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波女与青春男 3 [入间人间/ブリキ][台/简]


本帖最后由 timekeeper 于 2010-8-3 01:26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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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timekeeper 于 2010-8-4 11:07 编辑




序章 今年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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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的青春点数合计 +2(自上一回合保留下来的分数)



无论是哪里的学校,这特别的解放感依然不变。全国大概都共通吧?
按照这种想法丶一个学期的结业式这东西,说不定就是学校生活中最让人期待兴奋的活动。是好是坏姑且不论,毕竟期末考周已经过去,结果也已知晓,再也没有任何能限制学生们内心飞腾跳跃的枷锁。以我个人来说,这种兴奋感足以跟校外教学合称双璧。虽然从青春点数的观点来看,文化祭也十分够格算是学校行事的三大支柱之一,很遗憾的是,这间学校对此一节目采取的态度尚未明朗。究竟是热心呢?还是平淡呢?
据说,每年都预定在秋老虎仍不死心地发挥威力的十月前半举行文化祭,敬请期待——我做个结论,张望四周。班导师训话结束後的教室里充满喧骚声,同学们组成几个小圈子各自热烈聊天。约有两成学生迅速离开教室,剩下来的人在班导离开後依旧共享着放假的解放感,形成某种祭典状态。
我不讨厌这种与文化祭准备期间的放学後颇像的气氛,因为这样的环境正是青春点数的温床。由於去年我居住地区的学校抱着公务员心态,或者该说弥漫着对於狂热行为感到可耻的风潮,结果办了一场无聊的文化祭。摊位的种类大概只有五种,大部分学生都瘫坐在空教室里,懒懒散散地希望结束时间赶快到来。
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今年全班能更团结一点地迎接祭典。
……我的幻想无边无际地扩散开来。差不多也该把注意力放回眼前的夏天了。
好啦,讲到还在兴奋情绪尚未沉静的教室中停留的我,丹羽真这个人。
其实我并不属於哪个聊天的小圈圈。
「哎呀~暑假到了呢~因为太兴奋,昨天我没睡好噢。」
欸嘿嘿嘿,这位带着腼腆笑容,叙述着不例外的兴奋的普通人……更正,同学,就是大家熟悉的御船粒子同学。班导师的训话结束之後,她一步步靠近我的位子,於是我们正对着桌上散落话语形成的假花。基於今天是一学期结束的纪念日,我想核准青春点数因这段对话而增加一点。
成群的知了正在教室外的树上奋力鸣叫。若把这换成小孩子的叫声,大概是在虐待儿童吧——我绝对会向正确的相关单位检举。实际上,即使对象是蝉,现状就别的意义来说也吵闹到让人很想跑去检举的程度。粒子同学或许是不在意那些蝉吧,坐在我对面的她,依旧保持平稳的微笑。
「我说啊~丹羽同学,你今天有带手机来吗,」
粒子同学窸窸窣窣地翻找着放在我桌上的书包,拿出自己的手机。她为了炫耀而台肙举起的萤光粉红色长方形反射出上午的阳光,刺激着我的眼睛。
「带是有带来啦。」
虽然这是个没什麽机会表现来电铃声方面的玩意啦。因为我笨拙的关系吧,哈哈哈(死要面子)。不,我想应该会收到姑姑寄来的,以新婚妻子角度写的莫名奇妙邮件吧。
关於那个人,我正处於想要放弃计算种种事情的年纪与立场上。
我任由和外在炎热相反的寂寥之风吹袭内心,拿出手机。穿着夏季服装的粒子同学确认般地凝视着我的手,「嗯」一声点了点头。
「来交换电话号码跟信箱~」
手机丶看来颇像猪排店吉祥物的Q版可爱小猪钥匙圈,以及另一个吊在上头的可爱……呃——老鼠,挂饰和粒子同学的手一起晃动着。若要针对後者那个挂饰进行详细叙述,似乎会惹火全世界最受欢迎的老鼠先生(注:米老鼠。),在此忍痛省略。再说这些事根本无关紧要,重要的还是主体。
「交换吧交换吧。」当然,我二话不说地赞成了这提议。
话说回来,五月初入院时,我本来也要跟前来探病的粒子同学交换电话号码,茄子却在前一刻杀出来,结果被她敷衍过去。
顺便一提,所谓的茄子就是同班同学前川。不知道我在说什麽的人,麻烦各自复习。如果要顺便说明一下,她还会变成丸子喔。在非当事者的眼中,前川同学似乎会被误解成拥有变身
能力又贪吃嘴馋的妖怪狸猫。
至於这位前川同学,今天在体育馆的集会中因为贫血昏倒了。「没什麽啦~这是夏天常有的事。」虽然听说被送往保健室床上的她带着笑容讲出充满气概的发言,没把这当成一回事,但周围众人面对她的虚弱程度,却被迫必须再次从「吃惊」或「受不了」这两个选择里挑出一个感想。
「哔哔哔~」粒子同学哼着压下手机按钮时会发出的效果音,一一输入我提出的号码。约过了两秒後,我的手机开始发出高亢丶单调的电子音,液晶萤幕上显示出尚未登记的同学兼女高中生电话号码。真是大饱眼福。
「嗯嗯。」让我手机响起的粒子同学似乎也很满意。
「怎麽了?」
「看来,你没有告诉我假号码呢。」
「咳咳!」她可爱的表现害得我噎到,同时我心想着,谁会在这种情形下说谎啊!
在这种状况下我们也交换了信箱,看来粒子同学的手机不支援红外线传输。从她那边寄来的第一封邮件的内容是——「暑假期间也一起玩吧!」这种正好能让刚揭开序幕的夏天更加热闹的特别烟火服务。
就我来说,只能祈祷这千万不要只是些社交辞令本
我以全心全意的笑容来回应邮件内容,接着宣布。
「好,输入完毕!」
才刚说完,粒子同学就一把抓起我的手机。确认了我输入的名字之後,她露出筷子即将仲向便当时会出现的笑容,用指尖敲打着液晶萤幕。
「我就说我叫流子呀~!」
「哔哔~」她再次发出活泼的声音并操作电话,接着丢还给我,上头的名称已被修正成「流」子,包含强调的括弧。粒子同学「呼~」地吐了一口气,像完成一件大工程似的假装擦拭根本不存在的额前汗珠。
嗯,原来如此。
「粒子同学。」「喂~我就说我叫流子呀~」这个反应让人感觉很好。「妳的头发,差不多都变直了呢。」「……呜~」一被我这样点出,粒子同学就缩成一团。她拔起从书包角落探出头的讲义,把那玩意当成头套或防灾头巾(注:在两块相连的长方形布袋中衬着缓冲材料的物体,平常可当坐垫,发生地震等灾难时则可戴在头上充当安全帽。〉,乱糟糟地遮起头发。
「唔唔唔,不可以看~……唉,真忧郁。」
「我觉得就算是直发也不错呀。」而且很可爱,基本上。
「那样违反流子同学的精神。NO直发。no reason,卷发最棒了。」
「噢……」虽然女孩子对打扮的坚持除了当事者本人以外都难以理解,但可不能过於小觑。我已经学习到这点程度的应对方法。只是,她对於食物方面的热情就 ……唔~嗯。在考试期间,粒子曾有一次在放学後表示「想转换心情丶包在我身上!一带我前往一家经营蔬菜料理与水果吃到饱的店家,那实在难以让我接受。对於已染上「把合乎价钱份量的食物塞进胃里的行为,正是现代社会饮食生活」这种习惯的一般人来说,这挑战应该足以纳入困难的类别中吧?我是办不到啦。
面对把三十个以上的小蕃茄轻轻松松地放进嘴里,心情大好的粒子同学,以彷佛在看异世界人种的眼光望着她并啃起苹果,已达到我的极限。
「啊~要不要再烫个头发呢~可是现在,我的荷包是澳洲唷~」
呜欸~她搞笑地趴倒在桌上,还把双脚伸直。如果是扁得这麽可爱的有毅力粒子同学,无论多少只我都愿意黏贴在衣服上,(注:出自漫画「ど根性カエル」,主角ひろし在公园里跌倒时压扁了一只青蛙ピョン吉,而靠着毅力活下来的青蛙ピョン吉就黏在ひろし的衣服上,跟着他一起行动。〉
我正抱着多少有些离题的感想,以掺杂讨好意味的笑容观赏她的头发与软软笑脸时,有个东西从我的视线角落晃了过去。我不慌不忙地转动头部。要是表现出太激烈的反应,说不定会让人以为我等很久了。
前川同学从走廊进入教室,自保健室归来。她的面色发白……这现象虽然跟平常一样,但今天她的脸颊却热腾腾地散发着热气。她整体给人的印象纤细到像根冰柱,散发出彷佛会在夏日热气与蝉鸣中溶化消逝般的虚幻。
她先经过担任保健股长的女同学座位,大概先为了昏倒一事向对方表示谢意,才走向我的座位。这下我们也会形成一个小圈圈……这是无所谓啦,但她为何要过来我这里,
和粒子同学丶前川同学在不知不觉成群结党,或许是我第一学期最大的收获呢~我被热昏的头,茫然地为这四个月做出总结。
「嗨~嗨~在『当老师滔滔不绝时就靠前川同学』这方面素有口碑的我回来罗。」
的确,由於前川同学昏倒被送往保健室,使得集会的训话 一结束。有学生热得晕倒,让其他学生对於充斥体育馆之内的热气不再继续压抑不满,恐怕没有几个能在这种状况下事不关己地讲下去。毕竟他们还有面子要顾。
「妳还好吗?」
「虽然三半规管还没完全恢复正常,不过还好。」
如同她的报告,脚步还有些不稳,日光焦点也有些茫然不定的前川同学轻轻地绷起松弛的脸部肌肉,摆出总是展现在我眼前的得意笑容。
「我的体质好像容易累积热量呢,三温暖跟泡澡泡太久都是我的天敌。」
有哪个季节,是她稍微能多活动点的啊?我依言观察之後,才发现前川同学的皮肤看来虽然发烫,却没有流汗。除了她的外表与喜欢装扮的兴趣以外,前川同学大概是由那种: 会让人联想起机能较少的单纯旧型家用电器的简洁成分所构成。
若这样判断,前川同学那傲人的身高或许是为了威吓而存在,就像以攻击性色彩让其他动物抱持戒心的蛇。现在也一样,她只不过是站在我的位子边,压迫感就很惊人。
总觉得彷佛即将被泛滥的浑浊洪水吞没。
另一方面,粒子同学改正趴着的姿势并收起笑容。或者该说丶表情似乎不太高兴……是我的错觉吗?我也有种感觉,把这当成海市蜃楼或是天狗搞的鬼(注:天狗是日本传说中的妖怪,意指无法说明丶理解的事情都是天狗做出来的,可以丢一边不管。)似乎才聪明。
「哎呀,你们两个都拿着手机,是在做什麽新实验吗?还是某种专属於两人之间的仪式,」
在外星人的城镇里,是不是有着「普通的联想反倒得往後排」这种不成文的规定?
「我们在交换电话号码啦。」虽然以相识的时期来说有点晚了。
「哦—那我也问一下你们两个的号码吧。」
前川同学回到自己座位拿来书包,从里头抓出一侗蓝色手机。明明身高如此惊人,她的手掌却不怎麽宽~由於她拿着可用来比较的物体,我察觉到这点。只是她的手指很长,如果握在哪个人的手腕上,就像是银色的手铐,甚至美得足以当成手镯的替代品。
我先把手机号码告诉她。「真是个很难联想到谐音的号码呢~」前川同学说出感想,输入号码并试着打一次电话给我,而信箱也比照办理。前川同学的信箱包含着某天晚上听过的,那个角色扮演时用的名字。「唔~」接着,似乎因炎热而态度懒散丶动作缓慢的粒子同学也和前川同学交换号码。她是对什麽事情感到不满啊,
我反倒因为一天之中就让两名女孩的号码新增进电话簿里,虽然仅限於今天,依旧品尝着等同於人生胜利者的陶醉感。这就是所谓的,「我得到青春点数了!」(注:改目神奇宝贝主角的台词,「我得到神奇宝贝了(ポケモンゲットだぜ)!」〉。
「对了,藤和她没有手机之类的吗?」
前川同学漫无目的地把玩着手机,对坐在下方的我发问。
「呃~这个,大概吧。」被人问起根本不曾注意过的事情,我只能含糊地回答。
不过她似乎有带着电波喔~虽然我想到了这类即兴的笑话,然而并没有说出口。
「哦~没有吗。」
粒子同学也加入话题。我之所以觉得这口气听起来好像包含着些许喜悦,是我的鼓膜调整得太随便了吗,「呜!」粒子同学察觉自己的失言,换上认真的表情。「刚才的不算!刚才的讨人厌流子不算数!过去啊!一口气消失吧~!」接下来,她伸手在我的头上用力挥动,好像想切断从我往上连结的什麽东西~在粒子同学眼中,是否可以看见好几个跟漫画中表示心声时一样的棉花糖型对话框呀?不如说,刚刚的我根本没特别思考什麽具体的事情。
「粒子也很辛苦呢。」
前川同学用已然领悟,或者该说是眼光辽阔的旁观者角度评论粒子同学的态度,讲完後还轻轻咬了咬下唇,好避免自己笑得太超过。
「……我就说我叫流子呀。」就连那句熟悉的订正,现在也显得没精打采。
「还是说妳身为运动少女,对手越难对付斗志反倒烧得更旺?」
「妳……妳在说什麽~!啊~不对!是妳说什麽是什麽~!」
面对前川同学带着调侃的言论,流子同学激动起来。她用膝盖内侧踢倒椅子,就像要跟前川同学竞争般掂起脚尖与其对峙。双方的脚步都很不稳呢。尤其是前川同学,明明脚有好好踩在地上,人却摇摇晃晃。
然而,我却深深觉得……她们正在热烈讨论我很难插嘴的话题。有着似乎会被回敬「你凭什麽那样说」的气氛。
总而言之,被排挤在外的我带着隔阂感,开始再度将意识朝往蝉叫声。不得已,我决定以幻想来排遣时间。
来试着想像粒子同学的对手。例如叫做希龙之类(注:粒子原文是リュウシ,前後对调就是シリュウ,音译〉。有着似乎会在格斗漫画里参一脚的名字,跟粒子同学的实力在伯仲之间……这样行不通吗?毕竟粒子同学似乎只是板凳。
「那家伙是个强敌哦~就跟赤木要赢过河田差不多难哦。(注 出自漫画《灌篮高手Y而且因为是暑假所以待在他身边的时间会一口气偏向某一边哦~会形成一面倒的比赛哦~」
类似争论的对话还在继续。虽然看起来很像是前川同学在煽动粒子同学啦。
「唔~!前川同学,居然挖苦姊姊!这是怎麽回事呢!」
「姊姊?粒子妳吗?」前川同学歪头的动作,就像在表示内心似乎偷偷认为反而是妹妹吧,
「我呀,上个月生日所以已经是十七岁啦!前川同学呢?」
「大方告诉妳,我是三月出生。」
不知为何,前川同学叉着腰挺起胸膛。接着粒子同学明白自己现在在年龄方面获胜,因此「哼哼~」两声也同样抬头挺胸……柔能制刚。粒子同学居然赢了,宇宙真是不可思议呀」我的视线焦点被发育的神秘给吸引住了。至於这是关於什麽的测定,请心领神会。
如果硬要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梦」是这年代的男孩都无法不作的,健全之梦。
还有我的生日是十月十日。算了这没什麽关系啦。
观赏着两人的争论 或者该说是斗嘴的我,好言好语地哄劝着粒子同学 并建议「差不多该回家了吧~」接着走出教室。当我离开教室时,虽然感觉还留在里面的男学生们似乎将类似怨恨的视线投射到自己身上,不过我并没有回头,而是沉浸在出许的优越感里继续往前走。
走廊上并不是「有阳光照耀之处」这种轻松的光照程度,而是接近大火直接烧烤。光是通过窗户旁边晒伤就会进行,顺便连头发似乎都快烧起来了。
由於这是个使出全力的夏天,这份贯通到底的感觉让我产生好感。或许是因为有暑假也不一定,但夏季的到来比其他的季节更充满着希望。夏天里弥漫的气氛,有着在对内心诉说的东西。这是人走在天空之下时,最能形成一幅画的季节——这种想法是我的误解吗?
离开鞋柜走在外面的期间,我担心前川同学是否又会再次瘫倒在地面上。如果她是从小就跟这个身体相处至今,那麽要在外面天真玩耍可能也让她吃了不少苦头吧。搞不好一直泡在游泳池里反而比较安全。
话说,学校的游泳池。这间学校没有游泳社,所以夏天似乎会把泳池开放给其他社团的学生。听说在练习结束之後把游泳池当成冷水澡游个一趟之後才回家的学生也不少(粒子同学情报〉将游泳池垂直分成两边,男女生各自在自己的领域游泳,就像是浴池那样——还听到了这样的说明。至少男生利用游泳池的理由,除了纳凉之外似乎还有别的。
就像是要从会把人煮熟的热气下逃跑,我们缩进了脚踏车停车场的屋顶下方。一站到阴影处,空气中那种类似烧焦的味道就更明显,热气也变乾。由於温度并没有下降,所以对皮肤来说反而不舒服。
把脚踏车牵出来之後,前川同学耸耸肩提出这样的宣言。
「虽然很遗憾,但是今天好像有不能跟转学生一起回去的事情或状况发生。」
她满脸贼笑,炫耀般地盯着正在穿戴安全帽的粒子同学,并进行拐弯抹角又不明确的预定报告。是说,还没有人跟她订下一起回家的约定呀。
自称姊姊者这下又愤慨了起来。当事者的愤怒程度虽然无法推测,然而从旁边观看,这种「噗噗哼哼」的生气方式反而让人觉得心情平静。这份喧骚别说会让人不快,根本是使人莞尔。
啊~我好想戳戳她的脸颊。我偷看着那充满魅力的侧脸,握紧拳头忍耐下来。
接着,跟前川同学是在离开校门之後才分别走向道路的左右侧。以方向来说是「商店街」那一边。这个城镇有着急速发展的都市部分,以及聚集了旧时代街道的商店街,两者之间存在着微妙的隔阂。以前曾经从某人那边听过这样的说明。感觉上来说是都市部分那边,把商店街部分当成城镇的污点并毫无理由地讨厌——有这种倾向的事情我也听说过了。据说前川同学的家虽然位於都市区,然而双亲却在商店街经营居酒屋,好像有着特别的立场。顺便说一下关於粒子同学,是彻底的都会侧。
我和粒子同学两人一起沿着道路边缘往前骑。卡锵卡锵车轮旋转发出声音。而且每当车轮与地面交错而过时,轮胎那种彷佛烧焦了的味道就会在鼻子附近纠缠不去。说不定实际上,接触的部分真的因为累积在水泥里的热气而融解了。
「暑假一开始,夏天总算来了的实际感觉也会一起冒出来呢。」
「嗯。而且在一开始时会觉得到八月底还有好久呢′可是,光是什麽都不做懒懒散散地过着,不知何时就迎向结束了。」
每年都是这样。顶多,稍微去参加一下夏天的祭典或是回去祖父母居住的乡下之类。就像只是基於哪来的义务感而移动脚步,并不是自动自发的行为。在学校生活中能不经意接触到的,带有点数的交流全被截断。如果以青春点数的观点来看,暑假是乾早期。
不过我预定‘这只是「至今为止」的状况。今年可别有不同,大概吧。
「我有社团活动之类的喔。嗯~真的,是跟那种一整天都没事做的缺乏兴趣之人可以彻底区分开来的多样化风格哦~」
「是呀。」如果被问到社团以外的事情恐怕她会变得行迹可疑吧。
「加上还有比赛呀~说不定今年,流子同学我也有上场的机会。」
「哦?做得好呢!」因为篮球队会频繁地交换选手,所以比起垒球或剑道的团体战似乎较有可能。「如果妳有可能上场,那我或许会去加油。」我试着把这个想法说出口。
这一瞬间,粒子同学的脚踏车画出的路线扭曲了。前轮不安定地在道路上滑行,就像是把8字写了一半。这是事前就在告诉我,我去加油的效能并不安定吗?
「你……你要去吗?啊,呃~要为我去吗?加油?」
粒子同学用手指调整着安全帽盖在头上的深度,并抬眼窥探着我。比起困惑这似乎更接近惊慌,呃…看来并不是觉得厌恶所以我放下心。是不是在考虑万一我去了,结果她却没上场那就不好意思了呢?
「嗯,是呀。不过要是会场太远我可能会放弃。」
「唔……暂停流子上场上~场,米奇交换……唔,唔~」
她莫名地开始苦恼。虽然夹杂着版权似乎有危险的名字(注 米老鼠。〉,但难道她是在模拟比赛时自己上场的状况吗?我暂时沉默下来,等待结果出炉。
闭上嘴巴朝向前方後,原本被我赶出意识之外的其他学生和周遭景色就进入眼中。周遭,有着似乎很坚固的白色色调的建筑。只有庭院里洗好的衣服在微风下摇晃时,会让我感觉到人类的气息。如果没有那个,我会觉得似乎没有任何生物居住在那里。
沿着道路流动的小溪里聚集了准备回家的小学生,不知道在钓着什麽。大概是小龙虾吧,在我去年为止居住的地区里,只要挖掘河川附近的泥土,就可以看到好几只在里面栖息着。
「……唔。」没来由地,我回忆起那个土地。虽然还不到乡愁的程度啦。
那是个和平的城镇。虽然隔壁城镇在好几年前为止,似乎还发生过各式各样的事件。然而连这类事件的馀波都没有传达到那里,而是保持着停滞。
那是个单调的世界 所以我才会这样吗?开始追求什麽青春点数。既然有这种出土方式,那麽为了振兴地方,各位要不要发行青春点数卡并随身携带呢?
不可能吗,头部晒了太多太阳,引起晕眩。让我失去了前进的方向。
跟去年的夏天,只有热度没有改变。
这无处可逃的热气。
持续在外面骑车,甚至让我产生衣服因为自身汗水而变重了的错觉。
「丹羽同学。」此时名字被人提起,我面向左侧。粒子同学笨拙地说道。
「我……我应该有出场的机会所以如果方便的话请来看。」
「了解。」
我就选择信赖那个左侧肌肉微妙地有些绷紧的表情吧。
「好~那……这个话题讲够了。那麽是是说啊。」
啪!她拍了拍手区隔话题。不过刚刚,有没有多了一个「是」啊?
「对於写一大堆邮件往来的行为,丹羽同学是感到麻烦派吗?」
邮件……啊,手机的吗?毕竟彼此总算知道对方号码了嘛。
「不,我很普通地是觉得高兴派。」如果对象是美好的同学那更不用说。至於如果是大孩子,即使求我也不要。
「那,我会努力用力地咩邮咩邮咩~邮咩~很多信呦。还有,丹羽同学也放马寄到我的手机里来喔。」
虽然四处可见一些神秘单字,但她想说的意思还是有传达给我。被拳头侧面砰砰敲击着的胸部要说是不可靠呢,或者该说是丰富呢。「或者」的用法可能有错误,但我不打算订正。跟粒子同学的发言相同,只要意思能传达那麽以语言来说就是完美的。
「OK~我也会努力用力……虽然没有那麽多话题好说,但也会寄信给妳。」
「不不,可千万不能小看我。个性派加上兴趣广泛所以有满满话题,很厉害的喔~今年夏天来进行流子同学的价值探访旅行吧,就这样就对了!」
看到她毫无根据却充满自信的态度,让我忍不住露出笑容。也许这心情和在观赏小动物奋斗时类似吧。
如果到了明年,後面就有大学考试在等着,应该无法轻松地聊这种话题吧?这类想得太远的念头让忧郁在我脑中忽隐忽现。即使如此到最後,我还是做出了「只要享受今年就好了吧」这种结论。
来到能看见高大半圆形桥梁的交叉路日前方後,我和粒子同学道别。这部分跟平常一样。粒子同学那望着接下来她必须骑上去的桥梁,吐吐舌头并「呜喔~」惨叫的动作,也从考试一星期前的社团活动停止期间开始,就看得很习惯了。
在分别时丶让脸上绽放出整面的笑容花朵,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的粒子同学说了。
「来过个愉快的暑假吧,丹羽同学。」
从相遇至今都没有改变,她的声音让我感觉到「春天」。
「小真~真!」
一回到家里,明明根本不有趣却突然就被袭击了。回避。「小~小!」又追过来。往後跳开。「是~是!」拿脚踏车当成盾牌。「嘟~噗~!」受到与热气的联手攻击,连我的头似乎「也」要被击溃了。至於眼前的四十岁,看来似乎一整年从头到尾脑袋都腐烂着。(注 这里女女的发言来自漫画「サザエさん(海螺小姐〉」中的登场人物イクラ,因为还是个小婴儿,只会讲三句话。〉
在炎炎夏日中踩完脚踏车,还被要求得在自家前面晃来晃去,这是哪门子的待遇啊。
另一方面,不考虑到年龄,以元气为象徵的藤和女女小姐却使劲地脚踏地面,把并排整齐的手指跟手掌一起朝我递了出来。身上穿着的是,无袖的衬衫配上短裤这种,以在自家范围内活动为前提的打扮。考虑一下年龄吧!是让人不由得产生这种想法的暴露程度。
「GUWASI!」
「妳是在说那个真真噢!」而且还很轻易地呼应完成了,真是不可小觑的女女姑姑。(注:出自楳図かずお漫画作品「かことちゃん(小真)」,剧中人物打招呼时会做一种手势,把掌心面向对方伸直所有手指,接着只弯下中指跟小指,并同时喊出「GUWASAI─!」。〉
她保持着用手指做出GUWASI动作的状态,一点一点接近这边。我当然,带着脚踏车一些些後退。好不容易来到玄关前方了,似乎却又要退到自家范围之外。
然而,怎能每次都被姑姑抱住呢!何况「只会被姑姑抱住」这种限定让空虚更加扩散。
「嗯真是的~真真好冷~淡!为什麽那麽冰冰冷冷呢,想要纳凉吗,不过人际关系却是试胆大会真是太可怜了……呜呜呜。」
这倒底是抱怨还是同情啊?虽然无论是哪一个我都彻底拒绝但至少希望记得断句。
「我说啊,女女姑姑。」
「什~麽?」请不要刻意歪着头装可爱。
「虽然这是我多管闻事所以很不好意思,但很遗憾,由於妳在上个月过於活跃,因此这次没有出场机会。」
「你……你说什麽~!」
这惊讶的方式简直可以跟得知人类灭亡时一较高下。不过可是呢。
毕竟之前就像是在赌骰子时连续甩出五丶六次「6」,是充满要老千疑惑的畅快进攻,所以这次应该要以牛步般的速度来取得平衡才对。请务必,不要期待自己在这个夏天,会有出场的机会。
何况,明明其他还有许多的魅力女高中生,却把她们丢在一旁,特别优待四十岁的姑姑,
这到底是在打什麽算盘啊。这世上。不合理的事情也有分成没关系跟大有问题的差别吧,我真想投书对这世界的某存在提出怨言……不对,这下我就会变得跟表妹一样了。
讲到这个表妹也就是藤和艾莉欧,今天是在做什麽啊?
正当我打算抬头看看,与艾莉欧相关的藤和家二楼的那瞬间,言论形成的散弹枪从女女姑姑嘴里发射而出。
「那样一来我要跟真真一起去逛夏天祭典,在被染上梦幻橘色的夜晚道路上相依偎呜呼呼丶吃巧克力香蕉呜呼呼丶棉花糖呜呼呼丶苹果糖葫芦呜呼呼丶鸡蛋糕呜呼呼丶章鱼烧呜呼呼丶味噌馒头呜呼呼丶杏子糖葫芦呜呼呼,还有最後要心醉神迷的计划就挫折了!或者该说是失~败!」
「因为太壮大了,所以这种东西请当成梦话说说就好。」
而且不全都在吃个没完吗?这些费用打算全都要我负担吗,这个社会人士。到底对一个连打工都没在打的高中生的经济能力抱着什麽期待啊?
……夏天的祭典吗。如果可能,真想跟「女孩子」一起去逛摊位。这是青春点数的洪水在等待着我的状况吧,无论如何我都想要被冲走。
「…………………………………………」
刚才,我试着沉浸在那个幻想里。至於走在我身边的女孩到底是谁……这部分就任君想像了(只是我能对天地神明发誓,绝对不可能是女女姑姑〉。
「唔~!既然那样就再次在背地里做各种事情让女女的感动悲伤故事再度上演!」
「我说妳就待在家里面老老实实地乘凉吧。呼
「吱吱~」
女女姑姑发出世界上最可爱的猴子(这是不是称赞请试着仔~细思考看看吧)般的叫声,看来似乎逃进了装设着冷气的房间里。如果没有好好千叮万嘱,她是个真的具备了多管闲事行动力的大孩子,因此不能掉以轻心。
「啊~顺便把衣服收进来吧~」
这样的指示取代了「欢迎回来」,从屋内被丢了出来。看来她似乎是为了这件事才从玄关走到外面,但是恐怕在跟我玩了一阵(或者该说是玩了我一阵)之後就觉得麻烦了吧。「好啦好啦~」我随便地回应几声,重新握好脚踏车的操纵杆(这种称呼正确吗?〉算了,寄人篱下毕竟是个事实,这点小事没有接下来做可不行呢。
「喔?」右边口袋的内容物在震动。似乎是接收到电话之类?我拿出手机确认液晶画面後,显示在上面的是本名还有一半不知道的同学。
这是从刚交换号码的前川同学手机传来的邮件。动作真快啊~我想着并阅读内容。
「来打棒球吧!」
文字光是在输入主旨的部分就已经把话说完了,内文方面则填满了空白。
「……为什麽?」
就像是在回应我的疑问,随後手机立刻响起。是前川同学打来的。我试着接听。
「喂喂?」
「你有收到邮件吗?」
隔着电话,对声音又产生了不同的印象。她的声音稍微变了一点。
「收是收到了,妳是想确认有没有寄到,」
「我是在测试转学生的信箱到底对不对呀。是说,问个问题,你喜欢棒球吗,」
「呃……只有在小学时稍微打过,连电视转播都不常看啦。」
「是吗?不,其实也非常欢迎初学者啦,我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加入业馀棒球队。」
「……唔。」我用手指按了一下脚踏车车铃,让它发出响声。「前川同学,妳也负责拉人吗,」
「我插手的时间仅限於夏季啦。就算没有每次都参加,那也没关系。我只是在入数不足的时候来试着邀请,看转学生你…觉得在早晨时流点畅快的汗水怎麽样而已呀。」
「早上打棒球吗。」
「并不是,单纯这样而已啦。」
「嗯?什麽意思?」
「意思是还包含着重要的事情呀。不过商店街的业馀棒球队伍,只有六个固定成员。剩下三人就采用帮手制度罗。徵求!现役高中生!」
「感觉会因为球从缝隙穿了出去,战力外通知就满天飞呢。」
「那,怎麽样?只是会在比赛前一天问问看,如果不愿意的话拒绝也没关系喔。」
「嗯~这~……也好。如果有干劲的话就会参加。不过。我彻底是个门外汉喔,没问题吗?」
「没问题的,多谢帮忙。招收的配额是各自要拉一人。」
「还真像在拉新人加入社团呢。不过,之前在学校时间我不就得了?妳忘记了吗?」
「讨厌啦转学生。我这人,脸皮可没有厚到可以当着旁边的粒子直接讲出这种提案呀。」
「噢……」由於我找不出粒子同学跟棒球之间的关联性,所以我的回话就变得笼统。
啊哈哈哈!前川同学留下如同在掩饰的笑声,切断了通话。那个人也几乎,有着谜般的生态呢。我还觉得在这个城镇里,她的外星人指数只次於艾莉欧。粒子同学则是普通人,这种印象比较强。虽然如果我这样说她就会大吵大闹或生气吧。她的NG关键字就是没有个性。
不过我觉得太有个性也是个问题吧,又引人注目。就像我的表妹。
我从玄关前方往左转,前往放置脚踏车的仓库。
在仓库前方,有个正在清洁天文望远镜的家伙。把原本在自己房间角落里积着灰尘的那东西给抬到了庭院里,使用新抹布热心地擦拭着。那家伙把抹布塞进脚边的水桶里之後,大概是注意到站在斜後方的我,转一圈回过身子还挥洒着光芒。
「嗨。」我轻轻举起单手打招呼。今天她还没去打工吗?
「嗨。」被模仿了。到了现在,这还是个僵硬得像是在做发声练习的语调。
她就是藤和艾莉欧。是刚才那个四十岁的人的女儿。职业是……自由业吗?
头发就像是加入了色素蓝色一号,是被透明感与神秘性管理着的水蓝色。眼球也相同,或许是拥有特殊的虹膜吧,闪耀着和蓝眼不同的天蓝色。具体来说,就是有着不像地球人色彩的队伙。虽然她是个,似乎全身散发出蓝白色粒子的美少女,然而我实在很难从正面接受那个光辉和价值。
这是因为第一印象导致的吗?还是因为我把她的外貌当成名牌玻璃杯那样分类呢?顺便说一下,她在城镇中的评价非常不好。虽然这有一半是她本人要负责。
在松垮垮短袖衬衫加偏短裙子这种打扮下,明明她肌肤的暴露程度跟女女姑姑没什麽差别,然而这边我却能自然而然地接受。这就是所谓岁月的残酷,乃是不可抗力。
只是这对母女,在晒不黑这点上还真像。跟盐同等的雪白。
「今天没有裹着棉被啊?」我半玩笑半挖苦地开口说道。
「嗯。」她用力往中庭一指。噢噢,爱用的棉被正在晒太阳吗。
接下来艾莉欧抬起她那如同水面般的双眼,目不转睛地往上看着我,而且不愿意把那欲言又止的视线移开。她的两手则不断画着圈搅拌装在桶子里的水,就像是在玩水。
「工作怎麽了?」
每天,在田村商店这家杂货店当店员是艾莉欧目前的工作。最近,日薪从五百圆提高到五百五十圆,这件事是之前由本人兴高采烈地来向我报告过了。
「结束後就去。」
这断音技巧高超的讲话方式还是没变,虽然容易听清但是却很难当成串联的语言来理解。艾莉欧依旧把她简直要投射出光线般的眼神,继续放在我身上。
「那……呃。妳有什麽事要找我吗?」不得已,我试着主动提问。
「嗯。」肯定了。艾莉欧用单手的手指捏住抹布,从水桶里捞了起来,接下来凝视着抹布吸收的水分滴答答地往下滴落的样子。然後用空下来的另一只手,指了指望远镜的机身。
「望远镜。」「我知道。」「天空。」她把手往上空方向举高。「啊,我大概理解了。」「笔记本。」她直接用湿答答的手拿起放在地面上的那本。
艾莉欧砰砰拍打着以直角字体在封面上写着「纪录用」的笔记本,一脸满意地点点头。
「暑假要,天文观测。」
「哦,」果然。是啦,毕竟她准备了望远镜,所以我已经猜到了。妳已经失去了暑假这种概念吧~纠正这点也未免太不解风倩所以我就放过了。
接下来在她讲出下句话的前一瞬间,一直而无表情的艾莉欧脸上出现了变化。
虽然我无法详细把握她感情的细节,不过举个例来说,就像是想要人陪他玩却无法老实开口的小孩子,跑到目标对象身边玩起玩具,好让对方主动对应他的场合,那种期待感若隐若现的感觉。
「表哥也,做吗?」
艾莉欧的手用力握紧抹布。就像是想要看状况,把另一支对战游戏用的摇杆丢往我这边。
「简单来说,就是要我陪妳吗?」
似乎已经等很久了,艾莉欧用力点了两次头。要说到带着我行动的理由,以前去海边也就算了,这次又是为了什麽呢?明明我也没说过自己对天文有兴趣啊。
原因吗……是不是获得了她的好感啊,我?不过前提是艾莉欧也没有其他朋友啦。
「算了,也好。如果那时我有空就陪妳。」
「……啊。」
一瞬间,我陷入了艾莉欧周围飞舞的粒子聚集在一起,形成了光线尾巴这样的错觉。接着那根尾巴往左右,就像是小狗一样地晃动着,最後杳无痕迹地扩散到空气之中。
「欢迎。」
「为什麽妳会得到欢迎时要递出抹布这种结论啊?」
或者这意思是握手吗?那个吗?我适合用肮脏抹布来碰吗?
我退回她的进贡。即使如此艾莉欧也很难得地露出了毫无防备的笑容,再度开始清洁望远镜。比起之前,行动速度加快了五成……是怎样啊?
篮球比赛丶业馀棒球丶天文观测。就算我稍微无视关於夏天祭典的那部分。
呀~真真大受欢迎~……这样解释,可以吗?总觉得难以释怀。或许是因为还不习惯生活的日子里还包含了自己以外的许多其他人的状况,比起款待,紧张更强烈。
「……算了,也好啦。」
就像是要做出总结,我如此喃喃自语。如同随波如流般的理解,缓缓地融化,渗透。
总会有什麽办法吧,边按照自己方式调整状态。
在我进入仓库之前。
我握着脚踏车龙头,往上看向天空。
只有意识的上半身被从自身内侧扯开,同化进呼吸困难的世界里的感觉袭击着我。
看不见积雨云,用水彩画材中的淡蓝色涂—厚厚一层的景色很耀眼。
被仓库屋顶遮掉半边,像月亮那般描绘出半圆的太阳让我扳起了脸。
来到这城镇已经四个月了。季节转换,从春天到了夏天。
即使是外星人的城镇,四季的顺序还是不变。离开住习惯的故乡後的第一个暑假,我能够发掘出什麽样的青春点数呢?
「无论如何……」
今年的夏天,就来打业馀棒球跟天文观测就对了!
……慢着,真的要这样吗?


本帖最后由 timekeeper 于 2010-8-4 11:08 编辑




第一章 地区限定外星人事件
●第一学期结束後,在教室和粒子同学对话。 +1
●和粒子同学交换电话号码和信箱(终於!)。 +2
●和前川同学也交换。 +2
●和前川同学丶粒子同学一起离开教室丶放学。+1
────────────────────────
目前的青春点数合计 +8




是好球还是坏球?由於我实在分不出来所以总之试着挥棒。
为了尽可能迎向偏低的直球,我修正着轨道。
结果虽然没有狠狠地挥空,但也没制造出正中球心的爽快声响,是颗往三垒边线的滚地球。三垒手那个像是上班族的眼镜先生细心捡起滚动的球,轻轻地往一垒传球。
反常使出全力奔跑的我简简单单的就出局了。遗憾,我的第二次打击在此结束。我摘下头盔,咚咚咚地缓缓跑回我方休息区。
算了,就是这样吧。比起我来,去挖角担任面包工房助手的某某人(注:指面包超人中的奶油妹妹。)反而能给队伍更多贡献吧。
……就这样,暑假开始第二天。立刻,我就参加了业馀棒球赛。昨天,接到前川同学的邀请後想说,凡事都要试过才知,因此一大早,我就前往了河堤边。
在暑假开始後的两天内,我有在白天前往打击练习场,或是把墙壁当对象偷偷进行接球练习等行动都是在秘密特训,所以不能说。
由於是阳光色彩还较黯淡的清晨,所以对於活动来说是合适的时间带。也可以看到为了去做收音机体操,而睡眼惺忪地路过堤防的小学生。说起来,像这样在暑假中早起的行为,正是收音机体操还算是半强制的那个时期以来呢——怀旧的情绪冒了出来。
河堤边并没有疏於挑掉石头及拔除杂草的作业,因此跑起来还挺容易。万一球掉进河里似乎就算是全垒打,然而河川是从与外野相隔相当距离的位置流过,都是些外行人的业馀棒球赛中根本没有人能打到那边吧。要是能沿着界外线,毫无中断地持续往前飞过去的话,或许能奇迹般地扑通掉进河里也说不定。
即使现在是日光照射的角度尚浅的时间带,然而同时做着运动的行为还是让头皮渗出了汗水。在清晨时分会让皮肤回忆起的,并不是被如同沙漠地区的日光纠缠而造成的炎热,而是已过去的梅雨时期。
从本垒板回到右侧的休息区後,我边听着大人「辛苦了~」之类的慰劳话语,同时在认识的人面前停下脚步。
「真是可惜呢,转学生。」
虽然我某种理由而有所迟疑……但依旧在休息区的前川同学身旁坐下。前川同学并没有参加比赛本身。她主张 「我是球队的女性经理呀」。如果是那样的话,拜托妳做出适合的打扮啊!我无奈地如此祈愿着。
「妳那是在挖苦我吗?」
「不不,光是能打到球就很了不起呀。」
她把……刷刷地左右摇动。摇动「什麽」这部分目前我还不想揭开谜底。如果可能的话,直到最後为止,我都想以不介意这件事的态度继续进行下去,所以这里我就维持着不把前川同学纳入视线内的状态,茫然地凝视着眼前的场地。
和我们比赛的对手是都会区的业馀棒球队。跟这边的商店街队伍是水火不容所以两边都很狂热……其实也没有这种事情,双方阵营都随性地享受着。虽然我们这边被领先两分陷入落後状态,然而却连不甘心的大人都没有出现,还可以听见传来的谈笑声。除了我和前川同学以外,这是支最年轻者为二十五岁的大叔队伍,或许对於输赢并不是那麽特别坚持吧。
也没有制服之类,所有人都穿着便服。
「才刚开始第三天呀,没什麽好悲观。重点是在三星期後。」前川同学虽然笑着这样说,然而我并不清楚她在说什麽事情。
这先放一旁不管,对方的投手是女孩子。好像跟我一样是高中生,但是却使用着奇妙的投球动作。先是把手臂往左扭,接着再往右扭勾勒出类似8的形状,最後再以下勾动作投出。看起来很像是垒球的投法,然而由於我的知识仅限於把手臂转一圈再投出的方式而已,因此正确的答案不详。只是时机非常难以把握,挥动球棒的时间会太晚。
所以我根据第一次打击被三振的经验,抱着提前心态试着挥动球棒,但结果是以滚地球作收。至少,跟自己跑去打击练习场时打着玩的时速一百公里速球相比,这女孩的球似乎比较难对付。
顺便说一下,不知为何穿着制服的这一点,好像也在别的方面对大叔们来说算是强敌。例如裙子飘动的状况之类。比起那方面,让我印象深刻的反而是她露出彷佛在诉说自己是被硬派上场的没干劲表情,并揉着眼睛边投球的身影。不,这是真的啦!可是,穿着夏天制服的女孩在棒球场活跃的状况真像是一幅画呢~欣赏还是会欣赏。
「那个女孩跟我们是同一间学校吧。」从制服判断。
「是呀。是我们学校的垒球社社长 ……名字我不太记得。毕竟只有在一年前暂时入社时有打过照面而已。应该叫做,花……泽吧。」
明明她说明时还以凶横眼神凝视着投手丘上的女孩,语尾却颇为嗳昧。
「……那个,是不是从妳自己的打扮联想到的?」
「正是如此。」
「………………………………………………」要当作没看到也已经到了极限,因此就来试着谈谈这件事吧。
今天的前川同学,身穿鱼类布偶装。
由於她的脸是从巨大的嘴里探了出来,从旁边看过去,很像是正在被一口吞下。
一开始,到达河堤边并看到她这模样时,我不由自主地很想要对鱼店的大叔推荐说 「这个你觉得怎麽样呢?」。不过商店街相关的人以及敌方队伍都没有特别意识到前川同学,似乎已经看习惯了。是不是被当成职业棒球队的吉祥物看待呢?
只是,似乎有双视线基於别的理由正在紧盯着我们……然而前川同学露出了毫不介意的表情,因此我也装成没注意到敷衍了过去。
「妳这身服装是?」
「鲣鱼。」
「……………………………………………………」我故意不吐嘈。因为我又不是中岛。
〈注:花泽丶鲣鱼丶中岛全都是「サザエさん(海螺小姐)」里的登场人物。〉
手似乎是放在胸鳍部分里,虽然她刷刷地挥着鳍但我决定装成没看到。
明明前川同学是这种人,但在第一学期的考试里已经确定她在学业方面比我跟粒子同学还优秀。还有她在体育的运动考试上也树立了足以在学校历史留名的纪录,不过是负面的那种。
「这是单一鱼线手钓法样式喔。」
「我看不出来有什麽差别。」基本上,我连其他有什麽样式我都无法推测。
「这个比赛有趣吗?」
「微妙。感觉之前看到这里在打棒球时,负责打击的那个浴衣女孩似乎比我更乐於比赛。」那个女孩让我感觉她以全身享受着棒球的乐趣。
「女……孩吗?」
藏在嘴巴深处的那张脸贼贼一笑。再配上鲣鱼那个属於无机质,不知道究竟看向何方的眼球,一整个超现实到了极点。
从花泽同学(暂定)右手投出的白球,飞向第三棒打者(我是第二棒)的……山本先生,吧,六月那时在海边认识的火箭中年人(他是帮手之二,是被鸡肉串烤店的大叔带来的〉并和他握着的球棒交错而过,轻快地跟捕手的手套进行接触。四局下,在第三棒时三出局。换句话说到此为止都没有上过垒。
「换~边,罗。守备也要加油哦。」
啪沙啪沙,鱼鳍鼓动着我从休息区出动。如果她能够别穿着这种跟河川不搭配的海鲜类服装(话虽如此但我的意思并不是要叫她穿着年轻香鱼装过来〉而是穿上球队制服之类双手环胸坐在休息区板凳上的话,也许就能发挥出美人女性总教练的气势呢。
似乎觉得可惜,然而也产生了「不对,是不是这样才符合前川同学的风格呢?」这种开始接受的心态,让我很烦恼。在没能把低能的紊乱思绪整合出结论的状态下,我拿起向前川同学借来的手套,从板凳上站了起来。
「千万别期待我呀,守备方面真的没有经验。」
「啊哈哈,转学生还真是自卑昵。我猜测你有着那种会打心底否定参加电视的超能力者,而且还喜欢对着电视画面单方面反驳的个性。」
才闻一,就擅自地叙述到了十。不过希望她至少能评价成「谦虚」呢。或者该说,我很清楚自己有几两重。我拥有对自身潜力之类无法一面倒相信的个性,至今为止处理得也都还算不错。所以,我才会对刚认识当时的艾莉欧……这就,算了也罢。
电视云云,虽然我还遵守着不要自言自语的常识,然而那大致上是正确答案。因此我内心,吓了一大跳。前川同学的人类观察能力真是不可小看。虽然我也觉得既然那样她首先该重新反省自己吧。
我小跑着前往内野,站在一垒。其实这是,最不想要担任的位置。毕竟,碰球的机会必定,会比较多。连接传球都没啥经验的我究竟何时会把球漏掉,还往後跌倒呢,我实在不安得难以自制。
幸好,只有把传球接进手套里的动作总算还能办到,目前为止还没发生明显的失误。
放马过来吧~!我敲着手套,等待就这样平平稳稳地结束。意指在各方面。
承接着上一局,五局上继续站在投手丘上的人,似乎是前川同学的「爹地古依照状况珈对象判断,先前,对着休息区里坐在他女儿身边的我持续送出激动执着视线的人,除了这个人以外我联想不到其他答案。在比赛开始之前,前川同学对其他成员如此介绍我:「这是我朋友,转学生。名字是,呃~四羽同学。」我就说我叫丹羽啊~这个让我似乎会老三十岁的错误答案(注 日文中的四羽跟皱纹同音。)姑且不管,爸爸目睹女儿带朋友来并介绍给大家时的那个惊讶程度,很明显地并不打算把我当成「普通朋友」看待。
况且他一副下巴快要掉下来的样子。由於我无法决定该如何反应才好,所以持续傻傻摆着讨好笑脸的行动或许也是让误会加深的原因。那个态度简直就像是「在无法预料的场面下突然破介绍给女友父亲的男朋友」不是吗,之後回想起来,让我很想为了失败抱头苦恼。
在爸爸的脑中,误解就像怪物的三段进化那般,从「朋友→男朋友→支支吾吾」这样演变着的可能性也无法全盘否定。
或许是因为受到这点影响,今天的前川爸爸投球时的控球并不好。是因为危险球增加反而让对手不容易击出吗?分数差距没有拉大这点似乎有点滑稽。不过对被人在休息区里不发一语地持续观察着的我来说,这并不好笑。
至於当事者的前川同学,对父亲的存在是毫不介意,正在用套在脚上的鱼鳍啪啪踢着地面。跟我视线交会後,原本锐利的眼神就眯得更细了。虽然表情变化在布偶装阴影遮盖上很难辨认,但她似乎是在对我笑。我也回了一个笑容,轻轻挥了挥戴着手套的左手。
球棒连一次都没挥过就靠着四坏球上垒的男孩子,踩上一垒并脱下头盔,戴上帽子。他探头瞄了我的脸一眼,爽朗地露出笑容。
敌方队伍里看起来像高中生的参加者也只有花泽同学,跟这个男孩而已。他有着金发,还有给人爽朗大哥哥印象的长相。具备了容易亲近的气质。
也许是因为这样吧?即使他不客气地突然对隶属敌方队伍的我搭话,我也没有冒出不快或惊讶的情绪。
「你知道吗?」至今为止从没打过照面的男孩,很乾脆地,对着我讲出以间号结尾的第一句话。
「知道什麽?」我继续把视线朝往打者的方向,要求他针对疑问的真相做出说明。
「我们队伍的投手呀。」
「嗯。」就是花泽同学吧。
「在她投球时如果站在左边打击,就看得到裙子里面哦。」
「……真的吗?」我无法控制住回头的冲动。
「骗你的。」
他表现出充满从容的轻飘飘态度,进行玩笑的谜底揭晓。
……噢噢,是仪式吗?
用来确认对方是不是朋友,或者是不是能放开来聊天的对象之类。这是为了要共享这一类态度,学生特有的交流方式。简单说就是收到了要我往对方领域踏进一步的讯号。
承接之後,我也换上了笑容。能从男性友人处得到的青春也所在多有。
「我叫中岛,你呢,」
啊,有了。有中岛了。虽然属於敌方队伍,但与美好配角的相逢让奇妙的充实感在胸中扩散。当然,对方完全不知道我表现出的这种态度来自於丰富的沉默,没有隔着眼镜观察的中岛对於我毫无反应的状况狐疑地侧着头。我慌慌张张地回报上名字。
「丹羽真。」虽然我很想宣称自己叫做矶野,但已经有鲣鱼了所以这里使劲忍耐下来。
(注:矶野同样是「サザエさん(海螺小姐)」里的登场人物,鲣鱼=カツオ这角色也是矶野家一员。)
「啊,果然。你是转学生吧,」
「意思是,我们同校?」
「没错。不过不同班啦。」
由於中岛讲着多指教并把充满亲和力的右手伸向我,所以虽然还在比赛守备中,我依旧跟对方握了握手。只是我记得,职业棒球的规定里似乎有说不能跟对方选手在比赛中太友好的部分。不对,好像是在漫画里稍微看过……还是没看过?我边试着回忆这些事情,同时让彼此都因为汗水前兆而滑掉的手掌互相碰触。中岛的指头虽然较短,但是手掌却比我大。
是说,我转学过来的第一学期都已经结束了,然而在同年级的人之间,「转学生」这认知却还在继续呢。对於自己广为人知的状况与其消费期限,我产生相当意外的感觉。
明明我转学过来这事,根本也没可能是震撼学校到了如此地步的大事件啊~只是,国中前也就算了,上了高中才转学可能有点少见吧,而且其实,我偷偷握有会造成事件的火种。
藤和艾莉欧。要是把关系公开的话,说不定会在教室里再度引火。如同比喻的讲法,学校里的情报传达很像是火焰。会在转瞬之间就扩散开来,让人失去逃身之处。
……那也无可奈何。虽然决心本身我已经做好了。但是面对想像,还是会产生警戒。
「转学生,你为什麽会参加这个?」
中岛夹杂着方言,对我站在这里的理由提出发问。我先确认从前川爸爸那僵硬的投球姿势下投出去的白球得到了好球判决之後,才再度张口。
「是前川同学邀我的,没想太多。」
「啊~你们感情不错噢。」
他有气质地把没水准的好奇心涂满整张脸,擅自猜测起我跟前川同学的关系。真希望他住手,万一传进现在应该变得很敏锐的前川爸爸耳中,说不定会演变成迁怒。
「不过转学生你啊~」「嗯?」「啊不 ……没什麽。我只是在想你喜欢有奇怪兴趣的女孩呢。」
「我并不拥有对海鲜类持有两性方面爱情的扭曲兴趣。」
虽然我love深海鱼,但那个是类似欣赏美术品的感觉……即使是那样也很过分吗,毕竟对象是生物嘛。例如感情的定义之类的矛头形式,无论怎麽思考也无法获得解答的状况让人难受。
这跟想要确认自己脖子背面的行为类似,只有焦急不断累积。
「哎呀,受欢迎的秘诀就是能容忍那种兴趣的肚量吗,大师。」
「明明没有任何人承认这点 不过你那边才是吧 拥有似乎会受女性欢迎的脸孔。让人很想效法呢。」
挖苦回去之後,不知为何中岛却似乎很尴尬地「哇哈哈」笑了。那是不可以碰触的项目吗?例如他感觉脸是个缺点之类……真的那样他搞不好会被大部分的男学生丢石头喔。
「你住在商店街那一带吧,既然你参加那边的队伍……」
中岛以平稳的态度改变了话题。「算哪边呢~」我一边望着前川爸爸的第三球变成补逸,捕手手忙脚乱的样子,同时暧昧地回答。
「如果以居住的地区来说,我想应该是都市部那边吧。不过 」
「不过?」
藤和家应该会全面站在田村婆婆这一边吧。不过我,是藤和家的一分子吗?
「哎呀~真真真是的!这麽见外还这麽害羞呢。要让内心变得跟会把姑姑叫错成小姐这般热烈爱慕的眼珠儿同等正直然後成为藤和真才对呀!入赘YES!」
幻听吵死人了。明明只是创作的文章却以全语音在内心回响让人烦闷得更加严重。
还有商店街方面,跟都市部方面吗?
趁这个机会,来向似乎会客观回答的家伙提问吧。
「这个城镇啊,常常发生居住地区彼此对立的状况吗?」我有点介意。
「形形色色。虽然有那种非常介意的家伙,但怎样都好的人也不少。」
我大概是,後者。中岛补充这一句,接着耸了耸肩。「不过学校里,也有因为这个被欺负的家伙啦。」中岛讲这话的口气就跟在谈论别国内乱时差不多,欠缺悲痛感,是一个显示出缺乏现实味的发言。我也因为现在跟我无关,「哦~」了一声敷衍过去。
不过我也觉得,如果能制造出不会去欺凌各自集团的社会,那麽人类的繁荣或许还可以延长三万年左右,或者该说就是因为有「欺负」这种发泄用的出口,所以各方面才能成立呢?
「还有,特别明显的是城镇内行事的间隔期之类。特别是这个时期相当不和。」
「唔?」
「每年,都会因为夏天祭典而大乱啊。」
所以才要打棒球,中岛别有深意地喃喃说着。关於这句话代表的意义,要由我一个人单独解明实有困难,因此我决定先把结论往後移。夏天祭典。梦想的青春。同伴的对象候补有……三人?艾莉欧包括在内。如果要判定瞬间产生的想法没有谎言插入的空间,那麽这就是严重事态了。其实也没什麽问题吧?我一贯地无视如此低语的声音,硬是觉得不妙。没来由的,不行吧。基於微妙的界线,不能接受艾莉欧。
包括各式各样的隐情与想法。
我尊重不想要承认某事的内心,即使赌上青春点数的减退也要对抗。
我试着做出这种无谓的抵抗。
虽然花时间推论前川同学老实穿着浴衣前往夏天祭典的机率…可能比较没有益处也说不定啦。
「啊~那个啊。」
还无法离开一垒的中岛,以有些犹豫的语气对我开口。
「嗯?」
「我这人,有点客套吧?」
「客套……嗯,有点啦。」的确带着类似见外的感觉。
「其实,我原本就觉得要是跟你讨论起比较深入的话题,气氛就绝对会变得有些尴尬。」
不过,我还是想找你聊聊看。中岛简直像是个无法率直的少女,对着我说明行动动机和态度的原因。别这样啊。
我原本判断这个气氛是因为彼此第一次见面,看来还有别的理由。
「你是不是有什麽话想对我说?」难道是他对前川同学有兴趣之类的,
「别在意。对萍水相逢的缘分刻意装做没看到也是选择的乐趣呀。」
中岛就像是在仰望什麽刺眼的东西,眯起眼睛转着头巡视周遭。
「我们的投手,不好打吧?」
话题又跳到了,完全没有相关性的事情上。我没有丢骰子的权利吗。
「我绝对打不到。」
我正直地如此做出放弃宣言後。中岛就摆出不知道目的是什麽的笑容,往二垒冲了过去。发生什麽事了!我茫然地用视线跟着他。其实也没什麽,是盗垒。而且还被逮到了。
担任捕手的花店大叔为了自己右肩的成就而非常高兴。成功阻止盗垒这种事,在业馀棒球中或许很少见吧。现在他也还跟前川爸爸抱成一团,简直要酝酿出等同比赛结束的气氛了。
追根究底来说,这是没有禁止盗垒的业馀比赛吗?算了,毕竟在这比赛中连「界外五次就出局一这类的小学生棒球规则都很平常地存在着了,自由的程度应该很容易就能推测出。
中岛露出尴尬的笑容,主要是在对着我笑,边往休息区移动。由於这是个让我不知该如何反应的态度,总之我以应付的笑容蒙混了过去。
「……唉。」我抬头仰望开始认真往上升的夏日太阳丶叹了口气。
就这样,打了场棒球。
是个与汗水泪水以及甲子园的土都没什麽关系的,笼罩着随便气氛的集团竞赛。
我会不会把这个排进暑假的日常生活之中呢?目前还未定。
基於这场业馀棒球的规则,比赛在六局下迎向结局。结果是3—0,我方完封落败。
是不是该叫做零封才对,由於连上垒者都没有出现,所以达成了完全比赛。
花泽同学依旧保持着一脸不耐的表情,对於这结果并没有又叫又跳。
另一方面我呢,打击成果先姑且不论,守备倒是获得大叔们的称赞……是怎麽样的笑容啊?客套和苦涩大概各占一半,或许有点尴尬也说不定。
之後就在场地上随便地敬个礼。今天就此解散……预定是这样没错 然而由输掉队伍整理场地似乎是个惯例丶因此距离解散还早。根据队上大叔的讲法。「比起棒球丶我们在打扫方面进步得还比较快呢」。换句话说,输得一面倒吗?
「再见。」整理好东西的中岛在离开河堤边之前,靠过来找我打了个招呼。「掰~」看到我短短回应後,他匆匆忙忙地冲向脚踏车。是不是在这里待太久会造成什麽困扰呢?说起来,连他跑来跟我打招呼的动机我都弄不清。
後来,正当我在使用长柄整地工具整理球场时,同一队的火箭中年人来到旁边对我搭话。是山本先生。虽然女女姑姑这样称呼他,但这究竟是不是本名呢?
「嗨~你……是住在藤和女女家的少年吧?」
「是的。」外星跟踪狂兼前川同学粉丝,还加上是女女姑姑认识的人,真是个多采多姿的来历。然而关於里面到底塞了什麽,我想要自我克制别去讲破。
「女女最近好吗?」
「如果四十岁的姑姑还像个五丶六岁小女孩吵吵闹闹的行径可以光用『有精神』这说法来总括的话,那她应该算很好吧。」
明明进食内容跟我和艾莉欧相差无几,燃料消耗率到底有多好啊那个人。只会让人认为她一定是把从别人身上吸来的精力当成柴薪丢进火里燃烧。
「有没有,提到什麽关於我的事情?」
他以期待和不安互相竞争的表情对我发问。喂喂,难道这个中年人?
「不,没有提到耶。」
因为那个人纠缠着我滔滔不绝说话时有一半左右会被我当作耳边风,说不定在那些部分里有提到关於山本先生的话题,不过我决定不要公布来源可疑的期待。「是吗。」山本先生很明显地表现出失望,肩膀也垂了下来。这下我确定了。
没想到他对女女姑姑如此专情……年龄方面相配丶我也承认姑姑以四十岁来说容貌看起来很年轻……算了,也好。否定别人爱情路的行为太不解风情。我的姑姑真受欢迎。
只是,我无法想像这个中年人贴在女女姑姑旁边,一起坐在藤和家餐桌上的样子。
山本先生以像是夏天热气般的摇晃脚步离开我身边,进行捡石头的工作。接着产生了偷偷靠近我的……是没听到脚步声啦,但是可以感觉得到。到了这时候,我已经习惯这感觉了。不过我装作不知道。跟我之间的关系性,麻烦直接去问你自己的女儿。
整理结束,我用手腕抹去比球赛时还要大量冒出的汗水,同时离开场地。因为前川同学还坐在休息区里,因此我基於回家前先打个招呼的心态靠了过去。
「辛苦了,转学生。」
前川同学开口表示慰劳,同时把包在保鲜膜里的三个三角形状的物体,放在鱼鳍上递给了我。
「这是什麽?」
「饭团。」
「不,这个我知道。」
「是我为了让你当成早餐而做的呀~」
「哦~」我平稳地为了参加业馀棒球所获得的特别赠品而感动。
居然从同学那边得到亲手制作的早餐。这是即使百般希望,也不见得能顺利获得的东西呀。
视觉上来说,我产生了从帮助过的海豚那边得到珍珠的心情(注 为漫尽《怪医黑杰克》之桥段。〉。即使我预料到前川爸爸的视线将会变得更严苛,依旧满怀感激地收下,剥开保鲜膜。顺便在前川同学身旁坐下。
在打完棒球之後,享受同学 不,自称经理亲手制作的饭团。虽然并不创新 然而是个安定的青春发展。预料应该足以+2吧。
同时在意着父亲监视的眼光——这种状况说不定也会依照情况使得事态往好转发展。瞒着大人,偷偷享受共有恶作剧的感觉涌上心头。
第一个饭团中,首先包在里面的内馅酱汁偏甜。
「啊,里面放着鳗鱼。」
「只是店里剩下的东西啦。」
「我好久没吃了呢。」真好吃。「在这边有那个 呃~是叫什麽啊,一种鳗鱼料理。」「鳗鱼饭三吃。」「对对 这个好像很有名。」「最近的话,我是觉得好像全国不管哪里都吃得到了。」
「来。」前川同学观察着我的进度,从旁边把水壶递给了我。只要把是经由鱼鳍这点除外,可说是尽善尽美了。「感谢。」我接过水壶,把冰凉的茶水倒进杯中之後才一饮而尽。哎呀。整理完场地後的茶水真是美味。话说 我本来是要来干嘛的,
「不过为什麽妳会帮我做饭团来呢?」
「这是给努力的转学生的奖赏。RICE(NICE)。」



