熱,那光芒總覺得是讓人感到神聖的耀眼且溫柔的光芒。
然後在周圍完全染上銀色時,辰巳發現了在自己腳下有什麼存在。
像幾何圖案一樣的東西和圍著那個的文字和記號一樣的東西。
在耀眼的光芒中更加閃耀著銀色的那個簡直像是魔法陣一樣,辰巳有限的知識這樣判斷時。
他的意識墜落到了與周圍溢出的光正相反的黑暗中。


迷糊地試著睜開閉上的眼睛。
周圍相當昏暗。或許,還是凌晨嗎。
那樣想的辰巳轉了頭。打算看床頭上方的窗戶外邊。
但是,那邊應該有的窗戶沒有了,取而代之能看見的是石造的看起來很重厚的牆。而且,在那個牆上設置著有著細緻裝飾看起來很高價的燭台,在那燭台上面的蠟燭點著火。
啊嘞?在那樣的地方有石牆和燭台?
辰巳用睡迷煳的頭考慮著。
辰巳與家人死別後,與琪可移住到的公寓,是2K的小房間。儘管如此對一個人──雖然直到最近琪可也在一起──生活來說是有著充分的寬度的,辰巳也相當中意的房間。
那個房間,當然應該沒有石牆之類的。不,不僅是辰巳的房間,在現在的日本幾乎沒有石牆的家吧。
假如,這裡不是辰巳的房間。那麼,自己是睡在哪裡的呢,這樣想著撐起上半身試著確認周圍的情況。
周圍全方位都被石牆覆蓋。不僅僅是四方的牆,天花板和地板全部都是石造的。
奇怪,好像在哪裡見過這樣的景象呢?而且,就在最近看了好多次。
一邊咯吱咯吱地抓著後腦勺,一邊重新環視周圍的辰巳。
於是,他的眼睛捕捉到了某個東西。
那是以跪著的姿勢睜開眼,一動也不動地凝視著自己的一位女性。
有著長的白金色的頭髮,像紅寶石一樣的顏色的瞳孔的非常漂亮的女性。不知為何從頭頂部分,有一束頭髮翹著。也就是所謂的「呆毛」吧。
因為那女性以吃驚的樣子身體一動不動的看著自己,辰巳也忍不住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那位女性。
然後,辰巳注意到了。
那個女性有見過的印象。
「…………在夢中出現的……聖女……?」
沒錯。那位與他在每晚做的夢中,總是一心祈禱著的聖女一模一樣。
想到這辰巳重新試著觀察周圍的情況,現在他在的地方確實跟在夢中看見的地下室一般的場所很相似。不,並不是很相似。就是那個地下室。
那麼,聖女也和夢中看到的女性是同一人嗎?
辰巳打算再次將視線移回聖女時。
強裂的衝擊襲擊了他的身體。
以坐在床上的姿勢的辰巳,承受不住襲擊而來的衝擊就那樣倒在床上。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在這樣陷入輕微恐慌的辰巳的視野中,白金色的漂亮的頭髮輕飄飄的舞動著。
然後感覺到,被緊緊擁抱的感覺和逗弄鼻腔的甜美香氣。
到現在,辰巳總算發現了自己被剛才的好像聖女一樣的女性擁抱著。


突然撲過來抱緊辰巳的女性。
她用那纖細的手臂用力緊抱住辰巳的身體,稍稍分開了身體看著辰巳的臉。
女性的紅瞳與辰巳的黑瞳,近距離互相凝視。
現在,女性像紅寶石一樣的深紅的瞳孔,浮現著閃閃發光的眼淚。而且,她向著辰巳高興地微笑。
「總算……總算能見到了……我……已經好多年不斷的等待……能再次遇見你的日子。」
「哎?誒都……以前有見過……?」
「是的……啊啊……這個身姿,這個聲音……然後,這個氣味兒……沒錯……我一刻也不曾忘記過你…………」
是太過高興了嗎,充滿了她的眼睛的眼淚終於潰堤了,啪嗒啪嗒的滴在辰巳的臉上。
落在臉上的眼淚的觸感,讓辰巳重新想起了現在的自己的姿勢,臉變紅了。
現在,辰巳和女性在床上相擁著。
而且因為女性是壓在辰巳上面的姿勢,所以全身都感覺到了她身體的柔軟。
但是,並不覺得沉重。身高與辰巳一樣或是稍微矮一點,不過體重恐怕比他要輕得多吧。
特別在意的果然是壓著他的胸的兩個柔軟的東西。當然,是象徵女性的那個。
每次她活動身體,輕飄飄軟綿綿的感覺就刺激著辰巳的胸口。
在夢中時沒注意到,不過她身上穿著的僅是以非常薄的一塊布像纏繞在身上一樣的衣服。
房間中很暗,不過與她在如此近的距離,透過那個薄布可以看見她肌膚的顏色。
辰巳的視線不由得被鮮明的刻下的她的乳溝所吸引。
胸前的粉紅色果實由於隱藏在被頂住的他的胸上而看不見,不過這位女性的胸部戰鬥力相當高是無可非議的。推定戰力大概八十五到九十嗎。
在這種狀況下都會去考慮那種事情,男人是多麼悲哀的生物啊,辰巳像是在想別人的事一樣。肯定是某種現實逃避。
是不是沒發現那樣的辰巳的視線呢,女性再次輕輕一笑後說出了實在出乎意料的話。
「再次……能再次這樣見面,我非常高興…………主人」
「哎?哈?剛,剛才,什……哎?主,主人?難,難道是……我?」
「是。你不是我的主人嗎」
嫣然一笑。女性發自內心深處高興地笑著。
剛才也說過了,看起來自己以前好像和這位女性見過。
辰巳慌慌張張的開始回憶,不過他不記得與眼前的美女見過。
說到底,辰巳沒有認識的外國人。豈止如此,在迄今為止的人生中幾乎沒有對話過的外國人。充其量也就是在被問路時有一兩次吧。
而且,是有著這麼漂亮的白金發和像紅寶石一樣的紅瞳,這樣有特徵的女性。臉也極為端正,只要見過一次就不可能忘記。
是猜到了辰巳內心考慮的事嗎,女性繼續說道。
「主人想不起來也沒有辦法。因為主人認識的我,不是這個身姿」
「哎?那是什麼意思?」
看著不禁發呆的辰巳,女性哧哧地笑了。然後從他身上離開身體,在床上坐好。
「不好意思說晚了。我的名字是卡露謝朵妮雅•克立索普萊茲。是在拉魯考菲力王國的沙法以夫教團,有司祭地位的人。」
用正座一樣的姿勢,安靜地低下了頭。
「哈……?啊,誒都……我叫山形辰巳」
「是。我知道」
嫣然一笑的名叫卡露謝朵妮雅的女性。如果看見她的這個笑容,世間男人的大部分肯定會成為俘虜。就是會讓人那樣想的極好的笑容。
但是,雖然露出那樣的笑容,但辰巳的困惑只是更加加深了。
不用說她知道的辰巳的名字,剛才的她的話中也有幾個完全沒有聽過的單詞。
這時,辰巳的心中想到了某個推測。但是,比他將那個說出口更快,卡露謝朵妮雅繼續說道。
「主人對我的事完全不知道吧。但是,我比任何人都清楚的知道主人的事。不……是記得。」
一動不動地注視著辰巳的臉的卡露謝朵妮雅。對那個真摯的視線,辰巳感到了既視感。
以前自己也被這樣的視線注視過。那也是從特別近的距離。
譬如,從手上面。譬如,從肩膀上面。有時候應該也有從坐著的膝上。
沒錯。不知為何,她的那個視線與他最愛的小家人的非常相似。
「……琪可……」
不禁從辰巳的口中漏出的那個名字。然後聽到那個的瞬間,卡露謝朵妮雅露出了到現在為止最棒的笑容。
那是不論看到的人是誰,都不會懷疑她感到了非常幸福的,非常幸福的笑容。
從浮現出那樣的笑容的她的口中,說出了給辰巳帶來意想不到的衝擊的話。
「是……!!是,就是那樣!!我……我是琪可!!主人……是你的琪可!!」


轉生


露出滿面的笑容,儘管如此兩眼滿溢出淚水的卡露謝朵妮雅,再次抱住了辰巳。
不由得接住自稱琪可的女性,辰巳再次倒在床上。
又再次飛入手臂中非常柔軟的身體。不知如何處理才好只能慌張失措的辰巳。
並不是自誇,辰巳到現在為止沒有抱過女性,更不用說被女性抱緊。
當然,在小寶寶的年齡時有被母親等抱過吧,不過辰巳完全沒有那樣的記憶所以不算。
順便一提這時,他是自己的手放在哪裡才好呢──她的肩膀?還是腰?──這樣迷惑著,手在空中猶豫不決地令人害怕的抽動著。
沒有發現辰巳那樣的糾結的樣子,卡露謝朵妮雅高興地用頭蹭著辰巳的胸口。
在那時,她的身體中最柔軟的兩個那個也一起壓在辰巳的身上,不過辰巳決定了不要去在意那個感覺。
在辰巳的胸口上蹭了好多次的卡露謝朵妮雅。從她頭頂跑出的呆毛也配合著一起晃動。
無意間看到左右搖晃的呆毛的辰巳,想起了某件事。
以前琪可還很有精神的時候,經常像這樣用頭部蹭辰巳的手和臉頰來撒嬌。
有時候側著頭幾乎要說「摸我、摸我」似的催促辰巳。在那種時候,辰巳當然用指尖來回撫摩了那個小小的頭頂。
想起了那樣的記憶,辰巳不知不覺的用手掌撫摸抱住自己的女性的頭。人,把那個稱為條件反射。
是對突然在頭頂感覺到的辰巳的手掌的觸覺感到吃驚吧。卡露謝朵妮雅露出吃驚的表情抬起臉,一動不動地看著辰巳。
「主、主人……」
「啊……抱,抱歉!!因為是和以前養的雞尾鸚鵡相似的動作,不知不覺就……」
一邊慌張地縮回手,一邊咕噥地謝罪的辰巳。誰都會對突然過分親暱的摸頭感到討厭吧。考慮著那樣的事,但其實由於手掌感覺到的她的柔軟的秀髮的觸覺,內心還想再稍微觸碰一下。
但是,卡露謝朵妮雅好像沒有發怒。甚至更加高興的笑了起來。
「是……!!是……!!就是那樣!!主人,經常像那樣撫摸我的頭!!我記得!!主人的手……當時是指尖,不過非常溫暖!!」
那張漂亮的臉滿是歡喜的淚水,卡露謝朵妮雅緊緊擁抱了辰巳。
「主人……我的……我的主人!!」
像說夢話般,一直重複說這句話的卡露謝朵妮雅。
辰巳一動不動地凝視那樣的她的樣子。
當然,抱住他的女性和雞尾鸚鵡的琪可,那個身姿完全不同。
儘管如此,辰巳完全無法否定她的話。
要說為什麼的話,因為她的氣氛和動作,與他的琪可非常地相似。
偶爾確實存在直覺凌駕於理智的時候。而現在,他的直覺說她並沒有說謊。
「真的……真的是……琪可………嗎?」
「是!!我是琪可。雖然在這邊的世界轉生為人了,不過我留有是琪可時候的……留有著是雞尾鸚鵡時候的記憶。我被主人飼養……並且,在主人的注視下斷氣……是你的琪可!!」


「這、這邊的世界……?轉生……?」
「異世界」啦「召喚」啦「轉生」啦,在小說等裡常見的單詞閃過了辰巳的腦中。
期間,卡露謝朵妮雅也仍舊將那柔軟的身體壓在辰巳身上。而且周圍是類似昏暗的地下室的場所還是在床上。辰巳的身體即使不由自主有了作為男人的反應,那也是沒辦法的吧。
到底這之後該怎樣做才好?
理性與本能不斷激烈的碰撞,辰巳衷心感到苦惱時,第三者的聲音出現在了應該只有二人的地下室。
「喂喂,卡露謝呀。請適可而止吧。女婿不是感到為難了嗎?」
那是和善的,儘管如此在那之中能感到堅強的年老男性的聲音。
辰巳反射性地看向聲音的方向。
在那裡,有一位老人。
身高大概和辰巳一樣吧。因為辰巳的身高是一百六十八釐米,作為老人說不定是比較高的那類。
是留著和白頭髮一樣顏色的豐盈的長鬍鬚的,給人溫和印象的老人。看上去的年齡七十歲左右。雖然不知道辰巳被召喚來的──他已經不懷疑被召喚了──這個世界的平均壽命有多少,但恐怕可以分類到相當的老齡吧。
不過腰板也是挺直的,沒有給人過分高齡的感覺。用一句話來說,就是「充滿精神的爺爺」這種印象。
仔細看的話,可以看見在那個老人背後有扇打開的門。看來剛才,好像太注意琪可轉生的女性而沒注意到有門。
老人一邊露出溫和的笑容,一邊慢慢地走到辰巳和卡露謝朵妮雅的身旁。
那時候,老人身上穿著的白色寬鬆的衣服發出了沙啦沙啦的清靜的聲音。
純白的,旁人也能明白使用了上等的布料的高價的衣服。從衣服的各處大量使用金線和銀線,精心地縫製著細緻的刺繡來看,這個老人不是位居高位的人物,就是相當有錢的人吧。亦或許兩邊都是。
辰巳看了老人所穿的服裝,覺得像電視機上看到的基督教的司祭一樣。
「稍稍有點擔心所以來看看卡露謝的情況……呵呵呵,看來好像成功將女婿平安的召喚來了」
「是的,祖父大人。成功將主人平安地召喚到這邊的世界了」
「呵呵呵,是嗎是嗎。總之真是好極了呢。那麼,女婿啊」
「哎……女婿……難道是,在說我……嗎……?」
「當然了。在這個場合除了老夫和孫女的卡露謝以外,只有你在了吧?」
一邊露出仍舊溫和的笑容,老人一邊繼續說。
「詳細的說明不先換個地方嗎?這裡不是適合長談的地方。而且……」
老人的眼光,轉向了至今還是壓在辰巳上面的狀態的卡露謝朵妮雅。
「卡露謝請快點換衣服。現在你的那個打扮,對年輕的女婿來說稍微看了有害吧」
被老人那樣說,卡露謝朵妮雅反射性的離開了辰巳,是想起了自己現在的打扮嗎,慌忙抱起雙手遮住豐滿的胸口。
「我,我竟然……在主人面前以這麼不像樣子的打扮……」
啊啊啊啊地一瞬間滿臉通紅的卡露謝朵妮雅,驚慌的從辰巳的床上下來,就這樣一溜煙地從開著門跑出了外面。
那時,透過搖晃的薄布能看見她形狀美好的屁股,辰巳的眼睛禁不住直盯著看。
然後,老人看到那樣的辰巳心情愉快地微笑了。
辰巳發現老人的視線後,臉不輸剛才的卡露謝朵妮雅的變得通紅。
「呵呵呵,女婿也是健全的男人啊。不不,是男人的話現在的反應也是當然的。反過來老夫感到安心了哦?女婿對老夫的孫女作出了男人的反應」
在地下室中響遍了老人的平靜的笑聲。


「首先自我介紹吧。老夫的名字是朱塞佩•克力索普萊茲。在這個國家……拉魯考菲力王國的沙法以夫教團,是擔任最高司祭的人」
「最,最高司祭……?」
辰巳不由得的瞪大眼睛,看著眼前鞠躬的名為朱塞佩的老人。
現在,他和朱塞佩從剛才的地下室,移動到了像是接待室一樣的房間。
柔軟的坐著很舒服的沙發,雕有細微的圖案看起來高價的桌子。房間中星星點點陳設有品質很好的家具,看起來高價的花瓶裡插著給人平靜的感覺的漂亮的花,這個房間是為了招待哪種身份的人一看就知道。
從地下室──正如所想的果然是地下室──移動到這個接待室,安靜的跟在朱塞佩之後的辰巳。說實在幾乎不記得是怎樣走到了哪裡,不過到達這裡走了相當長一段距離,可以推測現在他們在的建築物相當大。
而且,途中的走廊全部鋪著毛很長的絨毯,垃圾之類的東西完全沒看到。好像有相當週到地掃除。
因為途中沒有像窗戶的東西不明白外面的情況,不過由於從現在在的接待室的窗戶有明亮的光射入,判斷出至少不是夜晚。雖說是這個像是異世界的地方有夜晚的話。畢竟是陌生的異世界。那樣的話,就算是沒有夜晚整年都是白天的世界也不是不可思議吧。
在不由得考慮著那樣的事情的辰巳前的桌子上,扣都一聲被放了用像是陶器的杯子裝著的茶。
「請。因為很燙請當心」
「哈……那,那個……謝謝……」
放下茶的是二十五歲左右的高個子,自稱叫巴爾迪奧的男性。他一邊微笑著一邊從桌子旁離開,稍施一禮後退出了房間。
他穿的衣服與朱塞佩的設計很相似。只是,因為比起朱塞佩的刺繡等的裝飾要少,推測雖然有一定的地位但不及朱塞佩吧。
恐怕,是像朱塞佩的秘書一樣的人吧。因為並非要聽朱塞佩和辰巳的會話,事做完就快速離開了。
辰巳想著機會難得就喝了一口被勸喝的茶。在口中散開的那個味道和香味,總覺得與茉莉花茶相似。
恐怕,這就是在這個世界或這個國家的一般的茶吧。而且是最高司祭這種身份高貴的人提供給客人的茶。肯定使用了高級茶葉。
隨意那樣判斷的辰巳,想著機會難得就慢慢地品味著端出的茶。然後,朱塞佩愉快地眺望著那樣的他的樣子。
「那麼,雖然想對女婿詳細的說明……卡露謝那傢伙還沒好嗎?」
朱塞佩一邊摸著長鬍鬚,一邊看了從這房間通向外邊的門。
確實如他所說,到達這個接待室之後經過了相當長的時間。辰巳反射性的看了手錶。
這個手錶,由於一直的習慣剛起床就戴在手上了。因此,這個手錶也被捲進了此次的召喚。
與他一起被召喚的有床和召喚時拿著的父親的遺物的木吉他,還有放在褲子口袋裡的舊式的日產手機。這些以外就只有現在穿的家居服的運動衫和牛仔褲。
看見辰巳左腕的表,朱塞佩抬高了一邊的眉毛,繞有興趣地將身體向前傾。
「吶,女婿呀。那到底是什麼?」
簡直像看到新玩具在眼前的孩子一樣,以莫名閃亮的眼神看著手錶的朱塞佩。
看見那樣的朱塞佩辰巳也笑了,從手腕上取下表交給了他。
「這叫手錶,是測量時間的道具。在我在的世界,是用在一般的日常生活中的道具」
「呵,這是表?這個又小又奇怪的形狀」
朱塞佩,看起來很有興趣地凝視從辰巳那拿來的表。
這邊的世界雖然也有與表類似的東西,但最多只是沙漏或是日晷等。
辰巳的手錶是太陽能電池式的秒錶,是慶祝高中合格時妹妹給的祝賀禮。
在那個事故時也帶在左腕上,雖然有幾個細小的傷不過奇蹟似的沒壞掉現在也還在轉動著。
「嗯……有幾個像針一樣的東西……看來好像是由這個來測量時間,但在動的只有最細的針嗎……」
「在我在的世界,首先將一天二十四等分,再把分出來的六十等分,這之後再……」
辰巳說明了關於他的世界的時間。朱塞佩吃驚的聽著那個。
「呵……在女婿的世界,為何要這麼詳細區分時間呢?有什麼必要要那樣區分嗎?」
「為何嗎……」
被尋問的辰巳,不禁說不出話。
平時沒有感到疑問地接受的,一天二十四小時,一小時六十分鐘這種時間的常識。即使這樣再次被尋問,也回答不了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辰巳不知道地球的時間的概念是何時在何地被規定的。但是,迄今為止那種事是沒有關係的,僅僅作為常識接受了。但是,在這邊的世界那種常識當然是不通用的。
這裡肯定就是異世界。
辰巳重新感到自己來到了迄今為止的常識完全不通用的世界。





沙法以夫神殿的聖女


拉魯考菲力王國的王都,萊龐提斯。
在那個王都中央有國王和其家人生活的王城,街道像圍繞王城一樣擴展開來。在這個城市生活的居民數約四萬人,在拉魯考菲力王國中是面積與人口都毫無疑問的最大的城市。
在那樣的萊龐提斯的街道中,建造著沙法以夫教團的神殿。
在這個世界最被信仰的四柱的神,四大神。
各自的名字是豐收神沙法以夫、太陽神谷萊巴、宵月神谷拉法帝,海洋神達拉卡貝,在拉魯考菲力王國所在的佐斯萊特大陸,到哪裡都必定能看見這四柱的神的神殿或禮拜所吧。
特別是豐收神沙法以夫,是被認為信徒最多的神。
掌管豐收的神的主要的信仰者是農民們。因為在世界上最多人口的職種是農民,所以這也是理所當然的。
另外,除了掌管豐收也作為安產等出產的神而受到尊崇,同時也作為結婚的守護神深受喜愛。
在這個世界一般是在沙法以夫神前宣誓結婚,從王侯貴族到農民基本上沒有例外,婚禮是在沙法以夫神殿或禮拜所舉行,其的神官擔任見證人。
因為如此嗎,在存在於王都的四大神的神殿中,沙法以夫神殿是最大最莊嚴的建築。
每天有許多的信徒來訪,向沙法以夫神祈禱。因此,神殿是晝夜不問的開放著,在神殿正面入口的兩側,守護神殿的全副武裝的神官戰士不斷嚴密監視著。
在那樣的沙法以夫神殿的走廊,卡露謝朵妮雅正快走著。
沙法以夫神殿的地下。在王都周邊是魔力濃度最高,被認為是「聖地」的場所,在神殿裡也是只在特別的禮拜或儀式時才被使用的場所。
卡露謝朵妮雅作為召喚辰巳的場所選擇了那個地下室,也是因為要借助充滿周圍的濃厚的魔力。
跑出地下室的卡露謝朵妮雅,首先前往了為住宿的神官所準備的宿舍中的自己的房間。
是為了將為了召喚儀式的聖別的特殊的儀式服換成平常穿的神官服。
跑入自己房間的卡露謝朵妮雅,麻利地換上了神官服。
然後對著房間配備有的稍大的鏡子,檢查髮型和服裝有無紊亂。
這面鏡子是使用玻璃的高級品。玻璃和陶器的製造是只流傳於一部分親近火焰的亞人的技術,為此玻璃製品和陶製品非常高價。
確認完儀容沒有任何問題的卡露謝朵妮雅,最後戴上沙法以夫神的聖印,馬上跑出自己的房間……雖然可以這樣做,但這時她突然想到。
「主人和祖父大人……在哪裡呢」
卡露謝朵妮雅一邊微微歪了頭一邊嘟噥著。
辰巳肯定是與祖父這個沙法以夫神殿的最高司祭在一起。
可是,很難想像朱塞佩會把客人的辰巳留在地下室,所以恐怕是換了地方吧。
「那樣的話……接待室嗎」
要招待客人的話,這個可能性很高。話雖如此,這個神殿可以說是這個國家的沙法以夫教團的總管轄處。接待室也不是一個兩個。
問題就是,朱塞佩將辰巳領到了哪個接待室呢。
但是,這是問誰都會立馬就知道的事吧。
這樣思索後,卡露謝朵妮雅走了起來時。從背後聽見了呼叫她名字的聲音。
「卡露謝朵妮雅大人。有從最高司祭大人那給您的口信」
低著頭這樣說的是一位女性神官。
「現在最高司祭大人和客人一起在第三接待室。卡露謝朵妮雅大人準備妥善後,就讓她來第三接待室,最高司祭大人這樣說」
「第三接待室呢。我知道了,謝謝」
卡露謝朵妮雅向女性神官道謝後,馬上以第三接待室為目標走了起來。
她以接待室為目標而走著的途中,和幾個神官擦肩而過。
擦肩而過的人幾乎都露出陶然的表情凝視著卡露謝朵妮雅。
不知道有《聖女》這個二名的卡露謝朵妮雅的人,在這個神殿裡一個人也沒有。豈止如此,萊龐提斯城的居民一半以上都認識她的臉吧。
罕見的魔法素養和遠遠超過常人的內魔力。又是出色的<聖>系統,特別是治癒系和淨化系的魔法的使用者,外加超凡的美貌,卡露謝朵妮雅不知不覺間就被稱為《聖女》了。
現在碰巧走在走廊的兩位下級神官,儘管對迎面走來的她讓道的同時輕輕點頭,卻向擦肩而過的她投去了憧憬的視線。
「啊啊……卡露謝朵妮雅大人總是很美麗……」
「我非常的認同……不過,今天的卡露謝朵妮雅大人看上去不是特別高興嗎?」
「啊,你也那樣想?嗯,我也是這種感覺吶。奇妙的愉快的樣子」
「是有什麼好事嗎?但是……」
「嗯?怎麼了?」
「讓那個卡露謝朵妮雅大人毫不隱瞞愉快的樣子……到底,是怎樣的事呢?」
互相感到疑問的下級神官們。
像他們感覺到的那樣,今天的卡露謝朵妮雅的腳步很輕快。


和那個腳步相同地,今天的卡露謝朵妮雅的內心非常的興奮。
從她懂事的時候開始,一直在她心中的男性。那個男性的事一刻也沒有忘記過。
終於能和那個男性再會了。卡露謝朵妮雅的高漲情緒也不無道理吧。
像她對辰巳所說的一樣,她留有著前世的記憶。雖然不明白為什麼會留有記憶,但有前世的記憶是沒錯的。
在這個世界,人相信輪迴轉生。
為此,轉生不被認為不可思議。哪怕是小鳥轉生為人。但是,有前世記憶的極為稀少。至少,卡露謝朵妮雅沒有遇到過自己以外有前世記憶的人。
但那些事對她來說是無所謂的事。重要的是她記得他的事,以前與他的生活非常幸福的事實。
想起了他的事已經是好幾年前了吧。從那以後,卡露謝朵妮雅把與他再次相見作為誓必實現的願望。
為此,從好幾年前開始了關於召喚儀式的研究。當然,一日也沒有疏怠努力提高自己作為魔法使的實力。
接下來要與辰巳見面,必須說明為何將他召喚到這個世界。
也許,說明那個的自己說不定會被他討厭。說不定會被怨恨。
單方面地將他叫來這邊的世界。那也就是什麼都不說的就讓他捨棄之前的生活。
被他討厭。只是這樣想就不禁快腳軟了,儘管如此,能這樣與他再相見對她來說是至上的幸福。
當時──轉生之前的她非常小,儘管如此她最喜歡他了。
只是在他身旁就很幸福了。只要在他身邊,就覺得其他什麼都不需要了。
一起成長,一起生活,無論什麼時候都在一起。
想著他的事,感到幸福的走著的卡露謝朵妮雅。突然有人叫住了她。
「噢噢,這不是卡露謝朵妮雅大人嗎。沒想到今天能和你見到面。這果然是掌管婚姻的沙法以夫神的引導嗎?」
說著這樣的話恭敬的鞠躬的是一位穿的很好的青年。
確實是擁有伯爵位的貴族的嫡子,到現在為止好多次向卡露謝朵妮雅求婚的人。
他靠近卡露謝朵妮雅,在她腳下邊跪下並輕輕地在她的手背吻了一下。
對於這個不禮貌的行為,卡露謝朵妮雅不禁皺起美麗的眉,不過這個伯爵的嫡子沒注意到。
老實說,卡露謝朵妮雅雖然記得這個人的臉,但是不記得名字。因為到現在為止向她求婚的,不單單是眼前的這個男人。
作為她的祖父的沙法以夫神殿最高司祭的身邊,連日會接到對她的求婚。其中也有擁有王位繼承權的人。
但是,朱塞佩全部拒絕了那些求婚。當然是因為朱塞佩知道卡露謝朵妮雅心裡的感情,也尊重著那個感情。
神殿是侍奉神的組織,不屬於國家。因此,即使是王權也無法影響神殿。
因此,神官之類的侍奉神的人,來到王前也不需要低頭。雖然那麼說,但這只是一個場面話,實際上即使是神官在王的面前也要下跪是慣例。
此次,朱塞佩以那個原則作為後盾,把王族和貴族的求婚全部拒絕了。而卡露謝朵妮雅自己也是有司祭地位的神官,對方雖說是王侯貴族也不能強行逼婚。
卡露謝朵妮雅把頻頻讚揚她的男性的話隨意地當作了耳旁風。
對她來說,只想快一點前往辰巳身邊。儘管如此,這個男性卻這個那個地拉長話題不斷讓她無法移動。
雖然最初讚揚著她的美麗和偉業,但不知什麼時候話題替換成了吹捧自己。說實在話,聽著一點都不有趣。
比起這樣無聊的話,更想快點到主人的身邊!!雖然在心中這樣呼喊,外表上卻露出微笑,隨聲附和著他的話。
那樣浪費時間的閒聊愈加持續,在卡露謝朵妮雅的焦躁就要接近界限時。
有一個人走近了她們身旁。
「卡露謝」
用愛稱親暱的叫卡露謝朵妮雅的那個人。卡露謝朵妮雅看到那個人後表情放光了,伯爵的嫡子則反而表情痙攣了。
「穆爾加」
「這,這不是《自由騎士》……不,穆爾加奈克大人嗎……」
高挑又緊繃的身材,雖然精悍但極為端正的容貌的年輕男性,紅頭髮和紅茶色的瞳孔給人印象深刻。他穿的不是神官服而是板金制的鎧甲,腰上佩帶著長劍。並且,在鎧甲的胸口上刻著沙法以夫神的聖印。
刻上聖印的鎧甲。那是神官戰士的證明。
所謂神官戰士,是守護神殿和從屬於其的神官的戰士。
就像前面所述,神殿與神關不屬於國家。因此,在有事的時候不能指望國家的幫助。
因此,神殿為了保護自己而擁有獨自的戰力。那個便是神官戰士。
不過,這也只是原則,譬如在強盜等闖入了神殿的場合,國家獲得神殿的許可之後可以進行取締和調查。
「在這種地方做什麼?克力索普萊茲猊下在等著哦」
「我知道了,穆爾加」
親近地回答完名為穆爾加的男性後,卡露謝朵妮雅重新面向了伯爵令郎。
「對不起。因為祖父……不,克力索普萊茲最高司祭大人找我,所以請容我失禮了」
看到優雅地鞠躬的她,伯爵的嫡子好像也明白了無法再繼續挽留她。
「哪裡哪裡,如果是克力索普萊茲猊下的事情就沒有方法了。那麼,日後再見吧」
對留下了那樣的話,對穆爾加奈克稍施一禮總算走開的男性,卡露謝朵妮雅一邊在心中吐舌頭一邊對穆爾加奈克打招呼。
「謝謝,穆爾加。托你的福得救了。那個人真的糾纏不休……」
「別介意。不說那個猊下是真的在等。最好快點到猊下那去不是嗎?」
「啊!不好了!我竟然讓主人久等了──」
卡露謝朵妮雅以驚慌的樣子走了起來。
穆爾加奈克就這樣站著,用隱藏了某種感情的視線一直凝視著以相當的速度走去的她的背後。





本帖最后由 dodaaron 于 2016-8-20 03:11 编辑


被召唤的理由


「太晚到了真是對不起!」
進入辰巳和朱塞佩等候的第三接待室的卡露謝朵妮雅,開口第一句這樣謝罪後深深地低下了頭。
「在做什麼?女婿不是要等得不耐煩了嗎」
一邊吼吼吼地平靜地笑著,朱塞佩一邊責備著孫女。
「啊,不,與朱塞佩先生的談話很開心,所以並沒有等得不耐煩……」
「真,真的嗎?太,太好了……」
把手放到豐滿的胸上,卡露謝朵妮雅放心的嘆了口氣。
一邊欣慰地凝視著兩人的對話,朱塞佩一邊命令卡露謝朵妮雅在自己旁邊坐下。
「那麼,卡露謝也來了,開始詳細的談話吧」
聽到朱塞佩的話,辰巳重新坐好。
沒有懷疑自己被召喚到了異世界。問題是為什麼被召喚來。
不會是要成為勇者去退治魔王,這麼老套的理由吧,邊在心裡這樣想邊傾聽著朱塞佩的話。
「首先,歡迎來到拉魯考菲力王國,女婿。老夫和孫女卡露謝,由衷歡迎女婿的到來」
「啊,哪,哪裡,那個……非常感謝……?」
辰巳對如何回答感到為難,不知不覺的道謝了。是他那樣的反應很有趣嗎,朱塞佩和卡露謝朵妮雅一起笑了。
「然後,同時要對女婿致以最大的謝罪。因為老夫們是單方面的將女婿召喚到這邊。真的非常對不起」
朱塞佩和卡露謝朵妮雅,這次是二人一起深深的低下了頭。
「不,哪裡,那,那樣的……請,請兩位都把頭抬起來……!!」
「但是……我們……不,我,完全不顧主人的情況,單方面地召喚來這邊。我強行讓主人捨棄了到現在為止的生活」
被低著頭的卡露謝朵妮雅那樣說,辰巳露出了吃驚的表情。
從她現在的說法來看,恐怕是召喚了就沒有回來到原來世界的方法吧。
因此卡露謝朵妮雅「強行捨棄了到現在為止的生活」這樣說。
「但,但是,現在還是請抬起頭。然後……能告訴我嗎?為什麼……為什麼將我召喚到異世界呢……那個理由」
儘管不知道送回去的方法,還因單方面地召喚的事感到罪惡感,卻還是召喚他的理由。辰巳想知道那個。 
被辰巳那樣說,總算抬起頭的朱塞佩和卡露謝朵妮雅。
在那個二人的對面,一動不動地凝視她們的辰巳。
在接待室中無言的時間短暫地流逝。突然從窗外傳來了巨大的聲響。
噹啷,噹啷響了幾次的鐘聲。是設置在沙法以夫神殿的哪裡報時用的鐘。如果仔細地側耳傾聽,可以聽見從遠方也傳來了一樣的聲音。恐怕其他的神殿也同樣響起了鐘聲吧。
聽見的鐘聲是三聲。鐘聲停止的同時,卡露謝朵妮雅以此為契機張開了口。
「…………我召喚主人到這邊的世界的理由……那個,最大的理由是……我,我無論如何也想再一次與主人相見」
卡露謝朵妮雅用雙手遮住染成櫻花色的兩頰,看起來害羞地這樣告知。
「哎……?就,就這樣……?」
忍不住表現出呆滯表情的辰巳。
但是,如果聽到特意被召喚到異世界的理由是「想再一次相見」的話,誰都會露出與他像一樣的表情吧。
與此同時,不是「成為勇者打倒魔王」之類常有的理由,也感到放心了。
「是……然後……」
卡露謝朵妮雅看起來幸福地眼睛稍稍朝上看了辰巳。然後她的那個表情突然變得認真,繼續說道。
「…………我…………很擔心。非常非常非常的擔心。那天……在主人的手中,看著天壽全盡的我的主人的……那個,對世間的全部感到絕望一樣的非常痛苦的表情……我,無論如何也無法忘記那個時候的主人。就那樣……主人會不會自己了斷自己的生命呢…………只有這個很擔心……很牽掛……」
聽到卡露謝朵妮雅的話,辰巳的身體抖了一下。
琪可在他的手中斷氣的那個瞬間。辰巳的心情就像世界末日了一樣。
就像卡露謝朵妮雅現在指出的一樣,自己也好多次打算跟在家人和琪可之後結束自己的生命。
實際上他沒有了斷自己的生命,只不過是因為沒那個膽量。
「……擔心被單獨留下的主人……我從懂事的時候開始,就百般研究了關於橫渡世界的魔法。幸運的是,現在的祖父大人將年幼的我收養並帶來了沙法以夫神殿。這裡有關魔法的資料相當齊全,所以得到了很多幫助」
「哎?被收養了……?」
「嗯。因為某些理由。我在這孩子年幼的時候作為養女收養了她」
作為養女被朱塞佩領養的卡露謝朵妮雅。他們本來的關係是「養父」和「養女」,不過由於年齡差距而作為「祖父」和「孫女」互相接觸。
對補充的祖父露出感謝的微笑之後,卡露謝朵妮雅面對辰巳繼續說道。
「最初,我打算穿越到主人的世界。但是,不管怎麼尋找都沒有讓我穿越世界的術式和儀式,文獻或記錄等的資料……最後找到的是……」
「……不是讓自己去我的世界,而是反過來召喚我的儀式的方法……?」
對像在確認一樣尋問的辰巳,卡露謝朵妮雅微微地點了頭。
她尋找的不僅僅是沙法以夫神殿的書庫。
在沙法以夫神殿的最高司祭的祖父的援助下,在王城的書庫等各種各樣的地方尋找資料。但是,儘管如此找到的只有將辰巳召喚到這邊的儀式的資料。
「……但是,那時候我想就算這樣也可以。對主人來說,我是出於自己把您單方面的叫來這邊的世界,讓您把全部都拋棄的罪魁禍首。即使因為這個理由被主人憎恨厭惡也不要緊。儘管如此,我還是想再一次與主人相見……」
而且,因為我很擔心主人,卡露謝朵妮雅輕聲這樣繼續說。 


「吶,女婿呀」
卡露謝朵妮雅的說明結束之後,寂靜暫時支配了他們之間。
打破了那個寂靜,這次是朱塞佩注視辰巳的臉。
「這次換老夫稍微問些問題可以嗎?」
「啊,好的,如果我是能回答的……」
「那麼……你,不可思議的很鎮定……那是為什麼呢?」
「什,什麼?」
露出困惑的表情,辰巳回看朱塞佩。
現在的他不是像剛才的好好爺爺,而是用讓人感覺到威嚴的銳利視線看著辰巳。
「一般,突然被未知的世界召喚的話,不是會更加慌亂嗎?但你卻沒有那樣。確實有感到困惑,但完全沒有驚慌失措,豈止如此還奇怪地很鎮定……這是為何?」
「誒,誒都……」
辰巳稍稍紅著臉,視線轉來轉去的徬徨著。
不久看了卡露謝朵妮雅一眼後,那個視線馬上轉向了朱塞佩。
「……那,那個……因為來到這邊的世界後,突然被像她那樣漂亮的女性,那,那個,抱,抱住了……該,該說根本不是做那種事的時候嗎……比,比起那個……」
辰巳再次看了卡露謝朵妮雅一眼。
「……她……卡露謝朵妮雅小姐是琪可我是明白了……嘛,嘛,關於那個,老實說完全無法相信是事實……不過要是她真的是琪可的轉生的話,我別說恨卡露謝朵妮雅小姐了反過來還想要感謝她。能再一次跟琪可……雖然說身姿改變了,能再一次與她相遇……」
「主,主人……」
辰巳幾乎相信了卡露謝朵妮雅是琪可的轉生。實際上她也知道幾個只有他與琪可以知道的事實,而且比什麼都重要的是從她的氛圍中感覺到了很多與琪可相似的東西。
辰巳正面注視著那樣的卡露謝朵妮雅。然後,被辰巳直直注視著而浮出感動的表情,卡露謝朵妮雅那真紅的雙眸又浮現出了透明的淚水。
朱塞佩看起來滿足地凝視著那樣的二人,發出了吼吼吼的開朗的笑聲。
「女婿的心境老夫很明白了。但是,你對原來的世界沒有依戀嗎?」
「是。對那邊的世界沒有依戀」
愛的家人也,親近的朋友也,然後比什麼都重要的琪可也都不在原來的世界。在如今的那裡,辰巳牽腸掛肚的存在一個都沒有。
對朱塞佩的話,辰巳以堅定的表情清楚地點頭了。


