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Ghost Hunt 1 尽是恶灵(小野不由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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悪霊がいっぱい

序章
漆黑的房间。昏暗的手电筒的灯光,对于照亮整个房间来说勉强了些。拿着手电筒女孩的脸浮现在灯光里。
外面正下着雨。在寂寞的雨声里,女孩的声音轻轻地啃噬着寂静。
「……这是以前听我叔叔说的。
叔叔在夏天的时候和朋友一起去了山里,两个人朝着一座山顶走去,」
她稍微停顿了一下,
「……那天天气很好,那座山也是去过好几次了的,但却迷路了。
本来花上三小时就可以登上的山顶,无论怎么走都到不了。
叔叔觉得很奇怪,但还是继续走着,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山脊,彻底迷路了。于是他们决定总之还是回去,返回来时的路。走着走着,却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走了好几次都是这样,回到了那个山脊。这个时候太阳落山了,没办法只好那那里搭起了帐篷。」
没有人说话,静静听着。
「到了晚上,在篝火旁边聊天的时候,传来了人求救的声音。叔叔和朋友两个人找了一下,没能找到,呼唤那个人也得不到回答。
以为是听错了的时候,声音又传来了。这次比上一次近。他们又找了一遍,但还是没有人。
这样重复了好几次。那个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像就在篝火旁边一样,连呼吸、脚步、衣服摩擦的声音都可以感觉到。就是不见人。觉得害怕的叔叔他们念起了‘南无阿弥陀佛’。那个可怕的声音像是受了惊,停下了。
那天晚上完全睡不着,两个人等着天亮。天亮后,他们在帐篷的旁边,前一天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发现了石标。」
「石标?」
「恩。在山里,有人死去时,作为坟墓的代替,在那个地方堆起石头。就是石标。
——那个石标有人那么高,前一天不可能没看到。但叔叔他们确实是完全没有注意到。
叔叔说,一定是死去的人觉得寂寞,所以才会在晚上叫他们的……
叔叔直到现在还说如果那时他们没有念‘南无阿弥陀佛’的话,那会发生什么呐——」
佑梨沉默下来,周围一片安静,传来冷清的雨声。
她静静地关掉了手电筒。
房间里只剩下两盏手电筒的光了。
「接下来轮到麻衣了。」惠子在黑暗中催促。
我吸了一口气,开始说道,
「这是我小学时听到的故事。
有个女人,在秋风渐冷的日子走夜路回家。半路忽然想上厕所。正好经过公园,就去了公园的公共厕所。
晚上的公厕不是很可怕嘛,照明也很暗。
那个人觉得有点讨厌,但还是进去了。里面传来了类似人的声音说,」
我用微弱的稍稍颤抖的声音继续说下去,
「‘要不要套上红披风……’」
「啊!」
有谁惊叫了一下。
「那个女人吓了一跳,慌慌张张想逃出厕所。
但是,不知为什么厕所的门就是打不开。
摇着门的时候,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要不要套上红披风’。那个女人使劲地锤门,门还是不开。然后,在第三次听到那个声音时,女人回了句‘不要’。这时门很顺利地被打开了。」
没有人说话。能听到的只有稍显荒凉的雨声。
我继续道,
「那个女人手忙脚乱逃出了厕所,怕得不敢再一个人走夜路回家了。正好看到两个巡逻的人,
于是女人就叫住了他们,希望解释一下情况后他们能陪自己走回家。但巡逻的人却说‘是厕所里躲着色狼吧,不抓住不行’,于是决定去看一下厕所的情况。
到了厕所,巡逻的人叫女人进去,并说‘如果再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就叫一声是’。
女人再次站在门口,过了一小会儿,厕所里面又传来了‘要不要套上红披风’的可怕声音。女人回答了一声‘是’。下一个瞬间,传来了非常悲惨的尖叫。
巡逻的人马上打开了厕所的门,那里躺着女人的尸体。」
雨滴的声音。雨滴的声音……
「那个女人,就像是套着红披风一样,
血染红了全身。像是被圆规那样的小针刺到,全身布满了小小的洞……」
大家都惊叫起来。
「啊!」
「不要!」
我不顾她们的惊叫,关掉了手电筒。
只剩下一盏手电筒的灯光了。
被最后一盏灯光照着的小满开口了,「我来讲讲这个学校的传说吧……」
小满的头发覆在白白的脸上,发出幽蓝的光。
「麻衣,你知道旧校舍的传说吗?」她转头问我。
我摇摇头,「不知道。旧校舍是指操场对面的那个木制的建筑吗?倒塌了一半的。」
「……对。
那不是倒塌,是当初想拆掉的时候,工程进行到那里就停止了……」
「为什么……?」
小满露出了一个幽灵般的笑容。
「诅咒……」
「诅——咒?」
「对。……说起来……
使用那个校舍期间,这个学校发生了很多奇怪的事。每年都有老师学生死掉……而且,火灾、事故之类的也经常发生,真的尽是些讨厌的事……」
看到旧校舍是在刚开学不久,倒塌了一半的旧建筑。碎掉的玻璃、缠绕在墙上的爬山虎……的确是一座可怕的建筑物。
「新校舍大约是在10年之前一点造好的。
那个时候,想拆掉旧校舍,但工程一开始就发生了奇怪的事。机器突然停止、工人生病或是遇到事故。但还是努力把西边的墙壁拆掉了,拆掉的时候,屋顶掉了下来。大约掉了两层楼的高度。一楼的工人全部遇难了……」
生病、受伤、事故……
「于是工程就暂且被搁置。长久以来,就保持西侧坍塌的样子。
所以讨厌的事才一直持续着。附近的孩子在旧校舍里死掉之类,进去过的老师在三天后自杀之类……。
……为了重建体育馆,拆除旧校舍的工程去年又开始了。但是拆到一半就停止了。和以前一样,机器坏掉,工人又……」
……静
「有一次,工程用的卡车突然失去控制,冲到了操场上上体育课的地方,那个时候,二死七伤,都上了报纸。」
……这个……真讨厌啊
小满用低低的声音说了下去,
「部里的前辈的朋友还说在旧校舍看到了人影……
白色的人影从旧校舍的二楼往外看。晚上,在学校附近徘徊……对了,旧校舍旁边不是有条路嘛,据说前辈的朋友在那里溜狗,感觉到奇怪的视线,回过头去,就看到半废的教室窗口有白色的人影……」
「怎么可能……」惠子插嘴。
「是真的。……然后,那个人影还把手举起来挥手。
看到那个景象,前辈的同学觉得有必要进旧校舍去,糊里糊涂要往那边走去,」
「然后,然后呢……?」
「就这样了。刚想走,狗就大叫起来,前辈的朋友清醒过来。再看的时候,那个人影就不见了……」
「呀……」
「……消失了」
小满静静地说着。房间里又恢复了平静。
小满关掉了手电筒,发出细小的声音。四周被黑暗和雨声包围了。
惠子在黑暗中轻轻数着,
「一……」
声音有点抖。据说这样讲着怪谈并逐个关掉灯,数到最后,就会多出一个人。那个多出来的人,就是幽灵。
佑梨的声音,「二」
我,「三」
小满的声音很低,「四」
我们一共四个人。能听到第五个人的声音吗?
我们留神听着。雨点是声音。雨点的……
「五」
啊~~~~~!
周围变成了惊叫的旋涡。惊慌失措,痛苦惨叫。
什,什么?刚才的声音是?
惠子她们慌张地抱在一起。
「不要——不要——!」
就在这时,房间里的灯突然亮了。
是房间的门旁边的紧急灯。
在微弱的绿色灯光下,可以看到毫不亲切可爱的桌子。这里是学校地下的某个语音室。
我们朝门那边望去,一个高个子的男生站在那里。
帅气至极的脸,比夜色还要深沉的头发,比黑暗还要深邃的眼睛。合适得无话可说的黑衣。(插花:这段描写让我忽然想起涉谷有利,拥有「双黑」之魔王,话说他们都姓涉谷也---)微微透明的衣服像是要溶化于黑暗中一般,只有脸和手宛如月光般皎洁。
不是制服,是转校生吧。(插花:喂~你根本是反应错误)
惠子开口了,「刚,刚才说‘五’的,是你吗?」
「是的……打扰到你们了?」平静的,响亮的声音。
小满弯了弯僵直的腰。
「哈——吓死了——都快站不起来了……」
「对不起。因为没开灯,我还以为没人。但突然响起声音,不知不觉就……」(插话:涉谷大人,你的随机应变能力还真是强!)
「原来的这样的啊——!没关系的哦——!」惠子用一反常态的声音欢呼着,「你是转校生吗?」
他思考了一下,「……差不多吧……」
怎么回事?他们两个?
「你是一年级?」
「……今年,17岁」
这家伙的回答还真的奇特啊。
「那就是,比我们高一届的前辈呢」
惠子的声音听上去很兴奋。……这个家伙,就只看重外表喜欢帅哥来着啊。
的确看上去是不错。个子高,脚也长。再说一次,人很帅。
……但是我总觉得他有点险恶。虽然只是直觉,我和这家伙合不来。虽然只是直觉呐……
小满也是,露出了兴奋的笑容,「我们才应该道歉呢,吓到了你。……其实我们是在讲怪谈。」
「哦——」他说着,然后笑了笑,「能不能让我加入你们?」
大家发出了喜悦的尖叫,「欢迎,欢迎,请坐。」
小满拉着他是手臂,「你叫什么名字?」
「涉谷……」
惠子的眼睛变成了心状。
「涉谷前辈也喜欢怪谈吗?」
「还可以。」
他笑了。
大家兴奋地说着,但是我果然还是觉得有种险恶的气息。到底是什么?真惹人讨厌。
「涉谷同学?」
我叫道,他转过头来看我。
恩?他露出询问的笑容。我这么想着。这家伙,隐瞒着什么。眼睛里没有笑意。
「为什么,你会在这种地方呢?」
「正好有点事情。」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回去了。」
「哎——?」
惠子和小满发出不满的声音。连性格稳重的佑梨也拉着我的制服,「啊,麻衣真是的。前辈,请不要介意。对了,前辈是有事要办吗?我们也来帮——忙吧!」
「……不用,只是录音带的复制而已……」
涉谷前辈又露出了仅限于嘴角的笑容,「其实,如果不赶快是有点不好办。但是,下次讲怪谈的时候麻烦叫上我。」
「那,明天放学后!」惠子讨好地说道。
「恩,好啊。在哪里?」
「我们的教室里!一年F班!」
他笑着,抬起手微微点头。
「那我们走了,再——见。」小满很淑女地起身道别。
「路上小心。」
「知——道——了。(心状)」(插花:这个「心状」不是我加滴~大家可以想象一下那群女生眼冒爱心的画面~)
在大家欢快的声音以及掩饰不住喜悦之情的惠子她们的包围中,我难以释然地走出了语音室。

[ 本帖最后由 ss3333 于 2007-10-30 14:46 编辑 ]


一章 气压低下
1
第二天是个好天气,沿着校门而种的樱花树像是漂亮的白色隧道。
天气一好,不知不觉我的心情也会好起来。早上醒来,一看到晴朗的天空就马上来了精神,比平时都要早到学校。
穿过樱花树的隧道,朝着校舍走去,我忽然想看看旧校舍。
旧校舍在隔着操场,对面的地方,木制的毁坏近半的建筑。有着可怕传说的校舍。无论怎么看,都是货真价实的幽灵屋。
传说是真的吗?
望着旧校舍,我这么想着。
说不定是真的。长期被闲置。积了厚厚的灰的窗户。从倒掉的一侧可以看到微暗的校舍内部。
昏暗的窟窿对着窗户。窟窿,还是说——是通往与这个世界不同的另一个世界的隧道。我这么觉得。
扭曲的瓦片屋顶。建筑的一半被蓝色的薄布包围。布原先漂亮的颜色有些脏了,更显荒废的气息。
我稍微走近一些。
玄关旧式门的玻璃碎裂了,积着灰。门上贴着透明的树脂,越发显得荒凉。
我透过玻璃朝里面望。
玄关里面浸在黄昏的颜色里。微弱的光亮中,鞋柜摇摇晃晃倾斜着,像墓碑一般。积灰很厚。还有蜘蛛网,网上也满是灰。完全是一副破屋景象。
玻璃的碎片散落在地板上,和老旧的皮球、垃圾混杂在一起。荒废。破屋。幽灵屋。有着可怕传说的旧校舍。
看得出神,我无意中注意到里面有个奇怪的东西。
是什么呢?
黑色的机器。
很大,好像是摄象机。被安放在三脚架上。
为什么这里会有摄象机?我觉得不确认一下不是我的风格。
我想都没想就把手伸向了门把手。
满是灰尘,粗糙的手感。
门发出难听的摩擦声,打开了。
就在门的入口。果然是摄象机啊。是有人忘在了这里?不可能吧。
我凑上前看着摄象机。
为什么这种地方会有摄象机啊?
中了狐狸的妖术就是这样的吧。就好象去朋友家,看到客厅正中间停着车的感觉。
恩,这个,是什么呢?
正要把手伸向摄象机的时候。
「谁在那里?」一个锐利的男人的声音。
在不祥的旧校舍微暗的玄关里,我被这完完全全的破屋里的古怪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这种时候突然被这么一叫,要我不要吃惊是不可能的吧。
理所当然地我吓了一跳。吓了一跳也没什么。如同字面意思,我跳了起来。我往旁边一跳,不小心撞到了歪斜着的鞋柜。
就在这时,鞋柜剧烈摇晃起来。
根本没时间去看在视野边缘,门口站着的男人的样子。
为了躲开倾斜着突然倒下的鞋柜,我再次往旁边跳着逃开了。
因为绊到了什么,我摔倒了,鞋柜掠过制服的裙子倒了下去。摄象机也受到牵连直接被砸到。我不由倒吸一口气。……吓死我了……
太好了,还以为会被夹住呐。
松了口气,我想着要至少要抱怨一下那个把我吓得半死的男人,于是朝门看去。
糟糕。
原先坏得差不多的鞋柜现在完全坏了。那个男人倒在了地上。
「你没事吧?」我边跑过去边问。
「出了什么事?」
一个男生的声音。
昨天那个感觉险恶的转校生出现在门口。是涉谷。今天也没穿制服,还是一身黑。
他看了看我和倒下的男人,跑了过来。
「林?」
是认识的人吗?他叫了一下那个男人,又用严厉的眼神看着我。
「发生了什么事?」
「啊,那个什么……」我刚想回答,那个男人 坐了起来。
「受伤了吗?」涉谷问他。
「唔……」含糊不清的声音。
从长得几乎要遮住侧脸的额发下面,滴下了红色液体。(插花:林~很疼吧?心痛ING)
我的声音不禁都变了,「……哪里被割到了吗?」
血从他的下巴那边滴落,在地上形成黑色的图案。
怎么办!
「真对不起!我,因为吓了一跳……」
涉谷拦住了慌乱之中的我。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下伤口的情况 ,「稍微割到了一点……。还有其他的伤口吗?」
「没有了。」
男人试图站起来,重心移到脚上的时候,他皱了皱眉头。
「能站起来吗?脚怎么了?」
「……没什么。」
虽然这么说,但他的表情相当痛苦。额头上冒出了汗。
我不知如何是好,快要哭出来了。
「真是对不起。但是突然被叫住吓得……」
「不要找借口了。」涉谷冰冷的语调让我把话咽了回去。
他用凶狠的没有温度的眼神瞪着我,「你是昨天那个人吧。」
「是的。」
不要用那么严厉的眼神看我好不好。我也是吓了一跳,还摔倒了,也是个十足的受害者啊。
「找借口不如先找医院。这附近有医院吗?」
「出校门笔直走就有……」
「帮我从那边扶他一下。」涉谷一边说一边让那个男人扶着自己的肩膀。
我也想帮一点忙,刚要拉起那个男人的手,却被甩了回来。
什么嘛,这个家伙!
他瞪着我,「不用了。不需要你帮忙。」
……混蛋,什么嘛,什么态度啊。说起来还不是因为你突然叫我才会变成这样的啊。人家现在是好心想帮帮你啊。
「林,能走吗?」
「能,没问题。」
涉谷盯着我看,「你叫什么名字?」
「谷山……」
「那么,谷山,这边没事了,请你去教室吧。」(插花:很客气的一句话,为什么我觉得好冷啊~)
「但是」
「算是好心告诉你,刚才铃响了。」
切。
这么早起来居然会迟到?
早起然后被狠狠吓到,接着又被阴险2人组盯上,而且还迟到?
啊~,不该接近什么旧校舍的。
旧校舍果然是个不祥的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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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尽管急急忙忙一路跑,但还是迟到了。老师不断地挖苦说我是最后一个。心情糟透了。
一整天都是。
终于,放学了。
我很想回家,但惠子她们聚到了我的桌子旁。
「哎?麻衣是要回去了吗?」
「有什么不妥吗?」
「那——个,昨天那个转校生不是说要来吗?」
「涉谷?」
「是啊。不见见他吗?」
别开玩笑了。我不想再看到那家伙的脸了。
「回家。」我宣布。被惠子她们白了一眼。
「为什么?麻衣有点奇怪啊。」
连小满也点了点头,「奇怪的家伙。不想再一次看到那高贵的身影吗?」
不——想——呢。
但是,惠子她们吵着说我「怪人怪人」。
我才不像你们一样,只要帅就什么都好商量。
小满在把凄惨的我归为怪人之后,「算了。情敌越少越好。」
「说得对。现在,能够有幸见到前辈的,就只有我们了哦。太好了。」
惠子看上去真的很高兴。
「到底会不会来呢?」佑梨呆呆说着。
「当然会来。昨天,很感兴趣的说。」小满心无杂念地理着制服。
惠子也毫不示弱地拿出有色唇膏,「说起来,昨天真的吃了一惊啊。很有气氛不是吗?我差点以为幽灵真的出现了。」
「我也是」
「今天要把压箱底的故事拿出来说」
「但是,在那里讲呢?这里没有气氛,还是去语音室?」
你们啊,真是清闲啊。
「果然,如果不够昏暗的话就不行呢。体育馆的调音室怎么样?」
「恩,不错的样子」
……她们这么说着的时候。
一个声音打断了她们,「等等」。是堂堂班委黑田直子。
有点神经质,难以接近的人。开学半个月了,我还没有和她讲过话。
「啊,黑田同学,再见」,佑梨对她露出天真的笑容。
「不是说再见的时候。你们,刚才说了什么?」黑田女史心情不好的样子。(插花:嘛,总之,女史这个称呼是在讽刺黑田吧)
我们又不是在说你坏话。
于是我说,「今天我们打算讲怪谈,就这样。」
刚一出口,就感觉到惠子戳了戳我。
黑田女史使劲地瞪着我们。
怎么回事,这家伙——
就在这时,涉谷出现在门口,「谷山同学在吗?」
黑田女史转过头去,「几年级的?有什么事?」
「啊,和她们约好了……」
「约好了?讲怪谈?」
「没错……?」
听了涉谷的回答,黑田女史又使劲地瞪着我们,「我说过了不要做这种事的!」
……啊?什么?你这家伙?
她翻起眼,「难怪今天早上我一来学校就头疼。」
「哈?」
我歪着脑袋。怎么回事?
「谷山同学,我有很强感应力。灵一聚集我就会头疼。今天也是一整天头疼。因为灵聚集在一起。」
「……啊……」
「你不知道吗?一讲怪谈灵就会聚集。这样的灵基本上是低级的灵。但低级的灵聚集起来的话,就可以唤来强大的灵。那样的话就糟了。」
「……啊——」
……什么啊,这家伙?
「所以说……不要觉得怪谈很有趣,我都那样讲过了。」然后,她回头看着涉谷,「你也是,身为年长者还这样。首先,我来除灵吧。」黑田女史自以为是地说着。
涉谷手插胸前抱着肩,「你不觉得是你想太多了吗?」
「所以我说没有感应力的人让人困扰啊。」黑田女史的语气还是那么苛刻。
涉谷注视着黑田女史,「既然你说自己有感应力,那关于那旧校舍能感觉到什么吗?」
「旧校舍?啊,那里啊,好象是聚集了因为战争而死的人的灵啊。」黑田女史简单地回答道。
「因为战争而死……?」
「对。我看到过好几次有人影从旧校舍的窗户里往外看,像是战争时期的人的样子。」
「唉?什么时候的战争?」
「当然是第二次世界大战啊。那时候旧校舍那里曾经是医院。因为我看到了像是护士的灵。那里遭受了空袭。有些灵还缠着绷带。」
「哦~好厉害。」涉谷的脸上浮出挖苦的笑容,「我可没听说过大战时这里有医院。虽然是听说过这所学校战前就有了。以前这里有医学部之类的吗?」
……这家伙,性格恶劣啊……
黑田女史撇着嘴,脸唰一下红了,「那种事……我怎么可能知道。总之我是看到了灵。没有感应力的人是不会明白的。」
黑田女史死撑到底。
「校长因为无法顺利拆掉旧校舍而头疼,一直发着牢骚。你来除灵怎么样?」
「……不要说得那么轻巧。能做的话我早就做了。」
「哦」,涉谷冷淡地回了一句,回过头来看我们,「这里不太妙啊,要不要换个地方?」
「你们又想做那种事吗!」黑田女史几乎要冲到涉谷面前。
涉谷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我旁边的惠子她们被搞得很不知所措。
「那个……」佑梨提心吊胆的说,「今天还是算了吧。」
「是啊。……我也提不起什么兴趣。」连惠子都消沉起来了。
怎么回事?这可是和还没引来狂蜂浪蝶的前辈亲近的大好机会啊。
但是,小满也放弃了,「……涉谷前辈,对不起。好像……」
「哦。」涉谷点点头,「那,下次再找时间吧。」
他边说边挥了挥手。然后盯着心满意足样子的黑田女史,用很沉静的声音说,「你也适可而止吧。」
「……你什么意思?」
「不明白的话也没关系。——谷山同学,你过来一下」,涉谷叫我。
惠子她们向我投来惊讶的视线。
「什么事?」
「我有事情要问你。」仅限于嘴角的微笑。
惠子她们没有注意到涉谷的险恶眼神,只是羡慕地目送我走出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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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刚才那女的是谁?」涉谷目不斜视地快步走在前面,是要去哪里?
「不清楚,我也是今天第一次和她讲话。有点危险的人物吧。」
「……是吗。她真的是灵能者吗?」他露出沉思的样子。
「既然她本人这么说了,大概是真的吧。——对了,今天早上的那个人,不要紧吧?」
「要紧是不要紧,」涉谷回头用冷淡的表情看着我,「左脚严重扭伤,暂时没办法站起来了。」
「……真是……真是非常抱歉……」我一边说着一边想着自己干嘛要道歉,「你们……互相认识吗?」
「看不出来吗?」涉谷投出鄙夷的视线。
「……那认识到什么程度?」我试着问了一下。
好奇怪啊。那个男人至少有25岁了吧。他对年仅17的涉谷说话很客气,但涉谷却对他说话很粗暴。颠倒了吧?
涉谷以不以为然的平静的语调回答,「助手。」
哦—-真是了不起的助手啊。对老板还用那种语气讲话。恩——
「真是严格的老板呐。」,我挖苦道。
我可是不会忘了不知他是扭伤了还是骨折了,自己想去帮忙搀扶他的手被甩回来的一仇的哦。
「不过,你老板的伤不是我一个人的错哦,是因为你老板吓了我一跳……」(插花:类似的话麻衣你说了多少次了???)
「反了」
反了……什么反了?我可没有去吓他啊。
涉谷冷淡地说道,「老板是我,他是助手。」
什么!?
你说什么!
……怪不得你那么神气的样子啊。
17岁,就雇佣一个大人做助手吗?这家伙什么来头啊。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涉谷。
涉谷无视我的眼神看着我,「助手不能行动了让我很困扰。你不想负起责任来吗,谷山同学?」
「拜托,别开玩笑了!我先说清楚,我也是受害者啊,被吓得半死,还迟到。」
涉谷的视线好冷,「但他受伤了。……你呢?」
……那是因为,我身手好。
「摄象机也坏了。」
哦,那台摄象机,彻底摔倒了,又是精密的机器,也难怪。
「林说……他本来是想制止要去碰摄象机的你。结果事情变成了那样。」
「那是……非常……」
非常紧急的情况,不可避免的说。不是我的错。……为什么不听我解释啊。
「要你直接赔偿摄象机的损失也可以……」
赔偿!?开什么玩笑!
「我又不是故意去弄倒它的!」
「妈妈没告诉过你不要随便碰别人的东西的道理吗?」
……可是……可是我只是觉得那种地方有摄象机很奇怪,才……
「赔偿的话,大约多少钱?」
涉谷随口报出了一个梦幻般的数字,好贵。
「太贵了吧!为什么摄象机要那么贵啊!你耍我的吧!」
「因为是在西德定做的,你想看保修证吗?」
外国。定做。
……我眼前一黑。
怎么办!
涉谷又说,「如果不想赔偿的话,」
……什么?可以不赔偿的话,我什么都愿意做!
「你暂时来做我的助手怎么样?」
「你是说……要我做你的助手?」
「没错」
「我接受这份工作。」
当然接受,无论是做助手还是做女佣。
涉谷点点头。
这时候,我忽然有个疑问,「……对了,涉谷同学是在做什么工作?」
高中2年级,17岁的学生,雇佣助手,还使用天价摄象机,到底是做什么工作呢?
「GHOST HUNT」
「哈?」
「直接点说,就是幽灵退治吧。接受这所学校校长的委托,来调查旧校舍。隶属‘涉谷PSYCHIC RESEARCH’。」
「PSYCHIC RESEARCH 是?」
「你没有上过英语课吗?」
当然上过。真对不起啊,反正我英语很烂就是了。
「心灵现象调查事务所,我是所长。」
什……什么
所长,就你,区区17岁!
而且还什么调查旧校舍?心灵现象调查事务所!?
你骗人的吧!?


