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S]第一卷 作者 弓弦イズル 自翻 2009.11.2


本帖最后由 Clsxyz 于 2009-11-5 19:01 编辑


翻译者 一天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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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一天一夜 于 2009-11-5 18:21 编辑









卷首插图·插图●OKIURA

编辑●庄司智





第一话 同班都是女同学





「全部都到齐了吧—。那么现在开始SHR(师生短座谈会)吧—。」
担任副班主任的山田真耶老师(之前有自我介绍过。)站在黑板前亲切地微笑着。
身材有些矮小,看上去和学生没两样。然而,穿着不合体的衣服使得身材越发显得矮小。再加上戴着墨绿框眼镜的朦胧大眼,更加不称。
该怎么说呢,与其这么说是『小孩硬穿上大人衣服』的不协调感……不如说是在逞强,会这么想的不只是我一个人吧。
「那么大家,在一年的时间里要好好相处哟。」
「………………」
然而教室被异常的紧张气氛包围着,没有一个人做出反应。
「那、那么,各位做下自我介绍。嗯,按座号来。」
虽然觉得副班主任慌张时有点可爱,虽然也不是没产生‘至少我要做出些反应’的想法,但无奈没那种时间。
要问为什么。
很简单,因为除了我以外全班都是女生。

今天是高中的入学式。崭新世界拉开帷幕的第一天。它本身是美好的,是值得开心的。
只不过,问题在于班级里就只有我一个男生。
(这个……比想象中得要严峻……)
并非是自我意识过剩,而是确实地感到了,几乎是来自全班女生的视线。
再说,座位也不好。为什么会被安排在最前排的正中。在这极其显眼的前半部份,即使不想也会沐浴在注视中吧。
我的目光瞥向窗边。
「………………」
虽然投去了某种求救的眼神,但薄情的是,青梅竹马筱ノ之箒不耐烦地转过头去,假装看向窗外。多么恶劣的家伙呀。这是对阔别六年后再会的青梅竹马该有的态度吗。……不,难道是被她完全的讨厌了吗?
「……同学。織斑一夏同学。」
「是、是!?」
突然被大声叫到名字,下意识地做出了回应。果然,传来了窃笑声,我越来越无法冷静了。
虽然我并非不擅长应付女生,但是还是有个限度。就像因喜食拉面而把它当成主食的话,不出三天就会厌烦吧。诶,搞不懂。毕竟我没喜欢拉面到那种地步……呃,不应该讲这些吧。
总之,班里只有我一个男生。其他女生二十九名。副班主任也是女性。班主任……虽然不知道,不过好像也是女性。说好像是因为她还没有露面的缘故。那人现在在干些什么呢。
「那、那个,那么大声叫你真对不起。生、生气了吗?是生气了吧?对不起,对不起!不过呢,那个,自我介绍,从『あ』假名开始,现在轮到『お』假名的織斑同学了呢。所以呢,麻、麻烦你,能做一下自我介绍吗?不、不可以吗?」


眼前的副班主任山田真耶老师献媚地鞠着躬。然而高频度的鞠躬,形成了眼镜松动、滑落的微妙样子。还有那种即使要怎么样都可以的态度让我感到担心。话说这个人得年纪真的比我大的吗。说她与我同岁反而比较能让人接受。

「不,那个,用不着反复道歉也……换句话说就是我会做自我介绍啦,所以请老师冷静下来。」
「真、真的吗?是真的吗?是真的吧?说、说好了的哟。绝对要做哟!」
山田老师猛然扬起脸抓着我的手,热心地紧贴上来……那个,又引来了不得了的关注了。
不过,既然那么说了,身为男子汉就不能推脱。而且最重要的是,一旦从最初就制造出裂痕的话,就要再次面对这个不熟识的环境了。(注:是指与人的相处吧)
毅然地站起,转身面向背后。
(呜……)
之前只是后背感觉到的视线,现在我能够从正面感受到了。总之连刚才薄情舍弃我的箒,也斜眼看了过来。果然在这种情形下,就算是自认在应对女生方面还行的我也畏惧了。即使再喜欢咖喱也——不,这种话题到此为止。
「嗯—……那个,我叫織斑一夏。今后请大家多多关照。」
礼仪性地鞠了一躬。——等一下,那种『再多说点吧』的目光,以及那『不会就这么完了吧?』的气氛是怎么回事。
滔滔不绝地自白,那是不可能的吧。虽然不是没有兴趣,但不想让众人都听见,而且初次见面就叫人谈起兴趣之类的,不会给人添麻烦吗?我突然地,在自我介绍中说到关于自己种植和分株仙人掌的兴趣!会吓退女孩子吧。顺带说,我的兴趣不是养殖和分株仙人掌。慎重起见,还是说明一下。
「………………」
背后大汗淋漓,现在该怎么办才好,该说些什么才好。
话说,我为什么会在这——?



「呜—,真冷……」
二月的正中,我,初三。正在前往考场的途中。
「要考离家最近的高中,为什么必须要跑到离家四站的地方去……。而且今天可是超冷呢……」
由于去年的考场作弊事件的影响,因此政府直到开考两天前才通知各学校的考场位置,虽然觉得毫无道理,但我只是随处可见的初三学生而已。真要说什么的话。充其量也就是象这样一边抱怨着一边向考场进发。
我心中理想的学校是离家近、教学水平中等、有着学园祭的私立蓝越学园。
要说有什么特殊优点的话,就是作为私立学校学费超便宜。格外的便宜。
为什么?很简单。因为这所学校的毕业生,有九成是在与学校法人相关的企业中就职。
即使不处在被称为就业冰河期的那个时代,但毕业后的出路能得到照顾也很值得高兴了。
而且多为优秀企业,同时是地域密集型的。完全不用担心突然某天要飞到那个穷乡僻壤去。真是太美了。
「始终是要脱离千冬姐的照顾呢……」
我家嘛,稍微发生过些事,父母都不在了。虽然由年龄差距很大姐姐收养,但说老实话对自己无父无母这件事使我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觉到自卑。
幸福,虽说千冬姐嫁了户好人家生活不会拘谨,但依旧因为是被迫嫁过去而心中感到苦闷。
本来有想过中学一毕业就参加工作,但因为姐姐的力量——姐夫的势力——敌不过,所以现在我还是个考生。
不过,考入这所私立蓝越学园就如同已经找定了工作一样。同时也能减轻千冬姐的负担。——不过,我这么做与想让她轻松不轻松没太大关系,只是我自己想这么做,所以才这么做。
「……之前的事暂且算是接受了吧。」
拜猛读了一年书所赐,在模拟考中的判定为A级。平常地参加考试平常地被入取,走入考场时我一点也不紧张。虽然是知道考场的名称但不清楚具体位置,象这类典型的公共事业产物有着多功能型的会场。虽说私立向公立借东西说起来有些奇怪,但那里全是地域密集型企业的那个。顺从的这个那个。(注:是指政府对大型财团很顺从吧)
「嗯……奇怪?这个该怎样上到二楼?」
不好,迷路了。话说,为什么要做成这么难懂的构造呢。看样子这是仰仗某位出身不错的设计师设计的,而且那人也是地域密集型企业出身的吧。
「可是,这种『不按常识来设计的我真是太有型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楼梯又在哪啊……」
严格地说,迷路也是被骗的。难以理解墙上没有地图这件事。那道走廊一側的玻璃墙会降低空调的效率吧?在那种无意义的墙壁上贴瓷砖,地震来了会很危险吧?那种堆挤在一起的照明灯不用电费的吗?再说换更换起来不觉得麻烦吗?而且没什么作用的屋顶又高。嗯……。
「………………」
都初三了还迷路——不行了,实在太丢人了。
「算了,下个看到的门就开它了。那个大概就是正解了。」
哎,刚巧有个门。稍微进去看看吧?
「啊—,你,是应考生吧。好了,先到对面那换装。时间很紧请尽快。这里,只借到四点而且没办法延长。真是的,不知道政府在考虑些什么……」
走进房间的途中,一位三十多岁略显神经质的女性教师不停说着。不过是真的相当忙碌呢,还是因为缺乏判断力而忙呢——或许两者兼有吧——,连我的脸都没看就一步步地下了指示,接着就离开了。
(换装?嗯,现在的考试都要先换装吗?啊,应对考试作弊的手法还真厉害呀。不管哪所学校都一样。)
一拉开帘子,就发现有个奇妙的物体位于其中。
该怎么说呢,是『装饰在城堡中的中世纪铠甲』吧。并且,单膝跪地,如同在向主人宣誓效忠一般。
与连细节部分都包得严严实实的甲胄不同,大概其他人也接受不了这副铠甲的样式吧。总之,与放置在那的东西,感觉上最相似就是『这是什么呀』。
它有着与人相似的外形,默默地等待着,直到使用者的到来。
——我知道它,它是,『IS』。
正式名称为『Infinite Stratos』。原先是设计用于宇宙空间作业的多交叉连接套装。
然而,它的发展并没有按照『制作者』用于出入宇宙的原先意图延续下去,而是被掌握的剩余机械的专业人员改造成了『兵器』。不过各国的将它定性为『运动员(Sports)』——所谓的,高性能飞行装置。
这个『IS』有个致命的缺陷,但这个缺陷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男性无法使用吧,好像是。」
没错,只有女性才能使用。这种机械只会对女性产生反应。
因此,现在面前的它如同橱窗里的假人一般。什么都没做,也不能做。只是个物体而已。
——这么想着,我触摸了它。
「嗯!?」
叮的一声金属音在脑海中响起。
紧接着,各种各样的信息直接灌入我的意识中。那些数秒之前即使想知道都无从得知的东西,『IS』的基本动作、操作方法、性能、特性、现有装备、可活动时间、行动范围、感应器精度、雷达搜索范围、装甲剩余、输出限界、等等……。
宛如历时了多年操纵的熟知,经历了磨练而得到的技术,它的一切我都理解,都掌握着。
视野也和感应器直接连接在了一起,变量参数直接呈现在我意识中,周围的状况也都能以数值的形式被感知到。
「怎、怎么了……?」
动了。它动了。『IS』。如同自己的手足一样。
感觉某物在皮肤上张开——粘膜装甲展开,……结束。
身体突然变轻,产生了失重的感觉——喷射器运转正常,……确认。
右手在感到质量感的同时,武器以光的形式渐渐成型——近战军刀,……展开。
对世界的感知度剧增的清凉感——超感知元件最舒适化,——完成。
它所做的一切我都明白。明明是想知道也无处了解,明明从来都没学过,但我还是明白。

而且用从『IS』那得到的情报看这个世界,就好像——



「………………」
——嗯~。
再确认一次状况。今天是我高中一年级入学式的当天。正在做自我介绍。展现在眼前的是二十九名女同学。在身后,大概山田老师正半哭着。……对了,山田老师的名字无论从下开始还是从上往下读都是『ヤマダヤマ』这个音。嗯,真是个好名字。很容易记。不管怎样,闲聊结束。
我的自我介绍直到最后都没有结束。总之眼前的女孩子们不断地向我投来充满期待的、『想再多听一些你的事!』的目光。
喂,箒,难道不给我青梅竹马的友善援助吗。——啊,又是视而不见吗。薄情的家伙。那感动的再会场景该怎么办。虽然没有那种场景的说。
(不好,麻烦了。如果就这样沉默不语的话会被贴上『阴暗的家伙』的标签的。)
我屏住呼吸,然后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地开口说道。
「以上。」
咣噹~。不由地有数名女生栽倒在地。到底对我抱着怎样的期待啊。别胡说八道了。
「那、那个—……」
说话声从背后传来。其中哭音的成分增加了两成。呃?奇怪?这么说不行吗?
乓!突然脑袋被敲了一下。
「痛——!?」
好痛,比起这下意识的话,某件事从脑中闪过。
这种敲法——威力适中,角度完美,速度适当,某个人——虽然和我很熟悉的某人的手法同出一辙,但……。
「…………」
我战战兢兢地回过头,黑色布料的紧身套裙,身材高大苗条,经过充分锻炼却没有肌肉感的身体曲线。手臂交于胸前,锐利的丹凤眼会让人联想到狼。
「诶,关羽!?」
乓!又是一击。顺带说真的很痛。因为敲击声过大,看吧,好几个女生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了。
「谁是三国志里的英雄呀,蠢货。」
低沉的声音。虽然我早已听过锣的效果音,但,咦。


——不对,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为什么千冬姐会在这?我那工作不详,一个月也回不了一两次家的亲姐姐。

「啊,織斑老师,会议已经结束了吗?」
「啊,山田老师。要你在教室里要逼着她们做见面介绍,难为你了。」
哦,这么温柔的声音我从没听过。关云长哪去了?是骑着赤兔马离开了吗,还是又重新变回刘备了?
「不,没什么,作为副班主任,这点事都做不了的话……」
刚才的哭音也不见了踪影,副班主任山田老师用着不知有多热情的声音和目光回应着千冬姐。啊,居然还害羞了。
「各位,我叫織斑千冬,我的任务是在一年时间里,让你们这些新生学会操作并对你们进行操纵者的培训。我教的东西要好好记住、理解。对于学不会的人,我会指导她们直到会为止。我的工作是在你们年幼的十五岁到十六岁这段时间里,彻底地锻炼你们。你们可以反对我的态度,但我说的话一定要听。知道了吗。」
何等的暴力宣言啊。绝对没错,这就是我的姐姐·織斑千冬。
可是,教室里没有半点为难的嘈杂声,而是响起了尖叫声。
「呀————!是千冬大人,是千冬大人本人呀!」
「我一直是您的追随者!」
「我是因为憧憬着姐姐大人才会来到这的!从北九州来的!」
可以不用特别从南北海道来。
「能被千冬大人指导觉得好开心!」
「我为了千冬大人死也愿意!」
千冬姐用着颇为郁闷的表情看着那些唧唧喳喳骚动着的女生们。
「……每年,竟都能集中到这样的蠢货。真是让人吃惊。还是有什么特别原因?让这些蠢货都只集中到我的班上来了?」

并不是装腔作势,千冬姐是真正觉得郁闷。千冬姐,人气可是买不来的吧?还是再稍微温柔些吧。
这么想得我太天真了。如御坂神社的甜酒(那个只是糖水。)那么甜。像五反田食堂的南瓜煮那么甜(这个坚决要求改善)。天津糖栗——虽然很甜但没到可以大书特书的程度吗。是这样啊。
「呀啊啊啊啊啊!姐姐大人!再多责备一些!再多训斥一些!」
「但时而对我们温柔一些!」
「之后变得温文尔雅礼数周到~!」
同班同学有精神比什么都好呢。
不过,我也因自己的班主任是千冬姐而陷入混乱和惊诧之中——理应是这样吧,但因为刚才女生的惊叫声反而冷静下来了。当有比自己的情绪更加强烈的情绪临近时,自己的意识会相对地使自己冷静下来,好像是这么回事吧。这类知识我可都有亲身经验。
「喂,你这家伙,招呼打得还不够吗。」
尖酸刻薄。尖酸刻薄——就是极其严厉的意思。照顾我的亲姐姐,她就是这样的人。
「不,千冬姐,我——」
乓!今天里的第三次了。知道吗,千冬姐。头每被敲一次可是会死掉五千的脑细胞的哟。
「要叫織斑老师」
「……是,織斑老师」
——这场争论的造成了不良的结果。到头来,我们的姐弟关系在教室中暴露了。
「诶……?这么说,織斑同学是千冬大人的弟弟……?」
「那么,全世界唯一能使用『IS』的男性,是因为这个缘故……」
「啊~,真好,真想和他换过来。」
最后的那几句话暂且不理会,先说件事。
我是以当今世界上唯一能使用『IS』的男性的身份来到这,公立IS学院学习。
IS学院校如其名,是以培养IS操纵者为目的的教育机构,日本政府从原则上,将它的运营和资金的筹措作为一项义务来承担执行。只不过,机构研究得到的成果却是作为协约国的共有财产而被公开,同时日本也没有行使沉默、隐匿的权利。学校内无论出现怎样的问题,日本政府都应该公正地介入,有义务在协约国全体成员都能接受的前提下将其解决。还有学校在招生时应对持有协约国国籍的学生无条件开放门户,并由日本政府提供生活保障。——摘自IS运用协定『关于IS操纵者育成机关』中的条目。
这就是学院的分配制度。
简而言之就是,『你这混帐日本,搞出什么IS弄得世界大乱,你至少要建一所管理和培训这方面人才的学校吧。交出研究出的先进技术。啊,运营的资金就自己出吧』。某A国真是流氓啊。
(为什么我会在这所学校……说是,因为我在IS学院的考场中启动了测试用IS的缘故,但说起来我为什么会走到那去……)
——蓝越学院和IS学院很相似?总之,就是那么回事。
忽然,在依旧激情高涨的教室里,感察觉到一道低温视线。
看过去,刚才还看向窗外的箒拐弯抹角地看向我这边。
(嗯—,虽然看上去不像是生气的样子……我做了什么吗?)
算了,等一会再去问问她。
正那么想着的时候,铃声响起。
「哎呀,SHR结束了。各位,从现在开始的半个月内要将IS的基础知识记牢,之后是实际操作,要在半个月内把基础动作变成自己身体动作的一部分。知道了吗,知道了就回答。不管好不好都要回话,要对我说的话作出回答。」
哦,何等的魔鬼教练。现在眼前的千冬姐大概是披着人皮的恶魔吧。不,如果是恶魔还能应付。因为那种家伙不是人。而眼前的这个人,对人体机能的界限一知半解,实在太缺德了。
不管怎么说这个織斑千冬,也是第一代操纵者、原日本代表。而且在正式比赛中无一败绩。然而突然有一天,宣布退役并销声匿迹……这么说,是跑到学校来当老师了呀……至少要告诉作为家人的我呀……担心你的我真是傻瓜。


「给我坐下,你这蠢货!」

是是。我是笨蛋。



「啊—……」
受不了了。这下麻烦了。不行了。绝望了。
「………………」
第一节IS基础理论课结束了,现在是休息时间。不过,教室里的异样气氛不知该怎么应对。
顺带说,IS学院在作为商业盈利机构的同时,也是进行IS相关教育的机构,开学的当天就按日常安排了课程。校内结构?自己看地图吧。
(不过,不想点办法不行了吧……)
除我之外全是女孩子。这点不局限于自己的班级,好像也适用于全校。
顺便说,『我是世界上唯一能使用IS的男人』这条新闻好像已经传遍全世界了,从学校的相关者到在校生自然也都知道我的事。
就因为这样,现在走廊中挤满了其他班的女生和二、三年级的前辈们。眼下算是习惯了只有女生的空间吧,然而,几乎没人找我搭话。可能同年级的女生也同样有着『你来找我搭话吧』的想法,空气中还充斥着『喂,难不成你想偷跑』的紧张感。
顺带提及,虽然IS学院是世界上唯一一所专门的IS学校,但有很多学校以将学生送入这为目标,进而编入了IS学习课程,好让学生进行事先学习。
而且那类学校百分百都是女校。总之,因为这类学校中的女生几乎对男性没有免疫力,因而作为正常社会中的男子,现在的立场变得有些左右为难。
——今年,已经是IS发表后的第十年了,在此之间世界发生了巨变。
现行的战斗兵器在IS的面前只相当于废铁,因此世界的军事平衡被打破。由于IS是由日本人开发的,所以日本垄断性的保有IS的相关技术。越来越意识到危机感的其他诸国签订了IS运用协定——通称『阿拉斯加条约』规定了IS 的情报的披露和共享,设立跨国的研究机构,禁止军事利用等条例。
于是,下次能集齐多少IS操纵者这点,就和那个国家的军事力量(一旦发生战事时确实的防御力)有着紧密地联系。操纵者只能为女性……相传,无论哪个国家都实施了女性保障优先制度。
正因为这样,名为『女性=伟大』的蓝图转瞬间就渗入人心,这正是在短短地十年间,女尊男卑社会成型的原因。
当面前突然出现立场平等的『男人』时,最先产生好奇心也是理所当然的……
(之后,变成了现在的状况。)
偶然看向邻桌的女孩,刚刚还盯着我看的目光慌慌张张地移开了。而且还产生了名为『我要被搭讪了!』的气氛。
而且,作为以原日本代表而被全国女孩子所憧憬的、織斑千冬的弟弟而被评论着,事情愈来愈复杂了。
(有谁能在这种状况下帮我一把……)
忽然,想起了老朋友五反田。那个家伙一直说很羡慕我,这家伙在哪。现在也为时不晚,和我换一下吧。
「……打扰一下」
「诶?」
突然被人搭话了。大概是从女伙伴的互相牵制中胜出了吧?……不,从现在教室内外都展开的低声讨论来看,就只有一个人会这么做。
「……箒?」
「…………」
站在眼前的是,阔别六年后再次相遇的青梅竹马。
筱ノ之箒。我曾经学习剑道的道场的孩子。发型从以前到现在都是妇女式马尾。长到肩下的黑发由一条白色缎带束起。不亏是神官的女儿啊(筱ノ之道场是神社的兼职)。
虽然身高只有同年龄女孩的平均水平,但长年练习剑道而塑造出的身体感觉更加高挑。看上去微慍的眼睛据本人说是天生的。……不,虽然我被她讨厌了的可能性并不为零。实际上,刚才叫名字时的怒目相视应该不是错觉。
我印象中箒,总会让人联想到日本刀,感觉到在我们空白的六年间她又变得更加锋利了。
「到走廊说可以吧?」
大概在教室里不好开口吧。算了,只要能把我从现在的状况中解救出来,要怎样都无所谓了。果然伸出援手的还是青梅竹马。一点都不薄情。想要为之前的话当场道歉。啊,我呀。
「快点」
「知、知道了」
箒急匆匆地向走廊走去,聚集在那的女生们哗地让开一条路。摩西分海啊。
虽然是出了走廊,但在我和箒的周围形成了直径四米的包围圈。而且深深地感觉到全员都竖起了耳朵。教室里也同样不说话了。喂。

「说起来」
「什么?」
突然想起了件事,于是由我先起了话头。我说箒啊,让我到走廊来而你却一句话都没说,这也太新鲜了吧。
「去年,在全国的剑道大赛上获得了冠军是吧。恭喜你了。」
「………………」
箒听完我的话,立马嘴变成了『へ』字形,脸也红了起来。……诶?为什么生气了?明明是在夸她。
「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
「问我为什么,看报纸时看到的……」
「为、为什么会在报纸之类的东西上看到。」
你说什么呢,箒。不明所以。报纸这类的当然是喜欢才会看的吧。还有,虽然很久没听到你说话了,但还真是一点都没变,男人婆的语气,像武士一样。
「啊—,还有」
「什、什么!?」
「…………」
「啊,不……」
终于注意到了自己气势汹汹的态度,而变得局促不安的箒,却又不可思议地兴奋了起来。不可思议的家伙。
「好久没见了呢。虽然差不多六年没见,但一眼就认出箒了。」
「诶……」
「你看,同样的发型。」说着,我干脆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箒突然玩弄起自己的长马尾。
「亏、亏你还记得……」
「那个,不可能忘掉的吧,毕竟我们是青梅竹马。」
「…………」
凶光一闪。又被瞪了。呃—,为什么?
叮——咚——噹——咚。
哎呀,时间过完了。通告第二节课的开始的铃声响起,直到刚才还围着我和箒看的包围圈也自然瓦解了。如逃野一般四散开来。……嗯,不亏是IS的操纵者,行动就是敏捷。
「我们也回教室吧」
「知、知道了」
箒突然不高兴的别过脸,和来的时候一样急迈着匆匆地脚步。看样子这个青梅竹马好像没有等我一起的意图。六年的岁月就如此改变了一个人吗。——不,不对。箒从以前就是这样了。
貫彻初衷,日新月异,日日磨炼,固执异常。说起筱ノ之箒,是个比起男人更适合这些词的女生。从小学开始就没有变。
(个人认为她能懂得些随机应变就好了——)
「…………」
又目露凶光地瞪我了。不好,难道是我的想法暴露了吗。箒,从小只要是说自己坏话,感觉就会变得特别敏锐。——不,不是在说你坏话。完全只是我的希望而已。
乓!
「还不快点给我坐下,織斑」
「……对于您的指导在下感激不尽,織斑老师」
我的脑细胞只是上午就死了两万个了。



「……因此,IS的基础运用眼下需要得到国家的认证,没得到认证而使用IS的话,要追究其刑法责任——」
山田老师继续流畅地念着教科书。不过,我完全听不懂。
「………………」
沉甸甸的五册教科书堆在那。轻轻翻开最上面的一页,只能看到一排排意义不明的词语。
(我,只有我吗?难道只有我看不懂吗?其他人都懂吗?这个主动性什么抵消啦广泛区域化啦,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么说,难不成要把这些全都背起来吗……?)
偷瞄了眼邻桌的女生,只见她听着山田老师的话不时地点头并记笔记。
(库……。难到那个凡是进入这所IS学院的家伙,都事先学习过的传闻是真的……)
IS操纵者与国防力量直接联系在一起的现今,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所学校是为了培养精英而存在的机关。而且都是些胜过入学考试程度不得了倍数的优等生。
(虽然对成为精英分子没兴趣……嗯—,不能这样下去了。总而言之读书读书。)
怀着相当的自卑情绪垂下头,不知不觉就盯着那个麻利地记着笔记的女孩看了。
「有、有什么事吗?」
果然,女孩注意到我的视线后,露出一副既惊讶又紧张,还夹杂着某种期待的僵硬笑容问道。
「啊,不,没什么。抱歉」
「是、是吗」
听完我的话,女孩浮现出又安心又失望的表情,之后又回到记笔记的工作中。……嗯~,我做了什么让人讨厌的事吧。
「織斑同学,有什么地方不懂吗?」
山田老师注意到了我和邻桌女生的谈话,特别询问道。
「啊,那个……」
视线又一次落回了教科书——嗯,全都看不懂。
「要说有不懂得地方请一定要问,不管怎样我还是个老师哟。」
山田老师挺起胸膛,自信满满地说道。哦,说不定是个值得信赖的老师呢,好,那么就试着问问吧。
「山田老师!」
「说吧,織斑同学!」
充满干劲的回答。看样子行,不愧是老师啊。
「全都不懂。」
诚实地说出自己的不足,这么做的话,在大多数情况下都会被谅解的。
「呃……全、全都,不懂吗……?」
山田老师的脸呈现出困扰度百分之百的僵硬表情。……奇怪?那个值得信赖的老师哪去了?
「那、那个……除織斑同学以外,还有多少同学对现阶段的课程还不理解?」
山田老师催促状地举起手。
鸦雀无声……。
奇怪,真是太奇怪了。没人举手。一开始就一知半解地向下学的话,之后绝对会后悔的哟。那样好吗,那样真的好吗,在座各位!
「……織斑,入学前给你的参考书看过了吗?」
在教室边缘待机的千冬姐询问道。好,那我就老老实实地回答吧。
「和旧电话簿弄错,丢掉了」
乓!
「我不是写了‘必读’了吗,你这蠢货」
我的脑细胞又死了五千了。可恶,让殡仪馆捡便宜了。
「之后会再发给你一份,但要在一周内给我记牢。知道了吗」
「不、那个,那种厚度有点……」
「按我说的做」
「……是,我会去做的」
已超越了鬼中士等级的千冬姐目露凶光地盯着我。恶魔啊,是披着恶魔外套的人啊。同样为人却能这么缺德。该怎样才能如此熟知人类的痛楚哇。
IS无论是机动性、火力、压制力都远远凌驾于以前的兵器,如果在没有深度了解这种『兵器』的前提下操纵的话,必定会引发事故。基础知识的教授和训练都是为了避免以上的发生。即使无法理解也要给我记住。而且要坚守。规则就是这样的东西。」
是,完全正确。
让我说上一句的话,我其实并不希望在这。
某日一群黑衣男子来到身边,说什么『我们会保护你』,并留下了IS学院的入学通知书。不明所以。所谓的保护,是将一个男孩子丢进女性花园中弃之不顾吗?现在我很想得到保护。而千冬姐的暴力是主要原因。
「……你小子,现在正想着『我并不是因为自己的意愿而在这的』,对吧?」
吓了一跳。想法为什么会暴露。
「不管是希望还是不希望,人不能离开群体而生活。连这都放弃的话,那么就先丢弃人的身份吧。」
一如既往的尖锐。也就是要我直面现实了。千冬姐,从以前就是超现实主义者呢。而我知道缘由。
「…………」
呼。——只能干了吧。
至少,或许做不到不给千冬姐的脸上抹黑,但起码要做到不让她在职场上丢脸吧。
我不会舍弃家人。与连脸都没见过的双亲不同。
「那、那个,織斑同学,不明白的地方等放学后我会教你的,要发奋了吗?是这样吗?是吗?」
山田老师紧握着双手紧逼过来。由于身高比我低的缘故,自然地变成不敢直视的羞看动作。
「是。那么,放学后就拜托老师了。」
说完这句话就坐了下来。千冬姐也回到了教室的边缘。
「放、放学后……放学后教师和学生单独两人……啊!不、不可以的,織斑同学。老师一旦被强迫的话就会变得很弱势……而且我是第一次和男人……」
突然间满面通红地说出那种话。山田老师,没事吧。IS操纵者真的对男性没免疫力呀。话说周围的视线好刺痛。如果视线能产生物理力的话,我现在已蜂窝了。
「不、不过,如果是織斑老师的弟弟的话……」
「啊—,咳咳!山田老师,继续上课吧」
「是、是!」
千冬姐咳嗽了两声,把深陷妄想国度中的山田老师唤了回来。
山田老师慌慌张张地返回讲台——没有成功。
「呜—,疼疼疼……」
(……没事吧?这个老师……)
我这才留意到自己无尽的未来多灾多难。