外面有人敲了接待室的門。
對此作出反應的朱塞佩詢問是誰後,從門的對面傳來了年輕女性的聲音。
「在與客人的會談中打擾非常抱歉,猊下。請問卡露謝朵妮雅大人在這邊嗎?」
「是。我在這裡,有什麼事嗎?」
「不久後是說法的時間。信徒的大家已經在禮拜堂集合好了」
「那麼說來,剛才三之刻的鐘響了呢。我明白了,馬上就去」
對門對面的女性那樣回答的卡露謝朵妮雅,站起來對辰巳和朱塞佩稍施一禮。
「那麼,祖父大人,主人。我因為有工作,就先告辭了」
「嗯。作為侍奉神的人代理神之聲是重要的任務。切勿輕視哦?」
「那麼琪可……但叫琪可好像不太好……誒都……」
「不,琪可就可以了。因為我也希望主人能那樣稱呼我」
那樣說完,卡露謝朵妮雅再次輕輕地點頭之後離開了。作為祖父的朱塞佩在那個時候發現了她的臉頰上有一點紅,不過只是像平時一樣地微笑沒有說任何話。
離開接待室的卡露謝朵妮雅,在背後領著來叫她的女性神官,以信徒們等候的禮拜所為目標而走著。在那個途中。
「那,那個……卡露謝朵妮雅大人……?」
「哎?怎麼了?」
卡露謝朵妮雅露出笑嘻嘻的明亮表情回頭看背後的女性神官。
「今天那個……該怎麼說好呢……是遇到了什麼好事嗎?」
擺出不可思議表情的女性神官。
平時的她說起來是沉默寡言的一方,那張美麗的臉上露出的表情中不太看得到明顯的變化。
總是面帶微笑,對誰都是用一樣的態度接觸。並且,像今天之後要對信徒說法的時候,會以嚴厲凜然的態度代理神言。
那個使人想到刀劍的凜然的身姿,也是她的信奉者們會投以憧憬的視線的理由之一,不過今天的她不是那樣。
比平時還要笑嘻嘻,走的腳步簡直像在跳一樣。
雖然那位女性神官和卡露謝朵妮雅並不是特別親近,但還是有偶爾閒談的那種程度的交往。從那個她來看,今天的卡露謝朵妮雅明顯很開心。不,是開心過頭了。
因此,女性神官才會問她剛才那個問題。
然後,無法跟平時凜然的卡露謝朵妮雅聯想在一起的──簡直像是露出戀愛中的少女般的害羞,卡露謝朵妮雅回答了她的問題。
一邊潤濕了寄宿著熱情的紅寶石般的雙眼,一邊用雙手包著稍微發紅的臉頰。儘管如此,那個視線不是看這裡而是看向遠方。
「因為……那一位接受了我。而,而且……不僅如此……那,那個……還說我很漂亮……」
全身散發著粉紅色的氣氛,咕嚕咕嚕地扭動身體的卡露謝朵妮雅。
親眼目睹這樣的她,女性神官一邊表情稍微僵硬一邊這樣想到。


──不好了。如果現在的她就這樣出現在信徒面前,一定會很糟糕。主要是……信徒們的幻想會崩潰那方面。






過去


第一次看見那個少年的身姿,到底是在幾歲的時候呢。
因為是勉勉強強開始懂事後開始的所以是三歲或四歲,也許是在那時候吧。
在某日夜晚看到的夢中,好像比自己稍微大幾歲的少年,用像黑曜石一樣閃閃發光的黑色瞳孔看著自己。
『來,琪可。吃飯了哦—』
少年一邊莞然微笑,一邊用像白色湯匙一樣的東西,給自己遞來了類似小穀物的東西。
──誒,什麼?要我吃這樣的東西?
用水浸泡,稍微粘稠的穀物。怎樣看都不是好吃的樣子。
但是夢中的自己,看起來非常喜悅地狼吞虎嚥的吃著那個。
雖然在夢中不明白味道,不過她清楚的感到,吃著那個的自己非常滿足。
並且,看著在吃穀物的自己,黑瞳的少年看起來幸福地笑著。
總覺得,想要看到更多少年那幸福的臉。她持續的吃被遞來的穀物直到吃不下為止。


在為數眾多的聚集的信徒面前,卡露謝朵妮雅在壇上熱情的代理神言。
記載在教典等上的戒律和神言。將那些講給信徒聽,是服侍神的神官們的重要工作之一。
在這個世界──卡露謝朵妮雅將辰巳召喚來的這世界生活的人,大多數不會讀寫。所以,為了傳達神的教誨,神官必須這樣用口頭告知。
當然,主持那個說法的不僅僅是卡露謝朵妮雅,還有其他輪值的神官和司祭。但是,當她主持說法時,經常會像今天一樣眾多信徒擠滿神殿的禮拜堂。
他們的目的,是聽神官敘說值得感激的神的話。但是,也有以那個以外的目的到禮拜堂來的人。
禮拜堂的最深處。想要看一眼在能看見禮拜堂全體的稍微高一點的演說壇上,以莊嚴的氣氛代理神言的《聖女》的身姿,當她主持說法的時候會有比平常多的信徒聚集。
但是,像平時一樣打算看一眼《聖女》的身姿而集聚的信徒們,感到了一點困惑。
平常一邊保持嚴肅的氣氛,一邊淡泊地代理神言的《聖女》。但是,今天的樣子稍微不同。


那之後也不時會做看見那少年的夢。
在做了好幾次那個夢之後,注意到了夢中的自己是非常小的存在。而且,自己好像連人類都不是。
乘在少年的手掌上,被他舉到眼睛的高度。然後,自己高興地用嘴啄著他伸出的像種子一樣的東西。
對。夢中的自己看起來好像是小鳥。接近銀色的灰色的羽毛,頭上好像有什麼冒出著,搖頭的話會有搖搖晃晃的感覺。
巧妙地用嘴將少年給的種子分開,只吃裡面的東西。然後,自己發出「啾—」的高興的聲音。
「好吃嗎,琪可?」
少年一邊笑一邊說。「琪可」好像是夢中的自己的名字。
一直和少年在一起。
在少年的肩膀上。在少年的手上。在少年的頭上。夢中的自己總是在少年的身旁。
隨著實際的自己的年齡成長,不時在夢中遇到的少年也跟著成長。
然後不知不覺中。她對夢中的少年抱有了戀慕之情。
總是在身旁,讓她心中充滿了溫暖的少年,她慢慢的被他吸引了。
然後時光流逝,實際的她的年齡接近十歲時。她突然察覺了。
時常看到的少年的夢。那個不是夢,而是以前的自己體驗的過去。自己是以夢這個形式,體驗著過去的自己的生活。
過去的記憶以這為契機一口氣甦醒了。在那當中,以彷彿世界末日般的表情一動不動地凝視著迎來死亡的自己的少年──自己的飼主自己的主人的少年的表情,激烈地動搖了她的心。


像平時一在壇上進行說法的卡露謝朵妮雅。但是,今天不知為何樣子很奇怪。
總是保持著嚴肅的氛圍,《聖女》像流水一樣不斷地代理神言。對那個美麗凜然的身姿,她自身的信徒會注入熱情的目光,但今天卻是投去了困惑的視線。
平時表情毫無變化,露出淺淺的微笑不停地進行說法的她,今天卻是在好像露出熱情般不可思議的潤濕的瞳孔中浮現了陶然的目光,斷斷續續代理著神言。然後偶爾從那可愛的嘴唇漏出的是,好像寄託了隱藏在心中的熱切思念一樣的香豔嘆息。
信徒和同事們感到納悶和不可思議地看著跟平時不同的《聖女》身姿。
雖然其中有比平時更多的信徒被今天的她散發著的奇妙的魅力奪走了內心。
被那樣的視線注視著,但卡露謝朵妮雅的心中,如字面那樣完全被只在夢中相見,然後終於再次相見的一位青年──在這個國家以他的年齡會被作為出色的青年對待──的事所佔滿。


在她的心中湧現的是兩個心思。無論如何也要與他──最愛的主人再次相見這樣的願望,和對失去自己這個存在的他所抱有的深深的絕望的擔憂。
因此,她決定了。要想辦法掌握魔法,用那個返回他的身邊。
現在她所在的世界,存在魔法這個技術。如果採用那個,不是能回到他身邊嗎,年幼時的她這樣簡單的考慮到。
那時的她還不知道。確實存在穿越世界的魔法,不過那是已經被遺忘了很久也極難使用的傳說級大魔法。
不知道那個的年幼的她,首先找父母商量了。
到現在為止,也對父母說過夢中的少年的事。
她的父母,最初是感到欣慰的注視著對夢中的少年懷有淡淡戀慕的女兒。但是,因為無論過了多久她都只談論夢中的少年的事,所以逐漸開始覺得不快了。
這時,女兒突然說出了想要學魔法。而且聽了那個理由,又是因為夢中的少年。
父母認為女兒終於瘋了,他們決定拋棄女兒。
她和那個父母是在拉魯考菲力王國中位於邊境的貧寒的鄉村生活。
如果在那樣的邊境的小村出現了奇怪的傳言的話,不僅是女兒而是整個家族都可能會被村裡當作髒東西看著。
因此父母預先對女兒好好叮嚀說了夢的事別在外面說。儘管如此只是年幼的孩子的那個時候的她,無法遵守那個吩咐時常將夢的事說給其他的村民聽。
村民們的態度慢慢變得疏遠。因為那些,父母決定拋棄女兒。
但到底是無法容忍將愛女當作奴隸賣掉,所以將女兒託付給了偶然路過的旅行司祭。
提供了僅有的一點點儲蓄,請求司祭將她送到其他的城市像孤兒院一樣的地方。對女兒則是,在這樣的鄉村學習魔法是不可能的,所以為了到更大的城市學習魔法拜託了旅行的司祭大人,說了這樣好像很有道理的話。
然後,她被旅行司祭拉著手,在沒有任何人送行下離開了出生的故鄉。
那個途中,司祭與她沒有正經的對話。因為從她的父母那兒聽說她有點瘋瘋癲癲,沒必要認真的聽她說話。
只給她最低限度的吃飯和休息,司祭持續旅行著。這樣終於到達的是拉魯考菲力王國的王都,萊龐提斯的街道。
這個司祭,是從屬於萊龐提斯的沙法以夫神殿的人,他被從王都萊龐提斯請去作為在某村子舉行的那個村的有勢者的兒子的婚禮見證人。
地方的有勢者的婚禮等,作為顯示那個人的財力和權力等的手段,會像此次一樣從中央神殿特意請來司祭當婚禮的見證人。
他此次的旅行也是因為來自那樣的地方的有勢者的委託。在那個歸途,他被託付了她。
回到萊龐提斯的街道的司祭,就那樣將年幼的她作為侍女放進了教會。
被她的父母交付的金錢,也包括著她的伙食費和住宿費等的意義。但是,在途中只是最低限度使用那個的司祭的手中,還殘有著相當的金錢。
對那件事偷偷地笑著,她的事從司祭的記憶中消失不需要很長的時間。
教會中有像她一樣境遇的孩子們──由於某些理由失去家人的人,和被家人拋棄的人。對於混進那樣的孩子們中的她的事,司祭什麼興趣也沒有。
但是,這件事從結果來說對她是幸運的。
說到原因,因為作為神殿的侍女工作的她,偶然被這個神殿的最高司祭看見,最高司祭看穿了她擁有希有的魔法才能。


「……那種事……」
從朱塞佩那聽了卡露謝朵妮雅的經歷,辰巳呆住了吐出這樣一句話。
「啊啊你看,那孩子也是非常的辛苦呢」
直到朱塞佩把卡露謝朵妮雅作為養女收養。那遠比辰巳想像的要沉重。
辰巳和朱塞佩在卡露謝朵妮雅為了說法而退室後,也留在接待室繼續對話。
「成為老夫的養女後那孩子也很努力。作為魔法使的每日鑽研,作為神官的任務……除此之外各式各樣的事都是吶。那孩子好多年都沒有偷懶的處理著所有事……終於達成了那個宿願」
復活在王城的書庫的一角被遺忘的召喚儀式,準備了好多年後,終於成功召喚了辰巳。作為她的努力確實的累積的成果,辰巳現在就在這裡。
「所以說,女婿。必需再次對你道謝」
「是?」
「因為女婿接受了老夫的孫女。作為女婿的立場來說,應該也能單方面地責備那孩子,誰都不會對此有異議的吧」
確實如果事前什麼詢問也沒有,突然被異世界召喚的話「你他媽擅作主張幹了什麼啊」這樣抱怨一句也很普通吧。
但是辰巳對召喚別說是抱怨,還感謝了卡露謝朵妮雅。朱塞佩內心是深深地欽佩,同時感謝輕易地接受了卡露謝朵妮雅的辰巳。
「如果可以的話,其實是希望你就這樣成為那孩子的丈夫的」
像平時一樣吼吼吼地開朗地笑著的朱塞佩。但是,辰巳根本談不上笑。
最初沒能理解朱塞佩說的話。不久,話的意思慢慢滲透到了他的腦中,終於理解了他想說的事時。
辰巳盛大地噴出了他所喝的茶。


夢在那之後也偶爾會繼續。
作為沙法以夫神殿的最高司祭的養女被迎接,真正地能開始學習魔法的她,自身隱藏的作為魔法使的資質開花了,不斷努力更加提高那份實力,同時尋找穿越世界的方法。
當然,作為神官的每日任務都有完成,有時也為受傷的人施加治癒魔法。
一邊度過那樣忙碌的每一天,一邊時常看著他的夢──以前的記憶的體驗──是她最大的樂趣。
因為雖說是在夢中,但能與覺得無法再次相見的最喜歡的主人再會。
配合她的成長,夢中的少年也一樣成長了。
也許,是為了自己和少年而伸出拯救之手的神,讓自己轉生到了與少年一樣的年紀。
還年幼的她這樣判斷,對沙法以夫神──當時的她在邊境的農村只知道沙法以夫神──表示了感謝。
夢中的少年和自己是差不多年紀的話,果然親近感增加了,而對少年的思念也變強了。
每次在夢中看到少年的──主人的身姿,她對他的感情日益增強。
可是,夢不是只有幸福的夢。
她也清楚記著。主人失去家人時的事。
主人和他的家人,在出門時受了重傷。當時的她只有這種程度的理解,不過以夢重新想起當時的事後,她就像是自身的事一樣被悲傷侵襲了。
她的主人只是夢中的少年一人,不過她也非常喜歡他的家人。
與他同樣,疼愛她的他的家人們。那個家族只剩下他同時喪失了性命。
當時的她,只有與他和他的家人無法見面的日子一直持續著這樣的認識,不過現在很明白當時的他受的傷有是多嚴重。
在那邊的世界,不像這邊一樣有治癒魔法存在。因此如果受了重傷,到醫好為止要花費相當長的時間。
這期間,幫助照顧她的是附近的熟人。是乘在他的肩膀上散步時,記得打過幾次招呼的人。
然後過了很長的時間,他總算回來了。但只有他一人被悲傷包裹著回來了。
從至今與家人一起住的家,搬到了更小的家的他與她。從這之後。她變得每天都會夢見他了。
因此,她加快了準備。與留存在她的記憶中的主人的別離。那個時刻已經不遠了吧。擔心失去自己之後的他,她加緊了召喚他的準備。
比計劃提前幾個步驟,只有最低限度的休息,終於完成了召喚的準備。在這期間,夢中他與她離別的時刻終於到來了。
在夢中,失去了她的他被深深的悲傷囚禁著。想要鼓勵那樣的他。即使一點也想要成為他的力量。想要靠近他。她開始了召喚他的儀式。
儀式必須數天不眠不休的舉行。她的魔法才能再怎麼橫溢,再怎麼年輕有體力,但儀式也未必會成功。
而且,儀式只能嘗試一次。如果召喚失敗,又必須花上數年從最初開始再做準備。
在集中在儀式上的她的腦海裡,浮現了與她死別之後的主人的身姿。
為何,起床時的他的身姿這麼明確地浮現了呢。這她也不明白。也許,是由於舉行儀式與他之間有了什麼聯繫。
對世界絕望,失去精力的他的身姿看著非常心痛。用渾濁的空虛的眼神,凝視以前她所在的小籠子,一整天什麼都不做地度過的主人。
這樣下去的話,他也許會衰弱至死吧。或者也許會過度悲傷而真的自我了斷吧。
儘管被那樣的擔心揪著心,但她繼續進行著儀式。
然後。
然後,她的願望傳達到了他。
她已經不會夢見他了吧。因為只能在夢中遇見的她最重要的主人,現在,在她眼前真實的出現了。





今後的事


從沙法以夫神殿的出入口,大量的信徒陸續地湧進。
他們是今天為了即使從遠方也要看一眼《聖女》的身姿,聽她用那憐愛的聲音說法而在神殿聚集的人們。
那位聖女的說法結束後,通常應該是帶著滿足的表情的他們,今天卻浮出了與平常不同的表情。
確實與平常一樣,有滿足地浮現出笑容的人。也有因《聖女》所傳達的神言受到了感動而流淚的人。其中也有被《聖女》美麗的容姿所奪魂而露出神志不清般的表情的人。但是最多的還是不可思議地感到了困惑的人們。
「吶?今天的《聖女》大人……是不是有一點奇怪?」
「啊啊。明明一直以來是莊嚴凜然的樣子,只有今天該怎麼說呢……」
「……微妙的有點性感?這,這個……有時會吐出感覺帶有色彩的嘆息……」
「對,對!就是那個!雖然平時凜然的《聖女》大人也不錯,但今天這樣子的也……」
「哦,噢。今天這樣的《聖女》大人也可以有啊。但是,讓《聖女》大人露出這樣的表情……果然是因為男人嗎?」
「那個啊,就算是《聖女》大人,也是正值芳齡的女性,有著在意的男性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不知道是哪裡的誰,真是羨慕吶」
「這麼說來,要說《聖女》大人的對象的話,謠傳……」
「啊啊,《自由騎士》大人吧?確實如果是那一位的話與《聖女》大人很般配吶」
「帥哥美女吶。就像一幅畫嗎,該怎麼形容呢……」
像這般的,交換著隨意的猜測,他們離開了沙法以夫神殿。


結束了說法的卡露謝朵妮雅,回到了祖父與辰巳所在的接待室。
辰巳紅著臉凝視著敲門後進入房間的卡露謝朵妮雅的臉。
一看到她的臉,就回想起了剛才朱塞佩說的「如果可以的話,其實希望你就這樣成為那孩子的丈夫」
「怎麼了嗎,主人?」
「啊,啊啊,不,什,什麼事都沒有喔,恩,恩」
辰巳抽搐地點頭說著。然後看到他那個樣子,朱塞佩浮現出了像是惡作劇成功的小孩一樣的表情。
「好了,卡露謝也回來了,來說明關於女婿今後的事情吧」
被說到了自己的今後,辰巳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確實,對原本的世界沒有什麼留戀。即使被告知無法再回去,多少有思鄉的感情也不會有太大的失落感。
就算有,辰巳今後也不得不在這個世界生活。
因此,必須要有為了生活而得到食物的手段,換言之必須要找工作吧。
實際上,在這邊的世界裡高中退學的自己做得到的工作會有嗎。這麼想著的辰巳表情暗淡起來。
察覺到了他的不安嗎,朱塞佩從那方面先開始了說明。
「女婿在擔心什麼大概想像的到,但你今後的生活由老夫們來保證」
「主人,今後的生活費等等的一切,不需要去在意也沒關係喔」
「誒……?」
「有什麼要驚訝的嗎?這種程度的事是當然的吧?因為是擅自將你召喚到這裡了嘛。最開始這種程度的事早有準備了」
朱塞佩一邊吼吼吼地開朗地笑著一邊繼續說明。
「而且,對於這個世界幾乎沒有知識的女婿,可以做到的工作很有限吧。嘛,因為像這樣子對話還是辦得到,也不會完全找不到工作吧」
說到這裡,辰巳現在才發現與卡露謝朵妮雅及朱塞佩的談話是用著日本語以外的語言。
感到不可思議而詢問的話,看來是在召喚儀式中也組合了可以理解語言的魔法。但是,可以理解的只有會話方面,文字的讀寫仍不得不再學習。
順帶一提,辰巳等人現在使用的語言是整個佐斯萊特大陸都在使用的名為「大陸交易語」的共通語。然後,有意識的話日本語也可以好好用日本語說出來。感覺上像是普通的學會了兩種語言,可以有意識的分別使用一樣。
「……反正都要做的話,明明文字的讀寫也可以辦到就好了……」
「對,對不起。我也只是以過去的資料及文獻為基礎,然後忠實的進行儀式而已……做不到進行細微的調整之類的……」
卡露謝朵妮雅沮喪的說著。
「啊,不,不是,並不是在責備琪可……」
雖然這樣安慰著卡露謝朵妮雅,但內心也有「也許會有像其他的異世界轉移那樣子說好的能力補正也說不定」等等的期待。
「嘛,如同老夫先前所說的,你接受成為卡露謝的丈夫的話會很高興的」
「祖、祖父大人!?」
坐在朱塞佩旁邊的卡露謝朵妮雅,發出了像是很困擾的,儘管如此又感覺到很歡喜的複雜的聲音。然後,整個臉比朱塞佩與辰巳多少次看到的更加紅了。
「說實話,這傢伙已經是一隻腳踏進晚婚的狀態了。該怎麼說呢,會變成這樣有一半是女婿的錯?」


根據朱塞佩的說明,這邊的世界,特別是辰巳等人所在的拉魯考菲力王國裡十六歲就被認定為成人,在二十歲以前組成家庭是很平常的。
現在,卡露謝朵妮雅是十九歲。雖然在世間一般來看是還未到晚婚,但差不多是開始感到焦急的年齡了。
「到目前為止,這傢伙已經收到了數不清的求婚,但那些全部都給拒絕掉了。那裡面從上位的貴族到有王位繼承權的王族都有」
雖然口中訴說著像是不滿的話,但朱塞佩看著孫女的表情很柔和。從中可以看出比起政治婚姻更加尊重孫女的戀愛感情的祖父的關心。
「嘿,嘿誒,從王族那都有求婚,琪可好厲害啊。嘛,因為是這樣的美人,也是理所當然的」
有著出眾的外貌,高強的魔法實力,然後雖是養女但也是沙法以夫神殿的最高司祭的親屬。有這樣齊全的條件,沒有求婚的人才奇怪吧。
來到這個世界後,雖然辰巳不知道魔法使受到著怎樣的認識,儘管如此比起實力低還是高的比較好吧,如此漠然地想著。
這樣想著的辰巳再次看向卡露謝朵妮雅,不知為何她雙手捂著變得通紅的臉頰,圓睜著眼一動不動地看著辰巳。
「吼吼吼,看起來女婿你相當習慣對待女性吶?現在可說是毫不猶豫的稱讚女性啊。難不成,女婿在原本的世界是皮條客嗎?」
「皮,皮條客!?怎,怎麼可能……我,我,到目前為止和女孩子交往的經驗還……」
「吼吼?這樣的話,那你就是個天生的花花公子啊」
對帶著意味頗深的笑容的朱塞佩,辰巳以猛烈的勢頭搖著頭否定。
「吼吼吼,開玩笑的。別看老夫這樣,由於工作的性質看人的眼光老夫還是有的」
雖然是單方面的召喚到這邊的世界,但在召喚出的人心術不正或是壞人的場合下,朱塞佩他們別說是照顧,就這麼身無分文的放逐的情況也會有吧。
「總之,女婿的身份就是這個神殿的下級神官了。雖說下級但是神官的話,這個神殿也會提供住宿與餐點。但是,神官該做的事還是要做。當然,有什麼其他想做的工作的話,去做那裡的工作也沒有問題哦。在神官之中也存在著兼職家業與神官的人」
就算被那樣說,也想不出在這邊的世界有什麼想要做的工作。
首先就像朱塞佩所說的,在神殿的底下工作的同時環顧這座城鎮,找找自己也能做的工作吧。
無法想像身為一個信仰薄弱的日本人的自己,一生做著神官什麼的。因為反正都要從事其他的工作吧,首先看看有什麼工作,必須從裡面找出適合自己的工作。


直到找到為止先在神殿裡寄宿吧,辰巳如此考慮著,而這之前一直臉色通紅沉默著的卡露謝朵妮雅總算再起動完畢。
「不,不是的!!如同前面所說的,即使主人不工作,我也會養主人的!!別看我這個樣子,那樣的收入我還是有的」
挺起誇耀著豐滿的質量的胸部,卡露謝朵妮雅滿是自信的宣言。但是,作為辰巳來說對就這樣接受她的提案有著很大的抗拒。
「不、不是,這個再怎麼說也……我,不想成為小白臉……」
無視了辰巳這樣的抗議,卡露謝朵妮雅轉向祖父直接投下了爆彈發言。
「祖父大人。我想要從神殿離開,從今以後與主人在一起生活」


卡露謝朵妮雅突然的同居宣言。
辰巳對此目瞪口呆,朱塞佩則對孫女的提案拍膝叫好。
「嗚姆,這個提案不錯啊。一起生活的話,相互之間好的地方壞的地方就可以瞭解了。先暫時一起生活看看,之後再決定要不要真正的結婚吧。然後,兩人一起生活的房子有嗎?從你所說的來看,像是已經準備好了?」
「是的。因為信徒中有從事房屋買賣的人,與那一位商談……」
「請、請等一下!!」
對把自己放在一旁不斷推進的話題,辰巳慌忙要求暫停。
「那、那個朱塞佩先生!!自己的孫女突然說出要與初次見面的男性一起生活,就這麼草率的答應了真的好嗎!?」
通常情況下,女兒──雖然現在的情況是孫女──突然說出要與男人一起生活,然後對此反對的不才是長輩嗎。
但是,與慌張的辰巳截然不同,那兩人只是一副摸不著頭腦的表情。
「你在說什麼啊女婿?老夫從初次見面開始,就一直以『女婿』稱呼你了吧。這就是說,已經把你認定為卡露謝的丈夫了哦?而且從剛剛開始,老夫這邊也是以你與卡露謝結婚為前提在講話」
「誒……確、確實是這樣但……就,就算這樣只是初次見面的我,為什麼就這樣子承認了?」
「因為你的事情,早就一直從卡露謝那裡聽到了。老實說,沒覺得是初次見面。而且說到底……」
朱塞佩一邊看著慌張的辰巳,一邊看起來高興地輕輕地巧妙地揚起一邊的眉毛。
從將卡露謝朵妮雅做為養女的那刻起,每天都可以聽到關於辰巳的話。
試著與那個辰巳實際會面,然後試著交談,辰巳這個人是正如卡露謝朵妮雅所說的人,朱塞佩如此判斷。
說到底,如果辰巳考慮著不好的事,打算單純利用卡露謝朵妮雅使她不幸的話,也不會自己要求暫停他與卡露謝結婚的話題吧。
就算只看那點,也可以窺知辰巳這個人是誠實的人。
「……你跟卡露謝,在那邊的世界不是也生活在一起嗎?」
「不、不,那是……!?那、那時候的琪可是隻雞尾鸚鵡,絕對不是這樣子既漂亮身材比例又好,完全正中我好球帶的稍為年長的大姐姐!!」
辰巳太過慌張連可以不說的事都漏了出來。
又被辰巳毫不遲疑的稱讚,卡露謝朵妮雅雖然驚了一下但是高興地臉紅了。
看到那樣子的兩人,至今作為同時也是婚姻的守護神的沙法以夫神的最高司祭,擔任了很多次結婚儀式的見證人的朱塞佩,這時確信兩人將來會是對和睦的夫妻,在心中祈禱著沙法以夫神給予這年輕的二人祝福。





來學魔法吧


拉魯考菲力王國。
位於佐斯萊特大陸的最北,屬於大國之一。
領土內有著有許多冰之精靈聚集的大冰山山脈,特別是冰之精靈強勢時期的宵月時節──也就是冬天會很嚴寒。
這個世界的季節是因精靈之力的影響而變化。如果火之精靈的力量變強的話會變為太陽時節──夏季,大地之精靈的力量變強的話會變為豐收時節──秋季,風之精靈的力量變強的話會變為海洋時節──春季。
拉魯考菲力王國因為大冰山山脈聚集的冰之精靈的影響宵月時節較長太陽時節較短。
然後,宵月時節與太陽時節之間的海洋時節,太陽時節與宵月時節之間的豐收時節,雖比太陽時節還短但仍存在著。
宵月時節,也就是冬天佔了一年之內的一半。但因為國土以廣大的面積為自豪,可以在其餘季節種植大量的農作物,就算在邊境的貧困村子冬天也不太會出現餓死者。
還有,因為冬天會降落大量的雪所以水也很豐富,用這些水來釀造酒非常的盛行,拉魯考菲力產的各種酒,在佐斯萊特大陸作為名酒遠近馳名。
以及,擁有著強大的騎士團與軍隊這點也為人所知,騎士與士兵們每天都勤勉的做著嚴格的訓練。


──如此如此,辰巳正從朱塞佩與卡露謝朵妮雅那裡,接受著他們現在所在的這個國家的事,與在這裡生活著的庶民的生活方式的說明。但是,在這之中最吸引辰巳的果然還是關於魔法的事。
被召喚的時候就大概有吧這樣想了,果然這邊的世界存在著魔法,據說能使用魔法的人被總稱為「魔法使」。
不只卡露謝朵妮雅,朱塞佩也是魔法使。
「魔法使的數量,絕對不算多。擁有作為魔法使的素質的人,據說是大概一百人裡只有一到兩人的比例」
然後,每個魔法使都有各自擅長使用的魔法系統。系統──有時也被稱為屬性──基本上有六種類。
〈光〉〈暗〉〈地〉〈水〉〈火〉〈風〉的六種類,更進一步有從那裡衍生的上位系統與派生系統,實際的系統數量有多少據說是未知的。
那之中也有在過去僅有一個保持者的,也就是所謂的「稀有系統」。
那個稀有系統被稱為〈天〉,現在登場於神話等中,差不多被認為是傳說的系統。
「我持有著〈聖〉〈炎〉〈海〉〈樹〉〈雷〉五個適性系統,祖父大人則持有〈聖〉與〈海〉的適性系統」
「哎?五個?……果然那樣很厲害嗎?」
「唔姆。雖然由身為祖父的老夫來說有點那個,卡露謝就是所謂的天才的那種人吶。普通的魔法使持有的適性系統是一個,最多也不過是像老夫一樣兩個。但是,卡露謝持有五個。持有那麼多的適性系統的魔法使,在過去也只有一到兩人哦」
順帶一提,〈聖〉是〈光〉的,〈炎〉是〈火〉的上位系統,〈海〉〈樹〉〈雷〉則分別是〈水〉〈地〉〈風〉的上位派生屬性。
「要發動魔法,一定需要咒文的詠唱。因此,在無法發出聲音的狀態,再怎麼優秀的魔法使也無法使出魔法」
在魔法使犯罪的場合,拘束的時候一定會讓他咬住口銜。這樣一來,就不用擔心使用魔法了。
使用魔法的時候,要消耗寄宿在體內的魔力。因此適性系統的種類與數量,還有內含的魔力量對魔法使來說是很重要的要素。
雖然發動適性系統以外的系統的魔法也是可能的,但不持有該適性系統的場合,魔法的效果與範圍會顯著低下。
正確的詠唱咒文以及魔力。有這兩點,就可以初步發動魔法。


「另外,魔法有著象徵各自的系統的顏色」
朱塞佩的魔法講義還在繼續著。
就像朱塞佩說的那樣,使用魔法的時候會根據系統放出各自特徵性顏色的光。
比方說卡露謝朵妮雅適性最高的〈聖〉系統。使用那個系統的魔法時,魔法使會發出白銀的光。
其他也是同樣以卡露謝朵妮雅為例的話,〈炎〉是深紅,〈樹〉是嫩綠,然後〈雷〉是藍紫。
「原來如此。那麼,如果看那個光的話,某種程度可以把握在使用哪種魔法嗎」
「就是那樣。話雖如此,那個光是只有魔法使能看見。嘛,一口氣放出龐大的量的魔力的時候,作為例外用不了魔法的人也能作為隱約的光芒認識到」
「那、那個啊?難不成我也……有那個叫適性系統的東西嗎?」
辰巳聽到朱塞佩的話後,豪不隱藏興奮的心情試著問了卡露謝朵妮雅。
或許,就像小說等裡面的那樣,從異世界來的辰巳沉睡著作為強大的魔法使的才能也說不定。或是強力的異世界補正正作用著之類的。
而且不管別的,有著魔法這樣的超自然技術的話,果然自己也想要使用看看。
辰巳抱著那樣的期待詢問了,但朱塞佩與卡露謝朵妮雅的臉色並不是很好。
「那、那個……雖然非常難以啟齒,主人的話,那、那個……」
「這時候還是直說了吧……女婿沒辦法使用魔法吧。你的話……從你的身體裡,別說適性系統了完全感覺不到魔力」
這個世界的生物,除去極其一部分的例外雖說很少但都有著魔力。但是,儘管如此能成為魔法使的只有一小部分。沒有一定量以上的魔力的話,發動魔法這件事是辦不到的。
但是,身為異世界的來訪者的辰巳,完全沒有魔力這種東西。
試著想想的話,在辰巳的世界不存在魔力之類的──一般來說──所以,他沒有魔力也不是不可思議的事吧。
然後,像卡露謝朵妮雅與朱塞佩這樣的,有一定以上的實力的魔法使,可以相當正確的感知對方持有的魔力。他們從初次面對到現在,從辰巳那裡完全感受不到魔力。
完全沒有魔力──被斷言完全無法使用魔法,辰巳眼睛看得到地一下失落了。
「別這麼失望嘛,女婿。確實是這個世界的人的話,誰都有著魔力。雖然那麼說那也是非常微少的。是初步的初步的簡單魔法都發動不了的程度」
「就、就是這樣呦,主人!主人有需要什麼魔法的話,那個時候就由我來代為使用魔法!」
兩人這樣說著安慰辰巳。儘管如此,也許說不定可以使用魔法,正因為這樣的期待很大,所以辰巳感受到的打擊也很大。
「……就像之前也說過的,為了使用魔法詠唱咒文是不可或缺的。因此,我們使用的魔法也被稱為『詠唱魔法』」
為了轉移消沉的辰巳的注意,卡露謝朵妮雅接著稍微改變了關於魔法的說明的方向性。
「原本單純講到魔法的話都是指詠唱魔法,但是最近……大概十年前左右吧。出現了新種類魔法的使用者。因此,為了與他們使用的魔法區別才被稱為詠唱魔法」
「新的魔法……?」
「唔姆。借用這個世界不論哪裡都存在的擁有意志的魔力,也就是所謂的精靈之力的魔法,與詠唱魔法相對被稱為精靈魔法。據說,似乎是從遙遠異國而來的一位女性所推廣的」
「嘿誒?難不成,那名女性也和我同樣是從異世界──與我不同的異世界來的……或許是這樣嗎?」
「誰知道呢,老夫也沒聽說過那麼多。也沒有與那名女性見過面。但是,據說是出乎意料的美女喔?如果可以的話,想在蒙主寵召之前見一次面啊」
朱塞佩像平常一樣吼吼吼的笑著。


「好了好了,閒聊的有點太久了」
隨著結束對話朱塞佩將視線向窗外看去,那裡可以看到天空已染上了茜色。
「話說回來,雖然說過猜到這之後與女婿兩人一起生活的家,不過已經決定好了嗎?」
「還沒,因為業者方面找到了一些後補的空房子,之後想要與主人一起去看看再決定」
「是嗎。那麼,今天女婿就留宿在這座神殿吧。因為這座神殿是沙法以夫教團在佐斯萊特大陸的總部,從各地都有巡禮者與旅行神官過來。有一些面向這些人們的客房。還是說────」
朱塞佩稍稍吊起一邊的眉毛。
「────要在卡露謝的房間留宿?如果女婿覺得那邊比較好的話,老夫也沒關係喔?」
「不、不不不不不!?客、客房就好!!就客房拜託了!!」
臉通紅著,辰巳拚命的拜託了在客房留宿。然後,卡露謝朵妮雅以一副看起來很可惜的臉看著那樣的辰巳。
「吼吼吼,開玩笑的。卡露謝的房間是在單身的女性神官們生活的宿舍。老夫再怎麼說,也不會把身為男人的女婿放到那裡的」
不分男女,在神官用的宿捨生活的人淨是未婚者。
也是婚姻的守護神的沙法以夫神,也鼓勵著聖職者的結婚。
在那之中為了神而奉獻純潔的人也不是沒有,但大部分的神官都是有家庭的。然後有家庭的神官,會離開神殿在街道中構築家庭。反過來說,神官離開神殿在城鎮中生活,就是不言而喻的講最近要結婚了。
結婚後仍在神殿生活到底是會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特別是生孩子方面。沙法以夫神也是佑子之神,也鼓勵著生孩子。
因此,卡露謝朵妮雅為了與辰巳一起生活而成家,並不是什麼不自然的事。問題是,「《聖女》要成家」這樣的事實,不過現在的辰巳對此還不得而知。