二章 暴风雨警戒警报
1
「想听的话,我可以简单说明一下。」,涉谷在旧校舍树丛旁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不听的话,是没法理解的吧。」,我的声音自己听了都觉得郁闷。到底,我是被卷进了什么事件里啊。
「这里的校长大约在一周前委托我调查旧校舍,说是像被诅咒了。因为要重建体育馆,所以想要拆掉旧校舍。」
哦,说起来,入学的时候发的小册子上好象是写着说不久要建一个超大的体育馆什么的。
「过去好几次想拆掉旧校舍,但每次都因为发生事故而终止了。」
「所以,想调查一下,就委托了你?」
「就是这样。」
「哦——所以为此特地转校过来的吗?」(插花:麻衣你的推理实在是……)
他也真是辛苦啊。
但涉谷以轻蔑的眼神看着我,「有人会为了调查什么的转学吗?」
「可是……昨天,你自己说是转校生的。」
「我只是含糊地说了‘差不多吧’。」
……确实是……
「那是随机应变说的。」
「骗子。」我小声嘀咕。
涉谷冷冷地瞪着我,「那时你们在讲怪谈,所以我就那么说了。」
「原来如此。讲怪谈的话,说不定会讲到旧校舍的传说。可以作为收集情报的手段。」
「哦~看来你比猴子要聪明一点啊。」,涉谷感叹。
你这家伙——不要把人家和人类的祖先拿来作比较。
「我想收集学生之间流传的旧校舍的传说。昨天你们有没有讲到?」
「恩,小满讲过。」
「还记得她怎么说的吗?」,‘想必你老早忘了吧’的口气。
「我还没有,糊涂到,记不得昨天的事的程度。」,真是个没礼貌的家伙。
「大概是说……」
「等等」,涉谷把手伸到黑色外套里,拿出一个微型录音机,「开始吧。」,说着按下了录音键。
唉——真有趣啊。
我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开始说从小满那里听到的关于旧校舍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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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等我讲完,涉谷站了起来,「接下来,能不能跟我走一趟。」
「到旧校舍?」
「难道要去其他地方吗?」
说的也是。
「你觉得,小满说的有多少是真的?」,如果那些都是真的话,我可不想再走进旧校舍。
涉谷再次坐到长椅上,从手里的公事包里取出一份文件,「旧校舍在使用期间确实死了很多人。」
「是吗?」,我问道。他翻过一页。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虽然我努力瞥了一下,但就像是医生写的病历卡。又全是英文,我看不懂。(插花:涉谷大人,能不能委托您来帮我考六级啊??)
「在使用旧校舍的3年里……就是18年前,几乎每年都会死掉一两个人。」
是吗。
「新校舍造好后,预定拆除旧校舍。拆除西侧的时候,屋顶落了下来。据说是因为操作不当。」
「是真的吗……」
「一半吧。」
「一半?」
「你听到的故事里说那时有工人死了,那不是事实。确实是有五人受伤,但没有人死亡。」
「是吗?」
……什么嘛。
「工程也和当初的预定一样,拆到三分之一就停止了。」
「哎?不是因为事故才停工的吗?」
「很遗憾,不是。那之后,有一个小孩死在了旧校舍。就是最近几年的事,大概是6年前吧。」
「小孩是指……」
「住在附近的7岁的女孩的尸体在校舍里被发现。犯人在一个月后被捕。本来是想拐卖儿童的。
也确实有老师自杀,但有遗书。原因是神经失常。」
「……哦~好厉害。查得好清楚啊。」我真心的感叹只得到一句,
「当然。不要小看我收集情报的能力。」
……这样啊。真是个没品的家伙啊。
「为了扩建操场,去年拆除旧校舍的工程重新开始。」
「那卡车的失控是?」
「看这个。」,涉谷拿出夹在文件里的报纸的复印。
『校舍拆除中 卡车失控 学生死伤九人』
黑体的大标题。
<装满瓦砾的卡车在驶出校园的时候失控,冲向旁边正在上体育课的排球场。七人不同程度受伤,二人死亡。>
……在报道的下方,登着两名死亡学生的照片。真不幸,我有点难过。
涉谷淡淡地继续说,「那个司机午饭时喝得烂醉。是有因可寻的事故。」
「……是吗」
「那时工程不得不停止。有关旧校舍不祥的传说也是原因之一。」
呜,背后冷飕飕的。
「虽然是调查了一番,也都不过是些传言。尽管说不祥,但每个事故的原因都很明了。我认为旧校舍不是什么很奇怪的地方。」
这么说着,涉谷站了起来。
我不想去。旧校舍的调查?要我来当助手?
涉谷回过头来看我,像是在催促我
我,跟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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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沿着树丛走到旧校舍前面,涉谷又绕到校舍的后面去。
校舍的后面,从新校舍看过来不起眼的地方,停着一辆银灰的面包车。
涉谷打开后车门。车子里没有座位之类,尽是些莫名其妙的机器。
「搬一下机器。」,涉谷命令道。
「搬这个……全部?」,你开玩笑的吧。
涉谷冷冷地回答,「把要用的全部搬走。」
呜……
车内固定着管制的搁板,上面放着像是立体声音箱的东西,还有许多小型电视机,还有像打字机一样的机器,挤得满满得。
对机器一窍不通的我只觉得一阵头晕。
「这么多机器,涉谷同学一个人会用吗?」,原来的助手都不在了的说。
「我和你脑子的构成不一样。」
……真是的,稍微谦虚一下不行啊。这家伙,真的超自信啊。
「在搬器材之前,先回收话筒。过来。」
是,是。反正我你的代理助手。反正不是因为旧校舍的诅咒死掉,就是因为劳动过量死掉。
……呜,这么一想,我真的害怕起来了。
涉谷绕到旧校舍的背后。
后面紧挨着墙有一条大约2米宽的小道。
那里朝着旧校舍的窗户,布着一排话筒台。
「话筒是指这个吗?」,我指了一下手边的东西。
「对。把话筒拆下来。我来回收台子。」
「知道了……这个话筒,是用来做什么的?」
……啊,涉谷轻蔑的眼神。
「你不觉得话筒一般是用来收取声音的吗?」
「这我知道。」
……真是的,这家伙。
「没有查清楚就进入幽灵屋很危险。所以一开始,要在建筑物外面尽可能调查一下。」
「哦~」
「比如说从窗外收集声音,设置摄象机之类。」
……原来如此,好厉害。
「幽灵屋,很危险吗?」
「有过这样的例子。」
「你不怕吗?」
「没什么好怕的。」
……恩?不觉得害怕吗?
「为什么只有17岁却要做这种事?」
涉谷的回答很简短,「因为有人需要。」
……如果自信满满的话,就不会这么回答了。
我抱着刁难他的心情,「那么,一定也有没能解决的事件吧?」
「没有。」涉谷果断地回答我,「因为我很有才能。」
……真的超自信,这家伙。
听他这么说,是人都会起反感。
「哎呀,好厉害啊——又帅又有才。」,我用讽刺的语气狠狠说。
涉谷目不转睛盯着我,「我……很帅?」
「不好吗?弄得惠子她们吵吵闹闹的。」
「恩——」涉谷若无其事地说,「她们的眼光不错。」
你这家伙!
什么跟什么啊?觉得你帅的人眼光就好,觉得你不帅的人眼光就差了吗?
你这个!超级自恋狂!
恩,以后就叫你小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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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回收好了话筒,我又被命令去放置机器.
「要进校舍吗……?」
「当然」
「我想留下来看守机器。」
小恋回我一个冰冷眼神。
人家只是说说看的啊。
不容分说,小恋递过来几根钢管,「不要担心,不是让你一个人去。我陪你一起。」
「了解」
我不情愿地走向旧校舍。
还是破破烂烂的老样子。昏暗的玄关。我伸手去开门。
里面还留有一点夕阳的余辉。微微的橘色的光线。今天早上因为意外事故倒下的鞋柜保持着原样。
地上残留着一点黑色的水珠。是那个助手的血迹。
「等……等等我。」
「快点。」
小恋抬着一堆管子,我跟在后面走了进去。
灰尘的味道到处弥漫。每走一步地板就嘎吱嘎吱作响。
玄关的深处。有个楼梯。台阶弯曲着。左右两侧是走廊。左边好象有两个教室,右边有三个。
教室的门牌蒙上了灰尘看不清了,垂在墙上。
「就用这间吧。」,小恋望了一下靠近玄关的一个教室。原先的实验室。教室里排列着大大的实验桌。
下恋走了进去。
所谓学校,就是人多的地方。即使讨厌还是勉强聚在一起的地方。因为有这样的成见,没有人的教室让人害怕。更何况现在这间教室还荒废到了一目了然的程度。
而且,这里还有可怕的传说。失控的卡车。死掉的小孩。在窗口招手的白色身影。
一边害怕着,我一边走了进去。
教室比玄关那里亮一些。我松了口气。
积满灰的地板。墙边堆积起来的破烂。
小恋把管子之类的放到桌子上。
「帮我搭个棚架。」(插花:发现自己无法准确形容,中文真是差啊……)
「涉……涉谷同学你呢?」
「去搬器材。」
「要出去吗?」
「当然,器材在外面啊。」
呜——
「你是要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搭棚架吗?」
不要啊。
「你是说你来搬器材吗?有的重到接近40公斤。」
「我还是搭棚架吧。」我无奈地回答。
小恋点点头,走出了教室。
教室里还很亮。而且没有一点声音。只是我一动,脚边的地板就吱吱响。
我环视四周。
还有光亮,应该没事吧。
就在我发慌的时候,传来了一个声音。天花板那里突然发出一个涩涩的钝钝的声音。我吓得跳了起来。
抬头只看到满是污垢的天花板。
调整呼吸,侧耳静听。
没事的没事的……
我一边安慰自己,又看了一下周围,小恋轻轻地走回来了。
用冷冷的声音对发着呆的我说,「你还不快点干活。」
讨厌,我讨厌这家伙。
在我拼命搭棚架的时候,小恋不断地把器材搬进来。没多久教室里就堆满了机器。
棚架完工,然后把机器放置到架子上。
我站在小恋旁边,把这个那个递给他。
「呐,这个,是什么啊?」,我指指小恋手边的大个子机器。
「……看不出来是录音机吗?」
「看不出来。」
「这是录音机。不过,这个比较特别,最高可以持续24小时录音。靠这个和集音话筒收集声音。」
「……为什么?」
我一问出口,就被小恋用冰冷的眼神瞪着。
「我不喜欢和外行讲话。」
你这家伙——
「我是外行,你应该很清楚啊。有意见的话,我走了。」我没想太多就蛮横得讲了出来。
小恋有点受伤了的样子,看了看我,「是为了确认有没有吵闹音之类奇怪的声音。」
「啊,原来如此。」
「今天一整天,从一楼窗户那边收集了声音。」
「刚才的那些话筒?」
「对。今晚要在房间里设置录音机。」
「……那个,你不是要留在这里吧?」
「今天还不行。」他一边说一边打开了5台录音机。录音用的不是盒式磁带,而是胶带。
「如果有幽灵的话,在没确定是什么程度的灵之前,我不会留下来。」
「原来你是投石问路类型的啊。」
「啊?」
「真是考虑周到啊。」
「当然了。……幽灵屋里有时会有异常危险的灵。处理不好的话,会发生无法挽回的事。」(插花:这里的「幽灵屋」涉谷本来还说了个英语单词,但我翻了好久辞典都没找到……抱歉)
「你不要吓我啊。……这是什么?」我指指一个粗大的摄象机样的东西。
「我不想和你说话了。」
「那就算了。但说不定我会因为无知犯什么天大的错误哦。」,这么说着,我抬起脚,「哎呀,这个看上去是摄象机的东西是不是台阶呀?」
我要踩上去了哦——
小恋叹了口气。
胜利了。我这么想到。
「红外线摄象机,用在昏暗的地方。灵敏度很高。THEMOGRAPHY用的热感摄象机,可以拍摄出温度。」
「哎……」
「顺便告诉你,THEMOGRAPHY是指检测温度。灵一出现,那里的温度就会下降。」
「明白了明白了。」
「真的明白了?那就不要再问那么蠢的问题赶快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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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把机器放置在架子上,小恋又开始架电线。这个时候我被命令道把温度计放到各个教室里。
因为觉得可怕不想去,但反抗小恋需要更大的勇气。无可奈何地放好了温度计,又被命令去记录测到的温度。
没有光亮的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我勇气可嘉地和恐怖战斗着,一边做着记录。
小恋看着我做好的记录,「没什么异常……没有温度特别低的地方。说低的话,一楼里面的房间温度比较低,但也没什么问题……」实验室呈现出科学研究所的样貌。架子上桌子上电视机和机器之类堆得高高的。
我问小恋,「呐,你说过有灵的地方温度会降低,那就是说这里没有灵?」
「还不能肯定,幽灵是很腼腆的。」
「哈?」
「灵异现象一般是会在无关的人过来后像这样消失隐藏起来的。」
「哎——」
「……总之,这样是要等对方的决定了。暂且在一楼和两楼的走廊放四台暗视摄象机,在玄关也放一台。」
喂……还要干活吗……
我帮着小恋设置好了超大的摄象机。
两楼的走廊和一楼的走廊。东面和西面安设了三脚架。
终于完工了。
「辛苦了。你可以回家了。」
「真的?」
「没有要你帮忙的事了。我也要走了,在天黑之前。」
哦——真是小心谨慎啊。
「机器怎么办?就这么放着不管吗?」
「没关系。摄象机会自动工作。」
哎——
「总觉得,不像是灵能者的样子呐。」
「那是当然。」
「可是,幽灵退治不是……」
「是 GHOST HUNTER,不要我和灵能者混为一谈。」
啊——是吗
什么意思啊,不就是灵能者的一种嘛。
适可而止吧,和小恋进行这么腹黑的对话也很累,我挥了挥手,「那我先走了。」
啊——手和腰都好酸痛啊——
小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明天放学后,在车子的地方见。」
切。这家伙,明天还要虐待我吗。