「能空出点时间吗?」
「诶?」
第二节课后的休息时间,我正再一次回味着那如坐针毡的滋味。突然而至的搭话,使我的回复声听起来颇为奇怪。
对方是有着天生金发的艳丽女生。她盯着我看,白种人特有的蓝瞳中透出了一丝不悦。
发梢略微上卷,散发出高贵的灵气,她所给人的感觉,也就是当下女性给人的感觉。
当今的社会,女性因为IS而被相当优待。岂止是优待,连『女性=伟大』的蓝图也已经通过了。同时男性已沦为了奴隶、劳动力。现在在镇里,即使看见男性被素不相识的女性殴打之类的,也不会感到惊讶。
总之,在现代女性的面前,男性简直就是仆人。说实话或许是个不错的身份。
顺带说这所IS学院因为有着无条件接受多国籍的学生的义务,所以在校内看见外国女生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更有胜者,班上的女同学只有半数是日本人。
「有在听吗?回答呢?」
「啊,啊,有在听……有什么事吗?」
听了我的回答,眼前的女生有意识地提高了音量。
「等一下!那个回答算什么。只是和我搭上话就是应该觉得光荣了,不应该是这种态度吧?」
「…………」
老实的说,我最不会应付这种人了。
能使用IS,就能成为国家的军事力量。因此IS操纵者才有如此高的地位。而且IS操纵者原则上是只能是女性。
但,那种力量还是和大肆标榜的有所不同,倘若力量是粗暴的,那么它就仅仅是单纯的暴力了。
「抱歉。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是谁」
确实是不知道。虽然有留意自我介绍等各种各样的说辞,但不记得有说过。千冬姐当任班主任这件事让我万分的震惊。
不过,这样的回应好像相当不合眼前少女(如果愿意把名字告诉我的话就帮大忙了)的意。只见她眯起丹凤眼,用着完全藐视男性的口吻说道。
「居然不知道我?不知道塞西莉娅·奥卢卡多?身为英国的候补代表生,同时也是入学考试第一的我?」
啊,名字是叫塞西莉娅吧。哦—。
「那个,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
「哼。回应平民的请求这也是贵族的义务呢。尽情地祈求吧」
「候补代表生,是什么意思?」
咣噹~!数名偷听的同班女生栽倒在地。
「你,你,你……」
「『あ』?」
「你、你是认真的吗?」
相当生气的样子。如果是漫画的话,大概额头上会爆出三个血管标记吧。
「啊。因为真的不知道」
不懂得就要诚实地说出来。好面子只会毁了自己。
「………………」
塞西莉娅生气了一阵后反倒冷静了下来,食指按着太阳穴一副头痛的神情,抱怨着。
「难以置信。真是让人无法相信。虽说是远东岛国,但又不是未开发的荒地。这可是常识哟,常识。难道是没电视吗……」
真没礼貌,再怎么说电视还是有的,只是没看而已。
「代表候补生是?」
「代表国家的IS操纵者就是从候补生中选拔出来的,也就是精英的意思。……你,光从字面意思也就可以想象出来吧」
「经你这么一说好像是这样」
越是简单的事就越是容易被忽略的说法是真的呀。
「没错。是精英哟」
哦。复活了。真不愧是代表候补生。
她的食指指着我,手指近到几乎是贴着鼻尖。
「能和像我这样被选中的人同班,可谓是奇迹……你已经够幸运了。这样的现实你已经多少了解了吧?」
「这样啊。那真是走运了」
「……当我是傻瓜吗?」
我很幸运,这不是你说得吗。
「你对IS一无所知,亏你还能进到这所学校里来。听说你是唯一能操纵IS的男性,本来,还认为你至少了解一些IS,结果期待落空了呢」
「总是对我有所期待也只是凭添烦恼」
「哼。正因为我很优秀,所以才会如此和善地对待你这样的平民」
噢,这样的态度是和善啊。我活了十五年头一次知道。
「在IS的方面有什么不懂得的话,嗯……如果哭着求我也可以教给你哟。再怎么说,我也是入学考试中唯一打倒了老师的,精英中的精英嘛」
总觉得是刻意强调了唯一这个词。——呃,嗯?
「入学考试是指那个吗?是指启动IS并战斗的事吗?」
「除了那个外还能指哪个」
「那个?那我也打倒教官了呢。」
「哈……?」
应该是那样吧。说是打倒了,但仅仅是避开了突然就冲过来的教官,而对方无意间撞到墙上之后一动不动了,仅此而已。
也许是我的话给她造成了相当的冲击吧,只见塞西莉娅因惊讶而瞪大了双眼。
「可、可是听说只有我一个?」
「因为我不是女生的关系吧?」
啪嚓。啊,某种不好的声音。听起来就像在龟裂的冰面上奔跑而发出的声音。
「也、也就是说,并不是只有我了……?」
「那个,不知道。」
「你!你说过你也打倒了教官吧!?」
「嗯,算吧。大概是吧。」
「大概?你说大概是什么意思?」
「那个,先冷静下来。好吗?」
「这、这是让人能够冷静——」
叮——咚——噹——咚。
第三节课开始的铃声插入了我俩的对话。现在对于我来说,如同福音一般。
「……!我还会回来的!不要逃哟!好吗!?」
不好。这样回答大概又会惹她生气,先答应她才是上策。
「接下来的时间,主要是阐述实战中可能使用到的各式装备,及其特性」
千冬姐取代了上一二两节课的山田老师,站在讲台上。看样子是相当重要吧,连山田老师都拿起了笔记本。
「啊,在此之前,必须得选出个班级代表来参加下下周的班级对抗赛」
忽然间想起,千冬姐好像有提到过。嗯?班级对抗战?代表?
「班级代表正如字面意思。不光是参加班级对抗战,还要出席学生委员会所召开的会议……一但决定下来一年之内不能更换。嘛,一般都是班长啦。顺便说班级对抗战是为了揣摩各个班级的入学实力而举办的。虽然现在都没什么差距,不过竞争能够激发你们的上进心。」
教室中熙熙攘攘地活跃了起来。没有半点事前知识的我,完全不清楚其中的含义。嗯,总之可以事先认为,已经决定是班长了吧。大概会有很多麻烦事吧。要成长的家伙辛苦了。
「老师。我推荐織斑同学!」
——嗯?在班上还有一个叫織斑的吗?奇遇啊。
「我也认为个好主意!」
嗯。我也这么认为。只要不是我,选谁都行。
「那么候补为織斑一夏……没有其他人了吗?自荐和推荐都行哟。」
呵呵,在这班里叫織斑一夏的就只有一个——呃,没理由会这样吧!
「我、我吗!」
我不由地站了起来。立马迎来了一阵目光齐射。即使不回头也知道,尽是那种『如果是他总会办得到』的目光,那种不负责任和随意充满期待的目光。
「織斑,给我坐回座位上,碍眼了。那么,没有其他人了吗?如果没有的话織斑就无投票当选了。」
「等等,等一下!那种事我做不——」
「我说过不管自荐还是他荐,被推荐的人都没有否决权。被选上了的人就要有所觉悟。」
「即、即使不愿意也——」
依旧唱着反调的我,被高亢的声音打断话头。
「请等一下!这个结果不能让人信服!」
乓地一声,塞西莉娅拍案而起,她的身影高大起来。喔,人的威望就是在这发挥作用。要和这样的人搞好关系呀。
「那样的选举结果无法让人认同!总之,让男生当班级代表是何等的耻辱!要我,塞西莉娅·奥卢卡多在这一年间都体验屈辱吗!?」
没错没错,再多说些!……嗯?
「按实力的话,我作为班级代表是必然结果。但要是因为物以稀为贵而让远东猴子当选的话,那就让人困扰了!我到这样的岛国来是为了磨练IS技术,没兴趣经营马戏团!」
奇怪了?我,不是人类了。为什么?话说英国也是岛国吧。那么说,英国和日本没什么差别吧。
「这样好吗!?只有实力顶尖的人才适合做班级代表,就只有我适合了呢!」
压抑不住兴奋了——话说,塞西莉娅越来越有状态,用词也变得粗暴起来,如恶浪般气势汹汹。虽然不想当班代表,但被说到这种地步就算是土人也会有火气。
「总之,不得不在即使是文化也是落后国的国家里生活,对我而言是不堪忍受的痛苦——」
哗啦。
「就算英国是大国未免也太傲慢了吧。都不知在世界最难吃料理比赛中称霸几年了呢。」
——啊。
「什……!?」
最终,还是说出口了。就这样,滑溜地从嘴里滑了出来。
战战兢兢地回过头,现在的塞西莉娅可以用怒发冲冠来形容,通红的脸昭示着她的愤怒。哇啊……搞砸了……。
「你、你、你!是在侮辱我的祖国吗!?」
啊—,真是的,这下没办法收场了。所谓覆水难收,已经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决斗!」
塞西莉娅乓地一声敲响了桌面。紧接着也会把手套丢过来吧,虽然她没戴手套。也就是说是场为了自尊的决斗吧?
「喔。好啊。比起说长道短简单易懂得多」
「口气蛮大的嘛,既然特意来求败,那我就收下你这仆人——不,是奴隶了」
「别太小看人了。认真决胜負,别想着敷衍了事」
「这样吗?正好,这是我英国代表候补生、塞西莉娅·奥卢卡多展示实力的独一无二的好机会呢」
虽说是顺势变成了决胜負。但男孩子总不能认真地和女孩子较量吧,怎么办哪。
「让步到什么程度?」
「哎呀,这么快就请求让步了啦?」
「不,是说我要让步到什么程度才好。」
话刚说到这,教室中一阵哄堂大笑。
「織、織斑同学,不是在开玩笑吧?」
「男人比女人强,这是很早以前的说法了吧?」
「織斑同学,或许真的能操纵IS,但也说的太过了哟」
大家正儿八经地笑着。——遭了,确实是这样。
当下,男性压倒性的弱。力量上无所作为。确实能操纵IS的人仅占少数,但女性全员都是潜在的IS操纵者。于此相对,男性原则上无法操纵IS。假如因男女歧视而引发了战争,男性阵营大概连三天都守不住吧。更有胜者,可能三小时就被镇压了。因为IS作为超兵器,远远凌驾于以往的战斗机、坦克和战舰。
「……那么,让步就算了。」
「对,就要这样就要这样。更准确地说,不需要我做出让步这点让我很困惑呢。哼哼,说男人比女人强,日本的男人很有幽默感呢。」


刚才的激昂不知去向,与之相对,塞西莉娅现在的表情明显是嘲讽。

「喂,織斑同学,现在还来得及哟?不要塞西莉娅同学附加让步吗?」
坐在正斜后方的女生真诚地劝告着我。但是,她那复杂的表情——强忍着之前的笑意,同时苦笑着,让我更加来气。
「男子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可以不用让步。」
「诶—,代表候补生被看扁了呢。还是说,你不知道IS间的战斗是什么样的?」
「…………」
说实话,我没见过现实中的IS战斗。充其量,也就是私底下偷偷地看过千冬姐服役时期的影像(因为千冬姐不想见到我和IS有什么纠葛)。
「那么,达成共识了是吧。那么对决就定在下个礼拜一。在第三竞技场进行。希望織斑和奥卢卡多同学都能做好各自的准备。接下来开始上课。」
千冬姐啪地拍了下手,结束了对话。我怀着无话可说的不快情绪坐回椅子上。
(基础动作花上一周就能掌握了吧,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而且入学考试时启动过一次,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
不过,渡过了难关,也就坐定了班级代表的位置。虽然是个头痛的话题,但不管怎样覆水难收。哪有食言的道理。
(好,认真听课)
我立马打开了桌上的课本。



「呜……」
放学后,我筋疲力尽地趴在桌上呻吟着。
「意、意思一点也不懂……。为什么会如此复杂……?」
总之就是专门词汇的阅兵。必须得抱着辞典逐条逐条地查。不过好像不存在IS专门辞典这东西,也就是说我今天做了一天无用功。
虽说放学了,但情况完全没有改变。依旧有其他年级和班级的女生不请自来,窸窸窣窣地小声谈论着什么。
(库……饶了我吧……)
午休也是这样,可以说是身处地狱了。我去食堂,所有女生则慢慢地跟在后面。又不是大名携仪仗队出行。而且到了食堂,我也因为摩西分海般的情形,而深陷于刻写钢板的状态中。我是初来日本的珍奇动物吗。说起来以前好像有流行过一种墨西哥火蜥蜴(两栖类美西螈),从名字上根本就想像不出是种怎样的生物。
「啊,織斑同学。还在教室里呀。还好。」
「有什么事吗?」
被人叫道的我,一抬起脸就看见副班主任山田老师,单手携着书本站在我面前。
这个怎样都无所谓的老师,果然给人先入为主的印象就是很矮。虽然实际上身高达到女性身高的平均水平。
「那个,你的宿舍安排好了。」
说着,山田老师向我递出了写有宿舍号的纸和钥匙。
没错,IS学院是全住宿制。校方强制全体学生住校。这么做大概是为了保护这些未来无可限量的IS操纵者们。确实,这些人与未来的国防息息相关,从学生时代开始,就有一些国家试着从各个方面来引诱她们,这一点也不奇怪。——话说,无论是哪个国家都是拼了命地招揽优秀的操纵者。
「我的房间,不是还没有决定下来吗?之前好像说,准许走读一周。」
「是有那么回事,不过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好像是强行变更房间的配置。……織斑同学,有没有从政府那听到关于这方面的消息?」
最后的耳语声,轻到只有我听见。
顺带说,所说的政府当然是指日本政府。不管怎么说,之前都没有『男性是IS操纵者』的先例,所以即使是国家也采取了保护和监视兼有的措施。
自从我是IS操纵者的消息的流出,我家不光是大众媒体还有各国大使。最后连人类遗传因子研究所都派人来了,说是『无论如何都想做个活体研究』。这谁同意谁就是傻瓜。
「正因为如此,政府才会发布特别命令,总之最优先安排入宿,一个月后你的单人房间也就准备好了,所以在此之前请先忍忍,和别人一起住」
「……那个,山田老师,你的呼吸弄得耳朵痒痒的……」
话说,这人要咬耳朵到什么时候。教室内外所有人的脸上都是一副津津有味的神情。
「啊,不,这是因为……并不是故意……」
「用不着道歉,我知道的……。既然安排了房间,那就得回家一趟准备行李了。今天我可以先回家吗?」
「啊,不用了,如果是行李的话——」
「我已经都安排好了。记得要心存感激」
哎呀,这个声音,绝对是千冬姐。脑海中已经無条件地奏响了黑武士之歌。顺带一提,同时还演奏着另一首曲子,是名为终结者。
「非、非常感激……」
「嘛,一些生活必须品而已。有替换衣物和手机充电器就行了吧」
不得了的粗枝大叶。说实话你说的没错,但我认为作为人,每天的生活情趣也是很重要的,姐姐。
「那么,请抓紧时间去宿舍吧。晚餐的话,请在六点到七点之间到宿舍的一年级生餐厅。顺便说一下,各个房间都有淋浴,同时也有公共浴池。年级不同,使用时间也不一样……嗯,那个,織斑同学这段时间不能使用公共浴池。」
「诶,为什么?」
我可是很喜欢公共浴池的说。
「你是白痴吗。难道你想和同年纪的女孩在一起洗吗?」
「啊—……」
对了,这里,除我之外全都是女孩子。
「呀,織斑同学,想和女孩子一起洗澡吗!?不,不可以哟。」
「不、不是,我也不想一起洗。」
也不知道是倒了什么霉。话说,在校外也不行吧。这是道德问题。
「诶?对女孩子不感兴趣吗!?那、那可成问题了呢……」
怎么办,这人根本就听不懂别人的话。
话一丛吵闹唠叨的山田老师口中说出,就传播乐开来,像传话游戏那样。走廊上俗称『妇女儿童漫谈』的论坛也很快地热闹起来。
「織斑同学,不会只对男人感兴趣吧……?」
「不过也……不错呢。」
「要从中学时代的朋友圈调查了!很快就好!后天就会有结论了。」
这是在说什么,说什么。
「那个,我还有会要开,那么再见。織斑同学,要好好地回宿舍哟。不可以到处闲逛哟。」
从教学楼到宿舍只有大约五十米的说,我是即使这点路也要闲逛的人吗。
IS学院中确实建有各种各样的设备设施,各类社团活动室、IS竞技场、IS保养室、IS开发室等等。但今天和它们无缘。又不是改天就没法参观了,所以今天暂且先休息。终于,从女生们的视线中解放出来了。
「呼—……」
目送着千冬姐和山田老师走出教室的背影,我叹了口气站起身。依旧能在教室内外听见那样这样的吵闹声,今天已下定决心不再理会她们。回宿舍总好过在这吧。

「嗯~,是这吧,1025号房间」
我确认了门牌号,正要插入钥匙。奇怪?门是开的。
咔哒。
一进入房间,两张并排的大床首先映入眼帘。我敢肯定,连商务旅馆都远远比不了。这床光是看就会产生轻飘飘地感觉。这就是等级上的差距吧。国立万岁。
暂且将行李丢在床边的地上,我立马飞扑到床上。……喔喔喔喔,真软啊。肯定高价床和羽绒被。
「有谁在吗?」
忽然,从里面传出了声音。或许是因为受门阻挡,声音呈现出特有的沉闷。说起来,每件房间都有淋浴吧。——嗯?
「啊,是舍友吧。今后一年请多多关照」
——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心神不宁的感觉从脚下传来。
「刚洗完澡,用这种样子见你真不好意思。我叫筱ノ之——」
「——箒」
从淋浴室中出来的是今天完成了重逢的青梅竹马。
刚才还在洗澡,紧接着从淋浴室中出来。看样子是洗漱室兼营更衣室的结构。然后认为对方也是女孩子,所以箒才只裹了条浴巾就走了出来。啊,不是妇女式马尾了。
白色浴巾的面积小到了能产生各种各样的含义,边缘以下,裸露着娇嫩的大腿。仿佛是为了证明刚洗完澡一般,水滴……沿着腿部线条一路滑落。健康白皙的肌肤真是晃眼啊。
在此之上是被充分锻炼过的纤细腰身,即使是裹着浴巾也能感受到。让人心跳不已,因此我才力挺女性特有曲线。
一只手按在胸前,毛巾之后颇大的胸部高高隆起。再怎么说,小学四年级的游泳课,那是我最后一次看到她的身体。那时看没有丝毫的迹象。想不到箒是穿着衣服显得瘦的类型。——以上,0.3秒的思考世界结束。
「………………」
箒愣住了。我也是一样吧。全日本愣神大赛选手选拔赛,开幕。
「一、一,一夏……?」
「喔、喔……」
我一作出肯定回答,箒的脸就变得通红。那个,基本上,洗完澡立马就面对异性是会变成这样吧。即使是我也会在反应和应对上困扰的。
「……?不、不许看!」
「抱、抱歉!」
慌慌张张地将脸转向旁边。眼角偷瞄到的图像中,箒用毛巾紧紧地将自己包裹住,仿佛要将身体隐藏(也许是保护)起来。……胸部的峡谷,因手臂上推的动作而清晰可见,这让我的心脏脉动变得格外强力。
「为、为、为什么,你,会,在这……?」
箒生硬地问道,声音听起来像是嘎吱嘎吱地齿轮。
「啊,我也住在这——」
另一边,行动早已开始了。速度超快,不愧是全国剑道大赛的冠军。箒抓起靠在墙上的竹刀,急转身紧接着一个上段打突。箒基本上如实地还原出了低腰短步,一口气缩短了与我的距离。——要死了!
我从床上跳下,一溜烟地逃向出口。
吧嗒!
在千钧一发之际逃到了门外。关门所产生的反作用力迟一步传至背部。
「得救——」
吱咚!门的爆裂声响起。
木刀从脸的正侧方突出,刀锋停在勉强距脸两毫米的地方。喂,这可是木门啊。要做到使木刀贯穿木门,这要何等的技艺啊。
吱吱吱……刀锋沉入木门中。呼,放过我了吗。
吱咚!木门的爆裂声再次响起。
「真的想杀了我吗!刚才的那下没躲开的话真的就要死了!」
激烈的打突所贯穿的,正是数秒前,我的头部的所在之地。
「……怎么了怎么了?」
「啊,是織斑同学」
「诶—,織斑同学住在那间吗,掌握到了条好情报~~!」
随着喧闹声的传开,女生们从各自的房间中鱼贯而出。
而且,让人困扰的是全都是穿着简略的睡衣,一副完全不在意男生目光的样子。一部分更有胜者,上身穿着长外衣,下身无论是裤子还是裙子都没有穿。白色的倒三角隐隐约约地露在外面。 另外,也有人仅披着宽大罩衫就出来了,从间隙间能看到肉色的胸口。……女孩子,能如此轻易地露出内衣吗?这样没关系吗?在各种方面上。
「……箒,箒小姐,请让我进房间吧。要发生不好的事了。我会道歉的。所以拜托了。拜托你。象这样」
双手合掌于头顶。这份感情一定要传达到。
「………………」
门里用沉默做出了回答。只是,木刀被收了回去。衷心地希望迎来的不是第三次的打突。
寂静……。
从那之后沉寂持续了一会。应该只过了两、三分钟这样,但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感觉像超过了一个小时。
咔哒。
「……进来」
「喔、喔」
门开了,箒穿着剑道服。能立马穿好的也就只有这种衣服了吧。事实上,因为穿得太急,束带没绑紧。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获得了入室许可,进入了我的房间。……奇怪?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
凶光一闪。被瞪了。对不起,什么奇怪的地方都没有。
箒瘆人地坐在床上。啊,哎呀,是要内部解决我吧。
「………………」
箒一副生闷气的表情,快速地将依旧潮湿的头发整理回妇女式马尾。嗯,又变回了平日的箒了。至少外形上看来是这样。
「你,就是所说的同住人吗?」
「喔、喔,好像是这样吧」
又被瞪了。这家伙,目光像竹子一般锋利呀。是敏锐。
「到、到底是怎么想的呀」
「诶?」
「我说到底是怎么想的!男女七岁之后不可同床!这是常识!」
这是哪个时代的常识啊。虽然不是同床,但十五岁的男女同居——不是,住在一起对我来说也成问题。
「你、你、你……」
「『お』?」
「你,期待了吧……?在我的房间里与我做……」
「怎么可能」
为什么我要特地冒着生命危险选择这条路线。再说也没有吧。
——不过,我大概答题失败了吧。不然,木刀是不会飞过来的吧。
「好、好险!」


千钧一发。真的是在千钧一发之际挡下木刀,被砍到的话可是会死人的。从某种意义上说,现在是空手夺白刃的状态。即使是木刀,手心也是相当的痛。因为冲击力是无法消除的。

「没常识……说我没常识?这样啊,是这样啊……」
啊,表情好可怕。非常可怕。说是青梅竹马,但实际上隶属是某个秘密组织,有着代码名的杀手吧,要执行某项任务了吧。
虽然木刀被我挡住了,但箒依旧坚持不懈地将体重压下来。不好,这下麻烦了。虽说不是真刀不会被砍死,但被这样的力道砍到脑袋的话,也会晕过去。最糟的结果是头盖骨凹陷一块吧。不,绝不能那样。
「………………」
不,收回前面的话。面前的箒看上去已经是鬼神了,即使不是真刀也能将我劈成平均的两半。再加上刚才就一直将身体压下来,也就是说,现在的情形是我被箒强行推倒——
「哇……筱ノ之同学,真~大~胆~」
「偷跑可是禁止的哟—」
「織斑同学完全是受的样子,也不错呢……」
所以说,最后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而且,从没上锁的门外探入了五张面孔,大概走廊上有五倍以上的女生在窥视室内的情形吧。
「什、什什……?」
箒大吃一惊,急忙从我的身上闪开。得救了。命保住了。
「哎呀,已经结束了吗?」
「明明感觉不错的说—」
喂。最近的女高中生都在杀人未遂现场说『感觉不错』吗。给我记住。过一会看我不把你们的邮箱告诉五反田。
「…………!」
箒默默地赶出女生,用心地锁上门。如同进入真正的杀人现场一样。看来,必须要将虚构现场列为最优先级了呢。不过,不在场证明该怎么办?不,等一下,可能只是我没想到,说不定这家伙已经设好了防线,一切都会被掩盖。这算什么呀。就这样让人消失了。何等恐怖的世界啊。
「……一夏」
「是,有什么事吗?」
我面对着死亡,没有了任何的纠葛。啊,人只有到了这种时候才是自由的吗。
「你那是什么脸……」
「?」
不是与生俱来的吗?
「算了,那个,关于现在的情形……」
啊,我会被怎么处理呢。知道吗箒,杀人的难点不在杀的瞬间,而是在善后。人体有略微超过五十公斤的蛋白质和脂肪集群。还包含有超过十公升的血液。接着就是最容易被忽略的骨骼。实际上骨骼的腐化速度颇快。与一般印象中不同吧?所以才更使人困惑。骨骼的分解要经历相当数量的阶段,逐一处理的话,会浪费很多时间。因此冰柜登场了。用冰柜——
「有在听吗,一夏」
「喔、喔!?什么!?我没听到!?」
「会有人老实地说没在听吗,笨蛋……」
哈地叹了口气,像是放弃了一般。嗯,好像我做了什么坏事吧。相当程度的罪恶感。而且感觉到不舒服。但是如果就这么逃掉的话就不是男人了吧。
「抱、抱歉。麻烦你再说一遍……」
认为自己错了就低头。这是全世界通用的常识。
——即使不那么认为,在对方生气的情况下,应该自己先勇于承认错误。这样世界才能和谐发展
「所、所以说呢。被选在这个房间……那个,什么。就是说在生活方面必须要画出条界线……」
声音模模糊糊地,后半段话听起来很吃力。话说,箒为什么会一=副很难为情的样子?可能是心理作用吧,脸看上去也很红……感冒了吗?
「首、首先是浴室的使用时间。我从七点到八点。一夏从八点到九点。」
「呃,我先用是不是更好点……」
「要我在社团活动后,一身臭汗地等着吗!?」
「社团活动,剑道部吗?」
「是、是呀」
「奇怪?社团活动楼里好像有淋浴设备呀……」
「在别的地方洗的话,我、我不放心!」
嗯,既然那么说了也没办法。我也觉得家里的洗手间比学校的厕所好。
「那个?说起来房间里好像没厕所?」
「啊,只在每层的两端各设了一个而已。」
「这么说来,没男厕所了?」
偶然想到的问题。不过确实是这样吧,从IS学院建立起始只有女生入学。所以没有设置男厕所的必要。
「………………」
「呃,那个,我怎么办?」
「不、不知道!问问老师不就知道了!」
话虽如此,但最遭的结果石——
「最坏的情况是,只能使用女厕所了吗……?」
杀气阵阵,我急速闪身。只见,箒将先前的木刀再次握回手中。敏捷地将木刀顶着我的喉咙,散发着‘鬼神在此’的气息。
「你、你,一段时间没见面,就学会了些变态兴趣……看错你了!」
「喂!?我为什么会变成你说的那样啊,箒!」
「不是明摆着吗!想进女厕所之类的,不是变态是什么!?哼,在此处决了你!」
「会让你得逞吗!」
暂且在房间边缘的行李中发现了竹剑。是箒的私有物吧,插在旅行箱中。
(竹剑要好好地使用……你呀,过去不用我这么唠叨吧)
与竹剑相拼的话,大概木刀会断掉吧。总之持着竹剑,直到箒冷静下来为止。这么想着便抽出了木刀。
(嗯?好像有什么扯着竹剑,使之无法顺利抽出)
嗖。
「啊啊啊啊!?」
终于拔出来了竹剑,用着中段姿态与箒对峙。
「?」
然而竹剑的对面,箒的嘴像金鱼一般一张一合。惊慌失措到一塌糊涂。
「嗯?这个,是什么……?」
忽然间,发现竹刀上缠着个不熟识的东西。试着概括一下,是两个三角形平行排列着连接在一起的结构,此物是——
「还、还、还给我!!」
抢夺的速度超快。木刀被抛弃在床上。
用着意想不到的速度将缠在木刀上的东西取下,箒双手将那东西遮盖了起来。
「………………」
奇怪?为什么满面通红地瞪着我?感冒了吗?
——啊。
忽然,脑中想起某些相关。知道了刚才所接触之物的正体。终于知道了。
「箒」
「什、什么……?」
由于要守护双手中的东西,箒一改刚才的攻势。现在怀着警戒心,毫不掩饰地与我保持着距离。
偷瞄一眼指间的缝隙,清楚地看见淡粉红色、淡蓝色的布料,啊,可以确信了。
「我也到了,要穿内衣的年龄了呢」
「~~~~~~~~~!!!」
咚咙!爆炸声在脑中响起。