然後隔日。在辰巳感覺時間稍過中午的時候。
今天作為神官的工作全部結束的卡露謝朵妮雅,與辰巳一起在萊龐提斯的街道上走著。
兩人所前往的,是昨天講到的從事房地產買賣的人的地方。就是這邊世界的不動產店吧,辰巳如此想著。
兩人看起來很恩愛的,很近的依偎在一起在街上走著。
卡露謝朵妮雅幸福的笑著。偶而,指著這裡那裡向辰巳說明街上的事。
相對說到辰巳的話,一直是心不在焉的。臉頰通紅著,視線到處徬徨。不這樣做的話,不管怎樣都會意識到。
他的右手──現在,感覺的到卡露謝朵妮雅抱著緊貼著的那裡,有兩個很厲害的柔軟物體。
雖然這時的辰巳不知道,不過這邊的世界也存在著女性用的上半身內衣。可是,與辰巳的世界的胸罩不同只是用柔軟的布纏繞的簡單的東西。
因此,沒有胸罩程度的防禦力的這邊的內衣,被包裹在那內側的雙丘的柔軟,徹底的向辰巳的手臂傳去。傳到了。
於是,辰巳拚死無視著那個觸覺。
「請問怎麼了嗎,主人?」
對著尷尬態度的辰巳,卡露謝朵妮雅露出困惑的表情。
「不、不,那個……沒有像這樣子和女生緊貼著走路……稍、稍微有點難走還是怎麼說呢……」
被同年代的女性挽著手走路,確實是辰巳的初次體驗,但是他尷尬的理由當然不只這一個。雖然如此,但就這樣把臉轉向卡露謝朵妮雅,「胸部碰到手臂了」的說出來對辰巳來講是不可能的。因為辰巳也是男人。
然後,毫不在意那樣內心糾葛著的辰巳的卡露謝朵妮雅,那美麗的臉龐更加燦爛的笑著。
「阿拉,在說什麼呢?以前不是經常像這樣與主人一起外出的嗎」
「不、不,那時候的琪可是小小的!!而且不是挽著手走路,只是乘在我的肩膀或頭上!!」
一邊這樣子嬉鬧,兩人一邊看起來高興地──從旁看的話──走著。
那時候,被與卡露謝朵妮雅的交談和碰到手臂的柔軟的感覺給分神的辰巳沒有注意到。向著依偎著走著的兩人的,街民們的視線。
被用《聖女》這個二名稱呼,只要是這個萊龐提斯的街道的住民,就沒有沒聽過那個名字的人的卡露謝朵妮雅。
那個她,與同年代的男性幸福的挽著手走著的樣子,不可能不吸引街民們的注意。
街道的人們,驚訝得睜著眼看著滿是幸福表情的卡露謝朵妮雅,然後再看向與她一起走著的男性又再驚訝了一次。
穿著沒有看過的衣服,有著稀奇的黑髮黑瞳與淡琥珀色肌膚的那個男性。
生活在這個國家的人們的髮色,以茶色到紅色系居多,像卡露謝朵妮雅那樣的白金發,怎麼說也是很稀奇的。然後,肌膚的顏色也幾乎是白色系。
在那之中辰巳的外觀,即使是一個人走著也很引人注意吧。
那個辰巳與有名的〈聖女〉挽著手走路。街上不管是誰,雖然對這樣稀奇的組合感到驚訝但都用饒有興趣的目光,目送著走過的兩人的後背。
在這之間,似乎到達了目的地的這世界的不動產店,卡露謝朵妮雅在某個建築物前停下了腳步。
「就是這裡嗎?」
「是的,這裡就是買賣房地產的人的宅邸」
在辰巳眼前的是,石造的大房子。
在來這裡的途中,街道上的建築物幾乎都是石造的,而且用類似紅褐色磚頭的東西堆疊建造的居多。因此,街道上到處都洋溢著紅色的色彩。
但是,眼前這棟房子不是用紅褐色的磚頭,而是使用了像是切割出的白色石頭的建築。雖不知道是什麼種類的石頭,但恐怕沒有錢就住不起這樣的房子吧。
這樣想著環視附近的話,周圍的房子也有很多同樣的白色房子。這樣的話,現在自己們所在的,也就是相當於所謂的高級住宅街的地區吧,辰巳在心中如此推測。
「但是普通的房子吧……」
再次抬頭看眼前的房子,辰巳一個人小聲自言自語著。
但是再次想想的話,房屋宅邸等與其他的商品不同不是能陳列在店面的東西。所以,沒必要設置店面什麼的吧。
在辰巳這樣想的時候,卡露謝朵妮雅走到了房子玄關的門前,往屋內投去了那清澈如鈴般的聲音。
「不好意思。我是沙法以夫神殿的卡露謝朵妮雅・克立索普萊茲。請問老闆在家嗎?」
這樣等了一會,玄關的門猛然打開,從中冒出一名中年男性。
只有正中間漂亮地禿個精光的頭和大腹便便地突出的肚子。但身高別說是辰巳比卡露謝朵妮雅都要矮。
身上穿著的衣服,看得出比來到這裡為止街上看到的任何人都要高檔上幾等。如同由房子想像到的一樣,是個相當富裕的人吧。
「讓、讓您久等了《聖女》大人!這次能向這樣的我買房,真是感到非常高興!」
像是屋主的那個男性,一邊在油亮的臉上浮現滿面的笑容,一邊合起雙掌摩擦著向卡露謝朵妮雅打招呼。





尋找家


從房子裡跑出的人,名字是卡辛・桑契萊,好像是擁有這個國家的男爵爵位的人。在來這之前辰巳從卡露謝朵妮雅那聽了關於卡辛這個人的簡單說明。
要說那個卡辛的話,正浮現著滿面的笑容對卡露謝朵妮雅點頭哈腰。
看見雖說是最下位階級的男爵,但確實是無可爭議的貴族的卡辛沒有猶豫的低著頭,辰巳重新實感到了卡露謝朵妮雅在這個國家的立場。
「這次恭喜您了!可是,被稱為《聖女》的卡露謝朵妮雅大人也是終於要結婚了嗎。哎呀,如果聽到這個到底會讓多少大人您的信仰者悔恨啊。說起來我也是在聽了這件事的時候流淚的一人哦?」
「那,那個—桑契萊大人?我還並沒有決定要結婚……」
雖然露出了感到為難一樣的表情,但卡露謝朵妮雅偷偷的向背後的辰巳送去了意味深長的視線。
雖注意到了那個視線,辰巳也只是默默地注視著卡露謝朵妮雅她們的對話。要說為何,在卡露謝朵妮雅面前的是貴族。只是平民的辰巳如果做了什麼不恰當的事,而傷害了卡辛的心情不太好。
「哦呀?是那樣嗎?但是,作為神官的大人您從神殿出來安家,就是在不遠的未來會結婚吧?」
「嘛,嘛……雖然我覺得那樣就好了吶……」
幾次三番迅速地。卡露謝朵妮雅向辰巳送去視線。而且,這次的視線裡好像含有著高興的成分……辰巳如此感覺到。
「您在說什麼呀!不想娶大人您做妻子的男人肯定一個都沒有!話說回來……」
卡辛東張西望地環視附近。
「會成為卡露謝朵妮雅大人的先生的人,今天沒有一起來嗎?」
「不,在那邊……」
這次,卡露謝朵妮雅回頭看向辰巳。到這時,卡辛終於發現了辰巳的存在。
「嗯?那個男人……」
「是,就是那邊你看到的……」
「噢噢,原來如此!是新雇的傭人吶!」
「哈……哈啊!?那,那邊那位不是傭人────」
卡露謝朵妮雅美麗的眉,緊緊地靠往了中央。沒有注意到她的那個樣子,卡辛打斷她的話滔滔不絕的繼續說。
「但是,只有一個男傭人,家中的事情不能全部處理吧。怎麼樣?如果可以的話,侍女等的傭人也幫忙安排嗎?」
「不!夠了!!」
語氣粗暴地,拒絕卡辛的提議的卡露謝朵妮雅。在明顯得罪了她的氣氛中,卡辛不明白為什麼她生氣了,因不知如何是好而驚慌失措。
「總,總之,先去看介紹的房子嗎?就像委託的那樣,斟酌處理幾個房子。快快,請來這邊……哦哦,對了。現在馬上準備馬車吧。請稍稍等────」
「不用了,不介意徒步去!比起那個請快點帶路!」
卡露謝朵妮雅惡狠狠地用危險的眼神瞪著卡辛。
「那,那樣嗎。那,那麼,請往這邊……」
被卡露謝朵妮雅從全身散發出的迫力般的東西壓制,卡辛慌張地走起來。
怒視著他的背後的卡露謝朵妮雅,轉過身輕輕對辰巳低下頭。那個時候,她頭上的呆毛也跟著搖晃。
「非常抱歉。把主人當傭人……」
「啊,啊啊,不用介意。因為我的外表確實很平凡,那樣被誤解也不無道理」
辰巳的姿容非常普通。看來這邊的世界美的基準也沒有太大不同,比起被稱為《聖女》,連貴族都要以謹慎認真的態度接觸的卡露謝朵妮雅,辰巳只是「市民A」的程度吧。
「好了,比起那個,我們也走吧。說實話,會是怎樣的家呢稍微有點興趣」
是為了讓卡露謝朵妮雅的心情變好嗎,稍微像說蠢話一樣說著的辰巳。看見那樣的他,卡露謝朵妮雅也撲哧一笑。
「唔呋呋。稍微放心了」
「哎?怎麼?」
「在夢中看到的主人……那已經是,散發著特別灰暗的氣氛,一直是氣餒的樣子。但是,現在能這樣笑著」
被卡露謝朵妮雅那樣說,辰巳終於也察覺到了自己在笑。
從昨天到今天,久違的說了很多話。雖然對象只有卡露謝朵妮雅和朱塞佩,儘管如此跟他人講這麼多話,是雞尾鸚鵡的琪可不在之後的第一次吧。
然後,他發現了。現在自己能這樣笑著是因為與琪可再次相見。
與卡露謝朵妮雅初次相遇之後還只過去了一天。但確實從她的氣氛和動作的細微之處,感覺到了與以前好多年一起生活的琪可一樣的東西。
在辰巳的心中卡露謝朵妮雅已經就是琪可了,然後除了是琪可以外,對辰巳來說已經是重要的家人了。
就像曾經在一起生活的時候那樣,在她一旁特別高興特別快樂。
因此,辰巳對卡露謝朵妮雅……對他的琪可清楚地說到。
「也是吶。我能這樣笑著,果然是因為有琪可在啊」
「主……主人……」
充滿熱情、濕潤的紅寶石一樣的緋紅的眼瞳。被那樣的眼睛近距離凝視著,辰巳的臉也紅了起來。
然後,在稍微遠一點的地方卡辛歪著頭,不可思議地看著互相凝視的二人。


辰巳他們首先被引導到的地方,是從卡辛的房子步行15分鐘程度的,集中著特別大的房子的一角。
「這個附近是在貴族之中也是比侯爵的身份更高的人的房子集中的區塊。當然,如果是卡露謝朵妮雅大人的話,即使進入這之中也誰都不會有意見」
仍舊笑嘻嘻地浮現著諂媚笑容的卡辛。
但是,辰巳比起卡辛討好的笑,更專心致志在看周圍的建築物。
哪個房子都很大,庭園也很寬廣被好好的整理了。而且,像是以從外邊能看到庭園為前提,能很好地看到哪個房子都是在樹叢的修剪上凝聚著匠心的樣子。
說起來在日本庭院等用地的內側是隱藏的,在歐洲庭園是誰都可以看的東西,好像是這樣來著?
一邊想起不知在哪聽到的知識,一邊看著在周圍排列的房屋和庭園。
「那麼,請往這邊」
卡辛所指示的,是在那樣的高級住宅街──不,貴族街中也是相當大的豪華的房子。
「這個房子原本直到數年前是相當有勢力的某個侯爵的,不過好像那個侯爵背地裡參與了奴隸的私賣吶。那敗露給了國家後,那個侯爵家被抄沒了。當家以下,家族全員被斬首了。那之後,這個房子成為了空房」
「家,家族全員斬首……!?」
看著爽快說出完全出乎意料的事的卡辛,辰巳不禁大吃一驚。
但是卡辛姑且不論,連卡露謝朵妮雅都對那個沒有特別吃驚的樣子。那樣的話,在這邊的世界,或者說這個國家是妥當的處罰吧。
「──那麼,房子的價格,由於顧客是卡露謝朵妮雅大人這裡請讓我竭盡全力賤賣──」
卡辛說到房子的價格,不過不明白這邊物價行情的辰巳,不能判斷是便宜還是貴。
嘛,雖然認為這種程度的房子不可能便宜,但是他在這以上有在意的事情。
「喂,琪可……來一下好嗎?」
抓準會話中斷的時候,咻咻的拉了卡露謝朵妮雅的袖子,把她帶到了稍微離開卡辛的地方。
「吶,這個房子……那,那個……是我和琪可兩個人住嗎?朱塞佩先生不一起嗎?」
「是。因為祖父大人已經有住宅了」
「……那樣的話……無論如何都太大了吧,這個房子……」
辰巳重新仰視眼前的宅邸。粗略地看房間數也至少有十間以上。在那樣的房子兩個人生活,以日本人的平民的感覺是不能想像的。
這麼大的宅邸,維持狀態也很辛苦吧。如果要做掃除的話,光是那個一天就結束了。
「還是說,像剛才那個卡辛說的那樣,打算僱用傭人嗎?」
「不,不……可以的話我也……和主,主人兩個人就好吶,這樣想……」
一邊用雙手遮住通紅的臉頰,卡露謝朵妮雅一邊眼神稍微向上看地對辰巳說。
「那、那樣的話更小的家就足夠了吧?而且貴族們所居住的地方,該說是死板還是什麼呢……老實說,平靜不下來」
「我明白了!!這就對桑契萊大人傳達主人的意向!!」
莞然微笑的卡露謝朵妮雅,再次對卡辛說。
看起來卡辛好像推薦著卡露謝朵妮雅大的宅邸,不過卡露謝朵妮雅遵從辰巳的意向不打算點頭。
不久堅持不住的卡辛,啪嗒啪嗒的走了起來。辰巳和卡露謝朵妮雅肩並肩的走在那後頭。


之後,卡辛介紹了數棟房子,不過哪個都不是辰巳和卡露謝朵妮雅尋找的家。
卡辛熱情地勸說卡露謝朵妮雅的,全部淨是與其說是家不如說是宅邸的房子,建的地方也都在貴族街中。
因為那些卡露謝朵妮雅──就卡辛來看──全都不中意,卡辛好像也感到非常為難。
「究,究竟,卡露謝朵妮雅大人希望怎樣的房子……?」
對儘管如此還是持續露出討好的笑容的卡辛,辰巳在其他的意義上感到佩服。
「我的主人說更小的平民用的家比較好」
「平,平民用的嗎!?但是,像卡露謝朵妮雅大人和穆爾加奈克大人這樣有名的人一起生活的話,怎麼說大房地也是需要的吧?將來也會在自己家開個晚會什麼的吧,這樣一來,平民家的話……」
「那個,桑契萊大人?這裡為什麼會出現穆爾加的名字?我並不是要和穆爾加一起生活啊?」
對卡露謝朵妮雅的這句話,卡辛不由自主浮現了呆住的愚蠢表情。
「不,不是,啊,啊嘞?但,但是,要與卡露謝朵妮雅大人結婚的對象,據傳言是《自由騎士》大人……?」
「不,不對。和我結婚……不,不,一起生活的對象不是穆爾加────」
卡露謝朵妮雅碎步快走到辰巳身邊,像埋在那個豐滿的胸裡一樣抱住他的手臂。
「────是這邊的辰巳・山形大人。因為這位正是,我的主人」
卡露謝朵妮雅看起來幸福地仰視辰巳的臉。
然後說到卡辛的話,大大地張開著嘴凝視著那樣的二人。
卡辛一直認為卡露謝朵妮雅的結婚對象,一定就像世間的傳聞那樣是《自由騎士》穆爾加奈克・戴高勒斯。
《聖女》和《自由騎士》,到現在為止在世間一直被傳聞是相戀的一對。卡辛也聽說過那個傳言,此次知道卡露謝朵妮雅在尋找家,還想著傳言的二人終於結婚了。
但是,沒想到卡露謝朵妮雅的對象,是到現在為止既沒有見過連傳聞也沒聽過的,以為一定是傭人的非常普通的男人。
確實黑髮和黑眼在這個國家很新奇。穿著的衣服也沒有見過。
但是,作為男人來說身高絕對不高。實際與卡露謝朵妮雅並肩的現在,身高與她並沒有差很多。然後長相也非常的平凡,無法與《自由騎士》相比。
說到《自由騎士》,在沙法以夫神殿的神官戰士中他的強度也被說是第一。一般認為使用劍和長槍的本領優秀,各種魔法也運用自如,對弱者很溫柔對強者與自己則極為嚴厲,由於那端正的容貌和修長的體格,是集全國的年輕女性的人氣於一身的人物。
卡辛也在神殿見過《聖女》和《自由騎士》並列著的時候,記得想著多麼如畫的二人啊不禁看得入迷了。
但是,好像傳言終究就只是傳言。現在,在他眼前的卡露謝朵妮雅,以恍惚的表情非常幸福地看著被稱為自己主人的男人。那個身姿從哪裡來看都正是戀愛的少女,怎麼也無法想像是演技。
這件事會作為新的傳言一轉眼傳開吧。那樣的話在這裡,即使一點也預先入手會成為卡露謝朵妮雅丈夫的人的情報的話,以後或許有什麼用。
卡辛再次露出討好的笑容,一邊摩擦手掌一邊接近會成為《聖女》的丈夫的人。





驅魔師


卡辛之後給辰巳和卡露謝朵妮雅介紹的,是在離市中心不太遠的區劃的一棟房子。
「這裡怎麼樣呢?正如卡露謝朵妮雅大人的主人──辰巳大人的希望那樣,要保守構造的房子……」
在街道中心常見的,用紅色磚瓦堆砌而成的小屋子。
雖說是小,但也只是相比於迄今為止看到的貴族的房子來說,作為平民的家來說算是大的那類吧。
房子是石造的,但地板鋪設得十分整齊。房間的數量總共是四個。一個是從玄關馬上進入的大房間,大概是客廳的房間吧。從那裡隔著門有兩個房間,看起來好像是作為臥室使用的。然後在閣樓也有一個雖然狹小的房間。
其他的有似乎是廚房的地方和廁所。以這個世界的文化等級到底是不存在水沖式廁所的,似乎是貯蓄在洞中的類型。
這個房子也有庭院和後院,後院裡有專用的水井。
因為平民一般是共用存在於街道各處的水井,所以有專用的水井的這個屋子,果然在平民中也是給富裕的人居住的吧。
這以外吸引了辰巳的目光的是,放在離後院不遠的地方的挖空了大岩石的箱狀物體。
「這個是什麼?」
「這個啊,辰巳大人。據說這棟房子的前主人想要在家中洗澡,在擁有〈地〉的適性系統的魔法使那特別訂製了這樣岩制的浴缸」
「哎?那這個,是浴缸嗎……不對,請問這是浴缸嗎?」
「誒誒,就是這樣。就我來看,辰巳大人似乎是他國出生的所以有可能不知道,這個國家的宵月時節因為冰之精靈的力量變強的關係,雪也很多冷得厲害吶。嚴寒的時候果然是要靠洗澡來慢慢暖和,這是這個國家自古以來的風俗。雖說如此,如果不是貴族的話大概沒有在自家有浴缸的家庭。因此,在街道里有幾個公共的浴場」
順帶一提,在向浴缸裡加熱水的場合,好像是用大鍋之類的把水燒開後再把那個倒入浴缸裡,或者是僱傭擁有〈火〉的適性系統的魔法使加熱煮沸裝入了浴缸的水。
因為哪一個都要花費人手和時間和費用,如果不是能僱傭傭人的貴族之類的富裕的家庭的話,據說是不會在自己家設置浴缸的。
「也就是說,這個房子的前主人,果然是相當的富裕啊」
「就是這樣吶。記得據說是在某些生意上取得了成功的人物,是那個人把生意繼承給兒子後,作為引退後生活的地方的房子。但是……那個人死後,兒子在生意上失敗了開了個大窟窿,為了填補那個窟窿而把這個房子抵押了」
「怎麼樣,主人?」
卡露謝朵妮雅對在房子中環視的辰巳說道。
「嗯,不是挺好嘛?琪可同意的話就這裡吧」
「我也沒有異議,從這裡離神殿也不遠呢。那麼,桑契萊大人。這個房子的價格是多少呢?」
「非常感謝!那麼,這個房子的價格——」
不明白物價標準的辰巳,把價格交涉全部交給卡露謝朵妮雅,再次看了看房子裡面。
如果在日本的話,是相當於3LDK到4LDK規模的獨棟式房子。對兩個人生活來說充分過頭了吧。
當然現在家具之類的什麼也沒有,不過之後要把怎樣的家具放在哪裡呢,和卡露謝朵妮雅一起考慮肯定也很快樂。
對了,房子的貨款怎麼辦呢?不知道朱塞佩和卡露謝朵妮雅有著哪種程度的資產,在這個世界也有住房貸款嗎?
「之後問問琪可吧。全額支付到底是挺心痛的,不早一天也好早點找到工作在財政上幫助琪可的話……在那之前,在神殿底下打下手不什麼都做的話」
知道這個房子的價格相當於普通市民好幾年分的生活費,然後對一個人支付那種金額的卡露謝朵妮雅的財力,辰巳感到大為吃驚已經是一段時間後的事了。


在回神殿的路上。
房子雖然購入了,但並不是馬上就能在那個房子裡生活。
也要準備家具,因為放置了很久也需要多少的修改。家具暫且不論,修改的事因為卡辛說由他來安排所以就那樣交給他,辰巳和卡露謝朵妮雅暫且決定返回神殿。
「怎麼了嗎?主人?」
卡露謝朵妮雅擔心地看著突然無力地垂下肩膀沒精打采地走著的辰巳。
「不,沒問題……只是現實這東西稍微被擺在了眼前而已……」
看來卡露謝朵妮雅好像相當富有。那是辰巳被迫體會到的現實。
確實昨天她說了收入很高,儘管如此也沒想到是能一口氣支付相當於普通市民幾年生活費的金額的程度。
果然在這個世界宗教關係也是很賺錢的嗎,辰巳想著這類事。在原來的世界也是,不問種類宗教是很賺錢的,這是辰巳對宗教的籠統印象。
雖然那麼說,今後要和卡露謝朵妮雅兩個人生活下去了。
雖說原本是寵物的雞尾鸚鵡,但是現在的卡露謝朵妮雅卻是不折不扣的人類,而且還是相當的美人。和那樣的女性一同生活,難道不是又是夢嗎辰巳這樣想,不過這並不是夢。
確實在辰巳的心中,已經把卡露謝朵妮雅認識為家人了。儘管如此,事事什麼都依靠卡露謝朵妮雅,自己到底也是太不像話了。
儘管這一點達不到她,自己也要相應地賺錢。
這樣重新下定決心,即使是不瞭解這個世界的辰巳也能輕易地想像到為此必須相當努力。
「我也能做的,相應地賺錢的工作……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工作啊……」
即使有那樣的工作,也早就有誰在做了吧。
「這種時候,要說異世界轉移的定番的話,果然還是冒險者……」
冒險者這樣的職業到底實際存在嗎。即使存在又能賺多少錢呢。
「吶,琪可。這個世界有冒險者嗎?」
「冒險者……嗎?我沒有聽過,那是什麼樣的人呢?」
所謂冒險者,是以金錢為報酬承辦危險的工作什麼都干的人。或是退治對人有害的魔物等,或是擔任行商人的護衛。有時也會潛入古代遺蹟之類的迷宮,為了獲取沉眠在那裡的財寶,與潛伏在迷宮中的魔物戰鬥,等等。
辰巳把在遊戲和小說中登場的典型的冒險者向卡露謝朵妮雅說明了。
「主人說的冒險者什麼的並不存在,硬要說的話魔獸獵人與之接近吧」
「魔獸獵人?」
看起來正如王道展開那樣,這個世界好像也存在魔獸之類的怪物。
在普通的野生動物中也存在危險的種類,不過被稱為魔獸的存在是與那些劃清界線的東西,卡露謝朵妮雅這麼說道。
「在魔獸中有會引起與魔法很相似的現象的東西,出現在村莊附近的場合會成為非常危險的存在。弱肉強食是世界的鐵則,作為強者的魔獸襲擊作為弱者的人類把人類作為食糧,確實是自然的天理之一。但是,儘管如此人們並不是必須默不作聲成為魔獸的食物。因此,為了退治危險的魔獸,存在被稱為魔獸獵人的人們」
當然,要僱傭那些被稱為魔獸獵人的人,需要相應的回報。因為是挑戰危險的魔獸,他們要求與危險相稱的報酬也是自然吧。
另外,在魔獸中也有肉適合食用的種類,也有毛皮和鱗,爪,牙,骨等作為各種各樣的素材被使用的種類。
因此,魔獸獵人中不是被委託,而是自己找出魔獸並積極地將其狩獵的場合也很多。如果是能作為肉食或素材利用的魔獸的話,只要狩獵一頭就能得到相當份額的金錢。
「國家和領主之類的軍隊和士兵,不能去退治魔獸嗎?」
「國王陛下和各地的領主大人當然有派遣部下的士兵們。但是,軍隊的騎士和士兵始終專長是對人戰鬥。對方如果是人外的魔獸的話,聽說會各方面不順手而無法充分發揮實力。還有,因為魔獸退治的委託很多情況下是急待解決的,所以委託初動快速的魔獸獵人們的場合很多」
聽完卡露謝朵妮雅的話,辰巳想著原來如此啊地理解了。好像無論在哪個世界政府的工作好像都很沉重。
「此外,我們所屬的神殿也會收到魔物退治的委託」
「誒?神殿也有」
「是的。交給我們神殿的委託,很多不是一般的魔獸退治而是驅魔的委託呢」
這個世界的怪物中,存在著沒有肉體的也就是所謂的精神體那樣的東西。
那樣的怪物被總稱為〈魔〉,雖然以那個狀態不是十分危險的存在,不過在這個〈魔〉附身在其他的野生動物或魔獸上的場合,會變成比通常的魔獸更強力的怪物。為了將〈魔〉附身的野生動物和魔獸與其他區別,好像被稱為「魔物」。
〈魔〉會讓附身的動物和魔獸的食慾和破壞衝動,地盤意識這種本能增長,變成無差別地襲擊他人被瘋狂侵蝕的魔物。
即使打倒了魔物,那也只不過是打倒了附身的動物和魔獸而已。因為本體的精神體的〈魔〉不會受到物理性的打擊,拋棄被打倒的暫時的肉體後,〈魔〉會再次附身到其他的肉體。
因此為了消滅〈魔〉,只能使用〈光〉和〈聖〉的系統中存在的《驅魔》的魔法。
世上也有被賦予了和《驅魔》的魔法相同效果的武器,不過那個數量極其少數,那樣的武器被稱為聖劍或者聖槍等等。
「難,難道說,琪可也……」
「是的。因為我也有〈聖〉的適性系統,所以會收到委託去驅除〈魔〉。像我一樣從屬於神殿退治〈魔〉的人,和市井的魔獸獵人區別被稱為『驅魔師』」
看來,她擁有超出辰巳預想的資產,理由就是作為這個驅魔師的報酬了。
其他作為她收入的也有被委託治療系的魔法時候的報酬。當然,治療的報酬不會全部變成她的所有,半數要被繳納到她所屬的沙法以夫神殿,不過由於她很高的〈聖〉的適性系統和出色的魔力治療魔法的評價很高,好像來自到處的治療的委託絡繹不絕。
確實卡露謝朵妮雅也有著〈聖〉以外的適性系統,不過其中適性最高的還是〈聖〉。
操用高水平的治療魔法的那個實力和作為驅魔師的實績。那是她被以《聖女》這個二名稱呼的原因之一。


「〈魔〉……呢。在這邊的世界有可怕的怪物吶。但是,普通的魔獸和〈魔〉附身的魔物……要怎麼識別呢?」
單純的魔獸和〈魔〉附身的魔物。如果不加以區別的話,發出退治委託的人和接受的人都會感到為難吧。
以為是普通的魔獸而委託給了魔獸獵人,但實際上是〈魔〉附身的魔物的話,別說是靠魔獸獵人無法應付最壞那個魔獸獵人難說不會喪命。
要是這樣的話,難道沒有什麼區別方法嗎。那樣考慮著試著詢問了卡露謝朵妮雅,果然是有識別方法的。
「〈魔〉附身的魔物,雙眼會閃耀著不詳的紅色,那光輝即使是白天也能清楚地看見,所以基本不會看錯的」
「哎?眼睛很紅……?」
情不自禁地,辰巳凝視了卡露謝朵妮雅那紅寶石一樣的瞳孔。
然後,以卡露謝朵妮雅來說很少見的,突然眯起眼睛像避開辰巳的視線一樣別過臉去。
「……因為我的眼睛是這樣的顏色……小時候經常被欺負……」
「啊……!!抱,抱歉!!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雖說是不知情,不過刺到了卡露謝朵妮雅的心理陰影的辰巳。他慌忙當場深深地低下頭謝罪。
「請不要放在心上。現在眼睛顏色這樣的事情不太會被說了」
這樣說完,卡露謝朵妮雅嫣然一笑,實際上她是知道的。背地裡看不慣她的人們,因嫉妒她作為魔法使的高超實力而「魔力高到那種程度,其實不是因為〈魔〉附身著嗎」這樣造謠中傷。
當然,這完全是信口開河,卡露謝朵妮雅沒有被〈魔〉附身。有著她那樣高的〈聖〉的適性系統的人類,對〈魔〉來說某種意義上就是天敵。因此,即使〈魔〉想要附身卡露謝朵妮雅也做不到。
「不過,在魔物之中最可怕的是〈魔〉附身在人類上的情況」
「哎!?〈魔〉也會附身人類?」
「是的。人類和動物或魔獸不同,有著各種各樣的慾望。這些慾望太多的話,據說會招來〈魔〉。但是現在不存在能證明這一點的賢者」
另外,據說在死於非命的場合,被那股怨念吸引〈魔〉會附身到屍體上。實際上,據說有〈魔〉附身到戰場上被棄之不顧的屍體後,屍體開始活動的情況。
聽完卡露謝朵妮雅的話,辰巳想著那就是所謂的不死的怪物吶地理解了。
「此外一般據說被附身的人類的能力越高,抱有的慾望越大,變成魔物的場合下能力也會越高」
「那樣想的話,確實是麻煩的怪物吶,那個叫〈魔〉的東西」
兩人一邊朝神殿走著,一邊進一步聊著魔獸和魔物的話題。
到目前為止卡露謝朵妮雅實際退治的魔物,都是在童話或傳說中登場的神話級的不可想像的怪物。
聽著那些話,對還沒有見過的魔獸和魔物,在辰巳的心中興趣不斷變大了。
不管經過如何,這樣子來到了異世界。那樣的話,想實際看一次在原來的世界無法見到的魔獸和魔物。
在和卡露謝朵妮雅兩個人對話期間,辰巳的心中也產生了從容嗎,那樣的想法湧現了。
辰巳還想著沒見過的怪物們時,慢慢接近神殿了。
聽到神殿,辰巳不知為何是抱著常有的基督教的教會的大東西的想像,但實際看到的那個外觀與其說是教會或神殿,更像是西方的城堡一樣的外觀。
在從那個城堡一樣的建築物屋頂突出的細長的塔上,懸掛著一個大鐘,只有那裡和辰巳對神殿與教會的印象重合了。
「那麼接下來。在房子準備好之前就讓我在神殿暫住,一邊打下手一邊生活吧」
「請加油?如果遇到什麼困難的話,我會提供幫助的所以請不管什麼都說出來」
一邊被卡露謝朵妮雅用笑容鼓勵著,一邊從被手持斧和長槍的門衛盯著的正門玄關進入了神殿裡。
當然因為和卡露謝朵妮雅一起,所以沒有被門衛盤問。話雖如此,但神殿的出入口就是對誰都開放的東西。
「首先不向朱塞佩先生報告決定了家的話」
「說的是呢。如果是現在這個時間的話,我想祖父大人是在自己的辦公室」
被卡露謝朵妮雅引導著,兩人開始向朱塞佩的辦公室走去時。
「卡露謝?今天沒看見你的身影,是到哪裡去了嗎?」
從他們背後,傳來了給人低沉冷靜印象的年輕男子的聲音。





《自由騎士》


突然從背後傳來的年輕男性的聲音。
據聽聲音所知,年齡比辰巳稍微年長……儘管如此,一般認為沒有大大地超過二十歲吧。
然後對那個聲音作出反應,首先是被叫到名字的卡露謝朵妮雅回頭看去。
辰巳比她慢了一點點也同樣回過頭去。這時,走在卡露謝朵妮雅後面的辰巳,發現她回頭時露出了笑容。
像受到她影響一樣辰巳也回頭向背後看去後,在那裡有一位男性。
年齡果然是二十歲前後吧。看上去超過了一八○公分的高個子和雖然纖細但看得出充分地鍛練了的體型。
那健壯的身體上穿著板金制的鎧甲──就是所謂的板甲吧辰巳這樣推測──腰上佩帶著劍。
頭髮是鮮豔的紅發。剪短那紅發的髮型非常適合清爽端正的容貌。
紅茶色的雙眸捕捉到在辰巳背後的卡露謝朵妮雅後溫柔的眯起了。
嗚哇,簡直像是哪裡的王子大人或勇者大人啊,這是辰巳對他的第一印象。
「啊啦,穆爾加。今天的神官戰士訓練結束了嗎?」
「啊啊。今天也好好地鍛鍊了哦」
「啊啦。是你鍛鍊了其他的神官戰士們,沒錯吧?」
不顧辰巳懷有的感想,兩人非常親密的交談著。
像是不想打擾兩人的談話一樣,辰巳往走廊旁邊靠。那樣做時,辰巳發現對剛才卡露謝朵妮雅說的「穆爾加」這名字有印象。
──對了。今天見到的叫卡辛的貴族說過來著。記得是,傳言中說是像卡露謝朵妮雅的戀人一樣啦……其他也被稱為《自由騎士》來著……。
辰巳想起了今天與卡辛的對話時,那個叫穆爾加的男性突然將視線轉向了他的方向。
「對了,卡露謝。這邊這位是誰?相當陌生的打扮……難道是,從他國來拜訪我們神殿的客人嗎?」
「啊!我竟然……十分抱歉」
想起了不由得無視了辰巳在對話,卡露謝朵妮雅向辰巳轉過身深深地低下頭。
「我來介紹一下。這邊的男性是穆爾加奈克・戴高勒斯。是從屬於這個沙法以夫神殿的神官戰士,和我一樣也是驅魔師」
「哎?和琪可一樣……?」
「是。我和穆爾加,在有驅魔的委託的場合,經常組合在一起工作」
卡露謝朵妮雅一邊看著穆爾加奈克一邊撲哧一笑。相對的穆爾加奈克,也在那個清爽端正的容貌上露出柔和的笑容看著卡露謝朵妮雅。
簡直像是有名藝人的情侶一樣的畫面吶,辰巳一邊抱著這種稍稍不合時宜的感想一邊凝視兩人時,穆爾加奈克靠近了辰巳一步。
「剛才介紹到的,我是穆爾加奈克。今後請多關照,異國人」
那樣說著,並迅速地伸出右手的穆爾加奈克。
在這邊的世界也是用握手錶現友好吶,一邊這樣想著,辰巳一邊也緊握住穆爾加奈克伸出的右手。
「這邊才是,請多關照。我……啊,不,本人是山形辰巳……在這裡叫做辰巳・山形比較好嗎?」
剛才卡露謝朵妮雅向卡辛介紹辰巳時,她是用「辰巳・山形」介紹辰巳的。看起來在這個國家,好像與西洋一樣自我介紹是先說名。
「所以,辰巳先生是有什麼事來到這個國家的?與卡露謝一起在這裡,是為了見克力索普萊茲猊下嗎?」
卡露謝朵妮雅是朱塞佩的養女這件事,只要是這個神殿的人誰都知道。實際上來拜訪朱塞佩的客人很多都是這樣由卡露謝朵妮雅帶領到他身邊。
「哎?誒都……克力索普萊茲猊下是指朱塞佩先生嗎?」
「是,就是那樣」
辰巳詢問卡露謝朵妮雅後,她以笑容對那個問題點了頭。
那是非常微不足道的對話,但那給穆爾加奈克的衝擊很大。
竟然對在拉魯考菲力王國,立於沙法以夫神的信徒的頂點的朱塞佩•克力索普萊茲,簡直象附近的熟人一樣親密地用名稱呼。
作為以沙法以夫神為首的各教團的最高司祭,其權威與一國的國王不相上下。
這樣親密地稱呼那個朱塞佩的這個黑髮少年,到底什麼人。
另外,穆爾加奈克還有一件在意的事。那就是卡露謝朵妮雅對這個少年顯示著非常親密──不,簡直像是在服侍這個少年一樣的態度。
雖說是養女但也是朱塞佩•克力索普萊茲的女兒,在拉魯考菲力王國也被稱為有名的《聖女》的卡露謝朵妮雅,簡直像是這樣做是理所當然的一樣以後退一步的態度來接觸。而且,她的表情好像非常高興。
服侍這個少年,高興的不得了。
不由得這樣想的卡露謝朵妮雅的態度,穆爾加奈克無論如何都很在意。


平常的卡露謝朵妮雅,確實無論是對誰都會以笑容接觸。但是那終究是出於作為神官的職責,本來的她同性姑且不論,和異性是不會太過親密接觸的。
要說她親近的異性,有作為祖父的朱塞佩與他的親信,還有從年幼的時候開始就疼愛她的幾位大司祭們,但他們很多是高齡的人,從卡露謝朵妮雅來看異性的意識很少吧。
對那樣的她來說,年齡相近最親近地接觸的男性是自己,穆爾加奈克隱約地自滿著。
到現在為止,穆爾加奈克好多次與卡露謝朵妮雅一組,做過作為驅魔師的工作。
現在把穆爾加奈克與卡露謝朵妮雅作為兩人一組的驅魔師認識的人也不少。
市井的魔獸獵人和從屬於教團的驅魔師,以數人進行一個工作的情況很多。
敵人是強大的魔獸和魔物。比起一人以複數對峙會較有利是無需考慮的吧。
其中也有頑固地一個人工作的人,不過那是確實有相當實力的人,或者是不擅長與他人接觸的人,又或者是相當奇怪的人。
穆爾加奈克和卡露謝朵妮雅成為驅魔師後過了數年,期間兩人經常一起組隊工作。
有時前往被委託的地方會花上數日兩個人旅行,更有到打倒目標的魔獸或魔物之前,兩個人在森林和荒野中徬徨。
雖然最初的時候只有最低限度的對話,可是在許多次一起接受委託後,兩人慢慢變得親近了。
一起拼上性命與魔獸戰鬥後,自然融洽了。最初拘謹的兩人也好多次共同渡過了修羅場,互相構築起了信賴和信用。
這一事實在穆爾加奈克心中有確實的自信。
雖說是養女,但作為沙法以夫教團的最高司祭的女兒的卡露謝朵妮雅,每日都會接到像山一樣多的求婚。
好在朱塞佩沒有政治上的野心,沒有打算把她變成政治婚姻的道具。然後,那樣的卡露謝朵妮雅到現在為止最親近的男性就是穆爾加奈克。
在世間,有兩人是相戀的一對這樣的傳言傳播著。由於兩人經常一起工作,不知什麼時候傳出了那樣的傳聞。
然後,那個穆爾加奈克也不知什麼時候對卡露謝朵妮雅,抱有了工作的同事以上的感情。
雖然被稱為《聖女》之類誇張的二名,但實際上與普通的少女沒有任何區別的那個性格。
只要是受傷的人,對誰都會伸出治療之手的那個溫柔。
有時候因高興過度而失敗了,呸的吐出舌頭打算掩蓋那個失敗的天真爛漫。
而在看著被隱藏在比什麼都虛偽的笑容裡的,讓自己窺見的她真正的笑容的過程中。
穆爾加奈克作為一個男人,將卡露謝朵妮雅作為一個女人來看了。