三章 暴风雨警报
1
第二天的天气好到让人发慌。
今天是礼拜五,马上就到周末,天气又好,如果换作平时的我,现在一定很HIGH了。
但事实上我现在心事重重。都怪那家伙。那个自恋狂。
难得的可以放松的日子,却要去帮忙弄什么幽灵退治。
啊——,我真不幸……
白色的樱花好刺眼。
「麻衣——」一进校门,惠子突然扑到我背后。
「……你干什么,早上要说早上好,找打吗?」
「早。呐,涉谷同学跟你都说了些什么?」
「哈哈,为了这个所以你就埋伏在这里了吗?」
「没错。呐,到底讲了些什么?」
哼哼。怎——么——办?要告诉她吗?不行,太便宜她了。
于是我意味深长地一笑。
惠子大吃一惊,「难道是——」
「不·告·诉·你 (心状)。」
嘿嘿。爱心形状的东西都飞出来了哦。这是突然撞到我的惩罚。先吊一下你的胃口。
但是,我没能撑多久。在惠子充满嫉妒的声音,小满残暴的吼叫,以及佑梨无言的压力下。我投降了。
「……什——么嘛……」,惠子松了口气。
小满探起身,「那,涉谷同学,不是转校生?」
「不是。只是个骗子。」
「是这样的吗……」,佑梨无精打采地。
小满摆了摆手,「别太早灰心。不是这里的学生,就是说……」
惠子接了下去,「情敌数为零!」
「对!」
又这样,为什么那么高兴啊,你们是白痴吗?情敌不在这所学校,那也有可能在其他地方。如果是这里的学生,那你们可以来个劈腿,或者干脆踢掉他女朋友。但对于没见过没听说过的情敌,你们要怎么对付啊?
「谷山同学」,突然有人叫我,是和昨天别无二样的黑田女史。
「早,有什么事吗?」
「那个人,是灵能者吗?」
「不——是这样的。」
「但你刚才不是说他是来调查旧校舍的吗?」
……恩——你这算是偷听吧。
这么想着,我应付道,「不是灵能者,是GHOST HUNT 。」
「GHOST HUNT ?」
在黑田女史皱眉头的同时,惠子她们狠狠拉拉我的制服,「呐,那是什么意思啊——」
「具体不清楚。好象是幽灵退治的意思。」
「和灵能者有什么区别啊?」
「所以我说,不清楚啊。但他拿来了一大堆高价机器,像摄象机什么的。没有灵能者的感觉。」
「哎——」,黑田女史考虑了一阵,「谷山同学,能把我介绍给那个人吗?」
「哈?」
怎——么——回——事?
「我不是也有灵能力嘛,说不定能帮上他什么忙。」
小满小声嘀咕了一下,有点不满。
我回答她,「但……黑田同学,你已经见过他了吧?没必要再互相介绍什么的。放学后,到旧校舍就可以见到他了。」
「这我知道,可是……」
「可是最好不要和那家伙扯上什么关系。」
「哎呀,为什么?」,黑田女史话里带刺。
「他说不喜欢和外行讲话。」
「我可不像你那么业余。」
「哈——但是,小恋是专业的。还有自己的事务所。」
「麻衣你」,小满掐着我的脖子,「叫他小恋什么的,那么亲热。」
「自恋狂之小恋。先申明,不要对他抱什么幻想,他性格超——恶劣。」
「那么帅却?」
「我说,既然美女一定是性格恶劣,那男人也不例外。不管是男是女,够靓,性格就肯定够恶劣。」
「是吗」
「恐怖的自恋狂。今后就叫他自恋狂之小恋。」
所以说,凭着半吊子的感应力去接近他是会被他整的。本来我想这么告诉黑田女史的。但一回头却发现她走掉了。不知何时她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打开了教科书。
我无语了。
「她就是这样的人。」,小满切切私语。
「黑田女史是直升进来的吧?」
小满她们是从附属中学直升进来的。
「对。从初中开始就很有名。神灵附体什么的,危险什么的。说有什么感应力,要我们做这做那。」
「唉——」
「嘛,她周围有一群人,里面不少是奉承拍马的。」
「……噢」
「怎么说,她,不会对涉谷同学一见钟情吧?」
「什么!」,惠子惊叫。被女史瞪了一眼,她马上堵住了嘴。
……真不明白黑田女史。
总之,还是不要和她有什么瓜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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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放学后,我被惠子她们说着「好狡猾」,向旧校舍走去。
扰到旧校舍的背后,银灰色的面包车停在昨天的老地方。小恋正坐在车子后面的位子上做着什么。
「你好。」
听到我的声音,他把注意力从机器上移开,抬起头来。
「你在做什么啊?」
「检查昨天的录音。」
哎——虽然不是很明白,但听上去很厉害的样子。
「那查到什么了吗?」
小恋看了一眼架子上排列着的电视机,「没特别异常的情况……」
「没有异常?那就是说旧校舍里没有幽灵?」
「是没有?还是就这样躲起来了?……不论答案是哪个,旧校舍应该没那么危险。」
……他正这么说着的时候。
「呀,装备还行啊」,背后突然传来声音。我急忙回过头去,看到在车子旁边站着一个穿着花哨的女人和一脸傻相的男人。(插花:等等,麻衣你就这么形容那摇滚和尚吗?)
「对于小孩子来说,真是高级过头的玩具啊。」
女人露出一个蔑视的微笑。
「你们是什么人?」,小恋瞪着他们。
小孩子的玩具?伤到自恋狂的自尊了,后果很严重哦。
女人看着小恋。她算得上是个美人吧,但没有韵味。是位可怕的姐姐。(插花:麻衣形容绫子的词,想了半天,找不到合适的,暂且大家就意会一下吧~)
「我是松崎绫子,请多关照。」,鲜红的嘴唇挤出一个微笑。
小恋冷冷地说,「我对你的名字没兴趣。」
绫子似乎生气了,轻轻瞪了一下小恋,「好狂妄啊。但真是个英俊少年啊。」
「多谢了。」
……喂喂
绫子手插胸前抱着肩,「算了,长再帅也没用。除灵靠的又不是脸。」
小恋的眼神锋利起来,「是同行吗?」
「差不多吧。——我是巫女。」
巫女?开玩笑的吧?
但这时候,小恋尖酸地说,「我一直以为巫女应该是清纯的少女才对。」
听他这么一说,我不禁做了个鬼脸。
在旁边听着小恋和巫女对话的男人,也轻轻笑出了声。
「哎呀,你看不出来?」,巫女大人彻底生气了,死死瞪着小恋。可惜她挑错对手了。
小恋说,「要说是少女的话,我觉得你实在是上了年纪。」,然后,微微一笑。
活该活该。小恋,说得好。
旁边的男人终于忍不住笑喷了。
巫女的嘴角扭曲了。怎么样?被十几岁的男生叫「大妈」,没法回击了吧?(插花:麻衣你异常兴奋啊~)
一旁大笑着的男人得意地补充,「而且,还清纯地化了浓妆。」这算不上是绝妙的讽刺。损人的话,还是小恋更胜一筹。
另外,这一男一女不是一伙的吗?
巫女狠狠盯着那个男人,「哎呀,我只是天生丽质,所以看上去像化了浓妆一样。」
说得很自信,可惜她的脸已经彻底僵住了。
「总之……」,巫女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你那孩子气的把戏就到此为止。剩下的就交给我来办。」
她嘲笑般看着小恋。
「校长说了,你靠不住。怎么说17岁也太勉强了。」
切,什么叫校长说小恋靠不住?又请来了其他的GHOST HUNTER吗?
小恋只是微笑着,「那就领教一下你的本领吧,老前辈。」
绫子满不高兴地别过脸去皱了皱眉头。
轻蔑地瞥了一眼她的侧脸,小恋又把黑暗的视线投向男人,「……你是什么人?看起来不像是松崎小姐的助手。」
男人大概比巫女还要年长一些。他假装看了一下天空,「怎么可能去做女人的助手啊。我是高野山的和尚。叫龙川法生。」(插花:高野山,X战记里的空汰好像也在那里修行过啊~稍微来个名词解释吧——高野山,位于和歌山县东北部,被海拔1000米左右的高山包围的佛教真言宗的圣地。816年即弘仁7年,空海在此圆寂,后来真言宗的总本寺金刚寺在此创建)
高野山的和尚?
哇,感觉好棒哦。
小恋很无趣地继续看起电视机,「高野山现在对长发解禁了吗?」
被这么一说,男人怔住了。
对啊,的确,说起和尚,不提漫画里怎么描绘,一般来说是光头吧。
这个男人不仅留着头发,还凌乱地垂到了肩上,在后面扎了起来。
巫女点燃一支烟,朝和尚吐了一口,「破戒僧。」
「……但我真的在高野山待过。虽然现在下山了……」,和尚面露愧色 。
看着他的可怜相,我忍不住笑了。
眼神与和尚相遇。
「那个张大嘴巴笑着的小姐是?」
……我哪有……张大嘴巴笑啊。
「我只是个善良的学生。被叫来帮忙搬东西……」
「诶,对了,少年你呢?」
小恋眼都没抬一下,继续看着电视机。全身上下一副我对你们没兴趣的样子。
「你们去问校长吧。看上去至少知道我的年龄。」
「嘛,问是问过了。在涉谷有家事务所的灵异调查的专家。」
「我没有要补充的。」
和尚冷笑,「……校长还说原以为在涉谷这样一等一的地方有事务所至少还可以信任,没想到所长居然是个小孩子,觉得上当了。」
「是吗。」,小恋还是那么冷淡。
巫女倚在车上,「校长啊……真是个爱操心的老头……」
「就是。」
「恶灵什么的,我马上抓住清除。——所以,小孩子到一边去。」,巫女笑着对小恋说。
「你能办到就好了。」,小恋漠然说。
连和尚也开始挖苦了,「嘛,很遗憾,小孩子是办不到的。那个校长也真夸张,为了区区一个旧校舍就叫来这么多人。」
「就是。灵能者小孩,再加上我和你……」,巫女脸上浮出一丝微笑,「明明只要叫一个就足够了。」
「对,本来只要叫我就可以了。」,和尚也笑了。
「这是怎么回事?对了,少年,你叫什么名字啊?」
「涉谷一也」
「涉谷一也?……没听说过呢。」
「没听说过,就说明他是三流的。」
「可是,我,也没听说过龙川法生这个名字哦。」
「那是你学业不精。其实我,也没听说过什么松崎。」
……哼,毫无进展的争吵……
这群家伙怎么回事——
算什么啊?小恋也是,这两个也是,灵能者都是这么性格恶劣的吗?
巫女和和尚开吵了,小恋事不关己地摆弄着机器。真是的,我看了眼操场,发现一个穿着制服的女生正朝这边走来。
哇,是黑田女史。
哎——,果然来了。
黑田女史看到了我,稍微挥了下手,「谷山同学。」
呜——,我不擅长应付女史啊。
黑田女史望了眼车里,又看了下正在吵架的巫女和和尚。
「这两个人是?」
「来调查旧校舍的。说是巫女和和尚。」
「是吗……」
那两个人注意到了黑田女史。女史点头致意,「你们是来给旧校舍除灵的吗?」
巫女打量了她一下,「是这样。」
女史露出笑容,「啊,太好了。我一直为旧校舍这个灵的巢穴很烦恼呢。」
巫女盯着黑田女史,「你……怎么会?」
「我的感应力很强……为此,很烦恼……」
「自我表现欲」
「……哎?」
「你是想引人注目吧。就那么想被人关注?」
黑田女史怯阵了。
我想都没想就说,「哪有人说话这么刻薄的啊?」
「是真的。她,没有什么感应力。」
「你怎么知道?」
「一看就明白了。」
「……这么随便就!」
「她只是想引人注目罢了。和她缠上会上当哦。」,巫女轻蔑地看了一眼女史,扭过脸去。
「……我真的有感应力。我要呼唤灵来附在我身上。」
「黑田同学!」
「……我的感应力真的很强……」,女史的眼神坚定。这下糟了。她的眼神让人毛骨悚然。
「……冒牌巫女。你会后悔的。」
「……我等着呢。」,巫女回瞪了她一眼。
黑田女史突然跑回了操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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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事态混乱。
我暂且决定无视和尚和巫女。还是不要和那种性格恶劣的家伙有什么瓜葛。
然后,
「对了,小恋,今天我要做什么啊?」
小恋有点吃惊地看着我,「你刚才……说什么?」
「怎么了?」
「你刚才叫我什么‘小恋’」
啊,糟了。说漏嘴了。
「对不起,讲错了。」
「从哪里听来的?」
「啊?难道你的昵称叫小恋?」
小恋露出难以言语的表情。
「看来谁都这么想啊,自恋狂之小恋。」
嘿嘿嘿,回敬你一下。
「哈?」
「嘛,先不管这个。要我做什么啊?」
「对了……刚才那么叫他,他也没什么反应,不像是要反击的样子……」,我沉思着。
「麻衣的前辈的……」
「啊,你直呼我名字——」
「……你刚才不是也吗」
「可是——」
「麻衣的前辈看到的人影是在哪个教室?」
「不——是我的前辈。是——小满的前辈的朋友。」,我嘲弄道。被小恋瞪了一眼 。
「是谁的前辈都一样。是哪个教室?」
「2楼。最西边,拆得差不多的那个教室。」
「很好。去那里放置器材。那边有动静就好了……」,小恋边说边站起来,从车上下来,正要往旧校舍走去。人影又出现了。
啊——这次是什么啊——
这么想着,这次的元凶,校长的身影浮现了。
一般校长总被说成是狸猫,而教导主任则是狐狸,我们学校也是。校长长得很像狸猫。(插花:总之,是形容他们狡猾吧~大家意会~)
校长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他旁边还有一个人影。
「等等,校长旁边的,是什么人?」,巫女嘀咕着,「不会……又是灵能者吧……」
我一看到那个人影,浮起不祥的预感。
再来个性格恶劣的家伙的话,我要撤了。
校长边和那个人一边交谈着走近了。
小小的个子。是学生吗,年纪很小的样子。
而且……哦?金,金发。
什么,不会是外国人吧!
校长注意到了我们。堆出狸猫样子的笑容,「呀,大家都到齐了。」
和蔼的声音。
他快步走过来,「又来了一位客人。我来介绍一下吧。」
……喂,果然是灵能者啊……
一般来说外国人看起来显老。那么……,我看着那外国人。大概只有12、3岁。不知是男是女。算是外国人里的矮个子。和我差不多高。一定还是小孩子吧。
校长温和地笑着,「这位是 JOHN BROWN ,大家好好相处啊。」
……又不是转校生,你是怎么介绍的啊。
说起来,JOHN是男孩子的名字吧。那他/她是他啦。恩——好可爱。
BROWN 少年深深鞠躬,「大喀后(大家好)。」(插花:众所周知,JOHN说的是关西腔,我一半是靠猜的。本来想用北方话来代替的,但一想到大阪和上海是友好城市,那就上上海话吧~看BROWN的话的时候,就直接看括号里的吧~)
…………?
刚……刚才的,是英语吗?我英语很烂,听不懂——
巫女,和尚,就连小恋也目瞪口呆。
「我叫 BROWN ,请嘟桂造(请多关照)」
……奇……奇怪啊。听上去像是日语啊——而且还是日语中的方言……
校长苦笑着,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呃……BROWN君是在关西学的日语……」
和尚笑喷了,接着是巫女。不可以笑啊,人家是外国人,能说到那样很不错了啊……哈哈
BROWN 少年有点不知所措。那困惑的表情加上金发,加上纯蓝的眼睛,再加上因为是外国人,越发显得好笑。对……对不起。啊哈哈哈。
校长很困扰地看一看我们,说了句类似,「那,那就这样……」的话,马上走掉了。
BROWN 对着他的背影,「霞霞侬(谢谢你)」
他这么一说,我们都笑倒了。
小恋没有笑,表情有点僵硬,「BROWN 先生,你是从哪里来的?」
「唔纵澳大利亚来咯(我从澳大利亚来的)」
……哇啊。这话太幽默了。
对不起,停不下来——
BROWN 少年困惑得望着我们,「唔咯日语斯勿斯老几呱(我的日语是不是很奇怪)」
小恋苦笑,「相当奇怪」(插花:小恋笑了也小恋笑了也~)
BROWN 少年叹了口气,「日语增馁啊(日语真难啊)」
「喂,BOUZU!」,和尚大声说。和尚说「BOUZU」,好奇怪啊——(插花:这里龙川用的BOUZU,有光头、和尚的意思,也是对男孩子的爱称。不知道该怎么翻,暂且就用罗马音吧~)
「求你了,别再说那奇怪的京都腔了。」(插话:京都大阪都属于关西地区,虽然讲到关西腔就会想到那两个地方,但其实关西腔也有地区差异。叹气~)
「得肆得咯,八谷诶斯京都话最有梨哞(虽然这样,不过还是京都话讲起来最有礼貌)」
「是谁!是谁教这家伙日语的啊!」,和尚笑得呼吸困难,「听好,京都话是一种方言。劝你还是不要说了,明白吗?不然像是讲相声。」
「哈」,BROWN 少年点点头,「勿冈大喀举绔一后后相次。侬达,贼斯灵感者?(不讲的话,大家就可以好好相处了吧。你们,都是灵能者吗?)」
……还是,好奇怪啊——
小恋回答,「嘛,差不多吧。她是松崎小姐,是巫女。他是龙川先生,曾在高野山修行。」
「哝涅?(你呢 ?)」
「GHOST HUNTER……」
「啊!咯么,簇子里咯机器斯侬咯老?老结棍咯。(啊!那么,车子里是机器是你的吗?好厉害啊。)」
「你呢?」
「哎,唔就是EXORCIST撒咯。(哎,我就是EXORCIST什么的。)」
「EXORCIST?」
巫女和和尚立刻止住了笑,像看强敌一样看着BROWN少年。
「那个,不是天主教的神甫以上就不能当EXORCIST……真是个年轻的神甫啊。」
「斯咯。侬晓得咯真清桑。八谷,唔已经19了。可桑起年轻。(是的,你知道得真清楚。不过,我已经19岁了。看上去比较年轻而已。)」
不行了,笑不出来了。
这么说,19……比小恋还要年长?真是有一张娃娃脸的外国人啊——
「你最好还是不说‘唔’」,小恋再次苦笑。(插花:发现小恋的弱点了,关西腔是也~)
「说BOKU,或者WATASHI。也不要再说‘侬’,换成‘你’之类的。」(插花:这里的BOKU,WATASHI都是「我」的意思~)
BROWN 少年,不,应该是 BROWN 点点头。
「好。峡峡。咯么,你叫什么名字?(好,谢谢。那么,你叫什么名字?)」
「涉谷一也」
「涉谷同学,墨吠达我促桂一下。(麻烦带我参观一下。)」
涉谷微微点了点头,对我说,「麻衣,干活了。」
「是。」
小恋往旧校舍走去,不知为什么大家都跟来了。
实验室里自动正自动工作着。教室里回荡着机械声。
「你这是……」,和尚感动得一时语塞,「亏你拿来了这么多机器啊。」
小恋无视他。
巫女对此嗤之以鼻,「没用的。少年你的戏已经唱完了。快点收拾东西回去吧。」
小恋断然地无视巫女。
巫女较真起来了,「拿来这么多机器也是白费,你辛苦了。」,她挖苦着。
和尚说道,「你,这么说很失礼啊。呀——我对你刮目相看了。既然是拥有这么多机器的所长,一定很有能力。」
讽刺的语调。
小恋回过头,极冷的眼神,「……那你们呢?是来给旧校舍除灵的?还是来玩的?」
巫女一窘,飞快地背过身去,「所以我才讨厌小孩子啊。反正肯定是地灵,这么大张旗鼓地。」
她故意让我们听到,走掉了。和尚也双手合抱胸前,跟着走出了实验室。
「你打算怎么办?」,小恋看看BROWN。
BROWN面露难色,「……要我协助你吗?」
「随便你。」
「唔……我,这个情况下,不知道。我可以留在这里,尽力协助你吗?」
「可以,请便。」
小恋平静地回答,摆弄起电脑。
将近10个电视机被堆了起来,画面改变了。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楼的走廊。
画面旁边印着不知作什么用的数字,不停在变化。
另外,玄关那里一个,两楼和一楼的走廊里各一个。还有,几个不知是什么的蓝或绿的斑点。
「这是什么?」
小恋回我一个不快的眼神。
回答我会死啊。
BROWN 回答了,「是 THERMOGRAPHY……可以拍摄温度的机器。」
「哎——」
嘛,虽然也是灵能者,但好亲切啊。
(我已经完全形成了灵能者全体都性格恶劣的偏见了——)
BROWN 指向画面,「这个黄色的地方表示温度高。反过来蓝色的地方温度低。」
诶——斑点,好奇怪。
「谢谢,BROWN 先生真好心。」,为了挖苦小恋我这么说。
BROWN 有点脸红了,「没什么……对了,还么有问你的名字,你是涉谷同学的助手吗?」
「恩,差不多吧。我叫谷山麻衣。」
「请直接叫我JOHN就口以了。」(插话:不是我打错了,大家意会~)
……还是,那奇怪的日语——
回过去看电视机,和尚出现在画面中。
和尚一边环视周围一边往走廊深处走去。
另一个画面里,出现了巫女。
然后另一个画面里……
玄关的影象,昏暗的房间。鞋柜(插花:传说中情书与鞋子并存的地方~)投下黑色的阴影。那鞋柜之间,有个人影。
「小恋!」,我指着映着玄关的电视机。
在鞋柜的阴影之间,有一个穿着和服的少女,像是望着上方什么东西……
像是人偶一样站着,齐肩的黑发。和我差不多年纪。穿着浅樱色的和服。
少女看着另一个方向,滑行着走向前。走出了画面的范围。
「刚……刚才的,是什么?」
小恋没有问答,站起来走向门口。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实验室的门开了。
黑暗处站着一个等身大的人偶。
「……!」
我快惊叫出来。
JOHN 轻轻地拍拍我的肩膀,「没事的,麻衣同学,那八是幽灵。」
哎?
小恋露出苦笑,「看来校长真的是很想快点开工啊。居然都把你叫来了……」
她的表情没有变化。
「你们认识?」
「不。认识脸而已。因为她很有名。」
「什么人?」
我明明是在问小恋,那个人偶却开樱桃小口回答了,「如果你是说我的话,我来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原真砂子。」
「谁?」
不知道嘛——小恋叹了口气。
「有名的灵媒师。招魂术很高超。大概,是日本一流的。」
「招魂术是?」
「愚蠢无知。」
「我说你——」
这次还是JOHN来解了围,「就是召唤灵,让灵附在自己身上说话。」
「哎?啊,就是电视上常有的那种对吧?就是灵能者代替灵说话的那种?」
「对。」
小恋看着灵媒小姐,「你的鉴定是什么,原小姐?」
灵媒小姐歪着人偶一般的头,「这个嘛……你是谁?看上去不是灵能者……」
「GHOST HUNTER,涉谷。」
……什么嘛小恋,难道你也是看人只看脸的吗?和我们说话时态度可不是这样的啊。
灵媒小姐有点惊讶地注视着小恋,「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哦呀,搭讪的常用句。
「我觉得我们是第一次见面。」
「……是吗……?」,说完她湿润的黑眼望向器材堆成的小山,「……我觉得没有灵。尽管校长先生很惊慌,但这里什么也没有。也感觉不到灵的气息。」
「是吗……」,小恋沉思起来。
……校长就这么想快点开工吗?旧校舍就这么可怕吗?
GHOST HUNTER加巫女加和尚加神甫。还有灵媒师。真亏他叫来这么多人啊。就因为有关旧校舍的怪谈。
但是,这些家伙,……真的有本事吗?
就在这时。
从建筑的某处传来一个剧烈敲打的声音。还有女人的呼喊声。
我们吓了一跳。
「是八是松崎小姐的声音……」,JOHN问。
小恋奔出了教室,我们跟在后面。
刚出实验室就遇到了和尚。
「刚才的声音是!?」
「不清楚,好象在一楼。」
环视走廊,在实验室的另一侧,一楼西边的教室里穿传来松崎小姐求救的呼喊。
「怎么回事!?」
小恋第一个上去开门,但使了全力还的开不了。
里面巫女敲打着门,「开,门!喂,开门!?」
小恋和和尚一起拉着门。门都弯曲了,但就是不开。
「用踢的吧。」,和尚宣布,又对里面说,「绫子!离开那里!」
「什么!不要随便直呼人家名字!」
……看来你不慌嘛。
和尚借着体重的惯性踢向门。传来木版折断的声音。和尚又踢了一次,门朝内侧倒了下去。
巫女脸色发青站在里面。
「发生了什么事?」,小恋静静地问。
「不知道……走进来后,门自己关上了,开不了。」
「不是你自己锁的吗?」
「不是!」
他们正要吵起来的时候,真砂子插了进来,「真是丢脸啊。」
「你算什么意思。」,巫女瞪着真砂子。
「怎么说你也是灵能者吧?因为门关上了就大喊大叫,不觉得丢脸吗?」,真砂子说着风凉话。
和尚轻轻吹了声口哨,「你……是真砂子小姐吧?」
「对。」
「真人比电视里的更漂亮呐。」
真砂子像是看见了脏东西一样瞪了眼和尚,转过脸去。
这家伙,大概也是性格恶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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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那么,现在可以肯定这个校舍里到底有什么了。」,巫女骄傲地宣称。
在实验室里喝着JOHN买来的罐装咖啡,稍做休息的时候。
「不是你多心吧。」,真砂子冷言相向。
「小姑娘你闭嘴。我和脸上写着灵能者的冒牌货是不同的。」
真砂子微微一笑,「谢谢你称赞我的容貌。」
恩——这一招……和某人很像啊。
巫女无视真砂子,「我认为,是地灵。」
「地灵是?」
什么?
巫女厌烦地看着我,「你的助手没受过培训吗,涉谷君?」
「她没有这方面的才能,没有接受培训的价值。」,小恋这么说着,手里玩弄着一枚钉子。
你这家伙,早就想这么说了是吧。
巫女切换到教师模式,「地灵就是指,住在某个地方的灵。」
「像地缚灵那样?」
「知道很艰深的词嘛。但有些不同,地缚灵是指因为某种因缘而被束缚在了那个地方,地灵是土地本身的灵,精灵。」
「哎——」
原来灵也有很多种啊。
「以前这里不是有神社之类的嘛,这样的例子有很多。」
「我倒觉得是地缚灵。」,和尚插进来,「这个校舍以前是不是发生过什么?有灵住在这里。因为害怕失去居住的地方,于是妨碍工程的进度。」
「你怎么看,JOHN?」,小恋回头看JOHN。
「我,八清楚。一般,幽灵屋是因为SPIRIT变成了GHOST的吧。」
小恋注视着手里捏着的钉子,点点头,「SPIRIT……精灵,GHOST就是幽灵。你在听吗,麻衣?」
……多管闲事。认准了我英语很差啊。
「如果是SPIRIT的话,那就是与地灵有渊源地方。而在家里的就是GHOST。呃,会叫来恶魔什么的。」
原来如此。
「如果原因是GHOST的话,那就是因为在家里死去的人……地缚灵。」
「你们不认为是地灵?」巫女探起身。
「不认为。是地缚灵。」,和尚也探起身靠近JOHN。
JOHN天蓝色的眼睛透出困惑,「这么早,还八能下定论吧。」
巫女啪地站起来,「总之,驱除掉就没事了。明天,我来除灵。」
她宣布。
「我可没空在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件上浪费时间。我赶着早早地办好事回家。」
巫女满脸笑容地说完,甩着手走出了实验室。
和尚目送她走远,询问大家的意思,「有什么想法吗?」
真砂子开口了,「没用的。我都说了这里没有灵了。」
我尝试着说了句,「可是,这里有许多传说啊。那些怎么解释?」
「不是看错了什么的吗?这么老旧的建筑,总会有一两个奇怪的传说的。像是学校的七大不可思议事件那样的。」
恩——很有自信的发言。这家伙,越来越像某人了。
我情不自禁想反驳她,「那刚才巫女为什么会被锁起来呢?」
「那是她一时迷糊。」,真砂子温和又干脆地回答。
是这样的吗。
的确,人有时会无意识中去关门开门。但是,那扇门,不是小恋和和尚两个人合力都没打开吗?巫女会无意识中去关上这样一扇门吗?
于是,我不禁想笑出来。
说不定巫女被关在教室里的时候吓得要死,不是都惊叫了嘛。
这样那样说着,是怕得想除了灵早早回家吧。
暗红色的光线从窗户里照射进来。
玻璃闪着蔷薇色的光芒。
「小恋,天要黑了。」
小恋也抬头看看窗户,「啊……准备一下,我们就回去吧。」
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
「把机器放到2楼西面的教室。」
诶——
和尚吃惊地问,「哦呀,少年你不留在这里吗?」
「今天还不行……说起来,明天大概会留下来。」
啊?那我……怎么办?
我不安地想着,小恋朝我看来,「明天下课后到这里来。」
「呃——明天是礼拜六——」
「和礼拜几没关系。做好留在这里的准备。」
啊啊啊。不要,我才不要。
「要留下来,有点……」
「那你是想直接赔摄象机的钱吗?」
「……我会准备好的。」
切。看在你是老板的份上。