本帖最后由 一天一夜 于 2009-11-5 18:26 编辑


第二话 「班级代表决定战」





「我说……」
「………………」
「我说,你要生气到什么时候呀」
「……没在生气」
「脸色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生来就是这样」
爱理不理的样子。
顺便说,现在是开学式第二天的早上八点。一年级宿舍食堂。和之前一样周边都是女生。连同职员在内是都是女性这点,还是感到吃惊(理所当然的当然)。
我和有着『同室姻缘』的箒一起坐在桌前取食早饭,但从昨晚开始,就没有好好地说过话。
顺带说我的早餐是和食套餐。包括纳豆、鲑鱼块和酱汤,再加上淡味腌菜。非常美味。是那个吧,因为是用苛税做出来的吧。国立万岁。
顺带说我和箒的菜单是一样的。日本人的话,早餐果然还是觉得米饭最好。虽然也喜欢面包。不过这鲑鱼可真是美味呀,完全入了味。饭也是软乎乎、热腾腾的。太美妙了。因为电饭锅做不出来这种味道,难道是火灶饭吗。
「………………」
被无视了。好像是在对无视我表示赞同一般,箒也夹着鲑鱼。
——算了,那什么。从我懂事以来就一直和千冬姐生活在一起,所以并没有『和女孩子同居!又心跳又紧张!』那种特殊感觉。再说,我处理了多少年千冬姐的脏衣服了。到现在我可不会就因为一条女生内裤而慌张的。
可是,到底是我的经历。同眼前的青梅竹马没有任何关系。
也就是说,箒对我看见她的内裤时那种毫不在意的态度不满意……吗?嗯?奇怪?为什么箒生气了?
「所以说,我没有生气」
虽然眼前的人这么说,但脸丝毫没有转向我,即使是目光偶然地相触也会慌忙避开。嗯,如果这不是生气的表现,那我就相信世界是和平的这件事了。
「喂喂,他就是传说中的男孩子~~」
「好像还是千冬姐姐的弟弟哟」
「诶—,姐弟都是IS操纵者吗。果然他也很强吧?」
今天依旧没有变化。女生保持着一定距离,在身边形成了让人难以忍受的包围圈,命名为『虽然津津有味。但不会贪吃哟』。如果是远洋捕鱼的话,想必是场大丰收吧。……嗯,只是个无意义的例子。
「所以说箒——」
「别叫我的名字」
「……筱ノ之同学」
「…………」
让我别叫名字,所以就用姓称呼了,这次则默默不语。箒,就是不喜欢这个名字也没有更改呢。再说,这个名字确实是有些来历——
「織、織斑同学,坐在旁边可以吗?」
「诶?」
只见,三个托着早餐餐盘的女生,紧张不安地站在那等待着我的回复。
「没什么不可以的」
三人组中搭话的女生,听完我的话后松了一口气。在她身后,两位友人正隐秘地鼓舞着她。周围传来了某些奇妙的骚动声。
「啊~,我也早点上去搭话就好了……」
「才、才第二天而已。没事的,还没到焦急阶段呢」
「话说昨天涌进房间的人也在呢!」
「说什么!?」
……啊,嗯,没错。八个一年级生,十五个二年级生,三十一个三年级生,都过来做了自我介绍。光记着名字就很辛苦了。顺带说,要是现在被问起『记得我吗?』的话,大概只能答对两成吧。太过分了。
一大清早就不得不记住三个名字。
顺带说,三人组或许是早已分配好了座位,因而非常顺利地坐了下来。六人座的餐桌。我和箒坐在靠窗一侧,填上了三个空席。剩余一个。我不想再有人挤进来了。
「哇,織斑同学,早上吃这么多呀—」
「男、男孩子嘛」
「我是晚上吃得少的类型,所以早上不吃很多的话会撑不住的」
顺便说这可是真的。历经多年、各种各样的尝试,对维持体型和健康还是有些作用。原本也都是学千冬姐的。
「早饭只吃那么一点没问题吗?」
三人组,虽然是三个盘子三份菜单,但都是一杯饮品和一个面包、一碟配菜(并且很少)。
「我、我们,吗?」
「嗯、嗯。没问题吧?」
燃料费好便宜。IS只能由女生操纵的真正原因,不会就是这个吧?
「因为有吃很多零食—」
……零吃会胖的哟。再说那样对身体不好吧?这样好吗?辉煌的十年可是转瞬即逝的哟。人体好像从二十二岁就开始老化。
「……織斑,我先走了」
「嗯?啊,过会见」
箒利落地吃完早餐,离开了座位。虽然是自助餐,但只选择了和食。依旧是一副武士形象。日本的优良传统,也就是大和抚子。不,虽然不清楚大和抚子应该具备哪些条件。
(不过同居人是箒。还好,总比和完全不认识的女生住要好吧)
我和箒是青梅竹马。从小学一年级时,千冬姐送我到筱ノ之道场学习剑道开始,一直到小学四年级。而且期间一直同班。
因为某些原因而没有了父母的我和千冬姐,经常受到筱ノ之夫妇的晚餐照顾。说实话,给了贫苦的我们很大帮助。
不过,从一开始与其说关系不好,不如说很糟。虽然走上同一条道路——被称为剑道同士,不过紧接着就分道扬镳了(这事让我有些在意)。
(完全记不清了。以前的事……)
算了,并不只限于我,所有人都是这样吧。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
「織斑同学,和筱ノ之同学很熟吗?」
「虽然听说是分在同一个房间……」
「啊,算是吧,是青梅竹马。」
虽然我没有觉得其中有别的含义,但还是在周边引发了一阵不小的轰动。还有人发出了『诶!?』的声音。
「诶,那么——」
旁边的女生——嗯,谷本同学?正要提问的时候,食堂中突然响起了拍手声。
「你们要吃到什么时候!吃饭要迅速、有效率!迟到的话给我绕操场跑十圈!」
千冬姐的声音响彻食堂,在场的所有人都慌慌张张地回到吃早餐的工作当中。要问为何,因为这所IS学院的操场,是五公里一圈的——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我也急忙吃了起来。
顺带说,千冬姐好像也负责一年级宿舍长的职位。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都得不到休息。虽然身为弟弟挺担心的,但大概没什么事吧。实际上,千冬姐在不知疲倦这点上无人能敌。
(算了,现在完全无法考虑怎么集中精神在IS的学习上)
说实话,下周还要与那个塞西莉娅对战。在此之前必须要想办法掌握IS的操作。
(想办法掌握吗)

——结果。没什么进展。
第二节课结束之前,我就早已头晕脑胀了。
(不妙……)
没办法。词语能通过预习来得知意思,但有些地方从根本上没法理解。
像是无论如何都解不开的数学难题。对,就是不知道公式就无法解开的那种。
「…………」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反而让我觉得更加不可思议。第一次触摸到IS时的那种怀念感。宛如多年以前就熟识一般,就是那种感觉。
这样看着教科书的时候,真的无法理解,那项名为‘我启动过IS吗’的猜测。
(嗯~……)
我双臂交于胸前,与教科书对视着。当然,现在是上课中。山田老师虽然有时会无言以对,但还是教授着学生们IS的基础知识。
「换句话说,IS的制造初衷是用于宇宙作业,所以操纵者全身都包覆着特殊能量装甲。再来,装甲也有着增进生体机能的作用,同时保持操纵者的身体处于安定状态。这对于心跳数、脉搏、肺活量、出汗量、脑内啡(脑分泌的具有阵痛作用的氨基酸)等的提升——」
「老师,那样没问题吗?总觉的,好像被随便玩弄身体一样,有点怕人……」
同班同学中的一位,脸色略微不安地说道。确实,IS活动时所产生的独特的一体感,会让人觉到不安也说不定。
「并不是那么复杂的事哟。对了,举例说大家都有穿内衣吧。要说那种支撑,没理由说会对人体带来什么不良影响吧。当然,不按自己的尺寸选择,而走形——」
……偶然间和我的目光相触。山田老师呆然若失地站在那,数秒之后,脸猛地红了起来。
「那、那个,不是,那个,織、織斑同学不用这么做呢。也不、不知道呢。这个例子。啊哈,啊哈哈哈……」
山田老师那装傻的笑容,无意中使教室荡漾在微妙的氛围中。比起我,女生好像意识到什么,都双臂抱于胸前,一副要将胸部掩藏起来的样子。
如同昨天和箒对话场景的翻版,我至今也没有看见女生的内裤就兴奋的嗜好。不过,被这种——想要看但是又不希望看到——的痒痒地感觉所包围着,怎么也冷静不下来。
在异常不妙的气氛中,过了十分钟或是二十分钟。
「咳咳,山田老师,请继续上课」
「好,好的」
假咳嗽使飘荡的不适空气消散。在千冬姐的催促之下,山田老师虽然像是要将自己埋进书中,但还是回到了课程的话题上来。
「那、那个再有一件重要的事,IS有着类似人类意识的东西,能够与操纵者互相对话——也就是说能通过一起生活来互相了解,嗯,操纵的时间越久,IS也就越了解操纵者的特性。」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不能在练习时偷懒了
「越是互相间了解,就越能发挥出性能。要始终意识到IS不是道具,而是伙伴」
立马就有女生举起手发问。
「老师,就像恋人那样的感觉是吗—?」
「那、那个,嗯……是怎样的感觉。我没有那种经验不知道是怎样的感觉……」
所说的经验,应该是指男女交往方面吧。无视着红着脸低下头的山田老师,班级中的女生纷纷开始闲聊起关于男女交往方面的事。
该怎么说,太有『女校』的感觉了。空气中满是甜味不是吗?
实际上,这个教室——不仅仅局限于此,校园中的空气都是甜的。并不是气氛,而是实实在在的感觉到甜美。是女孩子身上特有的香味,总之,这种香味无处不在。其实,从昨天开始就一直是这样,因满腹感过度而觉得胃痛。
「………………」
「有、有什么事吗?山田老师」
「啊,没,没有。什么事都没有哟」
一听完我的话,山田老师摆着双手含糊其辞。感觉有人一直盯着我……好像从昨天就开始了。
叮——咚——噹——咚。
「啊,那么,接下来的时间要开始训练空中的IS基本制动」
IS学院除了实战技巧和特殊科目外基本上负责全部的基础教学。对于在这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里,不得不回教员室的老师们来说,真是辛苦。
「我说,織斑同学」
「这里~这里~,提问~提问~」
「今天白天有空吗?放学后有空吗?晚上有空吗?」
昨天的情形宣告终结了吗,山田老师和千冬姐一出教室,就有半数女生飞奔至我的座位前集结。刚刚听到的『已经不能再耽误了!』的话,我想不是错觉吧……
「那个,就听我说一句——」
我很困扰。将剩下的话完说,我注意到一个女生分发着某种处理劵,而且还收费。别在校内商业买卖啊,别啊。
「………………」
青梅竹马的箒,在距包围着我的集团不远的位置上,看着这一切。看上去依旧是生气的样子,别在静静地控诉了。人是学习的生物。
(不过已经败下阵来了。虽然想要让箒教我关于IS的东西……只能等到晚上再问了)
我想了想,即使是如此短暂的时间,女生那‘快点回答’的视线也相当难熬。该回答哪个问题好呢。
「千冬姐姐在自己家里是什么样子!?」
「呃。出乎意料地——」
乓!
「休息时间结束了。给我散开」
啊,什么时候到背后的。会在这个时间点敲击的,是她吧。是为了防止个人信息的泄露吧。话说回来千冬姐,总是那样类型的敲击会给人的产生不良印象哟。这么做好吗,真的好吗。
「对了織斑,你的IS还要花些时间才能准备好」
「诶?」
「没有备有机。所以,稍等一段时间。好像学院在准备你的专用机」
「???」
我正糊里糊涂的时候,教室中喧闹了起来。
「专、专用机!?一年级的,而且在这种时间!?」
「也就是说政府援助已经播下来……」
「啊~。真好啊……。我也想早点有专用机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什么让人羡慕的地方吗。
我是一副完全搞不懂状况的表情,不堪忍受的千冬姐叹了口气,低声嘟囔道。
「教科书第六页。读出声来。」
「嗯、嗯……『当今,虽然有向幅员辽阔的国家•企业提供IS的技术,但所有关于能够制造出那个中心,核的技术没被公示出来。当今社会里存在的467架IS,核都是由筱ノ之博士制成的。这些核已完全转化为黑匣子,尚未有筱ノ之博士以外的研制成功的案例。但博士在制成一定数量的核之后就拒绝继续制作,各国家•企业•组织•机构各自对分配使用的核进行研究•开发•训练。核的交易与阿拉斯加条约的第七项相抵触,无论任何情况下都被禁止』……」
「就是这么回事。明白了吗?」
「算、算是吧……」
嗯,让我整理一下。
1、 全世界只存在467架IS。
2、 核只有筱ノ之博士能制造。且博士不再制作核了。
3、 我受到了特殊待遇。不过是实验机。
这么回事啊。嗯,我了解的很清楚了。顺便说,筱ノ之博士就是——
「那个,老师。筱ノ之同学,能不成是筱ノ之博士的亲人……?」
一个女生畏畏缩缩地向千冬姐提问道。……也是,筱ノ之这个姓氏,总有一天会被发现的。
——筱ノ之束。单独一人就将IS设计、完成的旷世奇才。和千冬姐是同学,是箒的亲姐姐。无论让我见上几次也都觉的她是,『天才』。
「没错,筱ノ之就是那家伙的妹妹」
喂,老师,泄露个人信息好吗。本来,束姐现在是基于超越国家法律的高度而被特殊安置的人物。虽然并不是罪犯,但掌握着所有IS相关技术的人去向不明,这让各国政府、机构相关人们的心中都不太安稳。
(不过,她本人倒是无所谓的样子……)
回想起那目中无人的表情。举例来说的话就是『狡猾的羊』。顺带说千冬姐是『老实的狼』。嗯,老子叫轮换显示图片(Image-Chioce)。很合适吧。
「诶诶诶诶—!好、好棒!这个班里有两个名人的家人!」
「那个那个,筱ノ之博士是个怎样的人!?果真是天才吗!?」
「筱ノ之同学也是天才吗!?下次要教我IS的操纵哟」
明明是在上课,但女生熙熙攘攘地聚集在箒的身边。啊,从这边看过去,是处有趣的风景也说不定。按道理是没人会帮你解围的。
(奇怪?话说回来箒有使用过IS吗……?)
猛然在记忆中探寻。嗯,果然没见过。且说束姐和箒——
「我和那个人没有关系!」
突然而至的高声。我的思考被其中断,如同破竹的一瞬。
看过去,在箒周围群聚的女生也全都是同样的表情,一幅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样子。
「……抱歉用那么大的声音。不过,我不是那个人。没有什么可告诉你们的」
说着,箒的脸朝向了窗外。女生们如同兴起时被浇上一盆冷水,各自包含着困惑和不满返回了座位。
(箒讨厌束姐吗……?)
再次在记忆中寻找,不知为何找不出她们两人在一起的片段。这么说来,箒一直拒绝谈论束姐,只要一提到她,箒就会结束话题。
「那么,开始上课了。山田老师,口令」
「是、是」
山田老师也在意着箒的样子,从这点来看果然是专业的教师。课程终于开始了。
(等会再问问箒……)
怀着这样的想法,我打开了教科书。

「这下可以安心了呢。再不用担心难不成要用训练机对战了呢」
哈,这样啊,塞西莉娅同学。
休息时间,来到我的座位旁的塞西莉娅,单手叉着腰说道。虽说无所谓,不过你倒是很喜欢这个姿势。无所谓了。
「哎呀?已能看出勝負了吗?不过还真是不公平呢」
「?为什么这么说?」
「哎呀,你还不知道吧。好吧,那么就让我告诉身为平民的你吧。我,身为英国的代表候补生的塞西莉娅•奥卢卡多……也就是说,现在已经拥有自己的专用机了」
「诶——」
「……当我是笨蛋吗?」
「不是的,虽然认为你很厉害。但不知道你厉害到怎样程度」
「一般来说,认为我是笨蛋才会说这种话吧!?」
乓!双手重重地拍在桌面上。喂,干什么傻事呢,笔记本都掉到地上了,笨蛋。
「……咳咳。刚才上课时不是也讲过了吗。全世界就只有467架IS。也就是说,能够拥有专用IS的人,可谓是从六十多亿人里选出的,精英中的精英哟」
「是、是吗……」
「是这样的哟」
「现今的人口超过六十亿了吗……」
「重点不在那吧!?」
乓!喂,笨蛋,教科书不是也掉到地上了吗,笨蛋。
「我说你!真当我是笨蛋吗!?」
「没有,没那回事」
「那么为什么一直在吐我槽……?」
咦,是为什么呢。
「是为什么呢,箒」
叮!伴随着声音目光飞至。好,时间只有0.8秒。箒用沉默回答了我:『不想理你!』。
「这么说来,你是筱ノ之博士的妹妹吧」
对于将矛头指向自己的塞西莉娅,箒用尖锐的目光予以回应。
「只是妹妹而已」
喂箒,是在认真地恐吓啊。很怕人的。你看,塞西莉娅也因为害怕而发出『呜……』的声音了。你是哪来的不良啊。
「算、算了。由谁来当这个班级代表合适这件事,别忘了我,塞西莉娅•奥卢卡多就好」
右手将头发一下子扬起,右转,然后就这么离开了。嗯——,将POSS一一展示。模特也做得到吧。
「箒」
「……………」
「筱ノ之同学,一起去吃饭吧」
补给可是大事。因为那个,刚才的那件事让箒和群体产生了些隔阂,作为同班同学总不能置之不理吧。
「还有谁要一起的?」
装模作样一下。
「我我我!」
「我要去—。稍等一下—」
「虽然做了便当但还是要去!」
哦,都加入到吃饭的行列中了呢。果然还是要和同班同学搞好关系。是吧,箒也是这么想吧?
「……我,不去了」
「别这么说嘛。好啦,站起来站起来,走吧」
「喂、喂。我都说了我不去了——别勾肩搭背的」
哈哈哈,因为一开始就考虑到箒会拒绝,所以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象这样强行让这家伙行动起来是正确的。
「什么嘛,不想走路吗?是要我背你吗?」
「什……!」
咚, 箒的脸红了起来。嗯,说道这份上即使不想也会跟着一起来吧。
「放、放开我!」
「会一起去食堂吧」
「现、现在先放开我!嘿——」
箒为了摆脱纠缠着,于是把我的手臂以肘为中心折弯。想到「好痛」的同时,视野翻转了过来,我被摔飞到地上。
「………………」
哇,真痛啊。迟来的痛感在背上快速扩散开来。顺带说周围的女生都呆在了原地。
「又技艺进步了呢」
「哼、哼。是你变弱了吧?这招是剑术中的追加」
大概全日本的女孩子中,也就只有你学会了古武术里的『追加』招式了吧。
「嗯、那个……」
「我们果然……」
「还、还是算了……」
啊—,难得聚集在一起的女生们逃野般地逃开。瞧你干了些什么笨蛋,这可是为箒才聚集起来的。
「………………」
我与地面道别之后,啪啪地拍去粘在身上的灰尘。箒不仅说「这不是我的错」,而且还双臂抱胸,看向其它地方。
「箒」
「说、说过了别直呼我的名字——」
「去吃饭吧」
饿死了。我强硬地牵起箒的手。
「喂、喂。给我差不多一点——」
「闭上嘴跟着来就是了」
「呜……」
我冷漠地说完那句话,箒才老老实实跟着来。一开始就这样不就好了。真是的。

好了,食堂到了。虽然相当地拥挤,但好像还是能找到两人坐的座位。
「箒,什么都行是吧。你什么都吃对吧」
「别把人家说的像小猫小狗一样。我也有喜好的」
「嗯—。啊,买两份一天一换套餐就可以了吧。是盐烤青花鱼套餐哟」
「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有听喔。你认为我刚才那么温和地为你招来那些人是为了什么,笨蛋。却让你给搞砸了。要是你交不到朋友怎么办。高中生活会很暗淡和无聊吧」
「我、我不记的……有特别拜托你!」
「我也不记的有被拜托过呢。啊,阿姨,一天一换套餐两份。餐劵放在这就可以了吧?」
将塑料餐劵放在收款处。从刚才开始就只能用右手,十分地不便。
左手?抓着箒呢。不想让她逃掉。这家伙的逃跑率大概可以和仙人掌人(注:FF里的一种仙人掌怪物,可收作召唤兽)媲美吧。
「知道了吗?即使一般人拜托我,我也都不会做的哟?是因为箒我才会这么做」
「什、什么意思嘛……」
「没什么意思的吧。因为刚才向阿姨们打了招呼,说是青梅竹马兼同门。这点事就别追究了」
「………………」
箒的目光逃到了天花板上,默默地生着闷气。这家伙,自从我搬来一起住之后,性格就变得乖僻了呢。不,好像以前就是这样了吧。只要一不留神,就会从群体中脱离出来。这就是箒。
「那、那个……谢——」
「来了,一天一换套餐两份,久等了」
「谢了,阿姨。哦,好像很好吃的样子」
「不是好像,是真的很好吃哟」
说着身材魁梧的食堂阿姨,爽快地笑了。嗯,是个不错人。
「箒,哪有空的桌子吗?」
「………………」
「箒?」
因为没有回音而看了看,她与刚才相比,脸色更难看了。
「……对面有空位」
甩开我的手,端着自己的套餐,急匆匆地走了。诶,为什么?为什么突然间就生气了?
总之追到箒的同时,也正好到了有两人空位的桌前。
「虽然这么说不好但」
「……什么事」
既然你口中还含着酱汤就回答。那我也一边分解着烤鱼一边继续说。
「关于IS的东西能教我吗?按现在这样的话下周的较量可能什么都没做就输了」
「谁让你接受那种无聊的挑拨,笨蛋」
说出这话,不就代表绝望了吗。……虽然事实如此。
「关于这件事,总之拜托了」
拿着筷子两手合实,干脆地向箒参拜。常言道男人只要有了初次,以后就不再难为情。‘如果男人不想赢的话就废了’,这就是我那么做的原因。
「………………」
安静。被无视了。那边岂止是默默无语,而且还在吃着凉拌菠菜。多么恶劣的家伙啊。
「我说,箒——」
「我说,你就是那个传闻里的人吧?」
一旁的女生,突然间问道。应该是三年级学生。年级不同,领结的颜色不同。一年级蓝色,二年级黄色,三年级红色。发梢逐渐向外延跃起,应该算是卷发的发型让人印象深刻。样貌给人容易亲近的感觉,像松鼠一样。哦,与眼前面目狰狞的青梅竹马完全相反。
不愧是三年级生,不光是容貌,连感觉都像是大人。看吧箒,这种社交性的言语在社会中可是必须的。
「哈,大概是吧」
给予回复的同时,学姐很自然地在我身边坐下。双臂交叉着贴在桌上,脸略微凑近。
「听说,你要和那个代表候补生对战。是真的吗?」
「嗯,有这么回事」
怎么了这是?传言已经散播这么广了吗。果然,女生着迷于流言和特价的传言是真的。
「但是,你还是个外行吧?能运转IS多久?」
「要说多少时间……我想能有二十分钟左右」
「这样是不可能赢的。IS的关键可以说就在于运转时间。你的对战对手是代表候补吧?那么,她可是能轻轻松松运转三百个小时的哟」
嗯—,不清楚具体多少时间以上算厉害,所以也没能理解她的话。不过也是,在这样下去很明显会输给塞西莉娅的。
「嗯,要我教你吗?关于IS」
学姐(还不知道姓名)一边说着,一边径直贴了过来。
哦。多么亲切的人啊。无论是哪,青梅竹马极都与其相差甚远。这就是所谓的及时雨(刚想要扔纸垃圾车就出现了)吧。
「好,务」
务必请您帮忙,这话还没说出口,就有人从旁插入。
「用不着了。因为已经有我教他了」
用餐中的箒,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奇怪?由箒教我吗。
「你也才一年级吧?不认为,由我来教会比较合适吗」
「……我,我是筱ノ之束的妹妹」
箒说道。感觉虽然不想提及她,但又不甘心就此谦让。
「就算你说筱ノ之——诶~!?」
说到这,学姐愣住了。这也很正常。突然间,IS制造者的妹妹出现在自己面前。
「因此,不需要劳累你了」
「这、这样。既然是这样,那没办法的事呢……」
不愧是世界级的天才——的妹妹。搬出那个名号,大多数的人都会胆怯的。实际上,亲切的学姐感觉到别扭而走开了。啊,明明是那么亲切的人。
「怎么了」
「说怎么了……那个,你要教我吗?」
「如你所说」
如果一开始就这么说的话,不就少走弯路了吗。
不管怎样,这样就确定有人教IS了。之后就是练习。
「今天放学后」
「嗯?」
「到剑道场来。看看你的身手有没有退步」
「不,我要关于IS的——」
「按我说的做」
「……知道了」
为什么这样,我的身边倔强的女生这么多。这也许就是命。唉。



「是怎么回事」
「这个,要说是怎么回事……」
时间放学后,地点剑道场。即使现在满是观众,但箒还是对我发了脾气。
对抗开始后十分钟。我输了一局。脱下面具的箒正发着火。
「怎么会变得这么弱!?」
「因为忙着应考,吧」
「……中学里加入了哪个社团?」
「回家部。还得了三年全勤奖」
嗯,实际上为了补贴家用而去打工了。
「——要修正」
「什么?」
「修正训练!这比不会IS更严重!从现在开始,每天放学后三小时,由我带着训练!」
「呃。时间有点太长了——话说,这不是IS的训练呐」
「所以,我不是说了是比那个更严重的问题!」
哇。相当的生气。我想现在即使再说什么她也听不进去。
「惨不忍睹呢。不光IS上不行,在剑道上,身为男生也输给女生……感到悔恨了吗,一夏!」
「这个嘛,嗯……是觉得很没面子」
「面子!现在的情形还能留意面子吗!还是说,原来是这样啊。果然象这样被女孩子包围着很开心吧!」
啪嗒。来了。生气了呢。再怎么样也没理由你被说成那样吧。
「没可能会高兴吧!我可是被当成了珍惜动物来看呢!更过分的是,还要和女生同住一个房间!这是哪门子的惨剧——」
「也、也就是说和我一起住很不愿意是吧!」
唰!千钧一发之际,劈下的竹刀被竹刀所阻止。哇,慢着笨蛋。现在可是脱了防具的吧,想杀了我吗!
「冷、冷静点箒。我还不想死,而且你也还没到想成为杀人犯的年龄对吧?」
话说,我右手单手将箒双手的全力打击挡下。而左手紧抱着护具,抖个不停。
「箒,我说?拜托你了。下次我请你,这次放过我吧」
「……哼,没骨气的家伙」
终于解除了攻击状态,箒用着蔑视的目光瞟了我一眼后走向了更衣室。
(不过……)
箒变强了呢。换做以前,可是我压倒性的胜利。
被击中的前臂现在开始疼痛起来。啊,这里都肿起来了……。
「我说織斑同学呀」
「真弱呢?」
「真的启动了IS吗——」
暗中传来观众们沮丧的声音。啊,可恶。果然没有比男生输给女生更惨的事了。
比任何人都无法原谅自己。
现在的模样,要胜过任何一切——别说是那样了,就连想要保护的人都保护不了。
我久久地玩味着,这发自内心深处的感受。
「…………训练,又要开始了吗」
既然身处底层,既然是身处在最低层的话,剩下的就只有努力。不能再逃避了。
——对。努力吧。
我,因为我还不能在这倒下。



(说的有些过了吧……)
剑道场的更衣室里,箒换着衣服。从刚才开始,心中一直考虑着相同的事。
青梅竹马,阔别六年后再次相遇。一如从前的孩子气和成长为大人的地方,看着这些,不知不觉地心怦怦直跳。
(不、不对,他差不多就是那种程度了吧。本来,他就是那种不努力的人。明显是一年左右时间没有握剑了。不然的话像那样的——)
要是以前,是不会输给我的。
「………………」
一夏,六年前很强的。
而且,比谁都要帅气。
(算、算了,那个,嗯,怎么说呢。样子……嗯,不坏)
比起六年前,当然更像大人。单凭着那神气十足的眼神,就能依稀感受到他已经变成了男人。
(然而,他却放弃了。那样简单的认输不觉地丢脸吗。真是的。)
想起来依旧火冒三丈,怒气止都止不住。
(到底是怎么了,以前那样专心致志地练习的剑道,现在却如此轻易地荒废了。一点都不像男人!)
一般来讲,剑的道间断三天就会丧失一周的成果。一夏应该就是这样。
并非是技术上的退步,而是失去了感觉。而且,感觉的恢复最花时间。感觉,合理的存在,是经验的积累重叠。得之难而失之易。
(话虽如此——)
解开裹在头上的毛巾,秀发散落、延展,即使将其束在背后也一直延伸至腰间。
(对我的事一清二楚……)
六年。从九岁之后过了六年。不光是脸,包括身形等其他的部分也一起成长了,而昔日的青梅竹马却在得知姓名之前就将我认出。
「哼哼」
这点,让我格外地高兴。
箒知道一夏,仅仅是因为看到了一夏的名字,从那早已传开的报道中的照片上。如果不是那样,大概不知道曾经的青梅竹马已变得如此有男子汉气概。——老实说,甚至觉得这人『好有型』。当看到名字之后,手中的碗都掉到了地上。
一夏,他说有从报纸上看到我去年在全国大赛上夺冠的消息,那种报道应该是没有照片的。然而,一夏却说『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这么对我说的。
(没改变发型还是值得的)
依凭于微不足道的偶然,或是许愿般虔诚的期待,这般甜美的想法每个女孩或多或少都有。箒也是个迎来了十五岁的春天的少女。所以陷入恋爱得妄想中也没什么不自然的。
「…………哈!?」
忽然,看见了穿衣镜中映出的脸后恢复了自我。「呼……」为了恋爱而叹息,那张恋爱中少女的脸,后退了一步。
「………………」
估计,镜中自己滴溜滴溜地转圈动作,没有特殊含义。要说真的没有特殊含义——但勇敢点说的话,是为了隐瞒害羞——箒好像又适时地恢复了平静。再次恢复到之前的好似生气的表情。
(总、总之,明天开始放学后的特训。如果至少没能恢复到平常程度的话会很麻烦的)
有什么麻烦,怎样才能算『平常程度』。好像连自己也没有注意到,不过箒还是双臂交于胸前,点了点头。
(而且——)
而且,这正是放学后与一夏单独相处的好借口。
「不!,那、那种事我才没有考虑!」
对,一定是这样。没有任何不合道理的事。也没有别有用心。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所以是正当的!」
普通的宽阔的更衣室里,独自一人的箒紧握着拳头高声喊道。