「昨天遇到時,因為有猊下的事情所以不能慢慢地談話……不過說起來,這幾天都沒看見卡露謝的身影吶」
穆爾加奈克壓抑住湧上心頭的疑問,再次轉向卡露謝朵妮雅。
「欸欸。因為祖父大人的吩咐,去迎接這邊的山形大人了」
知道卡露謝朵妮雅成功使用了召喚魔法,把辰巳召喚到這邊的世界的,在現在只有卡露謝朵妮雅和朱塞佩。
召喚魔法是即使知道那個存在,也誰都無法使用的魔法。豈止如此,現在可說是傳說的大魔法。
如果卡露謝朵妮雅成功使用了召喚魔法的事被知道的話,很可能會引起預料之外的騷動朱塞佩這樣判斷。
當然,即使卡露謝朵妮雅進行下次召喚魔法,也沒有那會成功的保證。而且,卡露謝朵妮雅沒有能召喚辰巳以外的誰的自信。
因為召喚者是卡露謝朵妮雅。而且,因為被召喚的人是辰巳。
也許正因為這個條件齊備了,所以召喚魔法才成功了。
所以,為了召喚魔法要待在地下數天的卡露謝朵妮雅,表面上是聽從朱塞佩的命令去迎接客人了。
雖說如此,那個表面的理由也不完全是說謊。正因為卡露謝朵妮雅迎接了,所以辰巳才能來到這邊的世界。
「那樣嗎。啊啊,抱歉。現在是引導客人到猊下那的途中吶。讓您留步了真是十分抱歉,山形先生」
「不,請別介意。然後,叫我辰巳就可以了」
「瞭解了辰巳先生。那麼,也請稱呼我為穆爾加」
一邊笑嘻嘻一邊說的穆爾加奈克。但是,在正面的辰巳確實看到了那個紅茶色的瞳孔一瞬間發出了有迫力的目光。
稍施了一禮的穆爾加奈克,背對二人離開了。
辰巳一邊稍感疑惑一邊凝視著那個背影。剛才穆爾加奈克露出的那個微妙地有迫力的視線。辰巳不能理解那的意義。
「怎麼了嗎,主人?」
「啊,啊啊,不,沒什麼。比起那個啊,那個叫穆爾加的人,是被稱為《自由騎士》吧?那個《自由騎士》是怎樣的意思?」
「主人竟然知道他的二名……啊啊,這麼說來今天,桑契萊大人稍微提到過他呢」
一邊以介意著什麼的樣子不時瞟看辰巳,卡露謝朵妮雅一邊說明了《自由騎士》是什麼。
本來,騎士是侍奉王和國家、貴族等的人。
對主人奉獻忠誠和武力,就像字面上那樣為了主人成為盾和劍的人被稱為騎士。
被要求有高潔的精神和鋼鐵的肉體,為此必須經常自律不斷鍛鍊。並且由於那個華麗勇敢的印象,在女性和孩子們之間有極大的人氣。
當然,並不是全部的騎士都符合這個條件,但如果問世人一般對騎士的印象的話,會得到以上那樣的回答吧。
但是,自由騎士沒有侍奉的主人。
沒有主人,取而代之為了世間的弱者和陷入困境的人們揮劍的人,在拉魯考菲力王國稱其為自由騎士。
雖然那麼說,但並不是每個人都會自稱自由騎士。
就像前面所述,騎士侍奉主人。然後從主人那得到薪俸作為生活的糧食。
因此,沒有主人的自由騎士沒有固定收入。
為了生活無論如何都需要一些收入,連小孩子都知道。
因此成為自由騎士的人,必定有很多在金錢上出現困境。
與華麗而有名譽的騎士不同,自由騎士雖然名譽和名聲與騎士相比不差,但是怎麼也會給人簡陋的印象。
因為以上的理由,自稱自由騎士的人很少。而且,現實是不太會有想成為自由騎士的人。
聽了關於自由騎士的說明的辰巳,受到了或許與其說是騎士不如說是接近勇者的存在這樣的印象。
「穆爾加,到現在為止為了有困難的人們,打倒了許多的魔獸和魔物。決不要求金錢,只是因為在那裡有人有困難這樣的理由。當然如果是正式的委託的話,神殿會下發報酬。但是,他就算不是來自神殿的委託,也會以自己的意志為有困難的人揮劍。那樣的他被稱為了《自由騎士》,我想是自然的」
「……所以,他為了有困難的人戰鬥的時候……琪可也在一起吧?」
「……是啊……我也作為神官……然後,作為他的朋友……想要幫助他……但、但是!!」
卡露謝朵妮雅很有氣勢地看向辰巳。
「我、我是那,那個,終究只是作為朋友哦……絕、絕對,不是像在世間傳言的一樣,把他,把他當做……這樣的事絕對沒有!!我、我所思念的是……」
滿臉通紅。儘管如此是一副拚命的表情。辰巳理解了卡露謝朵妮雅想說什麼。
她很在意剛才卡辛也說過的《自由騎士》與《聖女》的傳言吧。因此辰巳笑嘻嘻地回答。
「我明白了。傳言就只是傳言對吧?」
「是、是的……!!能,能相信嗎……?」
「當然相信哦」
辰巳用手掌咕嚕咕嚕地來回摸著,稍微低下頭眼神朝上盯著辰巳的卡露謝朵妮雅的頭。
「好了,比起那個趕快到朱塞佩先生那裡報告家決定了吧」
「是!!」
像走在街上的時候那樣,卡露謝朵妮雅抱緊辰巳的手臂高興地輕輕依偎在他身旁。





一鱗半爪


立起被切成手臂的一半左右長度的圓木,向它揮下斧頭。
揮下的斧頭將圓木利落地一斧縱向切開,刃稍微陷入了圓木下的地面。
將分為兩個的圓木再次立好,再一次揮下斧頭。
伴隨著咔空的暢快的聲音,半圓的圓木這次變成了四分之一扇形。
整理好劈成四份的圓木拋到旁邊後,再次立起新的圓木揮下斧頭。
確認伴隨著啪亢的清脆聲音圓木被漂亮的分開後,辰巳用手背擦去額頭上的汗。
現在,他正在進行的就是所謂的劈柴。
辰巳像昨天下定決心的一樣,在神殿底下努力工作著。


「……劈,劈這個嗎……?全,全部……?」
面對在眼前堆成山的圓木,辰巳用嘶啞的聲音這樣詢問。
「啊啊,是啊。因為神殿是大家庭吶。每天會也大量消耗燃料的木柴。因此劈柴是很重要的工作哦,新人」
將辰巳引導到神殿後院的大漢粗獷臉的中年男性,一邊嘎哈哈哈哈的豪爽地笑著一邊重重地拍了他的背。
突然被拍了背,辰巳忍不住一個踉蹌。那個時候,他掛在脖子上的聖印,發出鏘鈴的聲音搖晃了。
「記得是……叫辰巳嗎?喏,用這個。用這個把圓木全部垂直劈成四分」
那樣說著中年男性遞出的是一把用慣了的斧頭。
「到了四之刻就休息吧。在那之前加油吧」
留下那樣的話,中年男性慢吞吞地大步離開了。
順帶一提,四之刻以日本時間來說大約是正午。
辰巳用自己的手錶測量過,太陽大約六點左右升起,然後從那之後每兩小時各神殿會敲響報時的鐘。
上午六點一次,上午八點兩次,這樣每兩小時鳴鐘的次數增加一次,在下午六點響了七次後就會日落。
然後,與各自鳴鐘的次數相配合取名為一之刻到七之刻。夜間沒有鳴鐘,好像沒有特別規定叫法。
問了一下卡露謝朵妮雅,據說鳴鐘的時機是用日晷來計量的。此外,為了雨天和陰天的時候好像有擁有像定時器一樣的功能的魔法道具,但因為那個道具極為稀少且高價,所以是最高司祭的朱塞佩以外都不能觸碰的珍藏的寶物,好像連卡露謝朵妮雅都沒有實際看過。
一天的循環好像和地球一樣是二十四小時,不過每天上午六點日出,下午六點日落。
沒有像地球一樣根據季節的晝夜長度變化嗎,辰巳如此感到疑問。
因為來到這邊的世界才第三天,所以並沒有好好測量過晝夜長度的變化。但是,也許這邊的世界是大地是不動的,天體有規則地運動著的天動說的世界也說不定。
辰巳還不知道,但在這邊的世界大陸與海被認為是漂浮在被稱為星界的地方之中。
在北邊和東邊的海的盡頭有巨大的瀑布,不知從哪裡來的大量海水流入大海,雖然南邊和西邊的海的盡頭也同樣有巨大的瀑布,但這邊是海水不知落到哪裡去,這是一般被相信的世界觀。
據說其中也有主張,在南邊和西邊的瀑布落下的海水,通過虛無的世界再次從北邊和東邊流入,這種學說的賢者,但因為見過在海的盡頭的巨大的瀑布的人一個也沒有,所以不清楚那是不是真的。
而且,有人相信在更加超越星界的那側有眾神居住的神界。
那些暫且不提,辰巳發呆地仰視著堆積如山的圓木。
但是,就算一直看著工作也不會因而減少。辰巳做好精神準備後,捲起穿著的神官服的袖子鼓起幹勁。
現在,他穿著的不是原來世界所穿的衣服,而是朱塞佩發給的神官服。
雖然昨天與卡露謝朵妮雅到街上的時候,也購買了幾件普通穿的衣服和內衣的一類,但因為在做神殿的工作時有穿神官服的義務,所以辰巳也穿著神官服。
另外,辰巳作為神官被朱塞佩正式授予了位。雖然那麼說但那是最下級的下級神官,不過因此他在這邊的身份也大致確立了。
因為神殿這個組織與國家是獨立的,所以只是所屬於神殿就會變成具有一定程度的身份──聖職者被認為是與賢者等同等的知識階級──的人。
當然,並不是任何人都能屬於神殿,本來的話不通過某種程度的審查就不被允許入門。辰巳沒通過那些就得到了雖說是最下級但也是神官的身份,一定是因為哪裡的最高司祭行使了其的權力吧。


一邊想著接下來的重新與圓木山對峙,辰巳一邊向下看著自己所穿的白色神官服。
講真的,雖說是工作但可以弄髒這個白色神官服嗎,感到了這樣的疑問。
他身穿的神官服,雖然因為是下級神官穿的所以顏色是白的但在神殿內是作為「工作服」被認識。因此,無論怎麼弄髒也不會受到責備。話雖如此,在弄髒了的情況下要自己清洗。
神官穿的神官服和身上戴的聖印,根據地位設計有所不同。
順便一提,剛才引導辰巳到後院的人,是擔任打雜的下級神官的監督者的上級神官,名字是波卡多。
一直煩惱著也不是辦法的下了結論的辰巳,試著揮了幾次從波卡多那接過的斧頭。確認了那個感覺的辰巳將手邊的一根圓木立在地面。
然後,輕輕地揮了一下拿的斧頭。斧頭的刃深入圓木的同時,圓木啪亢的漂亮地分成了兩半。
「啊嘞……?並沒有很用力啊……?」
辰巳一邊感到疑問一邊凝視遠比預想要簡單地劈開的圓木。
「嘛,算了。能簡單地劈開是再好不過了」
就這樣,辰巳連續不斷的把圓木劈開。
本來在劈柴時,是把圓木扔在作為平台的石頭或木頭上來劈。即使扔在地面上,在柔軟的土上也很難劈開。
當然到現在為止沒做過劈柴的辰巳,全然不知地連續不斷地扔在地面上劈開圓木。就這樣以沒注意到那是稍微異常的事的狀態。
途中,神殿的鐘響了兩次和三次,不過集中在劈柴的辰巳沒注意到那個。
不久告知正午的四之刻的鐘響了四次後過了不久,波卡多慢慢的再次出現在後院。
「喲,新人。做了多少……喔!?」
波卡多看見眼前被堆積好的木柴山發出了吃驚的聲音。
今天準備的大量的木柴用的圓木,全部變成了被漂亮地劈成四份的木柴。不感到吃驚是不可能的吧。
「啊,波卡多先生。像您說的那樣,圓木全部劈好了」
坐在堆積著的木柴前的地面上的辰巳站了起來,對吃驚得聲音都發不出的波卡多滿不在乎地打招呼。
「不,不,全部劈好了……半天就全部劈好了……?那麼多的量……?」
波卡多好多次比較了辰巳和木柴山。
今天早上,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的一位青年。有著在拉魯考菲力王國大概看不到的,罕見的黑髮和黑眼的青年,說是從今天開始在神殿打雜的新來的下級神官。
看起來好像是從比波卡多更高地位的誰那,被說了聽從他的指示工作吧而來到了他的地方。
波卡多交叉著健壯的手臂用可怕的目光毫不客氣地觀察了黑髮的下級神官。
身高不是太高。如果跟大漢的波卡多比還差了一個頭以上。
身體也很纖細,手臂的粗細只有波卡多一半的程度。簡直像是女人一樣的手臂啊,一邊在內心如此想著一邊觀察了辰巳的波卡多,判斷力氣活看起來不行後決定讓他劈柴。
即使劈柴也需要相當的力量,但比起從井裡打水後運送,或運送每天都要運送的神官們的食物的重勞動要來的好吧。
從這看來,波卡多意外地是關心部下的男人。因為大漢和粗獷的臉的原因初次看見會覺得很可怕,不過是對好好地工作的人會好好的感謝的人。
將合適的工作交給合適的人。那也是波卡多的工作。
以波卡多的判斷,覺得憑辰巳纖細的手臂──終究是以波卡多的基準──在四之刻之前能完成四分之一也足夠了。可是,實際豈只是四分之一而是全部完成了。明明就算是波卡多那種量的圓木要在半天內全部劈成四分也是不可能的。
波卡多最初是呆呆看著辰巳和木柴山,但那粗獷的臉上露出了男子氣十足的笑容。
「哈哈哈哈哈哈!意外的還挺能幹的嘛,新人……不,辰巳!刮目相看了!」
波卡多啪啪的拍打辰巳的肩膀,當場再次催促他坐下。
「做了這麼多工作。也相當餓了吧?一起吃飯吧」
波卡多打開自備的布包,從中取出了中間夾了什麼像面包一樣的東西。
一邊看起來很美味地大口吃著那個一邊看著辰巳,不知為何他一直呆呆的站著。
「怎麼了?快點坐下來吃飯。休息時間也不是那麼長的哦」
「啊,不,那個……其實飯……」
一邊那樣說,一邊感到為難似的抓著後腦的辰巳。他直到這個瞬間都完全忘記了午休要吃飯的事。
看來在拉魯考菲力王國吃飯好像也是習慣一天三次。一之刻(上午六點的時候)和二之刻(上午八點的時候)之間一次,和四之刻(正午的時候)前後一次,然後七之刻(下午六點的時候)以後一次的共三次。
此外,五之刻(下午二點的時候)和六之刻(下午四點)之間,也會吃些簡單的小吃。
昨天后來從卡露謝朵妮雅那聽說過這些事了,不過完全把那個忘記了。當然,辰巳沒有準備午飯。
感到為難的辰巳一直站著,波卡多不解地仰視了辰巳。
「怎麼?沒準備飯嗎?……那樣的話,得去食堂了」
神殿的一角有提供神官吃飯的食堂。雖然那麼說,辰巳還沒有使用過那個食堂。因為他來到這邊的世界後,他的吃飯一直是由卡露謝朵妮雅準備的。
那個食堂作為修行的一環會輪流有下級神官擔任料理值班,不過那個食堂離辰巳他們所在的後院稍稍有點距離。
「嘛,我想讓你做的工作也全做完了,吃完飯稍微晚一點也沒關係……不過要是你覺得好的話,稍微把我的分點給你?嘛,因為是我老婆作的所以不保證味道吶?」
嘎哈哈哈哈地笑著的波卡多,再次勸辰巳坐下。
「不,我不能拿為了波卡多先生夫人特意做的東西。我就這樣到食堂去」
「那樣嗎?那不用著急,慢慢地吃」
告訴波卡多瞭解了後,辰巳朝食堂走去。
不,打算走去。
辰巳轉身面對連接後院與神殿內的門時,那扇門擅自打開了。當然,門不可能擅自打開。那樣的話,就是有誰從神殿中把門打開了。
開門的那個誰,從門裡探出頭東張西望的環視周圍。與那配合著,頭上翹著的呆毛也輕輕地搖曳。
然後,一發現辰巳的身姿,就浮現了像花開一般的笑容。
「主人!我給你拿飯來了!」
「琪可。是特意幫我拿飯來的嗎?」
「是的。因為不知道主人在哪裡工作,到處尋找所以來晚了。非常對不起」
吧嗒吧嗒地朝辰巳接近的卡露謝朵妮雅,很快地行了禮後將帶來的包袱遞給他。
「謝謝,琪可。對了,琪可已經吃了嗎?」
「還沒,那個……主,主人覺得可以的話,要一起吃嗎,什麼的……」
臉頰微紅、露出害羞的卡露謝朵妮雅。當然,辰巳沒有拒絕她的提案的理由。
「嗯,一起吃吧。啊,對了」
到這裡辰巳總算想起了波卡多。想要向他詢問卡露謝朵妮雅是否也可以同席呢,向他的方向回頭看去。
「波卡多先生……啊嘞?」
那個波卡多,大大地張著嘴像石化了一樣,一動也不動地凝視著辰巳他們。
從他的手上,剛吃的面包一下掉落了。就像以那個為信號一樣,波卡多總算動了。
「卡、卡卡卡卡卡卡卡卡露謝朵妮雅大人!?聖、《聖女》大人怎麼會拿辰巳的午餐……!?」
驚訝地睜著眼的波卡多,看了辰巳和卡露謝朵妮雅好多次。
另一方面,被看著的卡露謝朵妮雅,一邊不可思議地稍微感到了疑問一邊詢問辰巳。
「主人?這邊這位是……?」
即使是卡露謝朵妮雅也不會知道神殿有關人員全體的臉和名字。不,總的來說她的熟人基本上是在神殿也有很高地位的人,所以地位不高的波卡多是在她的交友範圍之外的。
「啊啊,是今天在工作方面照顧我的波卡多先生」
「嘛,是那樣啊。波卡多先生,請多多關照主人」
「主、主人……!?」
對波卡多稍敬一禮的卡露謝朵妮雅,和發出冒冒失失的聲音的波卡多。卡露謝朵妮雅的「主人」一詞,波卡多好像認為是「丈夫」的意思。
卡露謝朵妮雅以「主人」的含義──正確來說是飼主──說出口,在這個情況下誰都會和波卡多一樣誤解吧。
「那,那麼,辰巳……不,辰巳大人……」
一邊與卡露謝朵妮雅一起在因為誤會而改變話語的波卡多旁坐下,辰巳一邊吧嗒吧嗒地搖手。
「不要啦,波卡多先生。請別突然叫我大人什麼的啦」
「不,不,可是……」
「沒關係啦。我終究是新來的打雜。我和琪可……卡露謝朵妮雅是不同的人」
「你,你這樣說的話……卡,卡露謝朵妮雅大人,也不介意嗎?」
「是。如果主人那樣說的話。我只是尊重主人的意思」
「哈……。可是,竟然讓《聖女》大人那樣說……」
波卡多一邊用大拇指撫摩粗糙的下巴,一邊重新看著辰巳和卡露謝朵妮雅的樣子。
像平常凜然的氣氛是說謊似的,體現著戀愛少女的卡露謝朵妮雅,和雖然被那個卡露謝朵妮雅方方面面的幫忙,但泰然接受了那個的辰巳。
現在兩人的樣子,簡直象結婚多年的夫婦一樣。至少,在波卡多的眼裡看起來是那樣。


之後,三人愉快地吃了飯。
最初由於《聖女》同席而退縮的波卡多,不過是因為他不拘小節的性格嗎,馬上就與卡露謝朵妮雅變得親近了。
雖然那麼說,但因為對方是最高司祭的孫女也是傳言中有名的《聖女》,所以比起平常接觸周圍的人來要相當謹慎。
不久,快樂的吃飯也結束了,三人飯後整理結束後站了起來。
「那麼,辰巳。老實說,今天打算讓你做的工作全部都結束了。再來要怎麼辦?」
「其他有什麼能幫忙的話,去那邊幫忙?」
「是嗎?那麼,雖然不好意思但請你將劈完的木柴的四分之一左右拿到廚房。殘餘的因為有儲藏木柴的地方所以送到那裡。儲藏的地方我現在帶你去。然後,如果結束了今天的工作就結束了」
站起來的辰巳和波卡多,進行了有關下午工作的洽商。
然後,卡露謝朵妮雅微笑著注視著與波卡多親密地說話的辰巳的身姿。
「好!那麼,從下午開始也要努力」
「是,請加……?」
像鼓足幹勁一樣用雙手啪地拍了自己的臉頰的辰巳。打算對那樣的辰巳說激勵的話,卡露謝朵妮雅不知為何在那途中中斷了。
「怎麼了,琪可?」
「啊,不,不,什麼都沒有……」
對含混不清的卡露謝朵妮雅的樣子,辰巳雖然在內心感到疑問但並沒有再詢問,為了獲知木柴儲藏的地方跟在了波卡多的後面。
一邊一動不動地目送辰巳的背影,卡露謝朵妮雅一邊沒有讓誰聽見地不經意地嘟噥。


「剛才,一瞬間……只有一瞬間,從主人那好像感覺到了魔力……是錯覺嗎?」





異變


把木柴綁在木柴的儲藏場所裡的搬運用的背架上,辰巳多次往返後院和廚房。
儘管綁上了儘可能裝到背架上的木柴,但因為上午辰巳劈的木柴的數量太多,兩次或三次是搬不完的。
已經往返了後院和廚房十次以上的辰巳,但不知為何沒有像預料那樣的疲勞。
而且,雖然是把木柴到極限為止地綁上了背架後擔起了它,但這方面也同樣沒有想像那樣感到很重。
上午劈柴的時候也稍稍感覺到了,總覺得自己的體力和臂力好像上升了。
「這個莫非是……那個嗎?果然……是那個嗎?」
在小說等的異世界轉移中常見的,所謂的異世界補正。由於異世界轉移,身體能力等比以前要遠遠地變高的慣例的那個。
朱塞佩和卡露謝朵妮雅說過他完全沒有魔力。那句話不是說謊吧。可是,異世界補正和魔力說不定是不同的東西。
不依據魔力和魔法的身體能力上升。如果是那樣的話,作為魔法使的朱塞佩和卡露謝朵妮雅即使不能辨別也不覺得不可思議。
終於變得像是異世界了,這樣在內心喜不自禁感到情緒高揚的辰巳。自然的,運送木柴的工作也變得更迅速。
在廚房工作著的下級神官和路過的神官們都用看奇異的東西的目光看著,把木柴像山一樣地裝到背架上,踏著輕鬆的步伐多次往返後院和廚房的辰巳。
「……你,好厲害啊。那個,不會重嗎?」
在廚房工作著的茶色頭髮和同色的瞳孔的神官,看著把木柴裝到背架的裝載量極限的辰巳吃驚的說。
「雖然並不是完全感覺不到重量……不過沒有想像的重」
「呋嗯……那個,可以讓我扛一下嗎?」
被辰巳的樣子引起了興趣嗎,放下工作休息的那位神官向辰巳放在地面上的背架伸出了手。
蹲下把背架背到背上,哼的鼓起幹勁站起來,但是由於超過預想的重量就那樣失去了平衡快要跌倒了。
雖然因為辰巳慌忙伸出了手而沒有倒下,但那個神官放下背架後就那樣坐在地上不動了。
「喂!!這不是重的亂七八糟嗎!!這是哪門子的這種程度不重啊!?」
一邊坐在地上,神官一邊向辰巳抱怨。
一邊對那樣的他伸出手幫助他站起來,辰巳一邊露出了苦笑。
「就算你這麼說啊……可實際上我不覺得重」
辰巳再次背起背架,輕易地抬起來給他看。然後當場一蹦一蹦輕輕的跳起,表現出不重。
「哈—,難道你是魔法使嗎?或者是用了魔法減輕了重量嗎?」
「不,我不是魔法使哦。不只如此,據說我完全沒有魔力」
「呋嗯?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你肯定不是一般人。對了對了,我的名字是帕斯。看起來你好像也和我一樣是下級神官,今後也多多關照吶」
一邊看著辰巳的神官服與聖印,自我介紹叫帕斯的神官一邊向辰巳伸出了右手。好好地握著他的右手,辰巳也告知了自己的名字。
「我是辰巳・山形。最近剛到這個國家」
「啊,果然是異國的人嗎。單就那個黑髮和黑眼就想大概是那樣吧」
帕斯露出了和藹可親的笑容。看起來年齡似乎也和辰巳沒有差太多,好像能和他成為好朋友,這樣感覺著辰巳也微笑了。
本來,辰巳善於社交,是和誰都能比較簡單的成為朋友的類型。
那樣的他在高中是孤立的,果然一下子失去了家人這件事佔了很大的原因。
今後必須一個人──正確來講是和琪可兩個人──生活下去的重壓,和只靠自己真的能生活下去的不安,不知什麼時候把他本來善於社交的性格變成了內向的。
另外,也有在他升學的高中,沒有初中時代關係好的朋友這種事實。從同樣的中學升學到那間高中的人雖然是少數有還是有的,只是那些是跟辰巳幾乎沒有接點的人。
假使,在同樣的高中即使一個也好有初中時代關係好的朋友的話,辰巳或許也不會從高中退學了。
那樣的辰巳在這邊的世界與琪可再次相見,正在慢慢變回本來的性格。只是今天就與波卡多和帕斯這樣看起來人很好的人互相接觸了,今後這傾向會變得更加顯著吧。
「哎呀,一直偷懶的話,侍祭大人和司祭大人會發火的吶。那下次,有空時也一起邊吃飯邊聊天吧,辰巳」
「嗯,瞭解了。那麼再見了,帕斯」
辰巳輕輕的舉起手,開始從背架上卸下木柴。


要運到廚房的木柴全部運完了,剩下的也在波卡多所說的儲藏場所堆積完畢。
雖然感到了疲勞感,但是作為搬運了那麼大量的柴火來說,真的只不過是微小的東西。這個果真,真的是異世界補正起了作用嗎──正當這麼想時,怒濤般的疲勞突然湧上了他的身體。
「阿、阿勒……??」
辰巳由於突然襲來的疲勞禁不住屁股著地摔倒。雖然打算起來,但是身體不能像想的那樣使上勁。
「怎,怎麼回事……?」
暫時坐著不動,呼吸困難的大口喘氣後身體總算可以動了。
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沿著神殿的建築物的外牆慢慢走起來。
「雖,雖然不太清楚……不過在工作結束之後才變成這個狀態真是萬幸吶……」
這股突然的疲勞感如果是在工作中襲來的話,說不定會被扛著的木柴壓扁。嘛,說被壓扁是有點誇大,但倒下時受傷的可能性很高吧。
據波卡多所說,今天的工作好像已經沒有了。因為在吃午飯時,與卡露謝朵妮雅約好了工作結束後見面,所以往作為等候地點的神殿正門慢慢移動。
以和運送象山一樣的木柴時相反的緩慢的速度,儘管如此辰巳總算來到了可以看見正門的地方。
看來卡露謝朵妮雅好像已經在等著辰巳了,雖然看到他的身姿後露出了笑容,但馬上注意到了辰巳的樣子很奇怪,慌忙跑到他的身邊。
「主人!?怎麼了!?」
「那個,不太清楚……工作一結束,疲勞就突然襲來了……」
卡露謝朵妮雅快速地查看辰巳的情況,特別是確認有無外傷。
「看來好像是過度疲勞……」
各神殿每天都有急病和受傷的人被抬進來。因為神殿是對神獻上祈禱的地方,同時也是為受傷的人和病人施加治療的醫療所。
為此,作為神官的任務的一環在神殿的醫療所面對受傷的人和病人的治療,也相應地有醫療知識的卡露謝朵妮雅,正確地診斷了辰巳現在的症狀。
「請稍等一下。我馬上就治療」
卡露謝朵妮雅在辰巳的額前舉起右手,以清徹的語調詠唱咒文。
配合著詠唱她的右手被銀色的光包圍,那個光慢慢地傳到辰巳的身體滲透進了身體中。
銀色的光很快全部被辰巳的身體吸入,與那相對辰巳的身體變得輕鬆了。
「謝謝,琪可。剛才的是治癒魔法嗎?」
「是的。〈光〉〈聖〉系統的《體力活性化》魔法,有減輕疲勞的效果。只是,持續時間很短只能暫時應付」
「嗯,儘管如此也得救了。如果時間過了體力也會自然恢復吧」
「所以,到底為什麼會這麼疲勞?難道是,工作太過努力嗎?」
借助卡露謝朵妮雅的手站起來的辰巳,向她說明了在自己身上發生的事。
「嗯……單從聽上去就是單純的疲勞呢。但是只看症狀的話,和初學者的魔法使不知極限地能用就一直使用魔法的情況很像」
卡露謝朵妮雅說,使用魔法的時候被消費的不僅僅是魔力,也會消耗體力。只是,體力的消耗會隨著積累使用魔法的經驗而減輕──換言之就是習慣。
因此,初學者的魔法使直到極限為止地使用魔法的話,會像現在的辰巳一樣陷入極度疲勞的狀態。
「但是,我完全沒有魔力吧?而且也不記得使用了魔法……我說,說到底就用不了魔法啊」
「說的也是呢……」
將伸出的食指貼在下巴上,卡露謝朵妮雅沉思著。
她感到在意的是,在午飯後從辰巳那感覺到了一點點的魔力。那個時候覺得是錯覺,不過如果那不是錯覺的話。
卡露謝朵妮雅重新看了看辰巳的全身。讓魔法使特有的感知魔力的感覺最大發動,儘管如此從辰巳那還是完全感覺不到魔力。
「果然還是,主人完全沒有魔力呢……」
「嘛,這樣子在這想也沒有用。比起那個按預定去買東西嗎?」
與卡露謝朵妮雅的約定是,一起到街上去找一起生活時所需要的家具和餐具等生活必需品。
「主人很累的話,不需要勉強自己去買東西喔?到家的準備完成為止還有餘裕」
根據卡露謝朵妮雅收到的卡辛的通知,家的修繕好像需要三天。在這期間準備好家具等就行了,所以並不是今天絕對要去買東西不可。
「但是,今天接下來也沒有事要做吶。可以的話,也想再慢慢的看一看街道的樣子──」
──而且不管怎樣,想和琪可在一起。
辰巳瞬間嚥下了這句話。總覺說出那句話很難為情。不,是非常非常害羞。
卡露謝朵妮雅紅寶石般的眼瞳不可思議地看著不知為何突然臉紅的辰巳。
感覺彷彿被卡露謝朵妮雅看穿了內心一樣,辰巳滿臉通紅著迅速的走了起來。


那個男人,到底,是什麼人。
他用像要將其射穿般的銳利視線盯著,與《聖女》關係和睦地往街上邁出步伐的男人的背後。
據說是沙法以夫神殿的最高司祭直接邀請的,黑髮黑眼的異國少年。
說到特徵,只有在這個國家罕見的頭髮和眼睛和皮膚的顏色的男人。也沒有力量很優秀的樣子,也並不是卓越的魔法使。
因為聽說是最高司祭直接邀請的,本以為當然是有一定身份的人,卻看見那個男人不知為何穿著下級神官的神官服,拚命地處理著雜事。怎麼也無法想像那是有身份的人幹的事。
那為何,克力索普萊茲最高司祭特意從異國邀請那個男人呢。而且,為何卡露謝朵妮雅對那個男人,展現出了前所未有的非常高興的表情呢。
在他心中湧現了各式各樣的疑問。可是,絲毫找不到對那些疑問的回答。
那件事,加速了他的焦躁。
或許。
之前他完全不敢考慮的東西,一定從腦中閃過了。
或許克力索普萊茲最高司祭,打算讓那個男人與卡露謝朵妮雅結婚嗎,這樣的想法。
但是,那也很奇怪,他這樣自言自語著。
連王族的求婚都沒打算接受的卡露謝朵妮雅。無論如何也無法想像那個她會與下級神官結婚。
怎麼也不明白那個男人的真面目,他的心情越來越煩躁。
而同時,卡露謝朵妮雅說不定會被那個男人奪去的恐懼,勒住了他的心。
簡直象郊區的娼婦一樣,摟住男人手臂的《聖女》。不想看到她那樣的樣子。儘管如此卻離不開眼。
那時。
在一動不動地凝視遠去的二人的背後的他的耳邊,聽見了無聲的聲音。


──與其被奪走,先奪走就好了吧?





隱藏的思念


「那麼,女婿的情況怎麼樣?」
朱塞佩詢問了遞給自己茶的自己的輔佐官巴爾迪奧。
「他的話今天似乎是在做雜務。到五之刻的時候做完工作後,好像與卡露謝一起到街上去了……失禮了,猊下。那個人到底是什麼人?」
「姆?很在意女婿的事嗎?」
「那當然在意啊。我也是和卡露謝,從她成為猊下的養女的時候開始就長期交往著,要說的話她就像妹妹一樣。那個妹妹和這個不知道是誰的男性很親近,作為兄長的代替會在意是當然的啊」
對好像很認真地在擔心卡露謝朵妮雅的輔佐官,朱塞佩微微地露出了笑容。
「你如此擔心作為老夫是很高興,但是女婿這個存在出現在眼前的現在,已經誰都不能阻止卡露謝了哦。那傢伙一旦看準了目標,不管是有怎樣的障礙阻擋都會跨過去……不,即使要打碎它也會奮勇前進吧。到現在為止也是那樣。你不是也很清楚嗎」
「確實……但她有相當過激的地方呢」
想起了到現在為止的她的事吧。巴爾迪奧浮起了苦笑。
「聽到了那樣的事的話,不是就更想知道他是什麼人了嗎」
「吼吼吼。很抱歉現在女婿的事和你也不能詳細說。只是,先說了是從很遠的異國來的吧。然後,卡露謝為了與女婿再會,到現在為止非常的努力了」
「是……這樣嗎……。但是,那樣的話,他要怎麼辦?」
「……穆爾加,嗎……」
想起了一個隱密地向卡露謝朵妮雅寄託思念的男人,朱塞佩皺起了眉。


結束了在街上與卡露謝朵妮雅的購物,辰巳回到了分配給他的客房,搖搖晃晃的倒在床上。
原本,下級神官是要住在宿舍的,但是預定幾天后搬到獨立房屋的辰巳,在朱塞佩的厚意之下就這樣使用著最初被引導到的客房。
在彈簧床墊等無法期望的這個世界,作為床墊的代替是將好好地幹燥並搓揉過的乾草塞入袋狀的床單中作為被縟的代替使用著。
更加奢侈的物品則不是用乾草而是將羽毛等塞入床單中,不過那是只有貴族等等的富裕者們使用的高級品。
每次像這樣橫躺在床上,就有乾草獨特的香味包著全身。而且,這個客房的床裡所使用的乾草中,好像有混入對消除疲勞有效的香草,每晚都可以很香甜的睡著。
在這個乾草床上呈大字的同時,辰巳深思著與他一起來到這個世界的床與吉他。
那兩個東西好像正由朱塞佩保管著,幾天后辰巳與卡露謝朵妮雅要移居的家的準備妥善後,好像會搬到那裡。
對到現在愛用的床當然有留戀,但對這邊的世界的這個乾草床也開始中意的辰巳,煩惱著到底今後要使用哪個呢這樣奢侈的二選一。
雖然這麼說,今天是在神殿打雜的第一天。也由於不習慣與原因不明的疲勞,躺在床上後辰巳不知不覺開始迷煳起來。
「……不好不好。至少沒洗澡之前不能睡……」
強行拉回半落入睡眠中的意識,辰巳東倒西歪的離開了客房


在沙法以夫神殿的一角,有著住宿的神官用的廣大浴場。
這個浴場是高司祭以下的人全員共同使用的大浴場,當然男女是分開的。
如果是最高司祭或大司祭的話因為在各自的個室裡有雖說很小的浴室,在神殿外建家的場合也很多,所以基本不會使用這個共同浴場。
順帶一提,在神殿內的身份,從上開始的順序為最高司祭、大司祭、高司祭、司祭、侍祭、上級神官、下級神官。
在這裡面,最高司祭在各教派裡只存在一人,大司祭成為各地的神殿長的場合居多。如果是地方的小禮拜所,高司祭或是司祭成為負責人的場合也很常見。
這個浴場的熱水,好像是由神官中持有〈火〉系統的魔法使來輪流燒沸的,當然卡露謝朵妮雅有時也會輪到的樣子。
在脫衣所脫下穿著的衣服,拿著毛巾──不如說是只是像毛巾的東西辰巳進入了浴場。
神官在侍奉神的任務上,保持身體清潔也被定為是義務。因此,日落之後的時候,為了洗去一天的疲勞和污垢而利用浴場的人很多,浴場非常的混亂。
混在那些人之中,辰巳踏實地泡在浴池中。就算世界變了,在澡堂裡很舒服也是一樣的吶,想著這樣的事時,他的名字突然被叫到了。
「啊勒?辰巳嗎?你也來洗澡了啊?」
對聲音做出反應回頭看去的話,那裡是白天在廚房遇到的叫帕斯的下級神官。
他毫不顧忌的曝出裸體,浮現著和藹可親的笑容在辰巳旁邊沉下身體。
「帕斯也來了嗎?」
「啊啊。要治癒一天工作的疲勞澡堂是最棒的吶」
被帕斯這樣說而環視周圍的話,確實大家好像都很舒服的泡在浴池裡。
「呼。在這個國家澡堂也很親切啊」
「喔?這樣講,在你的故鄉也,果然有澡堂嗎?」
「啊啊。每天都會洗澡喲。其中還有白天也洗的人吶」
「那真是奢侈啊。因為澡堂燒熱水很辛苦,一天之中只能在限定的時間洗是這個國家的常識哦?」
和用手指操作面板就能簡單的使水沸騰的日本不同,因為在這裡讓大量的水沸騰的方法很有限,一天之內只能在限定的時間裡洗澡吧。
因此,在那個限定的時間人們蜂擁而來,所以大浴場才會混亂成這樣。
「但是嘛,能像這樣每天洗澡。雖然形形色色的嚴厲修行與工作很多,但成為神官很正確吶」
「這樣說來,在成為神官之前不能每天洗澡嗎?」
「啊啊。因為我是地方的小村子出生的吶。沒有像這個王都一樣的大眾浴場,所以只能在河川裡洗身體。因此,像這樣每天洗澡是我的夢想之一哦」
在水中伸展身體的同時,是因為夢想實現了嗎帕斯浮現了看起來很幸福的笑容。
「說起來,辰巳是什麼時候來到神殿的?到最近為止都完全沒見過你吶?」
「我來到這裡是兩天前啊」
「嘿ー,果然吶。但是從今以後各方面會一起吧?再次請多指教吶」
「啊ー,雖然是那樣……」
辰巳告訴了帕斯最近預定會離開神殿搬到獨立房子。
「喂喂。竟然來到這裡一下子就在獨立房子生活?說起來,辰巳好像也有姓,難道在故鄉是貴族家庭出身?」
從帕斯的口氣來看,在這個國家平民是沒有姓的吧。
「在我的國家,平民也是有姓的哦。所以我並不是貴族或是有錢人」
一邊吧唧吧唧地用熱水洗臉,辰巳一邊與帕斯一樣在熱水中伸展身體。
果然,對日本人來說澡堂是必須的東西,辰巳切確的體會到了。
「但是啊,辰巳?在獨立房子生活就是說……並不是一個人生活吧?」
在水中舒緩著的辰巳的身體,一瞬間僵直了。
然後,看到辰巳的那個樣子,帕斯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吼吼。從那個樣子來看,果然不是一個人吶?所以?對方是誰啊?果然是,這個神殿的人嗎?」
「不、不,那個……」
說真的,在這裡講出卡露謝朵妮雅的名字好嗎,辰巳如此煩惱。
從白天波卡多的樣子來看,要是知道一起生活的對方是卡露謝朵妮雅的話,恐怕帕斯也會很驚訝沒錯。而且,這個浴場除了他以外還有很多人。
在那之中自己與卡露謝朵妮雅一起生活的事被知道的話,說不定不是引起一點騷動就會簡單了事的。關於卡露謝朵妮雅是特別的存在這件事,辰巳也已經瞭解到了。
帕斯一邊用眼神說著「我已經知道了所以跟大家講吧」一邊啪地拍了,要怎麼說才能瞞過這個場合呢在水中一邊流汗一邊拚命這樣思考的辰巳的肩膀。
「嘛,搬家結束的話,招待我到那個家裡一次吧?然後,那時候再把妻子介紹給我。啊,有需要的話,搬家的時候我來幫忙吧?」
「啊,啊啊。瞭解。那時候就讓我拜託你吧」
總算等這個情況過去了,辰巳再次在熱水中鬆了身體的勁。