四章 中心气压912毫巴
(迅速插花:毫巴millibar,压强单位,符号为mb。1气压为1013毫巴。1993年变更为国际单位百帕斯卡。)
1
「刚才,你说什么?」
第二天早上,小满死命盯着我。
「情敌登场。」
「什么和什么啊。」
喂!惠子,别掐我。
「原真砂子什么的,听说过吗?」
「原真砂子?常上电视的那个?」,佑梨问。
「你知道?」
「恩……常上综艺节目里的灵异特辑……和我们差不多年纪吧。长得很漂亮……」
「算是吧。像是日本人偶啊。」
「那家伙突然接近涉谷?」
「不,不如说是小恋主动……」
「什么!」
惠子差点又要来掐我。
「可是真的啊,那个毒舌小恋对她没说一句挖苦的话。小恋一定是看人只看脸。」
「诶……」,惠子一脸失望。
「嘛,我不多说什么了,放弃小恋吧。表里不一,又说谎,还是个毒舌自恋狂。」
「可是真的很帅嘛。」
……只要帅就什么都好说吗?
我对这种对话厌倦了。视线与黑田女史相遇,她正看着这边。
她也是个奇怪的家伙啊。只要有感应力,性格就会扭曲吗?
黑田女史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
我正想着她又要对我说什么了,她却突然就这么走出了教室。
……唔——
一下课惠子她们就吵吵闹闹地,要她们一个一个讲又太麻烦,我干脆去了旧校舍。
今天也是个好天气。
因为要留宿,如果下雨什么的就更加可怕了呐。
但是,有邪恶又强大的灵能力者在晃来晃去,该说是不慌吧,至少我不怎么害怕。
这是好是坏啊。
我一边在心里嘀咕着,一边走进了旧校舍。没事的。没什么好怕的。
「你好!」
我精神满满地打开门,小恋不在。机器前面站着另一个危险人物。
哇。黑田女史。
「……你在干什么?」
「没什么。我来看看情况。涉谷同学好象不在。」
女史抚摸了一下旁边的机器。
「你最好别碰,小恋会生气的。」
「是吗?」,黑田女史并没有住手,继续摸着机器的边缘,「呐,昨天,怎么样?」
「没……什么。小恋说没有异常。」
「其他人呢?」
「巫女被锁在了教室里。到底是不是灵异现象,大家意见不一。」
「为什么?」,女史抬起眼。
「……灵媒小姐说旧校舍没有灵。但巫女吵着说有地灵。」
「是吗……灵媒师是指原真砂子吧。」
「是啊。」
「那家伙是冒牌的。」
「哈!?」
冒牌的……
「就因为脸长得好看了点就被电视捧着。没什么感应力。」
「哈……」
女史到底想说什么?
「这里有灵,而且是很强的灵。」
那,只是女史感觉到了而已吧。
黑田女史认真地注视着我,「我……刚才被袭击了。」
诶!?
「在走廊里走着的时候,突然被人用力抓住头发。我想逃,却被掐住脖子……」
「不会……吧」
「是真的」,女史露出阴暗的笑容,「我还听到一个声音说‘你的感应力太强了,碍事’」
周围的空气冻结了。
女史还有什么要说的样子。
我无话可说。这种事情我不明白。没见过幽灵。也没感觉到过灵的存在。无法判断女史说的是真是假。
意见对立。真砂子说「这里没有灵」,小恋说「幽灵屋里有其他危险的东西」。
可怕的传说。荒废了一半的旧校舍。
我和女史沉默着的时候,小恋回来了。
他看看我们,「什么事?」
听了女史的话后,小恋稍微沉思了一下,「那是在什么时候?」
「就刚才。本来我害怕地想出去了,但看到这里放着这么对机器,进来不久,谷山同学也……」
小恋把白皙的手指放在电脑键盘上,「看一下录象吧。你在哪里遇到的灵?」
「2楼的走廊……」
小恋倒着带子。
在大小10台以上的电视屏幕上,映出了图象。画面旁边映着一排数字。
数字不断变换着。
这个数字,记录着时间。
当数字跳到「13:12:26」时,扬声器里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女史是身影出现玄关的画面里。
女史看了一下周围,然后上了楼梯,举止有些紧张。
女史的身影消失在画面里。过了一会,又出现在2楼的摄象机的画面里。
女史上了楼,看了下左右。
就在这时。
画面突然跳出白色的横线。两次。三次。接着花屏了。像是电视放送结束后出现的白屏。然后画面消失了。
「怎么了——这个,坏掉了——」
小恋看向其他屏幕。其他的电视机没有异常。只有2楼的走廊,对着楼梯的摄象机什么也没拍出来。
「……不是坏了。」小恋说着,摆弄着机器。
画面没有变化。
「意味深长啊。」,小恋嘀咕着。
「……哈?」
「灵一出现,摄象机就会无法正常工作。」,边说着,他又看着屏幕,「这是——什么呢。灵,还是电波干扰……还是……」
他考虑着,马上又转头问女史,「黑田同学,你说听到了声音,是什么声音?」
「有点模糊不清,像是女孩子的声音。」
「是吗……」
「呐,小恋?真砂子不是说没有灵吗?怎么回事?」
「这个嘛……我觉得可以相信她……」
……真的假的啊?不是因为真砂子长得漂亮才相信她的吧?
黑田歪着脑袋,「原小姐,真的有感应力吗?」
「本来……女性的灵媒对波长的感应是参差不齐的。或许你的波长正好吻合。」
「诶?」
「如果旧校舍里有灵,那个灵的波长说不定和你吻合。」
女史不可思议地笑了,「大概吧。」
这时候,从玄关那里传来一群人的脚步声。
巫女,和尚,还有JOHN和真砂子。校长,教导主任,另外还有生活指导的老师。(插花:生活指导——在日本主要在儿童和学生中进行。目的在于让他们认识到自身日常生活的现实,使生活变得更有价值。——到底是干什么的???)
走在最前面的巫女穿着白色的和服裙裤。(插花:就是巫女服啦,上面白色,下面是红色的裙裤,代表人物桔梗@犬夜叉。嘛,如今也是萌之服饰的一种…)
巫女的除灵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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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呐,好好看着。」,巫女以胜利者的架势微笑着瞟了眼小恋。
她神气活现地使唤着老师们和JOHN,在玄关处弄了个白木的祭坛。
啊呀呀,JOHN真可怜。
在一旁看着的和尚问,「你觉得会成功吗?」
「谁知道。」,小恋冷眼看着。
「嘛,当是开开眼界好了。少年你呢?」
「神道式的除灵倒是没见过。我也来看看吧。」
巫女站到白木祭坛的前方。三位老师老实老实地站在巫女身后。
我们这边倒是不想站在那里。只是从实验室靠走廊的窗户里看过去。
巫女拍着手,挥舞垂着白色纸条的木棒。……那是祓串吧。
「谨劝请,降临此地,光轮笼罩的众神……」
哇——她在说什么?
「请洁净此地。在此诚心祈愿……」
我悄悄地问小恋,「她,在,说什么?」
小恋闲我吵,「闭嘴。身为日本人,不知道祝词吗?」
「祝词?」
「神道的咒文。」
诶——我第一次听说。
绫子泰然自若地进行着仪式。
能成功吗?
「诚请来自高天原,聚于此地的众神……」
祝词听起来好单调……
怎么说,至少讲得让我听得懂嘛。
「请来临此地,守护此此。」
啊……听不懂……
我很不谨慎地在仪式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睡着了。
嘛,和尚从一开始就睡着了,所以没关系吧。恩。
(插花:巫女说的祝词,我绝对翻错了…都是很高级的敬语,用词实在超出我的能力了……又懒得去查TV版的翻译……大家表打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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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这下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工程可以马上开工了。」
仪式结束后,微笑着对校长说。
……真的吗。
但校长真的很高兴,满脸笑容,恭维起巫女来。
真砂子和和尚露出轻蔑的眼神。
「怎么,今晚要不要开个庆功宴?」
「除灵之后还是留下来看看情况。」
「真是的,真有专家的样子啊。」
校长殷勤地说,「那大家还没吃午饭吧?一起去吃午饭怎么样?」
他这么说着的时候,
……咦,突然天花板上方传来了可怕的声音。
老师们和巫女迅速站起来。
啪……什么东西折断的声音。
同时,门上方的灯碎掉了。窗户也是。
嘭。冒出白烟,下一个瞬间,玻璃的碎片洒向正下方的校长。
「你不是说没什么好担心了吗?」,黑田女史挖苦巫女,「什么啊,根本不会除灵啊。」
窃笑着。
巫女瞪了一下女史,但什么也没说。巫女顶着玻璃碎片,没受伤,但校长的地中海头流了很多血。她当然没有好反驳的。
「那只是个意外。」,真砂子冷冷投出一句。
巫女点点头。
「就是。我的确成功除……」
「……也不是成功除灵。一开始这里就没有灵。」
三角。
说没有灵的真砂子,说有灵又除了灵的巫女,说有灵而且除灵没成功的黑田女史。
三个人互相瞪着。男生这边都思考着。
JOHN说扭着头,「是八是偶然啊?」
和尚回答,「果然还是有什么的吧?靠巫女是解决不了的那种,强大的?」
小恋低着头,「……如果是这样,机器应该有反应。」
啊——我也焦急起来了。
如果我也是灵能者就好了。那样的话,我就迅速找出什么灵然后解决掉了。
我呆呆看着画面。
我无意中注意到2楼西面的教室有点奇怪。
昨天在那里放置了机器。
我记得那间教室里有很多旧桌子,堆在黑板前面。还有几把旧椅子,乱乱地摆在那里。
……可是……
「小恋。」,我打断小恋和和尚的对话。
「怎么了?」
我指着画面。教室中央有一把椅子。
昨天没有的。那个地方没有椅子。
小恋皱着形状很好看的眉头,问身后的灵能者集团,「有谁去过西面的教室了吗?」
他们互相看看,「没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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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在大家的注视下,小恋倒回带子。
重新播放。
记录的时间正好是玄关那里玻璃碎掉的时候。
玄关那里设置了一台摄象机,朝着祭坛,在玻璃碎掉的时候什么都没拍到。只收录到声音。
正好在这个时候,西面教室的画面里,椅子动了。明明没有人去碰它。
黑板前面,在杂乱摆放的满是灰尘的椅子里,突然有一个动了起来,一点,一点,在地板上挪动,一直走到教室中央。
移动距离,大约有50厘米。
「这是怎么回事?」,我抬头问小恋。
「……不清楚。」
听了小恋的回答,黑田女史在后面说,「是不是POLTERGEIST ?」
「POLTERGEIST?」
「‘吵闹灵’的意思。灵移动东西,发出声音什么的。——对吧,涉谷同学?」
「是的。知道得真清楚啊。」
「这是常识。」
……对不起啊,我没常识。
「我不认为是 POLTERGEIST」
「为什么?」
「POLTERGEIST移动的物体,一般会比较热。」
「有什么问题吗……?」
「从 THERMOGRAPHY 上看,那把椅子的温度没有上升。没有这样的先例。」
黑田女史呆住了。
THERMOGRAPHY ,记得好象是可以拍摄出物体温度的仪器……
恩——这样的啊。
JOHN望向小恋,「是么有上升……么有满足 POLTERGEIST 的条件?我觉得像是 POLTERGEIST 。 」
小恋浮出微笑,「是TISANES」
「那是什么?」,巫女问。
真砂子轻蔑地瞥了她一眼,「你真的是灵能者吗?」
觉得厌烦的小恋投降了,「不愧是原小姐。E-TISANES,法国的警察,他把POLTERGEIST 分了类。」
「诶?」,我发出感叹。发现原来和尚也不知道。黑田女史也是一脸茫然。
「一共有9项。爆炸,门的开关,吵闹音,敲打……,9项里,这里发生的有门的自动关闭,物体的移动,加上玻璃的碎裂,一共3项。对于POLTERGEIST来说现象不够明显。」
「那袭击黑田女史的是?」,我不禁问。
和尚忽然反问,「你说什么?」
……啊——还没告诉他们女史的事情。
因为我说漏了嘴,女史不得不再把事情说一遍,而小恋……居然重新看起什么也没有拍到的电视机。
黑田女史得意洋洋说着的时候,小恋向我投来愤怒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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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真砂子,你的感想?」
在沉默的气氛中,和尚的声音显得很大。
「那是她想太多弄错了。」,真砂子轻轻回答。
黑田女史瞪了她一眼,「我没弄错。你就承认吧。旧校舍里有恶灵。」
真砂子静静站起来。
「……你是要逃吗?」
「……逃?为什么要逃?」,她注视着黑田女史,「我再去检查一次。」
「真是不爽快啊,」巫女露出恶人的笑容,「直接说你没有弄错不就好了。」
「……这个校舍没有灵。」,真砂子平静地说完,走出了实验室。
JOHN望着她是背影,「看来受了点打击。」
「那是肯定的,」小恋回答,「灵能者可以看到一般人看不到的东西,如果出错了,就不配称为灵能者了。」
哦——你不是在袒护她吧?
你啊,真是看人只看脸。
「小恋真是看人只看脸啊。」
我一瞬间以为是自己不小心说出了声。
看来还有人跟我同样想法,黑田女史。
「为什么这么说?」,小恋投来冰冷的视线。
「你不是在袒护她吗?」
「关于她的工作,受到了很高的评价。我只是适当地表示一下敬意。」
……恩?
「是吗?」
啊呀呀,我和女史同步了。
难道,我会和女史意气相投吗?
巫女咯咯笑了,「那我们倒是希望你也对我们表示一下敬意啊。」
「松崎小姐的能力,如果被高度评价的话。」小恋冷言相向。
……你,果然对待我们的态度不同——
和尚笑了,「嘛——那也是没办法的。除不了灵。被锁起来的时候又惨叫。」
「我什么时候惨叫了?」
「就上次,被锁在教室里的时候,你不是惨叫了吗?」
「没有!」
「哦——那,那是哭声吗?像狗那样?」
……又来了。
如果巫女是狗的话,那和尚就是猴子了吧。狗和猴子,啊——好吵——(插花:不知为什么,日本人认为狗和猴子合不来…)
巫女一副要冲上去欧和尚的架势。
嚓。
木头裂开的声音。
……巫女大人,你别拆了校舍啊。
啪。
大家都沉默了。
旧校舍很摇摇欲坠了,乱来会倒掉的哦——
天花板上传来木头裂来的声音。
和尚看看周围,「是吵闹音吗?」
诶?吵闹音……是,难道是幽灵出现的时候的那个……
背脊一阵发凉。
啪……嚓……
在西面的天花板那里。
咔。
随着持续着的微弱的碎裂声,西面的黑板发出巨大的声音龟裂开来。
还传来一声惨叫。
然后周围再次陷入寂静。
突然JOHN开口,「原小姐!」
诶?
JOHN冲到小恋的电视机前。
一下子跳了起来。
「原小姐从2楼的教室掉下去了!」