「什麽努力,是在挖苦我吗?我只是让球滚出去而已呀。」
「不一样啊,你让球往前滚了。」
「是啦,如果往後的话就是界外。」
「我不是那个意思啦,转学生你真不坦率。」
前川同学轻轻闭起眼睛,表现出如监护人那般以笑容拥抱我的气质。如果这不是从有着死鱼眼的鲣鱼内部产生出来的东西,应该能成为更有价值之物吧。
虽然也可以说是很符合前川同学的风格。
口袋中的内容物震动者,发出被闷住的电子音。「噢,邮件。」「我推测是粒子寄来的。」「秘密。」恐怕是正确答案啦。
我先把第一个饭团剩下的部分全部塞进嘴里,才把一直丢在口袋里的手机拿了出来。今天似乎也会从早上就收信——因为我如此预测所以把手机带来。就连比赛中担任守备畤也没有拿出,万一发生必须往旁边飞扑的场面时,是打算怎麽办呀?虽然这是我自身的事情,依旧会以他人问题的角度来感到疑问。
在二天内约有三十封左右,从粒子同学寄来的邮件堆积在收件匣里。按照前面所述,邮件毫不客气地被寄了过来,我的手机就像是迎向产季的水果或蔬菜之类,突然增加许多拿在手上的机会。我试着展开邮件的内文。
「早安~丹羽同学起床了吗?要是还在睡就抱歉罗?我刚刚才起床~」
是个不重要,但是很可爱的内容。健全的邮件。女女姑姑那种以「啾~啪~」为全文的过度抽象内容根本和这个是天差地别。
我顺便确认时间,现在已经过了早上八点。连同以前的邮件来看,就能知道粒子同学在假日,大概都在这个时间带起床。
粒子同学的邮件中几乎都没为使用小图示。理由是:「因为大家都在用所以会变得很普通呀~对身为个性猎人的流子同学来说那可难以忍受」。
是否只是因为被其他的高中女生抛弃了而已呢?我的胆子还没有大到能点明这件事。我稍微苦恼了一会,才四平八稳用「我已经起床了,早安。」回信。「真是个不有趣的内容呢。」「呜哇!」被从旁边偷看的鱼类否定了娱乐部分。
「你没有打算把内容换成能让粒子更加捧腹大笑的文章吗?」
「因为只要回覆稍微用心点的文章,粒子同学就会为了竞争而发生热烧毁现象呀。」
这是实话。两天前,我剥夺了粒子同学约四个小时的睡眠时间。
听到我这麽说,前川同学似乎觉得很好笑般地提了提嘴角。
「算了,期待粒子写出优秀台词也太为难她了吧。」
她若无其事地讲着过分的事情。我把手伸向第二个饭团,同时发问。
「前川同学有跟粒子同学互寄邮件之类吗?」
「不,完全没有。粒子连一封也没有寄过来喔,我这边。」
「哦……嗯?」
我察觉到与前川爸爸不同气质的视线。抬起头一看,还没有回去的花泽同学正站在有些距离的位置上,凝视着我。不,正确地追寻她的视线後,似乎注目於我手上的饭团。「给我饭团」。如果从她的视线内读取她在表达的意图,大概可以浓缩成这四个字。也许是因为彼此眼光交会的影响,花泽同学的脚往这里,踏出了一步。
如果是在童话或以前的故事里,我要是在这边把饭团分给她,之後就会有好运降临当我身上吧。
我看了看前川同学的脸色。她似乎已经察觉,回答得很快。
「因为是送给转学生你的东西,所以要转让或是保有都全交给你了。」
「唔~嗯。」被她全部推回来给我了。把难得的前川同学制饭团让给别人好像也有点……
只是,晚点回到藤和家之後,女女姑姑制作的早餐也等着我。如果拒绝在餐桌上坐下,她就会说着「封杀齿德俱增」这种词语,以耍赖小孩的风格来大吵大闹吧。或者会打电话给我的母亲,说什麽 「真真正处於反抗期呀!明明是个姑姑癖却要忍耐青春期的欲望所以反而由於过於勉强自己导致在青春期压抑下步上歧途对姑姑的味道……噫呀啊啊~!」幻听的状态极为良好。
在藤和家,我大概一辈子都会被当成区区味道癖来对待吧。心情涌上了一片乌云。不,就算说是一生,但我只是要打扰到高中毕业为止,之後……双亲会回来。因为自己又会跟双亲一起居住,所以将要离开这片土地。在搬家时,我会觉得遗憾吗?至於目前的心境是……虽然不愿意但是也不抵抗决定,这种感觉。
我觉得自己,大部分都是用这种态度来面对事情。
不扯这些杂事。
就因为这样,由於後面还有早餐在等待着我的缘故丶饭团吃两个就是极限了吧。就算我正处於食欲旺盛的成长期,但也不是参加运动社团的肌肉发达类型。甚至是这个份量,对我来说也相当勉强。
我举起了第三个饭团,招了招手。花泽同学警戒地采取了绕远路的路线,不是从正面而是从右侧靠了过来。这是否有意义,只有她本人清楚。
靠近一看,她的外表与其说是花泽同学,反而更有「MAKO~O」的风格。并不是说她跟我长得很像,而是她有着似乎会穿越时空的短短发型,赤褐发色,还有穿着制服参予棒球的样子让我联想到那个角色去(注 指「跳跃吧〡时空少女」的绀野真琴。主角名字跟真琴同样念成Mako~o)。还有我跟前川同学完全无法与其相比的古铜色肌肤。
「可以吗?」
她低声以让人联想到水面的清凉音色来确认我的意志。我咬着嘴中的米粒顺便缩了缩下巴。虽然我有点在意送出去的饭团里面包着什麽东西。
还有眼前这女孩,虽然暂定名称是那个但是个性似乎并不强硬。
「请用,花泽同学。」我忍不住在不知道本名的状态下如此称呼她。
「谢谢你,矶野同学。」
她立刻做出回答。看起来适应力很好。而且鲣鱼在我旁边。那,我是什麽呢?我就来当那个脸长长的……名字我想不起来,但偶尔会出现在画面上的同学吧(注:「サザエさん(海螺小姐)」中的桥本,是鲣鱼的同学〉。
「要谢请谢谢隔壁的她。」
我只是把物流中间传输而已。花泽同学用手指剥着包住饭团的保鲜膜边缘,并对着前川同学低头行礼。
「前川,谢谢。」
「别客气,比起这个妳穿着制服也就是?」「嗯,接下来是社团的早晨练习。」「真辛苦啊。」
前川同学一诚恳地表示同情,花泽同学就把那张没精神的脸孔垂得更低。
「果然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非常。」前川同学毫不客气地点头。花泽同学望着她那样子虚弱地苦笑了起来,然後把视线移往我这边。接着就像是在解释般地说道。
「社团活动,虽然我不讨厌但是很辛苦。」
「喔……」我表现出最低限度的反应,人口咬着饭团。这次的内馅是腌茄子。
由於跟之前的甜辣酱汁有着对照的味道,因此咸味在舌头上更加地发挥了威力。
花泽同学也咬下饭团,轻轻嚼着然後低头看着我。制服的袖口偶尔会往上翻动,可以看到晒黑部分的界线在肌肤上清楚地浮现。从这个白与咖啡色的对比上,可以感到难以形容魅力的我是个异端分子吗?
「味道如何?」
前川同学询问花泽同学的感想。「好吃到让我简直想嫁到前川家去。」「唔~根据前川家的情况,父亲没有先离婚的话可能有困难喔。」
听起来像是认真在研究的语气。
花泽同学停住了咬下第三口的行动,重新为了别的用途打开嘴巴。
「你……是前川的男朋友?」
咳咳!
「啊哈哈哈!你听到了吗?转学生。」
现在是爽朗表现出理解的场面吗?我这边可是差点被白米与包在里面的梅乾给塞住喉咙了耶。原来我是即使跟鱼类凑成一对也不会让人感到不对劲的人类吗!……这样的惊叹不是正确反应。
我边觉得塞在胸口的米团让自己很不舒服,同时警戒着周围。万一前川爸爸就在附近,这可是就算让他翻脸也没什麽好奇怪的对话呢……噢噢,他在远处。太好了。
「我猜,这样一来转学生穿上青花鱼布偶装的日子应该不远了。」
另一方面,女儿这边却享受着自己发明的笑话,一派悠哉。
「那跟乱放闪光的笨蛋情侣档相比,可是别次元的最糟糕情侣装耶。」
「不是吗,而且讲到转学生。在我们学校里……嗯……隔壁班的……」她转动着眼球。「啊,我知道!就是那个跳海自杀的转学生。」
我被人家用手指着,还当成了自杀志愿者。「啥?」我不解地歪了歪头,之後察觉到达「海」这个地点都被特别指定,让我心里有了数。
难不成,她是在说四月底去挑战E~的那件事情吗,
跟艾莉欧一起骑着生锈脚踏车冲进海里的那一天。那个,原来是以那种形式成为学校谣言而传开了吗,如果在鱄学生这立场的地基还没消失之前就已经被加上了那种烙印的话,那麽中岛对第一次见面的我所采取的态度也让人能够理解。
话说回来,去探病的粒子同学也像是要说服我那般,讲了些自杀云云的话题呢。这下还真不妙。当我忙着跟粒子同学在放学後买了就吃,被前川同学要得团团转,和艾莉欧玩着代官大人的游戏(把她卷在身上的棉被扒掉〉还有应付着女女姑姑的期间,在学校裨面我是个自杀混帐这样的谣言却传了开来。悠哉也该有个限度。
虽然「跟艾莉欧一起跳下去」这个事实被遗漏这点或许算是好运,不过,省掉那部分之後,看在别人眼中就真的像是我打算演出自杀戏码了吧。
「啊,时间到了。」花泽同学用视线追逐着在河堤上前进的脚踏车,忧郁地喃喃说道。「谢谢~」她举起饭团对我和前川同学双方表达谢薏,小跑步冲向脚踏车。
「嗯嗯。」前川同学望着她的背影,莫名带着满足点了点头。
「如果无法攻略那个花泽的球,就无法让胜利降临到我方队伍身上喔。」
「那个,不是不可能的任务吗?」
「队伍的未来就靠转学生你将来的表现了。」
「不……那个……所以说不可能呀!像我这种外行人,要期待我什麽?」
大家都是外行人呀。前川同学似乎很开心地笑着不把我的理由当一回事。
「即使实力并不相当,只要气势有撑起来不就好了吗?」
听到这番类似委婉斥责的发言,让我差点又差点噎到。我接过前川同学再次递过来的茶水,把米块硬冲下去。之後咳了两次,才做出回应。
「我不是那种类型呀。」
「原来如此,也有道理。」
前川同学的下巴跟鲣鱼布偶装一起用力往内缩。
「看来基本上,你似乎拥有那种从否定起头的个性。」
她以如同直接指出本质的口气,评论着我的内心。由於被戳到痛处,因此我只能带着呼吸苦闷的感觉沉默以对。面对我这个样子,彷佛看透我内心深处的前川同学继续,开口说道。
这次并不是评论我的个性好坏的发言。
「如果下次,再找你的话还愿意参加棒球赛吗?」
或者该说,这句话跟前面没什麽关系。
「下次,转学生将引起冲击性的展开!——也无法斩钉截铁地说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吧?」那啥鬼话啊?
没问题啦~!(注:原文「いいとも」来自电视节目「笑っていいとも」〉无法轻松配合场面表明愿意参加的我,只能支支吾吾。
我参加业馀棒球的意义究竟是什麽呢?也无法成为强大的战力,只是凑人头的我聚集到此的原因。
因为受到前川同学的邀请,那是从外部来的要素,与我的内心没有关系。
嗯~
以其他要素来说。女孩子的请求很难拒绝,这一点虽然是事实。
结果。
「……如果下次还可以吃到前川同学做的饭团的话。」
我对物质欲望与藉口没有抵抗力。
当我快要到家的时候,蝉已经在路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叫声。
推着脚踏车进入藤和家之後,就看到艾莉欧待在庭院角落,面对墙壁做着收音机体操。
「锵~~锵~喀锵~锵亡~锵之~锵卡锵~锵~……」
只是旁边并没有收音机。不愧是电波女,代替收音机对她来说是轻而易举……吗?她用自身嘴巴演奏着那首曲子,心情愉快地努力做着早上的体操……唔~嗯。
这些把她稚嫩特质全面表现出来的动作与歌声,让我一不小心就觉得很可爱。
今天她穿着白色连身裙,没有把棉被裹在身上。靠着电波来欺骗自己的方式失去效用,大热天似乎还是让她回避了那份炎热。
「锵~~锵锵~~锵锵~锵锵~~」
锵锵锵锵锵~我这边也不由得受到影响而哼了起来。接着就因为这样被逮到了。艾莉欧甩着长发,让粒子的轨迹从发梢四散而出并回过头来。每当被刮起的粒子散开消失或再度发生时,她周围的世界就重复明明暗暗的闪烁着。
「嗨~」
「早安,表哥。」
艾莉欧不感到害羞,也毫不动摇。要是立场相反,我就会遭到羞耻心袭击,而且那程度几乎严重到足以让我了解艾莉欧之所以会逃进棉被里的心情。
艾莉欧光脚踩着庭院里的茂盛杂草,往我这里靠近。啊~这家伙,又连个凉鞋都不穿就跑到外面来。为什麽明明都已经当过学生了,还没养成穿鞋子的习惯呢,
「你去哪里?」
「河边,去打棒球。」
「棒球。」
这是个给人纯洁印象的复诵。她增加了眨眼的次数,以不断开开闭闭的眼睛凝视着我。是不是在想着「表哥跟棒球,也太不搭了吧~」之类的事情啊,
我与艾莉欧那不可思议的眼珠对视着,偶尔会想。这家伙的眼里,是不是能看得到我看不见的东西呢?所以才会引起外星人骚动……不对,现在不是忙着作这些梦的状况。「那就这样罗。」请继续做体操吧。我提醒她并推动脚踏车。
车轮喀啦喀啦地转着,发出扫过泥土和草的轻快声响。接着,在这声音之外还有两个走在地上的脚步声。我回头一看,让人印象深刻的水蓝色就冲进了我的眼里。
我把头发看成浪花或水面,里面似乎有鱼在游来游去。
不知道为什麽跟在我後面的艾莉欧叫了声「表哥」然後扯着我脖子上的肉。要拉可以,至少去扯衣服的袖子之类啊!「什麽啦?」「今天晚上也。」「知道了知道了~我陪妳。」
我立刻推测出她的重点,迅速做出肯定回应。艾莉欧在暑假里会提出的请求,尤其是注明晚上的场合,限定在一件事情上。就是天文观测。既然她跑来找我,就表示今天的天气预报是会持续放晴到晚上吧。艾莉欧现在,是家里对新闻节目盯得最紧的人。她已经不再像当初刚见面时那样,做出想从满是杂讯的电视画面里抽取情报的行为了。
「体操已经结束了吗?」
「嗯。」她以挤出二头肌的动作,在视觉上表现出运动够了的回应……这手臂也太细了吧。
就像是等不及每星期准时收看的节目晚上才要播送,脸上露出笑容的艾莉欧心情愉快地抬眼看着我。只要我回答会陪她进行那个类似暑假自由研究的观测活动,她就会无条件地对我展示出那个充满心跳!粒子的艾莉欧式微笑。而每次,我都拒绝直视这个表情。
如果太常跟艾莉欧面对面,我总觉得自己的什麽地方,似乎就会不由自主地过度旋转。
我的电话因为来自远方的电波而震动。是粒子同学送来的回信吗……正是如此。
「真是不像话呀!今天的早餐是火腿跟蛋!我遭受到断粮战术的攻击!」
还附上了照片。在白色无花纹的盘子上,小番茄丶美式炒蛋丶火腿片以三国鼎立之势,各被摆放在一方。即使透过模糊的照片,在我的眼里那也是个会引起食欲的配色。
不过对自称水果者的人来说,除了番茄以外,这是个棘手的构成吧。
如果,我是说如果在暑假中,有跟粒子同学一起出去吃饭的机会,那店家方面非得精挑细选才行呢。虽然我好像有听她说过,面类她也可以。
至於我的回信内容,是……「快到于兰盆会时浪费妖怪也容易回来,所以努力吃下去吧!」这样(注:于兰盆会类似台湾的中元节,约在八月举行,传说中这时期祖先灵魂会回来拜访子孙。浪费妖怪是传说中如果有人浪费食物或其他东西,晚上就会有浪费妖怪出现在那人身边〉。内容的骨干虽然很符合即兴创作的风格,甚至感觉有脱臼的倾向,然而我还是没有继续推敲直接寄了出去。
「表哥,棒球有趣吗,」
我把脚踏车放进仓库,来到外面之後,从呆站在那边像个堵人粉丝的艾莉欧口中,丢出了个意外的问题。哎呀,我以监护人之姿享受着小孩子的意外举动带来的轻微惊讶,看向艾莉欧的眼睛。艾莉欧似乎不喜欢这样,她低下头用手指玩着发尾。
我记得,以前也不怎麽经意地问过这问题。
「妳有兴趣吗?」
艾莉欧慌慌张张地把头往左右摇动。接着,她往後跟我拉开一步的距离。
「……哦。」
我嗳昧地,再次刺激着艾莉欧的心。「啊呜啊呜!」她更用力地乱甩着头部与长发,还陷入了面红耳赤的状态。
被人家发现自己午睡时,也不知道为什麽就是难以承认的心境跟她这样很类似。
真不率直啊,彼此都是。因为是表兄妹吗?
结果,艾莉欧逃走了。她跑去墙壁旁边,从体操第二段再度开始。途中我继续望着她,享受多次她回头看向这边的身影之後,才进入藤和家。
从玄关往前延伸的走廊上,女女姑姑就像是在享受地板冰凉感触般地摊在地上。她的姿势很类似没有诚意的磕头赔罪动作,正抬着屁股面朝下趴着。像这样把脸朝下让头发乱垂到地板上的外观,感觉彷佛就是「正好现在,从电视画面里出来了」的景象(注:电影「七夜怪谈」之贞子〉。
如果让那个中年人日击到这状态,类似发狂的那份爱慕之心是不是也会冷却呢?
「呼噜~噜噜~……喔耶~在城镇内的人气投票中,女女小姐一把掌握了少年层的投票成为了第一名……呼~呼~呼~」
「那个,我认为从开始计票之後才经过了不到五秒左右哦。」而且还是自导自演的投票。
「早安~真真弟。」
她维持脸部朝下的姿势以闷住的声音对我打招呼。
「……请妳正常叫我。」
为什麽只有这个人对我的称呼方式,这麽顺利地持续进化呢?偏偏同学跟艾莉欧那边一直都没有变化。因为关系逐渐加深的只有姑姑——如果这是原因的话那还真讨厌呀。
「真真底迪。」
「我对平常就不正常的姑姑提出了不可能的要求呢,真对不起。」
人类啊,各自拥有办得到跟办不到的事情。全体也有。
例如,骑着脚踏车飞上天空之类。
或是从外星来到这里之类。
还有我在业馀棒球赛中成为英雄之类。
因为乾脆放弃,能让人过着有益於精神卫生与时间消费期限的生活
突然,女女姑姑猛一下站了起来。额头上有着清楚的红色压痕,很适合那张少根筋的长相。可以掩饰额头上的皱纹呢~如果我这样放话喉咙一定会被压烂吧。
根据女女姑姑本人宣称,正经期似乎每三年只会到来一次,所以至少我在这里度日的期间,已经没有登场的机会了吧?当我正悠哉地回想着她的发言时,女女姑姑挑衅地笑了。
就像是读取了我的内心想法,她开始聊起表面上并没有什麽相关的事情。渐渐,我也习惯她这种能发挥出不像人的关联性的发言了。并不是因为这是外星人聚集的城镇,而是因为女女姑姑个人,就是这样的生命体。一旦能这样看待,精神上的疲劳也会减少。
「呼呼呼,其实女女我的时间感觉和一般人不一样。」
「也是啦,常常连单纯的年龄计算都会搞错嘛。」
「居然!一年中会碰到两次生日喔!意思就是~实际的年龄只有一半~什麽嘛~我才二十岁而已嘛呀呵!」
喂!道理!你太谦虚了!别躲起来!快把这个彻底乱来的四十岁给退件!不愿意吗?是吗?
「换.句.话.说!一年半以後正经期就会再度到来那时候正好是真真的毕业典礼所以准备充分!女女的花将会再度绽放哦!」
「虽然是姥樱啦(注:一种花谢了之後才长叶子的樱花,引申来形容风韵犹存的女性〉。」
「我会在别离的同时一并夺下真真的心!」
「我已经觉得自己快要挂了。」
总是充满(主要只有一个人的)笑容,(在旁边看的话就会)快乐的我家。
那天晚上。如果是以前居住的乡下地方,现在是会换成青蛙上阵开始鸣叫的时间带。
这里也许是因为田地较少造成的影响,别种昆虫的叫声在窗外吵吵闹闹。
我阅读着从粒子同学那边借来的书,在热得呼呼喘气的情况下消耗着时间。身为寄住者的立场,让我不由自主地避免了使用冷气。
「…………………………………………………」来到了中盘部分。
目前,我对澳大利亚产生了畏惧感。南半球真恐怖。我对於自己晚上看这本书的行为感到深深的後悔。不过与此同时,我也再度认清,能躺在室内乾净床铺上读书的自己究竟过着多麽受到保障的生活。换句话说,即度过着被不像这世上人类的姑姑不分昼夜纠缠不清的日子,这也是无可取代的每一天……要是我的价值观能逆转到看得这麽开的程度,那还真恐怖啊。我认为,洗脑只限於被美好女孩迷得神魂颠倒这类领域就已经十分足够了。
我翻了身,抓住放在枕头边的手机。虽然并不是有新邮件传过来,但我依然会偶尔再确认一下通讯纪录。然後,边回想着跟粒子同学问的信件往来边得意地笑。
如果这个房间里四处都摆着镜子,我就必须一直看着自己的恶心笑容,那一定会难以忍受吧。
我打开早上自己以「加油吧!」回覆她叙述着对早餐不满的文章後,她再次寄来的回应。
「居然跟我妈说一样的事情,丹羽同学你是御船家的间谍吗?」
她呀,是不是怀疑我在她家放了窃听器?
说起来,我连粒子同学她家都还没见识过呢。如果哪天有机会前去拜访就好了。房间里一定充满了粒子同学的甜蜜香气……慢,我是想说那又怎麽样?
虽然讲白了有点那个,但我是想说那样充满魅力啦。
「标哥。」
「啥?」那熟悉的,隔着棉被的声音从走廊上呼唤着我。
即使在热带夜晚也不排斥地裹上心爱的菖蒲花纹棉被,看起来热死人的乡土妖怪正慢吞吞地走进房里。同时还用右半身撞击着没关的房门和墙壁,整个人快要跌倒了。
「什麽事棉被卷,要在晚上的坟场里开运动会吗?」(注:出自漫画ゲゲゲ鬼太郎〉
居然做出这种似乎不需要试胆也能证明忍耐力的打扮。我阖上书本,撑起身子。
「千文光测的斯间岛了。」
我抬头看了看房里的时钟,回应。「啊~是是,已经到这时间了吗?那麽,妳那身棉被是怎样?」
「访宠对车。」
「防虫对策?不错啊,就那样子走吧。」
我特地不指出那身棉被的问题点,直接决定前往外面。重量超过八公斤的天文望远镜由我搬运,顺便把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的艾莉欧也搬到了一楼。解除二十四小时都裹着棉被状态之後的结果,就是感觉似乎产生了退化。还真是累积了没有用的修行经验。
我抓住打算直接就这样踏出玄关的光脚,让她穿上平底拖鞋。那彷佛光是碰触就会渗出鲜血,缺乏色素的皮肤,还保持着不可思议的冰凉……这点先放一边不论,为什麽我啊,得服侍艾莉欧到了这种程度才行啊?毕竟又不是公主殿下跟仆人~嘴里虽然抱怨着,然而我还是无法放下抓在手中的脚。
在夏日夜晚仰望星空,这种状况在青春点数方面是有利的展开。然而,在经历照顾这个跟眼前棉被的捆包状态相同,性格也稍微拐弯抹角的表妹这种行程之後,产生点数似乎反而减退的感受…是我太杞人忧天吗?
我也穿上凉鞋,打开玄关大门。虽说是出门,也只是来到家里院子而已。这是被那种会让人觉得坐立难安,与人声喧嚣往来相异的昆虫大聚会给笼罩着的庭院。全都是些让人无法平静的音色,彷佛只要闭上眼睛竖耳倾听,就会觉得似乎正有被光芒包围的纯白景色在撕扯着记忆某处。没有流动的空气残留着白画馀韵,还是暖的。天空连片薄云也无,是个适合天文观测,风和日晴的状况。虽然太阳都已经下山了还用「日」字是种奇怪的表现啦。
至於艾莉欧,目前被禁止在夜间外出到离自家范围更远的地方。这是因为女女姑姑下了这种命令。
以前,曾经发生这种对话。那应该是在,五月的第二个星期天。
在起居室里与艾莉欧面对面的女女姑姑,举起食指「啧啧啧」地左右晃动。
「不行呀艾莉欧。城镇的晚上呢~」讲到这里她顿了一下,不知为何瞄了我一眼。「会有一大堆饥饿的大野狼,想对艾莉欧这样的可爱小羊下手呀~」要以鬼故事风格来做结尾是可以啦,不过中间穿插的视线究竟是什麽意思啊这个欧巴桑(双重意义〉。(注:欧巴桑与姑姑同音)
「狼?」
或许是无法理解这比喻的涵义吧?艾莉欧轻轻地歪了歪头。「呀~」女女姑姑,不知为何很高兴。
「啊~真是的就是因为这麽纯洁!让人的保护欲也涌了上来呢!」女女姑姑说着,并紧紧抱住艾莉欧。如果是我会因为热死人了!所以毫不犹豫地把她推开,然而艾莉欧虽然「呀丶呀呜」地表现出好像卡在喉咙里的困惑,但依旧满脸通红地任其摆布。
基本上她最喜欢母亲了嘛~艾莉欧这人。是因为生长在母女家庭吗?算了也许对於某种人来说那个大孩子小姐拥有难以抗拒的个性或外表吧,不过呢……实在冷门到了极点。

总之,艾莉欧反抗全体地球人的时期已经过去,也变得安分多了,所以应该不会再做出反抗女女姑姑的行径了吧。所以,既然被吩咐晚上禁止外出,艾莉欧也就乖乖遵守了。
回想结束。
反正,天上的行星即使是从藤和家的院子里,也只能隔着望远镜窥看而已,对艾莉欧的实际危害并不会存在於表面上。
实际上,早睡早起并脱离电波後,胆小的那一面变强的艾莉欧即使获得许可应该也不会一个人在外面徬徨,而且应该也办不到吧?我没有跟她一起外出就哇哈哈哈……不对,为什麽啊?为什麽要把艾莉欧会跟我一起行动当成前提啊?我是艾莉欧的脚吗?
我用「以後再说」这个理由把各式各样的烦恼先放到一边去,把望远镜在地面上设置好。而且,要我扛着这个沉重的望远镜远行,老实说我也觉得很烦。
「好啦不管是星星还是什麽就看吧,妳是自由的。」除了妳的身体本身。
「…………………………………………」
「……呜呜!」艾莉欧使劲跳动着。她把全身,连同棉被一起往左右扭动。
看来她总算察觉到,自己虽然不会被蚊虫盯咬,然而却连仰望星空这件事都办不到。明明这是在她把棉被裹上身子,面对那份黑暗时就该察觉到的事情啊。
以她本人来说,这是因为昨天来自蚊子的吸血被害相当严重所以她试着实行对策吧。这边可是没有联想到乖乖使用除蚊喷雾这种点子就是不行的地方吧。
无论什麽事情都亲身实践,尝试挑战的积极往前态度是值得正面评价啦。嗯~不过棉被卷状态下,前後左右都是一片黑,所以在方向性上分不出好坏这点实在很滑稽。
棉被与下半身的组合暂时在院子里来来回回了一阵子。真是超现实啊。也表现出试胆大会中负责扮鬼的人弄错出场时机的悲惨感。由於很有趣所以我没有出手帮忙,只是在旁看戏。
可能是要当成折衷方案吧,她只把头部从棉被上方探了出来。棉被长出一颗头的样子,会让目睹者联想到清新的水仿效着花朵或茎干的外型,在地面上冒出来的花样。
艾莉欧保持着棉被卷妖怪与人类之间的状态,为了解除呼吸困难而做了个深呼吸。她这个状态,可以让观赏者毫不客气地浏览艾莉欧的外星美少女风格而一饱眼一福,至於对她本人来说,则因为身体包裹在棉被之中所以能获得相当的平静,所以是个尊重彼此好处,真正具备意义的造型,不过呢,好啦有个问题。或者该说从刚才开始就没有解决任何事情。
做完深呼吸後的艾莉欧凝视着望远镜,打算着手进行具体行动。
「…………………………………………」
「…………………………………………」
「……唔~」她在棉被中扭来扭去。这次似乎是因为无法使用两手,而在天文观测时发生了苦战。哎呀~通往宇宙之路真是艰辛呀,没想到棉被居然会变成阻碍。
要是告诉未来科学馆的职员这种事情,我跟艾莉欧的脑子,哪一边会第一个被人怀疑呢?
「死心从棉被里出来吧。」
「表哥强制命令要我脱。」
「哦~看来只有嘴巴有好好追随母亲步伐成长呢。其实妳不脱也没关系呀,要不要一整个晚上都眺望着映照在棉被里的星星呢,」那还真是很棒的天象仪呢。
艾莉欧以心不甘情不愿的态度,从棉被里解放。折好的棉被不是丢在地上而是放到玄关里之後,艾莉欧总算开始着手观测的准备工作。她从下方看着望远镜,调整焦点丶角度丶方向。虽然听说入门者就算利用望远镜的自动调整也必须耗费一般功夫,然而艾莉欧似乎颇有经验,动作很快。田村商店的店员工作也是,除了讲话方面,其他大部分都已经有模有样了,因此她在经验累积方面应该颇有诀窍吧,
就像是在尝味道般地抢先确认星空之後,艾莉欧「嗯」了一声,把脸自望远镜下移开。接着,对我一笑。
「今天也看到了。」
我今天也看到了艾莉欧的那个笑容……这句独白就当作是不存在的历史吧。
在行星之中,艾莉欧目前追逐着的是木星。听说这时期容易观测。艾莉欧偶尔会看着望远镜确认,同时在笔记本上素描着本星表面。或许是因为她已经习惯描画的行为,握着铅笔的手法在迅速与仔细上的分配恰到好处。
我趁着艾莉欧在素描的空档窥看望远镜,让不熟悉的木星映入眼中。因为今晚不会有夜风吹起,大气也不会摇动很适合观测。望远镜的焦点被放到了那个如果站在地球的地表上捕捉,看起来就会只比我的眼球稍微大一点的茶褐色行星上。
木星表面的,那个像漩涡行进的花纹据说叫做大红斑。这是艾莉欧告诉我的。那个漩涡的真面目到底是什麽呢?虽然第一天她结结巴巴地解释过了不过现在我只记得一半左右。
「再过一下子,就可以看到更棒的。」
艾莉欧在望远镜旁边发出了兴奋的声音。
「噢噢~」由於我的兴趣并没有深到那种地步,反应也相当随便。
因为比起宇宙,我是深海派。比起那种实在过於辽阔的世界,我喜欢那种似乎某处有着终点,相连不断的神秘。看来我这人,即使是作梦也一定要脚踏实地才能够认同。
就算像这样,能清晰观察这种谁也不曾以自身身体到达的星球,还是依旧缺乏现实感。我觉得这种情况跟「其实望远镜是个普通的长筒,只不过是把印有木星与周围卫星的贴纸给贴在顶端」也没有什麽差别。三天前我把这种缺乏梦的想像说了出口,结果被艾莉欧给瞧不起了,还配上一声超明显的叹息。被她以彷佛在表达「到底在说什麽啊这个笨蛋」这种没好气表情来瞪视的状况相当新鲜,接下来的「表哥缺乏梦想让我佩服」这样的莫名称赞也很少见吧。不会察言观色就发言的代价,是满满的珍贵反应。
我预估了艾莉欧素描的手停止下来的时机,就像是在捣麻薯的手那样把身体缩了回来(注:日本的捣麻薯工作由一个人负责槌打一个人负责翻动,槌的时候手要缩回)毕竟我只是基於跟艾莉欧间的人情之类所以陪她,对於天空中的星星并没有留恋。只是就算我拒绝这个观星大会,也只能懒懒散散地看书或茫然望着电视来排遣无聊,并不会待在书桌前摊开参考书。如果从有意义这观点来看,各选项并没有太太差别。
顺便说一下女女姑姑第一天也参加了仰望诸星的大会,然而只有她一个被蚊虫咬得体无完肤,因此她边猛擦着止痒软膏边主张:「啊啊,我散发出了不只真真,连蚊子都可以迷惑的费洛蒙呢……姑姑真是罪大恶极!」,隔天就决定缩在屋子里。今天也待在起居室里,让冷气全面运作着,软棉棉地瘫在地板上。
彷佛看不下去我站在庭院里发呆的样子,从二楼自己房间那扇开着没关的的窗里突然传出了电子声。那是类似老式黑色电话的铃声。只是响起的时间很短,我很快就察觉到铃声的真面目。
艾莉欧没有把视线从望远镜上移开,直接张开原本紧闭着的嘴巴。
「电话?」



「不,邮件。」
「谁寄的?」
莫名其妙地纠缠不放呢。「……粒子同学。」应该是吧,几乎是确定。虽然出乎意料地也有前川同学这种可能,不过她是如果有事,几乎都不会用文章而以嘴巴来传达的人。而且,来自前川同学的电话,换句话说就是业馀棒球赛的邀请,至少在两天後之前都不会出现吧。
毕竟我已经,答应参加两天後的比赛了。在回家之前,受到情势演变与饭团的影响。会因为零食而被绑架的小孩在这世上已经绝种了吧……虽然我有这种想法,然而被美少女的甜言蜜语钓中的男人生生世世都不会消失所以或许也合理啦,我不由得改变了主意。
「粒子……」
虽然她欲言又止地喃喃重复了这个名字,但接下来的却是铅笔在纸面上滑动的声音。也是啦,毕竟艾莉欧跟粒子同学之间有着气氛非常微妙的关系。和艾莉欧亲近的行为,在还隶属於地区学校的期间将会多少伴随着风险。就是因为明白这一点吧。
至於艾莉欧这边,只是单纯地因为反作用而成为怕生个性而引起的弊害罢了。
「表哥。」
艾莉欧摆出顾着望远镜不放的态度,没有把视线转向这边,直接开口叫我。「嗯?」
「表哥什麽时候会上电视,」
「妳是在说谁?」这句话比间她是在说什麽还快冲出嘴里,真令人悲伤。认定自身跟媒体曝光没有缘份到了这种地步吗?我这人……不对等一下,我记得好像曾经有过那麽一次……
「表哥说过,早上在打棒球。」
早晨时的话题,从记忆的坟场中苏醒。她对那有兴趣吗?这样想着的我随性地否定。
「如果有时间给我们这种河边球员,还不如播放高校棒球学生的激烈战斗吧。」正好,是这种时期嘛。
「嗯~」艾莉欧烦恼着……看起来像是在装样子。该说是在稍微旁敲侧击地,才进入主题吗?
「表哥参加的,是河堤边的业馀棒球?」
「对,妳也看过吧,」艾莉欧点点头,额头也跟着撞到望远镜。接着她重新调整因为刚才动作影响而偏移的角度,这次有好好转头面对我。艾莉欧的双眼本身,就像是星星一样眨呀眨着。
「商店街队?」
「嗯。」都市那边,即使希望也不会让我加入吧?人数看起来也够了。
而且,要跟认识的人为敌好像也有一点……我并没有打算把早上的时间浪费在制造遗恨和隔阂上。
艾莉欧把脸从望远镜上移开。视线也从上空的星星,转移到水平线上的我。如同水面般摇晃着的眼球让我觉得,即使仔细观察,里面也不会映照出景色和我。
她握紧小小的拳头。脸上有着跟以前她宣布要去工作那次,类似的表情。
接下来,艾莉欧把这句话说了出口。
「我,下次,也可以一起去打吗?」
早上,往三垒边线打过去的白球再度在我的脑中滚动着。
「……打棒球吗?」
「该说是棒球,还是baseball?ba~se~ba~~ll~~?」
为什麽要活用卷舌来牵扯到英语圈,不,那种事情怎样都好。
艾莉欧她…对我表明她要参加集团竞技。只要吃惊就好了吗?还是怎麽回事呢,
难以具体形容的,纷扰不安。就像是被虫子拍翅声或鸣叫声给煽动了一般,脚步虚浮不定。我感觉自己想去跟家里的女女姑姑报告。是什麽呢?这个心情。
跟那种一股脑涌上的感觉并不相同的,压迫内脏的方式。胃部彷佛被不可思议的东西,给撑满了。
虽然这并非不快感受,我还是对在自身扩散的未知之物感到有点畏惧。
算了,我没有拒绝的理由。其他人就姑且不论。
「我会问问看。那,是啦,嗯,我想大概,可以吧。」
「谢谢你。」
这是道谢的话语。然而听起来却像是把三个分开的单音连续念出来而已。就像是为了读出语句的合成声音那样,再加上那个外貌,一让人感觉,她被当成外星人也是不可抗力之事。这家伙的情况,如果没有自己大声主张的话,是不是周围会擅自认定她是地球外生命体啊?真的是个,全都由一些特异零件聚集而成的家伙。
这先放一边不管。
艾莉欧,她……
并不是单纯地想打棒球而已吧,应该。有什麽理由。还跟我确定是不是商店街队伍,所以或许跟这部分有关系也说不定。
我没有打算追根究底。甚至因为想像到艾莉欧站在那个河堤边的样子,反而让我今天晚上想要努力忘记这件事,才能忍耐住冲上来的某种东西。
在这之後,艾莉欧也沉默地凝视着木星,连观察笔记都没什麽着手。
最後,这动作也迎向终点。艾莉欧根据自己的基准告了一个段落。
在结束木星观察之後,要在不纪录的情况下观赏靠近的卫星,也就是月面。我喜欢比木星更有魄力的这边。那麽,看完月亮之後大部分,我会在这里缩回藤和家中。
艾莉欧在这之後还会充分地跟星星玩乐约一小时左右。至於我因为夜晚特有的闷热加上蚊虫盯咬,顺便还因为觉得妨碍艾莉欧享受兴趣的时间也太那个了,因此退席。
艾莉欧把望远镜的位置朝向月亮修正。我观察着她的动作并联想到真像是在操作机关枪之类的东西呢~同时驱赶着在周围飞舞的昆虫。
「好了。」特地每次都向我报告的艾莉欧小姐。「哦哦。」我敷衍地点点头,表示理解。接下来艾莉欧换上认真的表情,看着望远镜。
接下来,她的眼睛大大睁开。
仰望月亮的艾莉欧那原本紧闭的嘴巴「啊」了一声,张了开来。
「怎麽了?」
我不经意地间了一下。
接着的发言听起来并不像是太重要的事情,也不像是特别的事。
至少对我来说,那是「哦~」一声就可以打发的事。
明明如此,艾莉欧却……
像是晃神般地把原本张开的嘴巴,严密地,像是咬紧般地闭了起来。
彷佛在城镇中的人群里偶然,和追丢的人再度重逢那样。
在无法成声,非固体物品的惊讶笼罩之下。
她那对彷佛仿造地球而成的蓝色眼眸,喃喃说出了「观测」到的事实。
「好像,有什麽在月亮旁边闪了一下。」
好啦,两天後。
为了将青春燃烧殆尽而奋战……这种热血并不存在的业馀棒球的比赛日。
早起的艾莉欧用棉被把上半身团团裹住,才一大清早就像尊佛像般站在走廊上。
「噗呼噗呼。」她说了什麽。不过我懒得翻译所以就当作是噗呼噗呼吧。
「妳那打扮是怎样。」又来了吗?
「为了邀北球打肿也不毁通。」
「为了要被球打中也不会痛?」由於这句蛮容易转换,因此我试着看看这能不能当成英文考试的听力练习。
「噗呼噗呼。」
「妳本人会让人头痛所以退件!脱!」
「噗呼!」
她就像在表示「断然拒绝」般地挺起了胸膛(棉被〉我使出强制手段扒掉棉被。或者该说,妳也该成长了吧?能用的所有对策就只有裹上棉被这一种而已吗?我从百般不顾的艾莉欧身上抽掉棉被之後,「好啦,妳要去吧。」就推着她的背下到一楼。「呜啊~」不满叫着的艾莉欧虽然满心眷恋地抬头望向棉被与楼上,然而依旧没有停下脚步。
今天要让艾莉欧确实地穿上鞋子。毕竟又不是小学生的五十公尺赛跑,总不会想要光脚参加吧。我如此相信并看向艾莉欧的脸,结果她却「咦~」了一声嘟起嘴巴,低头望着被放在脚边的鞋子。这家伙……毕竟即使下雨也可以悠哉地光脚在外面乱晃嘛。如果只有她一人连个伞都不撑。毫不介意会被弄脏的问题吗?
这类小地方的价值观也有某部分,跟一般人的想法不同。虽然也有类似的部分……不对,这下就会完全肯定艾莉欧是外星人的说法。否定这说法的本人我,总不能做出这种事情吧。
基本上,我有着除非发生了相当夸张的事情,否则不相信超现实现象的个性。
这个自身诊断,差不多是正确答案吧。虽然连自身的事情,自己也只有理解到某程度的状况,似乎也挺不可思议。
我来到院子,从仓库中拉出脚踏车。接下来面对彷佛是在「合体」般地把自己塞进脚踏车篮里的艾莉欧,我故意不提出更进一步的纠正,直接踩着脚踏车往外。踏板比两天前还沉重,虽然并没有刷刷轻快转动,然而心情却不知为何一派轻松。
沿路平安无事可以直接跳过不提,我们来到了河堤边。我先把脚踏车停在距离梢远的位置
才走下河堤,前往尚未全员集合的商店街众人那边。
接着。
「就这样,我把那个想加入的人带来了。」
我向队上大家介绍。咚!我用手指轻轻压了压艾莉欧的背後,让她往人群靠近了一步。
「多……多指教……嘿。」她嘟嘟囔囔地讲话之後,又吸了吸鼻子。手上还抓着「少年棒球入门」这样的规则书……会被判断成不具战力所以藏起来会比较……
而且也不必勉强自己摆出体育系风格啦。艾莉欧躲到了我的背後,观察着大人们丶前川同学,还有敌方队伍的反应。顺便说一下今天的前川同学,打扮成了大目鲔。今天夏天是不是鱼系列掀起了风潮啊?在布偶装的业界里。
可是……除了前川同学跟艾莉欧,今天的球场上还有其他让人介意的东西。
是什麽啊?那个。有在动作所以好像不是摆饰品。
「藤和家的……」「噢,糕饼店的……」「棉被的内容……」「女女的女儿吗……」
最後这句发言的主人是谁,很容易特定。在骚动平息之後,站在中心的黝黑大叔往前一步,开口说话。
「是没差啦,妳有打过棒球吗?」
「我……我是练右外野的。」
不要莫名其妙地打肿脸充胖子。「没有经验。」我用手掌压住抬头挺胸的艾莉欧的头部,追加了这个订正。「嗯」黝黑队长(鸡肉串烤店)点了点头。
「那,妳就守右外野吧。」虽然应该不是因为真正相信了艾莉欧的发言,但他还是把在都是些外行人的业馀棒球中,球不容易到达的位置的守备,交给了艾莉欧。
也许是因为不是在高中里的当事者,大人们的反应并没有那麽恶劣。
或者是即使看在大人眼里,感觉起来「那个」更……也不一定。
其实我也是这样。我不由自主地再次把眼神,放到了在练习守备的敌方队伍那边。
「唔~嗯……」
有个穿着太空服的人,防守着左外野。来了个两天前没出现的神秘帮手。
又不可能真的是从宇宙回来。
以宛如艾莉欧的最佳对手之姿主动出击的那家伙,举起了装着手套的左手。
「那是什麽?前川同学的角色扮演同伴,」
「不是呀,那人我不认识。应该是那边队伍的帮手吧?看起来很像是能够藉由喷射来接住全垒打的装扮呢。」
前川同学皮笑肉不笑地望着对方,如此评价。即使彼此互不相识对方依旧是角色扮演人士,或许她是为了同好之人登场而感到喜悦也说不定。
「那个,不是真正的太空服。」凝视着对方的艾莉欧如此断定。
「那当然吧。」毕竟太空服似乎很贵重,那种东西怎麽可能会在民间流通呢。
即使真的能够买到,又会要价多少啊。
那身衣服只是类似的白色布料加上以特殊涂装绘成的花样而已,实际上似乎并没有同时具备着功能。而且又没有装设着机械。虽然只有头上戴着的头盔看来像是真货,不过那是自己做的吗?以外观来说的确是个穿着太空服的人。
穿着太空服的人,简称为外星人(注:日文中太空服=宇宙服,外星人=宇宙人〉。体格瘦小,动作合乎外型相当敏捷。太空服(看起来)与布手手套的组合看来超乎现实。可是,如果在月亮或火星上打起棒球,就会穿着那身打扮站在球场上吧。若以这种观点来看,异常就会迅速转变成神秘。
虽然要我把这当成「对未来的预测」,而做出就像是去科学馆校外教学时感动得两眼放光那样的反应还是不可能的事情啦。不对,话说回来,最近的小孩子就算去到那一类的展示地点,似乎也没什麽反应才对吧,
该说是对神秘或是不可思议不太在意吗,不,我也还是……小孩子……吗?
我看了站在身旁的艾莉欧一眼,她正以类似天文观察时的眼神,追逐着被打上半空的球。
「看来能顺利参加球赛,太好了呢。」
「嗯。」
艾莉欧把原本微张的嘴巴闭上,像只小动物般地用力点了几次头。在艾莉欧瘫在藤和家起居室里欣赏电视的时期,基本上我根本没有看过频道被固定在棒球转播上的状况。我可以肯定她并不是特别,喜欢棒球啊。还有女女姑姑也是。
顺便说一下,昨天向女女姑姑报告这件事情以後。「好~那女女要来担任美少女经理~!」「不采用。」是怎样啊妳这人。
「咦?今天明明没有叫她呀?」
如此喃喃说着的前川同学举起头望向河堤上方,受到她的影响我也抬起下巴。
在轻型机车上,坐着一个娇小的女孩。那是个身穿塑胶平底拖鞋配红色浴衣,头戴明显违反交通安全法规的工地用安全帽,到底有没有驾照都让人很怀疑的小个子女孩。
我回想起以前,这女孩在河堤边打着业馀棒球的样子。从交通工具到穿着丶长相,一切都像是缺乏统一性的小学生的绘画调色盘这样的少女,注意到下方的前川同学并微笑了起来。
呃,是说从她後面下来的人。
「咦~是丹羽同学嘛!」
把篮球用两手抱在怀里,穿着上下整套的运动服,头戴脚踏车通学用安全帽的御船粒子同学,不知为何也共乘着那台轻型机车。
「呀呵!」用脚跟刷刷地往下滑的粒子同学冲了下来。「哎呀,真是意外的展开呢。」讲出这话的前川同学一脸看好戏般地观察着我的侧面,艾莉欧则警戒地把右脚往後退了一步,接着虽然我无法掌握她行动的要点,但她用手指轻轻捏住我手肘的肉。
「什麽啦?」即使我回过头望向艾莉欧的脸,视线还是无法相对。那双湛蓝的双眼正直直盯着粒子同学瞧。
「喂?这里就可以了吗?」
穿着浴衣的女孩从河堤上方,向粒子同学进行确认。「嗯!谢谢!」粒子同学并没有停下脚步,只有回过头随意挥了挥手。看完她的回应之後,轻型机车往前离开。
「唔~」接着站在我的正面,已经五天没见的粒子同学以全身表现出她正感到遗憾。简直立刻就会把我当成墙壁,并开始进行传球练习。或者是要把我的头视作篮框进行灌篮练习。这还真恐怖,不过她为什麽在生气啊?
是不是敌视篮球以外的球类运动呢,不对…可是体育课时她有很开心地打着排球啊~当我正在重新思索时,粒子同学首先把视线放到了前川同学身上。前川同学,毫不动摇,一脸贼笑。粒子同学,当作没看到用两只脚走路的鲔鱼。接着是场上,在打棒球的,同学共有两人。没有青春。这下大概是掌握到状况了吧,最後当她注意到艾莉欧的那瞬间,只有一刹那脸部肌肉微妙地抽了抽,但她立刻嘟起嘴鼓起双颊。
「在打棒球。」
「啊~是在打呢。」
「前川同学也在,呃……还有,藤和同学。」
「嗯,是呀在呀。」虽然不是前川同学而是鲔鱼川同学。
「丹羽同学把我排除在外!只有我只有我!」
粒子同学乱挥着手,就像是搞不清楚该把球投给谁那样,只有上半身成了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
噢,是这麽一回事吗。可是我们是在什麽时候,组成了这种男女不成比例,共同行动的四人组呢?是个感觉上会为了追寻外星人而不是尸体而往前迈步的友好团体。粒子同学,是不是误会了什麽?实际上,当初被前川同学邀来打业馀棒球只有我而已。指责我把粒子同学排除在外是搞错状况了吧?就这样当我正打算对前川同学送出求救的视线时,当事者的视线已经从我身上,转移到了防守左外野的太空服上面,而且还讲出:「明天就穿异形装来吧。」这种发言,燃烧着无意义的对抗意识。
「不是啦不是啦,我没有把妳当成外人啦。」不得已,我为了否定张开嘴。「哼~」「我是只对粒子同学给予特殊待遇呀。」我在说什麽啊我。居然把这种可以说是胡扯八道的大谎言,就像是要贴到粒子同学脸上那般地大声嚷嚷。粒子同学她当然……「咦,给我特殊待遇吗!」
怪了?上钩了?非常容易的,她咬住了「特别」这种话。不愧是,对普通抱有自卑感的水平线粒子同学。她张大了眼睛,晒黑的脸孔也露出了笑容。
「咕嘟咕嘟。」她发出形容心脏……万一真的跳成这样那可大有问题的拟声词。
「那形容满溢而出的表现是什麽,」
「心跳加速咚咚响+兴奋不已蹦蹦跳。」(注 从日文形容心跳加速和兴奋的拟态词中各取一丶三和二丶四字,正好可组成咕嘟咕嘟这个形容易体大量冒出的拟声词。〉
「明明在组合正面的词语,为什麽会变成负面的表现呢?」
是个可以超越四则运算原则的粒子同学。
「粒子同学为什麽在这里?」
还有,那个穿浴衣的女孩是谁?这部分也是相当大的疑问,不过优先的是这个。
咕嘟咕嘟状态的粒子同学,突然老实下来般地缩起了肩膀。
「呃,自发练习。因为那边的公园里有篮球架。」
粒子同学的手指,指向轻型机车离去的方向。「哦~」有点佩服。我不知道她居然那麽热心於篮球,到了连社团活动之外部要练习的程度。
「刚才的人是谁,」
「附近的大姊姊。她说有事所以请她顺便送我过来。」
「是这样啊。」……大姊姊?「是说妳还挺热心的耶。」
「因为……那个……啊~」
「唔?」
粒子同学扭扭捏捏。用手掌转着球,「唔~」地嘟囔完之後。
「我想既然丹羽同学要来帮比赛加油,那我没有活跃可不行亡吧。」
「喔喔……」
河井样人。因为产生动摇所以打错汉字。面对可爱魔神(注 跟河井样人同音)发挥本领,让我断断续续地吐着气。
一瞬间,我佩服她到了呼吸困难的程度。
不过这份馀韵,并没有持续太久。
「表哥,要去加油?」
至今为止都保持沉默的艾莉欧,从旁边插嘴。「嗯。」我先像是应付般地做出肯定回覆後,才斜着眼确认艾莉欧的样子。没有表情。这里伴随着,微妙的不对劲感。
粒子同学似乎也被那态度压倒而支支吾吾了起来,可是当她面对艾莉欧,才刚以「那个……」开头打算说些什麽之後,她脸上的所有零件就立刻进入暂时停止的状态。
她的视线被固定在我背後的某个物体上,半张的嘴与里面可窥见的舌头一齐动作,倒吸了一口气。我在感到惊讶的同时,回头看向场中。在我背後进行守备练习的人虽然有好几个,但在那之中,却有一个家伙的视线固定在白球以外的东西上,所以很容易理解。
是中岛。他凝视着在我身後的,粒子同学。「嗨。」他露出苦笑,同时像是在打招呼那般,轻轻举起戴着手套的左手。粒子同学也僵硬地举起右手,接下来慌慌张张地来回看着中岛和我的脸。
「嗯……是尴尬的关系?」是前男友吗,打算如此发问的舌头打了结。
「兼,朋友。因为同样是篮球社啊,中岛同学。」
就像是在强调一般,粒子同学使劲地说道。碰到人以这种似乎有所隐瞒的态度来说明,就会觉得对方好像是在辩解,感觉并不好。算了,追根究底来说,根本没有对我解释的必要,所以一旦像这样受到了特别的顾虑 会让我这边也尴尬了起来。
中岛与粒子同学,双方不自然地把脸从彼此身上转开。
就像是看准这个时机,场中一口气被寂静包围。
周围的空气互相争夺着热气。就像是柔软的薄膜包覆着我。
我的身旁有粒子同学丶有艾莉欧丶还有就算想跳过的……前川同学。
该说是……台风眼吗?暴风正窥探着,肆虐周围的机会。
「……唉唉唉。」
就像是被巨大漩涡卷入那般,各式各样的人汇聚到了这场业馀棒球赛来。
聚集了不可思议丶电波丶还有怠惰的褪色河堤边球场。
究竟接下来,这里会发生什麽事呢,
我用手掌握紧架空的青春点数,仰望天空。
今天有一些云。是能够舒适度日,而会妨碍天文观测的气候。