這之後與帕斯一直不停的聊著,洗好身體和頭後和他一起離開了浴場。
順帶一提,雖然在世間肥皂也被分類為高級品,但在神殿裡下級神官也被許可了使用肥皂。
擦完身體穿好衣服。然後與帕斯一起出去到走廊上時,辰巳他們突然遇到了某個人。
「啊啦,主人?主人也洗過澡了嗎?」
一邊用毛巾擦著濡濕的頭髮,一邊那樣打著招呼的當然是卡露謝朵妮雅。
因泡在熱水裡而染上淺桃色的臉頰和濡濕著的頭髮,將現在的她變得比平常更多了一層豔麗。
看到卡露謝朵妮雅那樣的身姿,辰巳的心臟格外強烈的鼓動了。
「啊、啊啊。琪可也洗過了吶」
噗通噗通激烈鼓動著的心臟聲不會被聽到吧,一邊擔心著奇怪的事辰巳一邊回答了後,卡露謝朵妮雅像有點害羞一樣稍微低下臉繼續說。
「那、那個……主人覺得可以的話……待會可以訪問居室嗎?這之後的……在一起生活上的事之類的,有許許多多想要商量的……啊,那個時候我會一起帶著我烤的烤點心和茶。還是說,比起茶來酒更好嗎?」
「啊,不、不、茶就好了喲」
「我知道了。那麼,之後見」
因為辰巳同意了而相當高興嗎,卡露謝朵妮雅露出閃閃發光的笑容行了一禮後,腳步也輕盈地離開了。
一邊微笑著想著她那個樣子,辰巳一邊為了返回自己的房間而回頭。
在那裡,有著驚訝的睜著眼凝固著的帕斯。
「吶、吶啊,喂,辰巳…………剛剛的是……《聖女》大人……卡露謝朵妮雅大人……對……吧?」
「啊、啊啊,恩……是、是這樣沒錯……」
「從、從剛剛你與《聖女》大人的對話來看……跟你一起住的……難道說……」
好了,這次要怎麼瞞過去呢。不,要瞞過去到底已經是不可能的了吧。
一邊想著這樣的事,辰巳一邊深深的吐出了放棄的嘆息


用怎麼樣看也很嚴厲的視線看著從浴場出去的那個男人的背。
他拚命的壓抑心中瘋狂的火焰。如果可以的話,現在就想把那男人打倒在地,掐住脖子讓呼吸停止,但是周圍有這些人在怎麼說也不能去行動的。
並沒有刻意去聽,但是不經意的聽到了那個男人的話。
在那個男人與差不多年紀的,像是下級神官的另一個男人的會話中聽到了,怎麼都不能忽視的話題。
沒錯。
那個男人最近會搬到獨立的房子的那個話題。
他也熟知神官搬到獨立房子的意義。然後,那個男人搬到獨立房子的時候,是與誰一起也是。
沙法以夫教團的最高司祭的朱塞佩・克立索普萊茲,親自從異國招來的那個男人。
而且,那個朱塞佩毫不猶豫的稱那個男人為「女婿」。
也就是說那個男人,是作為卡露謝朵妮雅・克立索普萊茲的結婚對象,由既是祖父,也是養父的朱塞佩特意從異國招來的。
他把朱塞佩作為沙法以夫教團的最高司祭,打從心底尊敬與敬愛。然後,那個做為養女被稱為《聖女》的卡露謝朵妮雅,對他來說也是尊敬的對象。
但在那之上,他把卡露謝朵妮雅做為一名異性,到現在為止長時間隱密的愛著。那個卡露謝朵妮雅,不應該被不知道是哪裡的誰的男人奪走。
他咬牙切齒著。是聽到了那個聲音嗎,附近泡湯的同僚中的一人,以困惑的樣子回頭看他,但知道他是誰後慌忙移開了那個視線。
就這麼沉默著忍受卡露謝朵妮雅被奪走嗎。
不管那個男人與卡露謝朵妮雅之間有怎樣的關係,那種東西都與自己無關。
一邊感到在心底深處的瘋狂火焰變得更加高溫,男人一邊自己都沒注意到地浮出了異常陰暗的笑容。
想像著把心愛的卡露謝朵妮雅,緊抱在自己的手臂裡。





墮落成魔


「吶啊,辰巳」
「怎麼了,帕斯?」
辰巳從井裡提起裝有水的桶,將那個水移到自己拿來的水桶。
然後,將變空的桶啵的一聲投入井中。確認桶沉沒在水中後,再次開始提起桶。
在那個辰巳後面等待著輪到自己使用水井的帕斯,詢問了盡力的反覆做著同樣動作的辰巳。
「為什麼你,會做這樣的雜務啊?」
「說為什麼……這是我們的工作吧?」
今天,辰巳與帕斯被分配到的工作,是運送從井裡被打上來的水的工作。
與昨天同樣地在波卡多的所在地露面,波卡多看到辰巳後微笑著給他分配了運水的工作。
「從昨天的樣子來看,交給你體力勞動也沒問題吧?」
請這樣說的波卡多說明了工作的順序的辰巳,領取了搬運用的水桶和用來挑起水桶的扁擔後,前往了神殿後院的水井。
在那途中變成了與帕斯一起。看來,他今天也是運水的值班。
「不,你的妻子……或者說,會成為妻子的那個人,賺得相當多吧?那樣的話,不做這樣吃力的雜務也……說到底,你即使不工作不是也足夠生活下去了嗎?」
「不,只讓琪可工作而自己什麼都不做這樣子……我,完全沒有成為小白臉的打算哦?」
「小白臉?」
「啊,這樣嗎。在這邊的世……不對,在這個國家裡讓女性去工作,而自己根本不工作的男人不被叫做『小白臉』嗎?」
「不,不會那樣叫的吶。確實讓女性工作而自己什麼都不做男人,在這國家也大多會被冷眼看待,但是,那個女性是魔法使的場合是例外的吶。因為只有魔法使是特別的」
據帕斯所說,在這個國家只有魔法使不會為吃所困。
例如說,就算是為蠟燭和灶點火這樣的小小的點火的魔法,附近的人們也會依賴那個魔法,作為代價會留下金錢或日用品、食品等等。
在無法像辰巳曾在的世界那樣,用打火機等等來簡單起火的這個世界,如果能用魔法作出火種的話光憑這一點就會被珍視。其他能使用〈光球〉的咒文的話,傍晚在街頭等作為「賣燈」賣魔法的燈,好像一個晚上就可以賺到相當數額的金錢。
一邊聽著在這個國家裡魔法使的立場,辰巳一邊再次把提上來的桶裡的水迦叭叭叭地轉移到水桶裡。
「那個是,雖然我能做到的事非常有限……即使如此,即使一點也想要幫助琪可」
「是嗎。嘛,我對那樣子的不討厭喔?儘可能的努力去幫助妻子吧」
「喔」
響應著帕斯的鼓勵的辰巳,鼓起幹勁挑起扁擔。
掛著兩個相當大的水桶的扁擔,當然有一定的重量。但是,與昨天劈柴和運柴的時候一樣,辰巳感覺不出有那麼重。
一邊覺得自己的身體真是不可思議,辰巳一邊有幹勁的努力運水。
送別遠離的辰巳的背,這次是帕斯將水打上來時突然感到疑問而歪著頭。
「說起來,為什麼辰巳這傢伙稱呼《聖女》大人為『琪可』啊?」


擔在扁擔上的水桶的重量,應該是相當的重。
儘管如此,辰巳幾乎感覺不到那個重量。就像水桶裡是空的一樣,辰巳輕快地運著水。
運水的目的地是廚房和浴場等。特別是因為浴場需要大量的水,運水的值班不得不往返多次。
與辰巳和帕斯一樣輪到運水的下級神官們正在辛辛苦苦的運水中,其他的下級神官們以驚訝的眼光看著輕鬆地幾次往返的辰巳。
辰巳自己對昨天也是這樣子的自己的身體感到不可思議得不得了。
要說不可思議的話,昨天工作之後感覺到的劇烈的疲勞也是如此。據卡露謝朵妮雅所說,和新手魔法使過度使用魔法的時候很相似,當然辰巳不記得使用了魔法。再要說的話,說到底辰巳就不知道魔法的使用方法。
最初以為是異世界補正造成的身體能力的上升,不過看來好像不是那樣。
雖然各方各面的思考過了,但是不管怎麼想也不可能想出這個疑問的答案。那樣判斷的辰巳,邊繼續運水邊思考其他的事。
「與琪可生活吶……一、一起……」
不讓誰聽見地,小聲嘟噥的辰巳。
在他的腦海裡浮現的是,一名白金頭髮的可愛的女性的身姿。
修長的個子。儘管那樣適當胖瘦的柔軟身體。極其端正的美麗的容貌。如銀鈴般清澈的聲音。
然後比什麼都烙印在他記憶裡的是,絕對不會過大,但也足夠被稱為巨乳等級的非常符合他喜好的尺寸的胸部。
果然,作為「青春期的男孩子」的辰巳,怎樣都會在意那種地方。
那樣的她與辰巳,近期會在同個家一起生活。這件事本身辰巳也答應了──雖然多少也有受周圍情勢而為的感覺──但是,要說沒有膽怯的地方是騙人的。
以朱塞佩為首的好些人,認定了自己會與卡露謝朵妮雅結婚的這件事,在他的心裡正擔心著。
當然,如果被問討厭卡露謝朵妮雅嗎的話,那個答案是NO。
她是琪可的轉生好像沒錯,不可能會討厭那樣子獻身般的寄予好意的對方。
而且,她的容貌正中辰巳的喜好。作為一個男人,在這個狀況下不可能不心動。
儘管如此還是感到膽怯,是因為突然要結婚的這個事實迫在眼前吧。
就在幾天前,連活下去的氣力都失去了的辰巳。對那樣的辰巳說要結婚什麼的說實話也一下子沒反應過來。
而且,那個結婚對象前世暫且不提,在今世相遇後才只過去幾天。
突然被強行要求相親,被說決定幾天后就結婚的話,不管是誰都肯定會變成和現在的辰巳同樣的心境。
雖然這麼說,卡露謝朵妮雅對辰巳來說已經是家人了。
辰巳剩下的最後的小小的家人的琪可。那個琪可的轉生,保留著濃郁的前世的舉止與氛圍的卡露謝朵妮雅,即使身姿改變了對辰巳來說也還是作為家人的琪可。
但是,還有其他在意的事情。
那就是卡露謝朵妮雅,要說的話就是在這個世界處於頂級偶像般的立場。
不只這個街道在全國那個名字都為人所知。那個《聖女》與不知道是哪裡的誰的男人突然結婚的話,一定會有各種臆測與出奇的想法變成傳言傳出去吧。
那樣的話,之後她的立場和評價不會變壞嗎辰巳有著這樣的擔心。
「……雖然那麼說,在現狀下除了依賴琪可她們以外,沒有讓我活下去的選項吶……」
雖然得到了在這個世界的身份,但只靠那個並不能生存下去。而且,入手的身份也是由於朱塞佩的恩情。
「…………嘛,因為琪可本人很高興的樣子……也好吧?」
昨天,與她一起到街上購物的時候,買了很多生活用品的卡露謝朵妮雅好像真的很高興。
如果那是因為某種理由的演技的話,辰巳絕對會變得不信任女人。
如果卡露謝朵妮雅本人不期望與辰巳結婚的話另當別論,但是關於結婚她好像也非常積極。
那樣的話已經不用深入的考慮了,與作為家人的琪可一起生活,時而支持她,時而被她支持活下去吧。因為「夫妻」也是家人的形式之一。
然後,這次的家人──不管發生什麼都要守護重要的家人。
辰巳再次這樣下定決心後擔起扁擔,腳步輕快的走向浴場。
這時的他完全沒有注意到,有人正從隱蔽處盯著那樣的他的背看。


像平常一樣繃緊著表情,安靜地走在神殿道路上的卡露謝朵妮雅。
但是,突然被熟悉的聲音叫了名字,卡露謝朵妮雅停下來回頭看。
在回頭看的那裡,是正如預想的人物的身姿。看到那個身姿,這之前她嚴厲的表情忽然柔和了。
「有點想問的事情……現在,時間上沒關係吧?」
「欸欸,不要緊哦」
因為站著說話不太合適,兩人繞到了神殿的庭園。
神殿的庭園也是信徒們的社交場。庭園裡到處都有信徒們隨意的幾個人聚在一起,享受著隨性的對話。
在那裡,以《聖女》而有名的卡露謝朵妮雅出現的話,理所當然信徒們的視線會向她聚集。
而且,她正與男性兩個人走在一起。看到那個的信徒們,暗自交換著各樣的猜測。
當然,其中也有陶醉的注視著卡露謝朵妮雅的身姿的信徒們。
在那樣的視線與悄悄的談話中,卡露謝朵妮雅像是很習慣似的堂堂正正的挺胸走路。
然後,發現了在庭園一角有空著的椅子後,與結伴的人一同坐下。
「然後,想問的事情是什麼?」
「……最近,你好像會離開神殿成家?」
對看上去好像不知如何詢問是好地開口的那個人,卡露謝朵妮雅露出了輕輕的笑容。
「誒誒,是真的喲。那話是從祖父大人那聽到的?」
「不,並不是直接從猊下那聽到的……」
「那些話是真的喲。然後……我要跟某個男人一起生活」
在腦中回想起一起生活的青年的面孔,露出雖然羞澀但非常高興的表情的卡露謝朵妮雅。
看到那嬌豔的笑容時,坐在她身旁的人的心臟痛苦得跳動了,他確實感覺到在自己的心底深處有烏黑的東西在蠢動著。
「跟、跟你一起生活的男人是那個男人吧……?幾天前來到神殿,昨天在周圍打雜的那個下級神官……」
「誒誒,是啊。你也有見過吧?就是那個人喲……那個人就是我一直在找的人」
卡露謝朵妮雅笑嘻嘻地微笑。看到那個笑容,他的心更加嘎吱作響。
「…………認真的嗎……?」
「哎?」
「像你這樣的……像你這樣被稱為《聖女》的女性,與那種打雜的下級神官在一起……你那樣子會幸福嗎!?」
一點都不像平常溫和的他的嚴厲口氣。對那個想著不像他吶的同時,卡露謝朵妮雅沒有消去幸福的笑容,明確的對他說。
「那個稍微有點不對。唔嗯,或許也沒錯。不是讓那個人給我幸福,而是我讓那個人幸福。然後……然後,如果他能幸福的話,那對我來說也是無上的幸福」
經歷過辛苦的過去的辰巳。為了將他引至幸福,卡露謝朵妮雅將他召喚到了這個世界。
如果在原本的世界辰巳過著滿足的生活的話,卡露謝朵妮雅也不會將他召喚過來。確實與辰巳再會是她的宿願,但即使如此也不會去破壞他滿足的生活,這點卡露謝朵妮雅也是知道的。
「和那個人一起生活,對我來說比什麼都要幸福哦」
「是嗎……你的決心不變吶……」
相對於浮起像大朵花一樣的笑容的卡露謝朵妮雅,他將臉朝向地面後用兩手遮蓋了。
突然無力的垂下的兩肩,不,他的身體全部開始喀噠喀噠激烈地震動。
「怎、怎麼了……?」
對開始漂出異樣的氛圍的他的樣子,卡露謝朵妮雅不由得皺眉了。
最初遇見他,是在卡露謝朵妮雅被朱塞佩領回來的時候。從那以後,與他相當長的交往著,在她記憶裡的他,是個總是露出平穩的笑容的穩重的人。
那個他竟然散發出這樣異樣的氛圍。卡露謝朵妮雅感到了什麼不尋常的東西,打算向那激烈震動的肩膀伸出手。
那個時候,卡露謝朵妮雅終於注意到他朝著地面,小聲嘟噥著在說什麼。
「………………是…………的……………………啊……」
像從地底響起的恐怖聲音。卡露謝朵妮雅縮回伸出的手,反射性的猛然站起。
「……你……難道說……」
顫抖的聲音,從卡露謝朵妮雅可愛的嘴唇漏出來。
像是對那聲音作出反應一樣抬起臉的他,以寄宿著狂氣的雙眸看著卡露謝朵妮雅,抿著嘴浮出了噁心的笑容。
「卡露謝朵妮雅……不會把你讓給任何人……你是……你是我的東西啊……」
在凝視卡露謝朵妮雅的他的雙眸裡,寄宿著常人不會有的紅色光芒。





〈魔〉


撕裂空氣的銀光疾馳而來。
他將伸進懷裡的手慢慢地拉回來時,那裡握著一把閃著銳利光芒的短劍。
白銀的刃反射著陽光亮晃晃地發著光。
卡露謝朵妮雅靈巧地迴避了,帶著光的殘影從極近的距離突然揮出的斬擊。
踏踏地踩著輕快的步伐與他拉開距離。在此同時,在庭園裡的信徒中的一個女性,發出了尖銳的悲鳴。
在白天的神殿的庭院內,突然有人揮舞短劍。目擊到那個的信徒,驚恐的發出悲鳴也是當然的吧。
「大家!!請快點從這裡離開!!」
沒有從架起放出危險的光芒的短劍,雙眸寄宿著紅光的他身上離開視線,卡露謝朵妮雅催促在周圍的信徒們去避難。
最初對突然的發展發呆地眺望著卡露謝朵妮雅她們的信徒們,在理解了眼前發生的凶行的同時,也發出著悲鳴逃跑了。
信徒們這樣騷動的話,不遠處這個神殿的神官戰士們也會趕過來吧。
但是卡露謝朵妮雅,打算在神官戰士們來之前將一切都解決掉。
附身在眼前的他身上的〈魔〉。只要將那個剝離的話,他應該就會變回原先溫厚的──卡露謝朵妮雅從年幼的時候開始就熟知的人。
卡露謝朵妮雅一邊從容地避開以因被〈魔〉附身而提高的身體能力激烈的揮舞的短劍,一邊用那可愛的雙唇開始咒文的詠唱。


將搬來的水全部注入了浴場的浴池的辰巳,為了再次將水運來而離開了浴場。
以後院的井為目標開始邁出步伐時,辰巳注意到了在自己前進的道路的前方站著一位男性。
「啊嘞,穆爾加先生?」
那個人──《自由騎士》穆爾加奈克,以糾結著什麼似的表情一動也不動的注視著辰巳。
「辰巳先生。我知道這樣問不禮貌。所以,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誠實回答我。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誒?我……嗎?」
用手指著自己,露出愣住了的表情的辰巳。不管是誰突然被問自己是什麼人的話,都會作出像他一樣的反應吧。
「聽說克立索普萊茲猊下,特意讓卡露謝去迎接你,我一直以為你在他國也是有身份的家庭出身。但是你……這幾天暗中看著……毫不抱怨地做著普通有身份的人絕對不會做的雜務。確實原則是在把戶籍移到神殿的時候出身什麼的沒有關係,但在神殿也不見得就真的是這樣」
神殿雖然是從國家統治等的世俗隔離的組織,但是就像穆爾加奈克說的一樣,那隻是按原則的部分這也是事實。
在王族和貴族等因為某些理由而入籍神殿成為神官的場合,大都從最初開始就有一定程度的位──侍祭或司祭──授予給他們。因此,貴族出身的神官幾乎不會去做下級神官做的雜事。
穆爾加奈克最初以為辰巳是他國的貴族出身,不過在看到那個辰巳毫不抱怨的做著雜事後,變得不明白他的身份了。
「假如你是平民出身的話……雖然這樣說很抱歉,但此次克立索普萊茲猊下關照你的理由我就不明白了。在我看來你好像並不是優秀的魔法使吶」
穆爾加奈克也同樣是魔法使。在現在的他的眼裡,從辰巳的身體上只能看見一點點冒出的魔力。以這種程度的魔力量,充其量也只能發動初級的魔法吧。
「我也不擅長兜圈子。所以就直截了當的問了。辰巳先生,你到底是什麼人?然後……然後,和卡露謝是怎麼樣的關係?」
真摯的赤茶色的瞳孔,直直的射穿了辰巳。
包含在那由衷的視線中的《自由騎士》對《聖女》所抱有的炙熱的感情。辰巳清楚感覺到了那個。
所以。
所以,辰巳下定決心打算老實的告訴他。她對於自己而言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存在。
但是,就結果而言沒能將那個告訴穆爾加奈克。
在辰巳正要組織語言的時候,神殿的道路上響起了吧嗒吧嗒的腳步聲,一個武裝的神官──神官戰士跑到了穆爾加奈克身邊。
「穆、穆爾加奈克大人!!不,不好了!!」
「什麼事?」
穆爾加奈克也將有別於看相辰巳的包含了嚴厲的視線轉向那個神官戰士。
「收到報告說現在有被〈魔〉附身的人在神殿的庭院裡暴亂!」
「你說什麼!」
突然,《自由騎士》的雙眸裡寄宿了與之前完全不同的光芒。要說的話就是從「日常」切換成了「戰時」。那個變化就連與戰鬥完全無緣的辰巳都能清楚的明白。
「是誰?是誰被〈魔〉附身了?來神殿禮拜的信徒嗎?」
「那、那個是……被、被〈魔〉附身的是……克立索普萊茲最高司祭大人的輔佐官……巴爾迪奧大人!!」


卡露謝朵妮雅冷靜地迴避了迫近的白刃。
儘管這樣做了,她也持續著咒文的詠唱。不習慣使用魔法的人,一分散注意就會詠唱失敗,但成為像她這樣的熟練者的話,一邊維持著正確的詠唱一邊採取迴避行動也是可能的。
作為驅魔師充分地積累了經驗的卡露謝朵妮雅。要迴避外行人揮舞的短劍很容易。
儘管她是所謂的後衛,但仍習得了用以保護自身的體術。和穆爾加奈克組隊的卡露謝朵妮雅,在沙法以夫神殿也是擁有屈指可數的實力與實績的驅魔師。
再次以輕快的腳步退到後方的卡露謝朵妮雅,目不轉睛地看著寄宿著不詳的紅光的他──巴爾迪奧的瞳孔。
卡露謝朵妮雅認識巴爾迪奧很久了。
卡露謝朵妮雅初次和他見面,是在被領回到朱塞佩身邊的時候。當時作為朱塞佩的輔佐官見習的巴爾迪奧,好好的照顧了年幼的卡露謝朵妮雅。
十五歲左右就被提拔為最高司祭的輔佐官見習的巴爾迪奧,是將來被寄予厚望的神官之一。
是平民出身,也是每日不斷積累努力而獲得了現在的高司祭這個地位,和最高司祭的輔佐官這個要職的勤奮的人。
那樣的巴爾迪奧被〈魔〉附身。即使親眼看到了現在的他的紅色瞳孔,卡露謝朵妮雅也難以置信。
(……稍微等一下,巴爾迪奧大人。馬上就把附身的〈魔〉給驅除掉)
在紅寶石般的雙眸中浮現出決意的光輝的卡露謝朵妮雅,解放了編織出的詠唱的最後一句。
咒文完成的同時,周圍的空氣顫慄了。
不、不是空氣。
明明沒有風卻在沙哇沙哇蠢動的是,神殿的庭園裡到處種植著的樹木與雜草。
雜草急速成長,那綠色的觸手伸向了巴爾迪奧。
樹木也不快地搖晃著枝葉,伴隨著咔嘰咔嘰的怪異聲音伸長樹枝。
雜草和樹木的樹枝不自然地伸長,打算綁住巴爾迪奧。現在卡露謝朵妮雅行使的魔法是〈樹〉系統的《樹草束縛》。如字面那樣,是用植物的樹枝和草將目標的行動封所的魔法。
巴爾迪奧用手上拿著的短劍砍掉伸向自己的雜草和樹木的樹枝。
但是不管巴爾迪奧砍了多少,雜草和樹枝還是接二連三地伸過來。
雖然因為被〈魔〉附身他的身體能力也上升了,但並沒有經過正式的戰鬥訓練的他的身體能力即使上升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接連不斷湧來的雜草和樹木的樹枝,一點一點的捆住他的身體最後終於完全拘束了他的身體。
確認了封住了巴爾迪奧的動作的卡露謝朵妮雅,再次開始詠唱咒文。
接著她詠唱的是〈光〉〈聖〉系統的《驅魔》。是將附身的〈魔〉從目標的肉體剝離的咒文。
《驅魔》在目標運動的情況下很難瞄準。因此,使用《驅魔》時需要一定程度停止對方的行動。
平常的話。如果是與穆爾加奈克組隊作為驅魔師活動的時候,是由《自由騎士》牽制停止目標的行動。
但是,那個他不在的現在,首先需要用別的咒文拘束巴爾迪奧。
被草木束縛住的巴爾迪奧,拚命扭動身體想要從束縛中掙脫。但是束縛的草木很強韌,即使竭盡全力掙扎身體也無法扯掉。
卡露謝朵妮雅一邊看著那樣的巴爾迪奧,一邊編織起了咒文。
在卡露謝朵妮雅的體內,〈聖〉的魔力漸漸變高了。感覺到那個了吧。巴爾迪奧──不,附身在巴爾迪奧身上的〈魔〉像要從天敵般的〈聖〉的魔力手中逃走般,拚命的想掙脫束縛。
但是,已經太遲了。
在卡露謝朵妮雅完成了《驅魔》的咒文的同時,從巴爾迪奧的腳下湧出了純淨的銀色的光。


「卡露謝嗎……?」
聽了神官戰士的報告,至今嚴肅的穆爾加奈克的表情稍稍舒緩了。
然後,與《自由騎士》正好相反,辰巳的臉色一下子鐵青了。
「琪、琪可在和拿著刀的男人對峙!?」
一瞬間,辰似的腦內閃過了倒在血泊之中的卡露謝朵妮雅的身影。
發出嘎啷的聲音,辰巳拿著的打水用的桶與扁擔掉落在神殿的道路上。
禁不住拋下桶與扁擔的辰巳,想就這樣跑出去。當然,目的地就是卡露謝朵妮雅所在的神殿的庭園。
但是在他背後的穆爾加奈克冷靜的聲音促使了靜止。
「沒必要驚慌,辰巳先生。雖然被〈魔〉附身了,但是以只經過了基本的戰鬥訓練的巴爾迪奧大人為對手,卡露榭不可能輸」
「但、但是….!!會有萬一的吧!?」
對不禁大聲的辰巳露出了意外的表情,穆爾加奈克繼續說。
「當然,我沒有說不去幫她。但就算去幫她,手無寸鐵的你打算怎麼辦,辰巳先生?」
被那樣說之後辰巳恍然大悟。
穆爾加奈克似乎是神官戰士,身上穿著板金制的鎧甲腰間佩戴著長劍。與此相比,辰巳只是非常普通的神官服。當然辰巳完全沒有格鬥技的經驗。
「至少,要帶著保護自己的武器」
穆爾加奈克借過了來報告的神官戰士拿著的短槍,把那個拋給了辰巳。
「即使說別跟來你也不會聽的吧?那就自己的身體自己保護」
雖然對顯出危險的光芒的槍尖感到些微膽怯,但辰巳對穆爾加奈克的話堅定的點頭了。


神聖的破邪的銀光漸漸稀薄。
不久銀光完全消失時,巴爾迪奧以一臉恍惚的神情站在那裡。
卡露謝朵妮雅仔細的觀察了巴爾迪奧的樣子。
她的《驅魔》的咒文極為強力,但也不是總能將〈魔〉驅除。〈魔〉的力量出乎預料的強時,也有可能抵抗咒文。
因為《樹草束縛》也已經失效了,現在的巴爾迪奧沒有被束縛住。卡露謝朵妮雅一邊為了不論什麼時候都可以再次詠唱咒文而準備著,一邊慎重的觀察巴爾迪奧和他周邊的狀況。
觀察了以辰巳的感覺的話是五分鐘左右情況的卡露謝朵妮雅,確認巴爾迪奧的瞳孔中沒有寄宿著紅光後,放鬆了身體。
「巴爾迪奧大人?沒事吧?」
「卡……卡露謝……」
在空中徬徨著的巴爾迪奧的視線轉向了卡露謝朵妮雅。
看來沒問題了。卡露謝朵妮雅這樣想著放心的吐了口氣的時候。
突然巴爾迪奧發出尖銳的聲音。
「快、快逃、卡露謝朵妮雅!!那傢伙……〈魔〉……還在我身體裡……!!」





援軍


〈魔〉的強度並不是一定的。〈魔〉各自有著個體差異──雖然因為沒有實體所以或許不能稱為「個體」──此外根據所附身的生物的慾望大小它的力量會進一步被左右。
本來的話,卡露謝朵妮雅的《驅魔》可以確實的將〈魔〉給驅除消滅。但即使用那個《驅魔》,也沒能將附身在巴爾迪奧身上的〈魔〉給驅除掉。那對被稱為《聖女》,到現在為止已驅除過許多〈魔〉的卡露謝朵妮雅來說也是第一次經歷。
是因為〈魔〉本身的力量很強呢,還是因為巴爾迪奧所抱有的慾望太大呢。或許兩個原因都有也說不定。
雖然理由不清楚,但〈魔〉還盤踞在巴爾迪奧的身體中。
卡露謝朵妮雅的孤軍奮戰看來還要繼續。
因為巴爾迪奧的聲音,卡露謝朵妮雅瞬間轉身。
但那有一點遲了。比她轉身更快,巴爾迪奧的手伸向卡露謝朵妮雅,抓住了神官服的衣肩附近。
就這樣被抓住衣肩,轉過身體的話會如何呢。
伴隨著哧哧的刺耳的聲音纏在神官服上的像披肩一樣的部分被剝下了,她奢華的肩膀露了出來。
胸口也一起撕破了一點,那豐滿的胸部的雙丘搖晃了。
是出於作為女性的本能嗎,卡露謝朵妮雅反射性的用兩手遮住胸口。
勉強避免了神官服胸口的破壞,不過太激烈運動的話神官服的胸口很有可能會自己破掉。
作為女性本能的害羞,稍稍成為了卡露謝朵妮雅的行動的累贅。
可是,那在眼前有敵對的存在的現在的狀況下,除了空隙以外什麼都不是。
和剛才反方向的巴爾迪奧的手伸出了,那不自然的冒著筋的手指,勒進了卡露謝朵妮雅的纖細手腕。
手腕閃過的激痛,讓卡露謝朵妮雅的身體一瞬間停止了動作。然後在那一瞬,巴爾迪奧將卡露謝朵妮雅拉到身邊並抱在手臂之中。
證明被〈魔〉附身的赤色瞳孔。再次在眼前看到那個閃著紅光的瞳孔,卡露謝朵妮雅浮出了悲傷的表情。
總是平靜地微笑著的巴爾迪奧。年幼的時候就像哥哥那樣地仰慕,他也將自己當作妹妹一樣給了許許多多照顧。
當然,與辰巳和朱塞佩不一樣,但現在也一直認為他是像家人一樣的人。
那個巴爾迪奧的臉上浮現的是,平常想都無法想像的下流的笑容。一直穩重又溫和的他,現在卻是以像是別人一樣的好色表情,窺視著卡露謝朵妮雅的深谷。
就算再怎麼像家人一樣,也對被異性窺視胸口的事實感到了嫌惡感──如果窺視的是辰巳的話另當別論──卡露謝朵妮雅打算掙脫開束縛而拚命向手臂注入力量。
但畢竟是女人的細弱的手。要掙脫被〈魔〉附身而筋力上升的成年男性的手臂是做不到的。
領悟到那個的卡露謝朵妮雅,在心中一邊對巴爾迪奧道歉一邊快速詠唱咒文。
她選擇的魔法是〈雷〉系統的《雷掌》。讓接觸的對方沐浴在弱的電擊中,是〈雷〉系統的初級攻擊咒文。
因為只是初級的魔法,沒有一擊奪取對方的意識的威力。儘管如此遭到電擊的話,因麻痺而松力程度的效果還是有的。在那空隙裡從拘束中逃出的話,也不會讓巴爾迪奧的身體受到必要以上的傷害了吧。
卡露謝朵妮雅的手掌,輕輕地接觸了緊貼著的巴爾迪奧的腹部。
然後從那接觸的部分,一瞬間發出了鮮亮的淡紫的閃光,巴爾迪奧一邊發出呻吟聲一邊放開了卡露謝朵妮雅,就這樣後退了幾步。
在那個空隙取得了距離的卡露謝朵妮雅,一邊用右手保護胸口,一邊進行新咒文的詠唱。
詠唱的是跟之前一樣的《樹草束縛》。打算再封住巴爾迪奧的行動,再次挑戰《驅魔》。



但是,那個作戰巴爾迪奧──不,附身於他的〈魔〉好像也預測到了。
巴爾迪奧以至今為止都沒看到過的速度,一口氣縮短了與胸口開著的卡露謝朵妮雅的距離,將手指令人毛骨悚然的蠢動著的兩手向她伸出。


詠唱來不及。
很快這樣領悟到的卡露謝朵妮雅,中斷了詠唱選擇專心迴避。
確實如果是像她這樣熟練的魔法使的話,可以做到一邊繼續詠唱一邊採取迴避行動。但是,儘管如此只專心迴避的話迴避率當然會變高。
親眼看到巴爾迪奧意外的速度的卡露謝朵妮雅,為了更加提高可靠性而決定專心迴避。
但是,巴爾迪奧的速度進一步提高,凌駕了專心迴避的卡露謝朵妮雅。
巴爾迪奧以超過在實戰中鍛鍊出來的卡露謝朵妮雅的體術的速度迫近。巴爾迪奧的雙手無阻礙的向卡露謝朵妮雅的胸前伸出。
是打算更加破壞破掉的神官服,讓她的豐滿胸部在陽光之下完全暴露出來嗎。
眼睛充血嘴角流著口水的現在的巴爾迪奧,完全只是因男人的獸性在行動。
來不及迴避。儘管如此卡露謝朵妮雅在那瞳孔裡寄宿著毫無氣餒的鬥志,瞪著迫近的雙手。
在卡露謝朵妮雅那視線的前方。
在巴爾迪奧逼近的雙手的前進道路上,像流星一樣的銀線衝出來擋住了那個的前進。


銀線的真面目是劍的刀身。
卡露謝朵妮雅與巴爾迪奧,同時向銀線飛來的地方看過去。那裡是如同卡露謝朵妮雅預想的,揮下拔出的劍的姿勢的《自由騎士》的身姿。
「穆爾加!」
卡露謝朵妮雅滿面生輝。向那個卡露謝朵妮雅溫柔地微笑的穆爾加奈克,馬上繃緊表情看著化為魔物的巴爾迪奧。
「巴爾迪奧大人……連像你這樣的虔誠的神的信徒,都抵抗不了〈魔〉的私語嗎……」
穆爾加奈克露出悲痛的表情。他也熟知身為朱塞佩的輔佐官的巴爾迪奧,也受過許多幫助。
穆爾加奈克重新架起收回的劍,沒有從巴爾迪奧身上將視線移開地告訴卡露謝朵妮雅。
「離開,卡露謝。由我來牽制巴爾迪奧大人。在這期間使用《驅魔》的魔法」
卡露謝朵妮雅對穆爾加奈克的話無言地頷首,快速的從巴爾迪奧那拉開距離繞到穆爾加奈克的背後。
在這時,氣喘吁吁的辰巳總算到達了。
「琪、琪……可……沒、沒……事……吧……?」
從辰巳與穆爾加奈克說話的地方,到這裡沒有那麼遠的距離。但是,失去家人之後就在公寓的房間裡閉門不出的辰巳的體力,因為運動不足而相當低。
「主、主人!?為、為什麼主人會在這裡!?」
卡露謝朵妮雅對辰巳出現在這個地方感到很驚訝。而且因為辰巳手裡還拿著不相稱的短槍,她的驚訝進一步差不多加倍了。
「這裡很危險!!請快點從這裡離開!!」
「但、但……是……!!把琪可……放著……而我……逃走……不……!!」
對現在還喘著氣,說話斷斷續續的辰巳,卡露謝朵妮雅以嚴厲的聲音斷然說。
「我就直說了,主人在這裡也只是礙手礙腳的!請快一點離開!」
「琪、琪可……」
對投下嚴苛話語的卡露謝朵妮雅,辰巳不由得發愣了。這時,這次是穆爾加奈克的話傳來了。
「就像卡露謝說的,辰巳先生。即使你在這裡也沒有能做的事。至少,退到不會妨礙我們的地方」
只是不像卡露謝朵妮雅一樣叫他離開,穆爾加奈克的要求要好一些。但是,那並不是因為溫柔,而是因為認為叫他離開他也不會聽吧。
「卡露謝!辰巳先生的事現在放到一邊,優先將巴爾迪奧大人救出來!」
一邊對卡露謝朵妮雅發出指示,穆爾加奈克一邊多次放出敏銳的劍擊。
現在,他是以反轉的狀態使用著劍的刀身。在拉魯考菲力王國一般所使用的劍,是單刃的寬幅的直劍。
但是,實際上在這個國家選擇劍作為主武器的人不太多。在拉魯考菲力王國最喜歡用的武器,是槍之類的竿狀武器。
理由是因為當地嚴寒的氣候。
這個國家的宵月時節──也就是冬天非常嚴寒。冬天在野外長時間使用金屬製武器的話,金屬部分會變得非常冷,不小心碰到的話皮膚很可能會黏住。
因此,木製部分較多金屬部分較少的槍和竿狀武器有被大量使用的傾向。
因為同樣的理由,鎧甲也是比起金屬鎧甲更喜歡皮甲。其中也有人愛用由魔獸的毛皮和牙等的素材做出的武具。
現在,穆爾加奈克穿著的板金制鎧甲,就像是神官戰士的「制服」,神官戰士在神殿內有義務穿著刻上聖印的金屬鎧。
穆爾加奈克作為驅魔師在神殿外活動的時候,也愛用用金屬加強了重要的地方的魔獸的革制的鎧甲,武器也會根據情況分別使用劍和長槍。
穆爾加奈克現在用著劍雖然也因為沒有帶著愛用的長槍,但比起那個更主要是為了用刀身的背的部分,也就是用「刀背打」不給巴爾迪奧必要以上的傷害的關懷。
他銳利的劍擊,沒有戰鬥心得的人到底是躲不過的。但是,被〈魔〉附身的巴爾迪奧,展現出難以置信的反應迴避著那個。
當然,穆爾加奈克多少有手下留情。就算再怎麼用刀背打,也肯定是金屬製的鈍器。被那樣的東西竭盡全力的毆打身體的話,骨頭一根兩根的很簡單就折斷了。
可是,即使被避開也沒有關係。
穆爾加奈克的目的,不是將巴爾迪奧給打倒。而是限制他的行動,爭取給卡露謝朵妮雅詠唱咒文的時間,並讓她的咒文的效果可以捕捉到巴爾迪奧。
穆爾加奈克以不遜於被〈魔〉附身的巴爾迪奧──不,明顯在他之上的速度揮著劍。
用劍擊慢慢填滿空間,奪走巴爾迪奧的退路。
辰巳呆呆的看著那強有力的卻又能感覺到美麗的刀法。
那就是被稱為《自由騎士》的男人的實力嗎。
連對於戰鬥是完全的外行人的辰巳,也很清楚穆爾加奈克的本領並不普通。
然後,位於那《自由騎士》背後,一邊定睛看著戰鬥的動向一邊宛如唱歌般詠唱咒文的是《聖女》。
《聖女》絕不從對峙著的兩人身上離開目光,根據狀況保持在最合適的位置進行咒文的詠唱。
《自由騎士》也同樣,簡直像背後有眼睛一樣,總是將自己的身體放在《聖女》與巴爾迪奧之間。一邊像這樣守護背後的《聖女》,一邊成為《聖女》的劍與盾繼續牽制著巴爾迪奧。
辰巳再次被配合非常默契的兩人的行動奪走了目光。
禁不住發呆地一直站著,在辰巳看著《自由騎士》與《聖女》的戰鬥的期間,卡露謝朵妮雅的《驅魔》咒文完成了。
在詠唱結束的同時,從巴爾迪奧的腳下再次湧現強烈的淨化之光。雖然辰巳不知道,但那道光比之前的要遠遠的強。
由於出現了穆爾加奈克這樣的「壁」,卡露謝朵妮雅才能集中在詠唱上使用注入了比之前更多魔力的強力的《驅魔》。
光噴發出的同時,穆爾加奈克離開巴爾迪奧向卡露謝朵妮雅的旁邊移動。然後,站著將她庇護到背後,同時將劍的刀鋒繼續朝向在光之中的巴爾迪奧。
然後,那道光慢慢變淡終於消失的時候。那裡是倒在地上的巴爾迪奧的身姿。