五章 最大风速68节
(插花:节knot,表示船速的单位。1节为1小时前进1海里,即1.852km的航速。看过全金属狂潮的大大们应该有印象。)
1
傍晚的操场。
救护车驶出校门。
夕阳照射在远远望着旧校舍的人的脸上。
真砂子从2楼,西面的教室里摔了下来。
西面的教室保持着拆毁一半的样子。西边没有墙,但贴上了夹板,吹不到风,也淋不到雨。那里的夹板裂开了。
真砂子从那里被推了出去……从3米高的地方掉到了地上。
校舍西侧放着的铁管之类的以前工程留下的东西还是老样子。
还好真砂子只是从那个裂缝里掉到了柔软的地上,如果掉到了那些东西上,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到底怎么回事?」校长责问小恋,「拜托你除灵吧,为此叫你来的啊。之前你的助手也意外受了伤,现在又有人受伤,不祥的传说又要……」
小恋拦住校长,「我助手受伤是你冒失的学生的错。」
……你这是,说我吗?
「原小姐在失去意识之前,也说了这里没有灵。她本人说是自己不小心掉下来的,是意外。请不要担心。」
「可是……」
「我回去继续调查了。」
小恋行了个礼,走进了旧校舍。
……意外?真砂子的确这么说了。
但是……
「那是真砂子在逞强。」巫女厉声说。
不知不觉中,实验室变成了会议室。
「我认为旧校舍里有灵。」
「是啊,绫子还没除灵成功。」
被和尚一说,巫女鼓起脸。
「……好,我承认就是了。我除灵失败了。这里很危险。」
我不禁问,「危险?」
巫女双手合抱,「一旦除灵失败,灵就会和受伤的熊一样,变得凶暴……」
「那,真砂子受伤也是因为巫女的失误了!」
「不是!」
……可是,是这样的吧!
小恋插话,「不要枉下定论。从摄象记录来看,那只是个意外。和原小姐说的一样,是她自己不小心。」
是啊。真砂子好象没注意到那墙壁是并不牢固,是用夹板做成的。
她无意地靠在夹板上,然后夹板裂开了。摄象机忠实记录下了这一切。
可是……
「呐,小恋?幽灵屋不是因为总发生事故啊自杀啊不祥的事情,才被叫成幽灵屋的吗?无论是事故还是自杀,都有明确的理由,但还是被认为不祥……」
我这么说着,小恋抱着胳膊,「的确。但是……这个校舍有点奇怪。想不明白。」
「为什么?」黑田女史直言不讳地问。
「机器没有任何反应。没有温度降低,没有离子偏离。静电气量也正常。数据也完全正常。」
「那,巫女为什么会被锁起来?为什么我会被袭击?为什么摄象机的画面会消失?为什么玻璃会碎黑板会裂开?椅子会自己动起来?」
「所以说,不明白啊。」
和尚插话。
「可能是你不知道的类型。强大到可以隐藏自己气息的灵。」
小恋沉思着,「和尚的意思是?」
「地缚灵。」
「我赌是付丧神。」巫女也插话。
「付丧神?」我问。
「不是活的东西,有时会拥有灵魂。小到桌子,椅子,大到房子。原本没有灵魂的东西,经过长年累月,吸收周围人类的感情,变得有灵魂。」
诶——
「这个校舍大概是吸收了在这里上课的学生和教师的感情。特别是吸收了对于这个校舍的恐惧。」
……好可怕。
幸好,真砂子伤得不重。可是……
和尚向巫女投出鄙夷的视线。
「那你说的地灵跑到哪里去了?」
「当然,地灵也有一份责任。」
「这里是精灵的聚集地。精灵吸收人类的负面感情变成了付丧神……很棘手。」
「哦~」
小恋任凭他们争论着,「你呢,JOHN?」
「我不清楚。但我赞成这里很危险。我来除灵。」
「是吗……」
「小恋你呢?」和尚询问小恋的意见。
「我……保留意见。打算稍稍改变一下调查方式。」
「哦~」
「麻衣。」
「是。」
「我回车子那里。麻衣你留在这里,有情况就叫我。」小恋指着机器的开关,「这个话筒和车子连着。」
「是。」
太狡猾了。独自一个人离开校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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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小恋走出了实验室。
和尚问巫女,「那个少年,怎么回事?」
「怎么了?」
「大张旗鼓地带了那么多机器来,可是他真的能行吗?」
「我怎么可能知道啊。」
「他比你们行多了。」女史挑战性的发言。
「那么,小姐?你不回家吗?」
「我要见识下你们的无能后再回家。」冷笑,「这次谁再做点什么?
能除灵成功就好了呢。」
和尚和巫女露出不快,眼里充满敌意。
……女史,你不用故意树敌的啊。
JOHN站起来,「我来。」
「哦~好啊。EXORCIST大驾光临。」和尚戏弄般说着。
JOHN微微点头。
JOHN是不会找架吵的。和你们不一样,性格就是好。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不用。我一开始祈祷,请注意机器。说八定会有什么反应。」
「恩」
……你不要吓我啊。
画面上出现2楼的教室。那个小满的前辈看到人影的教室,也是真砂子掉下去的那个教室。
教室里残留着夕阳的余辉。
突然,画面中断了,变成了黑白画面。
……诶?
粒子激烈着晃动,黑白的画面。摄象机好象出现了异常,拍摄的角度也变了。
我慌慌张张地打开通着车子的话筒。
「小恋。」
『什么事?』
「摄象机的画面变成了黑白的了。」
『没事,天黑,切换到暗视模式了。情况怎么样?』
「JOHN说要除灵……啊,出来了。」
JOHN换上了风格古老的衣服(那是神甫的制服吧),很华丽。金发使人有种庄严的感觉。
他走进教室,取出一个装了水的瓶子。用手指蘸了水,在柱子上划十字。(插花:大概是因为教室拆了一半,露出了承重梁那类的柱子吧…对建筑不了解…)在所有的柱子和墙壁上划完十字后,他在讲台上摆了个小小的祭坛。银色的烛台。银色的基督雕像。
他点燃蜡烛,周围变亮了。JOHN合起双手,垂下头。
扬声器里传来微弱的声音。
『位于天的我们的父。让我敬拜您的威名与国度。请使地上也如天国一般。请赐予我们日常的粮食。就像我们原谅冒犯我们的人一样,也请饶恕我们的罪过。请试探我们,将恶人救赎。国家,权力,荣耀,皆因您而存在。阿门。』
(插花:这段是靠猜的…内容是圣经里的…我看不懂…各位大大们,对不起~)
JOHN撒着水。
那就是圣水吧。
然后他打开圣经。
『主,您无处不在,时时为我们的居所费心劳神……』
画面没有变化。没有任何异常。
『在山没有成形,世界还未创建之时,您已是至高的神,永远……』
一直看着画面的和尚站起来,「我也去搀一脚吧。」
「说的是,我也去。」
巫女也站了起来。
……你们要去哪里啊。
「黑田同学,你不会走吧?」
「你怕的话,我就留下来陪你壮胆吧。」
「留下来陪我壮胆……?」
啊——真没面子。可是,是害怕又怎么样。没办法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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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周围越来越暗了。
实验室里的光就只有电视机屏幕的那么点光线。虽然因为有许多电视机,不是很暗,但总觉得气氛很奇怪。
和尚出现在1楼走廊里的画面里。他也换上了和尚的制服。手里拿着什么东西,走向最西边的教室。
就在那间的教室的正上方,2楼最西边的教室里,JOHN继续祈祷着。
他从祭坛上银色的器具里抓了把类似白砂的东西,撒在地板上。那大概是盐吧。
『最初有了言语,言语与神同在,言语即是神……』
忽然,JOHN环视四周,停止了祈祷。
……怎么了?
我调高扬声器的音量。
在JOHN祈祷的间隙,清晰传来什么东西折断的声音。
「是吵闹音吧。」黑田女史探起身。
『……这个言语,最初与神同在。万物因言而成形。没有不是因言而成的东西……』
发生了什么事?
我盯着画面。
有什么东西……
『……言语孕有生命。生命是照耀人类的光芒……』
JOHN好几次抬头看天花板。
『光明在黑暗中闪耀。黑暗不能理解光明……』
天花板……
「啊!」我不禁跳起来。
教室的天花板。西面。在贴着夹板的墙附近。正好是真砂子掉下去的那个缝隙的正上方的地方。
天花板弯曲着……
像是有什么要穿透天花板,落下来一样。
危险!
我蹬开椅子。
「谷山同学!?」女史是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跑出了实验室。
跑到西面教室附近的时候,在走廊里听到教室里剧烈的声响。
「JOHN,JOHN!」
我打开门,JOHN吃惊地看着我。
「谷山同学……」
「JOHN,危险,快出来!」
「诶!?」
我都没来得及指一下弯曲的天花板,天花板就发出可怕的震动,掉落下来,扬起灰尘,地板也摇晃起来。烛台倒了,周围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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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手电筒的光忽明忽暗。
瓦砾淹没了教室西侧。木片、石材、碎掉的瓦片。
……西侧的屋顶坍塌了。
「如果麻衣没叫我,我就危险了。」JOHN的声音有些抖。
小恋拿起一块碎裂了的石材。
出神看着。
「这里危险,我们到下面去吧。」和尚紧张地说。
巫女像是很冷的样子抱着肩,「……我,今天就回去了。」
「真没骨气啊。」黑田笑着说。
巫女没在意,「性命重要。真砂子那时如果掉的地方差一点,就没命了。JOHN这次也是。我是聪明才要撤退的。」
「是害怕了吧?」
「不管怎么说。今晚就算了吧。明天继续。」
……怎么可以。
「说得没错。」小恋轻声嘀咕着。
「喂喂,小恋。」和尚吃惊地问,「不会连你也害怕起来了吧?」
「随你怎么说。这次巫女的意见是正确的。……麻衣,你可以回家了。」
「真的?」
啊,我不小心笑出来了。
「是的,你也是……」小恋把手里的石头仍回去,对黑田女史说,「黑田同学也回去吧。」
「喂喂,又不是女人,这么……」
对着还想说些什么的和尚,小恋以眼杀人。
「给你个忠告,你今天最好也回去。」
JOHN叹了口气,「我……听从忠告,今天就回去了。」
「真乖啊,」和尚咂咂嘴,「算了,今晚就回去吧。」
啊,只留下自己一个人。害怕了吧,哼哼。
我们被和尚催促着,离开了教室。
下了楼梯,走出玄关,小恋挥了挥手,「再见。」
「小恋你?不回家吗?」
「我有点东西要查。」
……你要留下来?……真有胆量啊。
我们在小恋的目送下离开了旧校舍。


