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幻想曲——走向终点的幻想


黑暗的幻想曲——黑色的交响乐
寒冷在一次降临到这个小小的城镇,寒冷的风,伴随着细细的雪花,沉浸在那被遗忘的记忆当中,慢慢地,直至被人扶去表面的灰尘,再一次将他所开启。
我的所在,
我的记忆,
属于我的曾经,
属于我的忘切……
贝尔哈伦——伤心之城

艾丽娅也不知道,那只猫从什么时候成了自己家的一分子。自从搬家过来的时候,那只猫就已经在这里了。艾丽娅每次见到她,都会微笑地呼唤,猫有时只是看她一眼,便逃走了。大概,只是不在意对方罢了。
这个城市,位于国家的北方。每年有将近一般的时间,处在寒冷的季节当中。当夏季慢慢消逝,便会迎来长久的冬季。在这样的日子里,没有阳光,天空满是厚重的乌云,低沉的气氛笼罩着整个城市。乱乱的寒风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咸味,夹杂着城市中各种味道,浮动城市每一个角落。树枝上还未变黄的树叶,被寒风肆意撕下,残留在在寒风的体内,飘向不知名的远方。
好几天没有看到阳光了,这是一座古老的房子,屋外墙壁的痕迹,已经说明了这栋房子已经有相当的历史。就在这件屋子的顶端,一扇小小的窗户敞开着。艾丽娅站在窗边,看着不远出光秃秃的枝头,抱紧双臂打了一个寒颤。自从全家从温暖的南方搬到这里,没有一天的感觉是好的。失去了南方特有的温暖和包含着水果想香味的空气 。这里只有寒风和冰冷的空气。尽管在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了,但是依然不能适应这里,适应北方的这个城市,适应这里的一切,适应自己所谓的生活。父亲在5月的时候,因为工作,离开了刚刚搬进不久的家,留下了自己和母亲。到了10月,依然没有任何消息。
「可能,父亲怕这里的寒冷吧。所以离开了那么久也没有回来。」
冷风重夹杂着细细的雪粒,蜂拥进少女的房间,顿时让这个小小的空间变得更加的寒冷。少女赶忙关上了窗户,将寒风和雪花关在了外面。
「今天,依然没有看到菲尼呢。」少女一般自言自语,以便将一条小鱼放进窗台附近的一个小碗里,那是昨天晚上她剩下来的晚餐,几乎很长的一段儿时间,她总是在晚餐的时候刻意留下一点儿,留给菲尼。算是讨好她吧。
菲尼就是一开始就住在这里的那只猫,至于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只能去问少女了。那是一只通体都是黑色的猫,体型娇小可爱。浑身乌黑的毛发,如同穿了一身华丽的晚礼服,额头的一撮白色的毛发,如同一个小小的白色五角星,更给这只猫增加了一丝神秘的气息。正是因为这样,艾丽娅第一次看到这只猫,就喜欢上了它。还擅自给它起了名字。虽然经常呼唤它,但是这只猫从来没有响应过,可能猫并不喜欢这个名字吧。菲尼平时不会轻易出现在房间里,白天只能偶尔在庭院或者房顶看见她。更多的时间,她会出现在晚餐时,围着艾丽娅的脚喵喵地叫,可能艾丽娅已经把她给俘获了。
少女换好衣服,离开房间的时候,再次观望了一下庭院,依旧没有发现猫的身影。「菲尼今天真的不回来了。」
「艾丽娅,你在不下来,上学就要迟到了。」一个妇人的声音在楼下喊道。
「知道了,我马上就下来。」
埃利亚轻轻关上房门,小小的房间顿时暗了下来。此刻,白色的窗帘被窗户缝隙的风微微地吹了起来。窗外,一个小小的身影轻轻地闪过,较小到机会不会被人们注意到。琥珀色的瞳孔散发着动人的光芒,仅仅在窗口停留了不到几秒钟,便消失在寂静的庭院当中。
「你在楼上干干什么呢?这么长时间?」
「没,没有什么。我只是在整理东西,母亲……」艾丽娅小心翼翼地抬起头,面前站着一位妇人,金黄的长发简单地盘在一起,配合着朴素的居家服,俨然一副中年家庭主妇的模样。但是,肌肤的光泽和神情,却表露出妇人的真实年龄,这个就是艾丽娅的母亲,或者说,继母,名曰法拉。
「你父亲走的时候,要让好好照看你,但是我可不像把时间浪费在你身上。所以,你最好配合一些。」法拉一边说,一边把冒着热气的食物放在那张破旧的桌子上。食物虽然算不上精美,但是却能够看出,使用尽心思去做的。
法拉虽然名以上是艾丽娅的母亲,但是仅仅是名以上。她和艾丽娅之间,几乎没有任何的联系。或者说,自从半年前艾丽娅的母亲去世,从她的身分的转变,一连串的事件,对艾丽娅而言,自己只是这个家族的一个陌生人而已。二之间的隔阂,他们从来也没有沟通过,母亲,也仅仅成为了艾丽娅的一种称呼。
「那么。我上学了。」艾丽娅拿起背包,慢慢走出门。
艾丽娅静静地走在上学的路上,感受着寒冷的空气,一点一点刺激这自己的神经。北方的气候,实在还是不能够适应。望着头顶的雪花,艾丽娅摇摇头,继续慢慢地走向学校。