虽然我很担心事情不知会如何演变,但是球赛本身今天还是毫无问题地开始了。锵~爽快声响接二连三响起——这种事当然没有发生,今天依旧是沉闷的展开。无论是前川爸爸的侧投,还是花泽同学的垒球投法,都持续着跟球棒没什麽接触的精彩投球。花泽同学先姑且不论,前川爸爸也是棒球经验者吗?如果哪天有机会试着问问或许不错。
由於两人的投手战的影响,在右外野楞楞果站着的艾莉欧那边并没有球飞去,防守对方左外野的太空服也没有出场机会。虽然打击方面两边都展示出了漂亮的挥棒落空。
粒子同学在那之後没什麽开口,勉强保持鼓着双颊的状态,以不高兴的脚步(左右脚步宽曳变得不安定)前去篮球练习。「比赛时,我会让丹羽同学摆出一张哭丧脸的!」虽然不确定她到底是在表达斗志还是在挑衅,但不知为何我被当成了对手。可是即使已经察觉到这份不悦中,约有一半是为了掩饰什麽的演技,依旧没有点破的我算是卑鄙吗?跟中岛……应该有关系吧?
「原来如此啊~」的确,如果老实把话讲开,似乎会发生更严重的纠纷。
由於中岛对着这边瞄了一眼,所以我以应酬用的笑容回应。
好啦,在三局下来临的,第七棒藤和艾莉欧的第一次打击。敌方队伍的中岛与花泽同学的视线集中在艾莉欧身上。很强烈,非常强烈。艾莉欧虽然因为那无法躲避的视线而感到畏缩,但还是戴上头盔站进打击区。棒球入门书则寄放在休息区的我手上。她驼着背,无法全部塞进头盔里的头发盖住脸,让人怀疑她真的看得到球吗,连同那握着球棒的样子在内,都会让人联想到某漫画里的大少爷(注 漫画《巨人之星》的花形满〉。
站在投手丘上的花泽同学眯起眼睛紧盯着艾莉欧。那是在瞪视异物的眼神。花泽同学也是当事者吧?那吐气的动作,就像是要把积压住的某些东西解放一般。接下来手臂往左右画出8字後投出第一球。艾莉欧呆呆地目送球进垒,没有挥动球棒。那有点闷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球刺中了手套。
「藤和她呀,知道棒球的规则吗?」
坐在我身旁的TUNA川同学看着主审那夸张的动作和球场,同时似乎很无聊地把头歪向一边。虽然这是个理所当然的疑问,但我也对这个除了「到底怎麽样呢~」以外别无答案的问题,感到了不安。
「啊,还有我今天做了三明治喔。」
「哦~」当然很值得感谢。不过至少妳该连前川爸爸的份也一起准备,那样的话风波的高度大概可以降低成一半吧。
我把视线焦点放回球场上。
花泽同学的第二球。「噫呀!」艾莉欧很早就往前踏了一步,使尽全力挥动球棒。看起来完全没有去解析投球轨道之类的东西,总之先挥了再说。
「呜喔!」我忍不住站了起来。那挥击居然打中了。球被棒头给扫到,虽然畏缩但依旧锵~一声把球打了回去。在这场比赛中,白球第一次画着抛物线往外野飞去。
话虽如此,那也只是个平凡又欠缺後劲的球被打到了左外野上空罢了。轻巧地往前跑缩短距离的外星人,摆出「我来接我来接」的态度,高举着左手的手套,轻轻松松地准备接球。然而就在我方休息区认为那球死定了,已经完全被放弃气氛给笼罩的下一瞬间。
咚。
那颗往下掉落,毫无特别的高飞球,却连事先摆好的手套都没擦到,直接打中了外星人的脸孔。呃呃,是叫什麽啊那个头盔的,类似塑胶的部位……帽缘吗,算了事後再去查吧,总之从空中掉下来的白球被吸进了那个位置,而外星人缓缓地倒下。就像是在夏威夷的观光用靶场里,被拿来射击的靶子那样,对方砰咚一声以脸部向上的姿势平躺在地。没有爬起来的徵兆。负责防守中外野的大叔慌慌张张地往球与外星人的方向跑。站在头手丘上转着头观察白球去向的花泽同学面对队友的失误并没有反应,只是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躂躂躂躂~全心全力冲过了一垒的艾莉欧似乎也注意到那个失误现场,停下了脚步。她歪着头楞在当场。看起来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麽事,也无法掌握状况。不过,商店街的休息区发出了快跑啊快跑啊的指示。困惑的艾莉欧均等地来回看了看休息区和外星人之後,就带着疑惑再次开始咚咚咚往前跑。在外星人的眼前还金星乱冒的期间,艾莉欧踩过二垒继续往三垒奔驰。几乎与此同时,中外野手捡起球,边注意着倒在地上的外星人,同时将球传回内野。艾莉欧停在三垒。
另一方面,倒下的外星人被其他两名外野手给搬到了休息区,被放平好让外星人能安静修养。接下来,某个人似乎下定决心打算拿下罩在头上的装备,然而却遭到外星人的抵抗。
外星人彻底拒绝露出脸孔,选择要维持这超现实的光景躺在那里。是不是类似艾莉欧对棉被的执着啊,
或许是因为打到人而感到过意不去,艾莉欧一脸担心地交互看着躺着外星人的长倚,还有我的脸……为什麽,我说啊……我可不是妳的保护者呀!
算了,我承认本来的保护者,是个除了重要场面外几乎都帮不上忙的没用家伙。最近我注意到她用手机打麻将玩得毫无节制的样子。「女女也想~要~暑~假!」她这样对田村商店的婆婆宣告之後,被回以「妳啊,看起来比小时候还笨呢」这番话,耍小孩子脾气要得更严重了。就负面的意思而言,在旁人眼里应该真的看不出她几岁吧。
离题到此为止。由於艾莉欧不断地用求救视线攻击我,无奈之下我只好从椅子上起身。「转学生?」「我去看一下那边的样子。」我甩开前川同学的视线,快步向对方休息区走去。受到我动向的影响,艾莉欧也擅自离开三垒,咚咚小跑着跟了过来。喂!妳会出局啊!虽然我如此担心,但是胆敢尝试接触满是恶评的艾莉欧的家伙并不常见,所以她悠悠哉哉地,从对方选手之间穿越而过。
「这并不是妳不好啦,大概。」
我先安慰她一下。「嗯……」艾莉欧还是保持忧郁的表情。
「……啊。」糟了。我猛然惊觉之後顺势窥探周遭反应。我居然如此自然的就和艾莉欧一起行动了。明明同个年级的花泽同学跟中岛也在啊。正如我所担心的,两个人都睁大双眼把我跟艾莉欧当成一夥来瞧。在参杂着惊叹的那个视线中,我找到了暑假结束後的阴影。
太大意了。习惯冲得太过头了。不,在外面骑车时让艾莉欧塞在脚踏车篮子里的行动,至今为止都还没形成广为流传的谣言,这一点才类似奇迹吧?
当事者的艾莉欧对视线毫不在意,跟在我的身边……算了,这件事我已经做出决定了吧。
我并没有深入烦恼,也没有拉开距离继续往前走。
来到对方休息区探头一看。由於周围的大人们把空间让给了我们,因此更加靠了过去。
来在长椅旁低头俯视後,那名外星人虽然张着手脚瘫在那里,但依旧对前来关心的我和艾莉欧产生反应,调节了头部方向。
因为戴着那种通风不良的面具,似乎引起了类似中暑的症状。即使戴着头盔也能够察觉里面的人在喘气。可能是因为缺水所以喉咙太乾,对方呛了好几次,身子也随之跳动。
或许是对方消耗甚剧的状态再度刺激到罪恶感,艾莉欧的眼晴颤动着。
「对……不起。」
战战兢兢的艾莉欧弯下腰低头致歉。结果,外星人虽然全身僵硬,但依然像是要产卵般地发出回应。
「别 在 意 。」
「……啊?」
从对方的肚子深处,挤出电视上为了保护受访者而变造过的那种声音。那声调的重现率之高,简直让人怀疑里面是不是装了机械。这种努力实在太难以理解了。
「………………………………………………」我忍不住看了身旁的艾莉欧一眼。
艾莉欧愣住了,看不出为了碰到外星方面的同伴而感动流泪的徵兆。我也,习惯了。已经连特有景象都不算。就算哪一天城镇被外星人占领,或是UFO就像是藤子F不二雄的短篇漫画那样袭击城镇,我也不会惊讶吧。
为什麽这个城镇里,都是这种玩意?而且还会定期的出现。你们是中头目吗?
「上吧!前外星人!」我试着把艾莉欧当成最佳对手推了出去。「表哥,那个……」这唐突的推荐让艾莉欧目瞪口呆,好几次回头看我。「加油吧!」我强迫她去跟对方面对面。
会不会发生什麽化学变化呢?我带着一丝期待。还有,也是为了「拜托饶了我别再要我正面应对这一类的家伙吧」这样的逃避念头。
「这家伙是什麽?」
「同伴。」
「同伴?」对方只惊讶了一瞬间。「这是啥啊~」接着就毫不客气地摸着艾莉欧的侧脑与头发。「呜啊,呜喔呜!」不习惯与人身体接触的艾莉欧,让这种类似牙齿掉光缺乏内涵的反应,在嘴巴与眼里乱挥着。
「呼 呜 。」
「我认为不需要连吐个气都要硬是拆开来吐吧?」
况且现在似乎正在缺氧。
外星人无视於我的忠告,望着艾莉欧的眼睛。接着……
「妳 长 得 像 住 在 XXXXXX 的 生 物 。」
「啥?」「咦?」
「妳 跟 这 次 的 事 情 有 什 麽 关 系 吗 ?」
一个人展开话题的外星人独自往前奔驰,把我跟艾莉欧的反应丢着不管。
刚才类似自创词的内容是什麽?难道,是对方自己发明的外星自创词?如果是那样就危险了,这家伙相当认真。如果比藉着棉被语简单应付过去的艾莉欧病得更重,可是超出我负担的存在。
话说回来,我本来就没有必要理会对方啦。只是,我感觉艾莉欧不知为何似乎会被这个外星人的妄想给牵扯进去。这里为了我个人的平稳,就当作是没发现吧。
「刚才,说了什麽?」
艾莉欧似乎理所当然地没有听懂外星人的自创词,要求对方重复。但,外星人那边却摆出不问原委的态度,打算继续自己的发言。
而且下一句话与视线却不知道为什麽,朝向我。
「而 且 这边的家伙是……」从途中开始,普通,虽然有点沙哑的十几岁女孩的原本声音就浮上表面了。咦,内容物是个女孩子吗?虽然从体格来看,我原本就如此推测。「啊~等一下,暂停。wa~~!」原本声音彻底发挥。她把右手挡在艾莉欧眼前然後咳了一阵。看来那发音,相当地勉强自己。是跟发出咯~咯~咯~~之类笑声的人没什麽太大差别的痛苦方式。接着,在观察着这一幕的期间,在湿黏黏皮肤的烦闷助长之下,我产生了苦闷的感情。应对这家伙而产生的愚蠢感,贯穿了我的脊髓。
「啊~啊~」撑起身子,完全不把周围冷到极点的空气当成一回事的外星人,结束了喉咙的调整。接下来她用拇指指着胸口,虚张声势。
「久 等 了 。 放 马 过 来 。」她完全复活,让人觉得有点火大。
外星人维持着那个声带模仿。继续叙述自己的身分。
「我乃是超能力者。」
我等乃是外星人。我想起那个用手刀打着脖子并如此宣称的那东西(注 电影「地球防卫军」里的名台词。由於外星人讲话会有颤音,为了模仿那声音必须敲打自己的喉咙〉。
SPER再度降临。
「啊~……」
久违地用这个反应来结尾,可以吗?应该可以吧。那,就是一句话。
「啊,是喔。」


本帖最后由 timekeeper 于 2010-8-4 11:10 编辑




第二章 少年的古怪暑假
●早上打业馀棒球赛(+前川同学的饭团)。 +2
●照顾艾莉欧。
(不知为何每次这样做就觉得点在减少)。 -1
●粒子同学真可爱。 +2
●碰上新的Sper。 -3
────────────────────────
目前的青春点数合计 +8



小学五年级那阵子,我加入了地方上类似少年足球队的团体。
那团体跟正式联盟之类的大会没什麽缘分,讲白点其实和放学後的足球游戏没太大差别。
当时,小学男生之间无视於世上所谓的潮流,流行的是足球。甚至连好胜的女孩子们也
边呀呀大叫着,混在男孩子里面一起踢球。在几乎可说是「如果不踢足球就没有朋友」的风潮影响之下,我当然也把踢球当成兴趣,在周围朋友邀请之下参加了那个足球队。
因为加入团体,即使是大热天或很冷的日子,父母也必须跑去桥下的球场准备茶水什麽的,说老实话应该觉得很麻烦而不怎麽情愿吧,事到如今我才觉得真的很佩服。
当时,我的注意力放在其他事情上,没有馀裕去关心这些。
好啦,开始踢足球,到此为止是很好。问题是从这之後才发生,我真的好好踢过足球吗?——就是这种问题,如果要先公布答案,虽然是常见的结果,但简单说就是No。
我啊,在跟其他少年队伍的比赛里,可以说是完全没有获得出场机会。其实教练讨厌我。骗你的啦。单纯是因为我踢得不好,这句话就可以代表一切。
练习方面还算热心。我把假日与放学後都花费在足球上,练习的程度跟其他朋友相比也毫不逊色。然而,如果要乾脆地承认悲哀的现实,那就是我不适合踢足球。
在不经意之间,我就察觉到跟其他家伙相比,自己较不擅长处理球。是因为脚部不太灵巧吗,理由虽然无法确定。然而总之就是不行。一旦我刻意模仿其他人来使用身体丶动作反而变得更加僵硬。实力的差距,拉大到了甚至让我觉得从现实变成了彷佛梦境般遥远。
无法上场比赛的理由之一,或许是因为小学足球常见的倾向。那就是比起守备,想要当前锋与中盘选手的孩子很多,因此多得是竞争对手。就跟去报考录取率较低的高中差不多,这下当然无法出头啦。
半年之後自己还是个候补,制服比其他人的更加乾净。
为了无法上场比赛的儿子,双亲却必须特地跑来,或是得去照顾其他小孩,这些让我觉得很不好意思,因此入队後一年我就退出了。
呃,顺便还有个原因,就是即使看着其他朋友在场上驰骋,我却已不再觉得不甘心。嗯,自己已经接受这状况了呢~我看开了。
从那时开始,我是不是就开始对追求超出自身能力范围事物的行为,产生了犹豫呢,
就这样,我放弃在运动方面大展身手,国中时加入了手艺社。
……即使对我本人来说,究竟是因为何种缘由而使得我决定在那个社团活动落脚呢,这点直到现在都还是个谜团。
在被艾莉欧的球打中後,太空服女继续回到场上。敌方队伍里看来像监护人的大叔基本上有试图劝止她,然而却因为那些「靠着超能力power所以无敌」这类虽然欠缺说服力但足以吓退他人的种种言论而败下阵来。
由於本人看起来没有大碍,因此不需要继续跟她有所牵扯。我如此判断并结束探望行动,和艾莉欧一起离开对方休息区继续棒球比赛。
我回到自军的休息区,艾莉欧则前往三垒。
不过慢吞吞移动脚步的艾莉欧自始至终,都露出心里还有着疙瘩的表情。
顺便讲一下关於之後的必赛,如果只提结果,那就是二连败。
……好啦,在艾莉欧第一次参加这种业馀棒球比赛的,隔天。
今天依旧穿着类似太空服的服装,没有戴上棒球用头盔的女孩,正站在打击区里。
这是个只要她挥动球棒,似乎就会出现宇宙空间这类特效的构图。站在投手丘上的前川爸爸也表现露出困惑态度,踢着脚下的土。观察比赛的倾向,前川爸爸的抗压性似乎并不高。一旦被打出安打,得点圈内出现跑者後就容易失手。如果以棒球游戏来举例那就是危机X或是跑者x之类的指数(注:电玩=实况野球」系列。〉……不过,果然还是很帅啊,所谓的王牌。
而这位前川爸爸还是跟上次一样 可以从相对的不透明面罩中,察觉出足以让他萎缩的压迫感吧。
降临到河堤边的太空服女,据说是位超能力者。
哇~噢~有说明跟没说一样。
「那是,什麽啊?」
我试着向由於鱼店大叔失误而上垒,正站在一垒发呆的花泽同学询问详情。如果是队友,应该能够像是解明柳树下幽灵的真相那样,对那可疑家伙的真面目一清二楚吧?当我正如此期待时,却看到她平着头以冷漠语气讲了声「不知道」。
另外,花泽同学今天也以制服姿参加比赛。不用说,每当她投球时在腰部附近轻飘飘翻飞着的部分,就获得了中年人集团的注目。
「是中村先生……噢,就是担任我们捕手的大叔啦,是昨天被他带来,说是亲戚的人。好像其他还说了些什麽去田里捣乱还是离家出走之类的说明吧。」
「……那个,真的是亲戚?」
「所以啊,我也不知道。而且怎样都好。」
前川爸爸在无法抹去不信任感的状况下,对太空少女投出第一球。太空服女使尽全力挥动球棒,在偏离球三十公分以上的位置挥空。跟艾莉欧同等级差劲,是个明显的外行人挥空。我昨天也有同样的疑问,她看得清楚吗?透过那顶头盔。
那这段期间中花泽同学完全没有表现出试图离开一垒的态度,只是没精打采地硾着头。看来她根本没有盗垒的打算,顺便似乎连往二垒前进的意志都欠缺。
明明她如此缺乏干劲,为什麽还来参加业馀球赛呢?
「比起这事,我才想间转学生同学你,跟那个是什麽关系啊?」
花泽同学用下巴,不客气地指出对象。在她点出的方向,可以看到左外野上,像是在事先预备般一直高举着手套的艾莉欧。延续着昨天,今天她也是个棒球员。(本人主张)
毕竟昨天已经被看到自己跟她一起行动的场面,不可能完全蒙混过去。如果保持沉默或试图隐瞒,似乎关系反而会遭到胡乱猜测。慢慢,出现破绽了啊,我的学校生活。
「是表妹啦,那家伙。」
「…哦~」在听来平淡的反应之前,有一段空档。用来制造出平淡反应的时间。这并不是在夸饰,确实是个让人心酸的反应,艾莉欧没在旁边真是太好了~我忍不住多事地这样想。
花泽同学把身子更往前弯,仔细观察着艾莉欧。艾莉欧没有察觉到她的视线,正忙着调整站立位置与抬高的手臂角度……噢,她是把手套拿来替脸遮挡阳光吗?
「完全不像呢。」花泽同学只看着艾莉欧的外貌如此喃喃说道。
「因为是表姝呀。」
「表妹不会相像吗?」
「血缘关系相当薄,所以有困难吧?」
如果我是个长得像艾莉欧的美少年,青春点数应该会多到连作梦都会笑吧。跟十位数还在遥远梦中的现状可大大不同。算了,毕竟认识了粒子同学与前川同学,现在的我也没有那麽糟糕啦。或者该说,我甚至觉得成果好得过头了。
「哦……换句话说转学生同学跟那个是亲戚吗?」
花泽同学不会以「藤和」或「艾莉莉」来称呼艾莉欧。不,後者本来就不可能啦。
先确认前川爸爸的第二球以偏外角的坏球进入捕手手套之後,我斜着眼看了花泽同学一眼。花泽同学已经把视线从艾莉欧身上移开,茫然地朝往前川爸爸的方向。
「果然会让人畏缩,」我跟艾莉欧是表兄妹这事。「有点。因为是异常者的亲戚,所以要人以好意对待应该有困难吧?不过只是『在棒球的敌方队伍里』这点程度的话,那还勉强可以当
她先毫不犹豫地讲到这边,才看了休息区一眼。视线前方可以看到,按照宣言穿着异形服装的前川同学正坐在那里。
「不过前川之类的那种例外不算在内。」
「妳会在学校说出去吗?」讲出这种问题的自己,究竟是在期待什麽呢?
花泽同学的表情微妙地扭曲。那绝对不是在表现友好的态度。
投手丘与打击区上,正因为第三球那个直接进垒的好球而产生一喜一忧的反应。
「我想应该不太会有自己主动说出去的状况啦。但是跟朋友聊一聊找不到话题後,说不定就会突然泄漏出去。例如:『听说呀~』这种等级的闲聊。要是那样可就抱歉啦。」
「也没关系啦。」实际上,说真的不怎麽妙。然而,很难开口否定对方。
以前也被女女姑姑说过,那是因为艾莉欧拥有非常可爱的外观,所以我会因为身为高中男生而偏袒她吗?我忍不住这样想。自嘲感稍微冒了上来。
花泽同学抬起一直缩着的下巴,又凝视起艾莉欧。接下来。
「虽然我跟那个在同一间教室里的时间只有两个月左右。」
「嗯?」从先前开始,她用「那个」来称呼艾莉欧的行为就让我有点介意。
「从那之前开始,真要说的话,女孩子都感到厌恶或嫉妒……对那个头发或五官。」
花泽同学像是自言自语般地如此说完之後,就冲了出去。并不是朝向二垒,而是跑向自军休息区。仔细一看,太空服女在爽快三振的馀韵之下,直接倒在打击区上。噢,换边了吗?
虽然不是重点,但今天对方休息区里没看到中岛的身影。
我顺使也回忆起昨天粒子同学的态度 没有到「这是严重的状况!」那麽夸张的地步吧?也不像是出现竞争者的气氛。
在这次防守时没有发挥机会的艾莉欧,从外野咚咚咚地跑向休息区,不,是我这边。
就像是咬住饲主丢出去的飞盘,跑着送回来的小狗。
我也知道,在这个河堤边除了我身边以外,她找不到别的容身之处啦。
……唉,咦?也不知道为什麽,叹气与苦笑同时盖上了我的睑。
「与其说是难以应付……」
只不过是很麻烦啊{要维持人际关系。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全部都很了不起呢。
就这样,今天也输了。这下商店街队伍就三连败了。胜利的嫩芽完全没有冒出来。
花泽同学达成了无安打无跑者的比赛。就算这是外行人队伍之间的比赛也实在太惨了点。只有花泽同学一个人就像是棒球漫画的主角投手那样,夸示着超出规格的强度。
除非花泽同学退出队伍,或是我们接受可疑博士的改造手术并顺利成功(注:电玩游戏「实况野球」系列的『没问题(ダイジョーブ〉」博士。〉否则就无法逃离整理球场的现状吧。这个工作,总让我觉得充满了足以让自己回忆起过去足球少年时代的既视感,说真的其实我不太愿意有太多牵扯。
「转学生。」
异形靠了过来。原本这是该仓皇逃命的景象,但,因为知道内容是等同於豆芽菜代表的人 一所以能放下心来,继续留在现场。
即使在早晨也很热吗。前川同学的脸红通通地笼罩着一层热气。乾脆脱掉不就得了,说出这种具备常识的感想是否太不解风情?话说回来,她里面有穿衣服吗?还有这种问题。
「怎麽了?」我没有停下整地的动作,直接对应她。
「我是来跟你说,今天也辛苦了。」
「谢谢啦,只是我还是没打击出去。」
身为帮手的脸都丢光了,我以开玩笑的语气讲出这种并非出自本心的发言。前川同学就像是看穿了这一点,保持沉默以带着达观的笑容应付了过去。被同年代的人做出这种反应,就会像是被点出自己是多麽的幼稚,让我有些不好意思。
当我加强整地的力道试图蒙混过去时,前川同学窸窸窣窣地在异形体内翻找,接着拿出某样东西。从让人不是很舒服的地方拿出来的那东西是……
「来,今天的便当。」
「哦哦~」我参加业馀棒球的第一意义来了。我收下包裹。除了拿出来的地点以外都很完美
呀~这个。包裹在银色锡箔纸里面的食物形状是长方形,是三明治吗,
无论怎麽说,对不清醒的我的早晨来说,这一毫无疑问地是个简直浪费的东西。
「那个,前川同学。」
我站直身子,绕到前川同学正面。「嗯?」异形就像是试图理解友好的异星人那般,带着温柔笑容微微歪了歪头。
「什麽事情呀?这麽正式。」
「不,再次谢谢你。因为我非常开心。」我举起便当。
女生亲手制作的东西。难以言喻的充实感。说不定人生只能获得一次。
……怎麽会那麽惨〡无法强硬摇头否认这裤可能性,实在很悲哀。
「嗯。」虽然前川同学爽快地点头,但我总觉得她脸部泛红的程度似乎增加了。很难得的,
因为被夸奖而不好意思了吗?
由於自己平常总被她那奇特性与行动力给要得团团转,所以这或许是很珍贵的前川同学。
虽然我把手塞进口袋里想要拿手机来狂拍照,但比起珍贵成份,照片内容的异形比率似乎会比较高,因此我决定作罢。
「不愧是花花公子的转学生呢。」
「那个,有个让人无法忽视的形容似乎很理所当然地加在我身上耶?」
「比起这事,那个,你不去救她真的没关系吗?」
异形前川就像是要转移话题一般,以奇妙的愉快态度指着外野。「啊,」我稍微绕过前川同学进行确认。「呜哇~」艾莉欧正在被Sper太空服女纠缠。
跟整理场地应该没有关系的太空服女,就像是要把艾莉欧拉入同夥中一般,跟着她的背影跑。她追上四处逃跑的艾莉欧,一边蹲低姿势同时还能巧妙地先行绕往艾莉欧前进路线的脚步运用相当值得称赞。是个能跟路上的宗教劝诱相媲美的盯人防守。
无法完全脱逃的艾莉欧用视线对着我送出了求救信号。从途中开始加上了嘴型。辨认出来後那是在说「救 救 我 表 哥」。那家伙,又想倚靠我。
真希望她别用那种眼神哀求我……因为会让我不得不去救她。
啊……可是去跟那种太空服有所牵扯的话丶青春点数又会……
基本上,我试着以应该没用的程度挣扎了一下。我看向前川同学。
「救助艾莉欧是我的责任吗?」
「转学生应该是藤和的监护人吧?」
你刚刚在说什麽啊?她对我摆出这种不以为然的脸色。被世间以这样的眼光看待吗?我这人。原本的监护人不会参加这种场面,这也是无可奈何吧。
当藉口,或者该说是解释在脑中发表演说的期间,艾莉欧送来的光线也没有停止。
「唉……」我发出一声非常不适合清爽早晨的叹息,改变前进方向。
「慢走~啦~」在有气无力的欢送之下,我拖着长柄整地工具往前跑。如果可能的话,我很想依据离心力原理,把这个工具狠狠地丢向河里。



虽然看我的臂力,这应该不太可能。这种东西,有哪个高中生能漂亮投出去吗?
为了让刚才收下的便当别撞烂,我不慌不忙地抑制着上下晃动并进行移动,靠近艾莉欧与太空服女。霎时之间艾莉欧推开脸上的困惑露出明朗表情,咚咚咚地往这方向逃亡过来。由於她手上还抓着整地工具,所以紧闭着嘴看起来很吃力啦。
太空服女也对站在背後的我产生反应,冲了过来。接着太空服人在我正面站定,呃,发出声响。
「齁 齁 齁 齁 齁。」
「太空忍者(注:笑声是《超人力霸王》中的巴鲁坦星人(バルタン星人)的特殊笑声)?」今天也打算用那种说话方式吗,如果赌金在五百圆以下,那我愿意赌她的喉咙在半途就会烂掉。
「我 等 是 超 能 力 者。」
增加~了。「喂,同伴。」我试着对艾莉欧这样说。结果她却慌慌张张地用力摇头。似乎是在表示,别把自己跟她看成一夥。明明她以前也自称是Sper啊。
在这四个月内出现了显着的变化呢~当我因为这娈迁产生类似感动的情绪而呆站在原地
「好痛!」太空服头盔的塑胶部分撞到的我的喉咙下方。
「把那家伙交出来。我对她为什麽在这个星球有兴趣。」
她用右手指着我,要求我交出艾莉欧。艾莉欧迅速躲到了我的背後。
这家伙,完全把我当成了棉被的替代品。
如果是那样我可要扑倒在妳身上喔!(因为被人用头撞所以脑子不正常了)
「不,这又不是我的,没有让渡的权利啊。」
我做出四平八稳的回应。如果她要的是女女姑姑我说不定会讲出「请拿去请拿去」吧。不过那样一来艾莉欧似乎也会着跟着母亲,所以这个太空服女的目的就会达成吗。
欲射将必先射马,正可以说是这麽一回事吗?
「或者该说,为什麽要艾莉欧?因为外表看起来比较那个吗?」
还是因为昨天被左外野飞球打中的报复呢?
「那……那个是什麽,」
艾莉欧捏住我背後的肉扯了扯,并追问着详情。这家伙,对於自己超出规格的现状没有自觉吗?那当然,会遭人嫉妒啊。即使本人并无此意图。
「那 家 伙 是 外 星 人」。
「是『前』,而且还加上是『自称』。」
「~~'S 同 伴。」
「像那样要用不用的夹杂着英文会很难听懂耶,因为妳用这种说话方式。」
「或 者 该 说 根 本 是 fam~ly。」
「太好了呢~家人变多了。」
我语气呆板地对着艾莉欧报告。艾莉欧疯狂摇头。
「我的家人,只有妈妈,跟表哥。」咦?我也是?不……这样,好吗?
只要跟女女姑姑不是夫妻设定就好了!
……嗯哼!这事先姑且不论。
这家伙把艾莉欧当成同类,并追着她到处跑。就像是裹着棉被的艾莉欧以前把我当成外星同伴追着跑那样。这该说是因果循环吗?
害人反害己……就是为了这种时候而创造的表现,吗?
「老 实 说 有 一 半 是 怎 样 都 好 但 同 样 身 为 外 星 人 在 这 星 球 上 该 好 好 相 处 不 是 吗 就 是 这 样。」
「咦?妳是设定成Sper吧?跟外星人没有关系啊?」
已经习惯应付这种家伙的自己让我感到有些悲伤。哎呀~四月的小艾莉真是让我获得了贵重的经验……呼,要是待在这个城镇里,接下来也会继续出现一窝蜂像这样的家伙吗?想像到这一点,就让我有些消沉。
太空服女僵住了几秒,之後再度开始活动。每当她开口,就会伴随着充满跃动感的行为,因此看着她并不会让人觉得厌烦。不过,基本上来说我根本不想面对她。
「顺 便 也 是 外 星 人。」
「真是随便的设定呀。」
「才 不 是 设 定 是 真 实。」
「联络簿上被写过是个过於容易进入自我世界的小孩吧?妳呀。」
「啦~ 啦~ 啦~ 啦~ 啦~ 啦~ 啦~ 啦~ 啦~ 啦~」
她装死了。似乎在哼着某个曲调。「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不知为何艾莉欧接着那首歌,低声地唱了起来。
「那是什麽?有原来的出处吗?」
「是给长了尾巴的小婴儿的摇篮曲。」
「啥?……噢,是那个吗,」(注:可能是指「ウルトラマン80」的实验怪兽ミュー〉
光听她哼那一段,还亏她能立刻就理解呢,这家伙。
「是说妳们两个不是挺合的吗,」好啦快上啊。我把躲在身後的艾莉欧推向了太空服女。「啊呀!表哥!哇!啊呜!」艾莉欧在混乱状况下被我丢出去。她立刻转过身子,打算绕回我的背後。我也为了不让她得逞而试着反绕到她背後。
两个人就转啊转的,彼此追着对方的屁股,像是咖啡杯般不断转圈。
也很像是老鼠炮描绘出的轨道。
到底在做什麽啊我们两个。这下看起来就像是乱放闪光的笨蛋情侣档不是吗?
「你 们 是 笨 蛋 吗?」
「我才不愿意被似乎没照过镜子好好看看自己的妳那样说。」
「因 为 我 是 S p e r 所 以 镜 子 照 不 出 来。」
那设定算啥啊。是从哪里借来的呢,或者是很无脑的自创?
「是说我刚才有听说,妳好像是个离家出走的少女呀。乖乖回家去啦!」
「HAHAHA。」为啥突然装出美国风格。「我 是 为 了 工 作 来 的 呀 这 个 呆 子 傻 瓜。老 实 说 我 根 本 怎 样 都 好 但 是 被 硬 塞 了 不 得 已 咳咳噢!咳!」
噎到了。唔嗯~抬出工作来了吗,这跟四月的艾莉欧不是一样吗?
这家伙看起来,也不像是扛着什麽精神创伤之类的东西呀。大然,
「妳啊,说真的到底是打哪儿来的,隔壁城镇吗?」
「所以说是宇宙……所 以 说 是 宇 宙 啊 。 你 脑 袋 烂 了 吗 别 让 我 说 那 麽 多 次。」
「啊~是啦是那样啦,地球也是宇宙的一部分嘛……那,妳那打扮是,那是地球人上太空用的服装耶。」
「过 去 前 往 我 的 星 球 的 地 球 人 穿 着 这 样 的 服 装 所 以 当 我 来 到 这 星 球 拜 访 时 就 拿 来 做 参 考 了。」
她得意地叙述着。这下我才想起,「发射到月球的载人火箭的搭乘员其实隐瞒了他们碰上外星人的事实」这种说法,似乎也有人相信。这家伙也是那样吗,
「原来如此~」「怎 麽 觉 得 很 敷 衍 ?」喔喔,这点脸色她看得出来吗?比初期的艾莉欧还有前途嘛。「那,妳为什麽要追着艾莉欧跑?」
「因 为 散 发 出 特 定 频 率 电 波 之 人 会 相 互 吸 引 。」
她指着艾莉欧,斩钉截铁地发出了同伴宣言。艾莉欧,完全躲到了我的背後。从刚才的样子来看与其说是互相吸引,还不如说只是单方面地纠缠不清而已呀。
「我 是 在 开 玩 笑 啊 哈 哈 哈 哈 。」「妳的玩笑是怪物级的玩笑,不适合人类。」
「不 知 为 何 那 家 伙 似 乎 跟 工 作 有 关 所 以 我 只 不 过 是 稍 微 调 查 一 下 而 已。」
「……跟工作吗,艾莉欧有关吗?」
是不是打算另外去挖角红发美少女跟紫发美少女,好组成彩虹色的偶像团体呢?只是在开玩笑而已啦哈哈哈……那,该拿这家伙怎麽办呢。
「我说啊,妳。」
「干 什 麽 啊 呆 子 傻 瓜 。」骂人时倒是很有地球人风格啊妳这混帐。
「就算不搭乘太空船,妳的意识也老早就飞到了地球之外了吧,」
我尽可能地以绅士的口气,试着告诉对方「妳是个废物。」外星女很气愤。
「你 这 家 伙 根 本 不 相 信 别 人 说 的 话 吧。」
「我想妳差不多该以正常方式讲话会比较好吧?妳开始喘气罗。」
也轮不到我特意点明,太空服女蹲了下来。应该是又热到受不了了吧。
「呜 呜 。」连呻吟都还可以特意隔开。什麽嘛…还有馀裕不是吗?真让人意外。我趁现在试图离开。喂~要跑罗!我对艾莉欧招了招手。艾莉欧丢下整地工具小碎步跑了过来。
「妳啊,被可怕的家伙看上了呢。」
「不……不是。」也不知道有何种涵义,只见她又把脑袋跟头发往左右使劲甩动。
对艾莉欧来说,也许感觉就像是在被迫观赏那个一年前不断重复反常发言的自己吧。还真让人难受呢~这种情况。不过,我那个曾经把石头放进笼子里饲养的过去也反常得夸张啦。
「还有,那点程度妳要学会自己赶走。」
「因……因为没有包着棉被呀。」
咦,为什麽她对我放出了似乎含有怨恨的眼神?是啦当然啦,把棉被扒掉的人是我,但是因为这种内容而惹得女孩子气冲冲可是第一次的经验。追根究底来说,认识会把棉被裹在身上的女孩子也是今年才第一次碰上的事情嘛。正常来说,根本不会碰到啊。
「给我在只有睡觉时才去依赖棉被。」
「那……那!」她准备了两个握得死紧的拳头,挤出声音。「就依赖,表哥。」
呜啊!这可是狠狠戳中我脆弱处的宣言。害得我无法直视艾莉欧,只好把脸转开。正好,目击到异形前川同学正在准备回家的身影,让我没来由地冷静了下来。
嗯,人啊,只要看惯异常的东西反而可以冷静呢。真是不可思议呀,真是神秘呀~
这个城镇,真的只有些怪人呢。相较之下,让人觉得普通的,大概只有粒子同学吧?
「妳……妳已经很依赖我了吧?」言论的动摇尚未完全除去。
「嗯,所以要更加,依赖。」
贴。她把脸颊紧靠上我的上臂。一种难以形容的寒意冲了上来。在直冲到脑袋後侧,类似阵阵寒意的这感觉影响之下,我的鸡皮疙瘩全都冒起来了。
「表哥的手,凉凉的。」
「那只是因为,汗水被风吹乾了而已哦?」
「呜啊!」
居然给我这麽乾脆地逃走。算了,如果她继续那样紧贴着,我的某个部分会很危险所以这样反而方便。
不经意地回头一看,太空服女已经无力地瘫在那边了。虽然一瞬间有点担心,但是注意到敌方队伍的那个某某先生,应该是身为监护人的人冲了过去,因此我停止了观赏行动。
不过没想到艾莉欧也换到了被波及的立场上了,这还真让人感慨。
毕竟她被当成出身於什麽自创词行星还是大陆的角色,因此应该可以判断她已经被加入了外星女的脑内故事吧?这个还真是……遗憾啊……我忍不住产生了并非出自真心的同情。
算了,那家伙的对手就交给艾莉欧,我则尽可能装做没看到吧。
讲到那个太空服女,即使她不回到地球来也没关系。毕竟对我来说是完完全全的外人,就乾脆地去外星吧。
我必须牵扯进去的理由,这次总找不到了吧……应该是这样。
然而,也不知道理由何时会冒出来。绝对要谨慎行事才行。
不管怎麽说今年夏天,预定要成为青春女和青春男。
电波女的出场机会,就请等到我的青春从高中毕业之後再来期待吧。
随波逐流之下开始的球类运动——这种经纬虽然相同。
但是过去,在半途就无法於渴望的舞台上获得一席之地的我,如今却在业馀棒球上被当成先发球员。
就算是反讽也该有点分寸吧。这或许是因为平常好事做得不够多?
在含糊状况下结束了球场整理之後,我准备好手机。
好啦,来寄信吧。目标是粒子同学。除了她之外也没有可以随便打扰的对象。
虽然拥有一头像是把黑色稀释的深蓝色长发的四十岁占领了脑细胞,让「这里!这里!笔友!或者该说是以信传情者就在这里呀!」这样的自我主张在我的头盖骨里回响着,但我根据打地鼠的诀窍,让这些都沉了下去。日复一日,幻想变得越来越真实。那个人似乎连电波都传给了我。
「今天也在公园里练习吗?」
寄出。就像是久等了一般,回信很快就来了。
「秘密特讯中。」
秘密被公开了。果然是个天然角色呢。我再次寄信。
「因为棒球打完了,等一下可以去参观妳的秘密特训吗,」
等待。还在「NOWLOAD~NG~」这种时机就收到了迅速的回信。
「我洗好脖子等着。」
对方做出了相当惊人的觉悟。(注:意思是随时可以赴死,通常用来向对手示威,表示我方必定会获胜。〉
是不是误以为是「梳洗整齐」之类的意思而用错了呢?现代日本语的考试没问题吗?粒子同学。虽然烦恼的种子多到数不清,但似乎得到允许了就当作是万事解决吧。
是说为什麽,自己会想到要去看粒子同学练习呢?这是因为啊,在打棒球时,因为跟中岛有关而重新又想起来了……所以就觉得,也好,去见见她吧~
并不是在介意她跟中岛之间的关系喔。
当我正在对着自己辩解时,粒子同学又寄了一封信来。
「藤和同学也要来吗?」
「………………………………………………」这文章内容有着能让手指轻快动作停下的某种成分。
在这里的回答,是否有能适用於所有人的正确答案呢?不是针对个人的。
啊~可是丶说的也对。艾莉欧怎麽办,要让她一个人回去的话,好像也有点……毕竟还有Sper在。
她讨厌被那个纠缠吧?
「只是假设,但如果她要一起去的话会被拒绝吗?」我决定看看状况。心情上现在是玩扑克牌时的跳过一。接着,由於从刚才开始周围就没有反应,因此我转着脖子寻找艾莉欧目前人在哪里。结果她已经在脚踏车旁边等待了。跟我视线相对後,微微挥着手叫我。顺便,似乎也介意着又被平放到长椅上的太空服女。
粒子同学的回信来了。虽然有点畏缩,但我还是拿出勇气把信打开。
「我跟藤和同学非常要好,所以我认为那是很棒的事情。可是呢,今天我突然有事情不太方便,看来应该无法见面。」
这个跟英文教科书上的日文翻译没啥差别的文章,散发出沉静的恐怖感。让人没来由地害怕啊粒子同学,今年的试胆大会就是应对妳这件事吗?唔嗯……回信就保留吧。
中岛的事情就再看看状况——这样处理就好吧?毕竟现在,这也没有形成哪种危机。
我往脚踏车的方向移动。一靠近,艾莉欧就喀锵喀锵爬上脚踏车开始朝着车篮移动。要她坐在後面……是无意义的挣扎吗,
「我说。」
「嗯?怎麽?」
「棒球好玩吗?」
「还……还好~」
彷佛在掩饰不好意思的情绪,这是个带着动摇的回应。眼神也转开了。
「是吗?」算了怎样都好,我只是不经意地问问看而已。
如果她回答无聊,那我会怎麽回应呢?有点,让人烦恼。
或许是棒球跟整理场地造成的影响吧,我的脚跟腰都很累。
踩脚踏车太麻烦了,用超能力把我送回家吧~
……说着好玩而已啦。唉,果然累了啊,我。
回到家以後就来把从前川同学那边拿到的便当吃光,接着就睡到中午吧。大概,只要一躺下,意识就会毫无抵抗地被梦境吞没。
我打开脚踏车锁,想像着那自我堕落的快乐而露出笑容。
「啊……那就回家吧。」
「嗯!」
艾莉欧就像是听到好消息般地,在车篮里跳了起来。如果无视真正的字义而只借用表面上的感觉,塞在这脚踏车车篮里的行动可说是艾莉欧的文明病呢。
我先把脚踏车推到河堤上,才踩下踏板。
如果那个自称超能力者也是个像样的外星人(参杂太多设定了吧〉,就骑着脚踏车回到天上
就是因为办不到这一点,不管是哪个家伙,都只是「自称」外星人而已。
在这个城镇里,不管多久都是。
好啦,故事直接跳到这天晚上。毕竟白天,真的什麽都没发生所以也没东西好写。
这部分跟去年夏天没什麽太大的差别。只有环境改变了,我自身也许还没有任何变化。倒是逐渐对这城镇逐渐适应这方面,感觉上似乎会有什麽问题。
今天也在藤和家的院子里天文观察。「接下来会出现,更丶更厉害的事情。」虽然这是艾莉欧的主张,但什麽东西会如何进化的答案似乎是秘密。我完全摸不着头绪,反而觉得不在意。
今天不是个晴空无云的夜晚……虽然这是个乱七八糟的表现,但简单说不是个跟云层完全无关的天气就对了。这个天候似乎多少对观测产生了不良影响,艾莉欧看起来颇有不满,然而她依旧没有放弃素描。这也并不是,必须提交给谁的东西,只是个非义务的兴趣。对连着手学校的自由研究时都心不甘情不愿的我来说,艾莉欧的态度让我感觉有点新鲜。毕竟深海鱼只是观赏起来很有趣。并不是想从学术观点来探讨嘛~而且曾经有一次,把这种研究提出来之後,却被同学挖苦的记忆。
虽然或许那并不是在嘲笑,然而幼小心灵却受到伤害,而且非常丢脸。
我仰望头上那飘着云朵彷佛能像面镜子般映照出夜晚海面的天空,回忆着这些事情。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是能激励自己奋发向上的记忆,并不常在回顾过往时登场。反而是伴随痛苦的那一类,才是记忆中难以抹灭的部分呢~我忍不住这样想。
夜风并不是冷得彷佛刺骨,而是带着黏腻,彷佛海风般让人感受到其质量。虽然还算舒适的气温让人能平静下来,但虫叫声依旧,喧闹不休。
从远方传来的拉面摊叫卖声,回响着。
基本上,女女姑姑有吩咐不可以在院子里呆太久,不过这个气温与晚风并不会让低温降低太多吧。顺便说一下女女姑姑的发言如下:
「不可以在外面待到太晚喔!如果小艾莉得了感冒妈妈会哭的!而且会为了照顾妳所以不去上班哦~!」别把女儿当藉口试图偷懒好吗?
虽然关怀艾莉欧健康应该是出自真心,但是废话多了那一句两句,总是这样。
艾莉欧把脸从望远镜上移开,看向只是站在旁边发呆的我。因为很碍眼所以快闪!——以艾莉欧的个性来看应该不可能说得这麽明显,但她是不是试图激励缺乏干劲的我呢,
艾莉欧阖上素描用的笔记本,在胸前制造出紧握的拳头。这是打算发表什麽时的艾莉欧的习惯。通常,在制造出拳头後还会有数秒以上的,间隔後才会开口。
果然,这次也约有五秒,由风吹草的晃动声与虫鸣的清唱来完成了间奏的任务。
「表哥……」她这样叫我之後,又否定地摇了摇头。「丹……丹羽同学!」
「啥?」
被我夸张的反应吓到了吗?艾莉欧往後退了一步。但,没有逃走。她先把身子往前弯好让後退距离能拉成两倍,接着又靠了过来。
「表……表哥的名字,丹羽。」
「我是叫那名字没错,但突然怎麽了?」
「呜……啊……丹羽同学。」
「所以我说妳这是怎样?在模仿粒子同学吗,」
一听到粒子同学的名字丶艾莉欧立刻使劲把头往左右晃动……看来正是那样没错。
可是,突然开始计较称呼方式,究竟是基於何种意图呢,
由於这也不是太荒唐夸张的奇妙行动,所以我也不好对应。
难道,其实我并不是真正的表哥!——打算让我察觉到这种冲击的事实吗,唔嗯~那可伤脑筋了。如果我跟艾莉欧不是表兄妹,换句话说双亲只是养父母之类关系的话,那麽家中那个因为沉迷於掌上游戏机里而热血沸腾的四十岁就不是我的姑姑了。
出入意料地开拓了合法的四十岁路线!……这也太蠢了吧。
「妳是不是想到什麽自己很满意的奇妙设定?」
因为那个太空服女的影响。身为哥哥的我最担心的就是那个,艾莉欧会不会受到感化而再度发作呢?
「才……才不是设定呀……大概。呜……呜啊!」
艾莉欧把双臂上下挥动,似乎想表达什麽。然而,好像又找不到适合的言词。那或许是,艾莉欧培养至今的知识里欠乏的东西。
这种尴尬,无法正视对方的状况让人很难忍受。这气氛怎样是?让人无法冷静到了简直会讲出文法有误的发言。为什麽我必须在这种气氛下跟艾莉欧面对面?我会搞错喔!真想边发火边对某位大人如此申诉。
来去的葛藤。接着。
是察觉到状况呢?还是无视於气氛直接打破呢?
有某东西在蠢动。受到这影响,意识的密度从艾莉欧身上往外扩散,我把视线放到那个异物正在爬动的地面上。
在藤和家阳台的屋檐下,有个真面目不明的动物和黑暗一起活跃着。
「……嗯?嗯嗯?」
我张大眼睛仔细一看,那是个在地面上扭动爬行前进的,白色物体。我跟艾莉欧一起僵在原地,吞着口水静观事态变化。
UMA,这三个英文字母在脑中跳舞。难道是野槌蛇吗,百货公司的悬赏金还有效吗,当我快要把思绪往这种偏移方向定案时,那东西的真面目从视觉情报跳进脑中。
白色的真面目是疑似太空服的物体。
「喂!」
「这是个很棒的屋檐下所以我情不自禁。毕竟这个星球的人类拜访我的母星时,就是利用类似这样的,太空船里的狭窄床铺啼。这就叫做,入境随俗。」
太空服女大模大样地慢吞吞站了起来,拍掉衣服上的脏污。艾莉欧一看到她的身影,立刻拔腿往玄关冲了过去。居然逃了。
「唉唉唉唉唉!在那里的是呆子傻瓜先生!」
太空服女非常刻意地往後仰,表现出惊讶的反应。而且,还对我有没礼貌到极点的认知。为什麽我得在晚上应对这种可疑人物?虽然我如此警戒,然而基本上,根据这个家的男性成员只有我在的现状,我试着与其接触。
「有何贵干吗~?如果有事请按下玄关的电铃~」
「我是追寻睡床的外星迷略者,别介意。」
这个人为什麽可以如此普通地讲着这种让人头痛的发言?
「有个传言中会破坏田地还是离家出走的少女在自家院子里丶妳认为可以丢着不管吗?」
「真是个猜疑心重的家伙。看这种个性,你这混帐一辈子都跟超常现象无缘吧〡」
哼哼~彷佛是沉浸在优越感之中,她哼着鼻子嘲笑我。是吗,头盔里面确实有着鼻子吗~不是个没有五官的外星人真是太好了 :我怎麽可能就此放心!
「妳怎麽特定出这里的!」
「那当然是靠着超能力,super power啊!」
「跟踪狂吗?」
「要我为了你那太废了的想法流下泪水吗。」
该不会想要进入藤和家偷东西……如果是那样至少会把那身打扮处理一下吧,所以这点不可能吗?
这家伙拥有的,还有向四周乱散发的问题跟犯罪方面是完全别次元的事情吧。
「对了,讲话方式很普通呢。」
「今天早上使用过头了所以把外星语言重现的超能力给用光了。」
「噢,喉咙挂了吗,」声音也有些沙哑嘛。
「哼。只不过是因为我判断,对你这种从一开始就否定超能力与外星人的混帐,用超能力太浪费了……不过丶看来无论以谁做对象的反应都很差……我应该己经学习过这星球的外星人形象才来的呀……」
最後的自言自语音量不大,在头盔阻隔下没有传达到我这边。可是,啊~对付这种家伙真的非常麻烦。还真亏我能担任艾莉欧的对手呢。
啊,那个艾莉欧回来了。正确说法是,把棉被裹在上半身的乡土妖怪来了。为了助阵而去做了准备……的意思吗,那个?以那个类似保龄球瓶的外貌来看。
要是以这种打扮前往弓道社的话,说不定会被误解成稻草东而有箭矢飞过来呢。
「这是什麽?」太空服女惊慌失措。「棉被卷。」「你家是鬼屋(注:台词出自动画龙猫)?」「噗呼。」
棉被女与太空服女对峙。就算在虚构世界里,这也是个没什麽目睹机会的角色扮演对战。虽然我哪一边都不想要支援,但是根据立场与个人状况,我站在棉被卷这一边。
「什麽呀,打算以那种程度的武装来赢过我吗?」
「噗呼!」哦哦~还真有胜利打算呢。当根据是基於「裹上了棉被」这点时,信赖度就已经是零了吧,棉被卷。
「如果以时空魔法举例就是陨石(注:出自电玩太空战士系列〉,以特技举例就是小石块,我就是这种等级的超能力保持者喔?」
到底是想要毁灭世界还是在努力进行邻居死小孩行为啊?而且举例还很有附近小孩的风格。这是脚没有飘浮在距离地面三公厘的位置的,地球人的想法。
「噗呼噗呼。」艾莉欧毫不畏惧,更加挺起胸膛。
「或者以PS~举例那就是S~ARS~REAM(注:出目电玩「地球冒险3(mo~her 3〉」,PS~是主角们的超能力,S~ARS~REAM是招式之一。〉。」
小石块的立场更加尴尬了。
追根究底来说,对着对手丢掷小石头能算得上是超能力吗,如果那算是在范围内,那麽我说不定从明天开始也可以目标成为Sper。首先就从在河边丢石头打水漂开始吧。
「是说,那玩具是什麽?」
太空服女指着放在院子里的望远镜。是真的不知道呢?还是那一类的演技?
「是天文望远镜啊。」我照实回答,观察着她的反应。
「天文……望远,」她嘀嘀咕咕地,在头盔内侧说着些什麽。
「是观看星星的道具吗?」
「是没错啦。」
「嗯,对星星有兴趣吗,有兴趣的是哪一个?」
外星女来回指着我和艾莉欧。在这边如果回答是我,感觉就会被对方当成同伴。可以说是人生的陷阱之一呢。
「噗呼噗~呼!」
面对外星女的质疑,棉被卷充满勇气地挺身而出。
「哼~是那边吗……原来如此。」
「噗呼噗呼!」
唔嗯~艾莉欧只要裹上棉被就会莫名变得强硬。是自我暗示的一种吗,虽然我完全不明白其意义,但总之真是惊人的自信。当我自许为旁观者而欣赏着她的蒙子时,对峙着的两人出现了变化。
「呼……呼……呼……」「唔呜。」两边都因为炎热而很痛苦的样子。那痛苦的样子,让我为了自己刚好身处此现场这点,不由自主地感到想哭。
「脱下头盔不就得了,」还有棉被那边也给我脱掉。
「我就是靠这玩意来封印超能力爆发,不能随便脱下来。」
「是类似某时期艾莉欧的棉被设定的东西吗?」
「别跟那种没水准的封印当成同等级!」
「噗呼呼!」
艾莉欧提出抗议。她猛然往太空服女前进,大胆使出冲撞。有又松又软的棉被挡在彼此中间因此我还以为会成为稍微再柔软一点的事件,然而产生的声响却意外的沉重。
砰咚!激烈撞击的两个人毫无缓冲地往後瞳上地面。
看来双方都受到了冲击。棉被卷倒在地上乱挥着脚。「啊~啊~把棉被弄脏了……」不得已,我抓住棉被帮助艾莉欧起身~同时看了一下太空服女的样子。
「痛痛痛……」对方正压着头部与下巴呻吟。头部旁边滚着似乎是在倒下时脱落的头盔,我看了一眼太空服女的脸……
张口结舌。
自称超能力者的脸孔,直接在此曝光。
同时我也因为那份灿烂而眯起眼睛。
以太空服仿造品作为外包装的内容物,是个雪白的女孩。
如果透过望远镜来看,简直会像太阳那样灼伤双眼的纯白头发凌乱地披着。那宛如是忘记涂上油漆般的耀眼白色,让我无法转开视线。不是粒子,而是光亮本身在其周围不依轨道交错飞舞的恒星——就是这种感觉的外貌。
如果在人类和艾莉欧之间,毫无疑问这是个属於後者同伴的,非地球人风格美少女。或者该说,宛如藤和艾莉欧再现那样在我面前现身的这家伙,愤愤地骂道。
「你这混帐!是明知危害我的行为,会直接导致自身寿命缩短到这夏天为中,还做出此等无礼行径吗!你以为这位大人是谁!」