六章 风平浪高
1
第二天上午,我一起来就去了学校。
小恋没事吧。
我有点担心。一个人留在旧校舍。那之后,屋顶有没有掉下来……还是……
嘛——据说万人嫌的小孩成大器。(插花:原句是一句类似谚语的东西…大概是说小孩太顽皮讨人厌,但却会有出息…辞典给的英文解释是Weeds grow apace~)
我去了旧校舍,径直走向实验室。
小恋不在……不仅不在那么简单。
机器被搬走了近半,剩下的机器也都不在工作。
怎么回事?
我跑到外面。
小恋不在实验室,那就在车子那里。
我绕到旧校舍后面,银灰色面包车停到老地方。
我看了看里面。小恋倚在机器上,睡着了。(插花:一定很可爱,小恋的睡脸~)
我敲敲车窗。
「小恋!」
他微微睁开眼,呆了一会,朝我看。(插花:萌透了~难道小恋也是低血压之醒来迷糊吗??)
……这家伙,真的很帅啊。
难得有人半睡半醒的脸是可以拿来观赏的。
「……麻衣」
「早」
「早什么早。你怎么回事,一大清早就来了。」
呜——人家担心你才来的说。
「一大清早什么的,已经过11点了哦。」
「还没到中午啊……」
没到中午?你过的什么生活啊?
「我冲了咖啡,要喝吗?」
「……你难得敏锐这么一次啊。」
你不会坦率地说声谢谢么?
算了。我也习惯了。
我把带来的咖啡倒到杯子里,递给他,「昨晚,查到什么了没有?」
「啊。」
……诶?
我并没有期待什么结果。但他的回答在我意料之外。
「啊什么啊……查到了什么?」
「恩。」
小恋面无表情。(插花:我已经基本认定小恋是萌之低血压了~表拦我~)
我刚要追问下去,就传来呼喊小恋的声音。
灵能者集团到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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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走在最前面的是和尚,「喂,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实验室里的机器!」,巫女刁难到底的口气,「准备收工了吗?」
小恋平静地回答,「没错。」
「……你开玩笑吧?」
巫女,大概是很吃惊吧。
「是真的,所以把机器收起来了。」
大家鸦雀无声。
下一瞬间,开始吵闹起来。
小恋抱着头,「拜托你们,不要对着刚起床的人吵……我都没睡几分钟。」
咦,通宵吗?
和尚盯着小恋的脸,「……那收工,怎么说?」
「我判断事情已经解决了。」
「你除灵了?」
「没有。」
哈!?
小恋睡眼惺忪地拿起手边的一份资料,递给和尚。
「这是什么?」
「旧校舍,昨天晚上,最大下沉了0.2英寸以上。」
「你说什么!?」
和尚夺过图表。
仔细地看了一遍,面露愧色地眨着眼睛,「……看不懂——果然 。」
巫女插嘴,「这是怎么回事?」
「我是说,建筑在下沉,地基下沉。」
「那,什么?你是说那个怪现象的原因是因为这个吗!?」
小恋没有回答,从资料堆里抽出纸。
「旧地图。地图,地图……地层图,水脉图。」
一边说,一边放到脚边。
「这是什么?」
「看了就知道了。」
我们盯着图看。
「地图啊……」
「是地图啊。」
呜——看不明白!
小恋好象终于清醒过来了。
稍稍伸个腰,「这里以前是湿地。填埋后成了这一带的土地。不仅这样……表示井的记号的排布来看,这所学校下面有个很大的水脉。」
全员盯着地图看。
地图上有无数个小恋画的红色记号。
「这些井到现在还剩两口。在神社里。两口井都干枯了,证实了我的推测。就是这么回事。」
「哈?」
「我是说,这里地基不稳。因为是原先是湿地。再加上下面有水脉。而且水几乎干竭。原因的地基下沉。而且下沉的速度很快。速度最快的就是……」
小恋拿出旧校舍的示意图,指着涂着蓝色表示已经拆除的部分,「是这里。因为建筑的一面急速下沉,其他部分就扭曲变形。虽然校长想要拆掉旧校舍,但没必要着急。校舍倒塌只是时间的问题。」
大家沉默了一会。
和尚失望地垂下肩,「什么啊,就因为这个椅子会自己动起来,屋顶会掉下来?」
「没错。水准仪的测量显示,那个教室西侧的地板比东侧的地板低了3英寸。」
「3英寸……7厘米半……真出乎意料啊。」巫女不满地说。
「那,吵闹音……难道也是?」
小恋点点头,「那不是吵闹音。柱子和梁……是建筑扭曲变形发出的声音吧。」
「……别开玩笑了。那我们不是进了个很危险的地方吗?」
「看样子是的。」
「那就危险了。告数校长,禁止那里人员出入DESU。」
和尚撑不住了,「JOHN!求你了,不要在大阪话里加DESU!」(插花:我觉得我讲不清楚……DESU一般是标准的日语句子的结尾,大阪话里是DOSU??……抱头,果然我表达能力很差……那大家想象一下中国的两种方言混在一起讲的感觉…)
「对八起……」
不要欺负他嘛,又不是JOHN的错。是教他日语的家伙的错。
「JOHN说得对。」小恋的声音还是那么冰冷,「通知校长,旧校舍附近最好立入禁止。那个建筑,没多久就要倒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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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下午,我和小恋收拾机器的时候,黑田女史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女史看着实验室里的景象问。
我向她解释了。
这栋建筑物因为地基下沉而扭曲变形。吵闹音和吵闹灵都是因为这个原因。
「可是……那,袭击我的是什么?」女史注视着小恋。
那是——对了,你遇到了那种事啊,差点忘了。那是?那个怎么解释?
小恋冷淡地回答,「……大概,是跟着你的浮游灵干的吧。」
「……怎么会」
浮游灵。诶……是吗。
「那,要收工了吗」
「等工作结束了就收工。还剩下报告书,今天写完。」
……结束了。
是啊。小恋是GHOST HUNTER,为了调查旧校舍来的。惠子她们会失望的吧。再也见不到了。
哈哈哈。惠子她们大概会失望,我可是很高兴哦。可以不用和这家伙纠缠不清。好高兴……
…………?
「我觉得,这里有灵。」黑田女史仍不放弃。
「没有」
「真有自信啊。可能这里真的是地基下沉,但说不定还是有很多灵。」
女史好象无论如何都想证明这里有灵。
「没有。调查的结果说明这里完全没有灵。」
「可能只是你没注意到啊。」
「黑田同学。」
出现了。小恋冰冷的眼神。
「那么,你来除灵好了。我认为自己的工作结束了,所以收工了。」
黑田女史胆怯了。避开小恋的眼神,转过脸去。
我嘀咕了一句,「真遗憾。」
「因为我要走了?」
……谁说是因为你啊!
「自恋狂!我怎么会因为你要走了觉得遗憾啊!少开玩笑了!你只是……」
「走掉了也没关系?」
「……你只是,让我们的梦想破灭了。」
「哈?」
「学校的角落里有座旧校舍,怎么看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所以有幽灵的传说……这不也是一种浪漫吗?」
「可是,不害怕吗?」
「……那,是两回事情。因为害怕,却又有点高兴,这种心情你理解吗?可是却——一切都是因为地基下沉,一点都不浪漫。至少说是退治了这里的地缚灵嘛。这样还可以接受。现在旧校舍就要被拆掉,华丽的体育馆会建起来,种种传说也会跟着消失……有点,寂寞。虽然如果真的死人的话是很头疼,可是无害的怪谈还是希望听到啊。」
「……是这样的吗?」
「是这样的哦。」
可是,就在这时。
叮……!
尖锐的声音。在我们的眼前,实验室的玻璃窗突然出现了裂缝。
「麻衣!快出去!」
「恩!」
建筑要坏了!?
可是脚动不了。
眼前玻璃上的裂缝扩散到其他的玻璃上,玻璃上布满白色裂纹,冷不防地往外迸裂。
同时传来墙壁的扭曲的声音。
扭曲的声音……?
……不对,不是这种感觉。这是……有人在敲墙壁……
是谁!?弄出这么大声音!?
「怎么回事!?」在校舍里晃悠的巫女冲进实验室。
「……是要倒塌了吗……?」
第一次听到小恋没什么自信的声音。
有谁在猛烈地敲着墙壁。从西面,从东面。每敲一次地板就摇晃,灰尘从天花板上落下来。
「这是,有人在敲墙壁吗?」
小恋没有回答巫女的问题。
啪!
突然,实验室的门关上了。以可怕的气势。门上的玻璃因为冲击碎了。
门刚关上,又开了。
没有人碰过门。
门失控地开了又关。带来的冲击使走廊里的玻璃窗手开始出现裂缝。
门又一次关上的时候,玻璃发出很大的声音飞出来。在窗边的黑田女史全身被碎片割到。
女史发出惨叫。
建筑的某个地方,传来和尚和JOHN的声音。
小恋抓着我的手,扶起倒在地上的女史,打开走廊那侧的窗,把她往外推。又转头对着巫女,「到外面去!」
「从窗户里!?」惊慌失措的声音。
「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我爬过窗户。门猛烈地开开关关,不可能从那里出去。
小恋推着巫女。
「等等,住手!」
小恋没理会,继续推着巫女。又看看我,「快跑!这里不牢固!?」
……扭曲变形的旧校舍。突然来袭的大骚动。墙壁被敲击,门暴走。像是有谁在。这种动机。
不是因为这里不牢固,难道是……
我拉着爬过窗户的黑田女史的手往外跑。
到建筑的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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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我们跌跌撞撞地从玄关冲到外面,和尚和JOHN也一前一后跑了出来。那之后,校舍暂时安静了下来。
我们茫然地抬头看着旧校舍。
奇怪的声音停止了。我们终于有时间可以互相看看彼此的情况。
我注意到手上的疼痛,手心里有小小的划伤。是爬窗户的时候的伤到的吧。
女史呢?女史被玻璃碎片撒到了。我回过头去。女史身上满是伤痕。
「你还好吧?」
女史的头发里,玻璃的小碎片闪烁着。我掏出手帕,把它拿掉。
「不要动。衣服里有没有玻璃碎片?」
女史迷迷糊糊地点点头。
巫女也拿出手帕,为女史擦去血迹。
和尚看着小恋,「……刚才的是什么?」
小恋没有回答,沉默地望着旧校舍。
「刚才也是因为地基下沉吗?」
「唉……」小恋自语。
「什么啊!这难道不是很严重的POLTERGEIST吗!」
小恋无言。手染红了。为了让我们逃走,受了很重的伤。
「小恋……手」
「哎?」他看看自己的手,终于注意到了伤势,「没事,没什么大碍。」
巫女拿掉落在女史衣服里的玻璃碎片,对着小恋,「建筑下沉或变形会引发那样的事情吗?那不是那种声音。绝对,是有谁在敲墙壁的声音。」
和尚笑了,「那样的话,太夸张了。是不是有巨人啊?走投无路于是就用大手敲墙的感觉啊。」
「大概是吧。」
啊,这两个家伙,一有欺负小恋的机会就勾结在一起啊。
巫女自鸣得意地拍拍身上的灰尘,「真傻。差点就上了小孩子的当了。」
「……原谅他吧。没办法,毕竟人家年纪还小。」
小恋无言。沉默地望着旧校舍。没有表情,眉宇间透出一点严峻的气势。
「唉,快工作吧。」
「是啊,至少我们要好好干啊。」
讨……讨厌的家伙。
明明老是吵架的,这种时候就和好了吗。
两个人高声笑着,消失在旧校舍里。JOHN沉默着帮黑田处理伤口。
「小恋?」
「恩?」心不在焉的回答。也没有对我看一眼。
「不包扎一下的话……」
有血管被割到了,左手的手心里不断流出红色的血,从指尖滴落,在地上留下黑色的血的印记。
「没事的,马上会止住的。」(插花:小恋你就包扎一下嘛,不要这么血淋淋的…)
「可是……」我没能继续说下去。
没有回头的小恋,冷淡的语气,没有表情。
「我说……」
「去帮黑田同学包扎一下吧。」
「可是」
「现在我想静一静。嫌恶自己到极点了。」
……恩。
你啊……自尊心真是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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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帮黑田女史包扎好伤口后,我们目送着她回家。回过头去,小恋不知什么时候走掉了。
「小恋到哪里去了?」我从旧校舍的玄关里对着里面问。
巫女和和尚正检视着实验室。两人朝这边看来,「恩……到哪里去了啊」
巫女笑了起来,「真是可爱啊。居然羞愧得逃掉了。」
和尚也笑了,「说得对。有点小孩子气也不错啊。」
……这两个家伙——
「果然是付丧神。这次一定要除灵成功。」
对着干劲十足的巫女,和尚挖苦道,「哎呀,你不是已经引退了吗?」
「只是犯了个小错误而已。」
「能力不够啊。这次轮到我了。让你见识一下我和你这种小女孩的能力的差距。」
……了不起的性格啊。什么嘛。你至今什么都没做,在大家努力的时候就会看热闹。现在又什么?——和小女孩能力的差距?

和尚好象真的像要除灵的样子。换上了黑衣,在实验室里摆设了祭坛。
「不看看吗?」
我无视巫女的话。收拾起小恋留下来的器材。
JOHN一边帮忙一边问,「真的没关系吗?把机器全部收拾起来?」
「没关系,如果要用的话再搬过来就好了。况且,这里又随时可能倒塌。」
巫女窃笑,「还相信那少年的那套地基下沉说吗?」
我忍不住瞪了巫女一眼,「你有证据说他的错的吗?要笑的话,先证明这里有恶灵啊。」
巫女有一瞬间被我的声势压倒,扭着嘴角,「……你还真的偏袒他啊。」
「因为暂时,他是我的老板。」
……尽管是代替,但我还是小恋的助手。(插花:麻衣你好敬业~)
我抱起摄象机,往外走。
和尚好象开始了仪式,身后传来声音,「ON,SUNBA,NISUNBA,UN,BAZARA,UN,HATTA」(插花:偷懒一下~实在不想找对应的汉字,就直接上罗马音了~> < !)
哼,凭这种莫名其妙的咒文就能摆平旧校舍的恶灵吗。
「ZYAKU,UN,BAN,KOKU」
……小恋到底去了哪里啊?
直到器材全部搬完了,我在车子那里等着,小恋还是没回来。
天黑了。
那之后,巫女好象又除了一次灵。和尚和巫女似乎今晚要留下来。
天完全黑了。周围开始变暗。
怎么办,回家吗?还是,等小恋回来?
怎么办?
狠狠考虑了之后,我决定留下来等小恋回来。不是因为担心小恋。只是,不能放着这么多高价的机器不管。
好!我等!


七章 洪水高潮警报
1
我暂且回家了一次,然后和JOHN一起在旧校舍里设置录音机和话筒。
本来是想设置摄象机的,可惜我不知道怎么弄。只好放弃,选择了可以24小时录音的录音机。2楼和1楼西面的房间,女史遭到袭击的2楼楼梯附近的走廊,还有实验室,我们在这些地方设置了录音机。
和尚和巫女偶尔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巡视着校舍。
……小恋今晚不打算回来了吗?
坐在1楼的楼梯上,我这么想着的时候,玄关那里出现一个人影。
「小恋?」
人影走了进来。是个女生。黑田女史。
「黑田同学……」
女史环视四周,「情况怎么样?」
「黑田同学回去后,和尚和巫女做了除灵的仪式。现在他们在巡视。」
「……恩。那小恋呢?」
「不在这里。去了其他地方。」
「……是吗」
「呐」我探起身,「黑田同学说过这里有灵对吧。那是什么样的灵啊?」
女史歪着脑袋,「我在这里看到过许多受了伤的灵。」
「……是这样吗。有没有什么线索啊。」
只要有线索。
我考虑起来。
有着可怕传说的旧校舍。但传说毕竟只是传说。我没有灵能力。没办法确认在这里死去的人的灵魂是不是还在徘徊。
「怎么了?」黑田女史看着我。
「我在想,这里是不是真的有灵。」
「我都说我看到过了。」
「……说得也是……」
切,我搞不懂这些。
我又开始沉思。巫女正好从楼梯上下来。
「哎呀,」巫女看着女史皱起眉头,「现在可不是小孩子玩游戏的时候。」
「……除灵能成功吗?」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巫女很冷淡。
「小恋说过……我很这栋建筑的波长很吻合。」
「是吗?小恋说的话能相信吗?」
……没礼貌的家伙。
巫女看着我和黑田女史,「除灵结束了。为了慎重起见,我才留下来的。虽然除灵是成功了,但没什么实感。小孩子就快点回家睡觉去。」
「你之前也这么说过,但是除灵失败了呢。」我回击。
巫女燃起怒火,「这次成功了。现在已经没有灵的动静了。」
「哦?」
……你瞎扯吧,白痴。
「除灵没有成功。」黑田女史说。
「诶?为什么?」巫女的眼神凶狠起来。
「我可以 感觉到。还有许多灵……」
巫女蔑笑,「又要和我比感应力吗?就算你有点感应力,也不要自以为是。我可是专家。」
「尽管是专家,但好象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嘛。」
两个人互相瞪着。这时和尚和JOHN从走廊深处走来。看看巫女和黑田女史,又相互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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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听到黑田女史说「除灵没有成功」,和尚笑着说,「绫子就忽略不计,我也除灵过了,所以没有错,这里没有灵了。」
「我说,什么叫‘绫子就忽略不计’啊?」
「这是事实。」
「不要抢别人的功劳呀。」
「没这个必要。」
……又来了。你们就只有在欺负小恋的时候才会团结一致吗?
和尚和巫女不可收拾地吵了起来。我厌倦地转过头,注意到JOHN凝视着天花板。
于是我也跟着抬头看天花板。
恩……?是什么?脚步声?
从2楼传来脚步声……
看到我和JOHN的样子,巫女和和尚也看抬起头来。
啪踏啪踏啪踏……
有人在跑,忽左忽右。
和尚站起来,「什么声音……?」
「像是有人在跑的声音啊……」,巫女环视着大家说。
没有谁缺席。小恋一开始就不在。那,那个声音是……?
脚步声渐渐接近楼梯,大家不由得站起来。
楼梯的中途有个平台,楼梯在那里转了个弯再下来。我们在楼梯的下面,只能看到一半楼梯,剩下的一半只能看到扶手。
啪踏啪踏的脚步声踏上了楼梯,踏着台阶。从我们的上方,传来粗暴的脚步声,一个台阶,两个台阶,三个台阶……走到了楼梯的中途。应该可以看到脚步声的主人的样子了。样子是……
大家紧张地凝视着那里,但脚步声停止了。
啪踏了一下就消失了。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和尚迅速跑上楼梯,看了看楼梯平台那里的情况,然后摇着头走下来。
我问道,「有谁在那里吗?」
「……没有。」
「那,刚才的脚步声是什么?」
「听错了吧。」
「听错?哪会听错?我仔细听着的啊。」
「…… ……」
「你不是说除灵成功了吗?你不是专业的吗?不是和女人小孩子是两个级别的吗?那刚才的声音是什么啊!?」
巫女瞪着我。
「是风声。」
混蛋。小恋有找过这种无聊的借口吗?在你们乱七八糟说小恋的时候,小恋有为自己找过借口吗!
我满腔怒火,狠狠瞪着和尚和巫女。他们别过脸去。
这个时候,2楼又传来门开开关关的声音。
乓!咚!
几乎使房子摇晃的声音。
然后又是严重的吵闹音。粗暴的脚步声。就像是一大群人在暴乱一样,在校舍里奔跑,所有的门被野蛮地开了又关。
接着地板摇晃起来。
突然,我们头顶上的早已坏掉的荧光灯碎裂开来。细小的玻璃片落下来。我们慌慌张张地离开那里,分散到玄关和走廊里。这时玄关那里乱成一团的鞋柜开始摇晃起来,像是发抖着,发出撕裂的声音。
我按住鞋柜。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大概是怕它倒下吧。(插花:你是想到惨遭鞋柜毒手的林了么?)
按着鞋柜,我注意到鞋柜很温暖。温水那样的温度。
……小恋之前是怎么说来着?
POLTERGEIST动过的东西,温度会……
鞋柜挣扎着。我这么觉得。像是要暴走一般摇晃,朝我这边倒来。我马上用手去挡,但还是重重地被打到。
我一下子被推倒,不禁发出惨叫。
……那之后,失去了知觉……
^^^^^^^^^^^^^^^^^^^^^^^^^^^^^^^^^^^^^^^^^^^^^^^^^^^^^^^^^^^^^^^^^^^^
3
头好痛。
凉凉的风吹拂着脸颊。……好舒服。这么想着,我醒了过来。
我猛地睁开眼。
昏暗狭小的地方。眼睛适应了黑暗后,我发现自己在小恋的车里。
车里……车在开着吗?
我想起来,但浑身没有力气。
……让我想想。
对了,我被鞋柜压到了。恩——恩,这是那位因为我而受伤的助手的诅咒吗……之类的吧。
我看看周围,没有人。驾驶席也没有人。
可是,这车,不在动吗?
不是……不在动,是我在头晕。
真奇怪,只是睡着却头晕了。
像是晕车一样。头好痛。
……是谁把我搬到这里来的?一个人有点害怕啊。这么想着,我努力想坐起来,却一阵要呕吐的感觉,于是慌忙又躺下了。
奇怪……我,受伤了吗?
脚步声,吵闹音,温暖的鞋柜。
那之后怎么样了?我睡了多久?大家呢……?…… ……
啊,不行,好困。
眼睛不由自主地闭上了……
粘糊糊的,我马上清醒过来。
不好,我果然不对劲。是不是受伤了。没有力气。
我慌张起来。
起不来的话,不叫谁一声的话,就糟糕了。大家怎么样了?寂静的夜晚。附近没有一个人。也没有有人在的迹象。其他人没有受伤吧。
我正死撑着想要起来时,一个白嫩的手掌摸着我的额头。
「谁……」,我的声音也没有什么力气。
视线沿着手望过去。黑暗中隐约浮现一张清澈的脸。
「小恋……?」
……你回来了?太好了。
小恋静静的声音,「不要动。」
他边说边露出微笑。我有点吃惊。没想到小恋也会有这样的笑容。
温暖的笑容。
「你一直这样笑着就好了。」
我想都没想就这么说了。啊,我,果然哪里不对劲。但是小恋只是斜着头一味笑着。
我问,「附近有谁在吗?」
「没有。」平静的声音。
「……是吗。」
……好困……
「那个,有点遗憾,果然像是POLTERGEIST……遗憾呢……」
小恋摇摇头。
「你还是好好休息吧,还不能起来。」
「恩……」
……小恋是怎么了。超级无敌温柔……
「……谢谢。」
小恋摇头微笑着说道。
……醒过来。
我看看四周。车子里。月光。微弱的。堆挤在架子上的器材。
头好痛。
在硬硬的床上睡着,背有点酸痛。
……小恋?
小恋呢?
小恋不在,又去了什么地方吗?
……还是说……那只是一场梦。
那——是
我还是照被搬来时的样子躺着,环视车厢。器材挤满了车的后半部分。怎么想都是我躺在这里后,就没有人可以待的空间了。
啊呀???
我努力思考的时候,头顶上传来声音。和尚透过车窗望着里面,「喂!小姐,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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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受伤的只有我一个。
我被压在了多米诺骨牌鞋柜的下面,被挖出来的时候完全失去了意识。是叫还是敲都没有反应。至于巫女,甚至好象还说我是没救了。
不要随便就说人家死了啊。我很想怒吼一下。但巫女认定我断气后为我哭了,鉴于这点,就特别原谅她了。
大家集合到车前。夜风很冷。
「现在……几点了?」
「四点。马上就要天亮了。」
……就是说,我睡了很长时间。……
「小恋呢?回来了吗?」
「没有。」
恩——果然那是梦。
……为什么会做那种梦啊?
JOHN深有感触地说,「说起来,麻衣同学的伤势并不严重真的太好了。」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很严重的POLTERGEIST。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厉害的情况。」
「那之后怎么样了?」
和尚抱着胳膊,「那之后,什么也没发生。祈祷也没什么反应。」
「恩……啊,黑田同学呢?」
「早就回家了。」
「是吗」
巫女嘀咕,「看来有点棘手啊。除灵也没什么见效……」
「诶,承认除灵失败了?」
被我一说,巫女生气地别过脸去。
嘿嘿嘿。
巫女继续挖苦,故意让我们听到,「小恋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他的助手又是个包袱。EXORCIST又靠不住,和尚又无能……」
「那你呢?」和尚尖锐反击。
「……没有实力。」,巫女不情愿地说,「总觉得有点危险啊,我们是不是最好考虑一下各自的安全?」
「说得对呐。」
「诶,巫女你是想逃吗?」,我问巫女。
「……是又怎么样?」,巫女还是不服输,「你是老板不也是看到玻璃碎掉就逃掉了?现在大概在家里发抖吧。」
……切。
「……巫女小姐,你是认真地这么说的吗?」,和尚打趣,「诶——不袒护他吗?」
「什么袒护什么的……不要让我产生不舒服的联想好不好?小恋发着抖逃跑的景象,我是想象不出来的。」
光的想一下就觉得可怕了。
和尚笑着说,「说得也是。因为白天被我们欺负,现在正窝在被子里哭吧。」
别说了!
「那更糟。我都觉得背后发凉。那个无可救药地自以为是的自信家,天上天下惟我独尊的自恋狂窝在被子里哭!?」
和尚为我的发言楞住了。
「……说得对啊……」
「涉谷先生应该是……」连JOHN也开始想象起来了,「生着气,然后做诅咒人偶吧。」
巫女带头,大家人不住大笑起来。
朝着东方的体育馆的屋顶的前方,天空开始微微泛白。