「……怎麼樣?」
「注入了相當多魔力的《驅魔》哦。我不覺得能抵抗那個……」
不從倒下的巴爾迪奧身上離開目光,穆爾加奈克和卡露謝朵妮雅一同觀察著倒下的巴爾迪奧。
特別是剛才自己的魔法被抵抗過一次的卡露謝朵妮雅,絕不大意的盯著倒下的巴爾迪奧看,確認有沒有奇怪的樣子。
稍微這樣觀察之後,判斷大概沒問題了的兩人正要接近倒下的巴爾迪奧時。
在他們更後面看著情況的辰巳,突然發出銳利的聲音。
「還不要靠近!那個人的附近有什麼!」
對那個聲音快速的反應,卡露謝朵妮雅和穆爾加奈克馬上停下腳步。
「主、主人!?主人能看見什麼嗎!?」
「難不成……難道說,他是『感知者』嗎!?」
在倒下的巴爾迪奧的身體上方。那裡正飄著像黑霧一樣的東西,辰巳的眼睛可以清楚地看見。
仔細看的話,在那黑霧之中看得到像什麼生物一樣的身影。
「……餓鬼……?」
像小學低年級的孩子般的矮小身體,不相稱的巨大頭部。眼睛邪惡地閃著紅光,手腳像鐵絲一樣細,但那個腹部卻異樣的鼓起著。
然後,在額頭上有像鬼一樣的一根角。那個確實與辰巳以前在什麼插圖裡看到的餓鬼一模一樣。


辰巳真的看得到〈魔〉的身姿嗎,穆爾加奈克無法判斷。
但是,儘管如此在這個情況下辰巳也不會說謊吧,他這樣判斷。
再次與倒下的巴爾迪奧保持距離,毫不疏忽地警戒周圍。至於卡露謝朵妮雅,對辰巳的話毫不懷疑地比穆爾加奈克更早的退到了辰巳的旁邊。
「吶,吶啊,琪可。剛才穆爾加先生說的『感知者』是什麼?」
「沒有實體的〈魔〉,一般用眼睛是看不到的。因此,〈魔〉會在不知不覺間悄悄地潛入,在成為附身目標的人的耳邊私語誘惑」
回應辰巳的詢問,卡露謝朵妮雅說明了關於『感知者』。
當然,這期間辰巳的眼睛也沒有從〈魔〉那裡離開,卡露謝朵妮雅和穆爾加奈克也向周圍投去了嚴肅的視線。
「但是,其中有天生持有可以看到〈魔〉的身姿,或是聽到那個聲音的能力的人。那個能力不是基於魔法和魔力的東西,說到底也可以說是先天性的異能的能力,擁有那個能力的人的數量比魔法使還要更加少」
本來是無法看到其身姿的〈魔〉。但是,假如能看到它的身姿的話,那在與〈魔〉的戰鬥上會成為極為重要的戰力。
那種程度的事,即使是戰鬥的外行人的辰巳也很容易想像得出。
辰巳再次凝視〈魔〉的話,它一邊露出討厭的笑容一邊嘶的在天空滑動。


──庫庫庫。這裡也有抱著很大的慾望的傢伙啊。


無聲的聲音。可是辰巳確實的聽到了。
「穆爾加先生!!快逃!!」
只映在辰巳眼裡的〈魔〉,慢慢地,但是筆直地往《自由騎士》的方向移動。
雖然穆爾加奈克也架著劍仔細地環視著周圍,但看不到〈魔〉的他輕易地容許了其接近。
於是。
悄悄地成功接近《自由騎士》的〈魔〉。
一邊浮現討厭的笑容,一邊像滲入一樣地進入了他的身體中。






〈魔〉的耳語


──那個女人……不想要那個女人柔軟的身體嗎?
無聲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時,他的心臟噗通一下強烈地跳動了。
他用像是發出了嘎吱嘎吱的聲音一樣的僵硬的動作,看向在稍微間隔開的地方的她。
自從第一次被神殿授予驅魔師的使命的時候以來,一直一起組隊的她。
他一直、一直持續愛慕著的她。
那個她就在身邊。就在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
──沒錯。把那個女人變成自己的東西就好。喏,仔細看看吧。快要從那件破掉的衣服裡掉出來的乳房。那就是在讓你看啊。就是在誘惑你啊。去吧,接受那個女人的誘惑。因為那正是那個女人所希望的事啊──
在耳邊持續低語的聲音。對那點頭的他──穆爾加奈克握著拔出的劍,往《聖女》的方向踏出了一步。


但是,穆爾加奈克只踏出了一步就站住了。
在耳邊低語的什麼。明明應該很清楚那個什麼的真面目,但模糊不清的他的腦中卻想不起那個真面目。
儘管如此,在心中的某處警鐘一直在響。
穆爾加奈克丟掉劍,用雙手抱頭。
不可以聽。不能聽信在耳邊低語的這個聲音。
明明腦袋裡這樣明白,但聽見的聲音卻令人非常舒服。一點一點地侵蝕穆爾加奈克的精神。
──怎麼了?不想要那個女人嗎?你從很久以前就一直掛唸著那個女人吧?現在的話可以得到那個女人的全部哦?什麼都不必多想。把那個女人的全部都變成你的東西。
低語聲依然持續著。
像被聲音誘導一樣,穆爾加奈克看著卡露謝朵妮雅。
遠比之前更熱戀的女性。他的戀愛,或許從遇到她的時候就開始了。
想把她變成自己的東西。絕不交給其他任何男人,想把她永遠關在自己的手臂中。
想愛護她。到了無論有怎樣的危險都必定守護她,這樣悄悄的向自己的神起誓的程度。
那樣相反的兩種感情,在穆爾加奈克心中激烈地爭鬥。
在他的心中兩種感情相互對立,儘管如此天平還是往想愛護她這樣的想法傾斜時。
什麼在動的東西映入了他的視野的角落。
那是一個男人。
最近出現在這個神殿,與卡露謝朵妮雅非常親近的男人。老實說那對穆爾加奈克來說一點都不有趣。
在他的心中泛起一點漣漪。眼尖的注意到那漣漪的「什麼」,尖銳地刺激那件事。
──看那個男人不順眼嗎?那麼……處理掉就行了吧?讓那樣的蟲子糾纏你重要的女人好嗎?
怎麼可能好。不可能容許那種身份不明的男人,在重要的她的身邊。
──那麼,趕快將那煩人的蟲子碾碎就好了吧。你重要的那個女人肯定也對被那個蟲子糾纏感到很為難吶。
沒錯。與其他許多的貴族男人們一樣,卡露謝朵妮雅一定也覺得被那個男人糾纏很麻煩。
──對。就是那樣。解決那個害蟲與保護你重要的女人是有關的。那樣做的話那個女人一定會感謝你,更加以心相許吧。
排除那個男人。那樣做的話,卡露謝朵妮雅會感到高興的。
穆爾加奈克一邊在腦海裡描繪高興的卻又看起來害羞靦腆的她的表情,一邊撿起了掉在腳邊的自己的愛劍。


「穆爾加……?」
和到剛剛為止完全改變的,突然變成空虛的表情的穆爾加奈克。
他慢慢地轉過頭,一動不動地凝視卡露謝朵妮雅。
在他那空虛的雙眸中,慢慢的開始有了光。
但是,那個光是與平時嚴厲但和善的他的瞳孔的光不同的,到了不祥的程度的紅光。
「穆、穆爾加……?難、難道……不只是巴爾迪奧大人,連你也……」
那是被〈魔〉附身的證明。
迄今為止常常與卡露謝朵妮雅一起戰鬥的最強戰士。那個戰士變成了魔物。
卡露謝朵妮雅無法馬上相信那個事實,不禁呆立著不動看著穆爾加奈克。
穆爾加奈克把視線從那樣的卡露謝朵妮雅移向了在後方的辰巳。
剛一確認辰巳的身姿,穆爾加奈克的臉上就露出激烈的憤怒。他舉起撿起的劍,就那樣以可怕的速度向辰巳跑去。


以像惡鬼一樣的面相向自己突進的穆爾加奈克。因那太過可怕的面相而湧現的恐懼變成了鎖鏈,綁住了辰巳的心和身體。
一下子就到達辰巳身旁的穆爾加奈克,將舉起的劍向辰巳的頭上揮下。
但是,在被揮下的刃到達辰巳之前,紫色的閃電貫穿了他的身體。
穆爾加奈克的身體被來自旁邊的電擊吹飛。
總算從恐懼中解放的辰巳看向閃電飛來的方向的話,那裡是伸出右手的卡露謝朵妮雅的身姿。
「就算是穆爾加也,打算傷害我的主人的人不可原諒!!」
她斷然的宣言後,一邊詠唱新的咒文一邊擋在辰巳和穆爾加奈克之間。
剛才還在發愣的她,好像因所愛的青年的危機而取回了意識。
咒文完成的同時,雷光再次從卡露謝朵妮雅的手中迸出,貫穿倒地的穆爾加奈克的身體。
每次被雷擊中穆爾加奈克的身體就像被沖上陸地的魚一樣啪搭啪搭地跳動。
「喂、喂,琪可……再怎麼說也太超過了吧……穆爾加先生,沒問題嗎……?」
「因為他打算傷害主人哦!?也有手下留情著,這種程度還很輕!!」
斷然那樣說的卡露謝朵妮雅。那個眼神完全是鎮定的。
露出真干的出來啊這樣的表情的辰巳。但那以上什麼都沒說,僅僅只是祈禱穆爾加奈克沒事。
在那期間,倒地的穆爾加奈克又多次被雷擊中,已經連呻吟聲都沒了。
就算穆爾加奈克再怎麼是身強體壯的戰士,也差不多快不妙了吧?辰巳這樣擔心時。卡露謝朵妮雅總算停止了咒文的詠唱,電擊的連續攻擊也中斷了。
「…………因為現在他也很虛弱了,對咒文的抵抗力也下降了吧。趁現在驅除附在他身上的〈魔〉」
開始第三次《驅魔》的詠唱的卡露謝朵妮雅。
看起來好像不只是給穆爾加奈克嚴重打擊,讓他虛弱來削減對咒文的抵抗力才是目的。
在辰巳對卡露謝朵妮雅這樣的話在心中「真的嗎」這樣感到疑問的期間咒文的詠唱完成了,倒地的穆爾加奈克被清淨的光包了進去。
《驅魔》的破邪的銀光。被這個光抓住的〈魔〉,身體的活動被封住不久就會被消滅。
有時會有力量很強的〈魔〉能承受破邪之光,不過那終究只是「承受」。一旦被破邪的光關住的話,〈魔〉就無法從光裡逃跑。
可是現在。從卡露謝朵妮雅的《驅魔》的銀光中,有什麼氣勢很猛地飛了出來。
飛出的「什麼」──穆爾加奈克,一邊發出野獸般的咆哮向卡露謝朵妮雅襲去。
被淨化之光焚燒的〈魔〉的疼痛與痛苦,還有勝過其他任何東西的憤怒傳給了附身體的穆爾加奈克,完全失去自我的穆爾加奈克,將劍鋒揮向了所愛的女性。
那是完全的奇襲。因為到現在為止被淨化之光抓住後,從那之中逃跑的〈魔〉完全不存在,所以卡露謝朵妮雅也有一點點的疏忽大意。
是穆爾加奈克那毫無懈怠鍛鍊的身體,完成了現在這種不可能的事嗎。
以惡鬼一樣的表情向自己猛撲而來的親友。並且,手上拿著帶有危險的光芒的劍。
過於驚訝而睜大了眼睛的卡露謝朵妮雅。她的身體像被緊緊捆住一樣完全不動。
在卡露謝朵妮雅的眼前,穆爾加奈克大幅地張開拿著劍的手臂。從那裡被放出的神速的橫斬,會輕易地將卡露謝朵妮雅那纖細的身體一刀兩斷吧。
從正側面揮出的凶刃。
始終站著連迴避的餘裕也沒有的《聖女》。
斬出的劍刃瞬間提高了速度,化為了與剛才卡露謝朵妮雅放出的閃電一樣的銀色的閃電。
然後,被〈魔〉附身的《自由騎士》的劍刃,襲向了《聖女》的身體。


「那個」暗中竊笑了。
選為新的獵物的人類,有著在前一個獵物的人類以上的巨大的慾望。
慾望正是,「那個」的糧食。
生物帶著不少慾望而活著。
野生動物也有食慾和繁殖欲等各式各樣的慾望。但是,那些與為了活下去的本能有不小的關係,作為慾望並不是那麼強的東西。
在所有生物中,抱有最強最複雜的慾望的。那肯定是人類吧。
在人類的心裡,實在各式各樣的慾望──食慾,金錢欲,色慾,發跡欲等──捲成漩渦。
複雜的糾纏不清的負面慾望,對「那個」們來說會成為美食。因此,「那個」們一直虎視眈眈地瞄準著附身在人類身上的機會。
雖然一直到剛才都附身著的人類的慾望也很美味,不過這次的人類的慾望是在那以上的美味。
對一個女人的純粹的戀慕之情。但純粹的感情,有時太過火的話也會成為烏黑的獨佔欲。
「那個」刺激附身的人類的純粹的感情並使之放大,讓其向糾纏不清的負面慾望變化。然後,啜飲那往負面方向傾斜的慾望。
現在這個人類對女人懷有的愛情也變成了強烈的難看的獨佔欲。
但是。
但是,這個人類的精神力遠比「那個」想像的更加強韌。
讓其向烏黑的獨佔欲變化的戀慕之情眼看就要再次變為純粹的感情。
因此,「那個」變更了目的。
不是提高對女人的獨佔欲,而是煽動對在女人身邊轉來轉去的男人的嫉妒心。
嫉妒也可以說是獨佔欲的一部分。由於「那個」的煽動,名為嫉妒的黑色火焰在心中激烈的燃起了。
而且,那個嫉妒比「那個」目前為止品嚐過的慾望都要美味。
──來吧,殺死那個男人。然後,再弄髒那邊的女人。
一點點一點點,剝下附身的人類的理智的話,不久這個人類也會變為忠實地順從於自己的慾望的魔物吧。
「那個」一邊露出令人生厭的笑容,一邊不斷啜飲附身的人類心中沸騰的黑暗慾望。


被確實地揮出的《自由騎士》的劍。
向周圍飛散的深紅的鮮血。
也不擦去啪搭的濺到自己臉上的血,卡露謝朵妮雅躺在地上發愣地看著那個景象。
在穆爾加奈克的劍到達她之前。
她的身體被從旁用力地撞開,就那樣倒在地面。
溫熱的滑溜溜的紅色液體落到了倒在地面的卡露謝朵妮雅的側臉上。
同時,在周圍擴散的鐵臭味。對到現在為止,作為驅魔師與魔獸和魔物多次對峙過的卡露謝朵妮雅來說,無非是聞習慣的血腥味。
然後,就這樣倒在地上向上看的她所看到的是。
被揮出的《自由騎士》的劍劈開胸膛,流著血向地面倒去的她所愛的青年的身姿。






覺醒


在穆爾加奈克橫斬的一擊即將到達卡露謝朵妮雅之前。
瞬間動起的辰巳的身體,將卡露謝朵妮雅撞飛了。
突然從旁邊被撞飛,她忍不住倒在地上。
但是,辰巳沒有餘裕為她擔心。
《自由騎士》的凶刃向變成像與卡露謝朵妮雅交換一樣的體勢的辰巳襲擊而來。
胸口徑直通過的灼熱。同時,自己的血猛烈地噴出。
辰巳感到與流出的血一起身體中的力量正在消失,當場跪下後就這樣慢慢地向前方倒下。


被瘋狂支配的穆爾加奈克,以些微殘留的意識俯視倒在血泊中的男人。
這個男人是蟲子。是纏著自己重要的花朵的害蟲。放著不管的話,不久重要的花朵也會枯萎吧。
但是,已經不要緊了。已經將弄髒花朵的愚蠢害蟲給驅除掉了。
糾纏著的害蟲變得不在了,花朵也一定會很高興吧。
這樣想的同時,他以得意的表情將目光轉向在地上躺臥著的他的花。
但是,在那裡他感到了違和感
以滿面的笑容看著自己的他的花。明明想像著那樣的畫面,但不知為什麼他的花卻大大地張著眼凝視著躺在血池裡的害蟲。
啊啊,這樣嗎。他理解了。
看到害蟲的屍體,他重要的花覺得不舒服吧。對可憐的花來說,醜陋的蟲子屍體肯定是不舒服的東西。
沒關係。馬上就把屍體處理好。
想要命令誰來做屍體的掃除,他環視周圍。但是,神殿的庭園裡除了他與他的花以外誰都不在。
於是,他想起來了。
向同伴的神官戰士,拜託了讓誰都不要進入庭園。為了誰──他所熟悉的誰的名譽,讓別人不能靠近這裡。
那個是誰呢,現在的他想不起來。明明應該是他以前就熟悉的,得到了許多照顧的人。
但是,那種事對他來說微不足道。對他來說最重要的,是守護他的花朵。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突然,他的花發出了悲鳴。然後也不顧會弄髒白色的神官服跪在那裡,向倒下的蟲子的屍體伸出手。
「請、請振作一點!!現在馬上用治癒魔法…………!!」
他的花開始咒文的詠唱。仔細看的話,一直以為死了的害蟲的胸口在微微的上下起伏。
不愧是害蟲,不是普通的頑強。一邊想著那種事,他一邊接近了正抱著害蟲的他的花。
注意到他接近的他的花,一邊繼續詠唱一邊瞪著他。
那視線的無情,就像看到至親的仇人一樣。想著一定會以笑容感謝自己吧的他,覺得很失望。
只用視線,花告訴他不要接近她。
那樣的花的態度,讓他漸漸焦躁起來。
為什麼?為何,要用那種眼神看我?我這麼掛念你,這麼擔心你,明明為了你著想把害蟲給驅除了。
他的焦躁不斷地變大。
雖然注意到了在他的耳邊,誰在咯咯地很快樂似地嗤笑著,但那馬上從他的意識裡消失了。
非常焦躁的他,抓住了他的花的手,用力的拉往自己的方向。
咕咚一聲,既溫暖又柔軟的東西碰到了他的身體。當然,是他的花的身體。
同時,也有咚沙的聲音。因為他把花拉過來,花所環抱著的蟲子的身體掉到了地面吧。
「放開!!不、不快點用治癒魔法的話主人他……!!」
花拚死的想從他的手裡逃跑。而且,也沒有看著他,而是用悲痛的目光看向倒下的蟲子。
為什麼?對我投來那樣憎恨的目光,為何對蟲子一般的卻變得那樣拚命?
疑問加速了焦躁。
──對了。讓她明白你的感情。用全力讓她體會到就好。
再次在耳邊聽到愉快的聲音。就像那聲音說的那樣,他如此想。想好了。
剛剛,可以反抗那個聲音。但是,現在的他已經無法反抗了。不,沒有反抗的必要。如聲音所言,全力的把他的花真正變成自己的東西就好。
瞳孔浮出的紅光,更加閃耀了。
他用一隻手將花的雙手集中緊緊抓住,用空的另一隻手伸向花的胸口。向著破掉的,露出了深谷的那個胸口。
他牢牢抓住神官服破掉的地方,用力地撕裂神官服。
他的花再次發出悲鳴。
又白又大形狀良好的兩個果實。僅僅被白色薄布包覆的沒有防備的那個果實,被暴露在白日之下。


更加大大地撕裂破掉的神官服,她的上半身幾乎變得和裸體一樣。
但是,她並不打算遮起裸露的上半身,只是一心想要趕到她所愛著的青年身邊而掙紮著身體。
如果是平常的她的話,或許可以冷靜下來詠唱攻擊性的咒文。
但是,她最愛的青年正站在死亡深淵的現在,她失去了冷靜。
不快點用治癒魔法治癒他的話。這樣下去不久後他就會斷氣。
只有那件事在她腦中奔走,連用魔法攻擊被〈魔〉迷惑的《自由騎士》都沒有想到。
像瀑布一樣的眼淚弄濕了她光滑的臉頰,但是她也沒有注意到那個。
她的腰下勉強地纏著的神官服的殘骸,每當她動身體就啪搭啪搭的搖晃。
是對那個感到在意嗎。還是被更下流的慾望煽動了呢。《自由騎士》自由的另一隻手,這次又向她的下半身伸出。
她也沒注意到那個。現在的她,只看得到長年做夢再會,終於再會了的深愛的青年的身影。
然後終於,《自由騎士》的手到達了神官服的殘骸。《自由騎士》的手打算撕下她身體上殘留的衣服的時候,不知為何她的抵抗停止了。
停下剛才為止都還在拚命動著的身體,只是一味的看著一點。


突然他的花停止了抵抗,他殘留的一點理智感到了疑問。
終於放棄抵抗了嗎。這樣想著,試著窺探花的表情的話。
到剛剛為止的悲痛消失了,取而代之浮現出的是驚愕。
想著發生了什麼呢而追尋她的視線的話,她的視線正向著倒下的蟲子。
「不、不可以……!!現在……現在勉強動的話多餘的傷…………!!」
從花的唇中漏出的微弱的,但被逼無奈的聲音。
現在。
倒在血泊中的蟲子,正慢慢地打算立起身體。


聽到了,聲音。
那是他重要的家人的悲痛叫聲。那個聲音,勉強地維繫住了眼看就要落到漆黑的黑暗中的他的意識。
現在,從被切開的胸口血持續地流出,他周圍的血池正漸漸變大。
即使如此他為了響應家人悲痛的聲音,拚死掙扎的想要起來。
無意識伸出的手指,碰到了掉落的短槍。他握住了那個,以短槍代杖打算站起來──再次崩落到自己的血泊之中。
多少次多少次。
想要站起崩落,想要站起倒下。
重複了好幾次,他終於成功地站起。
雖然感到暈眩但轉過頭去的話,在朦朧的視野中可以看到他重要的家人的身影。
但是,身上纏著的上半身神官服已經殘忍的被撕破,勉強被內衣保護住的她的又白又美的胸部的雙丘露了出來。
看到那個的他,比起色慾更被憤怒驅使了。但是,那個憤怒不是針對在她後面警戒著的《自由騎士》,而是針對自己。
因為自己不爭氣,讓她露出痛苦的眼神。
──對不起。因為我太弱,讓你有了痛苦的回憶。
一邊在心中對她道歉,一邊向她邁出腳步。
就像在海綿上走路一樣腳步軟軟的,像是馬上就會但是還沒倒下的樣子。
即使如此也沒有倒下,將殘餘的全心全力的力量集中在腰跟腳上,他向著她接近。
──已經受夠了。絕對不要了。再失去家人。


在他的腦裡,想起了雙親與妹妹死去的時候的事。
被送到的醫院的床上。對好不容易恢復意識的他,警察與醫院的相關人員傳達了痛苦的事實。
那個時候的喪失感。就像世界崩壞一樣的驚人的絕望感。
儘管如此他還是能有想辦法活下去的毅力,多虧當時是小小的存在的她。
他剩下的最後的家人。重要的小家人。
他決定與那小小的家人一起生活下去。但是,與那最後的小家人,也迎來了離別的時刻。
壽終正寢的小家人。終於變成孤獨一人的他,雖是一時卻也考慮了自殺。
但是,希望之光對那樣的他照了下來。
在異世界轉生成美麗女性的他的小家人,將他召喚到了異世界。
在異世界再次相會的,他最愛的小家人。雖然她已經不是他所熟知的小小存在了,儘管如此但她還是她。
所以。
所以,他下定決心。
在這個異世界,與他的家人活下去。這一次,無論發生什麼也要守護重要的家人。
確實,突然被召喚到了異世界,有困惑。也有不安。
儘管如此,有她在旁邊的話。有重要的家人在的話,即使在異世界也能活下去。
但是,那是以有她在為前提。
現在,那個她正感到痛苦。那樣的話,就不可以悠閒的躺著了。不能再躺著了。


──雖然我確實很弱。不只是《自由騎士》,或許比其他的誰都弱也說不定。即使如此我也決定了絕對要守護你。已經,不想再有失去家人的回憶了──


一步。再一步,以搖晃的腳步,但是,他確實的在接近她。
然後,他的腳終於,好不容易走到她面前。


「……開…………可……放……開……」
很小很小的聲音。確實和蟲子相稱的軟弱聲音。
站起來的蟲子,搖晃著走到這裡來。
要死不死的。那麼正好。就在這給你最後一擊。
他丟開環抱著的花,將收到鞘裡的愛劍再度拔出。
現在,蟲子沒有防備地──以搖搖晃晃腳底不穩的樣子在接近。這次將那身體縱向砍成兩半,他這樣想著以雙手持劍擺出大上段。
蟲子的腳,進入了他的劍的間隔。瞅準那個瞬間,將架起的劍垂直揮下。
他的劍眼看就要碰到蟲子的頭部時。
突然光芒爆發,蟲子的身影消失了。


被拋開的她,連遮住露出的胸部都忘了看著那光景。
正搖搖晃晃地靠近的,她重要的青年。朝向那個少年,揮下架起大上段的劍的《自由騎士》。
她一瞬間,看到了從頭到股間被分成兩半的青年的身影的幻覺。
但是,在《自由騎士》的劍碰到青年的頭之前。
那個從青年的身體裡溢出來了。
「怎……怎麼會……」
現在,她的眼睛──作為魔法使的眼睛,明確地看到了。從她重要的青年的身體裡溢出的,強烈的魔力的光芒。
「主、主人的魔力……而、而且這個魔力的大小……」
她知道。身為優秀的魔法使的她,知道從他身體溢出的魔力的大小。
那個到了輕鬆地凌駕她自身內含的魔力的程度。而且,她吃驚的不只有那個。
「……金、金色的魔力光……?難、難不成……那是……?」
在呆呆地嘟噥著的她的視線的前方,青年的身姿突然消失,《自由騎士》的劍揮空了。
然後,以渾身力量揮下的劍揮空,禁不住姿勢崩壞的《自由騎士》的背後。她重要的青年出現在那裡。
沙沙,青年的鞋子與地面互相熱烈的擁抱的聲音響起。
取得了《自由騎士》背後的青年,兩手緊緊地握住手中的短槍,將那個柄的部分狠狠往《自由騎士》的頭部打下去。





本帖最后由 dodaaron 于 2016-8-20 03:13 编辑


〈天〉


魔法的系統有著各自特徵性的顏色。
那對魔法使來說,可以說是常識性的知識。
可是,辰巳現在從全身放出的金色的魔力光,是雖然誰都知道但誰都沒有見過的魔力的顏色。
那是在過去只存在過一個保有者的,被稱為〈天〉的系統的魔力光。


橫掃的短槍的一擊。
別說槍術一切的武術心得都沒有的辰巳的那一擊,只不過是被叫做「球棒打」的單純毆打而已。
僅僅只是單純的水平揮動雙手拿著的短槍。與槍原本的用法相差甚遠,完全暴露出是外行人的攻擊方法。
儘管如此,槍柄確實捕捉到了化為魔物的穆爾加奈克的側頭部──看起來是這樣。但是,穆爾加奈克成功將一度揮出的劍強行滑入了頭部與槍柄之間。
是經歷了千錘百煉的穆爾加奈克的本領的傑作嗎,還是正因為被〈魔〉附身後他的身體能力上升了才是可能的呢。
雖然理由不清楚,但是穆爾加奈克儘管姿勢崩壞也勉強防禦成功,防住了辰巳的全力一擊。
穆爾加奈克進一步巧妙地揮動劍,將辰巳的短槍給漂亮地彈飛了。
這就是他不是像辰巳一樣的外行人而是熟練的戰士的佐證吧。就算再怎麼化為了魔物,長年滲透到身體裡的戰鬥技術也不會生疏。
但是,就算防禦再怎麼成功,也是在體勢崩壞的時候受到了辰巳的追擊,就連《自由騎士》也踏空了幾步。
儘管如此快速恢復了體勢的穆爾加奈克,轉身將劍一閃。雖然和辰巳之間有幾步的距離,但那種程度只要迅速踏入的話就足夠在劍的間隔裡捕捉到辰巳。
銳利的劍閃向辰巳襲去。但是穆爾加奈克的劍再次以只斬裂了天空而告終。
辰巳的身姿再度消失了。
《自由騎士》寄宿著紅光的雙眸因為驚愕而睜大。在那《自由騎士》的背後,辰巳的身影再度出現。
他的手上已經沒有武器了。作為武器的代替握緊了拳頭,將纏繞著金色的光的右拳全力向穆爾加奈克的臉打去。
再次來自背後的奇襲。就算是《自由騎士》對此也沒辦法瞬間反應過來。
儘管如此好歹轉動了頭部,將衝擊控制在最小限度。而且,辰巳的拳頭是什麼訓練都沒受過的外行人的拳頭,不可能會有多大的威力。即使臉被揍了,穆爾加奈克實際受到的衝擊也微不足道。
應該是如此的。
但是在拳頭接觸到穆爾加奈克的臉的瞬間,寄宿在裡面的金色的光炸裂了,輕易地彈飛了身穿板金制鎧甲的穆爾加奈克的身體。
被彈飛的穆爾加奈克在地上滾了幾圈後停止了勢頭,對預想以上的衝擊困惑地甩了幾次頭,再次端正姿勢盯著作為敵人的辰巳看。不,想要盯著看。
但是,直到剛剛都應該在那裡的辰巳的身影又消失了。
由於敵人的身影消失了,穆爾加奈克不禁呆愣住了。但是,經歷了千錘百煉的戰士的感覺,感覺到背後再次有什麼動靜。
遵從那個感覺將身體向前撲出。在地上轉了一圈後起身試著確認背後的話,在那裡有著揮出了拳頭的姿勢的辰巳的身影。


就這樣倒在地上連起來都忘了,卡露謝朵妮雅用目光不斷追著辰巳的身影。
從稍微遠一點的地方看著辰巳和穆爾加奈克的戰鬥的卡露謝朵妮雅,比起正對峙著的穆爾加奈克更能看清辰巳到了異樣程度的高速移動。
認為身影消失的瞬間,辰巳就在穆爾加奈克的背後了。卡露謝朵妮雅看見了,那是遠遠超過了單純的高速移動的次元。
「那,那個……難道是……〈天〉系統的…………《瞬間移動》……?」
嘟噥著從嘴唇中漏出的話語。
那是毫無疑問屬於〈天〉系統的魔法的名字。


緹艾特・薩姆伊。
那是過去存在的偉大的魔法使的名字。
也被用《大魔道師》這樣的二名稱呼,據說是在歷史上僅僅只有一人存在的擁有〈天〉的適性系統的魔法使的人,這時的卡露謝朵妮雅想起了這件事。
只有《大魔道師》能使用的〈天〉,在系統上來說是〈聖〉的上位系統,一般被認為是〈光〉的最上位系統,不過在神話等中〈天〉所掌管的大多被認為是時空。
卡露謝朵妮雅所知道的在神話中登場的〈天〉的魔法,也大多是像跨越空間或是穿越時間這樣的東西。
而且,卡露謝朵妮雅在召喚辰巳時使用的魔法儀式在記錄上也是《大魔道師》遺留下來的東西,本來的話不用〈天〉的魔力是發動不了的。
然而卡露謝朵妮雅成功用與〈天〉最接近的〈聖〉代替了。
將她自身擁有的大量的魔力,還有從神殿地下的「聖地」溢出的龐大的魔力合併使用,半拚命地使之發動了。
當然,她作為魔法使的技術的高超,也是辰巳的召喚取得成功的理由之一。
然後現在。
在卡露謝朵妮雅的眼前,反覆消失與出現的辰巳,正如據傳說是操縱時空的〈天〉系統的代表性魔法的《瞬間轉移》一樣。至少,在卡露謝朵妮雅眼裡是這樣看到的。
應該沒有魔力的辰巳,為什麼突然發動了魔法,而且還是都被說成是傳說的〈天〉系統的魔法呢。
那個理由卡露謝朵妮雅當然不清楚。
而且,他胸前的傷口的出血也停止了。好像不知不覺間連治癒魔法都發動了
有治癒效果的魔法在現在被認為只有〈光〉和〈水〉,還有屬於其的上位與派生系統。
〈天〉被說是〈聖〉和〈光〉的上位系統。那樣的話即使〈天〉裡也有擁有治癒效果的魔法或許也不奇怪。
「……主、主人是歷史上第二人的〈天〉的魔力的持有者……?」
現在的狀況也忘了,卡露謝朵妮雅邊染紅了臉頰邊用寄宿了熱情的雙瞳不斷追著辰巳的身影。


不斷重複消失與出現的辰巳的奇襲。
但是有效的只有最初的幾次。
迄今為止別說是學習武術,連打架都幾乎沒經歷過的辰巳。
既不是空手道的正拳突,也不是拳擊的直拳。僅僅只是推出拳頭揮舞的外行人的攻擊,不可能永遠都對積累過實戰的真正的戰士有效。
穆爾加奈克現在也從容的迴避了突然出現在背後的辰巳的攻擊。辰巳的身影消失的瞬間,預測到了他會出現在自己的死角。
即使是來自死角的攻擊,只要知道會來的話迴避就不困難。而且穆爾加奈克在迴避辰巳的攻擊的同時甚至還有進行反擊的餘裕。
但是《自由騎士》的攻擊同樣也被辰巳迴避了。當然,是利用完全消除其身影。


儘管多少次揮劍,劍刃也無法斬裂敵人的身體。
縱斬也是。上升斬也是。水平斬也是。當然,連續突刺也是。
就像對著煙在砍一樣,無論多少次的揮劍,劍刃都無法碰到辰巳的身體。
確實辰巳的攻擊對穆爾加奈克來說等同於兒戲。奇襲不再是奇襲的現在,靠只是揮舞拳頭的幼稚攻擊,無論重複多少次也捕捉不到穆爾加奈克的身體了吧。
但是自己的攻擊也完全沒有用,在他的心中累積了很大的不滿和焦躁。
不過是只蟲子!明明只會嗡嗡地在周圍飛來飛去!
穆爾加奈克放出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的劍閃。但是辰巳的身影這次也同樣忽然消失了。
在哪裡!?這次會從哪裡出現!?
毫不疏忽地感知周圍的動靜。但是,這次無法捕捉到辰巳的動靜。
──打算玩到什麼時候?快點把那個蟲子解決掉。
吵死了。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一邊在心裡反駁在耳邊私語的聲音,《自由騎士》毫不大意的搜索著辰巳的身影。
焦躁的不僅僅是《自由騎士》,附身在他體內的〈魔〉也是同樣。
從那個人類那裡感受到的魔力,對〈魔〉來說比可以說是天敵的〈聖〉的魔力更加危險。
之前附身著的人類被放出金色光芒的拳頭打中時,感覺到了像是要撕裂全身般的衝擊。
那是比之前從躺在那邊的女人那受到的衝擊更為強力的東西。
因此〈魔〉唆使了附身著人類,想要早一刻也好趕快殺死那個人類。
〈魔〉的著急和焦躁,也讓附身著的人類的著急和焦躁加速了。
《自由騎士》殘留的些許意識,被漸漸染上了〈魔〉傳來的著急和焦躁。
「嘎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阿!!」
就這樣焦躁到達了臨界點的時候,穆爾加奈克咆哮了。
就像野獸一樣,向著天空。
但是,那個咆哮突然停止了。
滲透了大量焦躁的紅色瞳孔。那個瞳孔大大地睜開了。
仰望天空的穆爾加奈克的瞳孔中,那個確實地映照出了。
從《自由騎士》的頭上,腳朝下後從上空倒栽蔥急速落下的辰巳的身影。
辰巳不是向著穆爾加奈克的背後,而是向著他的頭上轉移了。
人類的意識意外的不會投向上方。不是視覺的死角,而是意識的死角。作為外行人的辰巳要將攻擊命中《自由騎士》,除了奇襲以上的奇襲已經沒有辦法了。
雖然不知道辰巳是否是考慮到這點而轉移到空中的,不過以結果來講這個奇襲是奏效了。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這次輪到辰巳咆哮了。
轉移到上空的辰巳,得到落下速度這個夥伴後對在正下方的《自由騎士》發動了突襲。
注意到辰巳的存在的穆爾加奈克,慌張地想要從落下地點逃跑。但是,已經太遲了。要逃跑的話和他的距離太近了。
像是向獵物襲去的猛禽一樣,被金色的光芒所包覆的辰巳的腳後跟的扎入了《自由騎士》的臉裡是緊接著在那之後。


金色的光炸裂了。
向周圍擴散的金色的光,就像暴風一樣讓神殿庭園內的樹木和花草激烈的搖晃。
但是最激烈的遭受到金色的暴風的不是樹木和花草,而正是在穆爾加奈克體內築巢的〈魔〉。
寄宿在辰巳腳上的金色的魔力,確實的向著穆爾加奈克的體內奔流而去。
金色的光一邊驅逐寄宿在他體內的黑暗,一邊向隱藏在那最深處的〈魔〉襲去。
金色的光宛如無數的針一樣,扎進了沒有實體的〈魔〉的身體,撲簌撲簌使其崩壞了。
發出了不成聲的苦悶的聲音,〈魔〉痛苦掙扎。
迄今為止的長久歲月裡,附身在許多生物身上,啜飲著醜陋扭曲的慾望。
這樣積蓄力量,終於到了可以附身在人類身上的程度。
附身在人類身上之後,〈魔〉的力量也不斷的上升。最後得到了可以多次承受住卡露謝朵妮雅的《驅魔》魔法的力量。
那個〈魔〉。
就像是被朝陽所驅散的霧一樣,被金色的光毫無辦法地蹂躪了。
──什、什麼,這個光芒!?什麼啊,這個魔力!?
想要從痛苦中逃離,〈魔〉下定決心拋棄附身的人類的身體。
但是,這個決定已經太遲了。《自由騎士》的體內充滿了金色的魔力光,〈魔〉可以逃離的場所已經哪裡都不存在了。
被四面八方湧現的金色的奔流吞噬的〈魔〉這個存在,其存在被慢慢地破壞著──最後終於從這個世界上完全消失了。