别一个人包办刚才的副将军大人一行的戏份好吗(注:时代剧「水户黄门」,副将军退隐後微服出巡主持正义的故事。)?太空服少女边吼叫着混合了各种梗的抗议,并抱着头盔站了起来。她并没有立刻对自己施加封印,而是为了甩去炎热般地把头发交给风。
「哼……算了!是XXXXXX嘛。看在同样身为外星人的份上,只有这次,原谅这恶作剧吧。」
她又按照「设定」把艾莉欧当成外星人而且还在冲撞方面凭着这点做出和解。接着。那尖锐的视线从艾莉欧转移到我的身上。
「至於表哥的失礼态度,也只要看到你这家伙的今後就会产生同情之意。就不予计较吧。」
「……喂。我可不记得自己跟妳这种家伙成为亲戚了。」
「?表哥是你的名字吧?」
外星女以纯粹感到不可思议的声音和语气,确认着我的名字。
「不是,我叫做真。」
「什麽!一外星女夸张地跳了起来。有这麽意外吗?我这张脸看起来,有那麽像是特意配合「表哥」先生这名字而制作出来的五官造型吗?
如果要凑成汉字的话,就是系子(注:表哥跟系子同音。〉。搞不好真的有叫这名字的女孩。
「唔~嗯。」外星女抱着头,把全身往左右晃动。就像是想把什麽东西混合均匀那样。
「真怪,的确是那样叫过呀……记忆并没有错。关於工作方面虽然缺乏干劲,但也必须认真着手才行……啊~不……」咳咳!在彷佛想掩饰什麽般地咳了几声之後,她停止发言。因为没兴趣所以怎样都好,不过这也是基於设定的演技一环吗,
「就把你视同地球人代表,表现出最低程度的礼仪,只问一次你叫什麽名字吧。」
她以高傲无礼的发言,要求我报上名来。就像是重整了态势那般。既强硬,对自己的遣词用句也丝毫不抱持任何一丁点的怀疑,全面展现出嚣张的态度。
「我刚才讲过名字了。」
「因为我问你所以再一次,正式报上名来。这是礼仪吧。」
对她这份傲慢我连抗议都无法提出,虽不以为然,我的嘴也只能着手开始没意义的第二次自我介绍。
「丹羽真。妳是……」
「我的名字叫星宫社。是真正的超能力者,还有外星人!停留在这星球上的原因不是观光而是为了生意,这部分请多指教!」
把Sper丶异形和旅行者全炒成大锅菜而成的境遇公开宣告的女子,正充满朝气与自信地,朝着夜空吼叫。
果然,是个没听过的名字。绝对是第一次碰面。
而且明明是个外星人,但无论如何分割或是改变发音却还是个日本人的名字。拉面店拉客的叫喊声,草与风交错的摩擦声,还有虫求偶行动的鸣叫声。
叹息在种种声音中断成片片,被掩盖了过去。
这里那里的夜晚,今天也发出了声响。
恐怕这晚上就是今年夏天,正式的开始。
这就是我与最初到最後,真的都充满谜团的少女,星宫社的第一次接触。


本帖最后由 timekeeper 于 2010-8-4 11:12 编辑




第三章 屋檐下少女
●前川同学的三明治(+还有早上打业馀棒球)。+2
●被Sper纠缠。 -2
●晚上也被纠缠。 -2
────────────────────────
目前的青春点数合计 +6



让人感觉到奇妙夏天来临那天,的晚上。
天文观测已经收队,至於那个不知道是怎麽找上门来,突然在藤和家现身还死赖在屋檐下不走的社也总算成功赶走後,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十一点。
手机在自己房内响起。由於铃声并不短,所以不是邮件。
我拿起手机,确认出现在液晶萤幕上的登记名称。「哦哦!」接到电话这可是头一遭。
我在床上坐下,把身子往後靠着墙壁。准备好能应对长期战的姿势之後,我按下通话键。传来的声音一如往常,平缓的让人感到舒服。
「喂喂一是丹羽同学吗?」
「在说话的人是粒子同学。」
「我就说我叫流子呀~」
「喔喔!是真正的粒子同学。」虽然我不知道有没有假货啦。
「我就说我叫流子呀~叫流子~!」
一个不好就会陷入这种对话的回圈。来稍微改变话题的方向性吧。
「那,称呼妳为御船同学怎麽样呢?」
「为什麽没有流子这个选项……咦~现在才用姓称呼~?」
「不满意吗?」
「如果要那样叫,那粒子还比较好呢~不过我就说我叫流子呀~」
「了解了解~了……呃,有什麽事吗?」
我斩断了回圈。嗯哼~粒子同学在电话另一端刻意咳了几声。我也趁这段期间稍微调整姿势。从开着没关的窗户传进来的虫鸣声,跟手机的来电铃声颇为相似。
「嗯~就像这样眼睛呀眨呀眨的睡不着呀亡所以我就试着打电话给你了。」
「怎觉得文字前後的连接好像挺妙……不过睡不着是因为午觉睡太多了吗?」
「什麽嘛,那缺乏梦的想法~……啊!就是因为睡不着所以没有梦!刚刚流子同学是不是讲了很棒的发言?」
「拍手拍手拍手。」
「唔?」
「就是双关语~这种咚七呀~」
「在纠正妳用法错误之前,那崩坏的语尾吸引了我的注意。」
「只是有点咬到而已呀!唉好痛~呜啊~鲜血的味道在嘴里绽放!」
听到碰碰咚咚往左右滚动的声音。看来粒子同学也躺到了床上。穿着睡衣的粒子同学……差点开始想像,不过话说回来,上个月她来住这里时我就看过了啊。只是那是艾莉欧的睡衣啦。
「呼~流了要是捐血车正好经过大家都会很开心的血量。」
那个出血的程度,与其期待有人经过还不如自己主动去医院会比较好吧?
「所以,妳是为了什麽紧张到生命会陷入危机的程度呢,」
「哎呀。因为……我是第一次打电话给丹羽同学你呀。」
「嗯,是呀。」
「那样一来,我就会翻天覆地了呀!」
「是……是那样吗。」听到她如此强调让我也跟着开始难为情了。
「讲电话会比平常对话还让人不好意思呢~就好像丹羽同学你啊,正在把下巴搭在我肩膀上贴着耳朵旁边讲话,让人觉得哇~哇啊~!你不觉得吗,」
「嗯是啦,是有一点那种感觉。」我试着逞强。一听到她这样说,害得我不由自主地开始介意了起来。
「或者想像是黄金鼠尺寸的丹羽同学在自己肩膀上缩成圆滚滚一团,就会产生『嘿嘿~』这种心情呢!」
「这推论不是以问句终结反而让我产生疑问了耶。」
「那,还有一个就是呀。」
「嗯嗯,还是老样子,我说的话大概只有听进去一半左右。」
「其实下星期,流子同学率领的篮球社有比赛喔。」
「咦?妳有率领过吗?」
「我是在说偶尔也会有产生这种心情的日子嘛!」
「意思就是脑内队长罗。」
「哦!丹羽同学也很明事理嘛!」
不,我只是想随便回开个玩笑而已……那对体育人士来说是一般性的幻想吗?
是啦,我也曾经历憧憬着足球队队长的时代没错。
「比赛那天就按照约定,来去参观一下好了。」
「哎呀哎呀!问题就是那一点啊这位太太!啊不对,丹羽同学!」
传来砰砰用手掌敲打着什麽东西的声音。枕头吗?
「啊,虽然没什麽关系不过今天早上真抱歉呢。哎呀~不好意思临时有事。」
「不,没关系啦。」而且万一让她跟艾莉欧见面似乎会很麻烦。「比起这事,有什麽问题,」「唔~」她咕哝一声。「其实啊~本来想要多练习到能说『完美了!』而且达到能在比赛里多多上场的状态後再找你去看……
可是,如果真要那样,别说夏天,甚至会从篮球社里退休呢~!所以我就觉得有些着急,才想说这次,来找你试试啦~」
「嗯……有什麽关系呢。」
「可是呀,我要叫你去啊。结果我却没上场不是很那个吗,糟透了。所以我才会变得这麽慎重嘛。」
「原来是这样……理解。」
我也有相同经验。即使不愿意,也会想起那个明明儿子没机会上场,却必须特地跑来观赏比赛,同时还得准备茶水和照顾其他小孩的双亲。
「基於以上,我痛苦烦恼很久~睡不着!事情就是这样!」
「原来如此,OK~我掌握状况了。」
话虽如此,这也不是我能够帮上什麽忙的事情。
即使派不上什麽用场,是不是也多少讲点安慰话会比较好呢,
「那我今天会祈祷的,希望粒子同学能在比赛里上场。」
「啊哈哈!如果要选的话,加油比祈祷更让我高兴喔~!祈祷的对象是神明,可是加油的话,丹羽同学的声音就会传达给我吧?」
还有我就说我叫做流子呀~粒子同学这句专有台词,即使是透过电话也给了我充满架势的
安心感。我已经成了深度的「我就说~」中毒者了。
「那如果能上场比赛而且万一还『呀~粒子同学有三头六臂吗~』如此这般活跃了的话,是不是就可以来期待丹羽同学给我的奖赏罗~说着玩的啦,耶嘿嘿。」
她以崭新的笑声修饰着发言,并要求我提供精神付出以外的东西。
「奖赏啊……妳有什麽希望吗?如果是不超过我能力的愿望那什麽都行,但标准爆低所以不往下挖地就很难喔~」
而且像这种会被归类到负数的愿望,谁会希望实现啊?事情就是这样,哇哈哈。
「嗯~那~……祭典时一起去……这种如何呢?毕竟我也差不多来到一个人去逛摊位会有些尴尬的年纪了嘛~」
「那反而是对我的奖赏吧?」
「耶?」
由於我压低声音喃喃说话,似乎没能传达到粒子同学的耳里。
「不,别在意。虽然跟方不方便没有直接关系,不过妳所谓的祭典是在这镇上举办吗?」
即使像这样把窗户开着不关,也从来没有哪个晚上听见祭典青乐传进房里啊。
「呃~最大的祭典是在八月十三日举行吧?我记得每年,应该都是在那一天左右举办。小学时是附近的大姊姊带我去,很开心呢~」
「喔喔~」如果是十二日,那就是差不多三星期以後的事情吧。
「咦~?丹羽同学,你不知道这个却参加了业馀棒球赛?」
「不知道什麽,」
「每年那个业馀棒球赛的,最後一场比赛的输赢,会决定祭典要由都市侧跟商店街侧哪一边来主导呀。虽然我也不知道这是谁决定的规则,不过好像是为了避免争执所以才成了这样。我爸说过~如果都市侧获胜,那商店街的人就不方便参加祭典,反过来也一样。」
不过大部分似乎都是都市侧获胜啦~粒子同学悠哉地如此追加。
前川同学说过的三星期後的正式好戏,就是在说与祭典相关的比赛吗?
啊~那现在还是正式比赛前的,练习比赛吗,不过根据结果,已经感觉商店街侧今年也败阵的机率很高了。万一那样,我还能去参加十二日晚上的祭典吗?
「啊~抱歉话题像正方形一样滚来滚去,不过……」
「嗯?」对粒子同学语言也适应得差不多了嘛~我啊。已经连疑问都懒得插嘴了。
「讲到帮比赛加油,藤和同学,也会一起来吗,……我问一下试试。」
「……我想应该不会去吧,大概。」
嗯?粒子同学经常很在意艾莉欧呢。如果我进一步去在意这一点,似乎会让事态脉络纠结得更乱呢。为了维持舒适的气氛,我必须随时注意到这份距离感并加以保持才行。虽然并不容易,但总觉得这也是自作自受。
「是吗!那就。可以吧。不过讲这种话似乎不太好,啊!那个,抱歉呀。意见产生故障,我也搞不清楚自己想说什麽。」
「……………………………………啊哈哈。」这时不要深入追究才聪明吧?
「啊,还有啊~讲到棒球所以讲一下中岛同学的事情。」
话题就像是在写着V字般唐突转了回来。毕竟刚才那件事长时间讨论下去并不会让人感到愉快,因此我试着顺利让它半途结束。至於现在,这是个我非常有兴趣的话题,所以无法提出异议。
不过从那时的动摇反应来推测,我还真没想到粒子同学会主动提起。
「嗯,怎麽样?」我把原本伸长的脚弯了起来,做出准备接受意见的姿势。
或许是带着紧张吧,传来她吞着口水的声音。接着……
「中岛同学他呀……是今年,三月时我告白,但是被甩掉的对象。」
……虽然命中了预测之一,不过是原本机率并没有预测得那麽高的答案。
「是吗…那还…真是可惜呢。」
「咦?我吗,」
「不,是中岛。」
因为可是粒子同学耶!虽然并不突出,但在形形色色众人之中可算是特别的存在呀。
「唔……唔唔唔……如果是那样,如果是丹羽同学的话……那个这个……」
「咦?妳说什麽?」
「没什~麽~!是说,之前虽然讲过要大玩一场,但是一直没什麽机会呢!」
「因为粒子同学妳在忙啊?这不是好现象吗?」
「嗯!可是呀……」
接下来我们就没完没了地,沉浸在闲谈中,直到某一边打了个哈欠为止。
聊了粒子同学离家出走的事情,还有我碰上的外星人(笑)的事情。
这些没什麽意义的话题,就像是夜空中的星星般闪耀,然後消逝而去。
接着隔天早上。
在没有进行业馀棒球赛的预定以及昨晚电话讲太久的影响之下,起床时间偏晚。
我搔着睡得头发乱翘的後脑走下楼梯,为了向恐怕早就已经起床的女女姑姑打声招呼,在藤和家里面晃了一圈。结果,有个应该不可以见到的家伙却普通地占了一席之地,让我怀疑自己的眼睛。
在藤和家的起居室里,有正在大嚼早餐的社。她的嘴里被煎蛋跟烤鳕鱼子给塞得满满的。彷佛是冬眠前的熊,正在先吃起来存那样。
而且身上服装并不是太空服,而是推测为女女姑姑所有物的衬衫加裙子,这打扮简直就像是在表现「完全放轻松!顺利发射後的太空船内气氛!」吗,这个混帐。
无论是服装丶皮肤丶还是头发,统一都是即使用黑白表现也没有不妥的白色系。
或许一大早就去洗过澡了,头发湿湿地带着水分。顺便还享受着温泉旅馆气氛吗?这个混帐。
坐在桌子对面,正一脸微笑地望着社那狼吞虎咽模样的女女姑姑突然抬起头来,注意到我的存在。「早安呀。真真酱!」
「比起那个叫法,更让人觉得不对劲的那个是哪一位,这又是怎麽一回事呢?」
「唔嗯?」皱着眉脸颊从内侧往外大大鼓起的社回过头来。从那近似银色的白发与五官散发出的呛人神秘性被减少了六成,容易亲近的感觉增加……就糟透了,先放一边不管。
我把视线投向女女姑姑,要求解释。大概是什麽脏东西跑进了眼睛里面吧,女女姑姑正在使劲地把一边眼晴上下开闭着。依照解释方法也可以当作是在眨眼给眼色,但我无视了这个可能性。
「真真不赶快吃的话,早餐会被吃光的喔。」
因为有在别人家毫不客气大吃大喝的社,吗?喂喂。
「是什麽啊?那家伙。」
「连对朋友都这麽冷淡是不行的喔真真。顺便说一下我认为现在已经来到对姑姑的『傲』时期差不多该结束的时候罗,因为充电期间太长,女女现在正在漏电呢。」
那不是因为老化中而产生的误解吗?「才不是我的朋友,那个只是一般的可疑人士而已。」
「早上,去院子里洗衣服时就发现她倒在屋檐底下呀。」「我是在睡觉。」「所以,我就捡回来了。」「哇哈哈!」「呵哈哈哈哈!」别互相谈笑!别意气相投!还有别乱捡!
妳是古早故事里的老婆婆吗!居然还施舍到这种地步。仔细看看在院子里的晒衣竿上,正挂着那件太空服设计的服装。恶梦在微风吹拂之下彷佛要飘动了起来。
还有艾莉欧也在院子里……拿着竹扫把全力挥动。那是怎样啊。
「她说家里没伯能拿来练习挥击的球棒,所以那是替代品。」
「噢。」原来是棒球练习吗。她那麽喜欢业馀棒球啊?
话说回来院子里有艾莉欧,起居室里有社跟女女姑姑。真是奇妙的感觉。
万一习惯就可怕了。
现在的心情,彷佛正在被迫进入「社也是藤和家的一分子」这样的平行世界。理由是因为社过度融入起居室吗?毫不客气的效力,真是不可小看。
女女姑姑把社那中分发型当成重点凝视,还温和地眯着眼角。
甚至要是社吃着吃着噎到了,她就「哎呀哎呀」说着并递出装有麦茶的杯子,展现出慈爱态度。
……呃,也接受得太彻底了吧。已经放弃落差萌,开始以成为圣母角色为目标吗?
为了取回冷静,我弯腰坐下。选择桌子右侧附近空位坐稳後,我瞪着女女姑姑。
「那,为什麽这麽率直地让这家伙进来家里啊?」怀疑一下啊!这种东西!
不,是啦,跟某时期的妳女儿比较起来,或许还值得信任也说不定啦。
可是拿同样位於负数的家伙来比较,难道不觉得空虚吗,
女女姑姑唔一声摒住呼吸。在氧气供给上偷懒了一阵子,将双颊颜色调节成红色之後,用手遮住嘴巴转开了视线。
「可……可不是因为被叫成大姊姊才那样做哦!」
「………………………………………………」我头开始痛了。清爽的早晨整个扭曲。
「呼呼呼,我对这女人施加了催眠术。这也是源自於我超能力的特技。」
社很得意地追加了个大谎话当辅助。
「那只是在拍马屁而已吧!」妳这人没有自尊吗?
「因为有个举止怪异的中年女人逼近,」「哎呀真是的!不可以说什麽怪异!」对扯到年龄的部分完全无视的女女姑姑插嘴道。
「所以我呀,就以『大姊姊午安!』——」她装出假音超级无敌可爱地大叫。「这种魔法之声来予以击退罢了。之後她就对我的肚量深深佩服而成为了我的部下。」
「那段过程简直可以在眼前重演呀。」
「不过女女是个不错的家伙,看来比你更懂得变通。」
是因为提供食物而让社乾脆被驯服了吗?她很有技巧地把我当成踏脚石,吹捧着女女姑姑。那个表情散发着的气质,就像是对人类抱持着警戒心的弃犬,藉着把食物作为媒介的动作而愿意稍微靠近那样。
虽然只是偶尔的想法,但认为动物跟人之间的交流,其实跟和外星人接触似乎类似,这样想的只有我吗?
不,我并不是在说,社隶属於外星人或者野狗之类的分类啦。
女女姑姑说着什麽「第一次见面就能看穿女女的本质还还真是让人佩服的孩子呢~」之类发言轻微地痴呆着。
「如果是我,除了有好感的对象,一律不给予恩惠或帮助。」
社斩钉截铁说完,不知为何瞄了我一眼。是不是想说,就算你在屋檐下昏倒了我也不会救你啦~这样呢?
女女姑姑眨了两次眼睛,接着按照平常那样回给社一个微笑。
「我也是一样啊,就是因为对妳有好感所以才会帮妳呀。」
「…是吗。」
社做出以她来说算是比较收敛的反应,垂下眼帘。
那个不多话的态度,似乎是因为女女姑姑的好意让她害羞了起来。
艾莉欧从院子里察觉到以一脸不爽表情坐在起居室里的我,举起右手做出了个以早上的招呼来说太过夸张的挥动。我则是克制地挥挥手回应她。从眼角的馀光中,我看到社撇了撇嘴。
「是因为在地球上长大所致吗 那家伙似乎没有身为外星人的自觉。看来无法成为纯粹外星人的我的同伴。」
这评论方式还真有某战斗民族的风格啊(注 《七龙珠》的赛亚人。〉。
「什麽啊,妳停止追着她跑的行动了吗?」
「既然原因尚未确定,还是有必要调查……但实在提不起劲。」
社又开始意义不明地提到「工作」,喃喃抱怨着。
随性转着电视台的女女姑姑就像是要搭腔,也跟着开口自言自语。
「是说一大早就很热呢,这种天气会让人想钻进电冰箱里。」
「这次我可不会打开了。」甚至会加上盖子。
「好啦,也来去帮真真准备早餐吧,稍微等一下喔。」
在放弃会话上素有好评的姑姑撑着桌面让屁股离开椅子。因为想找个社不在场的地方向女女姑姑发间,原本我也打算跟上去,问题是又担心让非住户的家伙一个人留在起居室里的行菗似乎不怎麽妙。
然而那鼓起的双颊,跟对食物的满意笑容(虽然在视线交会那瞬间就消失了)让我觉得颇为傻眼,结果我还是站了起来。
我跟在前往走廊的女女姑姑身後,对着她的背影与摆荡着的长发发问。
「实际上,真的没关系吗?」
「有什麽关系呢~,即使是不认识的女孩,也只是提供她睡一晚丶吃一餐这点小事而已。对我来说,这跟真真或艾莉欧请朋友来住没什麽差别呀。」
摆出逍遥态度的女女姑姑没有停下脚步,回应她对接受社的行为没有感到任何疑问。
这边先不计较她发言举止的松懈程度,要是会在童话里登场的纯真无暇女孩成长到四十岁,说不定就是这样的人。像这种基本上不去怀疑他人的特质。
把这种不平衡的部分全面表露在外度过人生的行为,就是她成为「大孩子」的由来吧。
「而且感觉就像是多了个妹妹。」
「那个汉字知识大概连检定三级都考不过吧。」居然把妹妹跟「女儿」弄混。
然而,即使如此。「……还真悠哉呢。」没办法放松下来的我简直就像个傻瓜。
住在至少比我故乡还要像个都市的地方的人,对人际关系却比较宽大。这件事哪里包含了让人忍不住失笑的愚蠢成分。因为我觉得那边的人,反而掌握住了本质。
至於乡下,周遭并没有什麽人。既然人不多,那麽就会逐渐,对和人接触感到畏缩。
女女姑姑走进厨房丶无视於外甥「不,那样太多了」的抗议把白饭添进碗里,并露出微笑。就像是在基於回顾时,才会出现的独特笑容。
「而且呀,有个的确私人理由。」
「是什麽呢?」刚才的,阿姨否定吗?不会吧~?
女女姑姑像是个少女般腼腆了起来,以似乎会溶进早晨阳光里的音量,轻轻点明了心境的真相。
「因为她跟以前的艾利欧特很像,所以我不由得就对她很好呀。」
好啦,太空服晾乾後。
不知为何我却必须送社回家。
……她家是在哪里啊?
就算说是送艾莉欧去田村商店上班时顺便…这也…
「话先说在前面,我的脚踏车可不会飞哦。」
飞过的那台,已经在海底了,连原型还有没有保留着都很值得怀疑。南无阿弥陀佛。
「我怎麽可能会期待你做出那麽高次元的亲切行动,就让你帮忙我寻找睡觉地点吧。」
「睡觉地点?」不是回家吗?很快,之前说过的话就被推翻了。
「就是屋檐下。在工作结束之前我必须留在这星球上。」
「妳说的屋檐下就是把木下重新排列组合吧(注:屋檐下是NOK~SH~~A,而木下是K~NOSH~~A,通常是人名。)?」
我刻意把一贯性给打乱,好让她无法继续接着话回应。
当我正走向仓库牵脚踏车时,闪过眼里的景象让我停下脚步。
「好热~啊~」为了送我们出门而来到外面,却立刻就被煮熟的女女姑姑前面,可以看到低着头的社。那是个不符合她风格的,奇妙表情。她把折成一团夹在腋下的太究服抱紧避免掉落,同时用手指捏起胸前的衬衫往前拉。
「这衣服,真的可以拿走吗,」
「O~K~呀~」女女姑姑的眼神涣散。不愧是跟冷气机求婚的四十岁,对炎热没有抵抗力。
「我可不还妳喔。」
「我就说送给妳呀呜~」舌头已经快融化了。
「也不会回报喔。」
「如果要期待回报,我就会选适当的对象呀~」
「那是什麽意思?」
「就是听起来的意思。」
「……我就不要对妳使用超能力吧。」
「啊哈哈,谢谢。」
社猛然转身,背对女女姑姑。在她反转的途中,眼角的馀光和我视线相对。
「你看什麽看!」
「啊啊那真是,抱歉啊。」由於是个难得的对话,所以我忍不住仔细观察。
「你这混帐,下次在半夜看到太阳时就要知道是最後了!」
「那个,根本不算是半夜了吧?」
我的吐嘈被无视了。为了发泄焦躁与害羞,社用力踢着地面,并在玄关前面绕着圈。真像动物园的猴子。
「对了,话说回来,重点的艾莉欧呢?」
「在那里不是吗。」女女姑姑指着我的背後。「嗯?」我只把头往後转。「嗯。」有了。
看来她之前就绕到了我的背後。
「我试着抓表哥的背後(注:原意是趁人不备。〉。」
「对言词意义的理解方式太老实了,被相互抵销了哦,」
艾莉欧不解地歪着头。妳不可能效法女女姑姑啦。还不如说,最近是怎麽了。
像昨晚是模仿粒子同学叫我的方式,到底是想到了什麽点子。
看了一眼从仓库被牵出来的脚踏车後,不知为何社哼了一声。本来我还很不以为然地推测又要从超能力者大人那里,发出什麽对俗世交通工具的不满言论,但是她并没有继续开口说话。
好啦,艾莉欧会坐在脚踏车篮子里,至於社……在我後方两人共乘?终於,虽然有着自称Sper这个异常要素但是能和姑姑以外的人类共乘脚踏车的日子「到……来……」——我的运气并没有被设定成宽大到了这种事情能轻易获得承认的地步。
社在骑上脚踏车之前,把全罩式的太空活动用头盔戴了上去。是吧~我怎麽会让普通的女孩子坐在脚踏车後面呢~不,头部以下是普通的衬衫和裙子所以意思是要我就此妥协吗,同样是头盔族(?〉跟粒子同学的可爱也真是天差地别。没两下我就落到被两名可疑人物包夹的状态。
前有篮内女孩,後有头盔女孩。如果这是在下黑白棋的话,连我都得被迫变成不正常的骑车者了。
「慢走~要小心真真喔!」
「……如果要不合理地担心色狼的话,就由妳自己来送啊!」
「接下来就让你们年轻人自己慢慢来喔。呜呜……我的青春……亲爱的冷气机!!」
四十岁用手搧着脸,为了从家电上获得心伤的治疗而缩回了屋内。在这里如果喊出「女女姑姑不是也还很年轻吗~」或许可以把那双脚给拉回来,但我的嘴并没有甜到足以自认是个大骗子。
确认艾莉欧坐进脚踏车篮,并听完社「哼,是拙劣的异形模仿吗。」这番嘲笑之後,我打开车锁跨上脚踏车的坐垫。接着,後方的行李架上也传来有人跳上来的震动。
明明是送艾莉欧时顺便而已,还真是个态度相当嚣张的家伙。
社那细长的手臂从後方,全力缠上我的腹部。就像是把我当成用来绑绳子的粗树干之类,是个欠缺情趣的勒紧方式。她的手臂紧紧陷入我的腰际。
甚至到最後我的嘴里发出「呕啊」这种受到压迫的喘息,青春点数的呼吸也在此彻底断绝。还不如说接触到背部的塑胶部分触感,直接连结到倒扣的感觉。
我总觉得只要社在旁边,青春点数就会随着呼吸同时被吸走。
逐渐迈向正午的阳光洒了下来,宛如一顶灼热的帽子盖上了直接暴露於外的头发。
今天的湿度大概比昨天还高吧,受到太阳照射的皮肤并没有乾燥的感觉,而产生了黏腻感。背部不安分地,产生了汗水的预兆。
只有茂盛草丛和天空的色彩特别鲜明,然而那些色彩在眼中留下残影的状况反而让人心情更低落。
我想去提出跟冷气机的结婚证书……呜噢!
车轮彷佛跟心情相互牵连,开始缓慢沉重地往前滚。开始骑出去时是最有可能往旁翻倒的时机,所以必须特别留意才行。
可以感到,艾莉欧的社会回归,似乎也是潜藏着类似性质的道路。
目前,似乎还没有发生因为跌得太惨而放弃的状况。
「出发行进!」「茄……茄子的酱菜~……」艾莉欧就像是在配合演出一般,喃喃讲着很久以前的梗。(注:《蜡笔小新》台词。行进跟酱菜有部分同音。)
这两个家伙,还蛮意气相投的不是吗,
我认为,同样拥有Sper资质的人,就去好好互相吸引不就得了。
「好啦,到达……噢!」
大概是因为意识与眼球内侧都被炎热给摆平了,我太晚才煞车。脚踏车停在稍微超过田村商店一点的位置。按煞车时按得用力了点,轮胎和发烫地面摩擦传出了类似烧焦的味道。那是错觉吗?还是真正的臭味?我无法区别。
夏天的气候,会让感觉与物体的轮廓都融化至暧眛状况。
「什 麽 嘛 这 个 没 有 屋 檐 的 无 聊 建 筑 物。」
「妳对建筑物的判断是以屋檐当成第一要件吗?」
因为营养充足,舌头跟喉咙都状况绝佳。那个外星人语气再度复活的社只看了一眼,就挑剔起田村商店的构造。「哼~」是因为田村商店被批评而愤愤不平吗,艾莉欧很明显地鼓起双颊嘟起嘴。让她从篮子里下来後,她并没有进入店内,而是站到了社面前。
「什 麽 呀 要 战 吗 ?」
社从脚踏车上下来摆好架势。身高是艾莉欧获胜,但是现在的那家伙没有棉被。「呜。」畏缩的艾莉欧。「哼。」步步进逼的社。看这构图,也可以解读成是用头盔把长相隐藏起来的社在光天化日之下,试图对少女做出强盗行为。虽然我张望了一下四周,想看看路上有没有哪个人可以逮捕她或去报警,但是只有蒸腾热气在利用这里。
无法继续忍受的艾莉欧咚咚咚地,绕过她逃走了。她找了个位置好把我当成对社的视线的屏障,站定後似乎很遗憾地垂下眼帘。这个瞻小的家伙。
因为没有棉被所以在对瞪时败下阵了——这样的日文在这国家的哪个地方能说得通呢?
「就 是 因 为 妳 在 这 个 星 球 上 过 得 太 悠 哉 了 才 会 输 呀 。」
靠着威吓外星黄金鼠来取胜之後,社依旧不畏炎热,继续放声大笑。
另一方面,艾莉欧是已经从败北中振作起来了吗?她抬起项让额头与脸颊暴露在阳光下。在灿烂的,毫不问断的光线之中,四散飞舞的粒子也不显眼地藏着身影。
「表哥。」噢,放弃丹羽同学了吗?「要去见婆婆吗?」
艾莉欧的视线,朝向商店内部。田村婆婆吗?在一星前之後,就没去看过她了呢。
「这个嘛……」毕竟,社还在这边。就算我没有奉陪她的义务,但……
「来接妳时再去看她吧。」
「嗯,我知道了。婆婆,会开心。」
「是吗~?」
那个人又不是「虽然爱逞强但其实不甘寂寞」这种独居老人常有的个性呀。
姑且不论身体方面,只从精神观点来看的话,我认为她是独立的成熟大人。
「真的,她中意,表哥。」
艾莉欧轻轻笑了起来,就像是自己被称赞般开心。面对这个会让脖子发痒的笑容,自己也
只能用介於交际用笑容与苦笑中间的版本来回应。
「那,我去上班了。」
「喔~好好加油。」
艾莉欧全身用力跳动,才拉开了田村商店那扇有些变形的右边大门。
目送她整个人消失在店内之後,接下来残留在店门前的是我,跟星宫社。
一但孤零零站在路上,就会因为太空服头盔和浅灰色衬衫的组合,让梦幻的浓度提升。就像是被迫去看,从现实只偏离一步视线的东西。
乾脆就那样像烟雾般摇晃,成为幻想的居民不就得了?
就是因为现实里才没有什麽超能力。算了,如果在人脑中翻找的话,是任君挑选啦。
「妳啊,呃,是想去哪里?」
「所 以 我 说 要 去 找 睡 觉 地 点 啊。」
「是吗,虽然热得半死但妳加油吧~别忘记补充水分。」
我让车轮轻快地转动。「给我等一下!」「呜哇!」社从斜後方抱住了我的腰。我用脚踩住地面,好不容易避免连人带车往右边翻倒下去。「做什麽啊妳,这样很危险啊!」
「放 弃 命 令 是 重 罪 啊 你 这 混 帐 只 是 我 也 不 太 遵 守 啦 。」
「我可不记得有谁命令我,必须陪妳进行免费且不合法的不动产搜寻。」
只是搭上了接送艾莉欧的顺风车,所以妳来到了这里而已。之後,拜托别要我化身社的交通工具漫无目的的在镇上乱晃。天气这麽热。
而且说什麽找睡觉地点……这家伙只是个不想回家的离家出走少女吗,果然。
「女 女 有 命 令 你 吧 。」
「她只有建议我送妳回家,没有叫我帮忙妳去找。」
那不是放暑假的高中生的工作,而是仲介的。
「何况,棒球时那个像是监护人的大叔怎麽了?」
「那个……一天到晚麻烦人家也有点……呜嘎嘎~」
社虽然在头盔内部哀嚎(?〉但是并没有立刻丢出不合理的反论。
取而代之的是,出乎意料平静的地球语。
「你是女女的女儿吗?」
「不。」她突然开始认真讲话的状况让我吃了一惊,但还是把头往左右摇动。
「才不是,那个人是我的姑姑。艾莉欧不是都叫我表哥吗?」
「哦……哼。」
社突然砰一声跨坐上脚踏车的行李架,接着使劲抱住我的胸部往後拉。这强而有力的手部动作,就像是被丢进了海中,正在试图抓紧漂流中的木板。她似乎完全没有考虑到我方的材质,抓住了我的肉。是个连有没有把我看成有机物都很可疑的紧抱方式。
「好痛啊~妳也剪剪指甲吧!」
「我有想去的地方,我会指示路径所以送我去。」
「……把妳送到那边就好了吗?」
「嗯,那样就……就 放 你 一 马 吧 。」
「是丶是,那还真感谢~」算了,就奉陪到那边吧。
由於平常就微妙装成好人的做法作祟,要我把女孩子丢在路边回家未免让人有些自责……毕竟也受到了这种莫名的责任感怂恿…嘛。
减轻一人份重量的脚踏车发出嘎吱声开始前进。
每当车轮旋转加速时,伴随而来的声响就听起来就会扭曲成类似昆虫拍翅飞舞的音效。
经过的镇上道路人影疏落,车流量也不多。是因为现在无论是对通勤的上班族,还是对过着热死人暑假的学生们来说,要外出都是个不上不下的时间带吗?
如果没有社跟艾莉欧,我也应该躲在自己房间里乘凉好撑过酷热吧。
暑假这种东西,哪一边才自然呢。应该要整个排满了预定,或者该符合假日这讲法,只要把多到用不完的时间都花在休息上就好呢?
虽然忙碌会让人获得充实感,但总觉得「在放假」的印象会变淡。二天休息然後二天有事,再三天休息……要是能完成这种轮值那就是理想型…吗?
算了,废话少说。
按照社指示前进的路线让我感觉似曾相似。
开始偶尔会在路上看到的行人是穿着学生制服的同年龄学生。是要去参加社团活动呢?还是结束後在回家的路上呢?总之都是些这样的家伙。当我正在觉得这是条眼熟的路,结果似乎这是我平常习惯的上下学路线的旁边。换句话说,我是每天从别条路望着这条路的风景。
如果就这样继续前进,应该会经过我的学校附近吧。
往前骑了一阵子之後,我对着放松抓住我腰部力量的社搭话。
「我说啊。」
「嗯啊?」意识快要模糊了吗?是个少根筋的反应。
「妳乾脆把头盔脱下来如何,」
「你这混帐希望这星球毁灭吗!不算是星球居民的家伙!」
「啊~算了拜托妳别大声吵闹。那,我换件事情问妳。」
「唔嗯……啊,唔 嗯 。」如果不小心就会忘记那乾脆别那样做了吧。
「妳啊,真的相信这世上有超能力这种玩意吗,」
背後的空气整个紧绷起来。受到影响,我也让意识收缩,好局限於框架之中。
「你并不相信吧?那麽问别人这种问题又能怎样呢,笨蛋。」
「妳是个会相当直接嘲笑别人的家伙呢。」
这讲话方式就像是,田村婆婆照着现在的样子直接恢复年轻。
「我已经懒得以带着热诚的言论去说服别人了。这个星球的人类都一样。只盲目地相信『怎麽可能会有』这种结论,对过程不屑一顾总之否定异常现象。啊还有那里,往右。」我往右转。哦~来到习惯的道路了。如果沿着路继续前进会到达学校正门口。
「全都是些连『如果不相信就无法开始』这件事本身都无法接受的家伙,最近我已经受够了。」
明明她以对世间失望的态度来表达严重的质疑,但却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对我强调,她是个超能力者。这到底是怎麽一口事,单纯只是说一套做一套吗?或者意思是我是个例外呢,
如果被她评论为有前途,至少并不算是个让入愉快的状况。
「像那样,光是相信又有什麽会改变吗?」
我试着以轻微的吐嘈,来反驳。光是相信也什麽都不会实现吧?如果没有伴随着实力。
无论是足球还是业馀棒球,就算我相信,也照样跟大展身手距离遥远呢,一定。
不过这个社小姐呢,似乎拥有强大能力并正在封印中,拥有内涵所以应该没有这方面的问题吧?虽然我并没有打算连这种挖苦都塞进去,但结果来说连那部分也受到了否定。
「只是你不知道,能推动世界的并不是只有物理性的要素罢了。」
「……是那样吗?」
「而且实际上,我也从来不曾拥有『相信超能力』这类的心境。」
「啥?啊,不,那算什麽啊。」因为发出了夸张的假音让我不由得有些焦急。
「既然自身拥有,那就不算是异常现象或其他什麽别的。因此也没有必要把信心之类的视为问题。你会刻意去对胃部构造祈祷吗?不会吧。对我来说,超能力就像是体内器官之一那样的东西。」
或许是曾经多次重复设想过发生这种对话的情况,社的发言既流畅,而且相当能说善道。在这种炎热之下,根本不会产生跟这种带着一半歪理的武装理论展开舌战的气力。所以我只是让这些话右耳进左耳出而已。
「这顶多只是从我的立场来看的状况而已,你不可能理解这种心情。」
「是吗?那为什麽只有妳身上产生超能力呢?」
「哼,居然不相信个人的可能性,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讨厌典型的地球人思考。说不定正是因为你过去走在路上时无意去踢了路边的小石头,所以才造就了现在的世界喔,说不定你啊,肩负着世界派生的一大步呢。」
「……蝴蝶一拍翅膀就怎样的那种例子?」
「我是在说人类其实很宏大的事实。同时,也揭示了个人成为异常现象的承担者的可能性。」
最後甚至升华到人类赞美歌了吗?超能力信仰的终点,结果还是精神论吗。
从这段会话中我能确认的只有,社的自信和一厢情愿都无可动摇吧。
属於非日常的能力丶尚未有任何一项获得证明。
我们进入了沿着我学校的道路。说不定,粒子同学正在体育馆里……「哦!stop!」
社的喊声响起。接下来按照这句话所示,虽然我感到了个不显着的不对劲感,但脚踏车依旧从後方开始减速。我的手并没有按下煞车。前轮还在试着跟随踏板继续转动。如果能乾脆把前後分割开来那就得救了,然而脚踏车却叽叽嘎嘎,慌乱地往左右晃动。「哇!慢〡等等!不行啦!」最後摔了。
我无法彻底挽回,脚踏车就像是打滑般地倒到了水泥路上。这瞬间我反射性地用手掌做出防御姿势,好不容易避免脚被夹进脚踏车与地面之间惨遭切割。
确认脚踏车滑到比我更远的地方并停下来之後,我回过头。从社坐在地上压着脚的行动与僵硬表情,还有突如其来的只有後轮开始减速等等状况推测。
看来是她把鞋子前端塞进後轮空隙中,试着强迫脚踏璋停下来。
我把倒在地上,前轮在半空中旋转的脚踏车拉了起来,对着社大叫。
「很……很危险耶妳这白痴!」
「如果你也有超能力的话不用什麽煞车,就能让脚踏车停下来了啊。」
那不是超能力而是勉强忍耐的恩惠吧?她的脚指前端,应该很痛。
「那就大大使用妳的力量啊。」
不必毁灭世界也没关系,给我在能帮助人的范围内利用吧。
「我的能力过於强大所以要封印……」「啊~是啦是啦。那,突然是怎样?」
「你的眼里是冒出南瓜了吗,看那个!是蓄水池!」
社用力指出的前方—:有着我就读的学校。嗯,这很普通。因为我们原本就经过这里。至於她嘴里的蓄水池……「不,那是游泳池吧,不是蓄水池。」
「呀哈哈哈!」
她完全无视我的发言,一股脑朝着学校冲过去。彷佛完全不介意脚的疼痛。接着这个带着
全罩式头盔的女孩,就伸手抓住围在游泳池外侧的高耸网墙,轻巧又敏捷地往上爬。万一让警卫大叔目击到这一幕的话,就会不由分说地被逮捕吧。而且裙子那毫无防备的翻飞方式,就那样,表示着「是夏天呢」!毫不遮掩到了那种程度,反而让这边会被尴尬给整个埋住。
「呀哈哈哈哈哈哈!」就像是受到了什麽刺激,社无厘头地大笑大闹并爬上网子顶端,往下眺向空无一人的游泳池畔。大概是因为着地的冲击让脚麻掉了吧,落地後她蹲了下去。
「喂!这个游泳池就是妳指示的目的地吗,」
我隔着围篱,对社喊道。话说回来,的确听说过,我们学校因为没有游泳社,所以暑假期间会把游泳池开放让学生使用。现在还不是开放时间所以并没有使用者,然而等过了中午,来到黄昏时间後,随着社团活动的结束,使用者应该也会增加吧。
「没错!地球人只有在这种地方脑筋特别聪明呢!居然懂得制造有冷水的池子!」
因为是未经许可入侵所以该要低调点——完全不打算模仿这种行径的社快活地大叫,走到了游泳池的边缘。接下来她把两手往水平方向展开,挺起胸膛,毫无抵抗地跳向了水面。
看那僵硬的程度,换个地点可能会被目击者判断成跳水自杀。
水花小得让人惊讶。这存在感之薄弱,就像是把钓鱼时的诱饵轻轻地丢进水里那样。由於从我的位置无法看见游泳池内部,因此往下沉的社在水底怎麽样了我无从得知。
只是,当我还被简直要让人中暑的光线形成的茧包覆住时,那家伙现在,却被有氯味的冷水给围绕。
相较之下,让我觉得有些不爽。
喔,她浮起来了。就像是科幻电影中经常使用的,以断断续续的横线来表现正在转移的特殊效果那样,她一点一点地冒出了颈子以上的部分。大概是在水中脱掉的吧,头盔已经被拿下,让脸孔直接曝晒在阳光下。还是老样子,是个在大白天也能让人感受到恒星光亮的家伙。
「那,我要回去罗。记得要在还没被学生发现前就爬出游泳池啊。」
讲完基本上的忠告後,我从任务中解脱转身背对游泳池。到底,我是来这里做什麽呢?对行动产生了诸多疑问,甚至连後悔的想法都涌上心头。
即使如此反正来都来了,要不要去体育馆看一下呢。当我如此考虑,并擦去额头汗水的那瞬间。
某个不对劲的物体接触到我。刹那间,甚至让我产生了自己背後被利器砍中的错觉。彷佛被人一口气把盐块塞进了脑部深处,是一种沉重,又充满不快发冷感的心情
耳鸣声回响着,五感失去了该保有的方向。为了把遇难的感觉拉回手边,我试图集中然而身处於这炎热里也……唉唉!我用力抓着头发,即使疲劳不断累积但好不容易成功让自己冷静下来。纵使五感跟脸色都惨白到快要失去意识,但总算回到了固定位置。
滴滴答答大量灌向头部与脖子後方丶背部的液体的真面目是,冷水。
似乎是游泳池的水淋到了我的後脑与背上。可是,份量并不寻常。是被人用水桶装水後整桶灌了下来吗,可是游泳池畔有放水桶吗?
我打了个冷颤。我抖着上半身,以摇晃的脚步回过身来,瞪着犯人。我抓住围篱使劲摇晃,并提出我的抗议。「我的心脏差点停了!不!我可不是在说笑!」
可是社却不为所动……而且我希望这里停一下。她正飘浮在游泳池的水面上丶和我有着距离。周围也没看到水桶。也没有哪个身为下手犯人的协力者在附近的样子。
……超能……?不不,怎麽可能。
「太好了真,看来跳进蓄水池理不需要超能力。」
「啥?」
「你也给我下来!偶尔让脑浆像地球仪一样旋转吧!别停滞不动!」
社把脚往上抬并踢着水面,让水花往游泳池畔洒去。那些水并没能泼到我这边,只是淋湿地面,受到日晒烘烤下没两下就消失了。
我说啊,我可是这里的学生耶。万一被逮到,问题将会产生後遗症。像妳这种自由,而且失去羞耻心的生物跟我可不一样。
啊啊不过可恶啊,我这边还这麽热。
她却那麽兴奋,不断乱泼着水花。
因为炎热而让牙关深处动摇着。
「动脑成长吧!也该知道不需要连办得到的事情都放弃!这个呆子傻瓜!」
是斥责,还是嘲笑,还是狂言,到底是什麽。
就像是要用眼睛追着因为夏天热度而变得不明确的轮廓,社的存在在我内心晃动旋转着。
我握紧团篱,彷佛嗓子哑了般的低沉声音,从自己的嘴里吐出。
「……我知道了啦。」
我啊,本来是以追寻青春点数为兴趣的有常识高中生才对。
像这种在非许可的时间带里大摇大摆借用游泳池的行动,根本不适合我。更何况要是被人目击到自己跟那种太空女在一起的状况,连我都会成为可疑人士的同伴啊。
明明这样,我却只因为要绕去入口很麻烦这样的理由,就用手搭上网状围篱。
为了往上爬,我让手脚很难看地挣扎着。
把身子用在完全欠缺合理性的行动里,脑袋的中心发着热。
在操场上绕着跑道的社团学生,似乎把视线投往这边,但我当作没注意到。我决定要把那些,当成中间隔着海洋或是什麽其他各色东西的,遥远其他国度的人。
接着我在游泳池畔落地,脱下鞋子袜子之类,凝视着忧丽的水面。
因为很热,所以要乘凉。我把夏天里会产生的非常理所当然的欲望,跟解决的方法,全都托付给眼前。
因为冷气机拒绝跟我结婚,我只能让水来治愈我了!
受到这种只凭一股气势,内容是乱七八糟的迁怒的鼓舞之下,我冲向了,没常识的举动。
事以至此,我乾脆退到围篱旁边,拉出能用来助跑的距离。
我回忆起跟艾莉欧一起骑着脚踏车冲进海里的那一天。比起那时,这次应该能够更舒服地潜入水中吧。春天的海洋寒冷,但夏天的游泳池,则是清凉。
完全不包含为了其他人的成分,我只为了自己往前跑。头部的热膨胀来到了最高峰。
「呀亡~!喝~!冲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以在公共场所绝对会被管理员责骂的冲劲边跑边叫,跳向水面。
被加速感妆点的水色世界,就像是被手掌揉扁的纸张一般,出现了许多皱折。
我用耳朵感觉到,在我的头上产生了一个夸张的水花。接着连那个也被截断,我凭着这股劲到达水底。把空气从快要往上浮的身体内挤出,继续下沉。
我不断地从嘴里吐出空气。就像是要把在外面吸进来的,简直会让肺部烧焦的热气全部交换出去。包围身体的水本身就像是某种生物般扭动着,抚过我的于臂与大腿的感觉很舒服。
在水中,连荡漾的光芒碎片都对眼睛很温和。我轻轻伸出手。宛如甩动着光形成的尾巴,不断改变形状的光线,明明看起来现在正能抓进手里,然而却从指间一溜而过,让人心焦。
舍弃掉热气与汗水後,我一直潜水到缺氧痛苦开始明显为止,才朝着水面游去。
浮上水面之後,迎接我的社正笑得肩膀也跟着微微晃动。身上的衬衫跟裙子都湿了,肌肤透了出来。直视她的行为虽然充满魅力,然而羞耻心却难以忍受。不过,我强迫羞耻心服从。
社对我的邪恶意识毫不介意,只是一脸满意地继续笑着。
「果 然 你 是 个 有 前 途 的 家 伙 呢。」
拜托妳饶了我,在各种意思上。
我们打起了水仗。
彼此大概使出了约二十个必杀技。
龟派气功最常出现。连外星人都知道,那部漫画真了不起~!
顺便说一下,没有出现前来责备我们的人。根据社所主张,这是因为「藉着超能力创造出光之屏障所以结界内…」(以下略)的缘故,但实际上只是运气太好加上社团学生不管闲事所以得救了吧。
只是由於跳进冷水里的影响,很不可思议的是,我的心情来到爽快的状况。这是个事实。
从游泳池爬出来後,无法彻底擦乾水分的服装立刻带着湿气黏在身上,不快感也同时存在这点,也是事实啦。
之後游累的社,离开游泳池後就直接前往学校仓库旁的阴影处躲藏,连头发都没什麽擦就开始睡觉。
「喂,这种地方就可以了吗,」这不是妳期望的屋檐下耶。
「可以……」



她慢吞吞地点头。这时候,含有水分而贴在身上的衬衫改变了角度或是方向之类,成为浪漫。我反射性地转开视线抓了抓脸颊。真不愧是青春期啊~我装出客观检讨自己的样子,好不容易把加速的心跳给掩饰过去。
「只要……别管我……就好了……~hank you……」
她留下不知道是梦话还是敷衍的发言後,意识就完全地沉没了。衬衫跟身上还有水滴流下,染湿了地面。我低头望着她这模样伤脑筋了一阵子之後,结果,决定尊重社的主张。毕竟,也没办法再多管什麽闲事。
「……不,呃,还算有吧。」我抖开社的太空服,接着把这个当成毛巾或棉被之类,盖到了她身上。嗯,这家伙放出来的光亮多少受到抑制,会让她稍微比较不容易被社团学生或老师发现,大概吧。而且因为她没把身体弄乾就睡觉,把这当成御寒工具应该正好吧。
接着我把头盔放在她的旁边,这次总算讲了句「再见」,单方面地打了声招呼後与她道别。
由於在阳光下移动,衣服没两下就乾了。甚至连渗进皮肤里的冷水成分都被吸走,试图排除。趁着体温还被游泳池的水给上了一层薄膜的期间,我目标是回到藤和家。
在这段路程途中会横越过的田村商店外的长椅上,坐着艾莉欧。手中抓着宝特瓶装的麦茶。她来来回回摇晃着悬空的脚,茫然地望着对面的墙。那是似乎能以「一直等待不会来的公车的少女」而被恐怖故事采用的,可以体验到稀薄现实味的景色。艾莉欧与夏天的色调搭配,好像反而会往奇妙的方向作用。
她对我停下脚踏车的煞车音有了反应,头部往左倾斜。两眼的焦点慢慢地,对上了我。
「啊,是表哥。」
「嗨,顾店顾得如何?」
「因为没有客人,所以……招客中,」
「哦,有成果吗?」
「现在,抓到表哥了。」
艾莉欧很开心地指着我。居然会开些简单的玩笑,稍微成长了?
「表哥,换头了?」
「我又不是什麽面包人的家庭成员,怎麽可能随便说换就换。」
而且如果可能的话希望把头脑或外表某一边换成比较优秀的版本……不没什麽。
「弄错了。发型换了。」
「头发?」我摸了一下。摸起来的感觉还含着一丝丝水分。「噢,因为弄湿了以後就直接放着不管。」
「弄湿?下雨了?」
「不,因为实在太热,所以我跑去跳进游泳池。」
「啊,真好。」
艾莉欧羡慕地眯起眼晴。那是带着歆羡的眼神。接着,她张开嘴。
「我,比起海,更喜欢游泳池。」
「……意思是要我带妳去?」那视线里满是这个意思耶。
「非常期待。」
「改天吧。」
如果艾莉欧也一起的话那就不方便找粒子同学了呢,反过来也一样啦。
艾莉欧弯起膝盖,就像是在利用反动力般站了起来,她打开宝特瓶盖,先喝了一口麦茶才开口问我。
「要去见婆婆吗?」
早上分开时也问过了吧,这问题。那麽想让我跟田村婆婆相亲吗,
……算了也好,就绕去看看傲娇阿婆的脸吧。反正回去以後也没事干。
「嗯,就那样吧。」
「嗯。走吧,表哥。」
「好。」
我从正门进入田村商店。就像是要通知有入侵者般,入口上方的警报器响了起来。在店内,并没有人影,没有那个坐姿看来有些不可靠的人的身影。
「田村婆婆,今天在里面吗?」
「嗯,她说很热很麻烦。所以在房间里吹电扇睡觉。」
「怎麽,跟女女姑姑很像啊。」
我表达率直的感想後,艾莉欧就像是别有涵义般地露出一丝浅笑。
我从店面往住家前进。那是连蝉声都传不过来的,充满严肃与闲静的走廊。
每次来这里时,会让人不由得联想到有蓝色墙壁的洞窟的平静气温,就迎接着我。
在水平延续的走廊终点,从窗户照入的白黄色光线描绘出十字形状。
……我转动有点不听使唤的舌头,对着走在前方的背影说道。
「艾莉欧。」
「嗯?」
「妳啊,晒黑了一点呢。」
地球转动,中午在今天也来临了。