八章 警报解除
1
小恋最终还是没有回来。
我呢,是个很周到可嘉的少女,所以那之后换上了事先准备好的制服,好好地上课去了。
我刚走进教室,就被黑田女史叫住。
「谷山同学……你不要紧吧?」
「恩,没事了。让你担心了。」
我这么说着,坐到位子上,被惠子她们围住了。
「麻衣,听说昨天很危险啊?」
「你怎么知道的?」
「黑田女史。刚才得意得到处在说。」
……真是的真是的。
佑梨无精打采地嘀咕,「有感应力的人真好啊……如果我也能帮上什么忙就好了……」
打消这个念头吧,很危险。
小满说,「是啊————真好啊。可以聆听涉谷同学美妙的声音。」
惠子的表情一变,「说得是啊。我吓了一跳呢。突然接到电话。」
……诶?
我猛然转头扑向惠子,「你刚才说什么?」
「我是说————,我们三个接到了电话。」
「小恋打来的?什么时候?」
惠子吃惊地看着我,「昨天晚上。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小恋从昨天下午开始就失踪了。电话,从哪里打来的?」
「他倒是没说在哪里。」
「那他说了什么?」
惠子她们互相看看,小满轻声地说,「问了好多问题哦。旧校舍的事情,你的事情。」
「我?」
「对。还有,老师的事情,黑田女史的事情。」
……到底是在问些什么啊?
小恋那家伙玩什么失踪。到底在干些什么?
我正茫然的时候,老师进来了。
老师一进来就刻不容缓地说,「黑田,谷山,校长叫你们,要你们马上去。」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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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我和女史敲了敲门,走进了校长室。
里面聚集了八个人。
其中,小恋也在。
……这家伙,原来在这里啊?
但是,校长在场,我就暂且打招呼,「对不起,我们来晚了……」,然后坐到指定的位子上。
怎么回事,把我们叫来?
小恋,巫女,和尚,JOHN,然后还有校长,教导主任。生活指导老师。……还有,连真砂子都到了。
小恋站起来,「目前来说,这次的事件的关联者就这些了吧?」
校长点点头。
小恋叫大家放轻松,关了灯,拉上窗帘,房间里变得一片漆黑。
「现在开始……请配合一下。」
小恋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打开了什么开关,发出小小的声音。与此同时,白色的光芒亮了起来。
校长的办公桌上的台灯开始像闪光灯一样,一闪一灭。
「请看着这里的灯。」
房间一亮一暗。
小恋静静说着,「请看着灯,慢慢呼吸……放松肩膀……」
不可思议的气氛。单调的灯的一明一灭。被这样的闪光灯照耀的世界,像是失去了现实感……
「……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吗?」
我们静静听着。
「请听着心里的呼吸声……」
他重复说着。
……有点困……昨晚没睡饱吗。半睡半醒的状态……
小恋平静的声音响起来。像是慢慢下沉一样。
————今晚……会发生点事情……
————旧校舍2楼的椅子……椅子会动起来……
————今晚旧校舍……在实验室里……
实验室……椅子
…… ……
「好了,结束了。」
突然房间亮了起来。
我被耀眼的光芒弄得直眨眼睛。
「……诶?」
「谢谢各位的配合。」
小恋微微低着头,手边有把很旧的椅子。
……椅子……
出了校长室,我叫住要去旧校舍的小恋。
「小恋!」
小恋回过头。深邃的黑色眼眸。还是那么自信。
「昨天……那之后,你去了哪里?」
「很多地方。……听说你受伤了?」
「恩。不要紧的伤。就是头上撞了个大包。」
「那可真是太可怜了。不要变成了超级白痴就好了啊。」
……我说你————
「呐,刚才的是什么?」
小恋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你不回去上课吗?」
「糟了!」
「……果然,成了白痴啊。」
……你这家伙————
他挥挥手准备走了。我忽然想起来还有件事情要问,「小恋!」
「什么事?」厌烦的回答。
「……这么问有点突然,但是」
「无知」
我还什么都没说啊!
你就这副德行啊————
「昨晚,你回来过……吧?」
「回旧校舍?」小恋露出惊讶的神色。
「……你没回来过?」
「我刚刚才回来。」
哎呀呀,果然那是梦吗。
就是嘛————小恋怎么可能那么温柔呢————
小恋不解得看着我。
我拼命挥手赶走那些想法。
是梦啊————果然。恩恩,就是。
……可是,为什么我偏偏要做那种梦啊?
……?
……难道……
等等,等一下,喂!
我,我……难道是————!
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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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放学后,我去了旧校舍。
首先,去停车子的地方,小恋在车里忙着。
隔着车窗看着他的时候,心脏跳过一丝兴奋雀跃。
喂,怎么会这样啊————
我错过了开口的机会。
我说!和平常一样说话!
我鼓励着自己的时候,小恋注意到了我。深邃的眼睛看着我。
不好……脸红了。
小恋好象在听录音,看到我,摘下了耳机,「昨晚,是麻衣你帮我录音的吗?」
「恩……,本来想用摄象机的,但不知道怎么用。」
「光是录音,对你来说对你已经很了不起了。录到了很有趣的东西。」
「昨晚的POLTERGEIST,录到了?」
「全录到了。」
太好了。
「啊,对了,鞋柜……」
恩?小恋朝这里看过来。不看着我也没关系啊——
「那个……那什么……鞋柜……很温暖」
「倒下的那个?」
「恩。没错,POLTERGEIST移动的东西温度会上升……你这么说过吧。」
「记得这么清楚,真令人感动。」
哇~~被夸奖了。……不对。
小恋站起来,递给我一大堆电线。
「…… ……」
「设置器材。」
哈!?
拦住正好经过的JOHN帮忙,小恋自己则搬着超重的机器。
JOHN搬的是暗视摄象机。小恋搬的是……没见过的机器。
「呐,为什么啊?」
小恋来到实验室前,放下机器,叫我设置三脚架,他自己进了实验室。
小恋从房间的角落里拿出一把椅子。坏得快倒下的椅子。
小恋把椅子放在房间中间,在周围用粉笔画圆圈。
「那是什么?」
圆中心的椅子,这是什么咒语吗。
小恋画完之后马上就出去了。
又回到车子那里,搬机器。结果,这样又重复了两次,我抓住小恋。
「呐,到底为什么啊?」
我问小恋。
小恋面无表情地找地方放暗视摄象机。
「呐————」
他无视着我,走向走廊里的机器。
……什么意思啊,这家伙。
好大的机器。小恋摆弄着复杂的机器。
「呐——涉谷大人,那是什么?发生什么事了?快告诉我」
他叹口气,靠在墙上,抱着胳膊。
「这是雷达。」
「雷达,飞机用的那种?」
「对。」
……诶诶诶
「用这种东西,要做什么?」
「不能说,说了就没有效果了。」
「可是,我是助手啊……」
「不行。」
恩——小气。
「明天就告诉你。在那之前不要问了。」
「那,还有一件事情。」
「什么事?」
「确定了解决的目标?」
「不清楚,但大概没错了……」
除了这些小恋就没再说什么。问什么都不回答。
JOHN看不下去了,「麻衣同学,涉谷先生一定是在想事情。明天就会告诉你了,不要问了,就等一下怎么样?」
「……恩……」
小恋一脸不闻不问,拿出了钉子和榔头,开始把大大的夹板钉在实验室的窗上。
……是要来台风了吗?
钉好后,小恋递给我和JOHN万能笔。
「你们两个给我在板上签名,签大一些。」
哈?
就算我问了也不会回答的吧——
没办法,我对着夹板点头哈腰,用力地写着自己的名字。
「窗关着吗?」
「恩」
敲敲窗,纹丝不动。
然后小恋把我们赶出实验室,关上门,开始在外面钉夹板。又递给我们笔,「在上面签名。」
无可奈何的我在JOHN的签名下,写上自己的名字。
这时候,小恋走到走廊的机器旁跪下来,在按钮的那面贴上纸,然后又要我和JOHN在上面签名。
然后,终于放我回家了。
什么啊,那样做。
让别人做这做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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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第二天我早早去了学校。
直接往旧校舍走去。
小恋已经来了,在车里忙着什么,旁边还有个人影。
呀?
是之前受伤的那个助手!
我走近车,敲敲车窗,「早。」
然后关切地助手,「伤,已经不要紧了吗?」
助手的眼神冷冷的。
……我也被鞋柜狠狠砸了个大包啊,你没弄什么……诅咒之类的吧。
小恋打开车门,「来得真早啊。」
「那是当然。」
对了,现在是「明天」了哦,昨天的那是什么把戏,你说不说。
小恋的脸上浮出些许不耐烦。
「呐,怎么样了?昨天的那是什么?」
小恋叹了口气,「麻衣你是守口如瓶的人吗?」
「叫我别说的话,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
小恋考虑了一下,「再等一等,大家马上就到了。」
大家……是指?你是说巫女他们?
你在想些什么啊?
在灵能者大人一行到来前,发生了点小争执。
在上课前,黑田女史也来了。
她和我一样,追问小恋,想知道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告诉她说要等大家来齐了再解释。但小恋和女史还是争吵了起来。
那我留下来等,女史宣布。
你给我回去,小恋回击。
结果是女史轻松地赢得了胜利,小恋又叹了口气。
上课铃响了不久,巫女他们就陆陆续续出现了。
就是说,我和女史翘课了。
嘛,这样也不错。
巫女,和尚,JOHN,真砂子,全员都到了。小恋走向旧校舍。
一手撑着拐杖的助手跟在后面,拿着摄象机。
「今天要让我们看什么?」,和尚笑着说。
巫女也笑了,「还是不要看的好,又要丢人了吧。」
小恋没有表情。
「我只是希望你们作一下实验的证人。」
「哈?」
巫女和和尚惊呆了。
实验室前面,机器还是昨天的老样子。小恋叫我和JOHN,「麻烦你们两个确认一下机器的情况。昨天签了名的纸怎么样了?」
什么?
助手不知什么时候把摄象机递了过来。
我看了看机器上贴着的纸。没有坏掉。也确实是我的字。
「没问题?」
「恩。」
「对,和昨天一样。」
「那门上的签名呢?是你们两个的字吧?」
「恩」
「没错」
小恋点点头,开始拆钉子,粗暴地拉开夹板。
我们不知所以地互相看看。
小恋进了实验室。
……诶?
房间正中间那个用粉笔画的圆。
椅子应该是……在那个圆的中间。
但椅子不见了,倒在了窗边。
「涉谷先生,椅子是动了吧。」
「是啊。」小恋露出满意的微笑。
巫女插嘴,「等等,什么啊,怎么回事?」
小恋没有回答,走向房间里的暗视摄象机。看着连接着摄象机的显示屏,会心一笑。
「喂,小恋。」巫女逼近。
小恋向我们投来自信满满的眼神。
「多谢大家的配合。我今天就收工。」
诶?诶诶?
「你被告诉我说事件已经解决了吧。」巫女露出挖苦的笑容。
「我是想这么说。」
「地基下沉?」
……真是爱挖苦人的家伙。
但是,小恋点了点头,「没错。」
「哈!」
和尚发出一声嘲笑,「你也该适可而止了吧。地基下沉会发生那种事吗?」
「校长委托的事情,可以用地基下沉来回复。」
「那,实验室的玻璃碎掉又是因为什么?那之后的骚动又是什么!?」
……是啊,那不是地基下沉可以发出的声音。
「那是POLTERGEIST」
「你看你!」巫女和和尚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你没能除灵。对不对?于是就打算随便调查一下就回去了。」和尚指着小恋。
小恋还是很冷静,「没有除灵的必要。我觉得没有必要。」
小恋倒着录像带,「你们要看看吗?」
那是拍实验室里那把椅子的录像(废话)。椅子在画面的正中央。盯着椅子。
「这算什么啊」女史有些不满。
小恋没有理会。
「呐……」女史追问的话音刚落,椅子就摇了起来。
椅子摇晃着,接着义无返顾地动了,在地板上走着。没有外力作用。椅子自己在动,自己拖着自己走到了窗边,剧烈地摇晃后倒下了。然后就再也没动。
小恋啪地按下按钮。
「刚才……是什么?」,我问。
「如你所见。」
「椅子动了?」
「是动了」
……怎么回事?
和尚发出感叹,「这是严重的POLTERGEIST啊!要赶快除灵……」
小恋冷冷地说,「没那个必要。」
小恋看看一片混乱的我,说道,「昨天,我给大家作了暗示。」
「诶?」
「类似于催眠术的东西。暗示说夜里这把椅子会动。」
……那个光线,像闪光灯一样的。
「那是催眠术来着吗?」,小恋对我的问题微微点头默认。
「……差不多吧,然后再把椅子放到这里。锁上所有的窗户,让麻衣和JOHN帮忙,钉上了夹板。然后把门也封起来。这样就不能进来了,如果闯进实验室的话,就会被发现。」
「恩」
闯进来就会弄破夹板,即使弄破了可以换,但上面还有我和JOHN的签名。
小恋停顿了一下,扫视我们。比黑夜还要深邃的眼睛。
「POLTERGEIST有一半的情况是由于人类。犯人大约都是13-15岁的青少年。也可能是感应力很强的女性。」
「你是说这是一种捣乱?」我问。
「笨蛋」
……我说什么都被你这么评价吗?不用说地那么直接吧。
「这是一种超能力。犯人大多是无意识下这么做的。聚积了太多压力的人,会希望自己受到重视,然后无意识的希望会导致这重结果。」
「诶?」
「这种情况下,只要加以暗示,就会像暗示那样去做。」
暗示……椅子会动的暗示?
和尚插嘴道,「那,你是说,这把椅子会动是因为……人类的原因?」
「没错。」
「不是因为灵?旧校舍的骚动也是因为这个?」巫女问。
「基本上可以断定是。至少,我至今没有失败过。」
「……那犯人是?」
「是……」
小恋沉默着。
希望被重视,希望引人注目。
自我显示欲强烈。在我的眼前,就有这样的人。
但是……
我悄悄地把视线投向某人。
大家的视线渐渐聚到她身上。
黑田女史。
「……我……?」
女史的声音很慌张,但马上否定,「怎么可能……!」
她摇着头。
小恋点点头。
「你是最有可能的。」
「你是说是我干的吗?那个POLTERGEIST?」
女史的眼神有些恐惧。
「比起其他人,是你干的可能最大。」,小恋边说边看看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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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你是最先扯上关系的。比如说,看到旧校舍里有战争中的灵,还有护士的灵之类。但是,这里以前没有医院。这一带过去也没受到过空袭,也没听说过学校有被当做医院使用。」
「怎么会……」
「———总之,是你的错觉,或者说是谎言导致的结果。巫女不是也说过,黑田同学没有感应力。」
小恋扫向巫女。
「是啊,我,绝对没弄错。」
「黑田同学是……故意这么做的,还是只是假装看到……现在还不清楚。」
「我没说谎!」女史叫着。
「一开始还以为你是在比试感应力,」小恋从桌上抽出录音带,拿在手里摆弄,「我刚才说过了,POLTERGEIST的原因有一半是人类无意识的产物。旧校舍发生类似于POLTERGEIST现象的时候,我很困惑,因为机器的测量显示这里并没有灵。而且,原小姐也这么断定。」
「对,没有。」真砂子点点头。
「既然不是灵,那原因就是人类。如果这里是普通的家宅的话,那犯人就在住在这里的人之中。13-15岁的青少年。或者是感应力强的女性。积聚了极端的压力的人,无意识中会这么做。潜意识里是希望家人不要忽视自己,意识到自己的存在。所以,犯人有许多可能引起POLTERGEIST的行为。比如说和家人大吵一场。潜意识里认为吵架可以博得同情和关心。但是……旧校舍里并没有人住。」
大家沉默不语。
「那么,可以反过来想想,因为POLTERGEIST可以得到注目的人就是犯人。所以说……符合条件的只有黑田同学和……麻衣。」
……我!?
你把本小姐也当做嫌疑犯了吗!?
「把两个人比较一下,黑田同学是最可疑的。」
这么说着,小恋盯着黑田女史发青的脸,「听说你因为有感应力很有名啊,从中学开始就一直包围在大家的注视下。」
「…… ……」
……小满她们好像这么说过来着。
「你说过旧校舍里有灵。可是……如果其实旧校舍里没有灵的话?没有灵,而是地基下沉,这些爱大家知道了的话?」
和尚代替回答了,「就会失去威信,总之,没有信用了。」
巫女也感慨,「……原来你是真的没有什么感应力啊,于是就成了这样子。」
「……没错,对于黑田同学来说,要吸引周围的注意旧校舍里就一定要有灵。为了她,旧校舍就需要有灵的存在。」
大家无声的视线聚到女史身上。
「……什么啊,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啊。」我嘀咕了一句。女史突然抬起了头,我朝她笑笑。谁都想成为特别的人,可以引人注目的人。谁都想拥有特别的才能,想得到别人的认可。
而她想要的才能是灵能感……
「我们的调查使得黑田同学失去了自己的立场,给她带来了极大的不安。于是,她无意识中,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因为潜意识里想着,这里一定有灵,不能没有,一定要发生POLTERGEIST现象。然后……」
和尚接着说了下去,「……无意识中引发了POLTERGEIST」
我有些意外,「但是,这种事情,人类可以做到吗?比如考试之前希望学校被毁掉,很认真地想过,但学校还是好好的。」
「那是能力的问题。」
诶?
小恋把视线移向女史,露出一点柔和的神色,「我认为她是潜在的PSYCHIC」(插花:PSYCHIC,通灵的人,巫师,女巫,对超自然现象敏感的人。突然想到「通灵王」...)
「PSYCHIC?」
「就是超能力者。虽然她本人没有意识到,谁也没有注意到,但恐怕有一定程度的PK了。为了麻衣就解释一下,PK是指念力。」
……你这家伙真是烦人。
「哦……」巫女看看了女史又歪着头看着小恋,「那么,这么说来,她的压力增大是因为小恋提出了地基下沉的说法。那我被关在教室里的事又怎么解释?也是她干的吗?就算不是她干的,那摄象机出现花屏又怎么解释?不说明白这些可不行。」
真砂子小声说,「是你自己把自己关起来的。」
「什么,你是说我自己把自己关了起来,却又忘了?」
「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小恋出手制止了她们,对着黑田女史说,「……我来解释一下吧。」
女史被迫点了点头。
「关于巫女被关起来的事情,」小恋从口袋里拿出一根钉子。(插花:小恋你是哆啦A梦来着吗?)
「什么啊」
「钉子」
「一看就知道是钉子了,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个钉子扎在了门上。」
……诶?
「门打不开大概就是因为这根钉子。我很早就注意到了,但一直觉得没必要说出来。」
巫女从小恋手里拿过钉子,注视着。
「是谁故意这么干的吗」
「对」
「是谁……是你吧!?」
巫女瞪着女史。女史吓地缩了缩身体。我不禁拍拍她的肩膀。
……成了安慰她的人了啊。
小恋说,「大概是想捉弄你一下吧。那之前不是被你狠狠教训过吗?」
……啊啊啊
「那,摄象机的故障是?」
「我仔细地查了一下,那不是灵障,是有人故意弄掉的。」
「她干的?」
「麻衣到实验室的时候黑田同学早就在了,大概就是吧。」
「…… ……」
巫女咬着嘴唇。
女史缩起身子,用只有我听到的声音说了声对不起。
JOHN用有些微妙的声音鼓励女史,「不要在意。不过是捣乱罢了。」
「不是这个问题吧?性质很恶劣啊!」
小恋冷冷地说,「因为被巫女说自己没有感应力,就悔恨得不得了。作为教训,以后说话多注意点。」
……你有资格说别人吗?
「这么解释可以了吗?大家都明白了吗?」
巫女神气地抱着胳膊,「暂且算是明白了。但,接下来要怎么做?不能就这么回去了。我们可是被校长委托说要除灵,使工程能够顺利进行的啊。」
「说除灵成功了就可以了。」
「如果黑田停学妨碍了工程呢?」巫女露骨地瞪着女史。
「我打算这么报告校长。旧校舍里有许多战争中死去的人的灵。我们除灵成功了,拆除的工程可以进行了——这样可以吗,黑田同学?」
女史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战争中死去的人……呐」巫女很不满的样子。
和尚说,「这样,就没有问题了吗?」
小恋抱起胳膊。
「没问题。」真砂子回答。
「但还是有点担心啊。告诉校长真相怎么样?把刚才的话,原原本本告诉他。」
「她已经有很大的压力了,没必要再逼她了吧?」
……哦——你还真是体贴啊。
巫女讪讪地问,「那算谁除的灵?」
话一出口,大家便沉默了。
小恋坦然地说,「说是大家一起除的灵,有问题吗?」
「……诶?」
巫女凝视着小恋,「……原来你也有优点的啊。是把功劳分给我们吗?」
小恋只是抱着胳膊,然后朝我投来锐利的视线,「麻衣,这件事情不要对其他人乱说。」
「我知道。」
巫女很感动的样子,「你真是很绅士啊。」
「多谢」
「恩……你有女朋友吗?」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要我忍耐一下也没关系哦,即使和年纪小的人交往。」
「谢谢你的好意。」
……妖媚的巫女。哪里像巫女了?哪里像!?
小恋微笑着,「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惜我已经习惯了照镜子。」
巫女一下子脸红了。
……哈?
和尚一瞬间爆发出大笑。巫女扭头看着别处。
……因为看惯了镜子里的自己,所以拒绝了巫女吗?
喂,那个,巫女完全败下阵来。……你需要这么说吗?
你还是给我马上变成水仙算了。(插花:水仙,NARCISSUS,反正是在希腊还是罗马神话里,有位美少年因为沉溺于水中自己的倒影,最终饿死在河边,成了水仙。大概是这样的故事,所以水仙的英文NARCISSUS也有自恋的意思,麻衣的「小恋」也是来源于这个词,NARCISSIST。~以后叫涉谷同学「小水仙」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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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小恋突然抱起摄象机往外走。
大家吃惊地看着他。小恋用深邃的眼神看看大家,「不做回去的准备吗?」
「啊,是啊。」巫女起了起来,「看来不是个大事件啊。」
和尚插嘴,「可是你不还是吓得要死要活得?」
「别开玩笑了。」
……回去的准备。
听到小恋这么说的时候,我心里空空的。
我只是个平凡的学生。因为助手受了伤,我才来做代理助手的。
就是说……能够把我和小恋连接起来的东西,不存在。
说不定,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这么想着,喉咙就像堵住了一样。再也不会见面了。我过着我的生活,小恋过着小恋的生活。再也没有见面的理由了。
我焦急着,觉得该说点什么。
我看着小恋把机器搬到走廊里。他回头看看我,「你们两个,不去上课吗?」
「今天就算了。」
我这么一说,小恋投来轻蔑的眼神。
「你就不可以再多做点变聪明些的努力吗?」
……你这家伙。
我到底在在意什么啊。
小恋完全没有在意要和我分开这件事。我希望他多少注意到一点,虽然是临时的,但至少我也助手啊。
……虽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因为原先的助手虽然还柱着拐杖,但已经能走动了。
恩——我有点生气了。
……为什么我非得一个人体会这种孤单啊?
我有点不讲道理地瞪着小恋的背影。他回过头来,「不去上课的话,就帮忙收拾器材。」
诶——你到最后还不放过虐待我的机会啊。
女史什么也没说,低着头回到了教室。
我帮小恋把机器堆放到车里,想着一定要说点什么。
可是,难道要说「请告诉我你的地址」之类的吗?还真是问不出口啊。
小恋卷起最后一团电线,抱起来。没有东西留在实验室里了。
「麻衣,你可以回去了。」
小恋还是和往常一样。
……恩……
你啊,真的什么都感觉不到吗。
啊啊,讨厌这样的家伙!
「是吗,那我去上课了。」
「恩」
「你打算目送我吗?」我轻轻地问。
「为什么?」
……为什么?什么为什么啊。
「果然,因为相处的时间又短,你又像和尚一样——」
「没这个必要,你还是快去上课吧。你再苯下去就无可救药了。」
……你这家伙!
是吗,好,我明白了!
我就去上课!反正你不会目送我!从今开始,我再也不想关于小恋的事情了!
我绝对不会想你的,你这个笨蛋——
我无奈地回到教室,心情难以平静。我的位子靠窗,现在是春天,开着的窗户对着旧校舍。不知不觉我把视线投向了旧校舍。
呆呆地望着那里。
没有声音。旧校舍的玻璃窗扭曲着。稀稀疏疏残留的玻璃被灰尘染白。传来一声高昂的「乒」。随着这个声音,玻璃碎裂掉落。我不禁探起身。
老师提醒盯着操场对面站起来的我,但是老师的话被巨大的玻璃碎裂声打断了。教室里嘈杂起来。
我看到旧校舍震动了一下。坏掉的西侧屋顶开始缓缓下沉。屋瓦不断掉下来,激起淡黄色的砂雾。西侧完全像是要倒下来的样子,仿佛要消失在自己制造的烟雾中。
建筑物最后的声音慢慢传来。
旧校舍的西侧,那完全被拆除的地面静静地下沉。像沙漏那样,好象地面开了个大洞。旧校舍从玄关到西侧完全倒塌,像是沉没在灰尘的海洋中的船。
我趁着老师和同学乱成一团的时候悄悄离开了窗边,跑了出去。
往旧校舍的方向。
在那个老地方,银灰色的车子不见了。
在赶来的人群里,也没有我要找的人。
性格恶劣的GHOST HUNTER已经走掉了。
几天后,拆除仅剩的一部分旧校舍的工程开始了。几乎同时,关于黑田女史感应力的传言开始在校内流传开来……