第二周,星期一。同塞西莉娅对决的日子。
「——我说,箒」
「怎么了,一夏」
共同生活过了一周,我和箒的关系恢复到了互称名字的程度。或许是六年的鸿沟比想象中的要浅。可喜可贺。
「或许是我想得太多了」
「是吗。想太多了吧」
对,还有一个问题没解决。
「我的IS教的怎样了?」
「………………」
「别、假、装、看、别、的、地、方」
从那之后的六天里,箒对我的剑道进行了严格的训练。问题在于,就只干了这些。
「这、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吧,你又没有IS」
「也是,说得也——不对!课本知识和基本操作,也是可以教我的吧!」
「………………」
「别、假、装、看、别、的、地、方」
总之就是这样。我专用的IS不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纠纷,最终没有出现。没错,直到今天还没出现。
「………………」
「………………」
我和箒沉默着。
「織、織斑同学織斑同学織斑同学!」
用不着叫三遍名字。熟识的副班主任山田老师跑到了第三竞技场•A区座位来。
一副要跌倒的样子,脚下的动作依旧是让人捏一把汗。不过,今天比起往日更加匆忙。
「山田老师,请先冷静下来。来,深呼吸」
「好,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好,在这里停下」
「嗯」
觉的像是在做示范,话一说完山田老师真的就憋住呼吸。期间里因为缺氧而眼瞅着脸渐渐涨红。这个人,分不清玩笑吗。
「………………」
「……呼哈!还、还不行吗?」
嗯,只是不知道该何时停下。
「要尊敬长辈,蠢货」
乓!和平时一样,爆裂般的打击音。疼痛程度同普通碳酸饮料一般轻的话会很高兴,但遗憾的是威力是重量级的。不愧是原日本代表。
「千冬姐……」
乓!
「称呼我織斑老师。给我记下。否则去死吧」
哇,听见了没?我不认为是这是教育者该说出的话。就是因为你的这种性格,所以明明是个美人却没有男朋友。
「哼。如果不用照顾笨蛋弟弟的话,用这时间别说是相亲,可能连婚都结了」
哦,读心术啊。无论是什么诡计对千冬姐都是没用的。
「那、那、那个!送来了!織斑同学的专用IS!」
——呃?
「織斑同学,赶快准备吧。因为竞技场的有限制使用时间。就当成是突然性的正式表演」
——什么?
「这种程度的障碍,是男人就轻松地跨越给我看,一夏」
——请问?
「诶?诶?什……」
「「「快点!」」」
山田老师、千冬姐、箒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在我周边的异性,以下同前。
空空。发着钝感的声音,底座的搬运门打开。倾斜的咬合样式的防火门发出沉重的开启音。门的另一边,它渐渐展现在我面前。

——『白』,在那里。
白。雪白。毫无修饰,无的颜色。身披耀眼的洁白的IS开放着装甲,等待着它的操纵者。
「这是……」
「没错!織斑同学的专用IS,『白式』!」
雪白的它,无机质的它看上去却像是在等我。没错,就这样从之前,就一直等待着。这一刻,只是为了这一刻。
「身子动起来,马上着装。时间来不及了,所以记忆体中的数据配列和装置到实战中解决,如果做不到的话就只有输了,知道了吗」
催促之下,我触摸了雪白的IS。
「奇怪……?」
没有了考试时初次触到IS时的,那种触电般的感觉。只有熟识,理解。它是什么,是为了什么而存在。——我都知道。
「背靠上去,对就那样。坐下会感觉好点。接着是系统的最佳化。」
如千冬姐所言,张开装甲的IS——白式,将身体托付给它。它好像感觉到了有人搭载一般,合我身形的装甲立马合上了。
咔咻,咔咻的排出空气声响起,那种合为一体的感觉,仿佛它出生之始就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如同融合了一样,像是适应了一样,从一开始就是为我而定制的一般,我与白式是『相通』的。
感觉像一口气提升了分辨率般鲜明,以视野为中心変的开阔,之后遍及全身。从各种传感器传来的数值,不管是哪个都能理解,仿佛平日里就一直看着它们。
「啊」
——感知到处于战斗待机状态的IS。操纵者塞西莉娅•奥卢卡多。IS名『蓝色眼泪(Bule•Tears)』。作战类型为中距离射击型。装有特殊装备——。
「IS的高性能传感器运行没问题吧,一夏,有没有哪里感到不适?」
千冬姐看上去同平日里一样,但声音中微妙的振动还是被察觉到了。——啊,是在担心我吗。
「没有,千冬姐。没问题的」
「是吗」
声音听上去像是放心了。如果没有IS的高性能传感器,大概就不知道声音的振动了。
(不过,因为叫了我的名字,果然还是知道的吧?)
意识拐弯抹角地转向箒的方向。没有看向她的必要。为什么,因为自己的周围全方位360°都『看的见』。
「………………」
此时的表情很奇特,明明想说些什么,但又好似迷失了话语。这种表情,放在平时大概是理解不能的等级吧。
「箒」
「怎、怎么了?」
「我去去就回」
「啊……啊,要赢哟」
我点了点头以示回应,进入了底座大门。只是稍微地将身体前倾,白式就轻轻地飘起并向前移动。
嘀嘀嘀嘀嘀嘀。
我清晰地意识到,背后的白式处理着庞大的数据。配合着我的身体而进行最佳化的处理,对先阶段进行初始化。现在象这样只用了一秒钟,白式就完成了表面装甲的变化•生成。内部(Software)和外部(Hardware)两方面同时更改,需处理的数据量是我从未见过的。
总之,现在不是注意白式(Background)的时候。距大门开放时间还有2.0741823秒——而『敌人』就在那里。

「哎呀,没有临阵脱逃呢」
塞西莉娅发出得意的鼻音。依旧是手叉腰的姿势。
然而我所关心的并不是这个。这种事,高性能传感器是不会去感知的。
鲜艳的蓝色机体『蓝色眼泪(Bule•Tears)』。外观特征似的四片尾翼装甲伴随在背部,感觉像是某个王国的骑士一般高雅。
它的操纵者塞西莉娅的手中握着一柄超过两米的长大枪械——经检索,与六七口径的特殊激光步枪《星光MKⅢ》相一致。IS原本就是以在宇宙活动为前提而被制造出来的,原则上是漂浮在空中。因此使用比自己的身量更大的武器也没什么奇怪的。
底座舞台直径两百米。从发射到击中目标预测时间为0.4秒。开始的钟声已经响过,什么时间攻过来都不奇怪。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原本叉着腰的手,突然地转成了食指指着我的状态。左手中的枪口依旧从容地指着地面。
「机会?」
「我获得胜利是当然的。因此,如果不想变成破烂不堪的惨状,现在在这道歉的话,也不是不能原谅你的哟」
说着,嘲笑地眯起眼。——警戒,敌方IS的操纵者的左眼过渡至射击模式。保险装置开关解除确认。
我将IS告知的情报,一次性地咽下。不这么做的话,好像眨眼间就会被吞没的样子。无论是塞西莉娅,还是白式。
「那个不能说是机会吧」
「是吗?真是遗憾,那么——」
——警告!敌方IS过渡至射击姿势。触发器确认,第一发炮弹能量填充。
「要躲开哟!」
飕!震耳欲聋的独特的声音。与此同时,疾驰的闪光瞬间向我袭来。
「哇!?」
白式的自动防御护住了我的身体。虽然避免了直接命中,但在成型中的左肩装甲被一击击飞。紧接着,延迟的冲击波如同要将左臂拧断般地向后拽着,作为神经信息的痛感如闪电般疾驰而来。
瞬息间转为自动操作的白式向后回旋一周,我瞬间脸无血色。虽然有防晕阙(Black Out)系统而不至于昏过去,但重力还是让人觉得相当的难受。
——防护罩被贯穿,损伤:46。盾能量残量:521。实体损伤度:低。
(可恶,完全跟不上白式的反应!)
大略地说明一下, IS对战如果将对方的盾构能量清空的话就算赢了。只不过,像刚才那样防护罩被贯穿就会使实体受损。那种损伤和数值化的盾构能量不同,实体损伤部分程度上会对后面的战斗造成或大或小的影响。
顺便说,操纵者如同不死身,好像IS有种叫『绝对防御』的必备能力。能阻挡所有攻击,只不过会极大地消耗盾构能量——教科书里这么写的。原来如此。因为刚才受伤的是肩膀,IS判断为『即使被吹飞也没影响』,所以没有使用『绝对防御』的样子。
「起舞吧。在我,塞西莉娅•奥卢卡多和蓝色眼泪的演奏下,请跳起圆舞曲吧!」
射击,射击射击射击。顷刻间,宛如弹雨般的攻击倾泻而来。而且,所有攻击都是确切地瞄准我而来的,想全部躲掉是不可能的。盾构能量被不断地削减,白式的提醒声没有间断地响着。
「武器,武器呢!?」
刚一问完,现有装备武器的一览表立刻显现。——一览表?
「不就只有一个吗……」
装备只显示出写着『近战军刀』一个。咦,大概是错觉吧。唉。
「诶,就这样吧!」
总比赤手空拳的要好!我呼出了《为设定名字》得近战军刀,之后展开。
叮~~……。
高频率的声音响起,同时间我的右前臂处散发出光亮的粒子,那些粒子在手中成型之后,又退回了出生地。
我的武器是单刃的刀,有1.6米,长大的『刀』。
「用近战格斗武器,来挑战中距离射击型的我……真是可笑!」
立马迎来了塞西莉娅的射击。虽然扭身闪过了,但眼前存在着同对手相距名为‘27米’的绝望的距离。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如同有几公里的距离。但是——
「做给你看」
绝不胆怯。激战,开始了。



「——二十七分钟。还真是能撑呢。应该给予你赞赏呢」
「那么谢了……」
盾构能量还剩67。实体损伤近乎半残。虽然武器勉勉强强还能使用,但确实是只能勉强使用了。
「在这蓝色眼泪面前,第一次看到能挨到这种程度的,你可是第一呢」
说着,塞西莉娅抚摸着漂浮在自己身边的四个独立机动武器,仿佛是在给取回飞盘的小狗奖励。尾翼状的部件直接开有特殊激光枪的枪口。那个挺麻烦的兵器,大概就是『蓝色•眼泪』吧。
……比起这个,那个特殊的装备『蓝色眼泪』因为是积累到投入实战的一号机,所以好像与机体同名。二十七分钟的时间里,塞西莉娅一直听得见又听不见的说着什么。演说辛苦了。
「那么,该是闭幕的时候了」
塞西莉娅笑着,同时右前臂一挥。接到命令的蓝色眼泪——因为麻烦以下称为钻头——两个多面的直线机动兵器,立马向我接近。
「库……」
顾及到了我全身上下的那些钻头,前端发光、放射出激光。是勉强防御住这次攻击,还是在回避的同时,在攻击间隙攻击塞西莉娅的枪。总之就是这种办法了。
「你的左腿,我收下了」
——糟了!失去了装甲的左腿,要是吃下这次攻击,必定会发动『绝对防御』。这么一来盾构能量就会变零。我将确实地输掉。
这样的话。就听天由命了——
「呀~~~~~~!!!」
咔叮!很大的声响和一瞬的火花。强行地加速,我正面撞上了塞西莉娅的步枪枪身。因为这一撞枪口偏转,不管怎么说算是制止了那一击。
「什……?真是乱来呢。但是,这只是无用的挣扎而已!」
塞西莉娅保持着距离,空闲的左手横向一挥。立刻,直到刚才还在周围待机的钻头们向着我飞来。
——好,我知道了。
避开看穿了的激光,一闪。切开沉重金属的感觉传到手中。
被切成两半的钻头断面闪耀着蓝色的电光,一秒后爆炸了。——一机击坠。
「怎么会!?」
我以上段打突的姿势逼近惊愕的塞西莉娅。
「库……!」
向后方回避的塞西莉娅,再次挥舞右手。紧接着两、三个钻头飞来。
「这个兵器每次都必须由你发出命令,否则就无法行动。而且——」
预测轨道,将第二个钻头的后部推进器破坏使其坠落。
「那时,除那之外,其余的都无法攻击。是因为需要集中精神才能控制。没错吧?」
「………………!」
塞西莉娅的右眼角抽搐了。说中了呢。剩余两个钻头。而且算出了轨道。它们一定会从我反应最慢的那个角度射击。
IS的全方位视野连接是完美的。但是,使用它的是人,正后方、正上方和正下方,不管怎样都没法直接『看』到。将送入头脑中的信息整理一遍,那些地方会产生零点几秒的反应延迟。塞西莉娅会向着那些地方进攻。因此,反过来说,『我可以诱导它们飞到哪里去』。很简单的道理,只要故意露出破绽,那它们一定会攻过来。然后我只要设下埋伏等它们自投罗网就好。
(——就这么干。接下来只需集中精神)
将右手中的刀直握。箒的放学后特训无疑是有价值的。集中,作为终极剑术的基础。反复积累沉淀而得的感觉,即使是变迟钝了也不会失去。
而且,大概是错觉吧。IS的动作从刚才开始一直很轻快。虽说在受到损伤的情况下理应会降低机动性,与比试开始时相比,反应变得更快了。
(不管怎样,缩短距离的话我这边可是优势)
塞西莉娅也说过是自己中距离射击型。近身格斗的间隙,那挺长大的步枪不认为会起到什么作用。而且,在所见的范围内没看见有近身战用的装备。
虽然那些钻头也有可能处在『待机状态』,但我这么做会缩短间隔,所以应该没时间展开攻击才是。
我终于,首次看到了胜利的曙光,胸中开始跃动了。



「哈……。好厉害呀,織斑同学」
山田真耶老师在底座中看着实时监控录像,嘟囔的同时夹杂着叹息。一夏的英勇斗争的样子,确实是看不出这只是他第二次启动IS。
然而,千冬与之相反,是一副厌恶的表情。
「笨蛋。现在就开始喜不自禁了吗」
「诶?你怎么知道的?」
「从刚才开始,左手就时张时握的吧。这动作,是他从小的习惯。一到这种时候,就会犯简单的错误」
「这样啊……。真不愧是姐弟呢!连这么细小的地方都了解呢」
真耶会这么说纯属无意,但千冬却吃了一惊。
「还、还好。那个。再怎么说,姑且也是我的弟弟……」
「啊—,在害羞是吗—?是在害羞吧—?」
「………………」
紧紧地缠上。真耶的头被千冬夹在腋下。
「好疼疼疼疼疼疼!」
「我最讨厌的,就是开我的玩笑」
「是、是!我知道了!我已经知道了,所以放开——啊啊啊啊!」
箒一点也没将吵闹的山田老师放在心上,只是一直注视着录像。或许是心理作用,她的表情相当严峻。
「………………」
两手合实,祈求平安的动作是不可能出现得。因为箒不是那种性格。
正因如此,这种表情包含了各种各样的含义。
(一夏)
在箒仅能紧咬嘴唇的时候,比试出现了大动静。



——抓到了。
我抓住了塞西莉娅的空当,一刀劈下,击坠了第三个钻头。依样画葫芦,一个回旋踢将第四个IS独立无重力机动钻头吹飞。
步枪的枪口来不及瞄准。它需要准确一击的时机。
「——终于来了呢」
看着塞西莉娅的微笑。——糟了!本能地感觉到危险,虽然想拉开距离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嗡——。
塞西莉娅的腰部,裙子状的装甲展开。突出物分离,动了起来。
「不巧的是,『蓝色•眼泪』有六架哟!」
来不及回避了。而且与刚才那些激光射击型钻头不同。这个是『弹道型』的。
咚~~~~!!
超越了红的白,爆炸与光将我包围。



「一夏……」
注视着录像的箒,情不自禁地叫了出来。
刚才还在吵闹的千冬和真耶,也是一脸认真地注视着满是爆炸黑烟的画面。
「——哼」
黑烟散开的同时,千冬发出了一声鼻息。但,不管怎么看都是‘放心了’的表情。
「被机子给救了呢,蠢货」
依旧隐约地飘荡的烟雾,崩裂般地吹散开来。
而纯白的机体位于正中。
没错,以它真正的样子——



——数据配列和装备准备完成。请按确定键。
(怎、怎么了……?)
数据直接传送到意识中。同时间,眼前显现出窗口。一个标有『确认』的按键位于窗口的正中。
不加思考地按了下去,而更加庞大的数据流入脑中。
——不,正确的说,是处理着——。
感官上的了解了那些数据。紧接着,剧烈的变化来访。
叮~~……。
高频率的金属音。这种声音却让人觉得很优美。
刹那,我的全身被包裹起来。——不,现在IS所产生的发光粒子在我身上裂开、消散,紧接着再次形成。
「这个是……」
新形成的IS装甲依旧隐约地散发着光芒。之前所受的实体损伤被全部消去,外形比起之前更加优雅了。
「难、难道是……初变(First•Shift)!?你、你居然,难道你是用着初始设定的机体同我对战到现在吗!?」
话说,刚才的窗口中写着『初始化』和『最佳化』完成,大概就是指这件事了吧。
这台机体,终于成为我的专用机了。
看着改变后的机体,最初出厂时的凹凸不平消失了,向以顺滑的曲线和锋利的直线为特征,让人联想起中世纪铠甲的样式转变。
比起其他,变化最大的是武器。
——近战特殊化军刀•《雪片二型》。
刀身由日本刀衍生而来,刀身的弯曲看上去更近似太刀。刀棱上有道浅槽,漏出的反光好像在与沟槽交相呼应。奇异的机械性,确实地昭示着:它是以IS装备的身份而出生的命运。
而且最重要的,是它的名字。
——雪片。那是,曾经被千冬姐舍弃的专用IS的武器名。刀以自身为名,这就是雪片。
……啊,真是的。这让我深切地体会到。
「我拥有世界上最好的姐姐」
不管是三年前,六年前,再来恐怕就是十五年前。她一直都是我的姐姐。不过,差不多该是结束那种,被单方面保护着的关系了。从现在开始——
「我也要,守护我的家人」
「……哈?你,到底在说什么——」
「首先,要守护千冬姐的名誉!」
原日本代表的弟弟。如果做不到的话,会很没面子。没错,让那个帅气的姐姐没面子这种事,即使是玩笑也不行。而且,别笑。
「这么说,反而会让人笑吧」
「所以说,从刚才开始再说什么……啊,真是的,真是麻烦!」
两架钻头再次装填了那种弹药之后,在塞西莉娅的命令下飞了过来。又是那种多边形直线型的机动兵器。而且比射击型钻头速度更快。不过——
(看见了……!)
握紧右手。《雪片》鸣唱着低沉的机械音,像是回应我一般。使用方法已经知道了。我从瞒着千冬姐,看过无数遍的比赛录像中,学会了该如何使用它。
横向一闪。钻头变成两半,但由于惯性使其飞过我之后才爆炸。
将爆炸的冲击波甩在背后,我再次向塞西莉娅发起了突击。机体的加速度,传感器的解析度是刚才所不能比的。压倒性的好用。
「哦哦哦哦!」
感觉到手中的能量密度在渐渐增加。刹那间,雪片的刀身带着光,更加强大的力量传递到我的身上。
(能行……!)
我飞入塞西莉娅的怀中,劈出由下往上的逆袈裟斩(注:左斜切)。
——但,斩击即将击中之时,响起了从蜂鸣器发出了我失败的通告。
『比赛结束。胜者——塞西莉娅•奥卢卡多』
……诶?
「奇怪……?」
大概我的脸正全力地做着『为什么?』的表情吧。而塞西莉娅与我相对而立,呆呆地张着嘴,也同样是一脸疑惑。
那些拥挤在第三竞技场里的观众们也是,在底池座注视着比试的箒也是,山田老师也一样。
只有千冬姐一个人做着『真是没办法』的表情。
在搞不清状况的情况下,比赛结束了,结果是——我输了。




「还真是,过分夸奖你。就会是这样的结果吗,大蠢货」
比赛结束后,我从蠢货升级为大蠢货。这种排名上升一点也不觉得高兴。按千冬姐的说法就是没降级,很是千冬姐的风格。
「没考虑武器的特性就乱用,才会这样。用身体去了解吧。从明天开始努力训练。一有空闲时间就启动IS,知道了吗」
「……知道了」
点头。只能点头答应了吧……谁让我输得那么夸张呢。
「嗯,虽然IS现在变成了待机状态,但只要織斑同学唤出名字,它立马就能够再活动。但是,因为有规则,所以事先要认真地记住哟,拿好,这就是」
嘭。是嘭地一声哟。现在,丢在眼前这个是什么?虽然是写着IS启动规则,但这不是『你家街道电话簿』吗?一张一张都是相当的厚度的单片(注:多用于广告、印刷界、宣传资料)纸,……有多少也页啊。这个……
「不管怎样今天就到此为止了。回去休息」
毫无敬意的命令。其中一半,是用温柔做出的药剂。话说这个人,我真的有必要守护吗……?
「回去了」
好了,出现了。我身边的温柔缺乏症二号患者。其名为箒。是我的青梅竹马。
我支起沉重的腰,慢步在通往宿舍的道路上。
「…………」
「怎、怎么了嘛?」
箒在我身边并排走着,从刚才就一个劲地盯着我看。还在把我当珍惜动物来看吗?将我命名为。
「败家犬」
哇。什么人呐。将仅剩一点HP,但没有复活道具的将死之人送入地牢的神父吗?而且还是超敲竹杠的。常听说『恶魔在人心中』。难道我目击到了这种表现者。
这就是那个吧,新篇章乱入、剧情急转直下、展开汹涌,之前的劲敌,加入我方后再登场,而敌人是已领了便当的伙伴,世界的命运就托付给你了。——别托付给我啊。
「别交给我啊!」
「什么?」
「什么都没有……」
虽然重要的事应该说两遍,但要被箒盯上的话,还是慎重点好。以前有位散文评论家说过,真正的大事并不显眼。『因为今天被箒盯着看了,所以四月九日,被定为箒纪念日』——开玩笑的。
「刚才,在乱想我什么?」
「没有」
「无缘无故地自言自语,真是奇怪」
「一点也不怪。那是,普通的。在中南美可谓是家常便饭的事」
「噢……」
竹刀嗖地一下拔了出来。怎么了,在这做素振(注:空挥木刀)练习吗?真是认真的人。但是箒,休息和锻炼是同等重要的哟。一味地让身体运动可算不上修行的哟。
乓!
「好痛啊!为、为、为!?」
「因为你犯傻,所以要训斥」
为什么要用那种『因为下雨了所以要撑伞』的说法。在这样平常的生活中,使用暴是允许吗。日本的治安到底变成什么样了。
「你是那个吗?杀人厨师?还是说你是到处施暴?」
「要再来上一下吗?」
「……实在对不起。我会闭嘴的」
箒厌烦地点了点头,收起了竹刀。比恐山(注:位于日本青森县,本州最北端,下北的日本三大灵场之一)还要恐怖的女人。……嗯,虽然被叫作恐山,但其实并没有住着什么恐怖的东西。
「………………」
「………………」
我和箒默默地向前走着。并不是因为没有话题,只是,被今天败北这种不体面的事拖累,没有心情和箒搭话。
这种时候,首先想洗个澡。我认为泡在浴池里发呆是种与众不同的感觉,以前有对五反田这么说过,但他的回复是『像个糟老头子』。难以理解简朴娴静的家伙。
(嗯?说起来我身边的这位不就是个看上去极度简朴娴静的家伙吗)
啊,箒的话或许知道那种感觉。总之说她是『江户时代的人』的话,会有六成的外国人相信吧。消息来源•据我的调查。
「一夏」
「嗯、什么事?」
这个,可是对方来搭的话。这就是传言中所说的心心相印吧?真是方便呐,远比手机方便。而且还不用费用。真不得了呢。
「那个,那个……输了,觉得遗憾吗?」
「那个,当然遗憾了」
「是、是吗,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好……」
有什么好的。是指我输了这件事吗?真过分。
「明、明天开始,那个。必须要进行IS的训练了呢」
箒说着话,不知道为什么如此的见外。或者说是坐立不安……。
「这么说,结果还是由箒来教我IS吗?」
「别说是我强制的。可以的话,让千冬老师教不是更好吗?」
「不,千冬姐会讨厌吧。而且被人看见,说她偏袒我也挺讨厌的」
「向前辈们请教怎样?知识或技艺的技高一筹还是很重要的哟」
箒从刚才开始就在拼命地岔开话题呢,一要变奇怪的时候就打算逃跑。而且大概是我想太多了,为什么,箒说话时要偷偷地看我呢。感觉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不过,如果说不愿意的话我就找其他人——」
「又没说不愿意!」
箒突然大声地说道,让我稍微有些吃惊。也注意到自己气势汹汹的样子了吧,画面转换成了箒呆呆地站在那的场景。
「那、那个……咳咳。一、一夏是希望我来教你是吗……?」
「是这样」
至少比起其他的女生会轻松一点。箒是束姐的妹妹,大概对IS会了解的详细点吧。
「是、是吗……。是吗是这样吗。原来如此。哼哼,没办法了呢」
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很开心。碰到什么好事了吗?
而且是相当高兴吧,不停地玩弄着发梢。指尖缠起长长地妇女式马尾末梢,解开之后再重复一遍刚才的动作。
「好吧,就由我来教你吧,特例哟」
特别地,非常强调『特例』这个词。
不过,事实上还是值得高兴的。在此之前我一直败在女生手下,我身为男人的骄傲确实已经死去。就算现在是半死状态,也是完全地死亡。全死是由半死而来的。
「那么,从明天开始放学后一定要空出时间哟。知道了吗」
「哦」
反正没有参加社团(全都是女子社团),刚刚好。
总之,为了不成为千冬姐的耻辱。无论怎样一定要变得更强。
「对了,箒」
「嗯,怎么了?」
哦,兴高采烈的样子。那就试着坦率地问了,那个从刚才就一直纠缠着我的疑惑。
「刚刚,是不是想上厕所?」
乓。竹刀的声音再次响起。



沙沙沙~~~。
蓬蓬头喷着热水。水滴敲击在肌肤上绽开之后贴着身体曲线流下,仿佛要将曲线临摹一来。白人中难的均称体型,以及与生俱来的流线美让塞西莉娅颇感自豪。伸展的腿既妩媚又潇洒,与那些偶像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与同年龄的白人女孩相比,胸部稍显腼腆。虽然它是她全身轮廓曲线中必需的因素,而本人的心境好像有些复杂。但这也是相对白人女孩还说,与日本女孩相比的话已经不能说是大一号了。
沐浴在热水中,塞西莉娅陷入了沉思。
(今天的比赛——)
尚未弄清,一夏的盾构能量突然变为了零的原因。如果最后的那一击让他得手了,不知会变成什么样。
塞西莉娅坚信着无论何时自己都能获得胜利,同时一直追求着更高的技艺。而这个困惑让她根本无法冷静。
(明明是我赢了……)
但是,没法理解。觉的不舒服。
(——織斑、一夏——)
想起那个男孩子的种种。那双,凝聚着坚强意志的眼睛。
与其他的男孩不同,眼神中没有丝毫献媚的神情。不禁使她反过来联想到自己的父亲。
(所谓父亲,仅仅是对母亲言听计从的人而已……)
入赘名门的父亲,觉得自己完全比不过母亲吧。自年幼起就看着那样的父亲,『将来绝不和没出息的男人结婚』的念头,在塞西莉娅幼小的心中扎下了根。

而且自从IS发表之后,父亲的态度越发地变得软弱。或许不知不觉中受到了母亲的影响,变得抗拒与父亲说话。
「………………」
母亲是个女强人。在女尊男卑的社会之前,就以女人的身份经营着数个公司,是个成功人士。是个严厉的人。不过,仅仅是我以前所憧憬过的人而已了。
没错,『而已了』。双亲都已经不在了。因为事故而去了另一个世界。
一直是各过各的双亲,为什么那天会在一起呢,尚未知晓原因。
曾经有传出过父母的死是场阴谋,但事故的情形简单地将阴谋论给推翻了。是场过境火车的越轨侧翻事故。而且是场伤亡过百的重大事故。
父母就如此简单地,再也回不来了。
从那之后,时间转瞬就过去了。
我手中掌握着巨额的遗产。为了防住那些打这笔遗产主意的人,我什么都学,参加IS适应性测试也是其中一项。成绩为A+。政府为了让我保留国籍,开出了各种各样的优惠条件。为了守住双亲的遗产,我立马就答应了。接着,从所有参加第三代装备『蓝色•眼泪』的第一次运用考试的应试者当中脱颖而出。为了获得IS运转数据和实战经验而来到了日本。于是遇见了他。織斑一夏,有着理想中坚毅的双瞳的,男人。
「織斑、一夏……」
试着念出那个名字,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地感到胸口发热。
心无可救药地、噗通噗通地跳着。塞西莉娅轻轻地抚摸自己的嘴唇,被水滴浸湿的美丽嘴唇兴奋了,产生了想要被他触碰,不可思议的感觉。
「………………」
明明炙热却又甜蜜,明明窒息却又欣喜。
——这种感觉,是什么。
刚一意识到这份感情的存在,胸中就已被它的湍流给占满。
——想知道。
它的真面目。以及这份感情的另一端。
——想知道。一夏的种种。
「………………」
浴室中只有嗒嗒嗒地流水声。



第二天,早晨的SHR上。不可能的事发生了。
「那么,一年一班代表决定是織斑一夏同学了。啊,一脉相承的感觉真好呢!」
山田老师欢喜地说道。紧接着班上的女生也情绪高涨了起来。只有我是一脸阴沉。就只有我一个而已。
「老师,有问题」
举手。提问要举手。这是基本。
「说吧,織斑同学」
「我在昨天的比试中输了,但为什么还是班级代表?」
「那是——」
「那是因为我退出了」
塞西莉娅骤然站起,立马就是单手叉腰的姿势。变成这样,不,已经老实地同意了吧。——话说,为什么退出了?而且,不知为什么格外激动……啊,不,这家伙一直如此……不,但是原因是什么呢?昨天的事与其说没感觉她在生气,不如说看上去兴高采烈。——那为什么?
「那个,比赛是你输了,不过是意料中的事。再怎么说,对手是我、塞西莉娅•奥卢卡多手。输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呢」
库,没法反驳。因为,事实上是我输了。
「而且,那个,像小孩一般赌气,我也在反省了」
有在?
「将班级代表让给“一夏同学”。果然,对于IS的操纵来说,实战是其他方面的食粮。一旦是班级代表的话,战斗就会变得不可缺少了呢」
哦,多让人为难的状况。——嗯?刚才是叫了我的名字吗?
「哎呀,塞西莉娅知道得很清楚呢!」
「算是吧—。你是世界上唯一能操纵IS的男孩子。难得同班,可不是在奉承你哟—」
「我们将重要的经验积累起来。再把信息转卖给其他班的人。屡试不爽呢,織斑同学」
所以说别进行商业买卖。况且还是出卖同班同学。
「对、对了」
塞西莉娅咳地假咳嗽一声,手贴在下颚上。做出和平日不同的姿势是有什么含义吧。总觉的好像有。不过不知道是什么。
「如果你,由像我这般既优秀又优雅,华丽而完美的人来教导,眼瞅着成长——」
乓!拍桌子的声音响起。箒站起身来。
「很不巧,一夏的教官已经有了。是我,因为被他直接拜托了」
怎、怎么了怎么了。箒特别强调了『是我』这点,瞪着塞西莉娅,眼中显露出异样的杀气。
(看了那样的眼神,大概塞西莉娅会胆怯吧)
——然而不知怎么了,上周还畏缩的塞西莉娅,今天也有所不同。正面承受并回以颜色。光这点就值得她骄傲了。
「哎呀,IS等级C的筱ノ之同学,找等级A的我有什么事吗?」
「和、和等级无关!被拜托的是我。因为一、一夏他无论如何都恳求我」
才没做过—。
「诶,箒是C等级吗……?」
「所、所以我不是说了和等级没关系!」
箒怒吼道。顺便提到我大概是B等级。虽说,这是由训练机评出来的等级,所以没什么意义,千冬姐好像这么说来着——
「都给我坐下,两个蠢货」
千冬姐脚步飞快,啪地敲了塞西莉娅和箒的头后,低声告知两人。
真不愧是原日本代表同时是第一届世界大赛的冠军,吓唬人的话都与众不同。两人没精打采地坐回座位。可怕与,沮丧……说笑的。
乓!
「这得意洋洋地表情算什么,别再这么做了」
被点名簿敲了。千冬姐,你知道吗?点名簿的封面可是相当硬的。虽然我也是刚才才知道。
「你们的等级只是垃圾。在我眼里你们不管是谁都只是雏鸟,连壳都没挣破,这种阶段别给我比什么优劣」
就算是塞西莉娅大概也反驳不了千冬姐的话吧。虽然一副想要说什么的表情,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之前我也说了,就算是代表候补也要给我从头开始学。虽然纠葛于无聊的事是少女时代的特权,不巧的是,现在是我的管辖时间。给我自爱点」
嗯—。千冬姐在职场里是这么稳重吗。相当地意外。成熟稳重的她,因不饭菜无味而絮絮叨叨鸣不平的她,让人难以相信是同一个人。
这么说来,我住宿之后,千冬姐的家里变成了什么样了。那不就没人住了吗?周末不回去看看是不行了。说起来,千冬姐有将洗衣茶放入网兜里的话就帮大忙了。被埋在衣服里面,损伤了衣料,千冬姐又会生气。那种程度的独立生活可以吧,二十四岁的社会一员。
啪!
「……你,刚才在想一些很没礼貌的事吧」
「完全没有那种事」
「哦」
乓乓!
「刚才失礼了」
「知道了就好」
于是善良的市民向暴力屈服了。如此的不讲理。
「班级代表織斑一夏,没异议了吧」
是~,班级全员(除我之外)团结一致地回答道。团结是好事啊。
只不过,认为我怎样都行的这点不太好。发自内心的这么想。


本帖最后由 一天一夜 于 2009-11-5 18:37 编辑


第三话 「转校生是第二个青梅竹马」





「那么,进行最基本的实践,IS基础飞行操纵。織斑、奥卢卡多。试着飘起来」
四月下旬,正值晚开的樱花全部消失之际。我今天也老实地接受训练课程,教授者是化身为魔鬼教官的千冬姐。
「给我快点。熟练的IS操纵者,展开时间都不足一秒」
在催促下,我开始集中精神。

IS
试穿过一次的话,就会以装饰品的形态在操纵者身上待机。塞西莉娅左耳的护耳,我右臂上的护臂。……不,一般都是装饰品,但我的却是防具。为什么会这样呢?