本帖最后由 timekeeper 于 2010-8-4 11:13 编辑




第四章 吵闹的暑假
●第一次和粒子同学通电话。 +1
●Sper侵略藤和家的内部。 -2
●擅自跳进学校的游泳池里。 +3
────────────────────────
目前的青春点数合计 +8




早上打棒球,晚上当天文观测的陪客。
这样的一天中,最闲到发慌的时段是白天
艾莉欧在田村商店顾店。女女姑姑基本上,去上班。粒子同学努力参加社团活动。急迫性虽有差异,但大家都各自有事可做。
悠哉又无聊的,只有回家社高中生的我。
正好来到中午的藤和家中,只有我一个人在家,从早上就躺在自己房里的床上来回滚了几次。闭上眼睛,然而不管等了多久睡意却依旧不肯降临,
让我叹了口气。接着我拖着不算清醒的意识撑开眼皮,拿起读了一半的文库本。读了几页之後,又再度放到枕头旁边,闭上眼睛。重复着这些动作,已经过了两小时以上。
毕竟家里没有其他人,今天在起床以後实在太闷热了所以诱惑赢过了忍耐。我让可说是文明利器的冷气机开始运作,把房间整个封了起来。
由於直射日光会照到脸上,因此我用窗帘把窗户也塞住了。明明在老家过暑假时每天都仰赖冷气,这样还真奇怪。
「呜呃~」冷气刚开始运转的三分钟内,跑出了带有霉味的暖空气。过了这一段之後,就开始持续提供室内只有舒适可言的冷空气,稳稳地保住了「在夏天时想与其结婚的电器制品」的第一名宝座。
电风扇或许能算是不错的对手。至於冬天的日本,则有暖炉桌这个强敌。
这下就不必为了汗水或皮肤的黏腻感而烦恼了吧。我感到满足,回到床上继续躺下。
接着,在炎热这种烦闷被消除之後,取而代之的就是。
让我对自己闲闲没事干的时间更加地感到介意。
「唉!」我用书盖住脸,为了自身如此无用而叹息。
每当无事可做地睡了一小时後,我就感觉青春点数随着水分一起减退。毕竟自己并没有参加社团活动,在学校这种集团没有发挥功能的夏季,与他人接触的机会也就会大大减少。
青春点数这种东西,就是要处於跟哪个人在一起的状况下,才有可能会产生上升的倾向呀。虽然现在才讲这个也太晚了。
就算想跟学校同学联络并一起去镇上,大概是因为认识的期间尚短吧,实在让人提不起劲。所谓的转学生是很微妙的立场,有些像是外人。
讲到剩下的朋友,那就是前川同学,不过彼此也没有要好到可以随便寄邮件问她「要不要去玩呀一 再怎麽说她也是个女孩子,而且会让人觉得比粒子同学更高一肙在上。
是因为兴趣吗?还是身高的影响呢,或者是来自前川爸爸的压迫感呢?话说回来,要是找前川同学白天在外面晃,搞不好才走了三步她就会昏倒两次。
而且,也不能擅自认定前川同学很闲。毕竟也有可能在努力打工。她好像说过想要轻型机车驾照吧,是因为那个浴衣姊姊的影响吗,
「果然,只有我吗~?」像这样什麽都没有的人。
二十四小时全部都没受到拘束的状况,可以称为自由吗,明明被迫配合别人时,或是被耍得团团转时,自己满脑子都只想要瘫平不动。
耳朵旁边播放出某些人们的吵闹,接着那些声音就像是被冷气抓走那般,消失无踪。
只有蝉的叫声与冷气机运作的声音被留在房里,哪里都去不了。
「……呜嘎~」
去年的暑假我究竟,对这份焦躁感理出了什麽样的条理,才能待在房里乘凉呢?
一旦开始回忆,就不只是在回想遥远的过去,我甚至觉得自己似乎在窥视别人的私生活。
我打定主意午餐来去外面吃,於是带着钱包与手机离开藤和家。「呜哇~」
一出门就被当头洒下的太阳光给挫了锐气。尼夫拉姆状态(注 游戏DQ勇者斗恶龙系列里的咒语,效用是让敌人消失在光线中。)我身子向前往後方倾斜快要昏倒了。
虽然没有这种日文,但我相信各位能够靠感觉来了解。我差点再度缩回家里。
如果冷气机有长脚就好了~这样就可以一起行动啊~或者乾脆所有的事情都来我的房间处理吧!这时我脑袋里盘旋着的,全都是些混合了自我中心思考与个人主义的酷暑解决法。
「是了!」只要扛着冷气机移动不就得了吗!呜喔〡真真的脑筋动得真快!
推算白痴想法已经蒸发之後,我走向脚踏车。或许是恐怖的炎热会连脑的营养都一起晒乾吧丶思考会变得非常单纯。如果要举例,那就是我说不定会光以外观来判断一切,
对艾莉欧展开追求行动之类的状况。搞不好会发生完形崩坏呢。
我拖拖拉拉地把脚踏车拉了出来,吱吱嘎嘎要死不活地往前骑。汗水老早就开始从脖子往外喷,配合阳光一起沉沉地压了上来,简直让人怀疑是不是有守护灵附身在自己背上。
我一边担心着脚踏车的结构是不是会融化,同时漫无目的地前进。上哪儿好呢?去到车站那边未免也太麻烦,而且又不是特别想要去开拓外食店家。
虽然不愿承认,但女女姑姑的调味,最符合我的喜好。「是爱呀Love Love,互相Love,海滩挖宝Love。」可惜的果然是言行举止吧,那个人。
这样一来……「那就去田村商店吧。」还可以顺便去看看艾莉欧工作的情况。
虽然二天前才刚去过啦。最近艾莉欧似乎没什麽问题,至於田村婆婆的精神看来也已经恢复到能够前来店里的程度,女女姑姑也放心了
由於没有改变前进路线的必要,自己是不是打从一开始就下意识前往田村商店啊?我想着这问题,并让脚踏车稍微加速。与其要在阳光下多待一阵子,还不如多加点油,好早些到达那个有着如同洞穴内气氛的室内。
脑部如此向我要求,我也赞成。
「嗯?」
当我正在穿过住宅区时,跟认识的脸孔擦身而过,因此轻轻按了煞车。回头。
对方似乎也立刻注意到了,阳光照耀到那个似乎有些倾斜的笑容上。
「嗨~转学生。」
是前川同学。她正撑着黑色洋伞,一步步往前走。打扮方面不太对劲。不过讲到前川同学的普通,反而是有角色扮演时才算得上普通。
今天她穿着蓝色牛仔裤配衬衫,看来像是要去附近便利商店的服装。只是无论上下,对前川同学来说似乎长度都不够,因此肌肤的露出程度很严重。
「你要上哪去呀,」
「我在想说要找个地方吃饭。前川同学呢?」
「噢,稍微去送了个东西正在回家路上。不巧脚踏车被家人骑走了。」
她说明完之後,就喃喃说着「午饭吗~嗯~」似乎开始考虑着什麽。往前倾的洋伞在前川同学的脸上染了一层浅浅的阴影。在她考虑结束之前不知为何我感到难以离开,
虽然眼皮跟意识都快要被炎热给击倒,但我还是在道路正中央忍耐着。可以说是完全没有车辆经过。要是走在路上,搞不好大家都会融化到地上吧~我胡乱想像着。
最後终於再度有光线照到了前川同学脸上。
「对了,你要不要现在到我家来玩?我会请你吃午餐。」
「咦,」前川同学家?Girl house。在邀请之下,会让人觉得很想直接跳过去也是事实。
青春点数的预感,非常大。是要去女孩子家玩耶!而且还是假日!
然而就像是要掩盖掉这些,前川爸爸跳进我的脑里并往前滚了一圈。我不由得产生畏缩。然而前川同学却对我的这种态度毫不介意,伸手指着脚踏车前方的篮子。
「那,让我坐在篮子里给你载一次试试好吗,」
「……啊?」
「既然藤和坚持到那种地步,我想坐起来的感觉肯定不错。」
嗯嗯,她一脸得意地点着头。接着手长脚长的前川同学,就像是蜘蛛那样攀住我的脚踏车,在完全没有获得我同意的状况下就把下半身塞进了篮子里。「嗯,好挤。」
她似乎心不甘情不愿地接受状况,并对着我报告结果。实在太多馀了。而且再次,两人共乘脚踏车的状况又从我旁边擦身而过并逐渐远离。不愧是外星人守望着的城镇,在女高中生的年代只允许做出这种利用篮子的E.T.乘坐法……外星人也大多喜欢女高中生,因此有保护她们的心态吗?
「好啦,就麻烦你了。」前川同学把洋伞当成风车一圈圈旋转着丶并心情愉快地指示着我。
该怎麽说呢~?虽然我困惑地抓着被晒热的头发,然而看着她那副模样,就不再感到不快了。
既然她愿意陪我度过懒惰的假日,那麽搭乘方式也可以不计较。
更何况今天对世间来说是平日,所以前川爸爸一定也是去工作了。
我再度踩着脚踏车前进。比起艾莉欧,篮子中的前川同学很明显地比较轻。
「搭乘起来的感觉如何?」
「觉得像是要被载走的牛。」
「多娜多娜~」
我只要换上少年艾利欧特的心情就好了吗?来吧~!往前飞吧~!这样。
前川同学的家位於住宅街的角落。是靠近商店街的位置,墙壁还很新。
「让我出来~」我抓住挥动手脚挣扎的前川同学的手,从篮子里把她拉了出来。「屁股好痛。」她摸着屁股,一步一跳地往前走,到达玄关前方。
前川同学伸手抓住滑动式的门,先确认门打不开之後才拿出钥匙。「是去进货了吗~啊,我的双亲在经营居酒屋啦,我有说过吗?」「虽然记忆模糊,不过应该说过。」
我们边讲话边移动,最後把脚踏车停在院子的仓库前面。看这天气应该也不必担心会受到下雨袭击吧。反而为了让镇上的热气沉静下来,我简直想要祈祷差不多该下场雨了。
打开大门的前川同学先进入家中,我也跟了上去。「欢迎光临~」她先像是按照规范表达对客人的欢迎之意,才领着我来到一楼的起居室。
「稍等一下~我去准备。」
「嗯。」准备什麽?噢,午饭吗。让她请我吃饭会不会太厚脸皮了点啊?肚子里的饥饿虫边发出叫声还提出了这种伪善的疑问,因此我决定装作没听到。
我待在起居室里接受冷气机微风吹袭,乘着凉等待。真是无上享受。
接着,过了两分钟左右之後。
穿着粉红色T恤与蓝色迷彩裙,一只手上准备了甜甜圈的前川同学出现了。之後她发出「哞!哞!哞!」这种不知道是拟声词还是什麽的神秘声响,并开始吃掉甜甜圈。
「不,因为人家说我发型不需要特别处理所以我想说试一次看看。」
「嗯?嗯?」我试着从微薄的知识中搜寻原来的梗....搞不懂~(注:来自福满しげゆき的漫画《うちの妻ってどうでしょう》。〕
「噢,转学生不看漫画吧?真是个没竞争性的男人。」
「不,最近有稍微看一些啦。」跟男性朋友聊天时,也很方便。
她把甜甜圈吃完之後,再次手脚迅速地离开了。嗯~……那是在角色扮演吗,根据她的讲法来推论应该是漫画角色,可是她不是从那方面毕业了吗,
我往下俯视,望着能从正面窗户眺望的庭院,又等得出神。「……」可以享受同班同学亲手煮的午餐。正常是+2,但这下就把前川同学的亲手料理早中晚三餐完全称霸了,
因此这里我想要加上额外奖金,给予+3的评价。如此这般,我思考着跟院子没有任何关系的事情。
之後院子里就出现了两只丹羽同学(注:院子丶两只丶丹羽日文中全部同音。〕……正当我联想到粒子同学似乎会说出口的发言之类时,
那东西突然从脚边附近猛一下窜了出来,让我「嗯,哇啊!」地差点吓软了腿也几乎要从窗边退开。实际上两个动作都只实施到一半,最後我只不过是放低姿势蹲低了下来。
基本上,中间还挡着一扇窗户因此我能够放心,但一开始我还误以为那是白蛇的集团。
有什麽玩意从院子里爬了出来。就像是定律一般,从屋檐下登场的白色物体。
真奇怪呢,明明这里如此清凉我却觉得头昏。
为什麽会在这种地方啊,这家伙?
神出鬼没的星宫社,正在尝试从前川家的家庭菜园里偷取已经变红的番茄。穿着是从女女姑姑那边得到的衬衫与裙子,然而只有太空头盔并没有忘记戴上。
严重的可疑人物。跟她在学校仓库後方一别以来,看到她似乎总算还有口气在让我放下心来。另一方面,也产生了这家伙
居然还在这镇上吗?这样的心情。
虽然浪费冷气不过我还是打开窗户。
「喂。」作为小偷,神出鬼没的确合格,但妳是乡下的动物吗,还是农地小偷吗?
「屋檐下转移!」
她立刻对着我炫耀着连个藉口都算不上的超能力。在回应之前,她似乎就藉着声音得知对手是谁,并没有表现出惊讶的反应。
「哼 哼 哼 你 会 这 里 出 现 的 事 情 我 早……啊抱歉喉咙哑了,撑不下去了。」
「别靠着身体状况不良来维持那种难应付的角色!是说,妳又未经允许擅自闯人了别人家吗?而且还加上了番茄小偷这个副餐。」
「这……这念成tomato。」
「谁叫妳纠正我的发音!妳也该差不多一点,回家去啦!」
「如果能办得到我何必这麽辛苦?既然你那样讲,就去发明能一天就前往火星的火箭啊?」
……该怎麽说?虽然我并不想明讲,但是这状况下非常碍事耶这家伙。而且如果让她就这样饿死的话,应该会在最差劲的位置形成前川家庭院的装饰吧。
「真没办法,妳给我等一下。」
虽然也觉得自己为什麽要做这种事,但要我在这边丢下认识的人不管也有点过意不去。我离开起居室,随便走了一下就顺利到达厨房。毕竟这也不是大到会让人迷路的房子嘛。
「咦,转学生,你是被肚子里的虫给支配了吗,相当急性子呢。」
用平底锅炒着什麽很香的东西的前川同学回过头来。她身上穿着围裙,配上那修长身材让「有一套的女性」这印象变得非常强烈。甚至适合到了,让人想修正对她的观点。
如果讲得具体点,就是同学穿着围裙的样子重重击中我的红心。
「那个啊,能不能给我番茄?」虽然心跳逐渐加速,但我还是装出平静态度提出要求。
「嗯?」面对我的要求,前川同学一脸不解地歪着头。
「呃,院子里有猫,瘦巴巴地跟我要番茄。」
「哦……是无所谓啦。我还以为你像粒子那样对蔬菜的味道觉醒了呢。」
从前川同学那边拿到了两颗番茄。我说我要付钱,但却被她笑着以「别这种玩笑」这种像是在演戏的语气给带了过去。唔唔,真是个看来赏心悦目的大姊。可惜是纸糊的道具。
我道完谢,再次回到起居室。「拿去。」之後,我把番茄递给社。就算以结果来说,对前川家是相同的损失,但应该比用偷的好一点吧。
社脱下头盔,先露出真面目後才收下红色果实。那张脸上充满了轻微的惊讶,正是那种不习惯受到他人亲切对待的人才会摆出的态度。
明明她如果能从平常就拿下头盔,做出现在这种打扮,那麽对她稍微友善点的人类应该也会增加呀。
啊~不过超能力是不是会爆发啊?如果是在写邮件的话,最後一定得加上「(笑)」呢。
社日不转睛地望着手中的番茄,把头深深低下并说了一句
「感谢梦想。」
「讲个充满具体的感谢吧。」
我的善意行为真的那麽缺乏现实味吗?
「当当当~当,破灭回避点数上升!真的寿命增加了5。」
「请勿开始莫名其妙的游戏。」
虽然是无所谓但别把我卷进去!这才是正确答案啦。
接着社咬下番茄。「呜噫。」看来因为酸味让她脸上的肌肉抽了一下。不过她还是毫无停歇地继续咬着,没两下就把两颗番茄都吃光抹净了。
虽然会让我觉得是因为露出真面目後食欲也跟着增加,但那是妳的超能力吗?
……的确,只要进食就会成为营养这件事情,纵使无论是谁都过於理所当然地拥有这认知,但如果把常识洗白试着去思考的话,那是个非常充满谜团的架构呢。
大部分的生物都是以「进食」这行为来维系生命这一点,如果看在来自遥远星球,生态系完全迥异的外星人眼中,说不定也像是超能力那类的东西。
这先姑且不论,看到社把番茄吃光,我一边担心她会说出「再来一个!」而提高警戒,同时也以「事情已经办完了所以妳就快走吧!」来命令非法侵入者离开。
社对我的行为嗤之以鼻,重新戴好头盔。
「我就把这当成该回礼的事情吧,要记得感谢我。」
「噢,那还真荣幸啊。」虽然我根本不觉得有什麽好高兴。没有任何自我满足的助人行为还真难得。
接着社就这样,边发出瞧不起人的大笑,潇洒地离开了。
与其说她拿出了精神,还不如说是被热气冲昏头了比较符合正确的症状。
可是,那家伙到底是什麽啊?虽然也觉得她老是出现在我或艾莉欧前往的地方。
我闭上窗户,让冷气的浪费解放结束。这次我来到桌子前面老实坐下,边因为期待感而觉得坐立难安,同时等待着前川同学与她的亲手料理。
「久等了。」
前川同学两手各捧着一个盘子,和炒过的酱油味一起进入起居室。由於她还围着团裙,所以这样更棒。擅自激动起来的我不由自主地端正坐好。
「院子里的猫因为番茄而满足了吗?」
「嗯,非常。」
「那就太好了。好啦,请。」装在递出来的盘子里面的东西,是炒乌龙面。「哦~」「我有犹豫要不要煮炒饭,但因为材料问题所以决定是这边。」
她把看起来显然是大份的那一盘,放到了我的面前。
我顺便还获得倒在玻璃杯里的麦茶。在外面移动而乾渴的喉咙贪心地需求着水分,我一口气灌下半杯以上。内脏的热度被抢走,收缩了起来。
面对滑落的水分,胃部重复收缩着。我当这是在要求我提供具体物的抗议。知道了啦~我合掌面对前川同学,对她讲出用餐前的招呼。
「那,我要吃了。」
「嗯,请用。」她以妈妈风格接收我的致意,并催促我动手。
我拿起筷子,立刻吸了口乌龙面。
「味道如何?」
「唔嗯……这个浓醇的……是怎麽说的啊?之前看过的料理漫画的解说。」
女女姑姑的房间里堆满了料理漫画,最近一有空常常借来看。
「不,普通的感想就可以了啦。」
「噢,是吗,那就是如果要普通地称赞的话,很好吃呢,非常好吃。」
这感想似乎让前川同学松了口气,她露出笑容。接着她自己,也开始用筷子夹起面条放进嘴里。嗯……「好像真的没有其他事情,找我是吧。」
「没事呀。只有跟转学生一起吃午饭,算得上是一件事吧?」
「嗯。」算了,那样就可以了吧。
不过我现在开始觉得刚才的感想太无聊了。要是粒子同学,会因为「太普通了!」而火大吧。她无论何时都很flexible,虽然我不知道这个英文单字的意思啦。
「这是让人可以理解,花泽同学说想要嫁到前川同学家的心情的味道。」
「呜咳!」
前川同学把合在嘴里的乌龙面给喷了出来。空气以搞不好会让葱之类的东西从鼻子里窜出来的劲道逆流而出,她呛个不停。「不…那个,妳还好吧?」
我一担心,就获得了似乎含有怨恨的眼神。
前川同学居然会对身高问题以外的事情露骨地表现出感情,让我觉得看到了难得的东西。
……可是刚才的,是含有动摇要素的台词吗?
吃完炒乌龙面後,两人都以肚子八分满作为结果後,前川同学举出了提案。
「要不要来打电动呢?虽然只有旧东西啦。」
「啊,前川同学妳也打电动啊?」
「在身高开始拉高前常常打呀。那个时候,有一起玩……嗯算了,就这样。」
最後被她敷衍过去了。「算了别在意,我们走吧。」前川同学关掉起居室的冷气站了起来。虽然是在卖关子,但似乎是跟我没什麽关系的回忆,所以我没追究一起离开了起居室。来到二楼,前往我国第一次公开的前川同学房间
「……嗯~」
虽然我也没期待她房里会有什麽女人味,但却连惊奇箱的要素也没。
房里有全体都用木头色调统一的家具,还有几个像是观光地主产的人偶摆在架子上。书桌上面普通地放着包包与教科书,连角色扮演的小道具都没看见。
这是个与平常的前川同学生态简直完全不搭配的色彩平凡的室内。甚至看到床上躺着年轻香鱼的布偶装,才总算让我「噢!」一声安心了下来。
「里面的衣柜可以说是梦想的内容,你要看吗?」
「不,不必了。」
因为感觉她会劝我试穿。应该会比服装店店员更诚恳亲切地塞给我吧。
「呃……在这附近……有了。」
被前〣同学拉出来的,蒙着灰尘而且表面还被阳光晒得发黄的游戏机的确很旧。这玩意应该十几年前是最先端的机种。我记得我曾经在电视上看过。
她把几个表面也变了色的卡带摆在地毯上。
两人进行协议的结果,一致决定要进行赛车游戏。我选择会走路的香菇,前川同学泽选了绿色的恐龙作为操纵角色。两边都没选择身为主角的人类。(注:指电玩游戏「玛莉欧赛车。」)
两人拉开一点距离坐下,盯着电视。
对象是前川同学时,我对「和女孩子两人单独相处」这状况的介意程度会稍微降低。
是因为多次日击到她那角色扮演的样子吗?
似乎能度过一个悠闲的下午,或许是因为这份安心感,连睡意也稍微涌了上来。
选择跑道,开始比赛。
「……转学生你啊,似乎很擅长放弃什麽呢。」
我在起跑时失败维持着最後一名。至於前川同学则漂亮加速一口气抢到第一。
「咦?妳指什麽?」
因为我只是在朋友家有稍微玩过,并不熟悉操作方法。我看着第七名的背影进行追逐。难道是要我放弃在这场比赛抢到前几名吗?
「不,因为你的个性基本上是从否定开始延伸,所以我想,一定是那样才对吧。」
由於排名落後,所以道具会拿到有利的物品……我还以为会那样结果却是香蕉皮。
运气真差。
「是吗?我不会放弃的事情也蛮多的呀。」
例如确保青春点数之类。还有,这场比赛的第一名。我爬上了第六名。
「例如在业馀棒球上,转学生就已经放弃,认为绝对打不到花泽的球。」
「啊~那个啊,也是啦。去期待个外行人除了好运捞到以外还能打到球的想法,反而是种错误吧。」
足球掉在脑袋中的地面上。我试图把球踢飞出去,结果却踢空摔倒在地。
「万一输掉就不方便参加夏天祭典喔……这事你听说过了吗?夏天祭典的主办权利,就赌在那个业馀棒球的最後一场比赛上。」
「嗯,这从粒子同学那边听过了。」
「你不想跟那个粒子或藤和一起出去吗?」
「啊……艾莉欧先姑且不论。嗯,相当有魅力呢,夏天祭典。前川同学呢。」
「我要帮忙摆摊,如果下星期的比赛商店街队伍输掉的话,那就在院子里欣赏烟火吧。」
啊,下星期就要决定了吗。嗯。可是,会输吧。毕竟面对身为现役高中生的帮千。
「嗯总之,虽然离题了,不过其实让人意外的是,我是个能乾脆放弃的人喔。」
前川同学顺利地维持着领先。排名跟台词不一致是在挖苦我吗,我看了一眼她的跑法,回想起过弯时只要利用甩尾就好了。按钮是哪一颗啊?
「像关於身高方面我就放弃了。毕竟一百七十九点九公分根本怎麽说都无法掩饰过去。」
「那讲法,不觉得非~常地坚持吗?」甚至还加上了谎话。
「我有接受自己长得很高这个现实呀。」
前川同学露出苦笑,并把摇杆当成现实的车那样大动作转动。要是实际上真的那样做,就会重重撞上墙壁,前面也会撞烂吧。
在虚构的画面内,即使路线多少跑得并不顺畅也没有让出领先。
「所谓放弃就是能认可对手,我认为并不是坏事。」
「感觉人际关系能顺利发展呢。」
我的排名上升到第五名。正好来到了隧道。
「只是最近。」
「嗯,最近?」
「明明应该放弃各种事情,但却无法彻底成为旁观者呢。」
「唔?」
我试着挑战记忆模糊的捷径。结果很乾脆地失败再度掉落到最後一名。只是,前川同学也从同样的地点进行挑战但并没有成功,退後到第七名。
「那就是在说『怎麽会是这种名次呢!』的事情呀,转学生。」
「啊~因为太坚持,反而交出了第一名呢。」
「说不定不是能吐嘈别人的立场呢。」
「那也是啦。要是被我追过的话就吊车尾了。」
第一圈结束。还剩下两圈时,我回到了第五名。前川同学是第四名。
「像这样玩有趣吗?转学生。」
「嗯,好玩呀。」
由於赛道跟第一圈相同,我已经习惯了。负责操控的手指也逐渐适应了摇杆。
「那就好了。如果那样我就可以不要放弃。」
「才第一圈而已呀,即使不那麽悲观也总有办法。」
眼角馀光看见了前川同学的苦笑。
「就是那样……重点就是我想要表明我很难乾脆放弃。」
「哦……结果,我还是无法确定妳在讲什麽事情。」
如果她把这当成考题的话那可就零分了。
「正确答案总是,没有阐明得让人能够直接明白呀。就跟现代日本语的考试一样。」
「哦……」
我以敷衍的回应,来「放弃了」理解……噢噢原来如此,对我个性的简短评论,看来是说中了。
虽然我也觉得,自己是为了不想破坏在这空间打电动的状况,所以故意去弃之不理。
第二圈结束,我超过前川同学操作的角色。
「不过我啊,还是转学生吗。」
「嗯?」
「呃,就是称呼。我觉得这个身分,也差不多该超过期限了。」
我在最後一圈爬上第二名。前川同学落後,在第四和第五的境界徘徊。
嗡~旁边传来向冷气机声音的沉吟声。
「因为认识之後一直都这样叫呀。到现在才要换个名字来叫不是会让人不好意思吗,」
「为什麽?」
「不为什麽。毕竟前川同学也有自尊呀。」
接下来好一阵子,房间里充满了摇杆的十字钮卡卡响的声音。
人声会出现的时机只有分出胜负时伴随着小小胜利动作的「耶!」或是「啧」昨舌的声音
虽然几乎都没说话,但是个相当平稳的气氛。
之後过了一小时左右,当对普通绕圈感到厌倦的我开始在跑道上逆向行驶,并不断妨碍迎面而来的车辆时,前川同学有些唐突地开口说道。
「啊,对了,不好意思问个跟打招呼没啥关系的问题。」
「嗯?」
「藤和与粒子,smell控的转学生喜欢哪一边的味道呀?」
「呃啊!」
如同宣言,这毫无关联性的质问,深深刺进了我的肋骨间的空隙。
很明显这是个经由女女姑姑的虐待。
这是我中午害妳呛到的报复吗?前川同学。
接着绿色的恐龙,就精采地超过了疏於操纵的香菇。
在差不多来到傍晚的时间,我决定告别前川家。
「要不要连晚餐都在这里吃?」
「不不,到那种程度也未免太超过了。而且,我家的姑姑会准备晚餐……我~想应该会。」
虽然最近因为厨房太热,所以她动不动就找出这样那样的各式理由试图远离。
女女姑姑好像连每年镇内的水沟扫除,都敷衍着彻底逃避参加。跟打算偷懒不去补习的小孩子同个水准。
即使到了田村婆婆那样的年龄,那个人也一直不会失去那个精神吧。以某个角度来看,没有忘记儿童视点这样的行为,说不定是个优秀的教育者。
「是呀。帮我跟女女小姐还有藤和问好。」
「妳也请帮我向妳爸妈他们问好……这样妥当吗?」
「其实我想把转学生你介绍给我爸呢。」
「请妳饶了我吧。」搞不好我的脸会被当成捕手手套。
「啊哈哈,只是开开玩笑啦。还有,啊~那个啊。」
嗯哼!前川同学咳了一声。接下来的动作以她来说很难得——她垂下眼帘,似乎有些难以启口。
「这阵子,还可以叫你来玩吗……丹羽同学。」
「如果妳不会那样称呼我的话那可大大欢迎。也要找粒子同学或艾莉欧吗?」
「啊~不了……因为游戏机的摇杆只有两个而已。」
「……?嗯,是啦,是那样没错……嗯~?」
「不可以深入思考。重点就是,因为被称赞煮的饭好吃所以我很高兴啦。」
「啊~原来如此。」
明明本来在讲摇杆的事情,为什麽我却接受了她的说法。前川同学感到高兴,可是我称赞她有模特儿体型後的头一遭呢。状况难得,该好好珍惜才对吧。
「那,再见。」
「嗯,那,明天见了。」
在河堤边,跟鱼形的前川同学碰面吧。
我和挥着手的前川同学告别,踩着脚踏车骑上路。
由於时间刚好,所以来去杂货店接艾莉欧吧。
天空还拉着白天不放,黄色光芒笼罩着整个城镇。只是日光已经失去了彷佛会刺人的威力。就像是做出了让步那般,具备了柔软性。
「啊~~」
由於过於充实,我缓缓地吐出多馀的部分。
明明完全不理解发生在自身上的状况,然而我却非常满足。
如果说是什麽都没有发生的一天,我认为跟躲在自己房间时并没有什麽差别。
去前川家玩,并没有发生了什麽特别之事。
只是在时间流逝的方式上,有着天差地别。
在什麽都没有的日子里,并没有加上任何东西,就让存在的形式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还真是不可思议呢。
无论何时,人际关系都是神秘的聚集体。
我毫无意义地让脚踏车车铃响了两声。心情就是高扬到了这种地步。
然而在这镇上,这一天简直是可疑的,普通日子呢。
前川同学她,如果不要做出莫名其妙的角色扮演,那就是个修长美女兼有常识的人呢,我再度体认到这点。
「算了,不管怎麽说。」
是很棒的一天。这点不会有任何人否定吧。
「当当当~当,青春点数上升了三点!」


本帖最后由 timekeeper 于 2010-8-4 11:15 编辑




第五章 今年夏天有篮球和超能力和棉被和天文观察和祭典和棒球和女女(以下略)
●被邀请前往前川同学家。 +2
●前川同学的亲手料理(早中晚称霸纪念)。 +3
●在懒散的午後,跟前川同学打电动。 +2
●是个很棒的一天。 +3
────────────────────────
目前的青春点数合计 +18




别擅自追加标题!乱写的小孩给我老实地站出来!
嗯,有一个人我已经知道是谁了。我并不想接触妳所以记得不必出来自首……「我作了这样的梦。」
「那是什麽啊~!」
「盖掉了一开始写好的标题,擅自用蜡笔给重新补充上去。」
「还真像是小矮人的集团呢。一开始写了什麽?」
「呃……咦?是什麽啊,什麽公分之类?我想不太起来了,怎麽说似乎很像以前看过的电影名称。」(注:指动画作品《秒速五公分》。)
「是说~那个,好像连流子同学我都被放了进去耶。」
「篮球那部分吧。还有,祭典?」
「丹羽同学真是的!居然没经过我同意就让我在梦里出现亡把……把演出费交出来!」
「啊。那明天我就带着黄金色的点心(注:意指贿赂用的金币,这是日本时代剧里常用的讲法。)十万火急地去参见吧。」
「葡萄柚?」
我就说点心啊~。不过水果也被称为水菓子啦(注:点心的日文为「菓子」。〉
在获邀前往前川同学自家那天後,又过了好几天。晚上,粒子同学再次打电话过来。这应该是因为以前在电话里说过的,有比赛的「下星期」就是明天吧。
说起来,我还没有打电话给粒子同学过。也不知道自己主动打过去是否真的妥当,因此不由得就裹足不前。
「哎呀~终於,就是明天了。啊,地点是我们学校的体育馆,从下午一点开始。距离跟时间都很合理哦。」
「那还真是太好了呢。那场比赛,不是夏季大会之类的吗?」
「嗯~,完全不一样呀~那种东西上个月就在预赛里输掉了咩。暑假中的比赛,是由那些输掉的邻近队伍为了练习而举办的。」
「啊,是那样吗。是说,妳们输了啊。」
「毕竟是支弱小队伍呀,哦呵呵。每年丶都在第一场比赛就败下阵来。」
「……我请教个无关的事情,在那支万年吊车尾队伍里,粒子同学活跃得如何?」
「哎呀。那个……流子同学,在社团活动时会戴着五十公斤的重量沙包来行动呀!呃,所以动作很迟钝……虽然常被误解但是那孩子是个温柔的好孩子喔!」
「居然还附加了那种被人讨厌,住在村子偏僻角落的人的轶事,还真了不起呀~」
而且说什麽五十公斤。那就像是用绳子把前川同学绑在身上行动……呃这似乎还颇为可行。不,虽然我也不可能正确掌握了前川同学的体重啦。
嗯……就算是前川同学,也讨厌人家间她吗?虽然感觉上似乎会乾脆回答。
「总之,充满肌肉的流子同学的本性,将会在明天摘下面纱,敬请期待!」
本性吗……一旦要公开,似乎感觉会比实力还更恐怖呢,是误用吗~?
「那,我就抱着期待去加油罗。」
「呼~」
「叹气?深呼吸?」
「两边。比上次讲电话时还要紧张十倍。因为啊,这次不是普通的比赛嘛。」
「嗯……是不是有什麽赌注之类?」
「不是那样……是观众……」
「咦?妳刚刚说什麽?」
「唔唔唔……你是少女漫画的主角吗~!」
「啊……哈……哈。」虽然搞不清楚况,但由於粒子同学的反应很好笑,所以我总之先笑了再说。
「表哥~看星星了~」
咚咚咚。踩着轻快步伐的艾莉欧发出愉快声调跑进了我的房间。手中握着封面有些凹折的,蓝色的制式笔记本。我总觉得,她在不受欢迎的时机登场了。
不,虽然我无法详细说明,具体上似乎会有哪方面的不利影响啦。
「表哥~?」
艾莉欧一蹦一跳地靠了过来。虽然状况让我很想像是在哄小孩那样,说着「现在呀~正在讲很重要的电话所以先去旁边一下喔~」然後把她退货……然而却无法这样做。
「丹羽同学,怎麽了?变得这麽沉默……」
「是的,虽然在下很想尽快担任,可是呢……」
总之我想办法讲了些什麽,并试着低头哈腰。艾莉欧的声音似乎没有传到粒子同学那边。而这个艾莉欧即使我在讲电话也毫不介意,继续慢慢往前步步进逼。
「Be quiet!」咦?要我闭嘴?「耶~?可能弄错了。Attention please!呃~等我一下,我要去拿一下字典。」难道,是想要用英文来说「给我一直说话」吗?电话另一端的人。
艾莉欧爬上了我的床,以手脚并用的姿势缩短了彼此间的距离。即使想要後退,但我原本就把背部靠在墙上因此除非用超能力破坏墙壁,要不然根本无路可逃。
不,比起破坏墙壁,瞬间移动比较有效率吧?面对如此思考的脑袋本身,我真想教训它更有效率地运作。艾莉欧用力改变方向,盯着我的脸看。
就像是在判断找到的东西是不是粮食,彷佛野生动物的举动。
「电话中?」嗯嗯,我无言地缩着下巴点头。「对方是谁?」不不,我用下巴……要我怎麽办啊。
「吸吸。」靠味道就能知道电波的主人是谁吗!「某某粒子。」超能力者出现了!「猜中了。」
就像是搞笑漫画的表现方式那样,艾莉欧把挤成圆形的上下嘴唇嘟了起来。
「哎呀~?丹羽同学,旁边有人在吗?」啊,这边也被发现了。
被人追问了☆(放弃中〉
「呃就是啊……住在照顾我的姑姑家的表妹。」
「藤和同学吗~噗~噗哼噗~!」
「咦?那算是什麽反应?」
「表哥,星星……」艾莉欧让笔记本乎隐乎现地在我的视线里出没,并在我正面坐下,抬着眼封我提出申诉。「啊~知道了知道了,讲完电话就跟妳一起啦!」
「跟……跟她在一起!」粒子同学的声音变了调。是不是把字典弄掉了啊,还配合了惊人的声响。
「不,粒子同学的想像恐怕是错误的推论吧。」
「哔哔~!那是拈花惹草的丹羽同学!简称为花同学!」
「那听起来像是花尾同学的昵称呢。」
「唔唔唔……我得来准备充电器才行!」
「电话费,是妳那边负担所以我难以赞同啦……」
「啊,是说电池真的要没电……」断了。看来,对方那边发生了电池没电的状况。
因为我们聊了三十分钟左右嘛~呃,我电话剩下的电池量也到了极限。
「讲什麽的电话?」
用笔记本盖住脸下半部的艾莉欧,以不屑的眼神发出质问。忙着抓起充电器电线的我并没有特意隐瞒,直接回答。
「讲明天,学校有篮球比赛所以要去加油的事情。」
听完,艾莉欧的视线往下沉。对艾莉欧来说这并不是愉快的话题吗?为什麽,
她不会去吧。虽然粒子同学这样说过,但这并不是由我来决定的事情。
「妳也要去加油吗,」因此基本上,我还是试着询问她的意见。
「不去。」她使用起我的薄毯子滚成一团。像是手卷寿司材料那样包在毯子里面的艾莉欧,从床角滚了下去。发出「碰咚!」的声音。
因为毯子很薄所以减轻的伤害似乎也只有极少量。「呜呜呜……」下方传来了呻吟声。
「妳还好吗?」
「……不去。」
艾莉欧无视於我的问题,再度强调相同的发言。
「我又不喜欢,学校。」
跟棉被不同,发言本身不会变得模糊就传进耳里的状况,只有这次反而往负面效果运作。
噢,是吗。我能够理解她的态度。惹了一堆问题吧,这家伙。而且加上夏天大会结束三年生已经隐退,那可是学校的,里面全都是同年级学生的空间。
要是她裹着棉被出现,反而会更加引人注目吧。我想像着,忍不住没啥良心地露出苦笑。
唔~嗯,居然对艾莉欧裹着棉被的样子都变得能笑得出来,我也是末期了。
「要去,看星星吗?」
就像是以要去车站前的感觉,出发往宇宙旅行那样。
我不假思索地,邀请艾莉欧前往天空。
纵然这并不是在安慰她之类啦。毕竟,是类似每天作业的一事情。
像花束包装纸的薄毯子滚呀滚地滚到了房间的入口。
「要去。」
好。还有给我把毯子放下。
……噢,在那之前。
明天早上打业馀球赛。距离追求祭典权利的比赛,已经剩下不到十天了……大概。
好,今後的预定默背,结束。
那一如往常的缺乏干劲表情,跟那只右手的工作状况完全欠缺了一致性。
虽然在好几天前的比赛时,花泽同学曾经嘀咕过「跟垒球用的球不一样,所以投起来很不习惯」。但面对只让人觉得那其实是在放话的投球,我的球棒已经,遭遇了两次挥空。
花泽同学似乎有着即使面对外行人也不懂得投机放水的个性,毫不客气地连变化球也丢了过来,制造出缓急变化。负责配球的也是花泽同学自身,捕手的中村大叔看来只是负责接球。想想他去照顾社的那些状况,看起来像是个过度客气的好人呢。
到六局为止,上垒的只有两人,其中一人居然是艾莉欧。她光是呆呆地站着就获得了四坏球。我虽然效法她站上了打击区,然而成绩却不怎麽好看。
今天敌方队伍的左外野并没有看到社的身影。不过中岛倒是在。我跟那个中岛视线交会,彼此都露出了客套的笑容。中午之後就是女子篮球的比赛,不过中岛也会待在体育馆里,做做练习之类吗?万一他跟我说话,该怎麽对应才好呢?
「啊。」花泽同学已经做出了准备动作,随後白球从右手中投出。慌忙挥动的球棒扫过球的上端,打出去的球滚到了界外线的外侧。
「………………………………………………」刚刚那个能打到还真是不可思议。
我产生了似曾相识的感觉。难道是相同路线吗,不,现在得集中在下一球上才行。
即使把球棒握短点,但我总觉得,不管怎麽说凭我这人,命中机率顶多也只会在小数点部分产生变化。是基础的问题吗,令人意外的是,艾莉欧虽然是那样,双手说不定却很灵巧。
我重新握好球棒。接下来摆好姿势,这次并没有转开视线,而是盯着花泽同学看。
虽然我早已放弃,认为自己反正,根本打不到。
万一打中应该会飞得很远吧。我怀着期待握住球棒底端,全力挥棒。
很精采地,划过了空气,划过了天空。因为得到了比之前更好的感触,就当作是合格吧。
这下今天就是一个三振,还有一个往二垒的小飞球。
咦,我啊丶开始打这个业馀棒球赛之後 还连一次都没有上垒过耶。
室内运动跟气候是否有关虽然没有定论,但这是个晴天让人厌烦的正中午。
被煮熟的程度让人忍不住想要直接通过体育馆,连脚踏车带人一起跳进游泳池里。受到这联想的影响,我下意识地望了一下游泳池的方向。今天,似乎没看到在游泳池里乱跳的白色头盔的身影。从前川同学家的屋檐下,下次究竟前往了哪里呢。
我把脚踏车停放在体育馆与剑道场间的社团学生用的放置场里。根据粒子同学所说,这里平常禁止利用,但是假日参加社团活动时则可以使用。放置场中就像是车站前的停车场那样塞满了脚踏车,由於没有屋顶所以坐垫跟车体都被持续加热。
在无数的脚踏车中的其中一台车上,发现装着黄色安全帽的篮子,让我有点高兴。
我绕过墙壁,前往球类弹跳跟鞋子摩擦地板的声音甚至传到外面来的体育馆,并从入口进去。比外面聚集了更多热气的空间里,今天也有着让人感受到青春的声音此起彼落。
年轻人真好呀~我如果直接就这样变成青春爷爷的话,那就只能空感欣羡了。如果是前川同学的话,光是在这闷热空气里呼吸几口,大概就会像上次那样到达极限吧。
体育馆的篮球场有两区,右侧看来正有其他学校的女孩们正在用来进行准备运动。都是些面生的女孩并排站在那边,重复进行着带球上篮动作。
如果这是聚集了三个男孩一起观赏的状况,那麽每当有女孩子拿着球冲到篮框下面,应该就会七嘴八舌说着「○」丶「△」丶「△,不过胸部是◎」这类似乎会被某个团体当成血祭对象的评价。然而只身一人伫在这边眺望那就……看起来不是很像危险人物吗。
至於,左边。抬头一看,还能看到校长登场表演用的朝会台。连那个平台上,也已经坐着几个不是穿着球队制服的人。是来参观比赛的人吗?我是不是也该坐在那边参观呢?话虽如此但也不知道在哪个位置坐下才好。毕竟那边的人都是女孩子。
「呀~呵~!丹羽同学!」
在带有奇妙声调的喊声之後,宗家如此称呼我。我修正了原本朝向左方的脖子角度,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穿着球队制服的粒子同学正在对我招手。她拿着球,站在左侧球场的篮框下。是因为在运动吗?她把头发分成两边绑在後方。嗯……包括球队制服姿在内,这是光在学校教室里碰面时无法享受到的可爱。
我用走的,粒子同学则用跑的来缩短彼此距离。不消多久之後这段距离就已消失,两人的额头差一点就相撞了。今天也是一只充满精神的粒子同学。
粒子同学咧嘴一笑,以跟平常相同的和缓笑容欢迎我。
「差不多有一个星期左右没见了吧?」
「是呀。今天是来看妳大大活跃。」
「我是来被人家看~!喔耶~!」她摆出了动作。是举高右手,有Saturday加Night风格的姿势(注:1977年的电影Saturday Night Fever。)。光维持一秒似乎就让她觉得不好意思,用手盖住两颊「噢嘿嘿嘿」的扭着身子。
「呜!比赛前的压力把我追得走投无路。」
「可是妳看起来极度的fecer耶。」
「不是啦~因为精神状况就像这样被压力压迫着……」她用手掌从左右两侧挤压着球。「所以就裂了开来,紧张也噗咻~地一涌而出了呀。」「噢~原来如此。」
要追究什麽东西裂开了也未免太恐怖,因此我故意跳了过去。
粒子同学把球举到了头上,露出纯真的微笑。那有着让人彷佛受到春光拥抱的柔软,一点都不适合这夏天的空气。
「谢谢你今天来这一趟~虽然我不是先发球员……嗯~一定会上场的!我呀,可是不会放弃的~!」就像是在展现气势,她用力挥动者抓着球的双手。
不放弃吗?跟我今年夏天的单字「放弃」正好相反呢。
这样一想,金粉洒在粒子同学身上纵使炫耀夺目但她却喊着「快救救我呀~」边挣扎的样子也就浮现在我的眼前……不那个,我是想要表达我的敬意啦。
「哎呀~粒子,这就是传言里的男朋友吗?」
这时出现了一个整个人几乎趴到粒子同学背上的,身穿球队制服的女孩。她有着黑发,身一肙跟粒子同学差不多。第一印象是她比其他女孩更有气质。
「什什什什麽事情啊~才no~是呢!」
粒子同学回过身子试图甩开对方,同时呃……大叫。
「『no是』是什麽意思啊?」「no+不是。」「哈哈哈!动摇了呢。」
不,我倒觉得这是跟平常一样的粒子同学呀。「嗯嗯~」这个女孩表现出莫逆之交般的态度,大摇大摆地以符合「从头到脚」这形容的方式,盯着我观察。
「你是转学生同学吧?唔~原来粒子喜欢舶来品吗?」
这女孩毫不掩饰地把评价的视线从正面投向我。是说,我是什麽时候不只是来自於别县,甚至被当成了出身於其他国家?不,或者该说由於这里是外星人的城镇,所以从其他地方来的家伙,都被认定为是被太空「船」运来的……这怎麽可能啊。
「这是米奇。」粒子同学稍微指了指女孩的脸,轻声说道。喔喔,这就是传说中的米奇……哪里有老鼠要素啊,或者该说,不是米妮吗?错了吗?是吗?就当作是这麽一回事吧。感觉梗应该是来自於她姓三木或是美树本之类(注:米奇音miki,三木音miki,美树本音mikomoto。〉。
「不过米奇,妳似乎误会了什麽耶。」
「是误会吗?」米奇以恶作剧的笑容观察着我的脸色。她这模样让我的脑中浮现出,以前随便翻看过的杂志上,以可爱但是看起来有些无脑的字体来书写的「小恶魔系」这样的单字。
算了,恐怕以例子来说,这是错误的使用方式吧。
「就说收件人姓名弄错了啊!这位是粒子同学,而我是流子同学。」
咦亡怎麽把责任推到这边来了。而且还变得很像是双胞胎兄妹的名字或是搭档的名称。
「算啦算啦~别害羞啊粒子!是高中生呀!是恋爱满天飞的年纪呀!是盛开的时期呀!就算有男友也是普通的事情吧~?反而该当成手机吊饰那样拿出来装饰才是王道呢。」
米奇拍了拍粒子同学的肩膀。「我满脑子只有社团呀!」粒子同学挺着胸反击。「说谎!明明妳平常开始会偶尔偷懒,就是为了跟这个转学生同学放学後去玩吧。」「什……什麽呀!米奇妳自己也偶尔会不来练习呀!」「我那只是单纯的偷懒!」「有什麽好得意!」真是个让人莞尔的对话往来。可是,被当成男朋友吗~
米奇的误会,或者该说感觉只是因为好玩所以在闹粒子同学而已。但,当然我并不会感到不快。反而有些,不,心脏怦怦乱跳得相当厉害。比胸中一动还要鲜明得多。
「今天是怎麽了,来看粒子吗?」
「是来看比赛啦~!」粒子同学用力挥着两手要求订正。
「原来如此呀~」
米奇无视於粒子同学,重重点了点头。嘻嘻嘻,她摆出像是在窃笑的表情,把手围在嘴边制造出一个扩音器。接着她就这样回过身子,往前走去,然後……
「那个~老师!粒子说今天是在男朋友面前所以想要直接请愿好让她能上场比赛~!」「喂喂~!我要靠实力来赢取出场的机会啦!米奇~快住手~!」
两人打打闹闹,回到了球场上。其他队员有的睁大眼睛,有的则笑了出来。像这种同伴间特为的气氛,以旁观者的立场来看,让我觉得有些羡慕。
两人还真是要好呢~之後我带着笑容目送她们远离。「不可以笑~!」粒子同学,从比赛前就可以喊得如此大声,看来气势十足呢。
「不过,男朋友吗……」哼哼哼,我可没有动摇。只不过心脏有点痛就是了。
毕竟啊。曾经踏上「因为这样的谈话而认真起来,误会逐渐加深,最後玉碎」这种过程的人,至今为止究竟有多少案例呢。不能在这种地方得意忘形起来。
好啦,随便找个地方坐下参观吧。「呃。」
看到了讨厌的东西。
在体育馆的角落,一名头戴太空头盔,具备太空服风格的可疑人士,正以双手抱膝的姿势坐在那边。今天连服装都是太空船的船员规格。就像是让占地半坪的宇宙出现了那般,只有那家伙的周围受到了别世界的侵蚀。可以感受到负面的空气。
无论是哪个人都装做没看见。不,竖起耳朵之後,很意外的就可以发现,有几个女孩子正在讲着:「好恶心。」「要去检举吗?」「还是去跟老师说。」「或者该说那个,是藤和艾莉欧吗?」这种相当切中重点的八卦。
「……唉。」万一因为那家伙的存在引起骚动导致比赛被没收的话,粒子同学就无法活跃了吧。这种程度的理由,立刻浮现在我的脑海里,不过在行动动机依旧不明的状况下,我让脚尖朝向体育馆的角落。