狂暴的金色暴風。為了不被那個暴風吹飛,卡露謝朵妮雅趴在地上拚命的忍耐。
暴風終於平息了,慢慢撐起身體的卡露謝朵妮雅環顧了周圍。
辰巳和穆爾加奈克所在的地方淺淺地凹陷,以那為中心附近存在的雜草被撕碎吹飛,樹木的樹葉幾乎都被吹光了。
然後,卡露謝朵妮雅紅寶石般的眼睛,映出了倒在淺坑內的辰巳的身影。
「主人!?」
卡露謝朵妮雅慌忙站了起來,急急忙忙的前往所愛的青年身邊。
那個時候,她又白又大的美麗胸部的雙丘噗妞噗妞的彈跳了,卡露謝朵妮雅重新想起了現在自己的姿態。
卡露謝朵妮雅用兩手抱緊豐滿的胸部,就這樣在倒下的辰巳身旁跪下。
然後將臉頰靠近辰巳的嘴角,確認了他正在穩定地呼吸。
「不好意思,主人,稍微借我一下」
一邊抱起辰巳的上半身,一邊脫掉他穿著的下級神官用的神官服,將那個披在自己身上。
他的神官服也被他自己的血染成了赤紅,不過因為是辰巳的血所以卡露謝朵妮雅也不介意。
雖然從暈倒的辰巳那將衣服奪走很難為情,但是為了確認他胸口上的傷必須脫掉衣服。
辰巳的神官服胸前也被大大的切裂了,儘管如此還是勉強遮住了卡露謝朵妮雅的上半身。
然後試著再次診察辰巳胸口上的傷。大大的從正旁邊切開了他的胸口的傷口,雖然沒有完全堵住但出血已經止住了。心臟也穩定的跳動著,呼吸雖然粗暴但不微弱。
判斷出沒有生命危險,卡露謝朵妮雅開始治癒魔法的詠唱。
白銀的淡光寄宿在她手上,將那個手遮在辰巳的傷口上後銀光滲透進傷口內,轉眼間那傷口就癒合了。
確認他的傷口完全閉合了,卡露謝朵妮雅一邊安心的吐了一口氣一邊站起來環視周圍。
她腳下的辰巳,然後稍微有點距離的地方的穆爾加奈克。從那裡再有一段距離的地方的巴爾迪奧,合計三名男性倒在地上。
確認了辰巳不要緊的她,以巴爾迪奧接著穆爾加奈克的順序也確認了他們的情況。
為何穆爾加奈克被輪到最後,或許是因為在她的心中他的評價下降了很多。
此外,為了謹慎起見用《樹草束縛》將穆爾加奈克的身體拘束了起來。
然後確認了兩個人的狀況,雖然有輕傷程度的傷口但好像生命沒有異常情況。
將化為魔物的人類的〈魔〉驅除的場合,因為與〈魔〉的聯繫太過強烈,在將〈魔〉驅除時會有變成廢人的時候。因為心已經完全被〈魔〉所侵佔了。
因為現在沒有對失去意識的穆爾加奈克和巴爾迪奧的精神狀態確認的方法,所以現在不得不考慮和辰巳一同從這裡運到別的地方吧。
雖說如此,但她一個人將三名男性運出去到底是不可能的,所以有必要叫誰過來。
「主人,請稍微等一下。我馬上把誰給叫過來,把你送到可以好好休息的地方,然後….」
卡露謝朵妮雅再次環顧周圍,確認誰都不在之後,再次跪在辰巳身旁,將櫻花色的嘴唇輕輕的碰觸辰巳的臉頰。
「……你救了我……非常感謝……我非常……非常開心」
雙頰染上了櫻花色,輕輕的在辰巳耳邊低語。
然後,為了確保將倒下的三人搬運出去的人手,還有,為了向祖父的朱塞佩報告今天在這裡發生的自己看到的事,卡露謝朵妮雅快速地離開了神殿的庭園。




被指示的路標


慢慢地。
慢慢地浮起的感覺。
在溫暖又舒服的黑暗之中飄浮著的辰巳的意識,慢慢地開始向清醒浮起。
盤踞在周圍的黑暗變淡了,慢慢地變得明亮。與那相配合,辰巳的意識也變得清晰。
忽然。
感覺到好像被誰叫了名字。
那是父親嗎,是母親嗎,還是說是妹妹呢。
是長期,一直在陪伴在身邊的家人的誰吧。那個誰叫著他的名字的聲音,隨著辰巳意識的浮起也同樣慢慢地變大。
不久後,在他的意識完全浮起之前。在他的腦海裡,浮現了有著白金色的頭髮與紅色瞳孔的,一名漂亮女性的臉。


剛抬起眼皮,明亮的光線就像針一樣刺入眼裡,辰巳反射性的再次閉上了眼睛。
儘管如此因一瞬間所看到的景色,辰巳可以知道自己所在的地方是沙法以夫神殿中的,他被給予的客房。
小心翼翼地再次試著睜開眼。雖然一開始亮晃晃地很刺眼,但那也很快就習慣了。
辰巳好像被放在客房的床上。因為就那樣一直躺著也不好,所以試著慢慢地坐起上半身。
剛一坐起,就被像是身體內被灌入了鉛般的倦怠感侵襲了。看來還殘有相當多的疲勞。
儘管如此還是想辦法坐起了上半身,慢慢地環視客房之中時,突然客房出入口的門打開了,從那裡非常熟悉的白金色頭髮的女性進入了客房。
女性看到在床上坐起身體的辰巳,睜大了眼睛一臉驚訝。
「主、主人……?」
嘶啞的聲音,從女性櫻色的嘴唇漏出。
接著,從那紅寶石般的雙瞳,撲簌地開始流下透明的水滴。
然後比辰巳要說什麼更快,她──卡露謝朵妮雅抱住了辰巳。
被卡露謝朵妮雅突然抱住,支撐不住身體的辰巳再次倒在床上。
「……太好了……真、真的是太好了……主人的意識回來了……真、真的是……」
卡露謝朵妮雅抽抽搭搭地邊哭邊說。
好像之前也有過這樣的狀況吶,辰巳在想著那種事的時候。
突然間胸口一陣激痛。
為什麼胸口這麼的痛?辰巳在心中這樣感到疑問時,終於他想起了事情的始末。
與被〈魔〉這可怕的怪物附身的,朱塞佩的輔佐官巴爾迪奧和《自由騎士》穆爾加奈克的決死之戰。
「主人……?怎麼了嗎?」
是因為辰巳的身體突然僵硬了嗎。注意到他的樣子很奇怪的卡露謝朵妮雅,抬起了像覆蓋在辰巳上面一樣抱著的身體。
「難、難道說胸口的傷很痛嗎……?對、對不起!!我、我都做了什麼……」
慌忙地從床上下來,卡露謝朵妮雅低下頭。
「不要緊喲,琪可。確實稍微有點痛,但是多虧那疼痛腦袋清醒了。而且,琪可才是沒事比什麼都好」
「非、非常感謝。但是,為了慎重起見請再讓我確認一下傷口」
對卡露謝朵妮雅這樣的提案頷首的辰巳,脫下了上半身穿著的衣服。
再次試著看自己的身體的話,在胸膛的部分看得到徑直通過的傷痕。卡露謝朵妮雅將臉靠近那傷痕,邊輕輕觸摸邊確認傷的情況。
「傷口已經完全癒合了呢。雖說如此因為是那樣的重傷,或許還會暫時留有疼痛……」
「嘛……那沒辦法。受了那樣重的傷光是保住命就賺到了吶」
「但是……傷痕殘留下來了……」
浮現痛苦的表情,卡露謝朵妮雅將指尖滑走在辰巳胸口的傷痕上。
「不用介意也可以喔。與女人不同男人的身體上有一兩個傷痕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忍耐著胸口感覺到的柔軟的指尖的搔癢觸感,辰巳忽然再次想起現在的狀況。
現在自己,是在床上只有上半身裸著坐起的姿勢。
對那樣的自己,雖說是為了確認傷痕,但卡露謝朵妮雅那端整的容貌正非常的靠近。
那個當然,意味著兩人的距離也非常的近。
稍微移動視線的話,可以知道卡露謝朵妮雅自我主張強烈的胸前的雙丘,即使在神官服上也描繪著美麗的曲線。
辰巳明確地自覺到自己的心臟的鼓動變快了。
「怎麼了嗎?好像體溫突然上升了……?」
「不、不、不不不不!!什、什麼都沒有哦,嗯!!」
對眼睛盯在她的胸部上感到可恥呢,還是對與她的距離太近感到害羞呢。辰巳一邊紅著臉一邊拚命說什麼都沒有。
但是不論怎麼想要掩蓋,傳達到的時候就是傳達到了。
卡露謝朵妮雅因為辰巳的視線前方而想起了自己現在的狀態後臉變紅了。
「討、討厭……!!主人真是的……!!」
一邊用兩手遮起胸部,一邊以好像只有一點生氣的臉朝向辰巳。儘管如此卡露謝朵妮雅,變得通紅的臉上露出了雖然害羞卻又高興的表情。
「主、主人……那、那個……期、期盼的話……我、我……那、那個沒什麼……」
「琪、琪可……」
雖然互相都變的通紅,但兩人臉的距離漸漸地靠近。
然後,在那距離變得剩一個拳頭的程度時。
「哦哼!!」
突然聽到刻意發出的咳嗽。辰巳和卡露謝朵妮雅反射性的慌忙分開。
「你們的關係好是很不錯,對老夫來說也很高興……但至少,把房間的門關上。姑且,這裡是神聖的神之家……是神殿裡啊」
在門就這樣被打開著的客房的出入口的地方,站著臉色呆然的朱塞佩。
看來,卡露謝朵妮雅進入客房的時候,吃驚於辰巳的意識恢復了後,好像忘記關門了。


辰巳被分配的客房裡,卡露謝朵妮雅將一張椅子移動到辰巳躺著的床旁邊,在那朱塞佩坐了下來。
然後,卡露謝朵妮雅本人在朱塞佩的背後站著等候。
「首先,女婿的意識恢復了比什麼都好」
因為朱塞佩的那說法,回想起了先前卡露謝朵妮雅慌亂的樣子,辰巳試著問了突然感到的疑問。
「難道說……我睡了很長一段時間嗎……?」
「是的。從那……從在神殿庭園的騷動開始,今天是第三天了哦。在那期間,你一直睡著」
「三、三天……?那麼久……?」
聽到已經睡了三天辰巳感到很吃驚。對他來說,和〈魔〉的騷動感覺就像剛剛的事一樣。
「女婿也是當事者的一人,那之後的事不說明不行吧。但是在那之前,你到哪裡還確實的記得?」
重新被朱塞佩那樣問,辰巳試著照順序回憶。
聽說了在神殿庭園,作為朱塞佩的輔佐官的巴爾迪奧被〈魔〉附身,襲擊了卡露謝朵妮雅。
與那時候在一起的穆爾加奈克,一起為了幫助卡露謝朵妮雅前往了庭園。
在那裡借由穆爾加奈克和卡露謝朵妮雅的手,成功從巴爾迪奧的身體將〈魔〉驅逐出來。
那個〈魔〉這次竟附身了穆爾加奈克,再次襲向卡露謝朵妮雅。
然後,拚命地跑到逼近卡露謝朵妮雅的凶刃前,代替她被斬了。
辰巳清楚記得的到那裡為止。雖然模糊地記得那之後一心想幫助卡露謝朵妮雅而向穆爾加奈克挑戰,但具體的事記不清了。
「……那麼,你不記得自己使用了魔法的事嗎?」
「我、我使用魔法……嗎?但是,我沒有魔力……」
「沒錯。別說你睡著的時候,現在也從你那完全感覺不到魔力。但是……」
「但是,我清楚地看到了。主人使用了魔法……而且還是,使用了至今為止只有一個使用者的〈天〉的系統的魔法」
卡露謝朵妮雅和朱塞佩,向辰巳說明了〈天〉這個系統是什麼樣的東西。
曾經,僅僅只存在一名使用者的夢幻的……不,傳說的適性系統。說了辰巳儘管是無意識但卻使用了那個〈天〉的魔法。
儘管被說了那樣的事也無法馬上相信,但即使如此也不認為朱塞佩和卡露謝朵妮雅在說謊。
那麼,自己真的使用了被稱為傳說的魔法吧。雖然老實說,非常難以置信。
然後,困惑的不只是辰巳。朱塞佩和卡露謝朵妮雅也同樣,面對無法理解的事實感到了困惑。
辰巳使用了〈天〉的魔法──《瞬間轉移》是沒錯的。既然是卡露謝朵妮雅本人目擊了那個瞬間的話。
但是,從現在的辰巳那一如既往的感覺不到魔力。沒有魔力的辰巳使用魔法是不可能的。
「……姆?」
「……啊?」
以困惑的視線盯著辰巳看的朱塞佩和卡露謝朵妮雅,發出小小了的驚訝聲。
現在,辰巳沒有注意到兩人的樣子,像是要確認什麼一樣開合著自己的手。從那辰巳的身體裡,感覺到了極微小的魔力。
連具體的魔力光的顏色都不清楚的,真的很微小的魔力。但是朱塞佩和卡露謝朵妮雅,從沒有魔力的辰巳那確實地看到了魔力的光輝。
「祖、祖父大人……這是怎麼一回事呢……?」
「姆……老實說,老夫也不清楚。但是,儘管很微小確實從女婿那感覺到了魔力」
一邊摸著白色的長鬍子,朱塞佩一邊思考著有關辰巳的魔力的事。
在辰巳生活的日本有「龜甲不如老馬經驗」這樣的諺語,即使是朱塞佩也不是徒勞地積累歲月。
與年齡一起積累的龐大知識,就在他的腦袋中。朱塞佩現在,正在從那積累的知識中尋找與辰巳身上所發生的事同樣的現象。
不久他的腦袋裡,浮現出唯一一個符合那個現象的東西。
「或許……女婿不是使用內素而是外素嗎……?」
「誒?誒誒誒誒誒誒誒誒誒誒!?」
對朱塞佩所導出的答案,卡露謝朵妮雅睜大了眼睛吃驚著。
另一方面,說到應該是當事者的辰巳,不清楚為什麼卡露謝朵妮雅那麼驚訝,正一副摸不著頭腦的表情。
「吶、吶啊,琪可?剛才朱塞佩先生說的『內素』和『外素』是什麼?」
「啊,是。內素和外素的話是──」
這個世界到處都充滿著魔力。草食動物奔跑的草原也是,鳥以外無法到達的高山也是,作為魚們的樂園的大海也是,然後,人們生活的街道中也是。
那樣充滿於世界的魔力稱為「外素」,而人等生物身體中含有的魔力稱為「內素」。
然後理所當然的,充滿在世界的魔力的量,比任何一個人內含的魔力都要遠遠的多。
例如說卡露謝朵妮雅內含的魔力,雖然從人類個人持有的魔力量來說是最高等級,儘管如此跟充滿世界的魔力比起來的話,就像是只用一隻撈起的水和充滿在大海的海水那樣的差距。
充滿這個世界的魔力──外素,或許正是辰巳所使用的魔力吧朱塞佩如此推測。
「如果那樣的話,因為並不是女婿自己擁有魔力。平常完全感覺不到魔力也不足為奇。女婿只有在必要的時候才會將充滿在周圍的魔力獲取到身體裡吧。當然,並沒有證據,但是那樣想的話就可以理解了……或者說,至少老夫想不到那以外的理由」
是欽佩嗎,還是吃驚呢。用那之間的語調朱塞佩做了總結。
「所、所以琪可……那個,使用外素什麼的……是那麼稀奇的事嗎?」
「才不是稀奇什麼的。本來,人類是無法使用外素的喲?」
雖然在儀式魔法等的情況下描繪魔法陣來收集外素是可能的,但是個人使用外素的前例實際上是沒有的。
或許,過去也有什麼人是使用外素的魔法使也說不定,但是至少在紀錄或傳說等中沒有流傳下來。也就是說,如果朱塞佩的推測是正確的話,辰巳會成為歷史上第一個「外素使」。
「如果祖父大人的推測正確的話,主人實際上就不會有魔力枯竭這種事。因為會根據需要從周圍收集的緣故」
「但是,不要太過相信那個事實喔?比如說有像召喚你的神殿地下室一樣比起周圍魔力要濃的地方的話,反過來也有魔力稀薄的地方或完全沒有魔力的地方吧。在那樣的地方,就算是你收集魔力也會變得困難吧」
實際上,雖然辰巳等同於擁有無窮的魔力,但反過來說的話無法像普通的魔法使一樣總是在體內儲有一定量的魔力。
正確來說是在使用魔法之前暫時在體內儲存了魔力,但那個魔力如果不用在魔法等上的話馬上就會煙消霧散。
辰巳使用魔法的時候,無論如何也必須依靠周圍的魔力。
那方面,可說是比起普通的魔法使要不利的因素吧。
默默聽著卡露謝朵妮雅和朱塞佩的話的辰巳,雖然對朱塞佩的忠告老實地點頭了,但那張臉充滿了期待。
一度放棄了的魔法這未知的力量。知道了好像自己也能使用那個力量,就算不願意也期待高漲了。
「但是……重新試著想想的話女婿是希有的存在吶。〈天〉的魔法使加上外素使。而且,從卡露謝朵妮雅那聽說更是感知者吶」
到底,辰巳的世界的人類全部是那樣嗎,還是只有辰巳是特異的呢。那連朱塞佩也不知道。
假如想要弄清那個的話,辰巳以外也需要召喚很多人吧。但是,那實際上是做不到的事。
朱塞佩盯著辰巳看。到剛才為止一直和藹的朱塞佩的表情,突然變成了嚴厲的樣子。像受到那影響一樣,辰巳和卡露謝朵妮雅也同樣繃緊了表情。
一邊滲出使人想到刀劍的澄徹的迫力,朱塞佩一邊對辰巳說出了某個提案。


「怎麼樣,女婿。你……不打算與卡露謝一樣成為驅魔師嗎?」





辰巳的決心


「我反對!!」
聽到朱塞佩說出的提案,辰巳與卡露謝朵妮雅一起短暫地露出了呆住了的表情,好不容易理解了朱塞佩所說的事嗎,卡露謝朵妮雅大聲地反對。
「不能讓主人去做那種危險的事!!為什麼,祖父大人會想到讓主人去做驅魔師!?」
非常氣勢洶洶地反駁祖父的卡露謝朵妮雅,辰巳在別的意義上又露出了呆住了的表情。
「冷靜下來想想看,卡露謝喲。沒有比女婿更擁有傾向於驅魔師的資質的人了吧?畢竟既是〈天〉的魔法使又是外素使,然後還是感知者。從〈魔〉的角度看,女婿正是天敵吧」
「確實我也認可主人的資質……祖父大人不會是,在考慮要好好利用主人之類的吧……?」
卡露謝朵妮雅以像是都放出了殺氣的勢頭逼近祖父。但是,朱塞佩也不是裝裝樣子的上了年紀。連卡露謝朵妮雅放出的迫力都爽快地接受了。
「真是的……你不要一提到女婿的事情就變得過激了。老夫始終是尊重女婿的想法的。女婿不想成為驅魔師的話,沒打算強硬勸誘喔?」
一邊很無語地吐出嘆息,朱塞佩一邊重新轉向辰巳。
「所以怎麼樣?怎樣也不會說突然就與〈魔〉戰鬥。首先慢慢地累積基礎訓練,之後再稍微經歷下實戰就好。戰鬥技術的話與神官戰士們一起訓練的話就可以了,有關魔法的事的話我和卡露謝可以教吧。沒什麼,不著急慢慢地提高作為驅魔師的實力就好。如何,女婿。要做做看嗎?」
「主人……主人不需要勉強去做。不願意的話說不願意來拒絕就可以了」
尋求辰巳決斷的朱塞佩和卡露謝朵妮雅。多次對比兩人的臉,辰巳試著慢慢地考慮。
「……怎麼說也沒必要現在馬上給出答案。慢慢地考慮──」
「不,朱塞佩先生。我做。不,請讓我做。請讓我與琪可一樣成為驅魔師」
辰巳在床上正座,就這樣向朱塞佩深深地低下頭。


「主、主人……為什麼……?」
對被朱塞佩催促再度在床上變成舒適的姿勢的辰巳,卡露謝朵妮雅投以了悲傷的臉。
辰巳對卡露謝朵妮雅微笑後,說明了自己的感情。
「吶啊,琪可。我想要變強啊」
「強……嗎?」
「啊啊。我,深切地認識到了哦。這邊的世界,比起我曾在的世界……日本還要充滿危險。在那之中,為了守護重要的家人……為了守護琪可……我必須變得更強」
「主人……」
被辰巳明確地說是「重要的家人」,卡露謝朵妮雅紅著臉潤濕了赤瞳。
「然後,實際與〈魔〉戰鬥後……也體會到了〈魔〉是多麼恐怖」
說這世上沒有清廉潔白的人類也過分。不管是誰心中都會抱有一些黑暗。
那點朱塞佩也是卡露謝朵妮雅也是,然後辰巳也是如此。只要是人,心中的哪裡一定有黑暗潛伏著。
〈魔〉會刺激、放大那個黑暗。溫柔的家人和鄰居,某天突然變成了魔物。那正是〈魔〉的恐怖。
實際上巴爾迪奧和穆爾加奈克這兩名高潔的人物,也因為〈魔〉而向魔物墮落了。或許不管是誰,明天都會聽到〈魔〉的私語聲。
「我有抵抗〈魔〉的力量,那樣的話我想要增長那個。我當然也不認為能拯救世界上所有被〈魔〉所侵犯的人們。但是,只要在力所能及的範圍裡有能做的事的話就想去做」
辰巳將豎起來的上半身,嘣沙地躺在床上。
然後只將頭轉向卡露謝朵妮雅,露齒地浮現了惡作劇般的笑容。
「……之類的話其實是場面話。我真正想守護的……只有一個人喲」
「誒……?」
噗通,卡露謝朵妮雅的心臟搏動了。現在,辰巳真摯的目光正直直對著她。他說的「想守護的一個人」是誰呢。那個目光無言地述說著。
「我很高興琪可為我擔心。那個時候……與穆爾加先生一起為了幫助琪可而到神殿庭園的時候,雖然琪可說我是累贅,但那時琪可是勉強地用了嚴苛的話吧?為了讓我從那個地方離開……為了讓我遠離危險」
現在的話辰巳也很清楚。那個時候,卡露謝朵妮雅乾脆地說出累贅的理由。
「確實,現在的我從琪可來看除了累贅以外什麼也不是。但總有一天……總有一天一定,要與琪可一起並肩作戰……不,想要變強到像那時的穆爾加先生一樣,一邊守護琪可一邊與〈魔〉戰鬥的程度」
清楚地烙印在辰巳的記憶裡的,穆爾加奈克與卡露謝朵妮雅的巧妙配合。
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可以到達那個領域,但即使如此往那高處前行是現在辰巳的目標。
「所以……我要成為驅魔師。成為驅魔師後……絕對要成為可以守護琪可……不,守護名為卡露謝朵妮雅的一位女性的男人給你看……!」
成為驅魔師。辰巳明確地向卡露謝朵妮雅與朱塞佩表明了自己的想法。
那就是之後被用《天翔》的二名稱呼的驅魔師,看清自己應該前進的道路的瞬間。


嚴肅的表情變回平常和藹的樣子,朱塞佩滿意地點頭了。
「女婿的決心,確實地聽到了。但是……將到現在為止什麼實績都沒有的人,突然作為驅魔師來對待是做不到的。首先在這個神殿累積各種訓練,接著成為市井的魔獸獵人經歷實戰比較好。在這裡的卡露謝也是,被稱為《自由騎士》的穆爾加也是……不,驅魔師不管誰最初都是作為市井的魔獸獵人來累積經驗的」
確實如朱塞佩所說吧。首先以被認為比〈魔〉低等級的魔獸為對手累積經驗,接著再成為以〈魔〉為對手的驅魔師。那是不論誰都遵照的順序。
「這個萊龐提斯的街道,有幾棟魔獸獵人們聚集的酒場兼旅館。女婿身上有了一定程度的實力的話,去那裡接工作就好了吧」
不僅是拉魯考菲力王國,佐斯萊特大陸上存在的一定程度規模的城鎮與村莊,都有一個魔獸獵人們聚集的酒場兼旅館。在那樣的場所,想要退治魔獸的委託會聚集而來。不,正因為聚集著委託,魔獸獵人們才會聚集也說不定。
根據卡露謝朵妮雅和朱塞佩的話,穆爾加奈克一開始好像是單純的市井的魔物獵人。但是,被相中那個本領後,被提拔成了神殿所屬的驅魔師。
「啊……話說回來……」
「怎麼了嗎?」
向好像想到什麼的樣子的辰巳,卡露謝朵妮雅傾著頭和呆毛尋問。
「因為剛才的話才想起來。穆爾加先生和巴爾迪奧先生,那之後會怎麼樣?」
被〈魔〉附身,化為魔物的穆爾加奈克和巴爾迪奧。到這個時候,辰巳才終於想起了他們。
那兩人會變得怎麼樣呢。難不成,因為被〈魔〉附身這件事會被問什麼罪嗎。
對這個國家的法律完全不清楚的辰巳,擔心著他們的事。
看看的話,卡露謝朵妮雅和朱塞佩的表情也是一片愁云。
「難、難道說……穆爾加先生他們會被問以重罪嗎……?」
「不,不會那樣。雖然不會那樣……但確實變成有點困擾的事了。老夫來到這個房間,也不僅僅是來看女婿的情況,如果女婿的意識回來的話有想商量的事」
「與我……商量嗎?」
肯定地點頭的朱塞佩的臉上,沒有露出一直以來的和藹笑容。


根據拉魯考菲力王國的法律,被〈魔〉附身犯罪的場合,好像只要不是特別的情況就不會被問罪。
消滅了一座城鎮的話到底是不會無罪的,但是那個情況下也只是打入牢房十年左右的程度就結束了。
因為有沒有被〈魔〉附身看眼睛的話就可以很快判別,所以犯下什麼罪行的人「因為被〈魔〉附身才幹的」這樣辯解也是沒用的。
就聽到的來說聽起來像是非常仁慈的法律,但實際上那裡面有一般人不知道的內幕。
這個國家距今幾代前的王,好像是個貪婪的人。
因為珍奇的寶物及美麗的女性等等,想要的東西不管是什麼不得到就不滿足的性格,有時即使揮舞王權也要得到想要的東西。
但是貪婪的另一面,好像病態地害怕被〈魔〉附身,據說每天都害怕著自己深深的慾望會招來〈魔〉,說不定什麼時候會變成魔物。
那樣的話抑制住慾望就好,但是那個王沒有那樣做。
代替抑制自己的慾望,那個王說「不能懲罰被〈魔〉侵犯的人。錯的是〈魔〉,不是被附身的人類」,而制訂了現有的法律。
主要是在自己被〈魔〉附身的時候,為了不被法律制裁而預先築好防波堤。
但是,其他的人們──特別是庶民們感到這個法律是仁慈的東西,廣泛地被接受了。其中也有完全忘記這個王一直以來的貪婪的行為,稱其為慈悲的明君的人。
法律被制訂的理由姑且不論,被廣泛接受的這個法律,在那個王駕崩之後也繼續適用在拉魯考菲力王國。
「兩人都沒有由於被〈魔〉附身而造成的精神異常,身體方面也是輕傷程度。因為不會在法律上被制裁所以可以過著和至今為止一樣的生活……雖然想這樣說……」
朱塞佩,呼地吐出無力的嘆息。
「確實在法律上穆爾加和巴爾迪奧不會被問罪。但,這次事件發生的場所在這個神殿的庭園。國家的法律達不到的神之家的庭園,對在那庭園裡的作為聖職者的卡露謝──年紀輕輕的女性施以暴行,作為侍奉神的人到底是不會什麼罪都沒有……」
「誒……?那麼,穆爾加先生和巴爾迪奧先生……?」
「巴爾迪奧深刻的反省了這次的事件。為了贖罪與重新鍛鍊自己,老夫的輔佐官的職位與高司祭的地位都自行奉還了,今後作為普通的巡禮神官在各地巡迴。恐怕……已經打算不回來這個神殿了吧」
據說巴爾迪奧打算不再回到這個萊龐提斯的沙法以夫神殿,一生旅行而終。到了這種程度地,後悔、反省著這次自己所做的事。
「雖然是將來備受矚望的傢伙,但是本人的決心很堅定很難改變主意。所以,最後老夫決定隨那傢伙喜歡的去做了」
那樣說著垂下肩膀的朱塞佩。站在那旁邊的卡露謝朵妮雅也好像很寂寞的樣子。
作為輔佐官予以信賴的部下,向兄長般仰慕的人物。實際被襲擊的卡露謝朵妮雅本人好像也對他本人沒有恨意,辰巳也認為他們的沮喪也不無道理吧。
「……嘛,有關巴爾迪奧就那樣處理了……問題是穆爾加方面」
吐出沉重嘆息的朱塞佩,向背後站著的卡露謝朵妮雅轉頭。
「可以跟穆爾加說女婿已經醒了,叫他來這裡嗎?」
「我知道了」
向辰巳和朱塞佩行了一禮,卡露謝朵妮雅安靜地離開客房了。
「關於穆爾加,比起巴爾迪奧來方方面面都更複雜啊……」
那樣告知的朱塞佩的肩膀,無力地落下。


「女婿也聽說過穆爾加在這個神殿……不,這個國家的名聲吧?」
卡露謝朵妮雅不在之後,朱塞佩尋問辰巳。
沙法以夫神殿,不,拉魯考菲力王國傑出高尚的《自由騎士》。那個名聲被廣為流傳,吟遊詩人們為他和《聖女》的活耀競相作詩。
「那個《自由騎士》被〈魔〉附身的事傳出去的話……那不是只以穆爾加ー個人的名聲掃地就能簡單了事的」
這次的事件如果傳出去,不只是沙法以夫神殿的權威將會喪失。再加上,連被稱為《自由騎士》的人物都不能抵抗〈魔〉的誘惑的話,不知道在市井間會有怎樣的不安蔓延開來。
「因此……與王國方面商量的結果,這次的事件……特別是穆爾加墮落變成〈魔〉的事不會公佈」
該說是幸運還是什麼嗎,在事件發生的一開始穆爾加指示了不要讓人靠近庭園。
雖然那是考慮到被〈魔〉附身的巴爾迪奧的面子的處置,但那個奏效了知道穆爾加奈克被〈魔〉迷惑的事的,只有作為事件當事人的辰巳與卡露謝朵妮雅。
除他們以外知道這次的事件的,只有沙法以夫教團和拉魯考菲力王國的極少一部分上層。他們為了守護教團的權威和防止民眾動搖,好像打算將這次穆爾加奈克的事件當做「沒發生過」。
關於巴爾迪奧,被〈魔〉迷惑而襲擊卡露謝朵妮雅的時候被數名信徒目擊了,他雖然是高司祭但沒有《自由騎士》那樣的名聲與知名度。因此,不會給教團與民眾帶來那麼大的影響。
另外,也因為他為了償還自己的罪而出去巡禮之旅,所以決定不在那以上追究罪行。
因此,這次的事件表面上好像是「一名神官墮落成了〈魔〉,《自由騎士》和《聖女》驅除了那個〈魔〉」這樣被公佈。
「既是當事人,又受到了關乎生命的重傷的女婿也有不能認同的方面吧……但是,那裡即使辦不到也只能認同。當然,老夫做得到的事可以的話會儘可能妥善處理。對不起女婿,這次的事情就那樣認同可以嗎?」
朱塞佩向辰巳深深地低下頭。





然後,開始了


原來如此,這就是想和我商量的內容嗎。辰巳理解了。
不管沙法以夫教團和拉魯考菲力王國怎麼將穆爾加奈克的事件當做沒發生過,如果作為當事者的辰巳在城內到處大肆宣揚的話很簡單就會傳開了。
當然辰巳不打算做那種事,但是對不是很瞭解辰巳的人來說,在他採取困擾的行動前想先叮囑他吧。
即使是辰巳,如果只是被說為了保全教團和王國的面子的話也還是會生氣的,但如果說是為了不在一般市民間擴大不安的話,還在能夠認可的範圍內。
「……我可以稍微問一些事嗎?」
「什麼事?」
「這次,是〈魔〉附身在巴爾迪奧先生和穆爾加先生身上,但〈魔〉是不管哪個都有那種程度的力量嗎?」
輕易的附身在巴爾迪奧和穆爾加奈克這樣的人物身上,卡露謝朵妮雅的《驅魔》也多次承受了。如果所有的〈魔〉都有那種程度的力量的話,〈魔〉這種存在說起來真的是很恐怖的存在吧。
「不是那樣的。雖然老夫也只是聽了報告沒有和這次的〈魔〉直接對峙因此不能斷言,不過這次的個體在〈魔〉之中也是相當強大的個體吧」
本來,〈魔〉這東西會避免附身在人類上。
確實在生物中抱有最大慾望的是人類,但是人類有對沒有實體的〈魔〉也有效的魔法這種技術。因此,一般的〈魔〉是不會靠近人類的。
另外,〈魔〉的數量本身也不多。那不多的〈魔〉附身在野生動物等身上,一點一滴的積累力量的結果,就是只有擁有了一定以上力量的個體會附身在人類身上。
因為有那樣的條件,人類化為魔物的場合變成慘案的情況很多。即使從那些事來考慮,這次的〈魔〉也並不尋常吧。
然後比什麼都重要的,是多次承受了卡露謝朵妮雅的《驅魔》這個事實。到目前為止可以承受得住卡露謝朵妮雅的《驅魔》的〈魔〉並不存在。
因此,這次的〈魔〉,在〈魔〉之中也是力量相當強大的個體吧朱塞佩是如此判斷的。
「據說變成力量強大的〈魔〉後,會變得可以讓小的慾望增幅,或是可以把純粹的感情給扭曲。然後膨脹的慾望和扭曲的感情,會成為〈魔〉的糧食。嘛,這些話全是從過去的例子中的推測。畢竟到現在為止沒有跟〈魔〉冷靜地說過話的人啊」
「那樣的話……這次的事件,不是穆爾加先生和巴爾迪奧先生的錯吧?」
「是不是完全沒有錯,老夫也無法判斷。所有的人類,都擁有或多或少的慾望而生活著。但是,這次的事件對手很糟糕也是事實吶」
「是那樣嗎……那麼,朱塞佩先生的請求我接受了」
即使在這裡不慎重的抱怨,也只會被朱塞佩以外的教團高層和王國的首腦陣營認為是危險人物。如果變成那樣的事的話,最壞有可能會派出暗殺者。
或許派出暗殺者到底是考慮太多了,但是那個可能性不能說是零吧。
而且非常照顧自己的朱塞佩在這裡低頭了,辰巳也不可能擺出很強硬的態度。
「真的嗎?不,剛叫來這邊沒多久,就給女婿添麻煩了。然後,關於這件事有什麼要求嗎?」
要點是封口費啊,辰巳在內心苦笑。
「不,沒什麼特別的要求」
「什、什麼!?」
辰巳的答覆,令朱塞佩驚訝得睜大了眼睛。
如果這是在現代的日本,遇到了交通事故之類的話,是會要求治療費或是賠償金的,不過治療費──或者說治癒魔法費因為卡露謝朵妮雅已經施展了所以沒有花錢,賠償金這方面也是別說是賠償金連生活費都要麻煩朱塞佩和卡露謝朵妮雅的現狀,這以上再要求什麼呢。
這裡假如是「大人的展開」的話,會有「唔嘿嘿,那麼作為代替把孫女的身體交給我」之類的要求也說不定,不過就算辰巳提出那樣的要求,朱塞佩和卡露謝朵妮雅也會高興地答應那個要求吧。不如說,感覺已經不用那樣賠償了。
然後當然的,一開始辰巳就不打算提出那種要求。
「你、你……儘管遭了那種罪,卻打算什麼都不要求嗎……?」
「不,已經受到朱塞佩先生和琪可照顧了……這以上不會再說出任性的話了」
立場與一國之王比肩的人低下了頭。這以上期望了什麼吧。但是,這個判斷與這個國家的基準相差甚遠嗎,朱塞佩的驚訝好像非常的大。
「你這個男人……吼吼吼,哎呀,真令人驚訝」
從驚訝一轉,變成像是發現了有趣的東西的小孩一樣的表情的朱塞佩,露出了像往常一樣的和藹的笑容。


「主人,祖父大人。我把穆爾加帶來了」
在客房的房門傳來敲擊聲之後,卡露謝朵妮雅的聲音從門的另一邊傳了過來。
朱塞佩在確認辰巳點頭之後,告訴了在門另一邊的兩人走進來。
首先進來的是卡露謝朵妮雅。在她的背後,接著是稍微低著臉的穆爾加奈克。
今天的他不是作為神官戰士穿著鎧甲的裝束,也不是神官服而是城鎮中看得到的一般的平常衣服的打扮。至今為止沒有看過他穿著鎧甲以外的樣子的辰巳,儘管不合時宜還是覺得有點新鮮感。
「辰巳先生……」
進入房間的穆爾加奈克,以認真的表情叫了辰巳的名字,來到他身體躺著的床邊後在那個地方跪了下來。
「這次的事件……因為我的不成熟讓辰巳先生受了重傷……真的十分對不起」
沉默的盯著一直低著頭的穆爾加奈克看的辰巳,突然注意到什麼而開了口。
「……難道說……穆爾加先生不會是打算離開神殿吧?而且不是像巴爾迪奧先生一樣作為旅行的神官,而是打算連神官都辭去嗎……?」
「為什麼會這麼想?」
抬起頭的穆爾加奈克,以認真的表情反問。
「今天,出現在我面前的穆爾加先生,不是作為神官戰士的鎧甲裝束,也不是作為神官的神官服而是普通的服裝。那也就是,穆爾加先生辭去神官的決心的表現不是嗎?」
「非常的敏銳啊,你。看來,那真的只是單純地我的雙眼被矇蔽了而已」
露出有點自重的笑容的穆爾加奈克。
老實說,穆爾加奈克對辰巳的評價相當低。
到現在為止與許多魔獸或魔物戰鬥過的穆爾加奈克。以他作為戰士的眼光,也以魔法使的眼光看到辰巳的時候,感覺不出辰巳這個人優秀的地方。
但是,看來自己的眼睛好像真的什麼都沒看見。
一直認為很普通的辰巳,打倒了被〈魔〉迷惑的他,將在自己體內築巢的〈魔〉漂亮地驅除了。
確實那個戰鬥方式是完全外行人的拙劣手法,但是穆爾加奈克被那外行人擊破了。不,是被拯救了。
穆爾加奈克也聽說了這次的事件的真相不會被公開。
那作為政治上的判斷是正確的他也能理解。但是,果然他自己對那個決定不能夠認同。
自己一度被〈魔〉所迷住了。然後,拯救了那樣的自己的,就是在眼前的青年。
他應該也從朱塞佩那裡,聽說了這次神殿和國家所下的政治性的判斷。儘管如此,對可以說是單方面留下了愉快的回憶的穆爾加奈克既沒有責難也沒有痛斥,而是非常普通的說著話。
沒錯。他與自己非常普通的說著話。
確實被〈魔〉所附身所犯下的罪,不會被法律所制裁。但是,這個國家的人們,不,這個世界的人們很忌諱曾經被〈魔〉所附身過的人。
曾一度被〈魔〉迷住過的人,應該不知什麼時候又會被〈魔〉所迷住。
擁有會被〈魔〉所附身的巨大慾望的人,不可能能信任。
或許,身體裡面還有〈魔〉潛伏著也說不定。
由於這樣的理由,人們變得忌諱曾一度化為魔物化的人,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吧。
在殘酷的場合下,也有光是因為在曾被〈魔〉附身的人旁邊,就表現出明確的厭惡感的人。
和那樣的自己,面對面非常普通地對話著的青年。
看來原以為很普通的青年,好像是超過穆爾加奈克預想的大器的人。
其實,單純只是辰巳沒有理解這個世界對於〈魔〉的認識而已,不過那樣的事穆爾加奈克無法得知。