「集中精神」
不行,下次就是敲击了。
用力探出右臂,左手紧握护臂。尝试了很多,这个姿势最能够集中精神——与其说要是集中精神,不如说IS的展开需要在脑中形成影像。
(来吧。白式)
在心中低语道。刹那间,轻薄的膜,以右手腕为起点渐渐地覆盖全身。判明展开时间为约0.7秒。发光粒子不断向外溢出,宛如被从我的体内释放一般,紧接着如响起了集结号,再次集中起来,并同时形成了IS本体。
身体变轻,微微摇摆着。各种传感器连接到意识,世界的分辨率上升。一眨眼,我装备着IS『白式』,浮游在离地面十几公分的半空中。
同样,塞西莉娅也装备着IS『蓝色·眼泪』,飘在空中。同我对战时损坏的那些钻头,都完全修复了。
「好了,飞吧」
话一说完,塞西莉娅迅速就行动了。一个急速爬升,之后停在了我头顶的远处。
我也紧随其后,不过爬升速度与塞西莉娅相差甚远。
「怎么搞得。从说明书上看,出力方面白式应该更大才对」
通信线路里,立马传来了训斥的话语。顺道说,急速爬升、骤降昨天才刚学。好像是要『在自己面前展开一个角锥体的图像』,不过总找不到感觉。
「一夏同学,影像终归是影像。通过摸索找到适合自己的方法,这样才有建设性」
「即使你那么说。根本,就不了解飞在空中是种怎样的感觉。这个,为什么要飘在天上啊」
白式的背部有两对翼状突出物,用飞机的原理来考虑,即使想破头它也飞不起来。不通过翼的操纵就能飞行这点,越发地搞不懂其中的原理。
「虽然也可以说明一下,但内容很长哟。有涉及到反重力翼和流动波(注:输电线路出现的电磁激励若其对应的波长与线路长度可以对比,此激励将显示为电磁波的性质而沿着线路传播,即流动波)干涉的话题」
「知道了啦。用不着说明了」
「是吗,真是遗憾呢。哼哼」
塞西莉娅开心地微笑着。既不是挖苦也不是讽刺。是真心的笑容,从心底感到开心的笑容
那次比赛之后,不知用了何种理由采购走了我的技术指导之位。这可相当有难度,塞西莉娅不愧是当上代表候补的优秀人才。
不过,到底是因为什么,使得她的心理产生了变化呢。回想起最初的态度,感觉被愚弄了一般。
「一夏同学,如果放学后你有时间的话,我是可以继续指导的。那时就我们两个人——」
「一夏!你要在那待到什么时候!给我赶快降下来!」
突然间通信线路中响起了怒吼声。一看,山田老师在稍远的地面上手足无措,原因是被箒抢走了通讯器。顺带说,经过了高性能传感器的修正,视力与望远镜差不多。就算从离地两百米的高处,也能将箒的睫毛看一清二楚。这要是被用在不好的地方就麻烦了。
「顺便说,这还是在机能受到限的情况下哟。原本IS就是被假定在宇宙空间中活动的机体。对于能通过距自己几万公里的恒星光来掌握位置的IS来说,能看清这种距离上的东西是理所当然的。」
真不愧是优等生,知识面也是相当的广。顺带说,这是箒的说明。
「库,感觉到了」
「怎样的感觉」
「身体像要裂开的感觉」
完全没有用。话说,别看箒现在这样,其实是能操纵IS吧。训练机实习还没有开始,所以不清楚箒的等级。
顺便说,塞西莉娅对于箒的说明一个一个地指摘,争论了起来。说起来态度上,对我态度软化的同时,却对箒强硬了。为什么?
「織斑、奥卢卡多,试着骤降后完全静止。目标为离地面十厘米」
「知道了。那么一夏同学,我先了」
说着,塞西莉娅立马飞向地面。望着不断变小的身影,我对她产生了些敬佩之情。
「实在太简单了」
看来,即使是完全静止也难不倒她。——好,也该我了。
集中意识。在脑中描绘出背部翼状突出物,喷射出火焰的画面。向下倾,一口气飞向地面。
咻————乓!!!
着陆了。不过,用专业术语来说,应该是坠落。虽然身体承受住了来自重力加速度和坠地的冲击,但心却因同班同学的笑声而处于濒死状态。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连心也一起护住。
「蠢货。谁说让你撞地了。要是把场地撞出一个坑来怎么办」
「……对不起」
总之,先控制动作上升,离开地面。多亏了IS的盾构防护罩,才没让白式染上污点。
「太没有用,一夏。昨天我才教过你的」
箒双臂叉胸地等在那,对我横眉冷目。说昨天教过……大概是说那个拟声吧。箒也会开玩笑了。嗯,感性发达真太棒了。
「你小子,在想些没礼貌的事,是吧」
我所考虑的事,为什么会暴露呢。
「本来一夏,你这家伙从以前开始就——」
‘箒的怨言要开始了吗’刚一想到这,要这个想法将其打断一般,一个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
「没事吧,一夏同学?有没有受伤?」
「啊,没什么事……」
「是吗,那这样最好」
嗯哼哼,塞西莉娅再次开心地微笑。嗯~,有人将变化无常的女生心理比作秋天的天气。不过,比起天气更难以预测不是吗。
「……装备着IS,那点程度是不可能受伤的吧……」
「哎呀,筱ノ之同学。担心他人是理所当然吧。纵使装备了IS。这是常识吧?」
「用得着你说吗。伪善之人」
「总比铁石心肠要好吧」
啪吱啪吱。两人的视线相触火星四溅。不,虽然现实中没有火星。但不知为何,总感觉看见了火星。IS的高性能传感器搭载有这样的功能吗。真有的话虽然很厉害,但是搭载这没用的功能,要说起来好像相当不合算。
话说这两个人,看上去好像日渐交恶的样子,是为什么呢?
「喂,两个蠢货。碍事了。要吵到一边去吵」
千冬姐站在我面前,将箒和塞西莉娅两人的脸各扭向一边。
「織斑,展开武器。可以随意地展开了吧」
「哈」
「回答『是』」
「是」
「这样就好,那么开始吧」
说完,走到旁边。我确认了正前方没人后,左手再次握紧伸出的右臂。
——斩裂万物之刃的姿态。锋利、坚固之物。强大的武器——。
(来吧……!)
左手紧握右臂。当精神力达到极限时,光芒从手中射出。紧接着集结成像、完成外形。
光完全收回之时,《雪片二型》握于手中。
(好,好像肯定会召唤成功)
这个影像也很难。是这样吧?剑在手中显现的影像这类的,不管是在哪,普通生活中都不可能吧。
「太慢了。给我0.5秒展开」
库。又是这样,这人……非但不会夸人,而且尽是贬低。明明象这样坚持训练一个礼拜了。
「塞西莉娅,展开武器」
「是」
塞西莉娅左手抬至肩高,横向甩出手臂。与我不同,并不是放射出光的湍流,而是如爆炸般一闪而过。虽然如此,但手中已经握住了狙击枪《星光MKⅢ》。
与我相比,压倒性的快速。而且,枪即刻就连接上了弹仓,塞西莉娅只用一个眼神就解除了保险,从展开到实弹只花费了一秒就完成了。
「真有一手呢,代表候补生。——只不过,别再用那个姿势了,横着展开枪身可能会造成误伤。以后展开到正面」
「但、但是这是我为了集中精神而必需的——」
「改过来。知道了吗」
「——,……是」
虽然塞西莉娅一脸反对意见极大的表情,但被千冬姐瞪了一眼之后就不说话了。优秀士兵诞生了。
「塞西莉娅,展开近身格斗武器」
「诶?啊,是、是」
我在脑海中思考着,该如何形容塞西莉娅现在的表情呢(大概是这样吧),交际会中被人冷落在一旁,之后又突然被人叫醒,因吃惊而反应慢了一拍。
枪被转化为发光粒子——好像称之为『收纳』——,紧接着重新『展开』近身格斗武器。
然而,手中的光迟迟无法集结成像,在空中一圈圈地徘徊着。
「库……」
「还没好吗?」
「马、马上就好。——啊,算了!《拦截者(Interceptor)》!」
塞西莉娅中途唤出了武器名,给人一种破罐破摔的感觉。因而,光集中在一起形成影像,构成了武器。
只不过,这种方法被写在教科书的最前端。好像是所谓的『初学者用』的方法,没法使用原有方法和无法展开武器,这对身为代表候补生的塞西莉娅来说,是相当耻辱的事。
「……花了多少秒了。你难道在实战中也要让对手等你吗?」
「实、实战中不会让人抓住近身机会的!所以,没问题的!」
「哦。与織斑对战的时候我可是看到了,你让他这个初学者,简简单单地就进到你怀里的样子?」
「那、那是,那个……」
塞西莉娅扭扭捏捏地犹豫着,话也含糊不清。我毫无感觉的看向她,立马就她被瞪了一眼。
刹那后,我就收到了私人隐藏通信。
「都是你的错哟!」
为什么啊。
「你、你,都是因为你突然闯进来……」
那个嘛,如果IS只装备了近身武器,我想换了谁都会那么干吧。
「要、要负起责任哟!」
什么责任啊。
——顺便说,我没有回信。只是她单方面地来信罢了。该怎么说呢,我完全不理解私人通道的影像该如何使用。『通话用图像在头的右后方』,这算什么。头的右后方是哪。
「时间到了。今天的课就上到这。織斑,场地的整理交给你了哟」
就是要我把那个坑填回去了。土,到哪去找?
我瞥了一眼箒,就见她哼地一声别开脸。好像不会帮忙了。
塞西莉娅——已经不见了踪影。
……知道了。要我一个人干就是了。算了,实际上,象这种体力活就本身就应该男人来干。如果要让女人来干体力活的话,那男人就废了。
(不过,也是我自作自受罢了……)
要学会操纵IS,看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





「嗯~,原来是这样的啊……」
夜。一位身材矮小的少女,带着个自身体型不符的旅行箱,站在IS学院的正门前。
双马尾随着尚算暖和的四月夜风摇摆着。肩上头发时挂时离,金色的发卡与艳丽的黑发非常相称。
「嗯,接待处在哪呀?」
从上衣的口袋中取出一张纸,少女粗枝大叶的性格与活泼,从纸变得皱巴巴的这点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中心校舍一楼是综合接待处……所以说到底在哪呀」
即使对着纸发牢骚,它也不会回答你。少女多少有些急躁地将纸塞回上衣的口袋。纸变皱的声音,再次从口袋中传出。当然,少女并没放在心上。
「自己去找不就好了,自己去找」
一边嘟囔着,腿也姑且动了起来。行动先于思考。她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孩。说好听点是『实践主义』,说难听点就是『做事不经大脑』。
——真是的。虽然听过校方不会出来迎接,但这有点也太不热情了吧?政府职员把一个十五岁的异国少女就丢在这不管,其中的缘由百思不得其解?
少女与日本人相似,但仔细一看却又不同。双眼既明锐又妩媚,从这双眼睛就能判断出她是中国人。
虽然她是中国人,但对这位少女而言日本是她的第二故乡,也可以说是回忆之地,姻缘之地。常言道『往者不可鉴』。(译者:还真敢说)
(一个人都没有呢。学生啦,老师啦,一个能带路人都没有。)
在连是否是学校范围都不得而知的地方,少女一边前进,一边慌慌张张地四处张望搜寻人影。已经超过八点,不管是哪栋校舍都已经熄灯了。当然,这时候学生都在宿舍里了。
(啊~,受不了了~,麻烦死了。要不在空中找吧……)
少女有一瞬间认为『这真是个好主意!』,但回想起那个能和三本『你家街道电话簿』相匹敌的,学院内重要规约书,最终放弃了。
还未办完转入手续,如果在学院内启动IS的话,会成为大事件。最坏结果会演变成外交问题。‘只有这件事千万别做’,政府的高官们毫无出息地肯求了无数次,回想起他们的那副嘴脸,少女的心情稍稍好转了。
(哼哼。算了,再怎么说我也是位大人物呢—。不自重不行呢—)
老实说,看着那些年龄是自己一倍以上的大人对自己点头哈腰,感觉挺爽的。
少女从以前就讨厌『因为岁数大就自认为伟大的大人』。而至身于当今世界中的她,感觉异常地愉快。
男人的气力只是儿戏,女人的IS才是正义。一想到这一点,就感觉更爽了。少女曾经非常讨厌那些『只因为是男人就自认为伟大的小孩』。
——但是,那家伙不一样。
想起了某个男孩子。少女回到日本的最大缘由,就是这个男孩所给予的回忆。
——那家伙,还好吧。
嘛,肯定是精神满满的。从没见过他没精神。他就是那样的家伙。
「所以说……出不来……」
忽然,传来声音。看过去,好像有个女孩子从IS的训练设施里出来。不管哪国,IS相关设施外形都建得很相似,所以一眼就能认出。
——正好,问个路。
如同去搭讪一般,少女快步地向竞技场大门走去。
「所以说,那个图像搞不懂」
出乎意料,少女身子微微一震,脚步也停了下来。
男人的声音——而且,和那个熟悉的声音很相似。不,大概就是同一个人。
预料之外的再会,少女的心跳极剧加速。
——还认得我吗,应该还认得吧。只不过是一年没见而已。
虽然这么告诉着自己,但‘如果不认得自己了该怎么办’的不安,依旧扰乱着少女。
——没问题。没问题的!如果认不出我,那一定是因为我变成了美女的关系!
少女进入了超乐观模式,再次迈出了脚步。
「一
——」

啊,声音反而变小了。像是我非常在意他的样子,不是吗。真难为情。
「一夏,你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掌握影像。从上周开始,就一直在学吧」
「我说,你那种说法太独特。说什么,『后悔的感觉』」
「……是悔恨的感觉」
「所以说不明白了——喂,等等,箒!」
女孩快步向前,男孩紧追在后。
——那个女孩,是谁?为什么两人好像很亲近的样子。而且,为什么会直呼他的名字?
之前的激动之情消失了,如同开了个玩笑一般,冷漠和急躁之情蜂拥而来。
之后,很快找到了综合接待处。中心校舍位于竞技场的后面。因为亮着灯,所以才知道在那。
「嗯,转学手续都办理好了。欢迎来到IS学院,凰铃音同学」
和蔼可亲的职员的话语也如置身于远方,无法传递给她。少女——铃音用着一副撅着嘴不开心的表情听完她的话,而那副神情从见面起始就一直持续着。
「織斑一夏,在哪个班」
「诶,那个传闻中的男孩子?在一班哟。凰同学在二班,很近呢。对了对了,他好像还是一班的班级代表。真不愧是織斑老师的弟弟呢」
八卦是女性的天性。铃音冷淡地看着诠释着这点的职员,继续问道。
「二班的代表,已经决定了吗?」
「已经决定了」
「叫什么名字?」
「诶?嗯……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
觉得铃音的态度有些奇怪,职员有些疑惑地反问道。
「当然是想要拜托她,将代表让给我——」
莞尔的笑脸上,清晰地显现出血管标记。



「正因如此!恭喜織斑同学成为班级代表!」
「恭喜~!」
乓、乓乓。拉炮四散。纸质彩带坐在我的头上,压在心头的重量远比起实际重量要重。
顺便说,现在时晚饭后的自由时间。地点是宿舍食堂,一班的成员全都聚齐了。每个人手持着饮料,情绪一个劲地高涨。
「………………」
不可喜。一点也不可喜。这个聚会是什么呀。
隐约看见墙上贴着张大大的纸,写着『織斑一夏班级代表就任晚会』。是这样啊,就任晚会吗……哈。
「哎呀—,这样即使是班级对抗赛也会干劲十足了呢」
「对呀对呀」
「真是走运呢—。被编在一个班」
「对呀对呀」
刚才一问一答的两个女生是二班的吧,大概是我的搞错了吧。话说也真是奇怪。在场人数明显超过三十。为什么参加班级聚会的人会比班级人数还多呢。
「真受欢迎呢,一夏」
「……你是认真的吗?」
「哼」
箒哼了一声后喝起茶来。为什么这家伙会不高兴呢。
「这里这里~,我是新闻部成员—。对话题中的新生織斑一夏同学进行特别采访—!」
噢地一声,全员热情高涨起来。没什么可噢的。没什么。
「啊,我是二年级的黛薰子,请多关照。担任新闻部的副部长。这是名片」
接过名片,看着上面的名字。笔画真多。写这字的人真够受的。
「那么开门见山了,織斑学弟!当上班级代表有什么感想?请说!」
录音笔径直伸向我,如孩子般天真的眼睛闪烁着光芒。
「嗯……」
怎么说呢,虽然非常极其地提不起干劲,但不想背叛学姐的期待。我总归是个软弱的日本人啊。
「那个,怎么说呢,会努力的」
「诶—。请多说一点嘛~。触怒我可是要倒霉的哟,这类的!」
这算什么。不得了的上世纪风格的说辞吗。
「因为自己的愚蠢」
「哇,上世纪风格的!」
说什么,是在侮辱值得日本骄傲的名演员吗。
「那么算了,适当地捏造一些也可以」
一点也不好。象这样专断和偏执的信息发布者在世界范围里分布广吗。太可怕了。
「啊,塞西莉娅也请说些什么吧」
「虽然我不喜欢这样的评论,但是没办法了呢」
说这个那个等等,也未必一定会说……话说,这么快就控制了吗。或许是心理作用,头发卷得比平日更有干劲。为了应付照相吧。
「咳咳。那么首先,为什么我会谢绝班级代表呢,也就是说——」
「啊,因为好像会说很久的样子,就算了。只照相就好了」
「请听完我的话!」
「好吧,适当地编造一些。好,就说是因为喜欢織斑学弟」
「为、为、为为……!?」
塞西莉娅的脸咚地红了起来。肯定是怒火攻心了吧。好,支援射击。
「说什么傻话」
「诶,是这样吗—?」
「是、是这样!你把谁都当成傻瓜吗?」
诶,奇怪?为什么塞西莉娅会对我发火?还有别瞪着我,好可怕。
「本、本来你——」
「好了好了,拍照了,总之你们先并排站在一起」
「诶?」
塞西莉娅发出了有些意外的声音。不过,也能听出其中含有高兴的成分。
「因为两位都拥有引人关注的专用机。所以要照张合影。啊。两人握手的话或许会更好」
「这、这样吗……也是,呢」
不知为何,塞西莉娅开始扭捏起来。不时地看向我。这种『机会来了,不过不能被看出很亲密,要不被他注意』的气氛,是怎么回事。
「请问,照片我可以给我吧?」
「当然可以」
「可以的话,我现在就去换衣服——」
「那样会浪费很多时间,所以不用了。好了,赶快站在一起」
黛学姐拉起我和塞西莉娅的手,要我们保持着握手的姿势。真是强人所难的学姐。
「………………」
「?怎么了?」
「没、没什么,什么事都没有」
塞西莉娅一直盯着我,认为有什么事,结果好像猜错了。容易让人会错意的家伙。
「………………」
「……怎么了,箒」
「什么事都没有」
你一直盯着我,以下同文。
「那么要照喽—!35×51÷24等于~?」
「诶,嗯……2?」
「噗—,等于74372—」
这算什么。
数码相机的快门发出啪吓的一声。……喂。
「为什么全都挤进来了」
拜恐怖的行动力所赐,拍照瞬间,一班全员都集结到了我和塞西莉娅的身边。啊,连箒都在。这家伙想干什么。
「你、你们!」

「嘛—嘛—嘛」
「塞西莉娅偷跑不是吗」
「变成班级的回忆不就好了嘛」
「喂—」
女生们七嘴八舌地说着,像是拉拢塞西莉娅似地。为什么?
「嗯,库……」
塞西莉娅愁眉苦脸,而同班同学则是一脸坏笑地看着。……为什么?
总之,这个『織斑一夏班级代表就任晚会』超过十点才结束。
果然,女生的能量不可小视。但直到夜色漆黑,筋疲力尽地回到宿舍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这一点。我随意地躺到床上。
「今天很开心吧。真好啊」
箒不高兴地说道,语气带刺。到底怎么了,想找我吵架吗。
「你从哪看出来的。只觉的累,哪会开心。如果反过来是你,会觉得开心吗」
「嗯……。啊,这样呢。或许会很开心呢」
虽然事实会与所说的话相悖,但话已经说出去了,再也不能回撤,于是她自爆了。她就是这样的家伙。适时地结束对话才是正途。再继续下去,牵扯到奇怪的事也麻烦。
「啊,是吗。那我睡了」
「什、什么?才十点半不是吗」
「因为累了。这种时候不限睡觉时间」
说着,我钻入被窝。这时突然枕头飞至。
「噗。——到底想干什么!?」
「这、这才是我要说的。我要换睡衣了,转过身去!」
同住在一起也超过一礼拜了,为什么这家伙每次都要挑我在的时候换睡衣呢。我磨着牙,认为不去理会她也行。实际上,我也是这么做的。
「我说,箒。之前也说了换衣服的话,挑我不在的时候——」
被瞪了。
「知道了知道了。转过去就是了」
正因如此才搞不懂女人。暂且将身子背了过去。
「………………」
「………………」
没错,这样的沉默很糟。感觉时间格外的长,衣服的摩擦声让我有些在意。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健全的十五岁少年,不习惯这种亢奋的感觉。
唰地一声响起,是衬衫的声音。之前目击到的场景在脑中重新复苏,那个少女出浴的场景,精神越发地亢奋了。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被那没什么可说的换衣声愚弄着,变得睡意全无。
「可、可以了」
得到了许可后,再次转过身子。我认为用不着特意转过身来,之前也这么说过,却不明原因地惹火了箒,所以还是什么都不说的好。
「诶?换新衣带了」
箒穿着睡衣型浴衣。不管什么都是和式的。不,这样满不错的。
总之,我若无其事的指出了,束腰的衣带与昨天的不同。
「亏、亏你看得出来」
奇怪?是我想太多了吧,刚刚那种话中带刺的语气消失了。而且看上去蛮高兴的?真是搞不懂。
「那个,不管是颜色还是款式都不同,当然会看得出来。毕竟每天都看着箒嘛」
「是、是吗。每天都看着我……吗。这样啊原来这样啊」
?为什么会一脸高兴的样子,而且不停地点头。
「好!那么睡觉了」
睡觉是那么兴奋的事吗。真是让人搞不懂的家伙啊。
总之,箒钻进了被窝之后关上了灯,房间沉浸在静寂当中。
(嗯~,睡觉的契机被它逃掉了)
睡眠存在着一种波,这次一旦被逃掉就无法顺利入睡,除非等到下一波的来临。不过,有可能就只有我是这样。
「……一夏」
「嗯?」
「刚、刚才的事……,那个……。抱歉了」
是哪件事呢,再怎么想也想不起来,所以。
「没什么,别放在心上」
仅仅这么回答道。
「喔。晚安」
渐渐入睡的我,这次没有再放跑睡眠波。

那天,不知为何会梦到过去。



「早上好—,織斑同学。我说,听说了转校生的传闻吗?」
早上。一坐到座位上就有同班女生上来搭话。入学已经过去数周,与女生相处方面,可以说有了长足的进步。只不过班上只有我一个男生,平常会稍感寂寞罢了。
「转校生?这个时候?」
现在依旧是四月。为什么,不是入学而是转学呢?而且这所IS学院的转学条件很是严格。不光是考试,而且还需要国家政府的推荐才行。也就是说——
「没错,来者好像是中国的代表候补生」
「嗯—」
说到代表候补生的话。
「哎呀,或许她已近意识到我的实力对她是种威胁,所以才转学来这吧」
一组的英国代表候补生,塞西莉娅·奥卢卡多。今天早上也一如既往,摆出单手叉腰的姿势。难不成,全英国人出场时都是这种姿势吗?
「大概不会编入这个班吧?别产生什么骚乱就好」
奇怪?箒刚才明明还是走向自己座位(靠窗的最前一排),现在却不知不觉地出现在我身边。果然,身为女生的箒,对传闻也很敏感。
「是个怎样的人呢」
说是代表候补生,应该很强吧。果然是如塞西莉娅这样的人吧。说实话,应付那种神气十足的人可是很累人的。还好,是分在其他班。
「嗯……在意吗?」
「嗯?啊,有一点」
「哼……」
听完之后说出真实想法,为什么箒会不高兴。脸上的表情,与生闷气很相似。到底怎么了,最近一会高兴一会不高兴的,真忙啊。情绪不稳定吗?是常见于少女时代的感情湍流吗?
「现在,你还有留心女孩子的精力吗?明明下个月就要班级对抗赛了」
「对!没错,一夏同学。要应对班级对抗赛,更需要实战的训练。啊,就由我塞西莉娅·奥卢卡多来作为你的训练对手。不管怎么说,在班里拥有专用机的,也就只有我和你了」
特别地强调了『只有』这个词。……不过,确实如此。其他人,光训练机的申请和许可以及装备就要花上一整天。模拟对战,拜托塞西莉娅的话更简单易行。
顺道说,班级对抗赛如其名,是班级代表同士间的联盟竞赛。好像是为了在正式开始学习IS操纵之前,给学生竖立起一个初期的实力目标。
同时,还是一项通过以班级为单位的交流切磋,来促进班级团结的赛事。
为了让每个班都拿出干劲,将奖励优胜班级半年的餐后甜点免费券。确实,是个让女生燃烧起来的好理由。
「总之,尽力而为吧」
「只是尽力而为话,我很困扰的!一夏没有获得优胜的话!」
「说的没错。身为男人怎么能这么软弱」
「織斑同学的优胜,可是意味着我们全班的幸福!」
塞西莉娅、箒、班上同学七嘴八舌、任性地说道。就算你们这么说,最近我才在IS的基本操纵上受挫,无论如何,也没办法给出那种自信满满地回复。
(最初启动它的时候,就有种相当熟识的感觉……)
现在已没有了那时的感觉,那种合为一体,宛如生来就是要改变世界的感觉。即使是现在操纵慢慢变得容易,但大概也只是白式相根据我的特性,最优化后的结果……吧。
女生一个两个地集中过来,转眼间就将我掩埋了。这也差不多已是惯例,习惯了。
不过,女生还真是喜欢传言。
「織斑同学,加油哟—」
「为了免费劵!」
「现在拥有专用机的班级代表也就只有一班和四班,很轻松的」
女生们相当乐观的样子,我没有驳她们的行,只是『哦』地回应了一声。
「——那条情报,太老了」
嗯?教室的入口处突然传来声音。感觉,声音听上去相当地不得了……。
「二班也有了拥有专用机的班级代表了。别想着那么轻松地获胜」
双臂交于胸前,单腿支撑着身体,靠在门框上——
「铃……?你,是铃吗?」
「没错。中国代表候补生,凰铃音。今天来此宣战」
忽然,轻笑声漏出。商标似的双马尾左右轻晃。
「这是什么姿势?相当地不配哟」
「嗯什……!?说什么呢,你!」
平常地吵嘴。干嘛刚才装模做样的说话。让人费解。
「喂」
「怎么了!?」
乓!铃回复之后,遭受到点名册的猛烈打击。——魔鬼教官登场。
「已经是SHR的时间了。快回自己的教室去」
「千、千冬姐……」
「叫織斑老师。赶快给我回去,还有别堵在门口。碍事」
「对、对不起……」
铃垂头丧气地从门边退开。那个样子百分百是被千冬姐吓到了。这家伙,从以前就应付不来千冬姐。不知道是为什么。
「我还会再来的!不要想着逃哟,一夏!」
为什么我要逃跑。
「给我快点回去」
「是、是!」
向着二班的方向猛冲。嗯,还是以前的那个铃。不过为什么她刚才要摆出那种造型?高中的初次亮相吗?你也不是那种类型的美女吧。
「这么说,那家伙是IS操纵者吗。第一次听说」
坦率地想着,同时不知不觉地说出了口。……这下麻烦了。
「……一夏,刚才的那人是谁?熟人吗?看上去相当亲密呢?」
「一、
一夏同学?你和那个人是什么关系——」
除她俩之外,全班女生质问的炮火都集中了起来。啊,笨蛋……
乓乓乓乓!
「给我坐回座位上,一群蠢货」
千冬姐的点名册冒出火来。……是因为我吗?——是我的错吧。
(嗯—,不过,不知为何尽是与熟人相会。人生啊,还真是不可思议呢)
于是,今天也开始了一整天的训练和学习。