为了不引人注目,我先等到女孩子们的视线分散开来後才迅速靠近社。她立刻察觉到我,对我讲出「午 安 啊 地 球 人 。」这种感觉脑袋正在放暑假的招呼。我带着笑容保持沉默,开始拉扯她的头盔。「N o ~ !」刚才她究竟是怎麽怎麽发出声音的?「真是不好意思啊,这位客人,这里就跟便利商店还有银行一样,禁止戴着头盔进入喔。」「会 满 出 来 ~ !」咚!我把头盔拿了下来。
体育馆一角的黑暗,就像是受到电灯照射那般,空气完全转变。大概是因为位於角落,骚动的角度受到了限制。而且,由於男孩子也不多,所以注目度并不是那麽夸张。
即使如此她还是吸引了一定数量的视线,让人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个优秀的外表。
「唉 唉 唉 。」她摸着脖子周围,把带着恨意的眼神投注到我身上。把头盔完全脱下的社,露出了色彩会让人联想到白蛇的肌肤。完全没有被阳光晒黑。
每当宛如太阳投射出的光线般闪耀的发丝从肩膀上滑落时,似乎就会发出叮叮咚咚的清凉响声。太阳的光并不会把自己给晒黑——感觉这种等级的玩笑似乎能拿来使用。
「万一这星球毁灭可是你的责任喔。」
「是啦是啦,我是世界上最烂的坏人啦。妳啊,在这种地方干嘛?」
「我只是在观察而已。边看,边思考工作该怎麽办。」
「还在讲工作。不要烦恼乾脆去解决不就得了?」之後如果自我满足了就滚回家去。
社并没有像个小孩子般无理取闹,而是继续摆出冷静态度,面露苦笑。
「事情可没有那麽单纯……不,就是因为单纯所以我才觉得讨厌吗。要实行呢,还是要丢着不管呢。为了能找出什麽办法好平稳地回避开来,我有迂回尝试过,但老实说,我开始觉得麻烦了。毕竟对完成工作并没有什麽兴趣啊,我这人。」
「那就放弃然後回去不就得了?」
我这麽一说,社就惊讶得瞪大眼睛。她不怀好意地歪着嘴笑了。
「哦~因为得到了本人的承诺,那麽即使失败也不会受到责备。哎呀~真是得救了。」
「啥?」
「啊,对了。我在这边观察後,发现了有前途的人类。而且也知道这个叫做篮球的东西也是个比我想像中还要有趣的玩意。」
她以比眨眼还快的速度把话题给换了。「哦~」我做出平淡的反应,同时感到消沉。
这是因为我觉得,虽然早就预知到应该都是些我无法打心底感到兴趣的理由,但依旧问了一堆问题的自己很丢脸。
「哼……没有从屋檐下登场让你觉得不满吗?」
「我想把妳埋进去啦,真要说的话。」
社露出狂妄日别有涵义的笑容。用眼神追逐着在地板与手掌间弹跳的篮球。运着球往这方向跑来的女子社员,就这样跳了起来并成功射篮。
我先看完这段过程,才斜着眼观察旁边的社 :即使抽掉超能力云云之类的部分,这家伙的确,还是个不可思议的存在呢。虽然年龄看来是高中生左右。
「……妳啊,话讲回来为什麽会参加业馀棒球赛?」
还有艾莉欧也是,在拥有外星人风格视点的人们之间,正在流行棒球吗,
「问那种事情又能怎样。」
「没怎样,只是我在想,这部分是不是有关於超能力的提示呢?」
也在想,或许有妳坚持主张自己是「超能力者」的理由。
社以冷淡的视线瞪着我,但最後还是把眼神投向远方
「因为那是工作。」
「业馀棒球的帮手是工作,」即使再怎麽放宽标准也没活跃过吧,妳。
「是为了目的的手段,这点是事实。但我也无法否认在选择上失败了的感觉。」
彷佛要把肉体与精神上的疲劳一口气吐出,社低着头喘气。
接着。「……那是在星光灿烂的夜晚里发生的事情。」她开始讲一些听起来就很可疑的发一言。「我降落到这星球来。」「停!这里有个问题。为什麽,呃~星球是吧,嗯,妳来到这个星球的理由是?」「咦?」
「为什麽妳会那麽明显的,用『从来没想过这问题』的态度惊讶啊。「……胡乱推测也该有点分寸呢。我是因为连作梦都没想到你会问这种问题所以才吃了一惊。听好了,我来到这个星球的理由就是,因为是那样的命运啊。」
「……这算哪门子理由。」「降落到这星球上之後很快就过了三天。身处粗劣又未开拓的环境下,我无法顺利适应,只好拖着严重消耗的身体四处步行徘徊。毕竟也不知道,万一自己被星球上的粗暴原住民发现,将会被施加何种危害,因此我一直避人耳目。」
「居然若无其事地继续讲下去了耶。」「由於轻率使用超能力的行为受到条约的禁止,在持续缺乏体力的状况下万一被未开化人种袭击,根本是不堪一击。如此考虑之後逼不得已,我决定要获取在星球土壤上萌芽的恩惠。」「哦~」这星球虽然是个被野蛮入侵占跋扈的腥臭行星丶但只有对食物的创意与奇特想法值得正面评价。
在被耕种过的土壤上,有着被当作食用的圆形植物,因此我企图藉着摄取那东西来恢复体力。」「西瓜小偷吗?」「然而却受到了阻碍。这星球上的警备员终於发现了我,并尝试着要进行捕捉。」「哎呀~警察先生真了不起~!」「由於是紧急状态,因此我不得已开放了超能力的一部分,把泥巴丢到对方脸上遁逃而去。」「妳是妖怪吗。」「途中,碰上了第二个追击者。那是比现地人等更加凶猛丶狡猾,还会发出吼声,以四只脚步行的未知生命体。」
「妳不知道什麽是狗吗?」「虽然能持续不相上下的战斗,然而畏惧会被星球警备员追上的我离开了那个现场。我跳进河川里,不断游泳,不断被冲走。」「比起Sper妳似乎更适合当忍者呢。」「之後我从河川边缘爬了上岸,一边避免着暴露在野蛮人们视线下的状况并继续前进的结果,我终於在公园旁边的建筑物上,发现了屋檐。」「别把屋檐这句话当成宝物般使用啊妳这家伙。」「在那里我筋疲力尽,体力也来到极限。」「妳绝对是日本人吧。」「好不容易,我才能把身体的一半塞进屋檐下,进入了梦境。」
「都到了那个地步乾脆全部塞进去啊。就是这样所以才会变成恐怖跟电波担当啦妳。」「之後,我以为自己在隔天早上醒来,结果却已经过了两天。」「啥?」「我并不是睡在屋檐下而是被窝里。应该被我利用了屋檐的那栋建筑物,看来似乎是供奉野蛮人等信仰的神明的地点。而我就是被那里的,叫做Nakamura的雄性生物所救。」「嗯~意思就是神社或寺庙之类吗?」「Nakamura对我似乎有着敬畏,表现出友好的态度。看来他抱持着拉拢我的意图。」
「哎呀真是恐怖呀~那种家伙。」「哦?你也是吗?那种低姿态的生存方式,是这星球的雄性生物特有的吗?Nakamura奉献给我食物,并告诉我他对外星人有着浓厚的兴趣。」「是个好人呢中村先生,妳有道谢吗,」「有啊……你这家伙是白痴啊!接着Nakamura确认我摄取完食物之後,就权宜地提出了交易。实在可叹。」「妳不认为企图吃霸王餐的那种毅力才很值得叹息吗?」「你也是差不多的状况吧。」「嗯?也是啦……是说妳为什麽知道!」
「Nakamura说为了当成提供食物的代价,命令我必须参加棒球这种只有在未开化星球上才会有的运动竞技。他好像说过什麽人数不足吧。虽然这是未开化文明才会产生的野蛮交涉,但在再度提供食物的这种条件下,如果我不接受,就不可能在禁止使用超能力的世界残存下去。以延续生命的处置来说,我认为那是个英明的判断。」
「原来如此,换句话说……」离家出走来到这个镇上三天後,由於无法忍耐过度的饥饿因此我在星光明亮的夜晚闯进田里当小偷。原本打算偷取西瓜,但是却以失败告终,还被野狗追逐,之後获得神社的中村先生这位人士的帮助,死里获得逃生。中村先生是一位亲切的人,不但连食物都提供给我,甚至还告诉我如果愿意参加现在人数不足的业馀棒球赛,那麽连午饭他都愿意让我保餐一顿,因此我很高兴地接受了。
「以作文风格来归纳的话,就是这麽一回事吧,」
「你这混帐是白痴吧!」
社举起右手,开始攻击我。虽然她的拳头打中了我的肩膀,但是并不怎麽疼痛。虽然这有一部分是因为这件连手指都彻底覆盖住的太空服仿造品有着厚度的缘故,但她的右手臂肯定很贫弱无力。就算发动了超能力,似乎也连扛起米袋都无法办到。
「居然能把由超能力构成的我的故事,用如此无聊观点来予以污辱,这已经足以算是一种才能了。」
那只不过是超能力根本没有插手馀地的,现实事件的串联而已吧。
「是说,妳有说有前途而且观察着的人类是哪一个,」
「是那个。」出现在社指出方位的人……「是说!那是谁呀~!丹羽同学乱泡妞的态度让流了同学的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是个跟球一起跳来跳去的人。呜哇!被发现了。无可奈何之下我只好摆出笑脸对着她挥手并自我主张说 「我会为妳加油喔~!」「哼哼~!」结果,她反应得更加激动了。
「什麽啊,是真认识的人吗?」
「是我的朋友……不过,妳打算主张粒子同学是个超能力者?」
算了,以某种角度来说的确是。例如她擅长能使我心脏跳动剧烈加速的能力。还有,似乎也有让我的脸颊露出诡异贼笑的力量。与其说是拥有超能力,还不如说,有很多女孩子都是魔法师呢。
那个四十岁也几乎是个魔女了。然而她使用的魔法却对我太缺乏善意。
「那很不错喔。我观察了好几天,她拥有进化的前途。是有能力填满几公分的这一边的人类。」
「啊……那是,啥啊?」
又打算要叙述独自的超能力理论吗?我开始进行用两手塞住耳朵的准备。不过,社并没有继续送出电波,反而提出似有关联的对话。
「你知道这个球类比赛的规则吗?」
「呃,只知道一点,没有专门知识啦。」由於过於唐突,我费了一番功夫才能普通地回答。
我对篮球并不熟悉。像是中锋丶控球後卫等还算知道那是什麽。至於对剩下三个位置的区别就分得并不清楚。虽然这是外行人经常发生的状况,但总之就是这种程度的知识。
话说回来,粒子同学的位置是哪一个呢?以前,她把空盒投进垃圾桶里的射篮相当高明,所以是……Shooting star?不,哪里不对劲。虽然觉得似乎只差了一点但不对。
「哦?是转学生嘛。」
从体育馆左方入口进来了一对男女,其中的男孩以带着亲近的声音对我说话。我抬起头,从二楼窗户射进馆内的光线也同时进入眼中,让我扳起了脸。
在耀眼视线里晃动的是,中岛跟花泽同学。都会队伍的两名年轻成员。中岛和花泽同学都穿着制服,肩膀上挂着包包的背带。也许是社团活动结束後正要回家。那,为什麽这两个人会……?
「那边的女孩……呃,那身服装跟头盔……换句话说,难道是业馀棒球赛的……」中岛夸张地表示惊讶,就像是不小心看到了外星人真面目那样,没礼貌地指着社的脸。「哼。」社一脸无聊地哼了一声,喃喃抱怨着「没有前途的家伙出现了吗」。
这家伙唯一的美德就是,即使她表示轻蔑,然而这份意图却无法正确传达给对方这一点。比起愤怒,反而更容易引起困惑吧。
「呜哇~原来是这样的美少女啊!不妙~很多事情不妙~还有跟她坐在一起的转学生也不妙啊~」中岛就像是在欢呼般,连连喊着「不妙」这举止真像是在嘲笑别人的小学生。
花泽同学用手掌巴了一下中岛的背。「好痛啊~」中岛虽然痛苦地眯起一边眼睛,但依旧试图拉起脸颊肌肉维持笑容。「嗨。」失去中岛这个障碍物後,花泽同学对能够直视的我简短地打了声招呼。我也以「嗯。」回应。并不是在模仿艾莉欧,但还挺方便的呢,这个回应。即使没有在想什麽,也能作为对应。
也不知道为什麽,中岛跟花泽同学在我的身旁坐下。唔~嗯……气氛变沉重了。会这样觉得,是因为我的心脏实际感受到必要以上的重力吗,
Nakajimas(搭档名)的方针似乎是要把我当成墙壁,以避免跟社有所牵扯。另一边也一样,社对他们两个连正眼都不瞧一眼。
「来参观比赛?」
「嗯?噢,上午有社团活动,午饭是离开学校去外面吃,不过反正回家也没事做嘛……所以啦,就来个参观约会?」
「对~我就是陪ㄎ……」似乎连开口都觉得麻烦,花泽同学含含糊糊地追加了说明。由於她在句尾的途中就把嘴巴完全闭上了,所以发言的末端部分一整个不清不楚。
「约会?」
「呃,我们两个,在交往啊。」
负责回答的中岛腼腆得像是在提出结婚的通知。「是~」花泽同学则面无表情的举起手。
「什麽!」中岛跟花泽居然凑成了一对,这世界是怎麽了?
他们是从什麽时候开始交往呢?我忍不住寻找着矶野,想知道他是不是躲在阴影里哭泣。不开玩笑了,原来比起粒子同学,中岛属於花泽同学派……还真是没眼光。会这样想的只有我吗,
在球场上做着准备动作的粒子同学一边发出「啪啪啪啪」这样的效果音,同时使用两手让球不断弹来弹去。「虽然她干劲十足不过是两次运球耶,那样。」中岛冷静地指出缺点。花泽同学把头靠到了中岛的肩膀上,一脸想睡的样子。眼皮已经掉了下来。
接下来,粒子同学比所有人都还迅速地在场中来回奔跑。并没有拿着球就光是在跑。无视於球的方向就只是在冲。「喂,御船她一停下来就喘得很厉害呢。」惊讶得睁大眼睛的中岛对着我报告。这点小事看了就知道呀~「还真的是干劲十足呢。因为转学生你来了的关系?」
「呃,大概吧。」根据情况的演变来看。不过她的体力已经快要耗尽了。「果然有前途呢。」莫名满意的社虽然凝视着粒子同学,但她究竟是基於何种基准来评论合格呢,我没有兴趣,然而会感到介意。纵使互相矛盾,但对社,就是这样的心境。
中岛横着眼看了看我,在脸上多少表现出一些尴尬之後,张嘴说道。是个不适合那开朗长
「讲到御船啊,一年级时有找我……」「啊,我听说过了。」「是吗……嗯~转学生喜欢御船?」「我认为她很可爱。」「真是个暧昧的回答呀。是说~你啊,那个,是藤和艾莉欧的谁?」「你有从花泽同学那边听说过什麽吗,」「没呀,什麽都没有。基本上,我们根本不会讲到藤和艾莉欧嘛。」
那现在也别谈啊!我这样想,并用眼神暗示。虽然并不知道我的意思是否传达出去了,然而中岛并没有继续追究这件事。
好热。四个人中不知道哪个人如此喃喃说道。说得真对。剩下的三人也在内心附和。
「最近变可爱了呢,御船。」中岛把跟之前无关的话题丢了过来。「喂喂,你的女友就在旁边喔。」「没关系她睡着了。」「我还没睡着啦!」花泽同学捏住中岛的手肘。「好痛痛痛~」中岛虽然在搞笑,但是眼角肌肉抽动的方式却很认真。
可恶!乱放闪光的家伙!我也想被捏呀~!……才没有这样的愿望啦。
练习时间似乎结束,双方队伍都把球收好并开始以教练为中心聚集起来。往前跑的粒子同学在途中,看了我这边一眼。她注意到坐在我身旁的人物,笑容有一瞬,蒙上了阴影。她把视线移到了中岛身上,接着是看向在更旁边的,由中岛撑着的花泽同学。眼神有些动摇。但粒子同学立刻就把视线放回我身上,咧嘴以快活笑容掩饰过一切。接下来她丢出一个胜利手势,就跟其他社员一起前往教练周围集合。
「粒子同学好帅~!」总觉得不知何时也说过的称赞,今天我自言自语地喃喃说出了口。
「你现在才注意到吗?真是渺小的家伙啊。」
社对我的自言自语发表意见。而且听她的口气,就跟炫耀自己在漫画家还没像现在这样成为当红炸子鸡之前,就已经特别注意到对方的家伙一个模样。
「妳对粒子同学的评价还蛮高的嘛。」
「哼哼哼~」社虽然没有正面回答,但却既高傲又诡异地窃笑着。我在心里好好提醒自己,特别留心,可别让粒子同学被拖进了超能力者之路。
「不过,那是跟你成组的评价。」
「嗯?什麽?」
「不久之後就会懂。」
社以显然别有许多涵义的语气,故意卖了个关子让会话中途结束。
我感觉这似乎不是有必要追究的内容,因此也这样沉默了下来。
在被夏天热气夺走脑袋跟眼神焦点的状况下,我不发一语地等了几分钟之後。比赛前的会议似乎已经结束,选手们纷纷在场上散开。
粒子同学以候补的身分,抱膝坐在体育馆的地板上。脸上有着颇不甘心的表情。
至於米奇则是先发选手吗,不愧是大受欢迎的角色,果然是固定台杜。甚至偶而还会分成差不多五个人,同时在不同的舞台上演出。这些危险的发言先丢到一旁不管,米奇与粒子同学的友情就从这一刻起分崩离析……的预兆似乎一点都没发生。
就这样,在粒子同学没有上场的情况下,比赛开始……也没有必须特别着墨的事情。毕竟,我对篮球本身又没什麽强烈的兴趣。
我来这里是为了看粒子同学。而那个粒子同学正像只饿到去咬链条的看门狗一般,「嘎呜呜呜呜~」地愤愤不平着。两个紧握的拳头,放在膝上忙碌地抖动。
社看起来也很无聊。在社团学生当中,符合她眼光的人只有粒子同学吗?
比赛并没有形成太大的差距,以不相上下的比分持续进行着。既然跟弱小队伍不分上下,对方也是不怎麽样的感觉吗?啊,米奇犯规了。
「御船她会有机会上场吗?」
中岛看着比赛说道,脸上似乎带有笑容。看来这家伙,还挺享受比赛本身。
「这种比赛,根本没有用啊。」
花泽同学嘟囔着。是因为睡意被比赛的声响与敌方队伍加油的吵闹声给赶走了吗,她的表情看起来非常不高兴。虽然不确定跟这事有没有关系,但发言内容也带着刺。
「没有用是指?」我跳过中岛,提出问题。
「就跟我们垒球社一样。」
花泽同学就像是在说胡说八道一般,吐露着真心话。
「上场投球,努力让比赛成为还不错的状况。可是,却无法获胜。因为队伍并不具备,被得到两分後能抢回三分的力量。可是,却很少因为大比分差距而输掉比赛。所以才会无法彻底断念,继续努力,然後再次输球。很痛苦啊,因为我就是造成这种状况的犯人啊。」
是想睡呢?还是因为太热?总之,花泽同学心烦意乱地如此说着。
以前她说过社团活动很辛苦,就是在指这种状况吗。也是啦,既然她那麽厉害,当然会受到期待。
「哈哈哈,这个人没什麽干劲啦。」中岛摸着花泽同学的头发,看来是在安慰她。有男朋友在身边,就能立刻帮她缓颊,还真不错呢。如果女女姑姑身边,也能有这种人的话那就好了。
「哈。」社躲在我的身後,用鼻子哼了一声。看来她对花泽同学的发言感到不快。
……她是不是,讨厌「放弃的家伙」啊。
「她没有从一开始就上场吗?全都是些没眼光的家伙。」
社似乎相当失望,看着教练的方向吐出不满。
「粒子同学是哪部分,真的好成那样啊?」如果妳是男的,那就好理解得多啦。
「因为她是即使只拥有无法办识的秒速,也能持续前进的人。」
「所以啊,那是什麽意思?别把粒子同学拉向莫名其妙的路线啊。」
「莫名其妙的路线……?的确,对呆子傻瓜又脑筋死板的真来说,那的确是莫名其妙的路线吧。」
「讲得真难聪。」
「你听好了。」以这句话作为前言,社绕到了我的正面。
彷佛想从正前方,教导我重要的事情。
秀丽的长相逼近到我的眼前,让我的视线跟心情都变得浮躁。
接下来社把比赛丢到一边,开始让发言在体育馆里奔驰。
「只要是人,无论是谁都在一步步往前迈进,好让眼前的超能力得以觉醒。」
她彷佛是要把理论的集大成都寄托在这句话上,以严肃的态度如此宣布。
这句话中,包含着能渗进我身体内侧的某种成分,感觉就像是背脊上被洒下了一滴冰水。不禁让我回想起,前几天游泳池的水以难以置信的份量,灌到我身上的那一瞬间。
在被如同棉花糖般热气笼罩着的体育馆中,只有一个人,为了刹那间的寒意而抖了抖身子。
社先重新在我身旁坐下,才把连指尖都挺直的手臂,倏地往的一伸。
「在日常的延长线上,相信尚未具备的能力,并能掌握之人。那将会成为超能力萌芽的预兆。比伸长出去的手指前端,还要远几公分,是凭藉身体无法接触到之物。位於此处的特殊能力,并没有直接连结到,你们这些家伙想像中的异常现象。然而……」
社在这边停了一下,撇了撇嘴。就像是要丢个眼色给我那样,她横着眼瞧了我一下之後才继续说道。
「只要接触过一次,领域就会化为涟漪往外扩散。我的星球上的人类比地球人更快做到这一点。这身上具备的超能力,这就可以代表一切。」
「……就算妳这样讲也……」
「例如在运动竞技上,找得到许多突然让能力开花的家伙吧?那正可以作为,他们接近了彷佛距离自己五公分远的,能力集合体的证据。用来抵达超能力的秒速,比他人优秀之人。那就是在世间被传颂着的,具备才能之人的真实面貌。」
社的发言中没有任何不确定。彷佛是要断定丶踹开一切,她继续着话题。
「只是大部分的地球人即使花上一辈子,也不足以完全填满这几公分。」
社耸耸肩膀。就是因为这样,未开化人种才……她夹杂了几句胡言乱语,并再次开口。
「无论是谁,都只是要靠近,跟接触到冰箱冷气多馀出来的部分差不多,只要些微的恩惠,就连被称为天才的人类,也能藉此维持下去。虽然是如此惊人的超能力,然而能到达的人却几乎不存在。眼前的数公分过於遥远,放弃的人所在多有也是原因之一。」
「………………………………………………」我看了一眼花泽同学。她把中岛的膝盖当成枕头,躺了下来。
「喂,真。坐在那边那个,有前途的候补叫什麽名字?」「粒子同学。」我把一般能通用的谎话告诉她。
「那个粒子的秒速很慢。是一般人的一半以下。是即使花上一整天,也不会有任何人察觉她有在移动的秒速。
然而那家伙却没有放弃。在眼前看不到结果的状况下,能继续往前迈进并不是轻易能办到的事情。因此她十分具备了,让大器晚成的超能力开花结果的可能性。」
「……真是赞不绝口呢。」
「我只是给予正当评价。」
这时社很难得的,以似乎带有温暖的笑容望向我的脸。
「真的周围似乎聚集了具备超能力素质之人呢,有那种气氛。」
「拜托妳饶了我吧。」我把手放到脸前摇晃,头也往左右甩动。汗水从头发间洒了出去。
我能理解她的说明,基本上也有能认同的部分。然而,这些并不值得相信。
如果要问为什麽,那就是因为具体的东西什麽都还没出现。
「让我实际见识一下超能力吧。那样一来,妳的发言就会全部成为真实。」
一旦缺乏实证,她就只是镇上许多人之一,也是普通的电波人士。
「唔。」社并没有激动反驳,而是摆出了正在思考着什麽的态度。之後她抬起头。
「好吧,要是我产生干劲了,就在下周或下下周让你看看吧。你就尽量多祈祷吧。」
这是能以「决定哪天去买东西」同等级的感觉,来做出约定的事情吗?
「而且,即使不是我的夸张表现,在这场比赛中你也有日睹超能力的机会吧。」
听起来,社这个预言与其说是勇猛果敢,反而更让人觉得她只是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就脱口而出。
正当我想要反驳些什麽时,注意到有个视线正集中在自己身上,於是我把头往右边一转。
只见中岛正目瞪口呆地凝视着我的侧面。看来,刚才的对话他在旁边也竖起了耳朵倾听。
「你们的对话实在太具备高等社交性了,我跟不上。」
再见啦亡中岛开玩笑般地挥起手目送我们离开。我则用手掌盖住眉毛与额头,叹了口气。
「请不要连我都一起送别。」
能说的话,只有这样。
好啦。
在粒子同学上场的机会到来之前,就把对比赛的描写给省略掉吧。
「……………………………………」
比赛结束。啊不,这是在开玩笑。不过第三节已经消化完毕了。得分方面,对方是三十九分,我方是三十五分。这个得分究竟是高是低还是普通?我无法判断。
「明明两边都动不动就投歪,但让人意外的是,还得了不少分数呢。」
真不可思议!中岛发表着感想。因为守备到处是漏洞,所以攻击机会很多吗?他又追加了这句。中岛很认真地在看比赛呢。虽然我并不特别认为这有什麽了不起。
不过,我倒是觉得他真的,对粒子同学没有兴趣。
好啦,当下半场即将开始时,我的视线焦点集中在那个往外走的身影上。
「哦哦~!」我忍不住探出身子。「终於上场了吗?」社也很满意。
往场内前进的五人之中,御船粒子同学负责殿後。
下半场开始之後,粒子同学终於能踏进球场内。她调整着右手上的护腕,并抬头望着自军的篮框。哦哦,这可是严肃的粒子同学,实在太贵重了。
「终於上场了吗?不过要活跃,应该有困难吧~?」
中岛眯起眼带着苦笑,冷静地评价粒子同学的状态。
「毕竟御船她啊,今天可是第一次的比赛呢。」
「哎呀~」那样大概真的有难度。毕竟,即使从这边看来,也能发现她的身体就像是皮肤材质里的蛋白质被石头取代了那般,一整个僵硬。双脚也带着小鹿那种等级的颤抖。
与其说是严肃,形容她现在是「平常由柔软成分介入的空隙全部被紧张给填满了」的讲法反而比较正确。
米奇在粒子同学的身旁拍着她的肩膀,试图化解她的紧张。米奇看来要继续登台演出。粒子同学虽然嗯嗯点着头,然而眼神却像是钉死在地板上那样,一动也不动。
太过在意了。早知如此,我别来加油说不定反而比较好吧——「你就是在想这种事情吧,真。」社特地模仿了我的声音,故意挑拨离间。
由於被她说中了,因此我以无言应对。
下半场开始没多久,球就交到了粒子同学手上。她慌慌张张地让球往地上弹。或许是因为
太用力丢下去因此球也比预测更快就反弹了回来,粒子同学并没有用手接住球,而是直接打中了她的下巴。引起的不是欢呼,而是笑声。
「哎呀。」中岛用手盖住眼睛。以心情上来说我也很想那样做。然而,我就是来看粒子同学的呀。至於她想不想被看到这种样子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站起来的粒子同学似乎连感到丢脸的从容都没,她并没有出现特别显眼的反应,只是追着
球跑去。这是因为她就是那麽认真吧,完全无法产生搞笑的心情。
……假设我以前,也能上场参加足球比赛的话,果然也会兴奋过头,暴露出那种样子吗?
感觉自己似乎真的在观赏那个「假设」连我都快要失去了冷静。
接下来,粒子同学还是继续发生失误。想要夺走对方的球却拨开了手,被记了犯规。在队伍进行快攻时第一个跑了出去,却在篮框前绊到脚往前一滚,而且还差点顺势赏给对方选手的脸部一踢。
真是惨不忍睹。
虽然不知道教练,或者该说是顾问老师是不是相信米奇的说辞所以派出粒子同学,但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无论何时被叫下场,都没什麽好奇怪。
当她累积到三个犯规时,反而在对方篮框下,取得对方犯规。
虽然怎麽看都是试图跳投的粒子同学去撞到对方,然而由於是裁判如此判决因此并没有出现抱怨。敌方队伍虽然似有不满,但是或许是因为粒子同学可以「一笑置之」,因此他们并没有表现出愤怒情绪。
罚球的机会来临了。然而,粒子同学的心情却继续动摇,眼睛也在乱转。
不可能像是在教室里丢果汁空瓶那样,轻松愉快地出手。
正当此刻,彷佛寻早就准备好,只是在等待时机那般,社抓住我的衣服,上下拉扯。
「好啦真,就是现在,快使出超能力。」
「啥?我吗?」
突然把话题丢到我身上也不知该如何反应。「蠢货。」社不屑地笑了。
「就算是陈腔滥调或什麽都好,对那个粒子使用超能力吧。」
「妳在说什麽啊?」
「把声音喊出来吧!勒紧喉咙,挤压肚子。你来到这里,就只是为了当个观众吗,你是白痴吗?既然要跑这一趟,那就该为了做点什麽而来。迈步!前进!你也是个走得虽慢,但朝着超能力前进的人吧。」
社就像是在喝倒彩那样,接二连三地愤怒丢向我。她把展示力量的责任全推到了我身上,让我简直想要问她说,那妳的超能力又是怎麽了啊!
况且即使叫我做点什麽……不是选手的我又能做什麽。
「……………………………………」
要说点子,想是有想到。不过稍微需要,一些勇气。一瞬间,我有些犹豫。
可是。
「以自己的意志行动,并推动他人。这就是最初步的,人类被允许持有的超能力吧?」
虽然不情愿,但那句话,推了我一把。
我站了起来。这里是体育馆的角落,几乎没有人注意这里。所以接下来,反而会更加引人注目。
我要让寂静的体育馆,出现龟裂。
已经放弃的我,再也无法站在足球场上。
然而不放弃的粒子同学,应该站在篮球场上。
即使这只是美丽的空想也无所谓。毕竟。这玩意是超能力。
正因为能让充满不可能的梦想贯彻到底,才具备了身为异常现象的价值。
我抓了抓头。把吸进肚子里的空气憋住之後,转身朝向正面。
把手放到嘴边,就像是要把肚子深处完全挤乾那样,我放声大叫道。
「粒子同学加油!」
视线一口气,集中到我身上。众人的注目,形成了恐怖。
仔细想想,至今为止我都不曾活得像是个显眼的小孩。跟大部分人一样。
可是。
即使如此。
我却可以认为,一旦状况开始往前奔驰,那麽偶尔这样也不错吧。
只要像这样一口气下定决心,「放弃」不会引起风波的立场。
甚至会感到,这样还不足够。
我先把难以吸入的空气中的氧气,扎实再廔吸进体内。
「加油!虽然要活跃真的很难!我以前就办不到!那时甚至也没有帮人加油!只是一直低着头!我没办法理解为什麽坐在旁边的家伙们可以帮场上的那些人加油!老实说,我现在也还是搞不懂!可是并没有什麽差别吧!低着头的行为,还有帮别人加油的行为!如果没有做那种事情,跑去练习就好了!明明只要努力不就得了!就是因为,我没有彻底喜欢到那种地步!即使如此我还是一直无法忘掉这些事!所以,粒子同学加油!听说只要非常努力说不定就可以不必放弃很多事情!希望妳能奋战到,能让很多人觉得後悔的地步!所以粒子同学,拚命加油吧!我可不会说什麽,叫妳不要勉强自己的蠢话哦!」
应该是从自己嘴中发出的内容,却没有传进脑里。
大概,我只是在发泄着一些支离破碎,难以理解的事情。
体温上升,连五感都几乎快要融化。
只不过是个练习比赛,我到底做出了多狂热的声援呢?
大概是因为一口气发出太多声音导致呼吸节奏混乱,我呛到了。耳朵也像是鼓膜翻了个面,出现了障碍,昏昏沉沉地无法冷静。除了夏天气候之外,另一个要素让我的皮肤升温。
我低下头,抓抓脸颊。继续忍耐着羞耻,还不坐下。
终於,一时性的视线逐渐度过。接着,反应慢慢开始出现。
「好帅啊~」中岛喃喃说道。「搞笑女跟义气男……」他膝上的花泽同学吐了口气。
至於球场上的粒子同学。
她在笑。就像是在表示至今为止她都把我给忘了,她凝视着我,抱着肚子持续演奏着笑声。嘴形还出现了好几次:「我就说我叫流子啊~」
只是这样,就得救了。
彼此都……
「呼~喔!」她发出奇妙的喊声并藉此鼓起气势,重新把球拿好。
接着粒子同学就若无其事地,连续投进了两颗罚球。
「啊,话说回来她是不是崇拜小三(注:漫画《灌篮高手》角色三井寿的昵称。)啊……」
僵硬也从动作里消失,柔软的脚步踏着球场。
确认完这点後,我咚一声当场坐倒,又呛了一阵。
接着我和社看着彼此,彷佛力气放尽那般,笑了起来。
「感觉还不赖。」
「正确的讲法应该是感觉很好吧,」
也对啦。



「那麽,来访问在初次上场就获得胜利的御船流子同学!」
「…………………………………………」
「偷看偷看。」
「啊?是我的任务吗那个?呃?现在的感觉如何呢?粒子选手。」
「我就说我叫流子啊!」「真是个非常棒的感言。」「喂等等!」
比赛後,在充满解放感的体育馆中,粒子同学带着愤慨一起又蹦又跳。
即使之前已经动得那麽激烈,看起来她似乎依然充满精神。
在那之後,粒子同学在比赛结束之前都没有离开场内。在攻守方面也还算活跃。虽然到最後,我还是不知道她的位置是哪个。
体育馆内由於敌方队伍已经离开因此人数减少,也许是错觉吧,连热度似乎也降低了。
「粒子同学,真的很帅呀~」
「丹羽同学也很帅。」
「什麽?……啊,噢,那个吗?」
「该怎麽说……因为很不好意思,紧张绕了一圈反而冷静下来的感觉~?」
不知为何,她使用把两手用力往左右张开的表现来作为追加说明。意思是说:紧张感爆开了吗?
那我就算喊得有价值了,虽然後来尴尬感就冲上来罩住了我。
「呃~那个呀~」粒子同学把双手放到身後,扭来扭去。
「在整理结束之前,你可以在外面等我吗?」
「嗯,当然。」
「那,要一起回去吗?」
「都特地等了,还要直接再见好像有点心酸耶。」
「那,就一起去哪里玩吧!」
「好啊,去玩吧!」
「冲啊~!耶!」粒子同学高举右手,宛如在跳舞一般,转了个半圈。
「就这样,米奇,妳的邀请我要拒绝!」
「我一开始就没找妳吧~我才不会对今天的粒子做那麽浪费力气的事情!」
粒子同学一蹦一跳充满精神地跑走,前往米奇等人的位置集合。
我留在当场。一边品尝着这不知该如何表现的气氛的馀韵,同时目送着她的背影离开。
周围已经没有别人了。中岛他们以乾脆的态度离开,而社在比赛结束後,就不知不觉地从体育馆里消失。是为了追寻屋檐而出发旅行了吗?
来到体育馆外面後,我把後脑靠到墙上,茫然地眺望着操场。在操场上奔跑的人是,田径社的成员吗?我不由自主地用视线追逐着在最前方迅速往前冲的男孩。
在这途中,被云层覆盖的太阳现出身影,崭新的光线从眼里一闪而过。强迫眼泪从眼中往外渗。「好痛啊!」痛得像是眼晴深处受到了挤压。或许是因为先前集中於观看比赛,正确讲法是观看粒子同学,所以眼睛累积了疲劳吗?
「呼……太过青春了。」如果一口气吸收太多将会引起中毒。这是晕青春的症状。
我的视线,彷佛梦境般朦胧。土的颜色,旁边用来放鞋的柜子,还有青空全都混在一起。明明这是谁都无法再度表现的,缺乏轮廓的光景,然而产生的却是似曾相识的感受。
混合而出的色彩表现,唤醒了「梦」这种应该不存在於现实里的记忆。
「对了。」
昨晚的那个梦里,在被胡乱涂鸦之前写下的章节标题。
眼前的景色成为了导火线,那个被印刷上眼皮的内侧,再度复苏了过来。
「呃……」
那的确是──


本帖最后由 timekeeper 于 2010-8-4 11:18 编辑




第六章 秒速 0.00000000198公分
●在体育馆里表现青春!(就当作是那麽一回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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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的青春点数合计 +21



假设,真的有能读取人心的超能力。
既然如此应该就能够明白对方期望的事情,再怎麽说似乎都能够顺利发展。
……算了这是不可能的假设。毕竟,人类根本没有超能力。
所以才必须使用「超能力」这个讲法,制作出跟「能力」不同的基准。
前面所说先姑且不论,这里有一件让人困扰的事情。
「能够读取人心」——如果认定这种假设适用於自己身上呢?
毕竟,自己的内心自己能够得知。期望之物,期望之事。全都无法隐瞒地被彻底掌握。然而若想全部实现,却根本无法办到。怎麽可能做得到。
即使事前就把考试题目全部公开,要考到一百分应该也不是简单的事情。
至少对我来说,自己并不具备能在有限时间里,将一切都完全填满的能力。
必须放弃的事情,就堆得跟小山般高。不,曾经跟山一样高。
甚至多到,可以在镇里制造出「某某山」这样的新名胜地点。
所以那个时候,离开少年足球队这件事情,对我来说,并不是书涩的决定,而是理所当然的发展。
纵然到了现在我还是如此觉得,将来也是一样。一定不会後悔。双亲也没有表示反对。
买下来的球队制服跟钉鞋之类的钱都白花了(我事先预支了两年份的零用钱〉,但除此之外,是跟往常无异的平静生活。
自卑感丶不甘心等那类的激动情绪都像是漏了气一般,一整个平复了下去。
也已经不需要在假日,跟双亲一起特地前往苦无容身之处的桥下球场,因此时间很多。简直太多。於是我就开始整天打电动,这样也有这样的乐趣。
知道除了足球以外,还有其他可以打发无聊时间的方法,让我觉得很愉快。
剩下的,就只有隔阂了。
在学校放学後,不会再发生跟朋友一起玩足球的状况了。非刻意心态下避开的部分,跟耸着肩膀说「我已经受够了」的表面态度互相合作,维持住如同水跟油之间,那种若即若离的状态。
或许是因此受到影响,我开始对室内的玩乐产生兴趣。皮肤变白了。受伤的次数减少,大概是因为没运动的关系,食量也减少,反而瘦了。环境就像是会因为感情而改变色彩的变色龙那样,发生了变化。一开始因为这份变化而引起的不对劲感,不消多久,就融化并失去踪影。
从那阵子开始,我啊,就变得会以「放弃」这种做法,来选择前进的方向。
换句话说,就是变得会采用消去法吧。
……然而。
当我正在以这种方式过活时,不知为何今年的夏天,却突然有个怪东西来了。挥洒着电波丶胡言乱语还有自我理论的,太空服少女。星宫社。
那家伙评论我叫做「有前途」。
换句话说,就是能接近超能力的人。
到底她认为我身上哪一点,具备那种素质呢?
社主张的,眼睛无法辨识,无法获得评价的前进。
我甚至连那个秒速,也无法迫上。
「所以啦,明天就是正式比赛了。也就是要一决胜负的比赛。」
「是吗?」
「那,转学生你要参加吗?」
前川同学带着挑衅的语调,像细小的针插进了我的鼓膜与左脑里。
「我跟平常一样闲所以是无所谓啦……可是,比赛有意义吗?」
「这话是什麽意思呢?」
「呃,到目前为止全都输了啊,我觉得我们没有胜算。」
「不不不,真要说的话,到此为止只不过是春训的准备比赛而已呀。只是根据我的判断,花泽应该会在中途就离开队伍才对~」
毕竟她投起来很没干劲嘛~看来前川同学进行判断的根据只有这样。
八月八日,晚上。明天是业馀棒球的正式比赛。都市侧与商店街的对抗战,预定要分出高下的日子。
只是下雨天就停赛。至於零嘴就来田村商店,购买到总金额三百圆以上喔!呀哈!我真是会做生意!
由於在想像中讲出这些台词的人并不是女女姑姑而是田村婆婆,因此我差点被自己的妄想对象给吓死。啊~可是,在年轻时期说不定她有着相当积极的个性嘛。
大概是因为今天在早晨时下过雨了,中午过後即使天气转晴但也是比较凉爽的一天。晚上也是,一旦来到院子里,甚至觉得有点凉意。或许这是因为脚下的草都沾着雨水或露珠之类的水气。连蝉叫声,在今晚也安分得多。
「不过我倒觉得不过是场祭典,在镇上哪里举办都一样啊~」
「包括举办地点,在大人的世界里,可是有各式各样的问题啊。那…答案就当作是要参加就对了吗?」
「嗯……yes。」
「那藤和呢?」
艾莉欧为了雨云消失的天空而开心,正在我旁身旁兴高采烈地努力观察木星。只是现在,她似乎对电话也有些在意,偶尔会看一看我的脸。
刚刚就是那样。她彷佛正在担任123木头人的鬼,窥探着机会试图回头看我,却因为视线与我相对而匆匆忙忙地打算重新把头转回前方。我捞住她的後领。「呜啊。」「艾莉欧,妳明天也要打棒球吗?」询问她的意见。跟参观篮球时不同,艾莉欧让下巴往下方移动。
「她说要去。」我放开她的领子。伸直的脊梁一整个软了下来,她一溜烟地踩着细碎步伐逃走了。接着彷佛想要啃咬望远镜那般飞身跳了过去,再度开始从下方窥探天空。
「了解。我明天也得盛装打扮才行呢!」
「会装扮成珍藏的大王乌贼之类吗。」
「还会有非。常棒的『惊奇』喔!」
「那又不是同乐会。」
我们两人都笑了起来,接着挂掉电话,结束电波的传送接收。我把手机放进口袋,靠近艾莉欧。她正把後方头发的尾端往左右甩动,毫不厌烦地在笔记本上画上更多的木星素描。看来在我的暑假期间结束前,这都会继续下去。
「表哥,电话讲完了?」
「嗯。」我表达肯定。「那,看星星。」她把望远镜前的位置让给了我。
反正来都来了,所以我今天也透过望远镜窥看星星……哦~我小小感动。即使随便看几眼,也能察觉每天看到的东西并不相同。看来木星的秒速很快。
如果能像这样,每一天的变化都如此显着,那麽活着就会产生干劲,也会很愉快吧。
按照社的理论,人类可是花上数十年,也只会移动几公分而已耶。
正常来说,会退缩吧。
「我说,」这回我一边走向相反的站立位置,同时对着带着笑容的艾莉欧发问。
「嗯,」
「为什麽要打棒球啊,妳。」
艾莉欧跳了一下。接着。她挺起胸膛把嘴巴紧闭成一条线。不过大概是察觉到这样下去根本无法讲话,又慌慌张张地,解除了一次嘴巴的封印。
「秘……秘密。」讲完,又紧紧闭上。
「……是无所谓啦。」
我结束话题,再度抬头望着木星。
明天中岛跟花泽同学,还有早宫社也会来吗?
即将来临的决战之日。
然而比起那件事情,其实暑假已经被消耗了差不多一半——这点让我更为介意。
「锵~锵~卡锵~锵~」
「锵~锵~卡锵~锵~」
「锵~锵锵~锵锵~锵~锵锵锵锵锵~」
如果有人站在旁边客观审视这一幕,或许会觉得「这到底是怎麽样的家庭?」而感到很受不了吧。
八月九日。在太阳才稍微开始超过地平线的清晨。从大楼及建筑物的空隙间投射而来的阳光颜色尚浅,也不具备夏季日照特有的凶狠。而且风相当强劲,以适当的程度将蓄积在皮肤上的热度席卷而去,可以说是个适合运动的天气。
好啦,在这样的早上。藤和家的院子里,家庭成员三人工并排着,努力地做着收音机体操……而且还一边自己演奏音乐。从右边开始是艾莉欧丶我丶女女姑姑这样的顺序,进行着音乐接龙。
平常在八点以前不是躲在被窝里就是瘫在走廊上的女女姑姑,不知为何今天却早早起床,参加收音机体操。她一脸还没睡醒的样子,头发也乱七八糟。连T恤也歪向左边,表现出彷佛是窝在屋檐下度过了一晚般的风貌。
「锵~锵~锵锵~锵~锵~啦啦~啦啦~」
艾莉欧面无表情地演奏着活泼的曲子,开始手臂的拉筋伸展运动。
可是我的动作是屈伸运动类,女女姑姑甚至在做腰部运动。
就像这样,三人的体操动作偶尔会失去统一性。大家,都对进行顺序记忆模糊了。毕竟最後参加收音机体操的时间,我跟艾莉欧是在四年前以上,至於女女姑姑则是以下略。
虽然好几次变得拖泥带水,但体操依旧没有中断,强制继续着。女女姑姑在旁边乱跳的动作,我已经日击过三次左右了。看来她有着一旦啥都想不起来时就乾脆乱跳的倾向。
只有最後的深呼吸总算三人整齐一致,结束收音机体操。「啊!得去让人在卡片上盖印章才行!」女女姑姑像是睡昏了一般喃喃说着,摇摇晃晃回到家中。没问题吗那个人。
算了,即使她意识清醒也常发生让我怀疑她有没有问题的状况,事到如今又何必再多追究。
「那~来去准备出门吧。」「出门吧~」艾莉欧就像个小女孩般模仿着我的句尾。如果能从平常就让声音更有抑扬顿挫的话,就会像个地球人感觉很美妙呢。
我比艾莉欧更快进入藤和家。脱掉凉鞋踩进走廊後,以「等等。」加上手掌动作制止了艾莉欧。「呜~」我无视於发出怪声的她前往厨房。必须把弄湿的抹布交给艾莉欧才行,也就是用来擦脚的抹布。今天我一提醒她别光着脚出去,她就全力冲刺跑到院子去了。这跟十几岁青少年的反抗期并不同,是种类似小孩子闹脾气的感觉。
「我拿一下抹布。」「噢。」我跟在厨房洗脸的女女姑姑交谈了短短两句,接着把抹布淋湿并扭乾,走回玄关。「拿去。」我把抹布丢给艾莉欧。她抓住那东西,完全不掩饰不情愿的态度,擦着脚底。以随便摸两下的动作让抹布接触脚底两次左右之後。「乾净乾净!」「还没乾净。」「表哥欺负人的样子让银河系都哭了!」「超过全美国的范围了呢。」
这个夏天,打扫地板可是我的工作啊。如果妳愿意帮忙打扫的话那我当然是完全无所谓啦。前任家事帮忙人员。毕竟让这家伙来负责打扫,成果会很惨啊~
「久等了~」有谁在等?虽然我抱着这种疑问但还是回头。
整理好仪容的女女姑姑从厨房走了出来。洗过脸梳好头发以後,睡昏头的成分从女女姑姑身上消失了。甚至她还开始发挥出「拿着几个包在锡箔纸里的饭团」这种母亲的风格,让我简直想要怀疑这会不会是别人。
顺便说一下,按照先前的宣言。她真的用绳子把集点卡挂在脖子上。那个,不是贴着春天面包祭里没有凑满的贴纸的卡片吗?
「来,这是便当。我特别早起做好的。」
「这还真是,收下了令人不敢当的东西。」我不由自主地就以上班族的部下风格来应对。
可是因为女女姑姑突然开始工作,会感到讶异也是理所当然。因为没有出场机会所以改变了方针吗?
「出去玩就是要有便当吧~以前我也曾经为了小艾莉而准备了跟山一样高的美味食物喔。」
「真的很多哦~在海边光是一直吃一整天就过去了。」
延续着女女姑姑的回忆,面露喜色的艾莉欧叙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那是艾莉欧还维持正常状态那时期的记忆吗,大概,对本人来说,那是如同宝物般的东西吧。
「饭团要等到了那边之後再吃吗?」
「嗯。」艾莉欧小心翼翼地抱好饭团点点头。「而且是便当呀。」那样说也对啦。
我让自称已经擦乾净的艾莉欧的脚穿上鞋子。真是双不适合运动鞋的脚,往下看的我产生了这种感想。之後我也从凉鞋换穿成鞋子,从架子上拿下脚踏车的钥匙。
「那麽我们出门了~」「门了门了~」「好出好出~」三人讲着神秘的招呼。不,我的应该很普通,但是感觉会被算成同一夥。真是遗憾。
我们再度从玄关前往屋外。为了准备脚踏车,我前往仓库。虽然女女姑姑曾经说过包括仓库内部她都希望能在夏天期间内打扫过一遍所以委托我处理,不过我把这事情全都忘得一乾二净,总之现在先把脚踏车签到了院子里。我对这东西也已经骑惯了,连翘起前轮的骑法也开始有模有样。
艾莉欧讨厌行李架上空着的自由席,跳上篮子里的指定席。这份感性我依旧难以理解。根据前川同学经过实践後的报告,屁股似乎会变痛,但艾莉欧觉得如何呢?对女性即使可以询问脚会不会痛,但是却很难开口问对方屁股会不会痛,我认为这是世上不可思议现象的其中之一。唔~嗯,对我来说艾莉欧也算是女孩子吗?
究竟把表哥的小爱莉当成女孩子看待真的妥当吗~我心想,句号。
我跨上脚踏车的坐垫,进行「走罗~」「哦~」这种无色无臭,顺便还毫无感动可言的发车前仪式。
往前骑。但,就在那之後。
女女姑姑并没有在玄关前喊着「慢走~」目送我们离去,而是边喊着「等一下~」边跑了过来。
也不知道里面放了什麽,总之她肩上背着个包包。
「呀~我果然还是想去~」
「啊,妳也要去吗?」我倒是判断那个态度的意思是叫我把妳丢下来。
「我要观赏艾莉欧跟真真的活跃。!」
「我知道了啦所以快停止那种小孩子耍赖的行为!」还有别勒住我的脖子!
女女姑姑抱住我的腰,并跳上了行李架。受到这个冲击让脚踏车开始往左边倒。「喔喔喔喔~」连艾莉欧也慌慌张张地,努力抓住篮子边缘避免被抛出去。
就这样,久违的藤和家三人共乘。我让艾莉欧跟女女姑姑坐在脚踏车上,往河堤边前进。自己蛮得对这个构图不会先产生什麽疑问就能踩着踏板前进的反应,偶尔会让我很想抱住头。然而就连这份叹息似乎都会被遗忘的水流给带走(注:出自小说《空之境界》第六章「忘却录音」。),事到如今,疑问的毁灭也成为时间早晚的问题,逼近了我的眼前。
其实呀,女女姑姑自己也有脚踏车,所以她骑那台不就好了~
……明明我啊,在脑袋一角如此抱怨啊。
河堤边。在假目的白天时段,经常在这个地点看到小孩跟大人混在一起打英式橄榄球的样子。最近对小孩子来说,足球不是那麽受欢迎吗?还是好事,我认为。
好啦,我从脚踏车上下来,走下河堤。在清晨的河堤边球场上,并没有明显的直射日光。黎明的延长线依旧持续着,地面还呈现出阴影状态。
球场上有好几个人在进行守备练习,顺便当成是准备运动。是商店街队伍的大叔们。其中也包括山本先生。因为是正式比赛,所以拿出了干劲吗?
哦~我方的休息区长椅上已经有个坐在那里的女高中生了。是个非常面熟的对象。
「呀~呵~」
和缓的声调,天真的挥手方式。头发被安全帽盖住,便服很可爱。
御船粒子同学,正在对我挥手。只要没弄错,对象应该不是走在我一步後的艾莉欧。至於艾莉欧也确认到粒子同学的存在,被萎缩般的气氛所笼罩。
虽然我也察觉到自己可能会成为艾莉欧和粒子同学问的夹心饼乾,然而这里我还是拿出勇气靠近休息区。「嗨~」我稍微举起手打过招呼之後,首先进行试探。「今天是怎麽了?」
「附近的大姊姊告诉我今天有比赛。所以,就换我来帮丹羽同学加油呀。」
她爽朗地笑着,让浮在半空中的脚前後摆动。特地跑一趟还真是让人感谢的事情。
在那之後,粒子同学的笑容立刻蒙上阴影。视线的焦点,移转到艾莉欧身上。
「呃……藤和同学也……该怎麽说……早安。」
虽然眼神产生了点飘移现象。但粒子同学还是客套地对艾莉欧说话。
她说「该怎麽说一其他还想到了什麽样的台词呢,的确以外表来看,比起日语,艾莉欧更像是属於英语圈。
「早……安安呀。」
这边也尴尬地,以比较口语的讲法回应招呼。那应该不是因为她吞吞吐吐,所以才会把同样台词重复了两次吧,呃大概啦。接着艾莉欧转头观察四周,喃喃讲出她发现的事情。
「咦,妈妈不见了。」
啊,真的耶。一起骑着脚踏车来到这里,在那之後关於女女姑姑的记忆就成了个缺口。居然无法察觉只有那种存在感那麽强烈的四十岁,还真发生了难得的状况。我抬头望向河堤看她在不在。「啊。」
取而代之的是,我发现了别的生物。很灵巧地以那种打扮骑着脚踏车靠近的那东西,虽然远远望去无法猜中种类,但是那绝对是前川同学没错。哎呀~真是惊人的景色。
鱼类的世界如果不断进步的话,是不是就会像那样在陆上骑着脚踏车呢,
停下脚踏车,踩着脚鳍走向这里的是……什麽啊,那个生物。
被皮肤色像是白萝卜的神秘布偶装给罩住全身的前川同学举起了手(鳍〉。
「嗨~嗨~还真早呀。而且连粒子也在。」
「我就说我叫流子……」哦哦,语尾带着困惑!居然连粒子同学都会感到畏缩。
「前川同学……那是,什麽的布偶装?」我代表三人追求。
「儒艮。」这可是人鱼喔~她爽朗地拨了拨浏海摆出姿势。
「……………………………………………」虽然我曾经在水族馆里看过一次。
但是儒良有脚鳍吗,不对,基本上来说,根本没有脚吧。
「喂~」这时从球场上传来喊声。「要来练习吗~?」被山本先生点到名了。「那~我要参加~!」我挥着手回应。
毕竟粒子同学来帮我加油,希望多少能让她看到自己的好表现以作为报答。
手上的便当,就等练习结束後再吃就好了。
「可以帮我拿着吗?」我将饭团托付给了身边前川同学的鳍。
「可以啊。是谁做的,这个?」
「我家的姑姑啦。」
我戴上被事先丢在长椅角落的棒球帽。
「来,手套。」粒子同学把随便挑出来的东西交给我。
「感谢~」我套上左手……这个,是捕手用的吧。算了随便。
「丹羽同学加油~」
粒子同学轻轻挥着手。嗯,经理就该是那种样子。
至於之前的比赛中担任此职务的鱼小姐,虽然提供的饭团等非常值得感谢在下滔滔谢意源源不绝……然而她的打扮并不是经理,而是吉祥物。
这下就可以说,今天的儒艮前〣无论於名於实,都正式就任本队伍的吉祥物。前川同学已经超越了鱼类,进入哺乳类的领域!……嗯?
「粒子同学,妳不帮都市侧队伍加油没关系吗,」基本上还是要确认一下。
「喂喂~丹羽同学你啊,已经忘记了吗~?」
她竖起大拇指,咧着嘴露出牙齿把笑容展现在我面前。
「我可是,站在丹羽同学那一边喔!」
讲完之後脸红。听她讲的人也脸红。明明周围有认识的人在,却讲出这种害羞的对话。艾莉欧看起来不怎麽高兴,至於前川同学也……是什麽表情啊?藏在儒艮装里面。
「咻~咻~真是青春~」
「为什麽当事者的粒子同学还连起哄的旁观者都必须兼任呢?」
「因为很不好意思!轰~隆~!这种感觉!」
是个没有传达给我的感觉。
我觉得很难为情,无法直试休息区,只能跑向在球场上等着我的练习。
「表哥,饭团好吃吗?」
「嗯,好吃。不过这并不是艾莉欧妳做的呀。」
「我知道。」可是很高兴。艾莉欧就像是自己被人称赞了,笑容满面。
还真是个妈妈至上的小孩呀,这家伙真的是。就是因为女女姑姑溺爱她所以才变成这样呢?还是因为艾莉欧非常喜欢妈妈所以女女姑姑也变得溺爱她了呢,真是一对像是鸡跟蛋问题的母女。
我跟艾莉欧两个一起吃着饭团,等待时间到来。
在比赛即将开始前。敌方队伍虽然有点迟到,但凑齐了人数。中岛跟花泽同学当然在,而现在,防守左外野的太空服少女也挡在商店街队伍面前。
……不对,我是没打算把社当成对手看待啦。毕竟那家伙至今为止,都没有做出显眼的活跃表现。可以说是跟我一样,处於凑数用的立场。
「饭团~」
「滚滚~」(注:日本童话之一。)
往下看的粒子同学跟前川同学试图适应我跟艾莉欧的进食风景。由於份量太多应该也吃不完,因此我试着把一个饭团,高举到半空中。两只手跟鳍开始抢夺。手轻易地获胜。「啊~」儒艮由於过度激烈动作,昏倒了。基本上,能来到陆上活动就几乎等於是奇迹了。这并不只是开玩笑,也包含着对前川同学这个人类的担心。因为她平常似乎就很难以人类身分存活下去。
或许因为这些是母亲做的,艾莉欧打算勉强全部塞进嘴里「呜呜。」明明从平常就吃得很少,别乱来啊。万一在比赛中,该用手套接下的东西除了球以外还从嘴巴里冒了出来,那在各方面都很不妙耶。
不管怎麽说,营养补充结束,准备充分。商店街队伍除了前川爸爸以外全员都聚集在此。「妳爸呢?」我试着询问女儿。「今天输给压力所以逃走了。」她一派平然地如此宣布,引起一阵小小的骚动。投手,要由谁来担任啊?
接着在吵闹无法收拾的状况下,当比赛正要开始之前,那个人从河川的方向过来了。究竟是因为何种过程,才会从那个方向过来呢,我并不想知道。然而,明明是从同一个家,用同一台脚踏车载过来的,她却去到了其他方向,是绕了远路吗?
藤和女女小姐,换了一身打扮,堂堂登场。
「那身服装是怎样,」
「呼呼。我去河边换过衣服了。啊~真真,真可惜~如果你有过去的话就可以偷看到女女的更衣镜头呢!青少年~你的性欲雷达是不是坏掉了啊!」
「看来反而非常正常地在运作呢。」毕竟顺利地忽略了妳。
「呼~哈哈哈!乖乖等待的结果还真的几乎没有出场机会而且感觉就快结束了,所以我主动出击!让人无法耐着性子打到最後的烂游戏里的最终大魔王如果没有积极到这种程度,就只是在浪费画像资料而已呀!」
从女女姑姑的嘴里大量跳出似乎会被区分为故障的台词,声音也很响亮。回来的女女姑姑的服装已经换成了棒球制服。到底是哪间学校的制服呢?
应该是放在那背在肩上的包包里面带来的东西,不过追根究底来说,究竟是怎麽弄来的?
「如此这般,今天我放弃美少女经理,试着担任美少女教练!」
「发言中加上『放弃』的位置不对。」
这个人……与其说是四十岁,还不如说是「(ㄙˋㄕˊㄙㄨㄟˋㄙㄨㄟˋ」的感觉吧。
「嗯~棒球规则方面呀亡虽然不是很清楚~不过来提高大家的士气吧!」
在我们队伍中,士气会提高的,不是只有一人而已吗?就是那个,火箭大叔而已。我瞄了一眼,他正望着身穿制服的女女姑姑出神。老花眼真是恐怖啊~
由於前川同学来到了我身旁,因此我毫不客气地指着放声大笑中的女女姑姑,对她发问。
「那个人是怎样?」
「呃~惊喜?」
「太过头了。」
「啊哈哈!」这是个很假的笑声。「因为是祭典的前日祭,这样又有什麽关系呢?」
前川同学适应力也好得过头了。而且,这算哪门子祭典。虽然写说「从一大早就有着祭典气氛」会给人热闹的印象,但实际这样做的话,保证绝对热闹不起来啦。