在辰巳昏迷的這幾天裡,穆爾加奈克從朱塞佩和卡露謝朵妮雅那聽說了他的事。
卡露謝朵妮雅從以前就很快樂的說著的「夢中的少年」。那就是辰巳。
接受驅魔的委託,和卡露謝朵妮雅一起旅行的時候。前往目的地的途中或露營的時候等等,總是從她那聽到「夢中的少年」的事。
在好多次好多次不得不聽著的期間,她對「夢中的少年」抱有戀愛感情這件事,穆爾加奈克不知不覺間也注意到了。
但是,穆爾加奈克覺得那並不那麼重要。
反正是只出現在夢中的存在。再怎麼對那樣的東西抱有戀愛的感情,醒過來將目光轉向現實的時候也總有一天會到來。
像鍾情於戀愛的少女一樣。或是,像憧憬著童話故事和英雄譚中登場的主人公一樣。
是只要是少女就誰都會經過一次的道路吧,反過來會讓人欣慰的這樣想。
總有一天她的目光從「夢中的少年」轉向現實中的男性時。那個時候,如果她紅寶石般的雙瞳中映出的是自己就好了。
那樣想著,他持續地注視著她。
但是。
但是「夢中的少年」是實際存在的。不,是被卡露謝朵妮雅從異世界召喚過來的。
即使是他也知道召喚魔法是傳說級的大魔法。然後,同時也熟知卡露謝朵妮雅作為魔法師的實力。
的確如果是她的話讓召喚魔法的儀式取得成功或許是可能的。不,事實上她就讓傳說級的魔法成功了,作為其結果就是「夢中的少年」正在他們眼前。
正是她對「夢中的少年」的思念,將他召喚到了這邊的世界吧。
在那樣的她和他之間,沒有自己進入的空隙。
如果是他,就不會讓卡露謝朵妮雅不幸。否則也不會為了庇護卡露謝朵妮雅,奮不顧身地突然出現在他揮下的劍前面。
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一直抱有的感情。那個終焉也是他下定決心離開神殿的理由之一。


「是嗎。如果那是穆爾加先生的決意,我也不會說什麼」
辰巳輕輕的向穆爾加奈克伸出了右手。
「我也會從今天起以驅魔師為目標。雖然達到穆爾加先生的程度還在遠遠的未來……但總有一天必定會成為可以守護琪可……守護卡露謝朵妮雅而戰的驅魔師給你看」
「我不再是神官和驅魔師了,但儘管如此還是會作為市井的魔獸獵人的一人,今後我想成為為魔獸和〈魔〉所苦的人們的力量。也許……在哪裡一起戰鬥的日子會到來也說不定吶」
「好的。那時候請多多指教了」
穆爾加奈克緊緊的握住了辰巳的手,之後轉向朱塞佩低下了頭。
「非常對不起,猊下。雖然王國和神殿袒護了我的事,但果然那樣子我自己無法接受」
「果然,你也是那樣判斷的嗎……不,隱隱約約覺得大概會那樣吧」
朱塞佩一邊捋著又白又長的鬍鬚,一邊總感覺無力地說。
「真是的,你也好巴爾迪奧也好,都是這麼正直的人。好吧。神殿和王國,然後還有人民們由老夫來好好處理。所以隨你喜歡的去做吧」
「非常感謝。一直以來受到了各種照顧,真的非常感謝」
抬起頭的穆爾加奈克,之後將臉轉向了卡露謝朵妮雅。
「卡露謝。對你也做了非常過分的事。雖然不覺得會被原諒,即使如此也讓我說一句道歉的話。真的很對不起」
「已經可以了。的確作為我來說不會原諒你。因為,你讓主人受了傷喲?……但是,主人決定不再說什麼了的話,我也在那之上什麼都不說了」
「…………非常感謝」
對在這時候也比起自己更重視辰巳的卡露謝朵妮雅苦笑著,穆爾加奈克再次對卡露謝朵妮雅低下了頭。
然後,最後對在房間中的三人行了一禮,《自由騎士》靜靜的離開了。


幾天后。
在離沙法以夫神殿稍微有段距離的一間房子,幾個人似乎很忙地進進出出著。
「辰巳,這個要搬到哪裡?說到底,這個是什麼啊?不,像是樂器還是知道的不過……」
「那東西是叫做吉他的我的國家的樂器哦,帕斯。」
「嘿誒,辰巳也會演奏樂器嗎?」
「嘛,會一點點」
平靜的交談完後,帕斯將抱著的吉他和其他行李運到了被指示的房間,馬上為了搬運下一個行李而走向了屋外。
「喂喂,辰巳!家具店的工人們把訂購的家具搬過來了,但是要放在哪個房間才好?」
「請稍微,等一下,波卡多先生!琪可,去幫忙外面的波卡多先生」
「我知道了」
一邊對辰巳的指示微笑著回答,正在整理廚房的卡露謝朵妮雅一邊啪嗒啪嗒地往家的外面走去。
剛一出去,從家的外面就發出了幾個人驚訝的聲音。
「真、真的《聖女》大人啊……!!」
「嗚哇……我、我,這麼近看到《聖女》大人是第一次啊……!!」
「我、我,要搬到這附近來……」
看來,發現了從家中出來的是《聖女》後,運送家具的工人們好像大吃了一驚。
一邊對那樣的工人們微笑著打招呼,卡露謝朵妮雅一邊利落的發出指示讓他們把家具運進去。
對那樣的對話浮起了苦笑,辰巳慢慢的環視家中。
「終於從今天開始了吶……」
晀望著漸漸整理成「家」的樣子的「自己的家」,辰巳小聲的嘟噥了。
終於從今天,他和他重要的女性一起的生活開始了。
辰巳被卡露謝朵妮雅召喚來到這邊的世界,已經過了將近十天的時間。
但是,辰巳真正的異世界生活可以說從今天才開始吧。
「主人?怎麼了嗎?」
對站著一動也不動盯著家中看的辰巳,卡露謝朵妮雅以不可思議的表情尋問。
她稍微歪了頭的時候,頭上的呆毛也跟著搖搖晃晃。
「什麼都沒有哦。只是……一想到今天開始要在這個家生活了……有點小激動」
辰巳邊露出害羞的笑容邊說後,卡露謝朵妮雅慢慢地走到了他的身邊。
「我也……很期待。在這裡和主人一起生活……」
站在辰巳的正前面,卡露謝朵妮雅柔和地微笑。
「我在這個家裡,也有許許多多想做的事……首先的目標……是吧?」
稍稍眼睛朝上看著辰巳的卡露謝朵妮雅,將那可愛的嘴唇向他的耳邊靠近。
然後,以只有他聽得見的小聲,告訴那個目標。
「……是早一天也好,早點和主人成為『真正的家人』喲?為此,我會努力的」
被告訴的辰巳睜大了眼睛,而告訴他的卡露謝朵妮雅羞澀了。然後,互相通紅著臉但是幸福地對視著。
正如卡露謝朵妮雅所說,他們兩人成為「真正的家人」沒有那麼遙遠吧。





番外篇 卡露謝朵妮雅有兩個



要說拉魯考菲力王國神官們中的頂點是誰的話,那就是沙法以夫教團的的最高司祭,朱塞佩•克立索普萊茲了。
只要是有一定程度身份以上的人都知道,他是魔封具──也就是魔法道具(Magical Item)──的收藏家。
今天也是,在沙法以夫神殿中最高司祭的勤務室中,又有某個東西被運入了
那個東西的大小,足足有一個人那麼大。橫幅也和人的身體差不多寬。
看著整個都被明顯是高價的柔織布所包覆住的貨物,他滿意似的不斷點頭。
「唔呣、唔呣。終於把這東西弄到手了」
「這就是祖父大人您這次入手的,新的魔封具嗎?這還,真是相當大呢」
從朱塞佩背後盯著被運進來的魔導具的是,卡露謝朵妮雅。
「很久以前就和這東西的前擁有者提出讓渡的交涉,但最近突然有了相當好的回答。因為他突然說要讓給我,所以就到了老夫的手頭上了」
朱塞佩現在的表情,就好像入手了新玩具的小孩子一般。
朱塞佩眼神開心地閃耀著,不斷捋著他那又白又長的鬍鬚。
「所以呢,祖父大人?為什麼只叫我一個人過來而已?之後要是入手了什麼新奇的魔封具的話,這不也應該會讓主人看到不是嗎?」
不問世界,名為收藏家的人種都想誇耀自己的收藏,並對自己的收藏讓人感到興趣,欽服一事感到高興。
卡露謝朵妮雅以前也會兩眼放閃地看著新的魔封具,但是因為最近已經習慣了嗎,現在連個反應都沒了。
但是,辰巳不同。
對於從不存在魔法世界而來的他,魔封具如此不可思議的道具可是無比有趣的存在。
這樣的辰巳對朱塞佩來說,正是收藏家炫耀自己收藏的好對象。
但是,今天卻不叫那個辰巳而是只叫自己過來。所以卡露謝朵妮雅才對其感到疑問。
「也沒什麼,只是想稍微嚇嚇女婿而已」
「祖父大人?稍微耍耍淘氣還沒有關係,但要是給主人造成麻煩的話……就算是祖父大人我也不會原諒喔?」
「哎呀哎呀,還真是老樣子,一談到女婿的事情就會變得如此過激」
看見卡露謝朵妮雅真紅的雙眸中浮現的危險光芒,朱塞佩微微苦笑。


「安心吧。傷到女婿的事情也絕非老夫所望。相反地,這惡作劇肯定會讓他喜上眉梢的」
「讓主人高興的惡作劇……?」
就算說是能讓辰巳開心的惡作劇,卡露謝朵妮雅也沒辦法立刻想到是什麼。
看著眼前歪頭思考的孫女,朱塞佩在內心裡笑了。
看來這個謎題的問答,似乎也是朱塞佩惡作劇的一部份。
「嗯,比起用嘴說明用看的會更快吧。來吧,卡路謝,過來這裡稍微站一下就好」
朱塞佩指著魔封具前如此指示,卡露謝朵妮雅照他說的站到那後,他便立刻將覆蓋著魔封具的布一口氣掀了下來。
「這是……立鏡……嗎?」
是的,在那的是一個立鏡。
可以將一個人的全身映照出來,巨大的立鏡。
雖然僅僅初見還無法判對其素材,但以植物的圖紋細緻地雕琢於全體,一看就能明白,就算不是魔封具也是相當貴重的東西。
那個立鏡現在,映出了卡露謝朵妮雅的全身。
其所映照出的身姿,完全不見失真之處。正如同鏡像一詞,就好像還有另一個卡露謝朵妮雅在鏡中。
「……這還真是,一面相當不得了的鏡子呢……」
看見了自己在鏡中所映出的身姿,卡露謝朵妮雅為其訝異地吸了口氣。
僅僅毫無失真的鏡子便已是高價之物,更別說這面鏡子還是魔封具了。
自己的祖父為了這個魔封具到底灑了多少錢下去,卡路謝塔妮亞對打聽具體金額感到害怕。
完全不知道孫女心中所想,朱塞佩就這樣滿臉喜色的,詠唱起瞭解放魔封具魔力的暗語。
對朱塞佩口中的暗語產生反應的立鏡,突然放出了一道亮眼的光芒。
卡露謝朵妮雅對突然的閃光反射性的閉起了眼,並以雙腕護著自己的眼睛。光線平息後,她邊放下手腕邊張眼看到。
「…………啊啦?」
立鏡突然放出閃光。但是,那個立鏡卻也看不出有所變化。
難道說,這個魔封具的能力就只是放出閃光而已?要是這樣的話,這能力有什麼能讓主人高興的要素在嗎?
在她傾過頭再次確認立鏡的時候,從她的背後,傳來了朱塞佩相當滿足的聲音。
「唔呣唔呣。看來是成功了呢」
卡路謝塔妮亞轉向了聲音的方向,在那邊的是滿面笑容的朱塞佩。
但是,仔細一看才發現祖父的視線並不是看著自己這裡。
到底是在笑什麼呢。這樣想著的卡路謝塔妮亞,跟著朱塞佩的視線看去。
從她現在所在的地方,剛好夾著立鏡的對面。朱鷺佩的視線正看著那裡。
然後,看向那裡的卡路謝塔妮亞,不由得滿臉訝異的愣住不動。
要說為何的話。
要說為何的話,那是因為那邊還有另一個自己。


以就好像生鏽的鐵門般的僵硬動作,卡露謝朵妮雅轉過頭看向朱塞佩。
「難、難道說……這就是這面鏡子的能力……嗎?」
「誠然,這面立鏡名為『姿寫之鏡』。就和你所看到的一樣,這面鏡子能做出映照在鏡中之人的鏡像。
「……『姿寫之鏡』……?鏡像……?」
聽完朱塞佩的話,卡露謝朵妮雅再次看向另一個自己。
如同初雪般的白嫩肌膚。
宛如紅寶石般那真紅的雙眼。
筆直流瀉而下的白金色長發。
以及,頭上那突兀翹起的一撮捲毛。
不管從哪裡到哪裡,完全就是另一個的自己。實乃鏡像。
然後,那個另外一個自己,向著卡露謝朵妮雅浮現了笑容。
「初次見面,我」
那櫻唇所編織出的樂音,和卡露謝朵妮雅也完全一樣。
那個另一個的卡露謝朵妮雅,在室內四處張望過後,開口問道。
「吶,主人呢?主人現在人在哪裡呢?」
「嗯?女婿嗎?唔,卡露謝,女婿現在在做什麼?」
「今天主人在神殿的勤務直到午前,所以我想現在這個時候應該在家裡吧。」
雖說是神官,但可不是不放假的。
特別是王都的沙法以夫神殿有著相當數量的神官,所以以排班的方式設有休息日。
雖說是休息日,但也不是一整天都休息的日子,只有午前休息、或者只有午後休息等幾個種類而已。今天的辰巳就是只有午前需要工作。
「這樣啊,主人在家呢。」
鏡像的卡露謝朵妮雅,莞爾一笑便從朱塞佩的勤務室飛奔而出。
「啊,喂,等一下啊!將真正的我置之不理,自己一個人去主人那邊什麼的!」
真正的卡露謝朵妮雅,也同樣追著鏡像飛奔而出。
隻身一人留在勤務室的朱塞佩,深深地吐了口氣。
「哎呀哎呀,就算是鏡像也是卡露謝朵妮雅呢。無論什麼事情都是女婿第一呢」
就這樣呆然的朱塞佩,也慌忙地向著勤務室的出入口前去。
「好了,卡露謝朵妮雅突然變成了兩個人,女婿肯定也會大吃一驚吧。哎呀,老夫也不得不趕快去看看一臉驚訝的女婿了」
看來,這似乎就是朱塞佩惡作劇的目的了。
朱塞佩叫來了附近的神官,囑咐他們立刻準備好馬車。


午後的王都,湧出了大量的人潮。。
買完東西的女性們,匆忙走著的各式人們。
賣力招客的露天經商人前,客人正一臉認真的對著商品思考著。
是接下來要去狩獵嗎,數個身穿鎧甲帶著武器的人想前去狩獵魔物。
裡面還有個穿著高級,看起來就像貴族的傢伙在。
在這個有著各式各樣的人們的街道上,一名女性正不斷地從人群中穿越。
白色的神官服和邊跑邊搖著的豐滿胸部上的聖印是,神明沙法以夫。
隨風飛舞的白金色頭髮長發因為灑下的陽光閃耀著的那名女性,在跑著。
但是,那美麗容貌卻帶著開心的神情。
路上走著的人看到了這穿梭於人群中的美麗女性,無論是誰都忍不住回頭了。
「唉……?剛才那個,不是沙法以夫神殿的《聖女》大人嗎?」
「啊啊,沒錯,肯定是《聖女》卡露謝朵妮雅大人。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急成這樣?」
「發生了什麼是在說?」
「誰知道呢?只是,那表情看起來好像是因為什麼而開心著的樣子,而不是一臉深刻,僅僅如此罷了」
兩名一起走過街道的男子,邊回頭看著奔馳而去的《聖女》一邊這樣說道。
就在此時。
「對、對不起!因為有急事所以請借過!」
一起走著的兩名男性中間,穿著神官服的少女再度穿了過去
「…………吶、吶、剛才那個……」
「我剛才又看見了卡露謝朵妮雅,但果然是……錯覺吧?」
「我、我也看見卡露謝朵妮雅的人了,但果然是……錯覺沒錯吧?」
兩人互相看著對方的臉,遲遲得不出結論。


在神殿做完早上工作的辰巳,一回到家便開始打掃家裡。
「家裡的事情可不能全交給琪可去做……得做些自己能做的事情啊」
辰巳基本上不懂料理,每天的衣服也是都交給卡露謝朵妮雅來洗。
要說辰巳在家中能做到的事情的話,也只有掃除和去水井汲水之類的而已。
以掃帚般的掃除用具將床的灰塵或是頭髮堆在一起,掃出家外。
將屋內全部掃除乾淨後,以類似抹布的東西用水擦拭。
將這些全部都收拾完成後,呼的吐出一口氣的時候,傳來了玄關門扉打開的聲音。
「嗯?今天琪可被朱塞佩先生叫出去了,應該會稍微晚一點不是嗎……」
不是別人,正是卡露謝朵妮雅在辰巳離開神殿時這樣跟他說的。
「難道說是朱塞佩先生這次的事情沒那麼重要嗎?」
歪過頭的同時,辰巳看向玄關。
這個家的玄關原本就已經被卡露謝朵妮雅以魔法上鎖。不說出先講好的暗號的話,門是不會打開的。
然後,知道那暗號的只有,住在這個家的辰巳和卡露謝朵妮雅而已。
所以打開玄關進入家裡之人,除了卡露謝朵妮雅以外不做他想。
從起居室探出臉看向玄關,在那邊的也果然是卡露謝朵妮雅的身姿。
「歡迎回來,琪可。比我預想中的還快回來呢,朱塞佩先生的事情已經辦完了嗎?」
「主人!主人……!!」
看見了探出臉的辰巳,喜出望外的卡露謝朵妮雅就這樣,衝向辰巳並順著動作抱住了他。
「怎、怎麼了嗎,突然就……?」
一邊用力抱著辰巳,卡露謝朵妮雅一邊用頭蹭著他的脖子。
過去,在她還是雞尾鸚鵡的時候她也常常有這種舉動。
回想起這個的辰巳,嘴角浮現苦笑的同時也撫摸起了她的頭。
「怎麼啦,琪可?發生了什麼嗎?」
「不,雖然沒有什麼事情……這樣不行嗎?」
「沒、沒什麼……也不是不可以……」
在困惑的同時,辰巳也很開心。
不只是他,這個世界應該不存在被喜歡的人抱住還會討厭的人吧。
就在他正想對高興著熱情地摟住自己的人,回以一個緊緊的擁抱的時候。
門被打開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唉…………?」
反射性看向玄關的辰巳,看著那邊的人物大大的張開了眼睛。
「琪、琪可……?唉、唉……?琪可有兩個……?」
在玄關一臉嚴肅看著自己的卡露謝朵妮雅,和閉著眼睛高興的緊緊抱住自己的卡露謝朵妮雅。
交換看著兩個卡露謝朵妮雅的辰巳,陷入極度的混亂之中。


「給我立刻從主人身邊離開!」
「不要喔,要是叫你離開主人,你會老實答應嗎?」
「那當然是不會答應啊!!」
「是吧?我也是你,所以只是這樣說是沒用的喔」
從正面緊緊摟住辰巳的,鏡像的卡露謝朵妮雅納悶的如此對背後的卡露謝朵妮雅響應道。
她的臉上,明顯的浮現著勝利者的笑容。
真的卡露謝朵妮雅當然對此感到不服,想要試著把她從辰巳身邊拉開。
「給我離開!」
「不是說了不要嗎!」
「痛痛痛痛痛痛痛痛!!」
卡露謝朵妮雅全力地想把鏡像從辰巳身邊拉開的話,被這樣做的鏡像就會拚命地抱緊辰巳。
結果,最後受害的也是辰巳。
「痛、很痛啊、琪可」
「「啊、對、非常對不起!」」
兩個卡露謝朵妮雅一起在一樣的時間向辰巳道歉。就這樣,鏡像的卡露謝朵妮雅放開了辰巳。
辰巳再次認真地看向眼前一同低下頭的兩個卡露謝朵妮雅。
兩人都是他所知道的卡露謝朵妮雅沒錯。但是,卡露謝朵妮雅並沒有兩個人。
這樣的話。



辰巳的心中,浮現了某個帶著陰險笑臉的最高司祭的臉。
「…………毫無疑問,這肯定和朱塞佩先生有關,這情況」
恐怕是因為朱塞佩先生的什麼魔封具的效果,把卡露謝朵妮雅增加成了兩人。
「然後?哪一個才是真正的琪可?」
「當然是我!」
「不,我才是真正的卡露謝朵琪雅!」
「不要騙人了!你是鏡像吧!」
「你在說什麼!?鏡像是你吧,我才是真的!」
「主人明白的吧?我才是真正的琪可!」
「不,我才是主人的琪可!」
在一同主張自己是真正的兩個卡露謝朵妮雅前,辰巳只能緊緊的閉著嘴巴。


嘎拉嘎拉的車輪聲響起,一台氣派的馬車經過路上。
馬車的橫復上的是,沙法以夫神的聖印。僅憑此事,便能清楚明了此馬車隸屬於沙法以夫神殿。
馬車像是要賑濟般,從繁華的大街駛向了密集安靜的住宅區。
然後,那台馬車停在了某戶人家的房子前,駕車者恭敬地打開門扉,從裡面走出了一個身穿奢華神官服的老人。
老人以習慣的步伐從馬車走到這個家前。
老人來到這個家還是第一次,但這戶人家卻也不是陌生人的家。
「女婿,在吧?是老夫,快來開門」
該說是所以嗎。老人就好像來慣了般,實際上也很輕鬆愉快地在玄關向家中叫道。
不過,在這國家中能將這名來訪的老人放在門前不管的人,首先就不存在了吧。
老人叫完後,門過了不久就開了,並從中見到了一名黑髮的青年。
青年看見了站在玄關前老人的身姿,清楚地皺起眉頭。
「……果然、還特地來家裡呢……」
「吼吼吼,你看來很困擾呢。」
看見青年──辰巳一臉討厭的樣子,老人──朱塞佩僅僅見此,便笑的樂開懷了


被辰巳領著的諸塞佩進入了居室,在那裡有兩個卡露謝朵妮雅。
兩人在起居室的桌子旁並排就座。
在那兩人面前,辰巳和朱塞佩也就坐了下來。
「如何,女婿?一中人變成兩個高興嗎?」
「……這是身為結婚的守護神,沙瓦以夫神的最高司祭的該說的話嗎……」
「雖然沙法以夫神確實禁止見異思遷,但這並不是移情別戀。因為無論哪個毫無疑問都是卡露謝……是你所喜歡的女性啊」
辰巳不知道是否該點頭承認這些話,但這話偏偏不是其他人而是沙法以夫神最高司祭所言。卡露謝朵妮雅雖然變成兩個人,但還是同一個人物所以在沙法以夫神的教義上似乎沒有問題。
不,並不是沒有問題。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我完全分不出來哪個是本人哪個是鏡像……」
為何,卡露謝朵妮雅突然變成兩人。
其理由已經從卡露謝朵妮雅們那聽說了。
但是,她們兩人都堅持自己才是本人,並主張另外一個才是鏡像。
以辰巳之見,則兩者無論誰均為本人。
外表的樣子和聲音不用說,就連記憶那些好好地被覆制過去了。
就連細微的舉止或是習慣,兩個卡露謝朵妮雅之間也完全不見差別。
「朱塞佩先生,關於琪可的鏡像,她可以堅持多久的時間呢?」
「這個嘛,這面鏡子的前擁有者,完全沒有告訴我這方面的事情」
「請不要買這種有模糊不清之處的魔道具什麼的啊,要是有什麼危險的話該怎麼辦啊?」
 朱塞佩雖不是從事這個國家國政方面的工作,但毫無疑問一定是這個國家的要人之一。而如此重要的人物,當然想要他不要對效果不明白的魔封具等出手。
恐怕不只是辰巳,朱塞佩的左右們要是知道今天的事,大概也會和辰巳一樣這樣想吧。
「什麼嗎,這一點沒問題的。他不僅和我認識很久,也是十分能信任的人物。要是真的是危險的魔封具的話,那傢伙是不會讓給別人的。」
能讓朱塞佩信賴到如此地步的人物,究竟是誰?
如此疑問湧上心頭,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總之……哪邊是本人,哪邊是鏡像……至少讓我把這點搞明白吧。」


「……女婿,在這之前,我喉攏有點渴。以客人的立場也有點不要臉,但可以麻煩幫我沖杯茶嗎?」
「啊,對不起。竟然沒端茶給客人什麼的」
辰巳慌忙站起,正準備走向廚房時。
兩個卡露謝朵妮雅一模一樣地站了起來,各自抓住了辰巳的左右手。
「茶就讓我來泡」
「所以主人請坐著就好」
被兩人從背後一按,辰巳回到了座位上。
同時,辰巳浮出了察覺到什麼的表情。
「嗯?有什麼令你在意的嗎?」
看見辰巳這副樣子,朱塞佩靈巧地只動了一邊的眉毛。
「啊啊,嗯。雖然還只是是我的想法……」
即使如此,辰巳認為仍有一試的價值。
辰巳所注視著的是,兩個卡露謝朵妮雅在廚房工作的樣子。
也沒有特別吵鬧什麼的,就這樣什麼也不說還能完美地分配好各自的工作,果然是同一的人吧。
而那兩位卡露謝朵妮雅,現在正被辰巳一臉認真的觀察著。
不久,卡露謝朵妮雅們便準備完這些人數份的茶回來了。
「請用、主人」
「因為很燙所以請小心一點。」
兩人同時將茶放到了辰巳的桌前,辰巳面前有著兩個杯子被放在一起。
要是平常的話,會「比起我,不先給朱塞佩先生是不行的喔」這樣提醒道的辰巳,這時他卻僅僅只是沉默地注視著卡露謝朵妮雅們。
是對這樣的辰巳感到奇怪嗎,卡露謝朵妮雅們各自歪過了頭。
「嗯,哪個是本人哪個是鏡像嗎……我知道了」
在兩個卡露謝朵妮雅前,辰巳清楚地如此宣告。


「吼,明白了?」
「啊啊,已經明白了」
辰巳笑著如此回答朱塞佩後,便站了起來面對卡露謝朵妮雅們。
「琪可,站到我的旁邊」
被辰巳如此命令的卡露謝朵妮雅們,不明白他的真意而再度歪頭。但即使如此還是沉默地聽從了指令,站到了辰巳的旁邊。
各自向著辰巳的左右兩邊。
也沒有特地商量,更沒有因為站位而吵架。
兩個卡露謝朵妮雅,相當自然地各自站到了辰巳的左右。
對此滿足浮現笑容的辰巳,明白地宣告。
「這邊的琪可才是本人吧?」
辰巳帶著微笑,向著站在右邊的卡露謝朵妮雅如此說道。


「為什麼,能知道我是鏡像呢?」
說出這句話的是,左側的卡露謝朵妮雅──鏡像的卡露謝朵妮雅。
對著那個鏡像的卡露謝朵妮雅,辰巳帶著微笑說出了他的推理。
「只是件小事情罷了。你是鏡像。在那裡站著本身便是理由了」
辰巳用手指指向鏡像的卡露謝朵妮雅的腳邊。
「琪可平常都是站在我的右邊的。剛才你們抓住我的手時,你們也沒有特地交流過就各自抓住我的左右手了對吧?就是在那注意到的。」
如同辰巳所說,卡露謝朵妮雅總是站在辰巳的右側。那是無意識的習慣之一。
然後,鏡像即為鏡中之成像。也就是,左右會相反。
要是回想起來的話,卡露謝朵妮雅在前世還是雞尾鸚鵡的時候,也總是乘在辰巳的右肩比較多。
在廚房工作的時候也是,向辰巳遞出裝滿茶的茶杯時,慣用手也相反了。
確實兩人的舉止和習慣全都一樣,但仔細一看左右都相反了。
一開始辰巳也沒有注意到如此細節,但在注意到左右相反後就明白了其差異了。
「原來如此,真不愧是主人呢」
從辰巳身旁退下數步的鏡像的卡露謝朵妮雅,一顰一笑。
「能把我看得如此清楚……我很開心」
從辰巳身邊離開的鏡像的卡露謝朵妮雅,這次則是面向了朱塞佩。
「祖父大人。關於那面鏡……將我製作出來,最多也只能堅持一刻間而已。所以我想,祖父大人您考慮的事情大概是沒辦法做到了。」
鏡像的卡露謝朵妮雅所說的「一刻間」,是指神殿宣告時間的鐘與鐘之間的這段時間。
以前辰巳曾以自己的手錶確認過,一刻間大概是兩個小時。
「唔……這麼短嗎……這樣的話確實沒法辦到老夫所考慮之事呢」
皺起眉頭,朱塞佩用手梳起白色的長鬍鬚。
「那傢伙,也和老夫有一樣的考慮呢。但是,結果不適合他的目的,就以破格的價格把『姿寫之鏡』賣給老夫了嗎……」
朱塞佩曾多此請求『姿寫之鏡』的前擁有者請他讓渡給自己,但當初完全沒能得到響應。
然後在某一天,突然傳來了答應的回覆。
「老夫正開心著入手了適合我願望的這面鏡子,但沒想到裡面還有這種內幕啊……」
「……都不肯讓出到那種地步了,卻突然說要讓出,普通不都會懷疑其中有什麼理由嗎?」
「嘛啊,老夫和他是夥伴嘛……其實啊,我以前也曾對這傢伙做過這傢伙現在對我做的事情,這只是禮尚往來罷了」
恐怕,朱塞佩和那名人物之間,早已因為這種程度的事情而爭論了無數次了吧。
然後,兩人也是,最終都能將其做為笑話,這般互相信賴的關係吧。
辰巳心裡如此想道,不,是想要這樣去想。
「……好了,時間也差不多了」
一度和辰巳取開距離的鏡像的卡露謝朵妮雅再次走向了他,並就這樣以自己的嘴唇親上了他的臉頰。
「對不起呢,真正的我。我不久後就要消失了,而且我也將忘記我是我……所以這點程度還是可以的吧?」
「……真是拿你沒辦法。雖說是鏡像,但你也是我。但是,只限這次喔?」
兩名卡露謝朵妮雅,互相微笑以對。
然後,鏡像的卡露謝朵妮雅微微的提起神官服的下襬,稍微裝模作樣地向辰巳行了一禮……就這樣溶解於空氣中,消失了。


「所以到頭來,朱塞佩先生入手『姿寫之鏡』,到底是想要做什麼?」
鏡像的卡露謝朵妮雅的身姿消失後,辰巳等人再次在起居間的桌旁就座。
「嗯?老夫不是沙法以夫教團的最高司祭嘛?因此每天都忙得要死,當然,就是再忙老夫還是對如今的立場感到自豪,也有所幹勁。但是啊……時不時,也會有想要好好地悠閒的休息一天的想法啊」
低位的神官還能搞輪休,但只有一人的最高司祭實在是沒辦法搞輪休啊。
朱塞佩也是人類。當然也排有適度的休息之類的。但即使如此也還是忙到會去考慮這種事了。
「於是就打算利用『姿寫之鏡』,把工作交給鏡像嗎……」
理解了朱塞佩考慮的事情,辰巳目瞪口呆地嘆了口氣。
「但是祖父大人?鏡像消失就馬上再做一個不就……」
「那似乎也不行。前擁有者也說了,做出一次鏡像之後,鏡子要儲蓄到能做出下一次鏡像的魔力需要三天左右才行」
雖說是鏡像,但做出一個人類,還是需要相當量的魔力。
「嘛,之後再向布萊德那傢伙抱怨一句好了」
「唉?布、布萊德……?那、那是,難道……」
布萊德這名人物,肯定就是『姿寫之鏡』的前擁有者沒錯。然後,辰巳對「布萊德」這名字心裡有底。
辰巳來到這個拉魯考菲立王國的時日尚淺。
即使如此,也從朱塞佩和卡露謝朵妮雅那邊,學來一些和這個世界還有國家有關的事情了。
在辰巳如此得來的知識中,裡面有著「布萊德」這個名字。
「……這、這個國家的……國王大人……?」
「唔呣,正是如此。我和布萊德那貨從年輕時就認識了。我們以前年輕氣盛時還幹過不少事情呢」
朱塞佩懷念地眯細眼睛。
平時,普通交談著的他,以一般人的觀點來看是相當位高權重的人,辰巳再次理解到這個事實。


那之後,要說『姿寫之鏡』怎麼了的話。
實際上,在辰巳家中。
明白了無法用於自己目的的朱塞佩,將這面鏡子推給了辰巳。
「雖說只能出現一刻間,但根據使用方法也是相當有用喔。例如,和兩個卡露謝同時……之類的?什麼,鏡像不也是同一個人,不用擔心花心什麼的,安心吧」
「這、這種事情,才不會做呢!原、原本琪可一人就已經相當夠了!!」
朱塞佩帶著有所意指的壞笑豎起大拇指,臉完全紅了的辰巳則是全力否定,如此場景是有還是沒有呢。
然後『姿寫之鏡』,現在也還放在辰巳屋裡的深處。
只要鏡子還在此應該就不會發生,用這個鏡子做出鏡像的事情吧。


…………大概。






後記


初次見面。
不,之前在WEB上交流過的人也在吧,不過請容我斗膽一言。

初次見面。我是ムク文鳥。

這次入手了書籍版『我的寵物是聖女大人』的各位,真的非常感謝。
在開頭也稍稍提到了,本作品是投稿在小說投稿網站「成為小說家」上的單純自我滿足的外行小說。
各種各樣的緣分和運氣重疊在一起,這樣成為書籍後重新問世了。
真的非常感謝支持WEB版的各位,還有給了我貴重的出版機會的TOブックス社。

我開始寫『我的寵物是聖女大人』(以下『寵物聖女』)已經過去一年半以上了。
通過WEB上與各式各樣的人交流,有時領受意見或想法,『寵物聖女』走到了今天這裡。
每次投稿新話都會給我寫下感想的人,給我指出錯別字和單詞用法的區別的人,在沒什麼大不了的開玩笑的爭論中向我拋出想法的碎片的人,真的是在各位的幫助下才組成了這本『寵物聖女』。
借這個場合,再次向一直以來幫助我的各位表示感謝。真的非常感謝。

好了,死板的話就說這麼多。
這次『寵物聖女』這樣以書籍的形式新生了,不過出版書籍對我來說當然是初次體驗。
自己寫的小說擺在書店店頭,是從以前開始的夢想。
然後這次,這個夢想終於能實現了。
可是,那以上高興的事是自己描寫的角色們會圖像化,這樣的新情報緊接而來。
如我所願,『寵物聖女』的插圖由カスカベアキラ先生承擔了。
カスカベ先生那美麗的插圖,大家一定也都知道吧。
被カスカベ先生給予了血肉的辰巳和卡露謝朵妮雅,那已經是美好了。
從以前就非常地期待能讓誰寫或者畫自己的角色。
在以前創作的朋友之間的同人志──開始寫小說前一直在畫漫畫──等裡,能讓誰把自己的角色畫出來,只是那樣就非常高興了。
這次說是它的究極版也不過分! 都已經到了想要跳舞的程度了(笑)。
今後寫『寵物聖女』的時候,被カスカベ先生給予了血肉的辰巳和卡露謝朵妮雅會在我的腦內盡情地大鬧吧。

然後,這本第一捲髮售後不久,第二卷也決定要發售了。
第二卷是在新年左右,當然那邊的書籍化作業也已經開始了。
在第二卷裡,各種意義上在WEB版裡大人氣的「那位」會登場。
到底「那位」和「那位」的父母──特別是母親那方──會怎樣圖像化呢現在開始就很期待很期待了。
但是……「那位」她們能給圖像化嗎。有點擔心吶(笑)。
作者自己也非常期待著『寵物聖女』的書籍化,寫的很開心。
今後也希望能儘可能將這份「期待」持續下去呢。
書籍版和WEB版一同,如果您今後也能陪伴『寵物聖女』的話深感榮幸。

ムク文鳥




作者簡介


ムク文鳥
Muku-Buncho

愛知縣瀨戶市出生。現在居住於名古屋市。
按照當初的人生計劃,出版出道是從現在的工作崗位退休後,利用晚年的餘暇的預定,不過那個預定提前了N年左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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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00
沈从文 王爵
咦,为什么我手上忽然多出了汽油和火把?

5 年前 0 回復

Mavhary 伯爵
最近好多狗粮,都是甜到齁

5 年前 0 回復

john4006ny 王爵
這部很甜,滿滿的糖,滿滿的狗糧,我吃的都要汪汪叫了

5 年前 0 回復

呃呵呵 騎士
感谢录入,能看到好书(虽然是新的)

5 年前 0 回復

mjjcjjhg 騎士
這部好看啊~~
看貼吧那的
滿滿閃

5 年前 0 回復

lajitomg 騎士
' tw211 发表于 2016-9-22 21:38 完美複制一個人,包括能力、記憶和性格。 幾天能用一次已經很厲害了吧? 而且好像連聖女的爺爺也能複制呀 ... '


的确是神器了.冷不丁掏出这种东西用不会引发什么灾难吧

6 年前 0 回復

tw211 公爵
' tenniskukuku 发表于 2017-4-28 22:28 这个会有第二卷吗? 挺喜欢这类型的 '


WEB版好像出到第三卷還是第四卷?
文庫版好像暫時未有。

7 年前 0 回復

bmwhawk313 王爵
剛剛去貼吧捕到第110話
我的眼睛都快被閃瞎了
但是我覺得一本滿足

7 年前 0 回復

tenniskukuku 騎士
这个会有第二卷吗? 挺喜欢这类型的

7 年前 0 回復

tw211 公爵
再看到第一卷,還以為出了台版。
原來只是有人回了舊貼。
順便再看一次,男主的掛開的還真大呀。

7 年前 0 回復

七夜夜瞑 騎士
看到屬性解釋那邊就猜到主角一定是天
暗的上位屬性 難到是魔? 光->聖
然後派生系統沒解釋

男主外掛天 女角也外掛除了暗其他都有,而且全部都上位
一開始以為墮落的一定是自由騎士

7 年前 0 回復

tw211 公爵
' louispokemon 发表于 2016-11-20 21:25 这个名字怎么这么污,我第一时间想歪了 '


其實就只是字面意思。
不過一般都會用潛台詞來解釋就是了…

7 年前 0 回復

tw211 公爵
' a361145750 发表于 2016-11-19 00:40 如果把头发眼睛颜色去掉不看,脸型几乎一模一样,男主的脸少了点轮廓,下巴也有点尖。 ... '


好像就是這樣呀。
我的印像的中的男主就是平凡的日本少年。
不帥也不丑。

7 年前 0 回復

a361145750 騎士
' tw211 发表于 2016-11-15 22:08 我也覺得男主的臉不太像男主會有的臉。 哪裏不像說不上來。 只是有這種感覺。 ... '


如果把头发眼睛颜色去掉不看,脸型几乎一模一样,男主的脸少了点轮廓,下巴也有点尖。

7 年前 0 回復

tw211 公爵
' a361145750 发表于 2016-11-15 20:23 感觉男主好女主的脸差不多啊,有点不习惯,男主的脸。 '


我也覺得男主的臉不太像男主會有的臉。
哪裏不像說不上來。
只是有這種感覺。

7 年前 0 回復

a361145750 騎士
感觉男主好女主的脸差不多啊,有点不习惯,男主的脸。

7 年前 0 回復

噬狼 平民
这套女神官的衣服设计者简直赞!但是为什么不能再高点!岔开的位置!

7 年前 0 回復

潜水万岁 公爵
' mylongdays 发表于 2016-8-30 02:26 舰娘好歹是个人体,猫娘好歹是哺乳动物,现在终于对鸟类下手,想想之前也有龙娘,于是连爬行动物都没放过 ... '


没差。。。。寄生女友佐奈
蛲虫来着……

7 年前 0 回復

tw211 公爵
' clover0000 发表于 2016-9-28 08:30 這個主角也太弱了一點 是說看到開頭就差不多猜到會有怎樣的劇情了= = '


開無雙的男主寫得太多,所以改為從零開始吧。
劇情沒啥新意倒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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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daaron 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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