(刚才的女孩子是怎么回事……看上去和一夏很熟的样子……)
上午的那件事让箒很在意,完全集中不了精神听课。
(而且,一夏简直是——)
简直是,和青梅竹马再会时的反应。
——生气状。
(我才是他的青梅竹马……!)
强压着就要涌出的怒意,偷瞥了一夏一眼。他正认真地抄着笔记,是受了昨天的课程失败的影响吧。
(我没法集中精神听课,而你却……!)
越发地让人生气了。一小会时间里,渐渐地留意起,在意我的话怎么办。
「………………」
不过,算了,冷静点思考的话,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要问为什么,因为自己和一夏住在同一间房间里。像是昨晚那样,两人独处的时间无论多少都能营造出来。
(真是没办法。还要教他IS的事呢)
得意地双臂抱胸。自己的优势是无法动摇的。不光是对刚才女孩子来说,还是对塞西莉娅和班上的女生来说。
(今天放学后还有特训呢)
箒嗯嗯地点了点头。不管怎么看,都是一脸高兴的表情。
「筱ノ之,答案?」
「是、是!?」
突然被叫道名字,箒的回应声相当的大。——对了,现在是在上课。而且上课的不是山田老师而是織斑老师。
「答案?」
「……刚才没、没在听……」
乓!痛快的打击声响起。点名册一如既往的坚实。





「…………」
教室的后半部,塞西莉娅的自动铅笔在笔记本上急驰着。但写出得,总体而言是没有意义的线条,甚至算不上是文字。
(刚才的人,算什么呀!)
与一夏过分的亲密,虽然非常在意那个女孩子,但没办法。本来,在现阶段就存在箒这个最大的情敌了,再也无暇去应付新增的竞争对手。
而且,从人际关系——和一夏的距离来看,刚才的那个女孩子要领先于我。比作是场赌上性命的马拉松的话,那现在的情形,就是要自己赶超突然从半途中杀出的选手。
(这太狡猾了!请堂堂正正地决胜負!)
虽然不太清楚人际关系上的堂堂正正是怎样的,总之,塞西莉娅是这么想的。
如果在同等条件下来共同竞争,塞西莉娅有着绝对不败的自信。但不管怎么说,这是她第一次争夺男孩子,不可能会按照自己所想的那样进展。这样的现实,塞西莉娅也都明白。
(而且,她是代表候补生——)
确实,IS学院中登记在册的代表候补生就有二十几名。然而,一年级却只有四个。而且拥有专用机的除去一夏就只有两个。或许能取得相当大的点数从而领先。虽然是……
(她也说了拥有专用机呢……)
不利,非常的不利。手里的牌都作废了,也就是说是无用的谋略了。
(好、好招数呢!)
不过,现在说着这也是于事无补。总之,必须先发制人。而且不抛开箒或是铃与一夏单独相处的话,就没有意义了。
(仅靠IS的模拟战是不够的。需要某种,能一击决胜的——)
「奥卢卡多」
「……像是约会这类的。不,要更加有效的……」
「…………」
乓!蓬松的金发,被点名册压缩了。



「都是你的错!」
「都是因为你!」
午休时,箒和塞西莉娅一开口就是这句话。
「为什么……」
这两位,光是上午就被山田老师提醒了五次,让千冬姐敲了三次。没听课吧。
在千冬姐的面前发呆,好比在恶虎面前在自己身上涂满调料汁。并全力引诱着说『请吃了我吧!』
「那个,可以边吃边谈。所以,总之先去食堂吧」
「嗯……算、算了,既然这么说了,好吧」
「也、也是呢。也不是不能陪你去」
是是,真是非常感谢。
一旁数名同班女生跟随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食堂移动。
今天依旧在兑换机那点了份一天一换便餐。每天理性地选择吃不同的套餐。没什么值得骄傲的。
顺道说,箒是清汤荞麦面(注:有油豆腐条和葱花的清汤面),塞西莉娅买了西式套餐。又是这样吗。多尝试尝试其他的菜单嘛。不过,我也没资格说别人就是了。
「一直在等你哟,一夏!」
咚地一声,传闻中的转校生凰铃音,堵在我们面前。顺便说,我简称她为铃。
不过,这家伙一点都没变呢。发型也是一贯的双马尾(准确的说是侧上马尾?)。——嗯?喂,仔细看的话和箒是同样的发式。意外地发现了两个青梅竹马间的共同点,我在心中轻敲了一下手心。
「那么,暂且先让开。又不是发餐劵,会妨碍正常的通行的」
「吵、吵死了。我知道了啦」
顺道说,她手中端着个盘子,而拉面正坐其中。
「面都坨(没筋性)了」
「我、我知道!还不是因为等你等的!为什么不再早点来!」
为什么必须要早来。是科幻用语吗。
不过,这家伙的吵闹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总之先将我的餐劵递给阿姨。
「不过,还真是很久没见了呢。有整一年了吧。还好吧?」
「好、好着呢。倒是你,最好偶然受点伤生点病什么的」
「这算是哪门子的希望啊,这个……」
我身边的女生,以下同文。为什么总会聚集些富有侵略性的家伙啊。是因为我没有德望所致吗。那真是对不起了。
「啊—,咳咳」
「嗯嗯嗯!一夏同学?你点的东西,出来了哟?」
箒大大地假咳嗽声与塞西莉娅的话语,将话头打断。哦,今天的一天一换套餐是干烧青花鱼。我被好不容易才轮到一次的干烧类食物勾起了食欲。
「对面有张空桌子。走吧」
催促着包含铃在内的十人。没办法,就算是就近移动,十个人也要花上些时间。
之后很快就到了桌前,可以说是侥幸中的侥幸。
「铃,什么时候回日本的?你母亲身体还好吗?什么时候成为代表候补生的?」
「别问这么一堆的问题。倒是你,怎么能使用IS。当初听到这消息,我可是吓了一跳呢」
即使这次再会经历了整一年时间,我也一如往日,想都不想的就丢出问题。就算是交往了很久的青梅竹马,也会在意那段空白的时间。大概,箒也是一样吧。
「一夏,也差不多该说明一下你们之间的关系了吧」
「说的没错!一夏同学,能不成正在和她交往吗!?」
是感觉到被疏远了吧,箒和塞西莉娅的话中带刺。其她的同班女生也全都是兴趣满满地点着头。
「并、并并,我们并不是交往的关系……」
「没错。为什么会扯到这种话题上。只是青梅竹马而已」
「………………」
「?看什么?」
「什么都没有!」
铃突然间生气了。奇怪的家伙。
「青梅竹马……?」
箒的回应声中充满了惊讶。
「啊—,那个呢。箒搬家是在小学四年级末对吧?铃则是在小学五年级开学时转入的。中学二年级结束后就回国了,正好一年没见」
对了,箒和铃没见过面呢。铃入学而箒正好搬家,因此错过了。
「这位是箒。那个,之前有提到过吧?从小学就认识的青梅竹马,同时也是我以前学习剑道的道场场主的女儿」
「嗯,这样啊」
铃一直盯着箒。箒也不服输地反瞪回去。
「初次见面,从今往后请多关照了」
「啊。我才是」
两人相互寒暄着,不知为何,在她们之间能看见四溅地火星。或许是因为这几周疲劳过度,产生幻觉了吧。这样的话就要多休息了。一位法国人社长曾在电视上说过,日本人的缺点就是不知道休息。不妙啊。如果高中时代就这种状态的话,等到走上社会就死定了。
「嗯嗯嗯!把我给忘了会让人困扰的。中国代表候补生,凰铃音同学?」
「……你是谁?」
「什!?我、我是英国代表候补生,塞西莉娅·奥卢卡多哟!?难不成你没听过吗?」
「嗯,我对其他国家没什么兴趣」
「什、什、什……!?」
塞西莉娅因愤怒而涨红了,说不出话来。像煮红了的章鱼一般——如果这么说的话,她会相当生气吧。好是不说了。
「话、话说在前面,我可是不会输给你的哟!」
「是吗。但如果开战的话可是我赢哟。虽然很抱歉,但还是我更强」
铃得意地说道。这家伙,还和以前一样。格外自信,而且说话还是这么让人不舒服。本性如此吧。本性,我认为是这样。
——虽然,讨厌还说不上。不过,还是会让人觉得生气。
「………………」
「还、还真是敢说呢……」
箒默默地停下了筷子。塞西莉娅紧握着拳头,不住地颤抖着。
与此相对,铃则是若无其事地吃着拉面。若无其事地吃饭……该怎么说。
「一夏」
吓了一跳。我的想法被暴露了吗?不过,只因考虑些无关紧要的事而遭迁怒,这种事从没有过。……大概没有吧。
「你,听说成了班级代表了?」
「哦、喔。不知不觉地就当上了」
「这样啊……」
铃端着大碗,咕噜咕噜地喝着汤。这家伙连调羹之类的都不用。好像是『因为讨厌像女孩子一样』。……你,是女孩子吧。
「那、那个。IS的操纵,也不是不能做给你看?」
说着,脸别向一边,仅用余光瞟我。铃罕见地语音模糊。
「那真是帮——」
噹!拍桌子的声音×2。箒和塞西莉娅顺势站起。
「教一夏IS是我的责任。被拜托的人,是我」
「你是二班的吧!?我们不需要敌人的施舍」
哇。你们两人的脸真是可怕。好像班级对抗赛的战火已经点燃的样子。我也学习学习。
「我是对一夏说的。无关的人不要掺和进来」
「当、当然有关系了。我可是被一夏无论如何地拜托了的」
我可没说到无论如何这种地步……这种对话,好像之前也有过。箒这次也强调说『无论如何』。是什么要让她拘泥到这种地步呢
「一班的代表,理应由一班的人来教。倒是你,从后面杀出来,厚颜无耻的——」
「才不是从后面。论交往的时间我可是更久呢」
「要、要这么说的话,我比你更早!而且,我们俩的交往程度已经深到了,一夏已经在我家吃了无数次饭了。」
「在家吃饭?那样的话,我也算吧?」
对了,铃她家是开中国料理店的。千冬姐在家时会由我做饭,不过,那时的她已经作为操纵者而活跃了在IS舞台上了。同时,回家的次数也屈指可数了。
那种状况下,已经没有去做的价值,只是一餐饭而已。只是自己一个人话,极端点吃速食食品就行。
不过,速食食品不仅难吃,更重要的是对健康也不太好。于是,改成了去就近的快餐店。铃家的店一句话,低价量足。而且味道也好,所以一周会去个四、五趟。
小学里也有着各种各样的事,我与铃良好的玩伴关系,就是在那时建立起的。最初,因为铃的那种性格而相处不怎么愉快,但经过时间和机遇的积累,两人的关系也渐渐地发展到互称名字了。
(这么说来,和箒也是这样吧。我总是从最初的、关系不和的状态开始呢。这也是我德望不足所导致的吧。——啊,塞西莉娅也是)
「一、
一夏!这是怎么回事!?我可没听你说过!」
「我也是!需要一个令人信服的解释!」
「解释什么的……因为是青梅竹马,所以常常到铃父母所开的中华料理店去吃饭」
我毫无捏造地说道,刚才还一脸轻松状的铃,半途中别过脸去。

与之相对的,箒和塞西莉娅一脸安心了的表情。

「什、什么?是店吗?」
「哎呀,原来是这样。是在店里的话,就再自然不过了」
同班女生们,也同样来回于紧张和放松之间。怎么了怎么了?连千冬姐都来了?
「伯父身体还好吧?嘛,他与生病无缘就是了」
「啊……。嗯,身体还——健康」
嗯?铃的表情突然暗淡了下来,我察觉到了相当的不协调感。
「比、比起这个,今天放学后有时间吗?应该有吧。过了这么久了,想到处看看。对了,像是站前的家庭餐厅」
「啊—,那家餐厅去年倒了」
「是、是吗……这样啊。那、那么,学校食堂也好。我们好久没谈心了,对吧?」
嗯,并不是不可以。初三尽是忙着应付考试了,没时间找人好好聊聊。
「——很不巧的是,一夏要接受我的特训。放学后的时间都排满了」
等等箒,为什么你就这么决定下来了。我连放学后的时间都不能自己掌握了吗。太不讲理了。
「没错。为了应对班级对抗赛,特训是必须的。特别是因为我拥有专用机关系?没错,我对于一夏的训练是不可或缺的」
刚才的劣势(?)不知去向,突然转为攻势的两人,于此将我的特训提上日程。连放学后的时间都要剥夺,你们是恶魔吗。不,虽然也帮了点忙。
不过,人有时也需要形式上的爱护。即使是装装样子也好,就让我知道一回吧。想要生存,社交词语或多或少都是必须的。
「那么,结束之后再去吧。要腾出空来哟。回头见,一夏!」
铃咕噜咕噜地将拉面汤汁喝干后就收拾好餐具离开了,也没等我回复。当然,也没再规规矩矩地返回桌子,就那样走出了食堂。
(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绝对会等着的吧……)
「一夏,当然会特训为优先考虑吧」
「一夏同学,别忘了这样的事实,我们所花费时间是有意义的」
这边也变成了无法拒绝的情况。头痛啊。哈……。





「诶?」
放学后的第三竞技场。按计划,今天也是塞西莉娅的IS操纵教学,但预料之外的新发展,使我迷糊了,进而不由地发出了与神情形同的声音。
「这种表情算、算什么……有什么奇怪吗?」
「不,那个,与其说怪——」
「筱ノ之同学,为、为什么会在这!?」
没错,在我和塞西莉娅面前的,确实是箒。而且,还装备着『打铁(注:撞击锤的头部,枪支的击锤)』。

打铁,定评为纯国产的第二代量产型IS。以性能稳定而引以为豪的防御机型,即使是初学者也能够简单运用。因此大多用于企业界、国家,眼下也在IS学院中作为训练机而被广泛使用。……以上,援引教科书。
「一定要给个原因的话,就是被一夏拜托了」
只是这样?——啊,是这样。
「而且,好像近身格斗战训练不足吧。这就轮到我登场了」
如她所言,打铁的外形感觉如同铠甲武士,实际装备武器也就只有刀型的近战军刀。这也与箒很相配,感觉好似终极武士。
凶光一闪。
——不好,被盯上了。
「库……。没想到训练机的许可这么快就批下来了……」
塞西莉娅不知为何一脸遗憾的表情。是为什么?
「那么一夏,要开始了。拔刀吧」
「噢、喔」
哦,干劲满满呐。箒干练地拔出刀,实体剑特有的锐感,从刀身沉重的金属色上得以体现。这就是所谓的胆战心惊吧,冰冷的紧张感直至脚心。
「那么——我上了!」
——另一边,响起震破的声音。
「等一下!陪一夏训练的人应当是我,塞西莉娅·奥卢卡多才对吧!」
塞西莉娅立马说道,插到我的面前与箒正面对峙。
「诶,太碍事了!斩了你!」
「就算是落后的训练机,我也不会收下留情的哟!」
箒的袈裟斩。被预先展开的短刀《拦截者》架开。塞西莉娅抓住剑击收势的间隙,另一只手立马扣动扳机。超高速的子弹从《星光MKⅢ》中射出。
——哇,打起来了。喂,我的训练怎么办?
「哈啊~!」
「太天真了!」
……她们结束之前,只能等着了。我感受到某种穷凶极恶的气势。从旁干扰的话,好像会倒霉。
「一夏!」
「为什么你就在那一声不响地看着!」
「诶!?说为什么一声不响地……不管袒护哪一边,另一方肯定会生气吧?」
「当然!」
「当然会!」
那么,叫我怎么办哪!话说,感觉箒和塞西莉娅也就在这种时候才会一致。为什么呢?
顺道说,这时沉默好像相当的不妙。数分钟后,变成了二对一的 IS战,我看见了名符其实的地狱。……真的想杀了我吗……



「那么,今天就先到这吧」
「喔、喔……」


塞西莉娅对着几乎喘不过气来的我说道,而她却神色泰然。真不愧是代表候补生。这就是所谓经历上的差距吧。

「哼。一副缺乏锻炼的样子」
箒也有些疲惫,但不像我这般筋疲力尽。……说来,你们两人一个劲地凹我。鬼畜(注:一般指有心理变态性倾向的人)吗。
……然而,薄汗湿衣的箒展现出特有的妖艳,看着那样的她,我不禁一阵心跳。——只是一点而已。眼下,我希望只是一点。
「干什么呢,快点回底座」
「喔、喔。……那个,箒,为什么你也往这走?」
「因为我也要回底座」
「那个,塞西莉娅那个方向——」
「回底座的话,从哪走都一样吧!」
话虽如此。不过,那样的话,从塞西莉娅那边的底座也行吧。
——要是把话说出来,大概会演变成没完没了的口角。因此,我默默地回到了底座。
「呼……」
解除装备。缺少了IS的辅助,疲劳感突然如潮水般席卷全身。
同样解除了IS,箒重新梳理着粘糊糊地头发,开始发言。
「因为无谓的动作过多,因此才会这么累。要更自然地控制身体才行」
回到底座后的首句台词。我因青梅竹马的温柔而想流泪。箒,纵使给我一条毛巾也不会遭报应吧。
塞西莉娅在另一边的底座,所以眼下,我和箒正独处状态。比起那个,我更在意想先洗个澡都没办法。顺便说,最近的淋浴室在社团活动楼,但与宿舍是反方向的路,去了也没意义。
最要命的是,因为没有男子淋浴室,所以变成要和女生共用。纵使穿着裤衩,但我也不认为这与裸体有什么大的区别。各种各样的问题未免也太多了,即使是我也无法容忍。
话说,倘若真的那么做了,千冬姐或箒会一声不吭地将我杀了。装备着IS的塞西莉娅,最近也被我加入了刺客名单当中。新纪录真耀眼啊。
「箒,有事想商量一下……」
「什么事,说吧」
「今天,让我先洗吧。话说箒,你不是加入了剑道部吗?每天陪我训练,在社团活动上,可就要落后于其他社员了哟」
「那、那个不用你介意。……这边落下了才是问题……」
「诶?刚才说什么?」
「什、什么都没有!」
虽然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但好像是没什么。那么,就不用在意了。
「接着刚才,关于浴室的事——」
「一夏!」
哗地一声,滑动门开,铃显现。
「辛苦了。拿好,毛巾。解渴就喝运动饮料吧」
喔,该怎么说呢。青梅竹马是如此温柔的存在吗。太感动了。
「谢了。啊—。活过来了……」
满脸汗水也是够麻烦的。一边用毛巾擦拭汗水,一边喝着能补给水分的运动饮料。放在平时,运动饮料的糖分过高,不过,运动之后喝就非常有帮助。糖分可是重要的能量来源。
顺遍说,喝温的饮料才是正解。把冰冷的液体灌入运动发热的身体,这简直就是自杀行为。最好是喝温热的饮料。虽然运动后喝下冰凉的饮料会很爽快,但为了贪图一时爽快而使身体受损,我认为不值得。
「没变呢,一夏。这么年轻却这么保护身体」
「我说啊,仗着年轻而不注意健康可是不行的。会养出毛病的。等疾病缠身之后,哭泣的就是自己和自己的家人了」
「像个糟老头一样哟」
「吵死了……」
铃一脸坏笑地看着我,目光仿佛将我看透了。那种目光让人难以冷静。宛如了解我的一切,那样的目光特别难以让人冷静。
(话说,这家伙有这么可爱吗……?)
最后一面在初二的冬季。中学时代的她,给我的感觉只是个吵闹的家伙,行为举止与『女孩样』丝毫占不上边。从那之后,只不过分别了一年,以前严重缺乏女性朋友的她,而一年间的变化,却撼动了我心中男人的部分。
「一夏,没有我在身边,果然会觉得寂寞吧?」
「当然,玩伴不在身边,或多或少都会感到寂寞吧」
「不是那方面的」
微笑。铃笑眯眯地接着说道,高兴的表情非同寻常。嗯,表情与那时相似,曾经铃被人不明原因地抢走过电影票。
——哈!?说起来,感觉又想强卖给我什么吗?何等的可怕。宛如置身于陷阱当中。
「铃」
「嗯?什么什么?」
「我可什么都不会买的」
在滋溜地拟音伴奏下,铃的姿势崩坏了。奇怪?搞错了吗?
「你这人……青梅竹马阔别许久之后再会,会有各种各样的话想说吧」
谈话吗……哈。没有任何打算啊。
「例如——」
「啊—,咳咳!」
箒刻意地假咳嗽声将铃的话头打断,接着一副『我对你们的话没兴趣』的神情开始了讲话。
「一夏,我先回去了。浴室的话,你先用也没关系」
「哦。谢了」
「那么,等会见了,一夏」
『等会见』被特别地强调了,大概是错觉了吧。最近,我发觉自己的错觉变多了。不,的确过多了。
「……一夏,刚才是怎么回事?」
随着箒离开了底座,刚才神情还颇为高兴,却一下子转向了反面——铃脸上的笑容僵硬,像是在掩饰着什么——问着我。声音比起之前低了两个调。
「嗯?那个,平常洗澡都是箒先,今天留了很多汗,所以拜托她调顺序——」
「洗、洗、洗澡!?『平常都是』!?一、一夏,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说怎样……之前说过了吧。是青梅竹马」
「青、青、青梅竹马和洗澡顺序有什么关系呀!?」
啊,对了。这件事还没说。
「我、和箒住同一间宿舍」
「……哈?」
「是这样的,我的入学属于极个别,因而事先没有准备专属房间,所以现在在普通的双人间——」
「所、所以就这么和她住在一起!?」
「嘛,是这样吧。不过呢,幸好是和箒住一间。如果和不相识的人一起住,肯定会因为紧张而睡眠不足的」
「…………」
「嗯?怎么了?」
「……的话,不错的理由呢……」
「?」
铃稍稍下头喃喃自语,我侧耳倾听,想知道她在说了些什么。由于角度原因,看不到她的表情。
「因此!青梅竹马是件好事呢!?」
「喔!?」
突然,铃猛地抬起头,我被吓退一步。现在我俩的距离,已经到了再接近就会撞头的地步。
「我知道了。明白了。是,没错。非常了解了」
铃一个人不停地点着头,不知是什么让她如此信服。怎么了怎么了?获晓什么了?
「一夏!」
「喔、喔」
「给我记牢,你可有两个青梅竹马哟,」
「就算不提醒也不会忘……」
「那么,等会见!」
说完,铃飞奔出底座。今年的流行语大奖就决定是『等会见』了吗,现在才四月吧?话说,积攒已久的话该怎么办。知道吗,言而无信可是信用问题哟。
「嗯……」
女人心,特别是青梅竹马,如海底针。





「基于以上原因,所以换下房间」
「别、别开玩笑!为什么我必须要做这种事!?」
宿舍中,时间过了八点。我正惬意地享受着饭后一杯茶的时间,而铃的不期而至,使之演变成了现在的局面。
——糟了,这两人性格超不和。
「不,筱ノ之同学也讨厌和男生一起住吧?既有顾虑,又不自在。相对我不在乎这些,所以考虑一下是不是换一换呢」
「并、并没有说讨厌……再说!这是我和一夏的问题。不希望外人来干涉!」
「这不是问题。因为我也是青梅竹马嘛」
「所以说,这构不成任何理由!」
从刚才开始,对话就这样没有丝毫地进展。谈不妥呢。铃的性格我行我素,而箒比一般人固执一倍。再怎么想也都没指望对话能和平解决。纵使是二十一世纪的人,终究也就是这么回事吧,罪孽深重啊。
话说,是我眼花了吗。好像铃把行李都搬来了,大概是幻觉吧。
「铃」
「嗯」
「这些,是全部行李吗?」
「没错。我只要一个旅行箱就能走天涯了」
依旧是轻装上阵呐。虽然认为,就女生而言,箒的行李已经很少了,然而铃却有过之而无不及。行李如此简便,想何时离家出走都行呢。这句曾经的玩笑话可是会让铃生气的,所以还是不说了。

顺便说,之前有应邀去过塞西莉娅的宿舍,进入房间一时间以为是到了高级宾馆。室内家具从床、梳妆台、书桌甚至到椅子,全都是特订品。连墙纸和照明灯都换过了——现在说起来,还是有点吃惊。出生以来第一次看见有穹顶的床。而同室的女生则是相当可怜,空间全都被塞西莉娅给占了。真是温文尔雅的生活方式呢,英国的代表候补生。
「总之,从今天开始,我也在这住下了」
「别、别开什么玩笑!给我出去!这是我的房间!」
「也是『一夏的房间』吧?这不就没问题了嘛」
铃说着脸朝向我,像是征求我的同意。箒同样看着我——想要我赞同——让铃出去的意见。话说,是用瞪的。
「别牺牲我啊……」
头痛啊。需要用温柔做出的药剂。
「总之!不会换房间的!门在那!给我回自己房间去!」
「对了,一夏。还记得那个约定吗?」
「无、无视我吗!算了,这样的话就用武力……」
箒激动地将立在床边竹剑握在手中。而将竹剑被会立在那,是为了不时之需。
「啊,笨蛋——」
没时间阻止。箒完全丧失了冷静,一刀砍向了铃。此时的铃别说是防具,就连防身之物都没有。
乓!
声音相当大。你怎么能突然就这么来一下!
「铃,没事吧!?」
「很明显不会有事的。因为现在的我——是代表候补生嘛」
乍一看,头部确实是受到了安打般的打击,但右腕部分展开的IS完全将力道抵消了。
「…………!」
最惊讶的人莫过于箒了。IS的展开速度再快,但做出判断的还是——生生的活人。换句话说,人类的反应速度永远比IS的展开速度快
而且刚才的打击,那种紧急状况不是新人能够应付。也就是说,铃自身的强大,通过刚才的状况简单明了地展现了出来。
「话说,如果刚才是击中肉身的话,那可就真的有危险了」
「呜……」
对于应愤怒而失去自制力的人来说,指责是最有効的,箒一脸对不起的表情,把脸别开。
「嘛,还好啦」
会这么说,完全是因为铃有着不计小节的爽朗性格。铃解除了部分展开的IS。缠绕着美丽的装甲的右臂,闪光之后恢复到原先的样子。
「那、那个……」
麻烦了。箒因刚才的失态而沉默不语,铃则是得意洋洋地等待着回复。
——嗯?这么说来,是什么约定呢。
「铃,约定是」
「嗯、嗯。还记得……对吧?」
忽然暗下的表情,双眼一闪一闪地瞟着我。看上去好似害羞的样子同样是我的错觉吧。
「嗯~,是那个吗?如果铃做饭变的拿手,每天古老肉——」
「没、没错。就是这个!」
「——请我吃吗?」
确实,记忆中,小学时好像有做过这样的约定。亏我还能记得。记忆力相当不错呢。看来我的脑细胞还有在好好地工作。试着犒赏犒赏自己。
「…………什么?」
「所以说,如果铃做饭变得拿手的话,会请我好好地吃一顿不是吗?」
总之,是免费的。也没什么值得庆幸的。
「不过,我对自己的记忆力还是感到——」
啪!
「……诶?」
我的脸猛地偏向一边。因为事出突然,我连什么是什么都没搞清楚。眨眼间,和箒的目光相遇。另一边也是一脸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表情。
「那、那个……」
我的脸慢慢地,慢慢地回过脸,铃的样子映入眼帘。等待着我的,是最不想见的情形。
「………………」
铃两肩小幅度地颤抖着,瞪着我,眼神中包含着愤怒之情。而且,眼眶中隐约有泪花闪现。双唇紧抿强忍着泪水。
「那、那个,啊,铃……」
「最~差劲了!把和女孩的约定忘得一干二净,男人中的败类!被狗咬死算了!」
之后铃的动作迅速。一把抢过放在床上的箱子,一副大有将门踢破的气势,踹门而出。
咣当!巨大的声响响起,我也终于恢复了自我意识。
「……不好,惹她生气了」
完全是我的错……吧,大概是。话虽如此,不过,说我是男人中的败类,有点错怪我了。仅因忘了约定就被说成那种。
——不过,她哭了……呢。这点肯定的。
「一夏」
「喔、喔。怎么了箒」
「让马踢死算了」
哇,为什么连箒也生气了。而且现在脸还在痛。这个,明天消得了吗……。
消不掉的话,又要遭到班上女生的追问攻击。那种场面,即使经历过再多次也都没法习惯。话说,女生为什么会突然就跑来搭话?老实说这么做不好。
「哈……」
总之,今天就睡了吧。虽然才九点,不过醒着也不个办法。而且箒也还在生气中,醒着并不是件好事。
等到明天,情况大概会有所改善吧。……不太可能吧。好像有这么一说,女人的情绪持续时间会比男人长三倍,无论是生气还是高兴。
啊,为什么我身边的异性,以下同文。