尾声

「呐,涉谷同学现在在做什么呢?」
惠子呆呆地看着窗外。
窗外是搭着脚手架解体中的旧校舍,现在工程正平安无事地进行着。
「麻衣,为什么你不问他要地址呢?至少要个电话号码嘛——」
……你好吵啊。
小满也没精神地看着窗外。
「我查了电话本,可是没找到。」
……是啊。没有『涉谷 PSYCHIC RESEARCH』什么事务所的电话没有登在上面。TOWN PAGES上也没有灵能者的条目。(插花:TOWN PAGES,按用户的营业或服务性质分类的电话簿)一般事务所的电话是不会登在HELLO PAGES上的对吧。(但还是查了一下),问查询员也只得到「没有地址就没办法查到」冷淡的回答。(插花:HELLO PAGES,按日文假名顺序排列的电话簿)
惠子说,「所以嘛,既然是校长叫来的,那校长一定知道他的地址。去问校长吧。」
「你去问怎么样?」小满冷冷地说。
「诶——我怎么问啊?」
「我也不要去问。」
「可是」
……我也这么想过。要不要去问校长。但是,怎么问呢?
嘛,也不是没有借口,比如说送他忘记拿的东西什么的。
可是,打了电话然后要说什么呢?小恋一定是用和往常一样的声音问,「有什么事?」
「讷,麻衣,你就去问问校长吧——」
「找他又没什么事。」
「啊——真冷淡。」惠子遗憾地说。
啊——你们别再说了。
我现在不想提小恋。是你们唠唠叨叨地我不得不应付而已。
「对了,麻衣……」小满探起身。
「别烦我。」
「等等,你听我说,我有个好注意……」
别烦我!
我已经不想再说了。都快难过得哭出来了。
「他和我没关系。那些话你们就在他的亲卫队里说吧。」
「什么啊——真冷血——」
这时候突然,广播响了起来。
『一F的谷山同学,请马上到事务室来。』
……什么事情?
我边想边站起来,挣脱小满她们的视线。
思考着进了事务室。
「不好意思,我是谷山。」
「啊,谷山同学?有你的电话。」
负责事务的姐姐指了指服务台上的电话。
电话?打到学校的?
「你好,我是谷山。」
是谁打来的?
『麻衣吗?』
…………
这个……声音……
我不禁惊呆了。
『麻衣?』
「是!我在!」
『你不用大喊大叫我也听得到。』
……啊——这种自以为是的说话方式。
是小恋……
「为什么打电话到学校?」
『你不觉得是因为我不知道你家电话吗?』
为什么那么了不起地讲着啊。我都快哭了,好高兴。为什么,小恋会给我打电话啊。
「……有什么事吗?」
我努力不流露出感动,保持平静。
『GUARANTY』
「……哈?」
『我是说,做助手的谢金。你不要的话,随便你。』
……啊,是吗……
我一下子泄了气,眼前一片昏暗。
……是有关工作的事情啊。
「我都没想到可以拿到报酬,如果你给的话,那我就不客气了。」
收下,我一定会收下的。
笨蛋小恋。
『那,我打到你帐户上。你记得自己的帐号吗?』
……帐号?
「我怎么记得啊,而且这里是学校啊。」
『……那,我邮递过来?』
……邮递?
啊啊,你至少说句因为要给你报酬所以见一面吧。
「随便你。」
『那,告诉我你的地址。』
嘿嘿。我报出了自己的地址。
邮政汇款的时候,一定要写上发信人的地址。
也许他会写上自己的地址,然后我一不小心去拜访,然后被冷冷地问「你来干什么?」
反正,就这样吧。
『——OK,那,一星期内送到。』
「好好。」
『还有,麻衣?』
「什——么——」我的声音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哈哈哈……
『你的学校禁止打工吗?』
「不禁止。」
『……诶,这样的话』
「啊——?」
『要不要来我这里打工?』
……诶?……打工……?
……打工?
「在小恋的事务所打工!?」
我情不自禁使出浑身的力气握住话筒。
『——事务所人手不够,前段时间打工的辞职了。』
「……我干!」
我干!说什么我也要干!
『那,你来事务所一趟。地址是……』
我急切地记了下来。
……梦。这是梦来着。
『你可以找有空的时间来。』
「那,后天,星期六。」
就算现在也可以哦。
『恩,星期六,麻衣你有空就好。』
啊,好高兴,怎么办啊。
『啊——还有,』
「恩?」
『——前段时间谢谢你。帮了我大忙,谢谢。』
……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我的眼泪在打转。第一次听到他不带厌恶地讲出感谢的话。
太感动了,我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星期六见。』
「恩」
我终于有力气讲话了,「星期六见!」
***********************************************************
[小野不由美](恶灵系列第一卷)

【尽是恶灵!?】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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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評論 6

10000
安静的天使 勳爵
本帖最后由 安静的天使 于 2010-9-12 07:19 编辑


继续说下有关JOHN祷告时使用的经文

以下是小说中的翻译版本

最初有了言语,言语与神同在,言语即是神。
这个言语,最初与神同在。万物因言而成形。
没有不是因言而成的东西。言语孕有生命。
生命是照耀人类的光芒。光明在黑暗中闪耀。
黑暗不能理解光明……



然后看下圣经中的原文

太初有道,
道与神同在,
道就是神。
这道太初与神同在。

万物是籍着他造的;
凡被造的,
没有一样不是籍着他造的。
生命在他里头,
这生命就是人的光。
光照在黑暗里,
黑暗却不接受光。
《约翰福音》第一章 1-5节



这是约翰福音的开头两段 说的是耶稣道成肉身

“起初”在英文版里写的是IN THE BEGINNING所以翻译成了“起初”
为什么圣经上是太初呢? “起初”是指神创造的开始,亦即时间的起头;“太初”是指在未有时间以前,在已过无始的永远里就已经存在──自有永有。 就是说道(就是耶稣)是一直有的,与神同在的,而不是被创造的。

“道”在英文版里写作WORD所以翻译成了“语言” 其实这里的“WORD”指的是道 也就是耶稣基督。他乃是神的解释、说明和彰显,是他将神表明出来。

之后写明了道(还是指耶稣)与世上万物的关系。耶稣基督不但不是被造物,反而是神创造万物的凭借,离开了他,便没有万物。

最后提到了道(仍旧是指耶稣)与人的关系 耶稣基督是生命的源头,也是光的源头。所以他来了,就是要叫人得生命。神的生命一进到我们里面,就成为人的光。当生命的光照在我们里面,黑暗就不能胜过它;相反地,光却能驱散黑暗。

最后打上英文版

The Word Became Flesh
In the beginning was the Word,and the Word was with God,and the Word was God.
He was with God in the beginning.

Through him all things were made;without him nothing was made that has been made.
In him was life,and that life was the light of men.The light shines in the darkness,but the
darkness has not understood it....

14 年前 0 回復

安静的天使 勳爵
JOHN祷告时候那一段  用的是基督教的主祷文吧 有两句意思翻的反过来了
一般来说 背圣经的话都是从这段最先开始背的
而学习如何祷告的话 也是从背诵这段开始的

马太福音 六章 九-十三节

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
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
同行在天上,我们日用的饮食,今日赐给
我们,免我们的债,如同我们免了人的债,
不叫我们遇见试探,救我们脱离凶恶,因
为国度,权柄,荣耀,全是你的,直到永远.
阿们


英文是
Our Father in heaven
hallowed be your name
your kingdom come
your will be done on earth
as it is in heaven
Give us today our daily bread
forgive us our debts
as we also have forgive our debtors
And lead us not into temptation
but deliver us from evil one

14 年前 0 回復

sofakudo 平民
naru初次登场,帅气至极,麻衣果然和他有缘

15 年前 0 回復

hhjjmm 公爵
太好了我非常喜欢,真是太感谢了.

17 年前 0 回復

moyou 騎士
感觉 翻译成  小恋   很别扭,

这个,完全一个Narcissist(注:自恋狂)嘛!
呼——,从现在开始就叫你那鲁,Narcissist的那鲁。(注:ナルちゃん,意为小恋,自恋狂的略称,音译为那鲁)


感觉还是用 那鲁 比较接近原作

[ 本帖最后由 moyou 于 2007-8-20 10:16 编辑 ]

17 年前 0 回復

CODE 伯爵
支持下

17 年前 0 回復

ss3333 勳爵
TA什么都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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