「全员集~合!」
自称美少女教练用力敲打着长椅,召唤众人集合。
「大家早就都到了,教练。」
先观察周围再行动吧。居然除了小学生跟幼稚园以外,还有人需要这种提醒。
「不过前川不在啦。」「是呀?谁会投球?」「要交给年轻的家伙们吗?」「是说谁有棒球经验?」「如果是槌球的话。」「还有撞球。」「又不是有使用圆形物体就可以的事情啊!」
「啊~啊~诸位,安静下来。」
女女姑姑抑制住大人们的吵闹,集中大家的视线。
或者该说,队上的各位也没有提出明显反对或感到不对劲,就这样把女女姑姑当成教练,真的没问题吗?擅自紧张起来的山本先生先姑且不论。觉得全身无力,或者该说产生负面预感的人,只有我一个吗?
至於艾莉欧,则是以闪亮亮的眼神凝视着母亲擅自扛下了领导者的位置。
女女姑姑转着头确认所有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一脸满意地点着头。虽然裁判在叫我们出去列队,然而教练却似乎完全不在意。
从那份骚动开始後就退开一步的粒子同学,来到我身边像是在讲悄悄话般低声说道。
「那个是,麻吉麻吉老师吧?」
「嗯。」我差点想反问那是谁啊?「是艾莉欧的母亲。」
「换句话说就是丹羽同学的姑姑……我得称呼她为阿姨大人才行!」
「妳会被打飞出去,所以最好不要。」而且为什麽要表达敬薏,
女女姑姑咳了一声之後,先把语气经过独特调整,才开口说话。
「嗯,大家听好!」
「那是不同球类比赛的教练(注 上面的发言来自《足球小将翼》。)。」
「真真的弱点就是女孩子的味道。要把袜子利用得宜并且盯紧他。」
「妳想被扁吗?」
看吧~立刻,讨厌的预感就开始显露出真面目了。明明我又不是死神,然而我的预言却只有不幸方面经常说中。不对,追根究底来说,就是因为跟女女姑姑一起生活,所以才会觉得有件事情我很在意。
「教练,我有问题。」我排除万难举手,试图获得发言权。
「好,真真要开始讲情报了。」
那是可以抖出来的情报吗?还是什麽别的?「教练在平常,是对电视的棒球转播延长都会昨舌抱怨的人,对棒球的规则清楚吗?」
「只有热情我自认不会输给任何人!」
「刚才那番话哪里可以感受到热情!反而非常冷不是吗!」
「唔!违抗教练的真真罚坐板凳!或者该说得成为教练的椅子!」
「妳是鬼吗!」或者是死小孩。
「教练,比起那事,有一个问题。」儒艮前川以参谋的立场来提出建言。
「嗯,是什麽呢打工美眉。」打工?什麽事情啊?
「我们队伍现在面临了,从未经历过的投手(pitcher)不足。因为我爸逃走了。」
「pitcher?……为什麽打棒球却需要水壶(pitcher)呀~!」
「我们的队伍根本不需要妳!」
「那麽pitcher那个就是小艾莉!」「咦~!」根据刚才对话发展究竟是怎麽决定的!「教练的命令就是绝~对!好!给我去列队!」
被过於可靠的教练给丢了出去。就像是蜂窝被小孩子打下来的蜜蜂,我们朝着球场乱轰遥地散开。都是些没搞懂「列队」的意义的脚步。
途中,被连位置名称都还没掌握的母亲推上了重责大任的艾莉欧,嘴里发出了「啊哇哇咩哇~」的声音,几乎快按照发言口吐白沫(注:日文中的泡沫跟「啊哇」同音。〉「加油王牌!」我试着推她一把。「呜呜呜……」她就像是刚被人推进河里那样脸色惨白。「表……表哥要当吗?」
「很遗憾,我的专长是踢球那方面。」虽然这是以前的事情。而且,其实我有预料到,把投手丘交给艾莉欧的做法,说不定反而出入意料地能行得通。至於女女姑姑是否有「自家小孩最棒」以外的想法,那就很可疑了。
艾莉欧一副随时会逃去附近住家拿出来晒的棉被下的态度,而我则拉着这样的她参加商店街队伍的列队。对方的都市侧队伍早就已经列好队,与其说是等得不耐烦,反而更像是等到火大。这也是当然。按照女女姑姑的理论,她一定会坚持这是「岩流岛作战」(注:宫本武藏跟佐佐木小次郎决斗的地点,有一说主张武藏当时迟到让对方等待)吧。
列队後,我的正面是社。在头盔的内部,还是一样浮现着充满根据不明自信的笑容吗,我感觉彼此的视线似乎针锋相对
负责担任裁判的大叔,宣布「比赛从现在开始。」
两队彼此敬礼。在我低下头的途中,目光跟附近的中岛一瞬间交错。他在笑。
加油吧!我不知为何握紧拳头。
後攻的商店街队伍的选手们在球场上散开。来到守备位置,各自确认着太阳的位置以及地面的状况。大人们表现出来的气氛,也稍微往认真方面集中了。
投手,真的是艾莉欧。
她在投手丘上抖啊抖的,像只小鹿般不断发颤。
然而只能让那家伙来投了。
我们的战绩,在八连败之後我就懒得继续计算了。
然而至今为止,都是没有损失的「败战一
这次,事情可没有那麽简单。
接下来将要开始一场重要胜负。
放弃×青春×电波(注 漫画《猎人》。)的球宴,将在这里开幕。
「可是真真是候补。」
「咦,开玩笑跟认真的境界线上哪去了,」
「比赛开始!」
「难道妳真的要把我当成椅子?」
真的坐在休息区里的我,向隔壁的女女姑姑询问我的任务。呃,虽然我也明白自己就算上场也帮不了什麽忙啦,但是难得粒子同学来帮我加油啊~
这下就不必出糗了——虽然以这种意义来看,似乎也具备了某种类型的救济面啦。
「我希望,真真你可以帮忙去寻找逃走的前川美眉的父亲呀。」
教练下达的命令,是寻找王牌。「噢……」我总之把头暧昧地晃动……咦?叫我去找前川爸爸,跟他面对面?
「在真真回来之前,前川美眉说她会负责代替你上场。」
你看你看。女女姑姑彷佛是在观赏水槽中泳姿优雅的鱼儿,伸手指着担任一垒守备的儒艮。鳍被硬塞进了手套,还维持着那身打扮。这样也可以参加比赛,由此可见业馀棒球规则的荒野状态。算了万一遭到抗议,就可以回吐那太空服是怎样,因此彼此都只是在不予追究而已吗,呃,把话题转回来吧。
「为什麽是我,由女儿去说服应该会比较顺利吧,」
而且是「我」耶。要是被前川爸爸抱着明显误解的我去找,绝对会引起事态恶化。
「嗯~」女女姑姑把视线朝往球场的方向,并像个母亲般笑了。虽然我也不懂具体的是哪里一「像」然而她现在的脸颊和眼睛,却有着跟许多人的母亲共通的轮廓。
「因为由真真去……」「我去?」「听说会很有趣呀。」「……我说啊。」
居然期待事态恶化。这个人为什麽能用那张脸,讲出跟小孩子没两样的发言啊,这矛盾的部分正是女女姑姑的「魅力呀~!」所以我说别介入我的思考!
「你不服吗?」
「很麻烦。」
「无论如何都不愿意?」
「嗯。」
「各位~真真他呀~即使可以去闻姑姑睡过的棉被,也无法去寻找朋友的爸爸,是个对自己非常正直的……」「知道了啦!我明白了。请让我去找。」感觉这个梗将会死赖着我一辈子。
而我终生,都不会原谅那个四月里的自己吧。
「真真的那种个性,非常棒喔。」
「我是对姑姑的那种个性,全面投降……」举白旗了,我的心。
「前川美眉的父亲会逃去的地方大分就是那几个,所以我先就告诉你吧。」
「那还真是,谢了……」是说,他是个逃亡惯犯吗?前川爸。
女女姑姑比手画脚(而且还是些无关的动作)地对着我说明前川爸爸的逃亡地点候补。其中包括了几个我没去过的地方,然而也不至於没办法前往吧。至於为什麽女女姑姑掌握了前川爸爸的逃亡地点,这疑问我就当作没注意到。
毕竟,即使深入考察这问题,感觉似乎也找不到比「因为她是女女姑姑」更能让自己认同的理论。我的姑姑就是这样的人,我绝对没有在夸奖她
不过,找人这事……应该没有必要由我负责吧?虽然如果点明我就是队伍中,即使跑掉也不会让人困扰的人才,那也是事实啦……比起蹲板凳,去跑腿还好一点吗?
「话说回来那边的嘟嘟脸美眉无精打采地露出了不关心的表情,是怎麽了,」
女女姑姑隔着我,望向正一脸无趣地坐在长椅上的粒子同学的验。嘟嘟脸美眉……从旁边看起来,也的确如此。以女女姑姑来说,这真是个精确的绰号。真想戳下去。
「我呢,今天是来看丹羽同学的活跃表现呀。」
结果那个丹羽同学却要离开这场地~流子伤脑筋~!她以困惑表情说着。
「呼呼呼,妳放心吧。真真一定会在重要场面时回来,然後大展身手。」
女女姑姑以不只是针对粒子同学,似乎顺便连我也一起安慰的语气说道。
「在那之前就一起看着棒球比赛等待吧。」不对,妳应该是教练没错吧?
「呃~我不太清楚棒球的规则。要用球棒锵~的把球打远对吧?」
「这没有错。」我插嘴说道。「嗯嗯~」就像是受到了影响,女女姑姑也频频点头。
「那,如果打中站着的人就出局。」
「……没有错。」虽然会让人相当觉得相当有问题啦。
「九个人出局後就攻守换边!」
「这又不是射靶游戏。」
真是的~我从椅子上起身。顺便看了球场一圈。
在投手丘上,临时投补搭档的艾莉欧与大叔正在进行秘密谈话。只是,艾莉欧把脸朝下,把视线放在乎边的少年棒球入门的页面上。 ~
「妳呀,会投什麽?」
「嗯,球。」
「不,我是说……」
「电视的遥控器丶披萨丶抹布丶书。望远镜就没办法……嗯?」
「集中注意力上吧~!」
虽然我不会断定他们之间发生了这样的对话,但是捕手大叔以带着一半自暴自弃的快速脚步,回到了内野的外侧。
艾莉欧把棒球入门书当成滑石粉包的替代品放在投手丘上之後,平板地吼了一声「呜喔~」好提高气势,接下来对着第一棒打者的中村先生投出第一球。
伴随着会减少周围干劲的喊声丶从艾莉欧手中投出的球,描绘出符合那气势的平缓抛物线
轨道。然而因为至今为止都打惯了前川爸爸的速球,这似乎反而难以打中。中村先生没有完全调整好速度,老早就把球棒完全挥了出去。这个大动作的挥空让中村先生下盘失去平衡,差点倒了下去。
在那之後,小便球才咚一声掉进了捕手的手套里。
「呀~小艾莉好帅呀~!」
不正经的女女姑姑在休息区跳来跳去,把有些尖锐,更正,是非常尖锐的加油声送给投手丘上的女儿。把长发放到脑後绑成一束,头戴棒球帽的艾莉欧虽然很难为情,但还是以腼腆的微笑来回应母亲的声音。
看来紧张也多少和缓了一些。
然而……明明我必须在那麽强大的决心支持下才能送出声援,然而女女姑姑却能如此轻易地帮艾莉欧加油。用着这麽夸张的音量。只有这种胆量还真是了不起啊~
我望着在旁边跳来跳去,似乎还在进行收音机体操一部分的教练,感到一阵佩服。
是那个吗?年纪一大失去各种东西的方式也会变得更有技巧吗?我到现在,还很逊。
只有遗憾,会残留在心中。
艾莉欧面对第二名打者中岛,依旧以迟缓球速来对抗。只是,并不是是那样。除了速差缓急之外,艾莉欧的控球非常优秀。这意外地成了武器。
果然啊~首先,受不了的心情比感动还快冒了出来。
因为那家伙以前,曾经达成过「把披萨投进棉被卷的上半部内侧一这种奇特的行为。或许
是因为那个而让她学会了正确的投掷技术。不过以能力的基础来说,这可以归人相当讨厌的类别。甚至可以跟运动漫画中那种荒唐无稽的特训算成同一国。
这个,看来在业馀棒球上也是能够沿用的技术呢。
虽然球速不快,但是具备控球。
在「柔能制刚」乃是美德的近代日本的棒球漫画中,这是可能会附加在主角身上的设定。
或者该说,已经有了吧。例如使劲举高手的漫画(注:出自漫画《王牌投手振臂高挥》。),或是「Lycaons队之类(注:出自漫画《ONE OUTS超智游戏》。〉。
「……加油啊!」
我先对着还在微微发抖的艾莉欧,送出无法传达给她的声援。
接着走向,停在河堤上的脚踏车。
无法成为英雄的我,现在也只能在故事舞台的旁边挣扎而已。
这是针对逃亡前川爸的搜索行动,另一方面,也等於是给我的缓冲期。
只要多花点时间来寻找,甚至拖到比赛结束都是有可能的吧。那样一来就叫做「情非得已」。
即使有人来为我加油,我也无法回应对方。只能「放弃」。而且还能够建立起「非自愿的不参加」这种推托。无论哪个人再怎麽检视表面,我都可以提出无懈可击的藉口。
足球时代我固定是个候补,对双亲的视线也找不到逃避的方法,只能乖乖曝光。考虑到那个时期,这次应该可以说是,站在运气不错的候补立场上吧。
对手是那个花泽同学。上场也只是去丢脸。毕竟我又没有像粒子同学那样持续练习,即使同样身为候补组,也不可能行得通。
所以,这次就逃走吧。既然今天就会决定一切,那就没有下一场比赛了吧?只要放弃这次,那麽粒子同学就再也没有来加油的机会。
实际上,从以前就一直觉得安心吧?
假设那时候,能获得上场的机会,你敢说自己能大展身手吗?只会在双亲面前,出个更具
体的糗而已吧。一直待在板凳区的状况,就是别人为你准备的「逃避地点」而已呀。而现在是
因为年纪大了,所以获得待遇稍微好一点的逃避方式而已。
是这样吧?丹羽同学~?
如此这般,在脑中以彷佛已经悟道的态度发表着长篇大论的我,正在持续说服自己的每一个脑细胞
而面对这状况,的确也出现了讲着「您说得真对」并乖乖低头听训的自己。
「……………………………………」
明明如此,我却从凉爽早晨开始就拚命地踩着脚踏车搞得满身大汗,直到现在。
就像这样,我边寻找着脑袋该前进的方向,顺便在城镇中巡视,来到第三个地点。
我追着以摇晃脚步往前跑的前川爸。以低速,避免自己追过他,也避免表现出催促态度。
其实,人找是找到了,然而却被他脱逃。以现在进行形的状态。
前川爸爸正打算进入情报地点之一的车站前漫画咖啡厅旁边的那间电影院。在那里,当发现他踪影的我正打算开口的那一瞬间,他就脚底抹油一溜烟地跑了,无可奈何之下,我只好开始追逐。
现在的前川爸,正踩在我平常跟粒子同学一起放学回家时,可以在分开地点看到的那条桥梁的上坡路段,努力往上爬。他就在我的眼前,踉踉跄跄,呼吸混乱到似乎随时会吐出胃酸。
看在旁观者的眼里,感觉很像是在强迫减重中的拳击手练跑。至於从後面陪着他的,就是骑在脚踏车上,感觉自己像是专属训练员的我。
「你……你为什麽要跟着我啊~?」
他勉强控制住断断续续的呼吸,对着跟在他後方的我发问。
「呃,因为你在逃跑,所以……」
「我才没在逃。我只是,在寻找自己而已呀~!」
「在这种离家不远的地方,又能找什麽啊,」
呼~!呼~!呼吸的间隔虽然不同,但我跟前川爸的嘴里都吐出了同一种类的气息。
苦闷黏在额头上,头痛也变严重了。明明河边的决战已经拉开序幕,然而自己却在别的地
方满身大汗。连同这也是原因之一,让我简直要并发昏眩症状。
在桥的顶端,来到收费站後,前〣爸爸当场倒了下去。
「比……去比赛……还要累……」
「这边也……一样啊……」
我也连车带人,瘫倒在前川爸爸旁边。手肘跟上臂被柏油地面磨得好痛。
然而,现在停下动作这件事情却比别的什麽都让我高兴。蓄积在地面里的些微热度跟燃烧中的体温相比反而比较低,甚至让我几乎产生了「好舒服啊!」的错觉。
「你……你不去比赛,没关系吗?」
从上仰调整成趴着的姿势後,前川爸以类似呻吟的语气发问。我有点担心路过人行道旁边的汽车,会不会误以为我们是中暑而倒下的父子。
「因……因为我是板凳……您女儿,代替我上场比赛。」
现在在球场上,一定有水族馆的卖点的儒艮跑到外面来玩,并担任一日棒球选手(类似一日厂长的意思)哦~!大家~!现在立刻去河堤边集合吧!……冷静点啊,我。不怎麽对劲喔,脑细胞。
「是……吗?我女儿是……投手?」
「不,在投球的是艾莉欧……是说您明明是王牌,却在正式比赛时逃走。」
害得我,得跑来追捕。落到必须跑到这种地方来的下场。上升的太阳展现出的日晒威力彷佛是伴随着「光辉灿烂」这样的形容词,比起河堤边的方位,抢先一步烧烤着待在桥上的我们。如果就这样失去意识的话,应该会上映被放在烤肉网上的梦境吧。
「真没礼貌。就是因为是正式比赛,所以我才这样,细心地进行准备运动啊。」
「不是打算跑进电影院里面去吗?」
「那是……等一下。彼此,先来调整呼吸吧。」
「是。」为了解决光是要讲出这句短短的肯定,就必须压迫肺部才能挤出的氧气状况。我暂时闭上嘴巴不断重复深呼吸动作。
在桥上,风势吹袭得比平常更加猛烈,呼吸需要的空气简直多到不虞匮乏。只是那些吸入肺里的空气热得像是会让口腔或鼻子的黏膜溃烂。不消多久日内与喉咙就感觉缺乏水分,眼角也开始发痛。虽然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的个人习惯,但只要水分不足,验上的关节就会疼痛。
即使水分这个新问题浮上了台面,然而彼此的呼吸,已经变得能够维持某程度的体面。两人也抬起了身子,坐到桥边的石头上。「可以了吗?」「嗯,可以了。」
或许是因为前川爸爸带着「女儿的什麽什麽」这有色眼镜看我。因此视线相当严厉。
让我回想起,少年足球队的教练。
「所以,你是来做什麽?」
「我是来叫您回去。」
「不要,我才不去。」
前川爸爸用视线追着路过的车辆,并拒绝召集。他两手的手指畏畏缩缩地扭成一团,这举止很像是满腹情怀难以启口的女孩子。
「那个女高中生投手,也未免太强了吧!反正打不赢啊!」
「大致上同意。」只会让人觉得,她一个人弄错了该登场的故事。
「必须投球跟那种敌手对抗,你也站在我的立场想想。明知赢不了,却还是必须一次又一次继续投球啊!而且万一输球,就是被得分的投手的责任。我已经受够了~」
前川爸张开双手挺起胸膛,就像是想要一口气解放什麽。那瘦弱的身体受到强风袭击,让他差点整个人摔往後方车辆经过的道路。万一有任何一台车经过,前川爸就会需要救护车照顾,真的会跟河堤边无缘了吧。
「大家,都没有说输球是哪个人害的,把责任硬推到他呀。」大部分都是好人嘛。
「不过背地里一定,都在欺负新来的我啊……」扭来扭去。一整个被害妄想。
背地里……吗?那时我也曾经胡乱猜测,就是因为大家在背地里欺负我,而知道这事的教练为了维持队伍和谐,所以才会故意不让我参加比赛。
「不过那个,就跟对方投手总是在想的事情一样喔。」
「啥?」
「因为花泽同学也说过,她的社团总是在输球。」
讲花泽同学他听得懂吗,虽然我考虑到这点但还是直接用了。前川爸似乎从前面对话理解
到我说的人是谁,低声沉吟着。「是吗~果然,以阶级来看上面还有一大堆人所以很辛苦吧。」
社会人畏畏缩缩地,以合有某种类似共鸣感情的语气,叙述着感想。
「为什麽那女孩,会想要来打什麽业馀棒球呢?」
「应该是为了发泄吧。」
「啊~原来如此。真好呢~在最下层比赛的我要上哪去才能发泄呢?」
前川爸爸把眼光跟听力都放到了收费站的合成语音说明上,并讲着自言自语。
我的耳朵则是被别的声音,被风的音色夺走了注意力。空气轰轰翻滚着,就像是滔滔白浪
冲上了沙滩那般的声响扫了过去。这个风声让汗水自然逐渐收乾,我调整呼吸,闭上眼晴。
选择着要说的话……其实也没什麽好选,能拿来说的语言很贫乏,合适的,只有一个。
引用,还真的是方便的动作。
「可是花泽同学在那之後还说过,只要自己下去投球就会让队伍抱着或许会赢的期待心态,所以她讨厌投球。」
前川爸爸的头,转回这个方向。「还真是让人羡慕的烦恼啊。」
「真的是……可是那个,听起来会让人觉得,并不是那麽糟糕的事情吧?」
「……嗯?」
「因为这就是在说,至少在您上去投球时,我们就会产生那一类的希望呀。」
前川爸爸的表情歪成了左右不均等的状态。那是下意识的状态下才会产生的扭曲方式。
除了在描写与世界之敌战斗的人时,我从来没有想过还有能使用到这种表现方式的机会。〈注:《超人力霸王》系列中的巴鲁坦星人(バルタン星人)。〉。
「例如即使认定,人绝对无法骑着脚踏车飞起来……」
我在这里停了下来。让乾渴的喉咙发出尴尬的笑声。
接着在下一句话里,我表达了肯定。
「然而却不能片面地彻底断定,让人相信『或许能飞』的行为,是一件坏事。」
充满既视感的水蓝色粒子,在我的眼皮内侧飞舞四散着。
那让我的泪腺缓缓硬化,阻止了伴随着回顾的某种感情继续呈现。
做得好啊!我抬头望着天空并予以称赞。
「至今为止,撑起比赛的人,毫无疑问的就是您啊。」
虽然并没有什麽特别显眼的表现,但是你,很了不起。到现在,从来都不曾出现过~在大量比分差距下败北的比赛内容。
「我啊……」
以羡慕的眼神,望着站在投手丘上的你。
我让後续发言在嘴里跳动,接着跟吹进嘴里的风一起吞了下去。
主角。
被大多数认可的特别。
英雄。
我也,曾经想成为那样的人。
然而太过困难,所以我放弃了。
如果要承认的话,就是那麽一回事而已。
前川爸爸吸了吸鼻子。该不会是感动到哭的路线吧?我虽然提高警戒,然而似乎只是风把脏东西吹进了鼻子里而已。不对丶也别吸进去啊!反而让我後退了更多步。然而前川爸并没有察觉我的反应而是站了起来,整理好乱七八糟的服装,擦去发根的汗水。
「从以前,不知何时开始,我就养成了逃避的习惯。」
跟我一样。只是我到现在还没有忘记开端而已。
「讲到没有逃跑的例子,只有求婚时丶下定决心要开一家居酒屋那次丶还有在帮女儿取名时,跟妻子争吵的二次而已。」
「…………………………………………」
前川同学的,名字……在我的周遭尚未公开。是不是隐藏着,会引起世界震撼的秘密呢,唔~嗯……其实她叫做前川(姓)同学(名)?
就像是要把几乎快被谜题弄昏的意识给拖回来,前川爸爸的视线射穿了我的侧头部。
「所以这次也要先来确保逃跑的路径。」
「是?」
「就算现在过去,万一还是没有赶上,那责任可不在我身上呐。」
看来他已经放弃逃跑,产生想去的念头了。虽然说服成功,但…
「啊~的确是那样呢。」你跑我追之下,花了不少时间。
比赛,可能已经结束了呢。如果真是那样,我就……拿起球棒吧。
跟粒子同学打棒球就可以了吧?嗯,就那样办吧。
……即使如此。
我看了站起来的前川爸一眼,不安一闪而过。
纵使就这样把人带回去,但这个人能打棒球吗?看起来满身疮痍。
前川爸爸摇摇晃晃地坐上行李架,抓住我的腰。
我的脚踏车的历史,又被刻上了一个污点。
四十岁丶太空服丶同学的爸爸。明明身边就有「女高中生」,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还有你啊,跟我女儿是怎样的同学,」
前川爸隔着肩膀低声问道。我满身寒意不断发抖。
「不,那个……只是普通的角色扮演朋友而已。」
「说什麽谎啊你这小子!」
我的腰被狠狠戳了一下。我可没说什麽谎话……啊,刚才那的确是谎话啦。
然而如果说是普通朋友,就会说着「是吗是吗」并接受的前川爸,根本不像是前川爸!这种乱七八糟的否定先丢到一旁不管。
「好痛~」我呻吟着,并让脚踏车开始前进。这边的下盘也是累得发抖了。
「听好了,要是比赛获胜我可要让你老实招来啊!」
「啊~是的是的~可以呀。」想获胜的干劲冒出来了,这不是很好吗?
如果要全盘招认的话……之前,我才去令嫒的房间打扰过了而且当然是两人单独相处啊哈哈……捉迷藏换人,这次我负责逃走~
不知为何我联想到,不只前川爸爸,连粒子同学都在追逐我的构图。我是怪盗吗?
「可是,毕竟我逃跑了嘛……大家,应该都在生气吧?我是不是会被当成打击练习网的替代品呢?」
他又开始举棋不定。
「真是想要把手吐出来的心境。」
「那是什麽样的反应啊?」
光是这样就满身大汗又热得要死,感觉很像被放在蒸笼里面,麻烦不要再加上阴郁成分。所以……「没问题啦!」
我按着脚踏车的车铃,以对我来说相当开朗的态度来笑着不把这些当一回事。
毕竟。
「所谓的英雄,就是要在压轴时现身才是正确的方式呀!」

回来一看,比赛已经进行到四局下半,2:0落後。
由於艾莉欧控球好,因此对方应该很难选到四坏球。换句话说,看来对手似乎习惯抛物线慢球了。即使如此,能把失分压制在两分也是很了不起的事情。如果让我上去投个一局,我有被打爆五分以上的自信。
我环视着球场。现在是我方进攻,状况是一出局,一丶二垒有人。似乎不是因为安打,而是因为失误跟四坏球上垒。艾莉欧又上了一垒,正在发呆。
啊,视线跟我对上了。由於她对我稍微挥了挥手,因此我以「辛苦了!」这种称赞她在这大舞台上活跃表现的想法,挥手回应她。虽然应该不会那麽详尽地传达给艾莉欧啦。
接着,就像是被这一来一往的动作吸引住日光,察觉到我跟前川爸爸回来的女女姑姑,转过身来放下扛在肩膀上的铝棒,同时露出了接纳我们的慈爱笑容。
「果然代打女女还是取消。」
「妳打算活跃到什麽程度啊教练。」
「代打真真。」
「啥?」
才刚回来,就被人把重要场面全推到自己身上。
指出通往英雄之路的大量看板铺天盖地地冒了出来。
女女姑姑以开朗的语气,对站在打击区附近的裁判宣布。
「Hey~裁判,我家的真真要以英雄身分出场所以把打击区让出来!」
「那个……」我想说,棒球没有那种位置。
「在很棒的时机回来了呢,不愧是真真。」
「啊,不……」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无法决定态度,该说什麽才好?
就像是莫名被校内广播宣布必须前往教职员室,由於过於唐突,不安袭击着我。
「还有你,由下一局开始上场,所以去把肩膀……该怎麽办啊……好,去转个几圈就对了。」
在发言途中为止都摆出了名教练风范的女女姑姑,对前川爸做出指示。「我知道了。」前川爸虽然一脸不以为然,但还是接受了调度,前往拿取手套。
接着女女姑姑轻轻推了尚未准备好反应的我的胸口一把。
「这正是关键场面吧?好啦,去让比赛获胜吧。」
她把原本拿在手上的铝棒,轻轻放进我的右手。
「……啊~」我原本想说些什麽。然而,发言的方向性却无法确定。当我还在挣扎时,站在身旁的粒子同学拍了拍我的肩膀。什麽?在我转头面对她之前——
「加油~!丹~~~羽~~~同~~~学~~~!」
「好……痛……」
在耳边爆发的粒子同学的大声援,给予我的脑部如同直接接触般的冲击。
「呜呜,粉丢脸……」
当事者本人无视於周围的痛苦反应,正在感到害羞。不愧是妙龄少女,娇羞腼腆可以说是她的工作……不是那样吧!
「呃应该先稍微离远一点再叫啊。」
「你在说什麽啊!如果不靠近就无法传达呀!」
传达得太深,三半规管正嗡嗡嗡地陷入了不安定状态。
我让说着「不想加油」的那家伙闭嘴,叹了一口气。
「……是是。」
我知道了啦。我握紧球棒的尾端。
星宫社。
就来「不要放弃」直接面对吧。
「慢走~」
「知道罗~」
刚刚,是哪个人说的?女女姑姑?还是粒子同学,算了,哪边都好啦。
光是有哪个人帮我加油,对曾经是万年候补的我来说,就已经是好得过头的待遇了。
一出局,跑者分占一丶二垒。在从两出局满垒远远後退一步的这个场面上。
就来相信秒速0.00000000198公分的未知,往前迈步吧。
「……好!」
我把球棒扛在肩膀上,全速前进。
总算要从现在开始,来去追求以无法追上的秒速来移动的东西。
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就在这次,就在这次。
「稍微,来去打只全垒打吧!」
我站在打击区把球棒放在肩膀上,并调整脚下的位置。
今天,第一次打击。恐怕没有第二次。如果在这里没有得分,就会输球。
在这种场面被推了出来,说自己不紧张那就是在说谎。
我的视线跟投手丘上的花泽同学对抗着。只要提出在这个河堤边的防御率,那可不只是「了不起」这等级的数字。即使感到自傲也没问题。
被风吹起的沙尘跑进眼里,我用手指揉了揉眼睛。今天的风很强。如果能靠着顺风,把中外野飞球吹成全垒打那就好了。不过不会那麽顺利吧。毕竟又没有观众席,打出全垒打需要的飞行距离实在过於遥远。以我的腕力跟技术来说有困难。
虽然想把跑者全部送回来,可是连能不能让球顺利飞到外野,都很难讲呐。最後我重新戴好头盔,举起球棒。看了一眼二垒附近的中岛那应付用的笑容。
踩着一垒动也不动的艾莉欧把脸藏在帽子下面,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我。完全没在进行跑垒的准备。彷佛是在表示,她打算用走的走回本垒。喂喂,我忍不住苦笑。
左外野,双手抱胸大刺刺站着的社也完全纹风不动,一副「你就做来给我看看啊?」的态度。彷佛她早就预料到球不会飞往自己的方向。很不可思议的是,球偏偏就会飞往那种家伙的地方——我觉得似乎在漫画上看过这种场景。
以至今为止多次被解决丶被三振的微小结果来说,虽然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然而只有花泽同学投球的步调,我已经可以逐渐掌握。
我没有预知能力,也没有什麽超能力。所以我只能靠着自己的实力,来一决胜负。我可没有白白在将近二十次的打击机会中无功而返喔。正因为安打没有在脑中留下印象,因此记忆的容量还有馀裕。我在花泽同学投球的模式中,找出了规则性。
话虽如此,我并不确定,更重要的是仅限於一球。那种东西,要是我具备没留下资料,却能全盘掌握并解明模式全貌的能力,我早就进了棒球队。
第一球。只有这个,是具备可能性的球。我知道花泽同学会投出的球种。
是直球,路线则是中间偏低。那是花泽同学喜欢的位置。大部分,第一球她都会往那地方投。往那个在好球带边缘,很难看透的位置。就只能挑那颗球来打了。
花泽同学采用固定式姿势来抬高手臂。由於很少有人上垒,我对她从固定式姿势投球的经验并不足。然而,只能打了。
球从花泽同学的手中投出。我相信会来到那个位置,开始挥动投注了力气的球棒。
来了!
使劲,并颤抖的手臂肌肉。
虽然在眼晴确认球飞过来的那瞬间我就挥动球棒,也依然还是太晚。
用来判断的动态视力并不优秀,我想自己没有打棒球的才能吧?
然而。
只有现在,只要一次就好。
即使没有才能,也请给我结果。
彷佛理所当然的,我太晚才挥出期待能打出长打而刻意握长的球棒,纵然如此。
就像是用指甲勾住衣服那样。
就像是为某个人,即使发生任何事情也不放开握住的手那样。
就像是人类赌上一生的八十年,好填满五公分的距离那样。
我用球棒正中央略偏右的位置,逮住了试图逃走的白球。
下巴的咬合处发出了「喀喀」声。彷佛是为了回应睁大的眼睛,在太阳穴附近,响起了像是血管在收缩的声音。汗水一口气从背上喷了出来。为了不放过这个感触,我拚命用下半身,让脚指尖踏紧地面。
「$#%$,&‘&}(,tt&$#“!」
从自己嘴巴中,传出比惨叫更能让人感受到地狱深处的沉闷叫声。
就像是要勉强把从咬紧的牙关中泄漏而出的最後悲鸣,在压抑下去。
彷佛是把球棒逮住球的那一瞬间当成照片裁切下来那般,本垒板上的时间停了下来。自球一点点凹进去变形的模样,映照在我的眼里。好沉重。沉甸甸的,敲打硬球的感触传到了我的手上。在手指的肉与球棒之间,指甲深深陷入肉中,简直快要变形了。好痛。
无法把球棒完全挥出去。球还黏在球棒上没有离开。我咬紧牙关。喀一声,彼此咬住的牙齿滑了开来,鸡皮疙瘩全冒了出来。头皮痉挛到,彷佛头发全部都掉了下来。
再一次,我在咬紧的牙齿上施加了简直会表面磨损的重力,坚持下去,强硬地挥动手臂。
接着。
铝棒产生的灰色线条划了过去,让球弹飞了出去。
那应该是不可能的顺序。
音速,比我的所有声音还晚才来临。
金属球棒第一次演奏出清脆的爽快声响。
眼前一片白,就像是被社的头发包住一般,失去了轮廓。这也是一瞬间。
在恢复的视野之中,我找不到自己的成果。
彻底挥动的两手传来的麻痹感让我绷紧表情,用眼睛追寻着球的去向。在哪里?我丢下球棒,让几乎快打结的双脚往前,再往前,奔跑出去。风声塞住了耳朵,欢呼声离我很远。
花泽同学对着我睁大眼睛,还表露出惊愕的表情。太棒了!短暂的喜悦让我吊起嘴角。对经验者的下克上。掉在地上的足球。短暂时间过去後,我把近似的疯狂的喜悦给甩开。
球在哪里?我按照周围视线聚集的位置,也把头转向那个方位。
有了。
白球往外野,右侧的方向飞行。由於太晚挥棒而被推打而出的白球,并没有一直往前延伸飞行的距离。只是按照被打出的右侧方向,在高高的空中飘浮。
应该会立刻,失去浮力掉进右外野手的手中吧。防守右外野那个肩膀特别斜的大叔,已经从容地来到白球的落下地点,做好准备。
「……啊。」
失望比想像中还严重,朝向一垒的脚步差点停下。
手麻痹到这种程度,还使尽全力。结果,只是个右外野飞球吗?也无法成为牺牲飞球。至於推进,行不行得通还相当微妙。简单说跟点球没啥差别。
花泽同学也哇出一口气,低头看着投手丘,开始用脚抹平坑坑洞洞的地面。换句话说她已经判断出球的结局。空欢喜一场。感觉从脚开始,逐渐沉入地面。
连脚都开始发软,让我差点往前倒下。我想尽办法避免了这状况,上下晃动的头部,在不安定的视野中,发现了那个。眼睛的焦点重新振作了起来。
只有左外野的社,还正确地用眼睛追逐着白球。
就像是,充满了确信。
明明是敌人,那家伙却宛如是最相信我的夥伴。
而就像是受到了她的引导,我并没有看着一垒的艾莉欧,而是望着更前方的,那片天空。
「啊。」
强风从背後,吹了过去。
眼睛睁大。
发生了无论是谁,都必须再度抬头往上眺望的情况。
被强风吹走了,那颗球。因为位置很高。连投手丘上的花泽同学都再次睁大双眼,追逐着白球的去向。骚动的天秤,一口气倾向商店街这一边。
右外野手慌慌张张地把原本举高的手套收起,往後方跑去。他看着白球,脚步一直没有停下来的迹象。不要停,还不要停啊。
我拚命鼓起自制力,控制住试图通过一垒冲向那颗球的自己双脚,继续凝视着我打上去的飞球。
虽然跟发射火箭的科学者们站在完全相反的立场,然而愿望却相同。
飞吧,飞吧,飞得更远。
在不断下降的同时,持续前进。
那颗,白球将前往的地方是。
紧贴着界外线前进之後,流经那位置的河川边缘。
「啊……啊……啊……」
应该距离颇为遥远的,休息区那种前仆後继般的惊讶,在我的耳边玩起了跳格子游戏。在连我自己都不确定有没有好好往前跑的状态下,我祈祷着。许显着。请给我五公分。
请给我用秒速运送而来的,奇迹之恩惠。
接着——

接着,

接着。
「啊——————!」
偶然被强风推着跑的白球,并没有受到光荣洗礼,而是沐浴在河水之中了。
「跟我预测的方向还差蛮多的呢。」
「干嘛用那种台词来掩饰你的害羞啊。」
来迎接我的儒艮川同学用鳍拍打着我的背。绕完垒包一圈,以最棒的心情回来的我,获得了迎面而来的喝采声。大人们粗鲁地乱摸着我的头,而我以苦笑来对应疼痛的祝福。就算身体各种地方被人戳来戳去,还有被人推来推去,也一点都不痛苦。
基本上比赛在这之後,还剩下第五局跟最後一局,然而对方的气势已经消沉了。
没问题,一定能这样获胜。接下来就把一切,都托付到前川爸爸的右手上。「是这样吧?」
我把对话的矛头,朝向站在距离吵闹中心一步远的前川爸爸。由於他经历了逃走又回来的过程,所以和其他大人保持着距离吧。
「因为好像能赢,所以我会投出配得上这状况的好球啦。」
这回应虽然不甚友善,但还是绕着远路表达了要加油的意志。「还有我女儿的事,你可别忘了。」由於前川爸爸如此追加,我只能用暧昧的笑容回应。
「丹羽同学从今天开始就是奇迹同学!」
一兴奋起来话讲太快就让人不知道她是在讲啥的次数还意外的多呢~这样的粒子同学,为我命名了一个不适合的绰号。万一从明天开始就被那样称呼那可真讨厌啊~我心想。然而一旦我打算请句长一点的发言,喉咙丶嘴唇丶跟眼睛都都会发抖,因此我决定自重。
艾莉欧把两手的手掌高举到肩膀前方,带着憧憬的眼神微笑。
那彷佛是小孩子对恶作剧成功感到喜悦,并相互分享时的笑法。
「表哥,好帅~」
「……谢了。」现在这样就是极限了。
我啪一声合起手掌,虽然话不多,但彼此还是交换了确实的祝福。
这是在偶然与强大运气加持下获得的结果,每当有人像我道贺,不好意思也跟着增加。
即使如此,我还是挺胸膛。
教练女女姑姑在队伍的最後等待着我。她露出满面笑容,站到我的面前,彷佛要阻挡我的去路般。
「很棒的调度,不愧是名监督!」
「请不要装成那是别人的发言,在那边自卖自夸。」啊,平静了。水面的晃动,平静下来
女女姑姑的脸,让对我的那种难以言喻之物的来来去去,全部都被消除了。
那样就好,我静静笑着目送。因为这是受到实力以外的东西帮助,才得以实现的奇迹。
帮我去其他地方的协力者那边,传达这份满足感吧。
「如此这般~现在是由女神赐予奖赏的时间!」
「所谓的女神,是指女王灯鱼之神的简称吗?」
「啾。」我的脸被亲了。「…………………………………………………」「啾啾~」被吸了。世间称这个为吻或是klss……「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什麽~~~~~~~~~~」
「喂~~~~~~~~~~~~~!」
「呀啊。」
「呜喔。」
最後的两人,太没干劲了


本帖最后由 timekeeper 于 2010-8-4 11:19 编辑




第七章 大半夜里的太阳
●人生第一支全垒打。 +4
●顺便还有第一次的啾~ -5
────────────────────────
目前的青春点数合计 +20




「喵当~鱼丹羽当~玉同~学。」
第一秒我判断那是混在吵闹声中也特别突出的怪声音。
第二秒我因为光是这份等待青春点数也若隐若现呢~而沉浸在喜悦中。
到了第三秒,我才从声音的主人身上,领悟到那不是跟自己无关的事情。
换句话说,我花了三秒钟,才察觉到那是我等待的对象在呼唤我。
从庙会大道数来第三根电线下碰面吧── 在这个相当具体的指定地点,我眺望着路过的浴衣情侣档或女孩子集团并进行等待。时间是黄昏过後。
消化完暑假日程的约一半後来到的,八月十三日。是晚上祭典的日子。
目标青春男的丹羽真,当然不会做出放过这种重要活动的丢脸行径。只有男孩聚集成群去逛食物类摊位的状况,也只有青春的酸味部分被强调得过度。
不幸的是,去年储存的酸味到现在还有剩。
就算是一个人随兴所至地乱晃,被灯泡与灯笼散发出的朦胧橙色光芒所笼罩的道路也会演出相当的风情,并不算太糟。
然而今年,是能和女孩子约时间碰面,这种青春幸福到了极点的展开。
和我约定的女孩,是我打心底希望能天从人愿的话就太棒了的对象——御船粒子同学。
以前,在罚球比赛上败下阵来因此迫不得已跟她在此碰面……对不起我在扯谎。
「当~鱼丹羽当~玉同学,久等了~!」
用脚上的右近本屐踩着黑暗与帕油路面的她。以零碎的步伐跑了过来。
仔细斟酌方向与对手与气氛的结果,果然那应该是我的名字吧。
「我刚到而已。」无论实情如何,总之先这样回答。不过这个,已经被当成惯用句使用了,到了现在还会有人全盘相信吗?我注意到这类相较之下算是其实怎样都好的部分,接着转移到下一个话题。这问题可不能就这样随便随波逐流。
「我啊,不记得自己改名叫做那种感觉很绕口的名字耶。」
「哎呀就是啊~我想每次都用普通感觉来叫丹羽同学你是不是不太妥当嘛~」
以蓝色浴衣加浅绿色腰带装扮成祭典模式的粒子同学羞答答地回答。居然能够联想到发音如此让人全面投降的外号,拥有这种大脑的她充满了柔软性实在是太棒了呢~(还半处於盲目状态)。
如果对方是女女姑姑,那麽就是脑袋直接通往开满小花的路线。
话虽如此,粒子同学穿着浴衣前来的状况并没有包括在见面约定的范围之内,因此是个令人高兴的错误估算。
「浴衣怎麽样呢?」她拉起袖子,抬着眼询问我对成果的看法。
「manelous!」我竖起大拇指称赞。粒子同学的表情一口气亮了起来。
我只是在赞美浴衣并不是在夸奖内容喔~这份可爱,简直会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冲动,想要做出不习惯的欺负行为。如果我普通地评价为「可爱」粒子同学会生气吗,还是会不好意思?
我去跟邻居的大姊姊借了她有的浴衣,还请她帮我穿上。
噢,那个浴衣小个子大姊姊吗?年龄是几岁啊,那个人。
「是吗……可是啊,为什麽妳戴着安全帽?」
「因为头发正在迈进中。」
喀一声,她把帽子戴正。噢,在介意自己是直发吗?明明也没什麽关系啊,再说戴着很奇怪耶。
「而且如此一来,对来自外星的雷射攻击也已经做好完善对策。」
「如果能靠那个挡下来,雷射能不能达成攻击这功能都很值得怀疑啦。」
那样的确也有那样的可爱啦……嗯,情人眼中出西施。
「唔~嗯。」
把笑容收起来的粒子同学使劲甩着头。
「怎麽了?」
「呃~那个呀,我只是在想今天没看到月亮而已。」
刚刚很明显,她是在张望道路的左右两侧啊。
彷佛是想要避开我的疑问,她再度摆出了笑脸。
「那~就来去祭典里热闹一下吧!」
「呜喔~」我以被绕到身後的粒子同学「嘿咻嘿咻!」推着背部的状态,开始移动。把我当成神轿了吗~我反而想抱着粒子同学以下略。
「唔?从丹羽同学的smell很妙。」
「因为我喷了一大堆防虫喷雾才来。」还有妳的日语实在是太美妙了。
我把背後那听来心情愉快的哼歌声当成背景音乐,抬头看了看夜空。
的确,月亮没有出现在空中。这样应该正好有利吧,我茫然地回想起。
今天一整天都没有风,夜空中也看不到云朵。体感温度比白天时凉爽,但比清晨炎热。只要对漫天飞舞的蚊虫做好防范,已经来到了还算容易度目的气候。
然而一旦进入商店街那条路,就因为在摊位上被使用的铁板热度还有人群散发出的热气,让人觉得好像来到了梅雨季节。空气里那种被烤过的味道,也一口气绽放开来。那是酱汁烧乾的味道。
「是让人猛吸鼻子的好闻味道呢。」
离开我的後方来到旁边与我并行的粒子同学,有些夸张地把鼻子往前探。因为那样子很好笑而喷笑之後,受到影响的粒子同学也让脸上开出笑容花朵。真是个让人难为情的交流。
「水果者同学应该不吃烤乌贼或章鱼烧之类吧?」
「是呀~肉比较少的炒面我就吃。还有杏子糖葫芦跟鸡蛋糕。棉花糖也可以,其他方面……」她看着栉比鳞次的摊位。
「啊,捞金鱼也不错。」
由於跟在食物方面的摊位後面提出,我一瞬间差点认同了「哦~原来连金鱼也是她可以接受的口味吗?」这一类的想法。与此同时,
我也回想起街头表演者中有看过把金鱼整只吞下去的大叔呢~并沉浸在怀念之中。
「感觉同学们也蛮多人都来了呢。」
「是呀。」在等待时,我也看到好几个人经过。
「我们呀,万一被看到而被误会的话,是不是有点那个……喵呀~?」
粒子同学扭扭捏捏,步伐也变窄了,怯怯地缩起了身子。
「妳说的误会是指?」
「呃,所以说,丹羽同学是咪QQ,流子是批机~~的这种感觉。
「………………………………」这下让我的混乱更严重了。
换句话说,就是一起行动说不定会让人误会我们之间的关系,这件事吗?
可是在教室里也一起吃饭之类的,事到如今还说这个也…。
「万一被米奇看到的话怎麽办呢!」
只要请她一起搭着肩拍张纪念照片不就得了吗。不是那麽一回事吗,啊~讲到照片 我拿出手机确认时间……应该还早吧。
「唔嗯嗯,有什麽会让你在意时间的事情吗?」
「妳才是从刚刚开始就一直介意着什麽吧,是不是在找人?」
我试着掩饰过去。该不会是中岛?应该不可能吧。是说那家伙,有来吗,由於商店街队伍获胜,也许反而让都会组的人不方便参加呢。
被我指出她行径可疑的粒子同学发出了欸嘿嘿这种很像是漫画的笑声,同时难为情地垂下眼把脸朝向地面。是已经死心了吗,这次没有先拿藉口当挡箭牌。
「就是啊,那个啊,我在想丹羽同学是不是要跟藤和同学一起逛祭典呀……所以今天她是不是也会在附近……喀哈哈。」
为什麽结尾是不良集团的老大的笑法呀。而且那还是个特别开朗的话调因此莫名可爱。如果是粒子同学,就算是「喀嘿嘿」或是「科科嘿嘿哈哈」那一类的流氓笑法,也会让不快感产生变质吧。
然而粒子同学似乎无论如何都不擅长面对艾莉欧。看来一部分原因似乎扛在我身上,因此无法随便开口回应……我认为啦。虽然也有可能是我自己想太多。
「艾莉欧今天,是跟女女姑姑……跟母亲一起来玩。」
「哦~是那样吗?藤和同学,跟妈妈一起……」怎麽说,她似乎有点高兴?
跟之前相比,笑咪咪程度也扩散了。感觉脸颊丶嘴角跟眼睛几乎要独立出来,来凑成一张幸福的大笑脸。然而面对那张笑脸,尴尬陪笑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其实,稍微被戳中了痛处。因此为了尽早改变话题,我把视线投向旁边并排着的摊位。视线总是会飘向价钱的自已还真是贫乏。
「妳要吃什麽?我请客。」
「耶?」
「当成之前,妳在比赛中大展身手的贺礼。」
「什麽!」粒子同学微微跳了起来。所以我说各位,我的好意有那麽值得让人惊讶成那样吗?平常的行为举止是否有什麽应该猛烈反省的部分啊?
「还真是令人不敢当。」粒子同学以时代剧风格的语气来对我低头道谢。
「不客气不客气。来吧,妳要哪一个?」我说着说着,同时往前跨步随性地移动到摊位前方。
粒子同学应该会在想吃的东西那摊停下脚步吧。我把判断权委托给她,在摊位前方缓慢前进。味道变强了。正确的说法是,由於靠近摊位,因此原本混合在一起的各式各样食物的味道,开始一一发挥出各自的个性。因为加热而提高温度的砂糖与酱油的香味,刺激着缺乏晚餐的胃袋。
粒子同学用手指尖,像是在搔痒般地敲了敲我的肩膀。
「我要选杏子糖葫芦。」「嗯。」我以类似艾莉欧的态度点了点头。「那,来买吧。」
来到目标摊位探头一看。粒子同学摆出亲切的笑容,对着里面的阿姨举起一根手指。
「请给我一个……啊,丹羽同学你也要吃吗?」
「我不必了。」
「了解~那,一根就好。」
虽然我发现个数的算法似乎在沟通的途中有所改变,然而这种小事根本怎样都无所谓吧。「好~谢谢~」阿姨把类似超市的待客态度直接拿来活用,首先从我这边收取费用。
一根要价三百圆。以前,在车站前的摊贩那买到的杏子糖葫芦应该是一根五十圆没错吧。这就是所谓的祭典价格吗?
阿姨把裹在折成一半的卫生筷上,外观看起来像是麦芽糖的糖葫芦交给粒子同学。
我们离开人潮,站在摊位旗帜的角落,等粒子同学把杏子糖葫芦完全吃完。我从正面观赏着,以类似小鸟轻啄的动作,将糖葫芦吃进嘴里的粒子同学。
在吃到第三口左右时,粒子同学的动作停了下来。
「被一直盯着看会很不好意思耶。」
「原来如此,那我就特地继续凝视吧。」
「唔。会积极做出被别人讨厌的行为的坏心眼。丹羽同学也是个颇有一套的坏人呢?」
我们开朗地相视而笑。融入祭典的气氛中,品尝着舒适的存在感。
连摊位里的阿姨都受到影响,露出了客气的笑容。
由於粒子同学开始吃起杏子糖葫芦,於是我就老实看着周围并等待。
途中,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里我发现了认识的人。那白皙的皮肤特别显眼,很容易注意到。
应该是叫大井……远江小姐吧?那个理发厅的人,正把女儿扛在肩上通过这里。站在旁边的男性是她丈夫吗?也没有熟到必须特别跟她打招呼吧~我把行动限於观察为止。
被扛在肩上的女孩子是因为位於高处所以感到紧张吗?她缩着肩膀在母亲头上僵成一团。嘴巴半开,由於彼此之间有着距离所以并不是那麽清楚地传达过来,
不过她似乎是在「呜……呜啊~」地哭闹。
「丹羽同学要不要吃一口?」
粒子同学把她吃过的糖葫芦递向我。由於这是个天真的举止,我反而「咦咦!」身子一震
感到困惑。这下无论在怎麽挣扎都会成为间接接吻,真的妥当吗?粒子同学本人与其说是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反而更像是根本没有意识到这方面。
在对方没注意时趁虚而入这做法好吗?我产生无意义的绅士犹豫。或许是因为,自己具备着这种微妙的,罪恶感。
「不,不必了。」动摇的我,万分悲痛地拒绝她。「啧~」粒子同学笑着昨舌,把卫生筷收了回去。这就跟眼不见为净……又不同状况啦,唔~嗯。
微妙地感到後悔的自己,是在人性上不合格呢?还是以青春狂热者的高中生来说,这样很健全?
在我纠葛挣扎的期间,粒子同学把杏子糖葫芦吃完了。「早知道边走边吃就好了~」事到如此,粒子同学才讲出这种话。是不是让我在旁等待的事情让她过意不去呢。
「有什麽关系呢?慢慢逛就好了。」
这也不是有什麽,特别的活动性质的祭典。基本上,似乎还是会稍微放一些烟火啦。「是呀,还有感谢招待。」粒子同学合起双掌,对着我和阿姨致意。
「不客气不客气。」我跟阿姨双人合奏。连把手往旁边挥动的行为都相同。有点心酸。
剩下来的卫生筷,由阿姨回收走了。
我边看着这一幕,同时拿出手机,确认目前时间。万一迟到,也太那个了。
「好啦,接下来轮到丹羽同学了。」
我们再度走回人潮中之後,粒子同学讲出奇妙的发言。
「耶?」试着模仿她之後,我老实的感觉到自己这样做还真恶心。
「对全垒打的贺礼呀!换我请你。」
粒子同学卷起袖子,不知为何把上臂二头肌给露了出来。是想要表现,自己很值得依靠吗?「……什麽。」居然能让粒子同学请我。虽然我也没有那麽惊讶啦。
可是,这种心意却让我率直地感到开心。
「谢谢。那,就来让妳请吧。」「嗯嗯!来~你要选哪个呢~?」
她使用教育节日中的大姊姊语气来催促着我。
「嗯~……」什麽比较好呢?我转着头试图寻找会让自己动心的东西。
这时,我的视线停在那个摊位上。路过行人的大部分,应该都会张大眼睛仔细观察一次吧。
「要不要买啊~要不要买啊~」
穿着鳗鱼外表的布偶装的女性~正在贩卖蒲烧的同类……还真适合啊。
感觉在哪里的主题公园里也找得到。鳗鱼园之类。没有吗
「嗨~鳗川同学。」
我们去拜访那个摊位。对着正在把竹签来回穿过鳗鱼的前川同学搭话。
前川同学因为热气而满头大汗,表现出随时会两眼一翻的脸色。
听到呼唤後,她抬起头来。平常那冷嘲热讽的态度,被鳗鱼给完全扯平了。
不对,或许那是鲶鱼的头套也说不定呢,我换个想法。
「是转学生跟粒子吗。还真是个到处都有的组合。」
那是个莫名的无趣评论,是说要求我表现崭新也未免……感觉到达的终点会是姑姑因此我犹豫不前。
「我就说我叫流子呀。前川同学妳……那是在~打工?」
虽然有些畏缩但粒子同学还是提问。「是没有时薪的打工。」前川同学有些自嘲地说道。
「是在帮忙自家店里啦。把真空包装的鳗鱼重新再烤过,用五百圆卖掉的工作。」
「啊这样说来我在小学的营养午餐里看过。跟学期未会吃到的东西很像。」
就像是在表示完全理解之意,粒子同学频频点头。前川同学呆呆地,把视线继续放在手上,完全不抬头看看粒子同学。此时我察觉到,她之所以莫名冷淡,话也不多,
是因为意识已经因为炎热而朦胧不清了。而且她还昏昏沉沉地往左右摇晃。
「五百吗!跟杏子糖葫芦无法取得平衡呢。」
「没关系啦没关系!尽量跟流子姊姊撒娇也没问题!」
「那我就不客气了。」直接把身体撞上去……即使想做也不能做,就是这世上艰辛之处。
前川同学用手指捏着竹签,还在继续发呆。
「不过说真的鳗鱼还真适合妳。」
「鳝鱼跟星鳗我也非常擅长。」啊,眼神恍惚的状态下来了个像是条件反射般的回应。
「海鳝之类看来也行得通呢。」
只要是细长的东西,看来不管什麽都可以适应。就算是蚯蚓或是蝼蛄也……啊这不对吗?
「丹羽同学,你要选鳗鱼吗?」
水果者对於鱼类这种选择似乎有些不怎麽满意。但,呃基於朋友情谊,这里还是该购买才对吧,我是这样想。「嗯,可以吗?」「可以呀~那,鳗鱼一串。」
感谢惠顾~前川同学无精打一来地喃喃说着,并拿起在角落烤好的鳗鱼。她把那东西递给粒子同学。我观察着互相接触的两人的手。前川同学的手苍白又细长,而且有点粗糙。
至於粒子同学的手指就像是小孩子那样圆润没什麽凹凸,看起来很平滑。
人的手,充满了各自的生活感呢。我的手又怎麽样呢?
粒子同学收下竹签之後,以把那个当成一朵花的态度,将鳗鱼递给了我。
「来,当~当~丹羽……咦?是谁啊,」「咦~突然走上记忆丧失女主角路线,」算了如果失去记忆不是突发事件而是按照预定发展那也很恐怖。
「啊,弄错了。要怎麽叫才对啊?当~丹羽当当当……」「不,普通的讲法就好。」还有正确答案是当~鱼丹羽…嗯。
我从变身成烦恼中少女丶「唔唔唔」嘟囔着的粒子同学手中收下鳗鱼。「啊,果然还是再来一串。这串我自己付钱。」我突然想到,因此加点了一串。
「丹羽同学,你有那麽饿吗,或者你是滑溜溜爱好者?」
「真的要说的话是前者。」或者该说粒子同学,好像还没付钱。
如果是现在的前川同学,说不定连还没收钱都会放过。
然而在我们进行这番对话的期间里,前川同学的表情慢慢地改变了对比。原本阴影较多的脸上点起光亮,即使眼神依旧凶恶但焦点已经放到了中间隔着摊位的我身上。
喔喔!鳗鱼同学从假死状态复活了。追根究底来说,在夏天的陆地上还能活着这本来就是奇迹。若以这个意思来看,我感觉鳗鱼跟前川同学也没有太大的差异。
「哼~」前川同学露出微笑,眯了眯眼。似乎察觉到什麽。「原来如此啊。」
「什麽事情原来如此。」
「不,因为刚才加点的鳗鱼让我理解了很多事。」
「妳……妳说什麽蠢话!到底有什麽秘密!是说,妳是名侦探吗?」
「我就是人称,身体虚弱,头脑则相当不错的前川小姐(注:名侦探柯南)!」
她睁大双眼,让眼球尽可能突出,夸示着自己的实力。在那之後她立刻讲出 「鸣呜~太大声讲话所以头好痛……」并在摊位内侧蹲下。
头脑先姑且不论,头部的耐用程度似乎算不上是相当不错。
然而她似乎真的只凭这点对话就察觉到了,她观察的眼力跟脑筋联想的速度让我很佩服。
如果下集开始把路线变更为以前川同学为主角的悬疑小说,我也不会感到惊讶。毕竟我在那种场合,在讲什麽吃惊不吃惊之前,感觉就会成为第一个被害者。
「切入~!」不知为何粒子同学从正面插了进来。她用手臂有技巧地推着我後退。
「请问是基於何种意图要让我离开萤幕呢?」
「作战上,正在以一对一进行防守因此失礼了。」
「为什麽?」
「因为我的炎炎夏日才刚开始呀!」
突然变成最後一集又能怎麽样?而且前後缺乏脉络。
「来,五丶百丶圆!」
她毫不犹豫地,把握在右手里的五个硬币递到已经复活的前川同学面前。「那我也……」
正当我打算支付另一串的费用时,鳗川同学的头部却似乎很好笑地微微晃动。
「嘻嘻嘻,只要粒子的五百就好了。另一个就……是了,就当成是就职贺礼吧。」
呜哇,被完全看穿了。「我就说我叫流子呀~是说,这是在讲什麽事情?」
「秘密。另外献上千里眼前川这个别名。」
「那还真是谢了。剩下的回礼就以下次,把香蕉奶油蛋糕卷提供给我的行为来一笔勾消吧。」
「是可以啦……不过那个,超市不常有卖吧。」
「我说~我说~你们在讲什麽,不要把我排除在外啊~!流子同学是只要一寂寞,毛就会竖起来或是手里就会发出能量波之类的人喔~」那个,根本不是人类。「边走边说吧。」
我从鳗鱼同学手中收下另一根鳗鱼,和摊位拉开距离。我跟那种一旦被察觉就只能让对方停止呼吸的那种残酷世界没有缘分,因此采取逃跑这步棋。
是说,由於对方是前川同学即使丢着不管也似乎会倒下。反而让人担心。
「感谢惠顾~祝您有个美好夏日夜晚!」
在发声功能已经取回精神的前川同学的目送之下,我们混进了人群之中。
「那,究竟是怎麽一回事~?」粒子同学不怎麽高兴。她就像是跟不上小学生同伴流行的话题而生气的小孩那般,闹起了别扭。
「就来让你说明到我能接受为止吧~喂喂你听清楚~!」
她用手肘在我的侧腹上用力来回戳着。裁判,这个人犯规了。
然而人生里并浪有伴随着裁判。所以,必须由自己来决定正确的事情。
「明明主张金钱买不到生命,结果却像这样,用金钱来交换了鳗鱼的一部分并从这种行为察觉到自己的罪大恶极……这种识见狭小的感情却被前川同学给看穿了。」
谎话滔滔不绝地冒了出来,连我自己都吃了一惊。一瞬,我甚至差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哪个生者的怨灵附身了。毕竟于兰盆会的时期跟神社都很近,就是因为那样吧。
「居然抱着那麽深沉的烦恼……啊!这是丹羽同学觉醒为水果者的伏线!」
正处於多愁善感年代的粒子同学,似乎连不需要感受到的东西都接受到了。
我从现在就开始恐惧着,下次又被带去蔬菜水果吃到饱的店家时,会发生的惨剧。
然而靠着刚才那荒唐无稽的说明,似乎总算解决了粒子同学的不满。
即使脚边,散落着大量的罪恶感碎片。
剩下来的,不是左拥右抱而是双手拿着鳗鱼。
这还真伤脑筋,两手都用掉的话就没办法握住女朋友的手啊!我还真想早点来到能烦恼这种事情的立场。来到这城镇以後,和我握过手的女性是……女女姑姑。
让对方坐在脚踏车後面的是……女女姑姑。主动来抱住我的是……女女姑姑。在脸颊上klss的是……女呜啊啊啊啊啊!
我的青春已经像是打过核子战争了。世纪末到来。客观审视後还真惨~除了握手这点以外,所有的第一次体验对象都是姑姑。是身边的恶魔吗那个人,不,是吸走健全高中生梦想的梦魔吗?
当我跟之前的前川同学一样表现出死鱼眼,并努力进行着让脚往詗跨的作业时。「啊。」
「什麽?」「是花泽同学。」旁边那个男的我就故意不提起名字。
像偶像偷溜出门那样挂上墨镜又戴着棒球帽,反而特别显眼的伪装中的 花泽同学&中岛,正在露天摊位上挑选。大略扫了一下那里陈列着的商品,似乎是卖小东西的摊贩。
因为比赛输了,所以才会以那种伪装来参加祭典吧。
「都市侧的人,是不是不太会参加啊?」
我喃喃讲着疑问。虽然并不期待能获得解答,但回应却从旁边冒了出来。
「嗯~应该有那状况吧。也有少数人很介意。」
「可是粒子同学妳就来了。」
「我呀,嗯~你也知道,我宣称过我是丹羽同学派了呀~」
她以有些腼腆的幸福表情,对我丢出了一句足以让我暗暗乐在内心的发言。
接下来,由於她又加上了「还有我就说我叫流子呀~」因此不知为何我更觉得开心。
我唐突地回头。
先前经过的空间里,就像是下着糖果雨那般,充满了欢笑声与脚步声。
这场晚上的祭典,也只有镇里的一部分在吵闹而已。
即使如此,还是聚集了这麽多人。
「该怎麽说。」我把头转回来面向前方,报告出在内心扩散开来的感情。
「嗯。」
「镇上居然有这麽多人,让我有点感动。」
夏天,中午过後。在路上根本没有,那麽多生物的气息。
然而现在,人却多到聚集在此的感情大概能够汇集成一条河川。
「真的很厉害呢~」
彷佛在表示这不是场面话而是真心如此赞同,粒子同学重重地点着头。
「还有啊。」
她讲着方言,还露出别有涵义的笑容,抬头望着我的脸。那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什麽值得夸耀之物,让我有些不好意思。我搞不清楚她的目的,也想不到该如何对应,
只能拉扯着脸颊肌肉表现出讨好的笑容。
「啊哈哈!」粒子同学觉得我的反应很有趣。
接下来,就跟她挥着伞冲进了雨中道路那次一样。
粒子同学跳往道路的中央,使劲将两只手臂往左右张开到极限。
「这个,全~部都是丹羽同学的功劳喔。」
「……咦?」
被人当成地球救世主那般毫无保留地称赞,比起不好意思的心情,困惑感更胜一筹。
「我的?不不,我又没有在经营摆摊事业,也不是负责举办的那一边,对吧?」
「因为,要是没有丹羽同学的全垒打,就不会在这里举办祭典呀。」
「噢~是啦~」是那样没错。
以前憧憬过的,团体竞技中的王牌。
一旦当上,就因为脚边不踏实而无法彻底地感到开心。
果然没有基本实力还是不行呢~
因为偶然,因为靠运气,跟实力没有任何关系的状况下而得到。
跟经过努力才上场比赛的粒子同学,根本不可以一概而论。
……话虽如此,其实什麽「关连」根本没有自我满足以外的价值。
无论是才能丶努力丶还是运气。
只不过都是能提高可能性的东西,在获得结果後,根本没有进行选择的馀地。
就像是我不管多麽努力,都无法在足球比赛中上场那样。
既然如此。
就只能乖乖接受了吧?毕竟,我最擅长的就是「放弃」了。
「妳说得对~!吵闹祭典的首谋者就是我~!」
我在人群之中试着成为一个傻瓜。丢弃羞耻心的行为令人意外地还相当爽快。
「哇~!丹羽同学是宇宙的英雄~!光之国~!(注:《超人力霸王》」
两个人就像是在模仿鸟拍翅膀的动作,开始乱挥着手。
或许对粒子同学来说,这是情非得已,但恐怕……现在的我们,被人当成了乱放闪光的无脑情侣档。
「不过就是因为那支全垒打,害得有些人不方便来参加祭典了吧。」我突然消沉起来。
「那事先放一边别管。」
飞哪里去吧~看来是不放下直接捞起来还往外丢出去的动作耶,那个。
「丹羽同学在这个夏天,成为了英雄啊。」
哼哼!粒子同学就像是自己的事情那般得一息,抬头挺胸地说道。
「虽然是个规模相当小的英雄啦。是『隔壁很会打棒球的大哥哥』这种等级而已。」
「有什麽关系!镇上的英雄。来小小地改变世界吧~!」
就像是要把某个东西全部抛出去那样,举起双手的粒子同学吹捧着我。
夏季限定镇上英雄事件……吗?
首先,我想要从「跟我亲近接触的对手每次都是姑姑」这种状况开始改善。