——第二天,教学楼玄关前的走廊上,张贴着一张大大的纸。
标题为『班级对抗赛日程表』

我第一回合的对手是来自二班的——铃。










本帖最后由 一天一夜 于 2009-11-5 18:43 编辑


第四话 「决战!班级对抗赛」







五月。

从那之后已过去数周,铃的心情并没有转好。反而日益恶化。
不光不再主动来找我,就算是偶尔在走廊或食堂遇见,也都是毫不留情地别过脸去。正全方位地处于『生气中!』的灵气治疗中。如此的对空炮火,即使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大和号也会后悔的。不,虽然不知道会不会。
「一夏,下周班级对抗赛终于开赛了。竞技场要调整为比赛场地,因此,特训也就只到今天了」
放学后,天际开始隐约染成橙色。我一边眺望那样的天空一边走向第三竞技场。今天同样为了特训。
面孔与平时相同:我,箒和塞西莉娅。班上的女生渐渐地由激动转为冷静,因此最近遭到追问攻击和视线包围的次数也变少了。
虽然这么说,‘校内话题对象’的身份依旧没有改变,要不要向竞技场里满员的观众席表示感谢呢。
说点废话,贩卖那些『号码席』的二年级生,前几天被千冬姐制裁了。主要的策划集团好像被处以三天宿舍禁闭的惩罚。不知道在搞什么。
IS的操纵终于有点样子了,上次才——」
「当然,因为是跟着我一起训练嘛。这点程度是当然了,如果做不到的话反而是有问题呢」
「哼。中距离的射击战术有用吗。首先,一夏的IS就没有射击武器」
是因为被打断话头吗,箒的话稍稍带刺。
实际上就是那么回事。我的IS·白式没有丝毫的射击武器。只有雪片二型。只有这个。
一般,被称为IS的机体好像都有专用武器。然而,因为『初期武器』的不完全,所以存在着『后续装备』这样的东西。塞西莉娅的IS的初期装备为蓝色眼泪。后续武器应该是步枪和近战刀。
而后续装备起的作用是『扩展领域』。装备数量由IS的规格而定,一般的IS最少也能装备两样后续装备……一般情况下是这样。
为什么说一般情况呢,这要归功于我的IS与众不同。扩展领域为零。而且连初期武器都无法替换,因此最终结果是,现阶段唯一的武器就是一把近战军刀。
「那么说的话,筱ノ之同学的剑术训练也是一样的吧。不使用IS,时间都白费了呢」
「说、说什么!所谓剑的道,即见解,是没法用语言描述的。而见解是一切的基本——」
「一夏同学,今天的课程是,温习昨天教的无反作用力回旋,所以开始吧」
「欸,这个——听我说,一夏!」
「我听着呢!」
话说,为什么我会觉得生气呢。
感觉有某些地方不对劲,我触摸了第三竞技场A 底座大门的传感器。确认了指纹、静脉形状后,获得开放许可。啪咻地声音过后大门开启。抽出压缩空气的声音,不管听几次都觉得很有型。
「一直在等你哟,一夏」
不知为何,铃出现在了底座。双臂交于胸前,笑容无畏且得意洋洋。昨天相遇时还是怒上心头的样子,心理发生了怎样的变化呢。……啊,我身后的箒和塞西莉娅都皱起了眉头。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你为什么会在这——」
「这里,无关者是禁止进入的!」
箒再次被打断了话。算了吧,今天是你的倒霉日。
铃笑着发出了「哈」地挑衅声,同时自信满满地说道。
「我可是相关者哟。一夏的相关人。所以没问题呢」
虽然是那样没错,有些地方好像搞错了吧?对吧,箒——
「噢,真想慢慢地听你说清你们俩的关系呢……」
「‘恶人厚脸皮’,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呢!」
哇,又被塞西莉娅打断了。然而,箒的嘴角微微抽动着,异常吓人。在这种寂静的愤怒下,我感受到相当大的压力,虽然我并没有错。心脏不好的人请注意了。人间凶器接近中。
「……正考虑些奇怪的事,对吧,一夏」
「没,什么都没想。只是发布了杀人厨师警报而已」
「你、你这家伙到底——」
箒刚想将我揪起来,就被铃的插入干扰。
「现在是轮到我出场。我是主角,配角闪一边去」
「配、配角——!?」
「好了好了,对话没进展就先放一放。……一夏,反省了没?」
「诶?指什么?」
「所,以,说!惹我生气觉得很抱歉之类的,或是想要和好之类的,有想过吧!」
「这个,就算你这么说……是铃一直躲着我吧」
「你这人……那么,要是女孩子让你别理她,你就真的放着不管了?」
「喔」
这不是明摆着吗。如果她想不要人管,不去管她更好吧。
「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说奇怪的地方……啊,算了!」
铃挠了挠头,烦躁地吼了一句。不知道头发会变得乱蓬蓬吗。
「还不道歉!」
这种单方面的要求,我硬憋着就是不开口。虽然道歉没有什么可犹豫的,不过要我在不服气的情况下道歉,这绝不可能。
「所以说,为什么!我不是记起那个约定吗!」
「你傻了吗。还在说这种梦话!?约定的内容搞错了,内容!」
内容?是以猪肉为主料的冲绳料理吗?那种烟熏猪耳朵。
「在想些无聊的事,对吧?」
哇,被看穿了。不愧是继箒之后的青梅竹马。把我了解透了。
「真是让人火大。为什么非要我道歉不可!?」
「所以说,想要我解释的话就道歉!」
「是不想解释,才会到这来的吧!」
所以说,是什么状况。完全搞不懂。
纵使你打开了话匣子,我也不会那么简单地退让。作为男人言出必行,没有行动的发言只是单纯的狡辩,是欺骗。真诚,是不懈的行动所孕育出的果实,无需证明。这就是男人。
「那么这么办!下周的班级对抗赛,输得一方要听从赢的一方的一个要求,怎样!?」
「喔,可以。我赢了的话,就要乖乖地解释!」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这可是没有退货的物物交换。而且一旦答应,男人是不会那么简单地撤回前言的。即使是让人觉得可笑。
「解释的话,那个……」
铃指着我,不知为何脸一下子红了起来。怎么了?只是让她说明生气的理由而已,有那么屈辱吗?
「怎么了,不想的话也可以放弃哟?」
这应该算是好话,但却对铃起到了反效果。
「谁会放弃!倒是你,赶快练好道歉吧!」
「又怎么了嘛,笨蛋」
「说我是笨蛋,我哪蠢了!你这木头人!呆子!白痴!笨蛋!」
生气。
「吵死了,平胸」
——啊,坏了。
咚~~!!!
爆炸声突然而至。冲击波紧接而来,能隐约地感觉到整个房间在摇晃。只见,铃的右手从手指到肩部都附上了装甲。
狠狠地打在墙上——但,拳头完全没与墙接触——怎么可能,仅是冲击波。
「说、说了呢……。说了,不能说的话了呢」
啪嚓啪嚓地,紫色的电光在IS装甲上窜动着。
——这下不好办了,真的,生气了。
「这、这个,抱歉。刚才是我不对。对不起」
「刚才『是』!?应该是刚才『也是』吧!一直都是你的错!」
虽然,理由乱七八糟,不巧的是我没法反驳。
「虽然,之前还想着手下留情,不过既然你很想死的话……。那好吧,如你所愿。——到时,我会全力攻击的」
铃走出了底座,不过,送了我一个从未没见过的尖锐眼神作为临别礼物。
啪咻……直到关门声传来之前,心中都惶惶不安。从那些动作来看,铃现在的情绪很激进。
瞟了一眼墙,墙上开了个直径三十厘米的火山口。,不管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这种能让特殊合金墙凹陷的力量。
「……力量型呢。而且,和一夏同为是近距离格斗型……」
塞西莉娅严肃地盯着墙上的裂痕,比起那些,我开始后悔了。这几年来最让我后悔的,就是这件事了。
(偏偏说到她的胸……)
这是铃最在意的,是会让她真正发怒的逆鳞。刚才压倒性的胜利,绝对是我的错。
(头痛了……)
比赛无论是胜是败,都必须要向铃道歉。



比赛当天,第二竞技场的第一场比赛。我和铃一组。
因为,对战双方是都是传言中的新生,因此竞技场中座无虚席。甚至于走道上都站满了学生。没能进入的学生或相关者,好像能通过实时监控程序来观看。
(……没必要如此关注吧。)
在我的视线前方,铃和她的IS『甲龙』,静静地等待着比赛的开始。与蓝色眼泪相同,以非固定浮游式(Unlock·Unit)为特征。双肩两侧,漂浮的尖钉装甲(Spike·Armor)能自主地、随意地攻击。……要是被那个打到,我想应该会很痛吧……。
(不过,光是名字就能联想某种生物。虽然汉字有误。……好,就叫它『こうりゅう』吧。汉字相同,就没问题了吧)
『请双方移动至规定位置』
在广播的催促声中,我与铃在空中互距五米,相对而立。公用通信频道中,我和铃交流着。
「一夏,倘若现在道歉,我会手下留情,让你少受点痛苦哟」
「也就是一点点而已吧。用不着。尽全力的来吧」
这个,就算是逞强也好。即使是和塞西莉娅对战那次也一样,在认真对决中,无论是自己手下留情还是被人放水,这都让人厌恶。对决就应该是这样,拼尽全力。对决中最先孕育的意义。
「先告诉你件事,IS的绝对防御并不是完美无缺的哟。如果攻击力能够突破盾构能量,就能贯穿防御,直接给本体造成伤害」
这连威胁都算不上,仅仅是陈述事实而已。传言说,好像也存在着“只为了”对本体造成损伤的武器。当然,这是违反了竞技规定。涉及到人命问题,这比什么都重要。但是,『也有可能伪装成没法杀人』。


现实中好像没有改变。而且,代表候补生等级的人,可能就有那种装备吧。塞西莉娅被我逼到那种危险万分的境地,只能说是奇迹了。
然而,奇迹,不会发生第二次。
『双方注意,比赛开始』
哔—,蜂鸣器响起,声音落下的一瞬,我和铃动了起来。
唰!!
《雪片二型》瞬间展开,物理冲击反射回身上。我勉强运用三次排位跃动回转(Cross·Grid·Turn),正面捕捉到了铃。这招从塞西莉娅那学到的。
「哦。能防住第一次攻击挺不错的嘛。不过——」
青龙刀样式奇异——应该是这么叫吧,即使是这种完全离经叛道的大刀——在铃手中,也被当成了指挥棒转来转去。与其说两端附有刀刃,更不如是刀刃是长在手柄上。无论是横、竖、斜,在铃手中都能自由地变换角度、斩击。而且,高速回旋这点,让我在刀刃的妥善处理上很是辛苦。
(麻烦了。这样下去就变成消耗战了。一旦拉开距离——)
「——太天真了!!」
铃的肩部装甲滑开。中心球体发光的瞬间,我被眼睛看不见了的冲击『殴打』了。
顷刻间的黑暗转瞬即逝,我慌忙地重新振奋精神。不过同时间,铃的攻击依旧没有完结。
「刚才的是刺拳呢」
无畏的微笑浮现。牵制(刺拳)之后,老规矩就必然(直拳)——!
咚!!
「哇啊!」
我被看不见的拳击中,倒在了地上。盾构防护罩被贯穿,一跳一跳地疼痛传至身体。同时,一次性吃下了七十六的伤害值。这个,相当的,不妙。



「那是什么……?」
箒嘟囔道。她现身在底座中,看着实时监控程序录像。
同样盯着录像的塞西莉娅予以答复。
「是『轰击炮』呢。空间自身施加压力生成炮体,剩余部分的冲击力将自身炮弹化并射出——」
和蓝色眼泪同为第三代武器的后话,箒已经没再听下去。录像中显示着正在苦战中的一夏。
一旦一夏受到损伤,箒的心就会痛,一跳一跳地痛。
(一夏——)
眼前的战斗比对塞西莉娅那时更加激烈。比起获胜,箒只期望一夏平安无事。



「还没搞清楚吗。《龙咆哮》的特征就是,炮体和炮弹的不可视化」
没错,就是这样。不光是炮弹看不见,连炮体都看不见这也太强了。而且这个冲击炮,好像射击角度上也是没有死角。正上正下不用说,正后方也能展开炮击。虽然只能射击直线,但,操纵者铃的技艺相当相当地高超。无限制机动和全方位的轴翻转,所有基础都深层次的掌握。
合理的融合起那些知识。完全的强敌。
(虽然高性能传感器能探知到空间扭曲值和空气流动,但那已经太迟了。获得数据,那是等到被击中后的事了。不从某处先下手的话……)
右手握紧《雪片二型》,回想起上周的训练。

「——『防护罩无法防御的攻击』?」
听完后,千冬姐微微地点了点头。
塞西莉娅之战后,在为什么突然间就输掉比赛这方面,我和箒思考了很多。当时,即使看了比赛时的IS活动记录,也没得出一个结论。千冬姐因我和箒一连数日都没有进步而烦躁不已,最终予以了解释。
「《雪片》的特殊能力,与对手防护罩能量的剩余多少没有丝毫关系。攻击能够直接切裂对方身体,给予直接伤害。如果那样的话,会怎样?筱ノ之」
「是、是。IS将会启动『绝对防御』,进而盾构能量被大量削减」
「正是如此。我能曾经登上世界第一的位置,很大程度上与《雪片》的特殊能力有关」
虽然千冬姐说得很轻松,但也是相当的不得了了。每三年一届的IS世界大赛『Mondo·Grosso』,获得第一届冠军的就是千冬姐,不过千冬姐好像有所隐瞒。当我知道自己的姐姐是第一代世界最强时,心情可以说是非常复杂且非常奇特。
「这么说来,如果最后的那一击命击中的话,是我赢了吧?」
「如果击中了的话。本来,你认为为什么会输」
「诶?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不过,是因为盾构能量为零了吧?」
「没什么具体原因。是必然。《雪片》的特殊攻击,想也知道肯定会消耗一定能量。你是笨蛋吗」
「……啊—」
原来如此。理解了。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将自己的盾构能量转化为攻击力了?」
对于箒的询问,千冬姐再次点头。
「也就是说,是缺陷机了」
——呃,喂!?
「缺陷机!?刚才,你说它是缺陷机,对吧!?」
乓!……对教师要注意用词。
「说法有误。IS原本就是半成品,因而有缺陷也正常。只不过,这架机子与其它的机子相比更攻击向罢了。我想大概,连同扩展领域也被取消了吧?」
「这、这个也是缺点吗……」
「听不懂话吗。本来,使用《雪片》,就要将多余的扩展领域全部抛弃。而论威力,雪片是所有IS武器中是最高等级的」
回忆起来,也对。
(千冬姐的IS也只装备了《雪片》而已……)
因为世界是最强,因而被肆意地传说怎么怎么超于常人。很久以前,就认为它很厉害。但当自己也成为了IS操纵者后才认识到,在千冬姐这种等级面前,一切都是乌有。
「再说,像你这样的新人能靠射击来战斗吗。控制反作用力、通过弹道来测量距离、一零停止、特殊无反作用力翻转,除此之外子弹的特性、空气状况、根据对手装备的相互影响来考虑双方的战术……以及其他一些。你,行吗?」
「……抱歉」
认识到自己的不足时,赔礼最好。千冬姐点了点头,简短地说了句「知道就好」。
「在一方面做到极限,这种方法更适合你。要说为什么——因为你是我的弟弟嘛」
从那之后的训练,都是关于近身格斗,和突然加速、急停的基础移动技能。在箒的剑道训练种,我再一次地学会了如何充分发挥『刀』的距离和特点。
(之后……就是不言败的气势了吧)
按一般来考虑,实力差距很明显。而且,铃与塞西莉娅不同,她属于在战斗中不会头脑发热的类型。而这种类型的对手,基本上都是强敌。
通过『某种东西』就能够弥补和那种对手的实力差距这点,打心眼里就觉得不可能。感情上,不想输给任何人。纵使身陷于绝望的战斗,那样的『觉悟』也能如一缕光芒,指明前进的方向。相信它,之后就是行动。
「铃」
「什么事?」
「你尽全力了吧」
我认真地盯着她。或许是被我的气势所压倒,暧昧的表情浮现在铃的脸上。
「什、什么意思嘛……那种事,不是明摆着吗……。总、总之,让你见识一下等级的差距!」
铃将指挥棒似的双刃青龙刀回转了一周,重新摆开架势。估计是轰击炮射程外的距离上,我维持着能随时加速的姿势。
『瞬间加速(Ignition Plate)』,我用了一周时间才掌握的技能。倘若没有操作失误,纵使对方是代表候补生,同样也能为之一战。。虽然,处在IS操纵者保护功能的防护下,不过急剧的重力加速度依旧让我感到晕眩。
「喔~~~!」
偷袭只有一次。因此,同时间,我将《雪片二型》的防护罩无效化模式开启。如果这一击能消掉铃超过一半的能量,接下来就能将那个轰击炮一点一点地消耗完。
咚~~~~~!!!
「?」
偷袭即将得手之际,突然而来的巨大冲击使得竞技场中所有的人四处逃窜。铃的轰击炮——不对。无论是范围还是威力都相差甚远。
舞台中央冒起了滚滚浓烟。『那个』将竞技场的盾构防护罩贯穿而入,刚才的冲击或许就是因为这个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被混乱搞得晕头转向,这时信息飞至,是铃从私人通道发来的。
『一夏,比赛中止!马上返回底座!』
突然间说什么。正这么想着,IS的高性能传感器发出了警告。
——舞台中央发现能量源。判断为所属不明的 IS。已被锁定。
「什——」
竞技场的盾构防护罩与IS的防护罩是相同的。拥有将防护罩贯穿力量的机体突然闯入,而且还被它锁定了。
也就是说,有危险了呢。
『一夏,赶快!』
「那你怎么办!?」
初次通讯者的通路,我依旧不知该如何开起,于是冲着公共通路问道。
「我会拖延些时间,趁这段时间你赶快逃!」
「要我逃跑……谁会放着女孩子不管,自己逃跑!」
「笨蛋!要不是因为你这么弱!」
毫不留情的话语突然而至。顺便说,因为我没再对着公用通路回话,铃也恢复了平常的语气。
「我也并不是想打到最后,这种异常情况,学院的老师们很快就会赶来处理事态——」
「小心!!」
千钧一发之际,我一把抱起铃逃开。紧接着,刚才的地方就被光线炮击了。
「光线武器啊……。而且出力方面更在塞西莉娅之上」
高性能传感器对那道光束进行了分析,看过简单易懂的结论之后,我感到脊背发凉。
「喂、喂,干什么呢!放开我!」
「喂,别乱动。——笨蛋!打我干嘛!」
「烦、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
虽说有盾构能量防护着,但被高速拳连击面部,也不是什么舒服事。
「本、本来就是你,乱摸——」
「!来了!」
没有理会铃的吵闹,烟雾一消散,立马迎来了第二束光束。
勉强躲开这一击,同时那位IS射手也浮出了水面。
「什么啊,这家伙……」
外形怪异。深灰色的IS,其手臂格外的长,向下一直延伸超过了脚尖。而且,没有清晰的头部外形,像是与肩部合为一体。
『全身装甲化』,这是最奇特的部分。
通常,IS只是形成局部装甲。要问为什么,因为用不着。防御几乎都是由盾构能量来完成。所以,形成实体装甲没太大意义。当然,在一些防御特殊化的机型上还有搭载装甲盾,不过,全身不露丝毫的IS听都没听过。
而且从那个巨大的身躯来看也不是一般的IS,可以写入故事了。为了维持这算上手臂超过两米的巨大身躯,推进器喷口全身上下随处可见。
头部暴露出的传感器晶体无序的排列着,前臂上左右两边共四个发射口,都能发射出方才的那种光线。
「你是什么人?」
「………………」
当然——要这么说也是当然的。迷之闯入者怎么会回答我方的提问呢。
『織斑同学!凰同学!请马上脱离竞技场!老师们的IS压制就快要开始了!』
山田老师插了进来。心理作用吗,声音比往日更有威严。
「——不,老师们到来之前就由我们先挡着」
那架IS能突破防护罩进来。也就是说,如果没有人在这对付它,那看台上的人就有可能会惨遭毒手。
「没问题吧,铃」
「你、你当是在对谁说。比、比起那个你先放开我!都没法行动了!」
「啊,抱歉」
我一松开手臂,铃就抱着自己的身体跑开了。嗯,讨厌我到这种程度吗。那还真对不起了啊。
『織斑同学!?不、不行!居然让学生来做这样的事——』
话只听到了这,敌对IS倾身猛冲过来。集中精神躲避。——回避成功。
「对方看样子是干劲十足呐」
「的确呢」
我和铃并排,各自准备好自己的武器。
「一夏,用我的轰击炮做掩护,一口气冲过去。它的武器,好像就只有那个吧?」
「应该是。那么,上吧」
我俩的刀锋互碰。这是暗号。我和铃飞了出去,即兴配合。



「听到了吗!?織斑同学听得到吗?凰同学也是!能听见吗!?」

IS
的个人通路完全用不着出声,真耶却犹如忘了一般,焦急地喊着。

顺便说,在周围人看来,肯定会认为我和铃是让人操心的人。
「既然他们本人说想试试,就随他们去吧」
「織、織、織斑老师!怎么能说出这种满不在乎的话来!?」
「冷静点。喝点咖啡吧。就是因为你血糖低才会这么焦躁不安。」
「……那个,老师。那是盐……」
「………………」
勺子从往咖啡中搬运的工作中停下,返回到盛着白色晶体的容器中。
「为什么盐会在这」
「天、天知道……?但是那个,大大的『盐』字写在那里……」
「………………」
「啊!果然是在担心弟弟吧!?所以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
「………………」
不愉快的沉默。让人感到不妙的沉默。感到某种不妙的事即将发生,真耶试着扯开话题。
「那、那个——」
「山田老师,喝咖啡」
「诶?那、那个,不是放了盐了吗……」
「请」
咖啡(稍咸)硬生生地塞过来,真耶双眼泪汪汪地接过。
「我、我不客气了」
「热乎乎的一口气喝下去最好了」
恶魔。
「老师!我请准许使用IS!即刻就可出击!」
「想要这么做的话,——看这里」
数次敲击书状终端的画面,信息不断交替显示。这些就是第二竞技场的等级核对印记。
「防护罩的等级被设定为4级……?而且,所有的门都被锁住了——是那架IS搞得鬼吗!?」
「就是这样。无论是逃出避难还是救援的进入都不行呢」
虽然千冬姐的语气很冷静,但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她的手忙碌地点击着画面,完全抑制不住焦虑。
「这、这样的话,就作为紧急状况向政府支援——」
「已经申请了。现在三年级的精英正在破解系统。防护罩一旦解除,部队立马就会攻进去」
这么说着,千冬姐越发地焦躁,眉毛微微地颤动着。塞西莉娅接收到了这个危险信号,低下头坐到选手席上。
「哈啊……。终究,还是只能等着」
「什么,总之没有把你编进突入队里,也可以安点心」
「你、你说什么!?」
「你的IS的装备是一对多向的。多对一的话反而会碍事」
「没那回事!说我会碍事——」
「那么做过合作训练了吗?临到头来你有什么作用?要怎么使用钻头?我方的构成如何?对方的等级估计?连续活动时间——」
「我、我知道了!不用再说了!」
「哼。知道了就好」
千冬训导,如果放着不管可是会持续一小时的。面对着那种训导,塞西莉娅摆着双手以示放弃。一副『投降』的神情。
「哈……。面对着无法反驳的自己,也觉的自己窝囊……」
塞西莉娅感觉一下子变得很累,从口中漏出的叹息比刚才更沉重了。之后,突然注意到一件事。
「哎呀?筱ノ之同学哪去了……」
与塞西莉娅的四处来回张望相对,千冬的目光与之前相比,变得尖锐异常。只不过,现在这种时候谁都没去留意。



「库……!」
一击必杀的机会。然而,我的斩击被迅速且巧妙地闪开了。
与刚才相同的机会,已经浪费掉四个了。
「一夏,笨蛋!你倒是好好瞄准啊!」
「瞄着呐!」
要是普通人,象这种速度和角度的攻击是躲不掉。但是,敌对IS全身满是喷射器,出力异常的高。从零距离逃脱也用不到一秒。而且,不管铃怎样吸引其注意力,但它都会最先选择回避我的突击。
(头痛了……)
盾构能量只剩下六十。只能再用一次防护罩无效化攻击了吧。
「一夏,闪开!」
「哦、哦!」
对方避开我的攻击之后,总会回以颜色。而且反击的方法太乱来了。乱来的长手臂呜呜地挥舞着靠过来。宛如种马。而且,在那种高速回旋的状态下还能发射光束,相当棘手。
「真烦人,真是麻烦呢,这家伙!」
铃烦躁地展开轰击炮,接着开炮。——只不过,看不见的冲击只能将它的手打落而已。这也是第七次触地得分了。
总之,我在铃的掩护下脱离了对方的攻击范围。要说已掌握的情报,也就只有在高速回旋状态下光束射程只有普通状况下的一半,这点而已。
「……铃,还剩多少能量?」
「差不多一百八」
这是不算上攻击的能量——也就是说,这是这场游戏中的我们的HP了。虽然经过了锐减,但还是胜过我。《雪片二型》的消耗果然太大了。
「有点,严峻了呢……。以现在的火力,突破它的盾构护罩使其停止活动的概率,不就只有一位数吗?」
「只要不是零就好」
「服了你了。概率不是大的才好吗。真是搞不懂你,平时就像糟老头一样讲什么健康第一,但骨子里却是一个赌徒」
「你真吵……」
顺便说我没买过彩票。我在赌这方面相当的弱。中学时不知道输给五反田多少瓶汽水了。人生在于储蓄。养老金都已经成为都市传说了。
「——接下来怎么办?」
「想逃的话那就逃吧」
「什!?别跟我说这种傻话!?再怎么说我也是代表候补生。就这样夹着尾巴逃了,会被其他人当成笑柄的」
代表候补生的选拔标准肯定有考虑自尊心这方面吧。和塞西莉娅差不多,总是说着这种话。
「这样啊。那么,你的后背就交给我了」
「诶?啊。嗯、嗯……。谢——」
一道光束从铃身边掠过,而铃正不知为何而红着脸。暂停,现在还是在战斗中。我们可没有时间放松,再次将精神高度集中。
「我说,铃。那家伙的动作好像和什么很像啊?」
「像什么?要说的话,像种马吧」
「这么看来倒是蛮像的。啊—,说什么呢。不觉得像以前大型汽车制造厂里的生产机器人吗?」
「那是什么?」
什么,不知道吗。这个可是连脚趾头都知道的。连脚趾头都。
「不,不觉的——像台机器吗?」
IS本身就是机器呀」
「不是那个意思。嗯……那台IS里真的是有人在操纵吗?」
「哈——?没有操纵者IS是不会动——」
说道这,铃停了下来。
「——这么说来,刚才我和你在说话的时候,它都没有攻过来呢。像是饶有兴趣地听着……」
铃抛开战斗,重新思考了起来。表情与以往不同,很是认真。
「不会的,不可能是无人机。没人搭栽的IS是绝对没法动的IS就是这样存在」
我也在教科书上看到过。IS没搭在人的话是绝对动不了的。
不过,真的是那样吗。而且,现在最尖端的研究也不知是否有所突破。不管怎么说,只能在这件事上保持沉默了。
「假设,我说假设。如果是无人机的话怎么办?」
「什么?你是说,如果是无人机的话就可以战胜它了吗?」
「啊。如果没有人的话,即使不留余力地攻击也没关系吧」
《雪片二型》的威力过大,部分原因大概是其中含有一项零落白夜的技能。因此,无论是在训练或是学校对战中都不能全力发挥。但是无人机的话,即使没到最后一刻,也可以使用。
——而且,尚有一计。
「不管是倾全力还是什么,关键不是打不中吗」
「下一击绝对会命中的」
「这么肯定啊。虽然,那种事没有绝对,但如果假设是无人机的话就进攻吧」
是因为猜到我已有办法了吗,铃无畏地笑了。这种笑容,在一年前常常能看到。那种『搞错了的话,就在车站前的家庭餐厅请我吃一顿』的表情。
真是坏呢,这家伙。从还在打工的中学生口袋里卡油水,真是的。
「一夏」
「?」
「要怎么干?」
一副『帮你干什么都行。不过,失败的话车站前以下省略』的表情。所谓的眉目传情呐。古人说的好,『心领神会』。
「我一发出暗号,你就朝它开炮。最大的火力」
「?开炮是没什么,但打不中哟?」
「没事,打不中也没关系」
——这点也在计算之中。
「那么,赶紧——」
我摆出了突击姿势,高亢的声音从竞技场的扬声器传出。
「一夏!」
嗡……声音伴有尾音,是箒。
「干、干什么呢,你……」
看向中转室,裁判和解说员都已经筋疲力尽了。大概只要一开门就会吃上一记攻击吧。暂时,不能用像是觉醒的方法打倒它了。哇……。
「是男人……是男人的话,怎么会战胜不了那样的对手!」
巨大的声音。扩音器的尾音再次响起。被高性能传感器放大十倍的箒,哈哈地喘着气。那样的表情,该说是生气还是该说是焦躁,不可思议的神情。
「………………」
——麻烦了!敌对IS对刚才做室内广播的播音员产生了兴趣。传感器晶体撇开我和铃,一直盯着箒的方向。
「箒,快跑——」
啊,可恶。来不及解释了。这样的话——只有上了!
我用突击姿势移动着,瞬间加速。视线的前端,敌对IS附有炮口的前臂,不慌不忙地朝向箒。
「铃,上了!」
「知、知道了!」
铃双臂下垂展开肩膀,准备好轰击炮。为了输出最大出力,背部展开了用于辅助的立场展开翼。
紧接着,我跃至射击路线上。
「喂、喂笨蛋。你想干什么!?赶快闪开呀!」
「好了,开炮啊!」