这先姑且不论。
说不定正是因为,你过去走在路上时,无意去踢了路边的小石头,所以才造就了现在的世界喔。
风一吹,卖桶子的就会赚钱(注:日本谚语,意思是一件事可能会对完全无关的事情造成影响)。蝴蝶效应。Fish Story(注:电影《一首Punk歌救地球》,原作是伊版幸太郎的小说)
应该已经被我右耳进左耳出抛在脑後的超能力者的发言,却追到了现代来。
而且,还更早一步踏进了我的未来,对我露出了带着挑衅的笑容。
「……还真让人不爽呢。」
居然必须屈服於那家伙的日文之下。
依旧张开双手的粒子同学,踩着轻快脚步回来了。
「那,这位英雄,今天要逛摊位逛到几点左右?」
「呃,啊?那个,其实啊……」我吞吞吐吐。不,如果停下来就会更难以启口。一鼓作气上吧。
我下定决心开始说话。
「在这之後,我还有个小约会。」
同时追逐两只兔子的人,连一只兔子都得不到。
这我知~道啦伟人!不要因为于兰盆会快要到了所以特地来对我提出忠告。
有约。当我讲出这句话时,粒子同学一瞬间就僵住了。然而很快的。
「丹羽同学。」
她挂上彷佛嘴里含着最高级巧克力那样的顶级笑容,呼唤着我的名字。
我则因为产生烧红烙铁盖在我背上的错觉因此冷汗直冒。
「那个约会的对象是谁,我就故意不予追问,采取用棉花慢慢勒住脖子的凌迟攻击,不过呢
「唔呃。」这不是演技或是在配合她,而是实际上我真的呼吸困难。
粒子同学用力伸出来的食指的指甲,刺到了我的鼻子前端。
「你欠我一百。」
「……是的。」
「还要加算利息。」
「我会努力还债。」
嗯嗯。粒子同学装出满意的态度点点头……明明是这样,但是在两人分开之际,她却像之前冲入雨中跑掉时那样,叹息着……
「呜啊~啊!我逞强了!果然我真的很没有用!缺乏敢表现出任性的自信心!」
并慌慌张张地跑走了。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夜晚的深处,我依旧目送着她,接着叹了口气。我狠狠地搔着浏海。
……感觉迟早会遭到天谴呀,我。做了很对不起她的事情。之後再去找粒子同学,好好地多道歉几次吧。
然而,毕竟这边也是同时期订下的约定,这也是无可奈何……好像不是说无可奈何就能解决的事情吧。啊~不过,对现在的我来说,我的确认为,只有这条路可走。
为了赶上约好的时间,我穿过满是摊位的道路跑向内部的神社。
要穿过人群之间让我稍微费了点功夫。毕竟我又不像篮球社的人那麽擅长切入呀。
爬上楼梯後,藤和艾莉欧已经在神社院内的前方等待。周围看不到女女姑姑的身影。
虽然感觉上似乎会有五丶六只那个人躲在杂木林或赛钱箱里面,然而我并没有找到那一类的陷阱,顺利的站到了艾莉欧前面。
艾莉欧穿着平常的衣服,身上传来出门前帮彼此狂喷了一阵的防虫喷雾的味道。
「表哥,你来了。」
彷佛是在表示亲爱之情,她单方面地把伸出来握住我的右手使劲拚命挥动。我的手肘好痛。
「她去摊贩那边买了一大堆点心跟章鱼烧之类,然後去田村婆婆家了。她说要两个人来办个祭典。」
「是吗。」真的是,因为平常的言行而吃亏了呢。
可是由於本人看起来非常愉快,让人无法阻止也是事实啦。
「那,为什麽在这个时间把我叫来这里?」
「还是秘密。」
「是吗?那,我要去看烟火了。」
我决定转回(转过身子+回去的短缩形)「呜~!呜~!」艾莉欧跑来抓住我。捏住我手肘跟上臂的肌肉。不,这很痛耶,感觉会瘀青。快住手啊表妹。
「我知道了啦,我只是在开玩笑,快放手!」
「呜~」大概是不相信我吧,她还继续捏着。
「我说,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吗?什麽东西要开始的时间。」
「还要等一下。」艾莉欧连时间也没确定,就直接断定。
「那算了,就等吧。」到现在才回去也有点……毕竟跟粒子同学发生了各种事情。
「嗯。」看来总算放心了,她的手放开了我的肉。
「边吃这个边等吧。」
「嗯?」
艾莉欧战战兢兢地,接下了我递给她的蒲烧鳗鱼。
「前川同学说这是迟来的就职贺礼。」
由於结果上来说成了这麽一同事,因此我并没有把原本是我想买给她这类的事情说出口。
「前川……」艾莉欧斜着眼瞪着自己的记忆。是不是名字跟脸没办法凑起来啊?「就是那个,之前来家里过夜的高大女孩呀。」「哦~」似乎让她理解了。她用拳头敲打了好几次手掌。
艾莉欧把鳗鱼跟竹签举高到跟视线平齐,讲了声「谢谢」并对着祭典灯火的方向低头鞠了一躬。
接下来我们就决定坐在神社境内,吃着鳗鱼并等待艾莉欧期待的时间来临。
大概是因为神社周围被杂木林团团团住,即使夜已深依旧有蝉只在鸣叫。平常只让人觉得厌烦的这声音,现在却像是在让祭典更加热闹,这种一厢情愿还挺好笑的。
「爬到这里来以後稍微比较凉快呢。」
远离人群丶铁板热气丶还有灯泡光亮之後,维持了夜晚本来的面貌。
祭典的灯火在楼梯下方展开的光景,以气氛来说也相当不错。
「啃!」艾莉欧咬着鳗鱼,顺便点了点头。在这段期间中,她也望着天空。
既然是这家伙期待的瞬间,那肯定跟天文现象有关吧。
「妳没有准备望远镜呢。」
「没有没有。」
她用力把头往左右甩动。「好吃好吃。」看来对鳗鱼的味道也十分满意。
艾莉欧在食物方面,并没有特别的喜恶坚持。这或许是因为女女姑姑教育成功之赐。明明摆出了那麽溺爱的态度,不管怎麽看都让人觉得应该会接受挑食拒吃的状况啊。
说不定,在这方面反而让人意外的有原则。
「表哥,喜欢星星?」
艾莉欧继续抬头仰望夜空,并以像是在期待着高贵之物的语气来对我发间。
星星……吗?
我从来没想过是喜欢或讨厌,换个讲法,就是我不感兴趣。
意思就是我很难断定,自己真的喜欢。
虽然正确答案应该是不喜欢也不讨厌,然而话说回来,有这种答案吗?
在我针对问题回答之前,艾莉欧就跳了起来。
「看到了!」
艾莉欧把吃完鳗鱼後剩下的竹签紧握在手里,整个人冲了出去。
她在神社中央停下脚步,用力转头。
我也追了上来,站在艾莉欧的身边。
「是妳想看的东西吗,」
「嗯!」
由於艾莉欧的嘴里并没有继续讲出具体的答案,因此我也在空中追求解答的提示。
抬头看了一分钟左右之後,我也能够看清下一个划过夜空的东西了。
「流星?」
「对。英仙座流星雨。」
艾莉欧以彷佛在作梦的语气说着,陶醉地点了点头。
「夏天时期这就是最主流的流星雨。其他还有……」
虽然她好像在讲着些什麽,然而却很像是在自言自语。後半由於流星降临造成的兴奋让心不在焉的状况更加强烈,我几乎完全听不清楚。
到了这里,我终於理解了。
流星雨。
就是因为想要在晚上,在这个地点来观赏这个,所以艾莉欧才会去参加业馀棒球赛。
搭上名为祭典的这种开放性气氛的便车,好获得外出禁止命令的空档。基本上,并不想违背母亲的吩咐因此这还真是绕了远路。
而这个地点,恐怕是最适合观赏流星雨的地方吧。我总算理解了。
话说回来我记得,以前曾经在艾莉欧的天文观测讲义中听过。
无风又接近新月的日子里,由於月光跟大气流动不会来妨碍到观赏行动,因此最适合观测流星雨了。该说艾莉欧还真的运气很好……还是该说她受到宇宙的喜爱?
她一直望着夜空,这就是她满心期待的事情吧,一定是。
「不过这真像是把夏天的活动全炒成了大锅菜的晚上呢。」
如果能每隔两分钟能看到一颗流星闪过,就算是不错的状况了。
这绝对不是什麽戏剧性的光景。然而艾莉欧却像是爱上星星那般,沉醉於其中。
我临时起意,跟艾莉欧拉开了一点距离。
从不同的位置,凝视着仰着头彷佛正在祈祷的艾莉欧。
「……哇~喔~」
虽然很不甘心,然而观赏星星的水蓝色少女非常像是一幅画。
充满粒子与神秘的光景,十分有资格来为夜晚祭典的终幕增添风采。
「喂喂,不要差点看得出神啊。」我用手掌盖住脸。
苦笑之後,我继续奉陪这场流星观赏会。
虽然距离烟火还有一些时间。
然而像这样,来迎接祭典结束似乎也不错。
今年夏天,来打业馀棒球跟天文观测就对了。
……然而,无论是要关暗灯光换幕或是想转换场景,都还太早了。
就像是把舞台上逐渐降下的帘幕给用力拨开那样。
有个慢慢吞吞地,从神社的「屋檐下」爬出来的家伙。
故事,还没有结束。
「从神社下面向各位道晚安,我是屋檐下扭扭子。」
终於承认了吗?而且果然,她似乎不管几次都会出现在我们面前挡路。
真是个不会察言观色的家伙。
这种家伙就是最後大魔王,因此当然,可以判断出我的故事的规模。
「我 从 世 界 起 源 之 时 就 知 道 你 们 会 来 这 里 。」
是星宫社。
「你 这 队 伙 来 这 里 的 事 情 乃 是 历 史。」
今天她并没有穿着太空服,也不是穿着女女姑姑给的衬衫,而是穿着似乎从神社借来的纯白色浴衣。虽然我不知道她究竟是从哪里弄来这套衣服,但是这看起来像是丧服,感觉很不吉利。
而且还装备着那顶众人熟知的头盔。简直诡异得像是个强盗。
如果是现在,只要艾莉欧大叫「呀~!有可疑人物!」应该会被当成有道理的主张而获得认可吧。
「呼 呜 。」「所以我叫妳不要连吐气都拆开来吐啊。」「哼 哼 哼 哼 哼 。」
社以摇摇晃晃的脚步站了起来,毫不介意衣服上的脏污直直站好。
接着,她迅速脱下头盔。
「帮我拿着。」她把头盔,丢给了艾莉欧。艾莉欧即使接住那东西,但依旧没有把视线从天空中移开。看来她陶醉在流星里,对现在的社几乎完全没有兴趣。
虽然我也无法否认有种刻意去无视她的感觉。而这个态度是正确的。
哼哼~社一脸得意地笑着回应这状况丶并对着我开口放话。
「我原本觉得很麻烦因此想放弃工作离开这个城镇,但我改变心意了。」
「啥?」
「我想,就来让你见识见识超能力的一小部分吧。」
「妈呀……」又来了喔。
「但是在那之前给我退後三步。」
「为什麽?」
「反正叫你退就退。往斜左後方退啊。」
由於那是不由分说的语气,因此不得已我只好服从她的指示。社呼~地吐了一口气,看起来很满意。
「这是之前tomato的回礼。要懂得感激,可不是能随时看到的东西。」
到底是要表达感谢还是要摆出不可一世的态度,麻烦妳统一好吗,
算了这也是当然,毕竟地球上现存的外星人本来就只有几个。她间不容发地继续补充了这些之後,做出了爬到赛钱箱上这样的夸张行为。真是大不敬。
「原本会避免被人目击……然而这次是特例。毕竟追根究底地试着推测之後,可能发生的『原因』的一部分,似乎是因为我来到这里的行动而造成的。」
哎呀哎呀真是困难啊。社表现出我完全看不出起因为何的感叹。
「话先说在前面,我让你见识到的只是我实力的一亿两千四百四十六万分之一而已。如果随性使用了本来的力量,这星球可是没两下就会毁灭喔?加上正好能拖下来的东西就在附近嘛。」
就像是吵架吵输的小学生的藉口,她讲出了夸张的位数,并对我强调「我可没有认真拿出实力喔」。而且还像是个孩子工那样爬到高处摆出双手抱胸的姿势,还真的是算了。
我回忆起以前,田村婆婆说过的,粒子同学她爸爸的故事。
哪里都找得到,像这样不断重复「我看到UFO了!」这种程度谎话的小孩子呢。
「即使是想缩手也找不到台阶下的状态,只要乖乖道歉,很意外的是大家都会原谅妳喔。」
「罗唆啦!」
唔,居然把人家的建议一脚踢开,还踩着赛钱箱。构成材料的木头发出了惨叫。感觉只要再过一阵子,支撑用的横棒就会啪一声断成两节,她的下半身也会塞进箱子里去。
「你听好了!」社扬声大叫。就像是被这喊声压倒了一般,蝉鸣声安静了下来。
那个退下的方式,就像是风穿过树木之间那样,有着受到了统率的气势。
「虽然说谎的小孩,换句话就是狼少年不被大家信赖,所以绵羊还是山羊才会被吃掉。但是寓言的说教根本怎样都好!重要的是狼少年坚持说谎的结果,是在『真的把狼叫来村庄』这一点上面!这部分『无法作假』!」
这还真是惊天动地的演讲。
就像是在表示她已经来到了无法回头的地步,社的胡说八道加速往前冲。
妳是雨滴吗?我觉得很受不了。
我才不承认社在嘴巴上讲讲的超能力。
把自己打进河里的全垒打是场奇迹这事情先装死掠过,以一脸了不起的态度判断。
我也无法理解,为什麽她能够保持自信到这种地步,然後继续相信谎言呢?
……只要放弃,不就得了。我抬起头,真的要对妳说罗。
「那,妳就让我见识看看啊!」不怀好意的说。
把跟刚认识社那时相比,完全没有改变的要求说出口。
不同的地方是,社却说了「也好」并接受我要求的状况。
她歪着嘴像是在笑,彷佛在说她早就等我这句话等很久了。
……话说回来,上星期。
这家伙跟我约好了,要让我见识见识超能力。
「你曾经说过,相信又有什麽会改变,是吧?」
我说过。我下意识地,缩起下巴点点头。
就像是中了催眠术,被她的言行举止吸引过去。
「记得让你的五感彻底记住,相信将会改变什麽吧。」
接着。
社……
「Hello!然後Goodbye!」
就像是在召唤什麽一般,她挥动了高举的纤细左臂。
在那之後,经过估计的火花在空中绽放。
灿烂夺目,足以迷惑双眼的火药残渣。
跟番茄同样鲜红的光芒。
是烟火。夏天的风情画,解开了我高昂的紧张感。
只是这样而已吗?她该不会打算主张,她对发射烟火的技师送出了心电感应吗,
失望丶安心跟失笑在内心混合,当我正打算把视线朝下放到社身上的那一刹那。
我从烟火之中,看到了其他的,闪烁着更耀眼光辉的物体。
另一个大型光芒。
半夜里的,太阳。
就像是眼球被针刺中了那般,刺激尖锐的光芒。
接着,纵使我眼中还在继续充满着光辉,然而那巨大的光球……
那东西,却引起了剧烈声响跟世界似乎会毁灭的冲击。
四下飞散的石梯破片与夏天的空气。引起严重耳鸣的剧烈声响。
我产生是不是有施工用铁球从天上掉下来了?的错觉。或者是没有爆炸的飞弹的误射。不对,落雷比较适当吗?耳鸣一直没有停下来。
当我回神时,原本应该站着的自己已经被冲击打飞,倒到了地上。
「痛……」
比光线,比声音还晚才冲击着我的小规模剧烈疼痛。
我看着发出讯号的源头,也就是自己的右手。
手上的肉被刮掉一条,凹下去的地方有着类似灼伤的痕迹。
稍微接触到我的手臂之後,那东西掉到了地面上。
而光是那样而已,就产生了如此大的伤口。
「……啊。」
我战战兢兢地,回头一看。接着,检查刚出炉的陨石坑。
看不到落下物体的真面目。藏在夜晚的黑暗中。显眼之物并不存在。然而的确,有什麽东西从空中掉了下来。
天降之物。
能联想到的,只有一个。
难道,她把那个叫来了?
社?以那个手势?
假设,那个时候我并没有退後。
我感觉神社楼梯下方的吵闹声,似乎变得更明显了。



下一个烟火也没有被发射出来。
连跟我有点距离的艾莉欧压着耳朵倒吸一口气的声音,都特别响亮。
耳鸣迟迟不肯结束。
瞬间的残像,占领了我的眼球。
之後,试图从内部萌芽的,三个文字所代表的意义 ──









「怎麽可能。」
不可能 是偶然 是奇迹 是命运 本人并无关联 可是得到了结果
是她叫来的吗? 念动力 陨石 小石头 STARSTREAM 全垒打
因为具备 具备能力 所以能够相信? 那家伙只是 在说着 真正的事情而已,如果这样,那家伙的自称也是真的罗? 星宫社是,超能力者?
到底哪边,才是狼少年?
我狠狠甩着头。因为砸下来的剧烈声响而持续不停的耳鸣跟噪音,侵蚀着我的脑部。
即使现实是夜晚,然而却因为深深烙印进眼中的光,让黑暗像是绿藻球那般展现出五颜六色的色彩。
我陷入了自己的一切全部惨遭破坏的错觉。
青春点数被击成碎片的感触。
接下来为了追求这事态的真面目,我唐突地把视线放回前方之後。
彷佛是当然的结果,把星星召唤而来的少女,已经从神社中消失踪影。
「………………………………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言语,无法继续。已经被填满了,被最基本的文字给…我没办法站起来,把脸趴到了地上去。
也没有调查屋檐下的勇气。
被人在眼前展现了,真货。
意识紊乱到,简直会陷入呼吸困难的状态
就像是把偶然跟真实搞混了,祭典与流星雨的夜晚逐渐浑浊腐烂。
彷佛胃酸从眼里冒了出来那样,视野受到了侵蚀。眼前充满了裂缝。
景色扭曲。三半规管已经抓狂了。蝉叫声不断地,一圈圈绕着漩涡。
在害怕之下我闭上眼睛,却发现地球每两秒钟就转了一圈。
在失去常识的这个空间里,完全找不到足以保证那只不过是错觉的证明。
右手的伤口发疼。一点一滴,彷佛在哭喊般地撕裂着痛觉。
就像是在高声主张,这是超能力!让我感到很想哭。
用左手盖上去後,缺乏黏性的血液浸湿了我的手掌。
「啊……啊……」
「啊」结束了。想在那之後发出来的声音,却因为嘴里的水分似乎都已蒸发,只能空转。眼睛受到光线的侵蚀。
鼻子被地面的烧焦味给封闭。
嘴巴的乾渴截断了话语。
耳朵受到声音的虐待。
皮肤因为血流而颤抖。
所有的五感都带着敬畏,承认了那个。
现实降临到我的面前。
我绝对无法接触,也难以理解的现实。
有颗小小的星星,通过了超能力兴偶然之间的境界线。
之後。
由於我完全无法分辨出那到底是好球还是坏球,因此只能继续仰望着,夜空的星星。


本帖最后由 timekeeper 于 2010-8-4 11:20 编辑




第八章 闪闪发光的星星有几个
●跟粒子同学充分享受祭典。 +3
●被陨石残害了身体与青春点数。 -20
────────────────────────
目前的青春点数合计 +3



(问)从地球外召唤陨石来此的行为,是念动力吗?
(答)基本上,根本没有确切证据显示那是被「召唤而来」的。
(问)如果那是偶然,有可能时机那麽精准的打出暗号吗?
(答)或许那正可以说是「弄假成真」。
(问)是说,为什麽是陨石?
(答)我哪知。
(问)流浪之星?
(答)那是什麽?(注:《JoJo奇妙冒险》里维比诺·威斯伍德的招式Planet Waves,能召来流星攻击对手〉
(问)星宫社是超能力者吗?
(答)光凭仅有一次的奇迹,无法下定论。
(问)星宫社是外星人吗?
(答)由於我无法区分地球人与外星人,所以无法做出分类的界线。
(问)那麽星宫社对自己来说,到底是什麽人呢?
(答)没有答案。
落下物体的真面目是陨石。
那时,如同豆子般大的石头从空中掉了下来刺中地面,在神社里制造出超过三十公分的陨石坑。
就像是在表示,流星可不是能抬头观赏的东西。
而从那陨石事件过了五天以後,我过着茫茫然的每一天。
同时还拖着,彷佛有陨石掉进自己脑中的那种心情。
我砰砰敲打着自己的後脑。问它:「你有确实在工作吗?」
陨石掉下来的事件,隔天被当成了个小小的新闻。在电视节目上被当成报导之一,好像连网路跟广播也有提到。
那是个只要经过一天,就会失去大部分人注目的小事件。然而即使是哪个人失足摔死,或是偶然发现了尸体之类的报导,如果没有直接关联,我们也常常在得知当天,就把这事抛到脑後。
电视中发生的事情,就是这样的东西吗?同样,如果不是当事者,那就只不过是可有可无的事件之一罢了。
只是纵然仅仅为期一天,但我也不愿意以「第一个发现陨石的人」这身分被拱上台面,因此我和艾莉欧一起从现场逃走。所以那之後,我也不知道什麽东西变成什麽样子了。
算了就算溜在那个现场,也不会在陨石旁边碰到来自未来的苍蝇(注:游戏mother 2〉或是穿着白色紧身衣的外星人吧。
彷佛是理所当然之事,星宫社也没有出面宣称自己是发现者。而且,从那天以後,我在这镇上就再也没看到那家伙了。
剩下来的只有交给艾莉欧的头盔,以及我手腕上不会消失的伤痕而已。
像这样被陨石扫过身体的人类,在世界上似乎也屈指可数的样子。
很明显的这一点都不「普通」,如果是粒子同学,说不定会感动到哽咽。
「…………………………………………………」
我总觉得到现在还在耳鸣。
啊,还有另一个东西才对。艾莉欧从现场回收了碎掉陨石的一半,而且还带了回来。她说下次,要把那玩意加工成项炼还是什麽别的。
我窝在床上举起遥控器,操作电视的频道。萤幕上出现正在播放超能力验证节目的电视频道,我的手指停了下来。两个箱子,还有两个人。
同时在进行透视能力,以及预知能力的实验。拥有透视能力的男性,必须在纸上画下坐在隔壁箱子里的人物外貌。而另一方面字幕显示是预知能力者的女性,则在笔记本上写出,旁边男性能透视自己外貌到何等程度。
相当具备合理性。我理解了实验的主旨。於是我认真地观赏起那个实验。当我望着聚集在摄影棚里的观众们的後脑时,我突然察觉到。
「预知能力。」
我联想到,社的「超能力」或许不是念动力而是未来预知这样的可能性。呃,关於那家伙说过的工作,如果从那个角度来思考的话。
「…………………………………………………」
例如星宫社是为了工作从外星来到地球,这就仅仅是个假设。而那家伙的工作万一是「为了救助在那一天那时间那个地点,被落下的陨石打死的我」呢?如果她预知道那一点并试图预防呢?如此一来,很多事情就说得通了。
以她预知到陨石贯穿的画面来论,我的身边当然,会有邀请我去看流星群的艾莉欧,因此社去纠缠艾莉欧。考虑到,那一天我们拜访神社的原因出在艾莉欧身上的可能性。
另一方面,为了作为改变未来的对策,虽然有些绕远路,但社还是选择了跟业馀棒球产生牵扯的方式。因为如果都市侧胜利,举办祭典的位置就会产生变化,那麽艾莉欧也会改变眺望流星群的地点,我就失去了与陨石间的关联。
算了,她对艾莉欧有清楚到那种地步吗,这事情很可疑啦。说不定很单纯的,她真的就只是为了报答一饭之恩,所以接受了中村先生的邀请。
只是那家伙曾经说过的,她自己本身也是原因之一的发言。
那也就是说,社来到这个城镇参加业馀棒球的行为,让我的心境与周围产生了某种变化。所以我打出全垒打让比赛获胜,结果还是去神社……是这麽一回事吗?
然而又是为什麽,那家伙以前却说过,必须让事情迂回进展?
或许这是因为,按照她本人的主张,一般来说禁止让「超能力」的存在过於显眼。所以她反而,藉着滔滔不绝叙述超能力的行为,让周遭的不信任感增加……之类,
还有可能是因为,追根究底来说我根本不相信超能力,因此她也找不到方法说服我。
所以那家伙最後,就让我实际见识到超能力?是为了赌一口气?
不,那家伙在那天晚上,不是说过卖弄的原因吗?
「说什麽是,番茄的回礼。」
我喃喃自语,进行验证,然後忍不住失笑。难道自己,已经相信那个陨石真的与星宫社有关吗?
的确,那家伙一开始就宣言过了。「陨石丶小石块丶STARSTREAM」——虽然最後那个有点微妙,但前面两个都是操纵石头的能力。
星宫社从最初开始,就都讲着些记挂着陨石存在的发言。那是某种魔术吗?或是偶然?还是能力,我什麽都无法证明。然而,那不是幻影的证据,遗留在我的右手腕上。
被那颗陨石,最为接近的证明。在右手腕上留下了痕迹的切割伤。大概是因为自己被晒黑了,那条细细的隐约白线反而特别明显。
「……这个是,惩罚吗?」自己之所以无法完全避开陨石。
跟艾莉欧和粒子同学订下那种类似脚踏两条船的约定,而且还打算两边都达成的报应。毕竟我真很对不起粒子同学呀。如果这下就能了事,也许算是我赚到了吧。
万一角度再斜个五公分,就会贯穿右手腕的正中央吧。甚至如果我没有退後,那就有身体被贯穿因而死亡的危险。多亏社,我得救了。
「…………………………………………………」
这样一想,我就发现到,那家伙参加业馀棒球丶在藤和家的屋檐下睡觉丶跟我一起在游泳
池里打水仗……等等过程,并非毫无益处。要是没有经历过那些过程,即使社在祭典晚上突然冒了出来并命令我「退下」,我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照办。
换句话说那家伙嘴里的迂回作战,以结果来看,就成了达成工作的基础了。
算了,这只是我的推测所以无法判断正确答案是什麽。然而,不管怎麽样。
「这未免是个赌命赌太大的守备练习呀……」
我喃喃自语,并更换电视频道。特集!如何炸出好吃的炸猪排!转台。问答节目。转台。
去拜访长寿老人的家。转台。棒球转播。手停下动作。不太认识的队伍跟并不特别支持的队伍
在比赛,某一边获胜了。乍看之下无法判断。
我把画面关掉。仔细想想,对这个遥控器丶或是电视机之类的构造,我也没有自信能提出
正确说明。只是粗略了解一点皮毛,并没有具体知识。从区区高中生的角度来看,不管是哪一个。都可以算是「魔法古在这个狭窄的房间中,近在身边但并未掌握的神秘,究竟还有多少呢?
从如此蒙昧无知的我来看,面对「星宫社」这对手,即使再怎麽勉强,当然还是会被击退的吧。
基於好玩调查之後,才知道星宫社是位於城镇附近的神社的名称。建设着那神社的地区,留着好几个陨石掉落的纪录。
换句话说这恐怕是明知那些资料而刻意使用的假名。还真精通演出效果啊。因为神秘的外星人居然从一开始就报上名号,再怎麽说可疑性都会增加。
就因为有名字。就因为未知性被扒掉了一层皮。就因为染上了现实感。只要脚能着地,那麽把她扯下来的机会也会到来。然而,我却被骗了。
就这样,我在驳倒星宫社的行动上失败了……不,不对。如果丢掉姑息心态,老实承认的话。
「并不是失败。」
而是输了。跟那家伙之间的顽固大战。
我被星宫社,打得落花流水。被彻底毁灭,到了体无完肤的地步。
在那个直径不知道有没有三公分的小石头攻击下,常识丶理论丶矜持都——
「明明在棒球上赢了啊~」
赢了面子输了里子——就是为了表示这状态最适合的评论。
我抱头翻了个身。枕边放着艾莉欧的天文观察笔记。她全力制作这个的理由除了兴趣之外,似乎还有「要给表哥看,让他喜欢星星」这个要素。
「唔~嗯……」我随意翻看着。认真说起来,这些热心记下的图画与纪录让我想起来的反而是,把热情投注在这些事情上的,艾莉欧的身影。这部分反而让我忍不住莞尔。
「……星星吗?」
我太早就把星宫社的胡说,认定成逃避之路。然而直到最後,那家伙都贯彻到底,把它当成正确之路。我已经无法否定那家伙。
甚至,我有肯定的倾向。
那天晚上我在神社里许愿。我想在得到对提问肯定的同时见识看看。我说,展现给我看看吧。
之後,超能力并未被当成「积极的继续相信」丶「神秘」等等模糊不清的东西,而是在当然的领域里展现出来。那一天,我就被如此做的星宫社导向流星群的夜空。
「实在太逊了……」明明之前那样不分青红皂白地予以否定,现在却尝到这份败北感。
由於那个隐藏在烟火里面的光芒,让我变得混乱。对神秘性的否定。那不是该被粗略对待的东西,而是为了维持积极,人类梦想出来的东西。不过,那东西却是以「位於即使伸出手来,也无法到达的位置」这一点作为前提,换个讲法,就如同是在电视里作着梦想。
话虽如此,然而把手伸向电视画面,却直接碰触到了液晶萤幕上映出之物的感觉,到了现在依旧折腾着我。我是不是碰到了别人的「几公分远」的超能力,而不是自己的呢?
不引人兴奋的奇迹,在我伤痕旁持续发热。
究竟是怎麽样呢,今天也在院子里追求星星的,我的表妹。
藤和艾莉欧异於常人的外貌。
藤和艾莉欧的空白过去。
否定了藤和艾莉欧逃避行为的自己。
那真的是逃避吗?否定那家伙真的跟外星人有过接触的可能性,是正确的吗,我有那个资格吗?
就跟不具备超能力的人,无法去否定那力量相同。
我不认识「外星人」。
「真是有够闷~!」
所以躺在床上乱动发泄就是我的极限了。就跟女女姑姑曾经,或者该说感觉应该是每天,的行为一样,我挥舞着手脚乱踢乱动,让灰尘扬起。
只是静静存在但不会出现在肉眼里的无数尘埃,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
不管是尘埃还是陨石,我认为自己都无法找到来源。无论多久之後,光凭这双「眼睛」。
在我停止乱动喘了口气休息之後,电话立刻响了起来。我把手机放在桌上,说真的实在懒得去拿,然而我还是在地板上爬行,虽感到侧腹作痛,但依旧伸长手硬把电话握进手中。由於我用力滑到了地板上所以脸颊在摩擦下整个发烫,我还是把电话放到那正在阵阵刺痛的部分
「喂喂~这里是藤和……啊不对,我是丹羽。」
「从讲错的内容推论,你入赘了吗,」
「不,家用电话是用那名字来接所以成了习惯……有事吗?前川同学。」
「晚安啊转学生。虽然才过了五天左右丶但不知道为什麽,却觉得有怀念感呢。」
前川同学的声音跟平常相同,沉稳,又经过锤炼。彷佛能让我的皮肤的热度微微降温的,如同河边石头般的清凉感让我的鼓膜获得安宁,耳鸣也沉静了下来。
「啊,我也是,为什麽呢……那,有什麽事,」
「那还用说,就是来找你打棒球啊。你要参加明天的业馀球赛吗?」
「棒球……」深深烙印在脑中的太空服。「让我考虑一下。」
「了解,就算是用邮件通知也没关系,如果没收到回应,我就当作你不参加罗。」
「嗯……那个,前川同学。我想大概之前,我也问过相同的问题啦。」
「唔?」
「妳认为,外星人存在吗?」
立刻回答。是个明确的即时判断,快到简直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失去了几秒的意识。
「只有五成机率能回答出正确答案的问题,相信一开始提出的解答会比较好喔,转学生。」
「……那是在考试中得到好成绩的秘诀吗?」
「呼呼呼,你可以试试。」
她留下得意的笑声,主动切断电话。
「……啊~」我坐在地板上直接往後倒,让後脑靠上床铺侧面。
对於这次的陨石掉落事件,如果要追加说明的话。
在困惑中,的确有着很难讲清的感动。
就像一口气同时播放十部那种可以让全美国哭泣,或是会让所有人痛哭的感动类电影,然後勉强自己把那些全部看进眼里。会伴随着三半规管异常现象的,不可思议的感慨。
炒成了一盘大锅菜的激情,现在依旧挤得像是沙丁鱼罐头,哪里都去不了。
用乾渴的喉咙全力嘶喊,渴望获得内心里该用来存放的位置。
等到时间经过,哪一天能整理出头绪时。我,能够率直地触摸伤痕吗?就像是要珍惜它一般,轻易地,虔敬地。
我把手机丢到枕头上。接下来打开窗户制造出清脆声响,并从窗口探出身子。然後,低头望向庭院。
被彷佛是在保护她的粒子给包围住的艾莉欧背影,跟受到月光照耀的望远镜,正在我的眼底观测星星。今天大概是因为我倒在床上昏昏沉沉,因此艾莉欧并没有来叫我,一开始的木星观察我也没有陪同。
察觉到视线的艾莉欧把望远镜的前端朝向我,举起右手。
「表哥,要看星星吗?」
虽然是问句,但艾莉欧的手正在轻轻召唤着我。对於那个像是从流星群里脱队,坠落下来的陨石,艾莉欧又是如何理解的呢?
一如往常,那家伙今天也追逐着星星。
我用手指压住眉头。就像是要塞住从脑通往心脏,接着迅速通过血管的思考脓水。
咳咳!我把抑制着喉咙的压迫感吞进去好几次之後,总算开口回应。
「我现在下去~」我先和艾莉欧互相挥了挥手,接着关上窗户。不,说不定粒子同学会寄邮件过来,因此重新打开窗户。接着我操作床上的手机,找出履历与惯用句,将「我要去。」这内容单纯的邮件寄了出去。
之後我再次丢下手机,以扭曲的姿势趴倒在床上。
我抱住枕头,把全身都往中心凹折,让视野染上不平滑的黑暗。
今年夏天,来打业馀棒球跟天文观测就对了。
所以现在就去院子里,跟藤和艾莉欧一起仰望星星吧。
就这样,我在那个望远镜的男一端,追求着答案。
追寻着跟那个陨石相同,可以在一瞬间让我溶解的光辉。
然後。
明天我也要去握住金属球棒。
一大早,揉着还有睡意的双眼,前往那个河堤边。
首先,我要祈祷着某事,并把视线集中到球场的左外野上。
夏天会让我,再多徬徨一阵子。
为了让沸腾到直冒泡的脑袋,不要冷却下来。
靠着那份炎热。
靠着蝉鸣。
靠着浮现在夜空中的,无数星星的闪耀光辉。


本帖最后由 timekeeper 于 2010-8-3 07:37 编辑


為了取代有趣的創作後記……今後將要刊載連續小說。
這是1。
錢不夠。當我正在用吸管喝著飯後的冰茶時,我察覺到這個事實。是插在玻璃杯上的檸檬皮的顏色,提點我去想到了錢包內容的不透明狀況。我在進入這家店之前,忽略了確認身上有多少錢的動作。
我放開嘴裡的吸管,慌忙取出錢包。放在裡面的是,千元紙鈔一張。雖然中午的午餐正好是一千圓,然而那數字卻不包括消費稅。換句話說,不夠五十圓。
只不過是五十圓。區區五十圓。縱然只是硬幣一枚,但也不可能砰一聲就從手掌心變出來。我感到很驚愕。明明我一輩子都沒有打算,跟吃霸王餐這種單字扯上關係啊。
我已經把茄子番茄義大利麵給吃光,副餐的麵包與沙拉也香進了胃裡。因為只有胃部吃到了這些東西,所以就只要把這玩意留下身體其他部分則離開這家店……也不可能如此做。或者該說,萬一負責結帳的可愛店員對我說了這番話,我恐怕會昏死過去吧。
在車站前拿到這地區的情報誌後拿來邊走邊看,由於介紹到這家店,因此我沒想太多就試著進來了。錯誤就是從那裡開始,我遷怒著那本情報雜誌。由於我已經把那本雜誌丟進路過的便利商店的垃圾桶,也沒辦法把它拿來當抹布扭。
鼻子很乾。這是自己在緊張的證據。為了避免自己變得形跡可疑,我重新把吸管咬進嘴裡,之後才觀察著店內。午餐時段已經過去,客人的數量雖然減少了,然而大家都悠閒地各自喝著咖啡或紅茶。只有我的玻璃杯裡,讓氣泡咕嘟咕嘟地冒出水面。
雖然我期待著桌子底下會不會正好掉著一枚五十圓硬幣,然而只能看見我骯髒的鞋子。即使把這雙鞋拿去典當,應該也換不到五十圓吧,
既然如此,即興思考的解決方案如下
1從廁所的窗戶逃走。這是最差勁的手段,而且我也沒有確認廁所是否有窗戶。
2用手機取得聯絡找哪個人幫我拿錢過來。遺憾,我沒有手機。
3跟店內的某個客人借錢……只能用這招嗎?
或者是折半。找店裡的某個客人,而且要帳單在千圓以下的人,請對方跟我一起結帳並各自負擔一半。雖然這難度高得嚇人,然而我只能想到這個點子,老實跟店家道歉的做法,我想要留下來當作最後的選擇。唉唉,真是死要面子。
至於商量的候補人選,坐在我右斜方向的女性符合資格。從之前開始,她的身影就映入我的眼中,不過她是在我之後才入座,而且只有咖啡被送到了她的桌上。
我用兩手手掌撐著桌面站了起來,捏了好幾次有逃走衝動的雙腳之後,才慢慢地,偷偷接近女性身邊……不,又不是有什麼齷齪的目的,該正大光明地上啊!
總之要我抬頭挺胸,那是絕無可能啦。搭訕這種事情,我可從來沒有做過。身體因為恐懼而顫抖。不過,比起老實承認自己吃霸王餐這種犯罪,這樣應該比較好。大概,不,是一定。
當做出正確行為舉止時不需要勇氣。反而是為了輔佐這類,沒出息的動機時,那份勇敢的感情應該要出差一趙才對。這是我的想法。
現在正是那個時機。我拿出勇氣實際行動。「那個,可以搭訕嗎?」
「啊?」女性發出大吃一驚的走調喊聲,同時抬起頭來。雖然這是我自己做出來的行為,但還真是最差勁的起頭方式啊~我自貶自棄。女性放下咖啡杯,讓皺紋在眉頭出現並覺得我很可疑。
「那個,就是……」「………………………………」「所以,像這樣,跟妳……」「不好意思,我趕時間。抱歉啊。」
她道歉兩次,中間加上了從我面前逃走的理由。到剛才為止都還讀著文庫本,喝著咖啡的人跟趕時間根本沒有關聯吧。然而我卻無法產生挽留她的意志。
這是因為要是我抓住她的肩膀,她似乎就會發出尖叫。何必在吃霸王餐之外,又堆疊上其他的嫌疑呢。
女性把包包掛在手腕上,一隻手拿著帳單就像是在競走般迅速衝向收銀台。雖然途中她曾經一度回過頭來,然而我卻感到無地自容,因此轉開視線。其他客人的眼光也很傷人。
我真想消失。我把視線朝向腳邊。在那裡,掉著一個引起我注意的東西。那就是我之前拿過的情報誌。
似乎是剛才的女性忘記了,或者是故意丟在這裡的東西,我撿起那疊五顏六色的紙張,痛快地把它捏扁。
封面那個穿著浴衣的女性,變得跟紙片一般苗條。
「啊~」我吐出勇氣的殘渣。因為在第一個人就被當成牛鬼蛇神逃避,所以我感到意氣消沉。
勇氣本身也凋零了,就像是張腐敗的皮一般,黏在心底深處。已經不行了~進入舉手投降狀態。
如果放棄掙扎老實坦白,那只不過是五十圓。說不定店家會原諒我。如果真的就那樣獲得釋放,那也有那的心酸。有時親切,會成為傷害他人的武器。
我再度仔細慎重地確認錢包的內容。話說回來,零錢全部被我在書店丟進了培育導盲犬的捐款箱了吧~我這下才想起。無法斷定那是個愚蠢的行動所以很無奈。
我離開座位,低著頭回收帳單。接下來,以比剛才的女性還要慢六成的速度,朝著收銀台走過去。女性早就離開店內,在收銀台那邊,優秀的店員注意到我靠近的狀況,已經講著「謝謝光臨~」提早致意。我的胃快要穿孔了。
完全到達收銀台後,我先自暴自棄地使勁遞出帳單,接著啊啊嗚嗚地裝成彷彿被夏天熱氣給融化了,製造出沒有輪廓的開場白。
「那個啊……其實,我啊,錢……」「哎呀,那是這個月的情報誌吧。您要使用優待券嗎?」「啊……?」情報誌?噢,這下我才注意到,自己似乎一直緊握著被那個女性棄置的雜誌。「優待券?」我在恍恍惚惚神智不清的狀態下,把情報誌交給店員。「好的,謝謝您!」店員以像是搶劫般的動作從我的手裡收下那本情報誌,打開後順暢地翻著頁面,接著用手指俐落地把尚未使用還以原狀連在雜誌上的優待券撕了下來。最後重新輸入出現在收銀機上的數字。
「啥……?」
位數少了一個。那個數字讓我目瞪口呆。視線範圍收縮到,如果是現在的話,自己的眼球應該可以跟綠色電子標示的一部分並排吧。
「使用優待卷可以折價兩百圓,因此要跟您收取八百四十圓。」
我感覺自己為了這種無聊的事情,就把一輩子份量的奇蹟都用光了。雞皮疙瘩全部都冒了出來。
明明眼前應該充滿光明,然而焦點卻無法對準。茫茫然,如夢似幻。
我從錢包裡拿出皺巴巴的一千圓紙鈔,就像是被誘導般遞給店員。店員再次充滿精神地一口氣收回紙鈔。接著敲打完收銀機之後,拿出零錢。
「找零一百六十圓。感謝您!」
「……我吃飽了。」我點點頭致意,收下零錢跟收據。
就這樣,我沒有被任何人責備,也沒有被轟出來,平安離開店內。
來到外面之後,我搖搖晃晃在缺乏安定感的狀況下順著人潮往前走。回到了車站前。
我把手中剩下的一百六十圓,去進了在外面請人捐款的募款者們手上的箱子裡。
人的機緣還真是美妙啊︴我試著把這種隨性的感謝心情託付在這些零錢上。
到那時夏天的暖風從衣服的空隙吹過,背上的冷汗也完全乾了。
而我來到人潮的中央,呆呆站在如同颱風眼般平穩的車站入口,仰頭望向天空。
還真是無聊啊~我覺得。

2待續


終於錄完了...推上來
字數之多讓我錄的好累...一堆符號要改,全部花了十個小時以上吧...總算能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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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00
郭小宏 伯爵
新入坑在此紀錄。2021/6/13

3 年前 0 回復

xibeiyuchen 王爵
真精彩,最后的陨石简直是峰回路转,都让我觉得是奇迹了。

12 年前 0 回復

jessy12 平民
已经第三卷了啊!真是太好了希望能继续下去呢!

13 年前 0 回復

10304223 平民
电波女还是很有爱的

13 年前 0 回復

落落落 騎士
其实后记才是正文么……谢谢楼主~

13 年前 0 回復

nipponheaven 平民
对电波全收的,且免疫力零报上

13 年前 0 回復

lufeinumber0 平民
 我也是看完动画来补小说的 动画内容太少了  翻译版大们加油!

13 年前 0 回復

wahay320 伯爵
版大们加油阿!!!!!!!!!!

13 年前 0 回復

fangwataru 平民
看完动画更想看小说 目前积极补小说坑 在此感谢版大们无私翻译

13 年前 0 回復

xy0123 平民
這系列的書都好長啊...

可是內容挺不錯的

感謝錄入和掃圖~

13 年前 0 回復

darkzero5859 伯爵
外星人的青春,太空人的夏天.充满气概电波女与青春男 3

13 年前 0 回復

vsmilepig 騎士
之前看插图的时候就觉得有种即视感,现在总算想起来了,原来是给《我的朋友很少》画插图的那位画师。
不知道所谓的台简是什么意思,应该是台版的简体字版吧?
那把“基于”写成“基於”想来是笔误咯。

其实我一直很好奇,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头发是蓝色的人种?好像真的不曾见过啊。
甚至说,这个世界上是不是根本连毛发为蓝色的哺乳动物都不存在?

以前都是全部看完才留言的,但这一卷终究没能看完。
这部小说无论是行文风格还是情节架构,都让人有种恍惚感,看着看着就想睡去。
其实前川、表妹、女女的角色塑造都还算成功,很想知道这些人后面发生了什么,但无奈总是看不到关键性的剧情,而等一些小高潮出现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前面拖沓冗长的故事给折磨的麻木了。

13 年前 0 回復

suodeman 王爵
好喜欢啊~~~
这种感觉,啊不,我没有再说楼上的签名图。。。
下面,去看第四卷~

13 年前 0 回復

花茶冰糖 騎士
感觉这第三卷来的还挺快啊~
感谢楼主~!

13 年前 0 回復

xinzhaolei 勳爵
难道要开始找外星人了
开始走神秘路线了

13 年前 0 回復

agerdada 平民
謝謝的說太感謝你了

14 年前 0 回復

dpgty 平民
这下更期待下一卷了

14 年前 0 回復

BlackRock 子爵
那张穿着宇航服坐在地上的艾莉欧好像我的朋友很少里面的柏崎星奈啊…

14 年前 0 回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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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imekeeper 王爵
與三次元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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