「真是的……!之后变成什么样子我不管了!」
后背感受到高能量反应,我开始了『瞬间加速』。
『瞬间加速』的原理是这样的:随时从机体内部取出能量,经过压缩后从背部的推进翼喷射而出,利用期间所得惯性能量一口气加速。
也就是说,即使能量来自外部也可以被利用。而且,『瞬间加速』的速度与所利用的能量成正比。
咚!感觉到背部撞上了巨大的能量集群。是轰击炮的炮弹。身体上传来嘎吱嘎吱地摩擦声,同时间——加速了。
「——哦哦哦!」
右手中的《雪片二型》放射出强烈的光芒。从中心槽扩展到外侧,形成了比本体大一圈的能量刃。
——【零落白夜】使用可能。能量转化率百分之九十。
纵使没听到这条消息,我也知道。融为一体的感觉与初次接触到IS时相同。五感仿佛能将世界看清般明晰。意识如同集中了数十倍般清晰。最重要的是,浑身上下不断涌出的力量感。
(我……要守护千冬姐、箒、铃——以及所有与我有牵绊的人!)
必杀的一击,将敌对IS的右臂斩落。
然而,对于紧接而至的反击,我的左拳将其全部承受了下来。刹那间就从接触面上传来了热能反应。总之,就是被光束零距离击中了。
「「一夏!」」
箒和铃的呼喊声传来。——没事的,不是说过在计划当中了吗?
「……瞄准的怎样?」
『完美!』
非常清晰的声音。虽然有时侯会觉得烦,但现在听起来比其它任何都靠得住。
刹那间,观众席处,蓝色眼泪的四个钻头同时狙击,誓要将敌对IS打得粉碎。
没错,防护盾构已被刚才的一击给破坏了。
碰!小规模爆炸之后,敌对IS摔落在地。没有了盾构防护罩,沐浴在蓝色眼泪的激光齐射下,大概瞬间就会被击垮吧。
认知外的攻击,人能够事先预料,而无人机不能。好像曾经有位伟人说过,人类最大的优点就是构想的自由,确实如此。人类能圆滑地将计就计,机械却没法模仿。
『勉强赶上呢』
『我认为是塞西莉娅的话,肯定能做到』
我回应道,语气肯定。曾经交手过一次的她,其强悍的实力自己是最清楚的。
然而,或许对我的回答很是意外,返回的话语相当狼狈。
『这、这样吗……。……。理所当然的呢!不管怎么说,我塞西莉娅·奥卢卡多。是英国的代表候补生嘛!』
像现在这样的对话,是在私人通道中进行的。虽然不知该怎样同初遇者对话,但只要通讯过一次,就能用通话记录中的频道与对方交流。
用,头部右后侧的映象。
「呼。总之结束——」
——敌对IS再活动确认!警告!已被锁定!
「!?」
地上的IS,将仅剩的左臂变形为最大出力形态(Burst·Mode),瞄准了我。
下一瞬,光束接踵而至。我,毫不犹豫地飞入光束中。
视野变得一片洁白,只残余刀刃切裂装甲的感觉——



「嗯…………?」
全身的疼痛将我唤醒。
因搞不懂状况而来回扫视着四周,看来是在保健室里。而我躺在床上。
在被帘子所分隔的狭小空间里,有着窒息和安心两种不同的感受。我朦胧地感受着这乍看之下自相矛盾的两项,开始整理情报。
(嗯,发生了什么事呢……?我挨了一击,之后就——)
「醒了吗」
帘子哗地一声被拉开。确认刚才的行为。啊,绝对是千冬姐。
「身体没受到致命的损伤,不过,轻微的碰撞全身都是。免不了要遭几天罪,不过很快就会习惯的」
「哈……」
又干傻事了。听了千冬姐的话,还是不知自己身上的碰撞伤是由何而来。无意间望向窗外,天空已经变成了暗红色。现在是放学时间吧。
「你居然用背来接最大出力的轰击炮。而且,还切了IS的绝对防御吧?你还真是命大呀」
听了这话,疑问又增加了一个。奇怪?关闭绝对防御,IS的总系统是不会接受的吧?
「嘛,不管怎样没事就好。要是有家人遭遇了不幸,我可是会梦寝不安的」
千冬姐这么对我说道,表情比平日温柔了许多。在这世上,仅有的两个亲人。而这样的表情就只会对我一个人显露。
「千冬姐」
「嗯?怎么了?」
「嗯,那个……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听完我的话,千冬姐愣了一下,接着微微一笑。
「也没怎么担心。你才没那么容易死呢。要问为什么,因为你是我的弟弟」
虽然是种奇异的信任,不过,我很清楚这是千冬姐遮羞的一种形式,无需在意。
「那个,我还有些善后工作要做,先回去了。你也在这多躺一会再回宿舍吧」
留下了这么一句话,千冬姐急匆匆地走出了保健室。真是个工作认真的人啊。这正是我理想中的大人。
「啊—,咳咳!」
有人与千冬姐交错着进到了房间里。……话说,只有箒才会那样刻意地假咳嗽。
唰!帘子被双手拉开。原先帘子只是半敞,现在被箒完全拉开。……呃,没必要特地将帘子全部拉开吧。
「哟,箒」
「嗯、嗯」
梳着妇女式马尾的青梅竹马,双手交于胸前发出了鼻音。
怎么回事,看上去虽然没在生气,但也不怎么高兴的样子。
「那、那个呢。今天的战斗」
「嗯?这么说来今天的比赛怎样了?果然是无效吗?」
「啊、啊。那是当然。谁叫发生了那样的事呢」
也对吧。不过再次的比赛又是什么时候呢。至少在我养伤的这段期间是不可能了。
「你、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诶?」
突然就生气了。是什么让她如此气愤呢。话说,真的是生气吗?总觉的像是假装的,为了掩饰其他的某种情绪。
「虽然赢了是万幸,但是……像那样的突发事件,交给老师们更好吧!你不知道过于自信会毁了自己这个道理吗!?」
「啊,是我赢了吗」
「别再提赢了那种事!」
怎么了嘛。
箒哈哈地喘着气,肩膀一上一下地耸个不停。是什么让你如此愤怒。——啊。
「难道,你是在担心我吗?」
「没、没有!谁会担心你这种家伙!」
真的一点都不担心吗。不,青梅竹马在那担心着呢。
「总、总之!这下你也知晓训练的价值了吧。今后还要继续,知道了吗」
「啊—,知道了知道了」
「知道了就好。……那么,我先回宿舍了」
不等我吗。真是薄情的青梅竹马。
「……。一夏」
「嗯?」
「那、那个。对战时候的你……样、样样、样」
怎么一直发着『か』音?
「样子有点帅……什、什么都没有!」
没有听清箒开头的话。不过,既然本人都说没什么了,应该就没什么吧。就这样吧。
「再、再见!」
箒立马逃野般地出了保健室。不管怎样把门关上啊,其次,可以的话把帘子也给拉上。
「嗯……。突然有点困了……」
或许是因为疲劳,我渐渐地被拖入了睡梦中。毫无抵抗地,心情愉快地,躺在床上。

…………。
「…………」
嗯?是什么?感觉到人的气息。而且,好像脸凑得很近。是谁?话说我睡了多久?现在几点了?
「一夏」
「铃」
「!?」
听声音知道是铃后,我睁开了眼睛。吓了一跳,铃的脸停在我的鼻尖上方三厘米处。
「……你,在干什么?」
「醒、醒、醒、醒了吗!?」
「是被你的声音吵起来的。怎么了,这么焦躁不安的?」
「啊,哪有呀!别瞎说,笨蛋!」
你是用『笨蛋』为词尾的角色吗?不管说你几次多都不为过。等到转变成奇怪的角色之后就难看了。
「啊—,这么说来,比赛是无效了吧」
「嘛,这是当然的了……」
说着,铃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是想削苹果给我吃吧。但是没有看见苹果。
「啊」
「什、什么」
「比赛的胜负怎么算?还没有决定下次比赛的时间吧?」
「那种事,不用在意」


「诶?为什么?」

「我说不用在意就不用在意了」
难以理解的理由。既然说了不用在意了就顺她的意,不过,那个归那个。身为男人必须要公私分明。
「铃」
「什么嘛」
「那个,呢……。抱歉。在各种事上。对不起。」
我诚实地低下了头。不管是怎样的缘由,不管结果怎样,做了坏事就要自觉地道歉。
面对我的道歉,铃一瞬间露出了不知所措的表情,不过立马就恢复了。
「算、算了,我也有点较真了……。好了,已经没在意了」
看样子是原谅我了。即使是亲朋好友也要礼数周全。我可不想如此轻易地失去与他人的牵绊。
「啊。我想起来了」
突然,不知为何当时的场景从脑海深处苏醒,那个同铃约定的场景。应该是在六年级,场景是在教室。天空就像现在一样,染上了暮色。
「『你擅长料理之后,我就每天请你吃我做的古老肉』,这才是正确的内容吧。怎样了,擅长了吗?」
「诶,啊,嗯……」
不知为何会记得乱七八糟。铃的眼神忽左忽右地四处飘荡,接着低下了头。或许是心理作用,她的脸看上去红彤彤的。
「我说,虽然是无意间想到的,不过那个约定真的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吗?虽然我认为仅仅是请你吃饭——」
「没、没有其他的意思!怎么会有其他意思!?为了让自己吃好点,谁都会学好做饭吧!?就是这个原因。没错,就是这个原因!」
铃突然间滔滔不绝,我瞬间被她的气势压倒。
「说的也是呢。不,我还想着难不成是『每天酱汤~』之类的。没有歧义的话就好。是我想太多了呢」
「………………」
「铃?」
「诶!?没、没错呢。考虑太多了呢!?啊哈,啊哈哈哈哈!」
铃原因不明地发笑,看上去像是在搪塞着什么。不过,既然本人都在回避这个话题就别再追究了吧。
这么说来,还真让人有些不放心。
「你回日本来,那店还开着吗?伯父的料理很好吃呢。还想再吃呢」
「啊……。那个,店……没开了」
「诶?为什么?」
「因为父母,离婚了……」
……诶?明明是那么和睦的一对,发生了什么吗。
不过,不像是在开玩笑。看着铃阴郁的脸,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也许是因为我回国的原因吧」
「是吗……」
现在想起来,那时的铃情绪非常不稳定。掩盖着内心,强颜欢笑的舞姿,这样的表情很多很多。我注意到了这些。
「暂且,母亲取得了监护权。你看,现在女性不管在哪都占上风,待遇也很好。所以……」
仅仅一瞬的开朗,声调再次下沉。
「和爸爸一年没见了。他,大概还好吧」
对铃,我不知该用怎样的语气劝解。面对她双亲离异的事实,我的心也变得阴霾了。
家庭四分五裂,那绝不是件好事。但是,那并不是开个玩笑就能发生的事,肯定发生了什么。
回想起铃那慷慨的老爸。再想起铃那个活跃地老妈。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然而,我只不过是在听铃述说。而最难受的,是铃自己。
「家庭,真复杂呢」
我……不知道双亲为何人。对于我来说,家人就只有千冬姐一个,因此铃话中的沉重,并没带给我多少实际的感触。
「我说,铃」
「嗯?」
「下次,一起去哪里玩吧」
「诶?这个难道是,约——」
「也叫上五反田吧。三个人好久没有聚在一起了」
「………………」
数秒前铃神情开朗,但听完我的话后立马就不高兴了。为什么?
「不去」
丢出这两个字,不满地别过头去。怎么了嘛,明明我这么难约你。不值得当成朋友的家伙。
「如果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话我才去——」
!保健室的门被完全地推开了。
「一夏同学,感觉好点了吗?我看望你来——哎呀?」
塞西莉娅毫不客气地闯进保健室,注意到坐在床边的铃之后,脚步和话语都停了下来。
「为什么你会……?一夏是一班的人,没理由要你二班的人来探视」
「说什么呢!我是他的青梅竹马所以没问题。你才是无关的人吧」
「我、我是他的同班同学所以没问题!而且,现在我可是一夏同学的特别教练哟!」
特意强调了‘特别’的部分。「因为是代表候补生」,塞西莉娅顺口的这句话话,不如说是自掘了坟墓。
「那么,从明天开始我也是一夏的特殊教练了。因为我是代表候补生」
「那、那种事不可以!」
「为什么?这是好事吧。一夏也这么认为吧?」
「不、不行的对吧!?一夏同学!」
所以说,为什么要把问题甩给我。老实说,我觉得怎样都行。如果论及IS教授的话。……啊,铃的话会更好吧。同为力量型。虽然铃是格斗和射击的综合型。
「确实,铃的向性会更好些」
「什……!?」
「哼哼,就是就是」
「同为力量型」
「………………」
「………………」
奇怪?两人都愣在那。为什么?除了这个就再没有别的理由了吧。
「说得是呢。就只有同为力量型这点了呢。不过请放心。所说我,塞西莉娅·奥卢卡多是中距离射击型,但,一夏的特别教练,这个位子我会保住给你看的」
这次特别强调了『只有』。
不过这么一来,对铃来说,可以说是自讨没趣了吧。看上去像是愣住了。话说,她瞪着我。诶,我吗?
「那么,因此尽快开始分析今天的战斗吧。就只有我们两个人」
「信口开河说什么。一夏是和我对战,所以不是应该和我一起分析才对吗。你傻了吗?」
「傻……!?哼,所以说,粗俗的人就是让人头疼」
「要好过笨蛋」
「你说什么!?」
「什么!?」
啊,这两个家伙向性超差吗……。话说塞西莉娅和箒也好和铃也好,已经不能和平共处了吗。——因为不和所以才起争执吧。
(啊,真是的……真想早点回宿舍休息……。还想泡个澡……)
我的忧愁被确实地无视了。对着你一言我一语喋喋不休的两人,我只能独自一人长吁短叹。



学院地下五十米。只有拥有四级权限的相关者才能进入,是个被掩盖了的空间。
停止了机能的IS,很快就被运进了这里,着手分析。从那之后两个小时,千冬将竞技场中的战斗录像翻了无数遍。
「………………」
房间微暗,千冬的脸庞被显示器照亮,看上去相当地冷酷。
「織斑老师?」
显示屏中打开了一个窗口。影像中真耶抱着书型终端,而影像是通过门外的监控摄像头拍摄的。
「请进」
获得许可后门开了,真耶进入了房间。此时的她比平日里多了几分麻利。
「那架IS的分析结果出来了」
「啊。结果怎样?」
「没错。那架是IS是——无人机」
全世界都再继续研发的,尚未完成的IS 技术。远程操纵(Remote Control)和自主独立活动(Stand-Alone)。其中一项,或是两者都被应用在了这架迷一样的IS上。这件事,全体相关者都被发布了言论钳制令。
「使其活动的方法不明。織斑同学最后的那一击将机能中枢给彻底烧断了。大概,恢复不了」
「核怎么样了?」
「……那是个尚未登录的核」
「是吗」
果然,这是话的后半句。千冬好似确定了什么,看着那样的千冬,真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有什么线索了吗?」
「不,没有。现在——还没有」
说着,千冬再次将目光返回到屏幕中的影像上。脸上的表情不像是老师,而更接近战士。
曾经坐在世界第一的宝座上,传说般的操纵者。千冬仅仅只是一直盯着影像,而显露出的尖锐眼神,不禁让人回想起服役时期的她。



「太迟了!」
刚一回到房间,迎来的就是这么一句话。这个青梅竹马是鬼吗。
「都干什么去了,真是的……。我可是忍饥挨饿地等着你呢」
「就算你说等我——诶,什么?你还没吃晚饭吗?」
「所以说,就因为等你了」
那个,其实你先吃的话也没关系吧……。虽然这么想,但决不会说出口。恐怕一说出口,箒就会进入生气模式吧。我可是领教过了的。
「那么,立马向食堂进发。时间紧迫」
「等、等一下!」
我刚要走出房间,箒就制止了我。又怎么了?明明时间不多了,有什么要紧事吗?顺便说,食堂八点就关门了。时间一过,纵使是小鱼干也不会给你一条。
「今、今天,那个呢。嗯……」
「嗯?好像有某种食物的味道。」
好像还是刚做好的样子。饥肠辘辘的我,对食物香味的敏感度可要比平日高两成呢。
「桌上好像摆着什么呢。……哦!这不是炒饭吗!这个,谁做的」
我想,这种特别的香味是因为是用了炒饭专用的芝麻油吧。还是那么能挑逗人的食欲。
「是、是我……。做、做的」
「诶?是吗?」
「那种出乎意料的表情算什么!?」
那个,因为,确实感到意外……。
因为特例不是和食,这让我惊讶。到底是吹了什么风呢。有什么事想要求我吧。那你安心吧,我没钱。
「是、是吃还是不吃,选哪一个!?」
「不,我吃……不过,你为什么生气了?」
「没生气!」
从回答的语气来看,就是生气的样子,应该不会错。既然本人都这么说了,就当是吧。怀疑之前先相信,这可是人际关系的基础。
「那么,先吃了可以吧?」
「饭前先洗手。而且,还要漱口」
不愧是箒,真是高明。做完了所谓的常识就算完了,因为最近向男女老少问及常识的话不懂的人居多,勇于提及常识也是件好事。
不过,因为即使不是特别提及平日里也都在做,所以就没额外花时间强调。
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箒已经早早地坐在桌旁准备好了。我沉稳地坐下,双手合实为礼。
「那么,我开动了」
「嗯。不用考虑太多,吃吧」
嚼嚼嚼嚼……。
「………………」
「怎样,很好吃吧」
哼哼,箒一脸得意地表情。然而,我什么都没说。
「没有……味道」
「什、什么!?调羹给我!」
箒一把夺走我手中的调羹,舀起一勺炒饭,大口吞下肚。
「……没味道」
「对吧?」
外观上,只从外观上看的话,是普通的炒饭。不过,没有味道。为什么?大概是调味料不足——不,应该是完全没放。正因为如此,使得这份外形出众的炒饭,越发显得不可思议。这拼命地勾起人食欲的黄褐色。是魔法吗?
「这、这个,偶尔……没错!偶然忘了放而已!」
「不,忘了放调味料这种事我想是经常吧」
「诶,吵死了!我吃行了吧,我吃!」
「我可没说那样的话吧。好了,调羹给我」
从郑重其事的箒那抢过调羹,我如饥似渴般地、大口大口地吃着炒饭。没有味道因而吃不出味道,然而我依旧好好地品尝着。
就算是没有味道,也是难得的家庭料理。是男人的话就不会剩下。
「多谢款待」
将炒饭吃得干干净净后,放下调羹。当然,再次合掌行礼。
「………………」
「怎、怎么了嘛?」
箒默默地盯着我,同时脸上显露的表情很难举例说明。与喜怒哀乐这几种表情都相近,但又都不是其中之一。
「别、别搞错了!」
「诶?」
「今天,那个……是偶然,偶尔,低概率的,失败而已。平时都是成功的」
是吗。那还真不知道了。算了,就信她一回。……不过,是第一次看见箒做饭。最后一次见面是小学四年级,所以没什么好奇怪的。
「不过,为什么特意做中餐?箒不是更拿手和食吗?」
「食、食之道不分国界。我只是为了证明这一点」
不过,失败了不就鸡飞蛋打了吗。而且料理不光不分国境,也不分国籍哟
「不、不过,那个,呢。如果你不管怎么说都还要的话,也不是不能再做」
「嗯?不,不用了。会耽误你的时间吧。去食堂吃饭也不会麻烦吧」
「不、不想吃我做的料理吗?」
「不,没说到那种程度……你怎么了?从刚才开始就很奇怪」
「……要说每、每天做饭给你吃……」
刚才的大嗓门不知去了何方,声音突然变小,嘴里不知咕哝着什么。当然,我什么都没听清。
「本、本来,就是你的错!做了那样约定,想怎么负责!?」
「约定……铃的事吗?已经解决了」
「什、什么……?」
「那个,所以说解决了。我向她道歉,然后她原谅我了」
「………………」
那个,为什么一脸怀疑的表情。我有那么没信用吗。
「像那样的事不可能解决的吧!」
「不,解决了!」
为什么这家伙会顽固到这种地步。不明所以。
「将所谓一生简单地——」
箒的怒声机关枪正想继续开火,但遗憾地被敲门声打断。
「请问—,筱ノ之同学和織斑同学,在吗?」
这种装糊涂的声音来自山田老师。咔嚓一声打开门,山田老师本人走了就来。你看对吧。果然是她。
「有什么事吗?老师」
「啊,有。搬家」
「什么?」
搬家?山田老师吗?这间可是双人房哟?
「……老师,请说话时带上主语」
「是、是。对不起」
箒锐利的目光飞至,山田老师如受惊的小动物一般缩成一团。喂,别使坏。这人再怎么说也是老师。
「那个,要搬出去的是筱ノ之同学。因为房间调整有了结果,从今天开始就不用和織斑同学住在一起,可以安心了」
不用同住,可以安心了——哦,山田老师也挺能干的嘛。
「一夏」
「喔、喔」
又露馅了吗。为什么会。为什么会。
「那个,因为我也会帮忙的,所以很快就可以搬完的」
「请、请、请等一下。难道,必须现在就搬吗?」
箒的话出乎意料之外。山田老师不解地眨着眼睛,大概是没料到箒会那么说。
「那个,那是,当然的。不管时间长短,年轻男女住在同一间房间里都成问题,筱ノ之同学也会觉得不自在吧?」
「不、不,我——」
箒的回答犹疑不决,同时偷偷地看向了我。——啊,对了。是这样吗。
「不用顾虑那么多。我的话,用不着担心。即使箒不在了,我也会好好地起床、刷牙的」
「——!!」
哗啦!……那个,真奇怪。听见了奇怪的拟音。像是谁被车碾过……
「老师,马上搬房间!」
「是、是!那么开始吧」
突然间被箒催促,山田老师又被吓得浑身一震。
「也要我帮忙吗?」
「不用!」
哇,相当生气。每碰一次就用日本刀斩一次。还是老老实实地,保持安静为好。
「……明明我是这么放不下而你这个家伙……」
自言自语地声混迹在愤怒中。不过,真不愧是箒。还不到一个小时就整理完了。

「嗯~……」
突然没有了舍友,产生了房间面积大了一倍的错觉。
不知为什么,人一不在了就觉得寂寞。
「……算了,睡觉吧。想了也白想」
条件允许的话想泡个澡,不过,浴场无法使用,因为还在调整男女分开使用的时刻表。回想起山田老师在月中时讲得:总会有办法的。
(不过,是那个吧。因为IS的关系而来到这,与箒的重逢和同铃再见面,以及与塞西莉娅的相识……真是不可思议呢。)
人之间的缘是个非常离奇,且说不清的东西。现实比小说还要稀奇。轻小说比小说更精致。——最后的话算了,有点过。
「……睡觉」
澡也洗过了,牙也刷了。睡衣老早就穿着了。话说室内装=睡衣。好,睡觉。
砰砰。
敲门声响起。嗯~,都已经进被窝了……。
咚咚。
哦~,拳头砸门的声音。我从被窝飞向门的方向。
「来了,是哪位——」
「………………」
是搬出去没一会的箒,只见她满脸焦躁地站在门口。
「怎么了,忘了什么吗?」
「………………」
箒没有回答。表情越发地不高兴,如同那种一碰就只有五分钟时间来拆除的危险炸弹。……不,虽然没见过那种炸弹。
「有什么事吗?总之,先进屋吧」
「不用,在这就好」
「是吗」
「是的」
「…………」
「…………」
喂。
「……箒,如果没要紧事,我就睡了」
「有、有要紧事!」
突然加大的音量,将我吓了一跳。话说,在走廊这么大声说话,魔鬼寮长可是会生气的。
「下、下个月的,年级个人赛……」
比赛好像在六月末举行,与班级对抗赛不同,完全是自愿参加的个人赛。除了划分学年以外,好像就没有其它特别的限制了。不过,依旧是拥有专用机就拥有压倒性的优势。
「如果我、我获得冠军的话——」
箒满脸红潮的继续说道。或许是觉得害羞吧,眼睛并没有看着我。
「就、就和我交往!」
箒不容分说地指着我。
「……什么?」
分不清楚什么跟什么,不过,看上去像是宣战的通告。对方是谁呢,不得而知——。







第一卷




后记




各位,初次见面。我是弓弦イズル。


这部『IS』轻小说是在下的初次原创制作,各位感觉如何?如能给予些感想,在下当感激不尽。

有机会能以现在的形式与各位见面,需要感谢多方的协力。不甚感激。
首先,一直以忠实读者身份支持我的内人。给予这次出版机会的三坂主编。因企画原案而结识的负责人庄司先生。以及接手负责最重要的插图,使角色生活的OKIURA老师。各位,辛苦了。
连同现已入手本书的读者中的你,也表示感谢。感谢您的指教。
在多方的支持下,才有我的成功。真是无限感激。

接下来!这次的作品也阴差阳错与机器人有关。我人生的段落中,阶段性的作品都是机器人故事,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吧。身为脚本作家的5年间,为自己工作的会社贡献的第一份作品(一纸箱的小说)也是机器人故事。(※好像有段时间还成了会社里的话题。说是,有个家伙送了异常量的作品来会社)
然而,每当回想起这段经历,我认为没人会将那些徒劳的超长小说好好地看完。而那个人成了我之后的上司,倘若我的小说没能敌过他的眼镜,那现在的我,也就没可能了。
因为认识了很多人,本人才好歹能站在现在这个位置上。我衷心地认为是托了环境的福。各位,非常感谢。

正因这样,高速校园战斗爱情剧『IS』的主人公·一夏也是受到各种各样角色的支持,并在她们的支持下,今后也将继续在学院中活跃吧。大概。不,是一定。没错的!

话说,制作现场是从此番游戏中旁白的制作场地中替换来的,果然,游戏领域出身的我,还是喜欢和各种各样的人,互相交流着那样这样的构思来推进工作。与各种各样的人边交流边推进工作是最快乐的事了。
这次拜托了OKIURA老师画插画的时候也是,我向他传递了,互相间毫无保留地付出自己的意见的意图。而这么做的结果是,高质量的IS草图一个接一个地完成。画师先生的魂,无论何时都将我压倒,让我感动。
虽然按顺序,应是文本先写出来。不过那么做的话,等获得了插图,那就要就要在盛夏时节重写正文了。随时都会受刺激的。
「这幅画的构思真好!好,在正文中表现出来吧!那么,这个设定要是这么做的话那么……哦哦,这个想法好像之后能用!好,下一卷的设置有着落了!」
之后,就是那个了呢。我看着自己的构思,在画师先生的手下了变成现实的时候,「太棒了!影像成形了!不再是想象了!」,这么说着真是开心呢。
能和自己中意的画师先生一起,越发地感动了。
不—,自己生在了一个好时代·好国家!我是这么认为的。(笑)

各位,现在,即使是如此短暂的相遇,我也深感庆幸。
总之拜托了。可以的话,给予感想之类的,以示对我的鼓励。即使是博客中鼓掌图标,我也会很高兴。(嗯,尽是请求了……)
那么那么,等到第二卷时再会了。再会!



——弓弦イズル 二〇〇九年四月某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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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00
358360087 騎士
好东东顶上

12 年前 0 回復

linchaoa1989 騎士
楼主太给力的了,刚看过动画,等第二部

12 年前 0 回復

tvzqm 平民
看帖不回不行

13 年前 0 回復

ryukei 騎士
这部动画很好看的说.

13 年前 0 回復

敗家之犬啊 平民
真是太誇張了
居然全校只有一個男的
太羨慕了

13 年前 0 回復

anxingwu 平民
提个小小的建议,貌似可以把行间距调的稍微开一点,这样比较适合阅读.

翻译的挺好的,顶一个...还是看中文舒服呀....^^

13 年前 0 回復

liaozeyu13666 平民
好东西要顶

13 年前 0 回復

laozupf86 騎士
谢谢作者分享,看了动画再来看小说,感觉还是小说不错~~

13 年前 0 回復

isj567 騎士
校園+戀愛+科幻(機器人)
這樣的組合還蠻不錯的呢!!

13 年前 0 回復

wind004 伯爵
看完了動畫後來追小說

感覺相當的不錯呢

期待第二捲哪~

13 年前 0 回復

hjjaiat 王爵
看完动画 想知道后宫发展的说

13 年前 0 回復

lk1250 平民
幸福,虽说千冬姐嫁了户好人家生活不会拘谨,但依旧因为是被迫嫁过去而心中感到苦闷。

这句怎么翻的……楼主改过来吧……
幸い 千冬姉の稼ぎはいいから貧乏ではないけれど それはまた無理をさせているようで心苦しい
看看原句你会不会喷你自己

13 年前 0 回復

why2413 平民
多谢楼主翻译&分享

13 年前 0 回復

22123123 侯爵
第一眼看到主角机体名字。。。“百式”。。。这不是鸭子的机体吗?

13 年前 0 回復

gwzero 子爵
= =老实说还要感谢IS的动画,因为这个动画才想起可以先看小说了解剧情,然后才能回到久违的论坛,时间不够用啊,找机会把中间空白的一年补回来
小说和动画还是有差别的,很多剧情都没放出来,所以光看动画的人还是笑不起来,好吧我承认这个是当成科幻校园后宫喜剧来看的
小说里主角一直在奇怪自己的心声想法怎么会被别人知道,动画里处理方法是直接说出来,第一卷里也没看到有提到主角有没有发现是自己把心声说出来这点
= =跑题了,既然是后宫小说,第一卷才出来3个,果然还是要继续消化第二卷
话说因为比较喜欢听CC女王的声音,所以这里还是支持下塞西莉娅

13 年前 0 回復

gcy415493287 平民
支持。。。

13 年前 0 回復

phonesdo 騎士
插图真的不错哟~~~而且第四话的战斗也很精彩。。期待下周展示在动画上了。。

话说,中间吐槽点还真是不少呢。。。

13 年前 0 回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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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一夜 平民
TA什么都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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