「天气这么冷,不知道菲尼会在哪里呢?」看来,她更多的是关心那只猫,比起别的事物。此刻,却不知道一双琥珀色的眼睛正在望着她。在她感觉不到的地方,静静地望着她。
雪,还在下……
北方城市,似乎夜晚也来得更早些。当天空的颜色变成了暗蓝色,街道上的人越来越少。艾丽娅怀里抱着一个大大的口袋,盯着寒风向家的方向走去。寒风似乎故意似的,围绕在少女的身边,一次又一次打击着她。艾丽娅依旧低着头,在风中慢慢地行走着。
回到家的时候,天空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艾丽娅喘着气,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间。
「艾丽娅,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晚饭都要凉了。」法拉对艾丽娅以一种抱怨的口气说道。
「今天学校稍微有点儿事情,我换好衣服就下来了。」艾丽娅随口回答者,将那个口袋放下,从里面拿出个纸盒子,里面铺着厚厚的稻草和棉絮。这个是她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才做好的,小小的空间,刚好可以容下一只猫。「菲尼,晚上会回来睡觉吗?这么冷的天气,也不知道她跑到哪里去了?」
「艾丽娅,马上下楼!」法拉语气明显强硬了起来,毕竟在这么冷的天气里,等人的感觉是相当不舒服的。
少女走下楼之前,再一次留意了一下窗外,风和雪,依旧和黑暗交织在一起。
「艾丽娅!马上下楼!」
「知道了,母亲......」艾丽娅说出最后两个字的时候,似乎犹豫了一下,声似乎微微地颤抖了一下,稍显不自然。依旧摇摇头,慢慢走下楼梯。
晚饭的时候,母女二人一彼此默默地坐着。小小的空间,除了偶尔一两声地板发出的吱呀声,和门外的风声,似乎这里陷入了一个另外的空间,艾丽娅用叉子慢慢地切割者盘子里的食物,低着头,不敢看眼前的这个女人,虽然名以上是自己的母亲,但是彼此之间只有陌生的感觉。毕竟,不是她不是自己真正的母亲,虽然从一那一刻开始,就决定要忘记一切,但是,忘记的只有悲伤,而不是真正的记忆。
正当这个空间陷入沉寂的时候,一声奇特的叫声大破了空气的凝重,一只体型娇小的黑猫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走了出来,正对着艾丽娅喵喵地叫着。
「菲尼!」少女放下手中的餐具,蹲下身子,将那只黑猫抱在怀里,「菲尼,你白天跑到哪里去了,外面这么冷。有没有吃东西啊?」
猫只有喵喵地回应着,用她毛绒绒的脑袋蹭着艾丽娅的胸口,琥珀色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似乎在感受艾丽娅的温暖。
「艾丽娅,你的饭吃完了吗?就随随便便就摸这只猫?」法拉对于眼前的情景,似有有点儿看不惯。
「嗯,我吃饱了,母亲。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先回房间了。」说完,抱着菲尼转身离开了餐厅,留下了那个不知所措的法拉。其实,艾丽娅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会有这么大的勇气。感受着怀猫咪的体温,自己的内心似乎也安静了下来。
回到房间,一股冰冷扑面而来,虽然门窗已经关好,但因为艾丽娅的房间在顶楼,也没有任何的供暖设备,所以才会如此的冰冷。其实母亲也说了可以跟他们住在一个房间,但是相比较而言,还是希望自己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单纯的想法而已。单纯地想体验所谓的自由。
艾丽娅关好自己的房门,怀中的菲尼已经发出轻轻的酣睡声。
「也不知道白天跑到哪里去了,累成这样。」艾丽娅无奈地笑笑,将菲尼轻轻地放进刚才那个小小的盒子中。
「我也好累啊,天气变得这么冷了......」说完,艾丽娅躺在床上,浓浓的睡意一次又一次袭击着她脆弱的神经。但是,寒冷也在折磨着自己。将一条小小的毯子裹在自己的身上,似乎没有什么明显的效果。艾丽娅蜷缩着身体,但是依旧寒冷。
半睡半醒的状态不知道持续了多长时间。模模糊糊中,感觉到一股温暖流通过手指的指尖,流进自己的内心,虽然那股温暖是那么的弱小,但是却充满无限的回忆的味道。
「妈妈......」泪水从少女的眼角流出。一种久违了的感觉,充满了曾经的记忆,一点一点温暖着自己小小的身体。
似乎,自己又一次来到了这里,又一次回到了自己的记忆深处,回到了自己曾经离开的了地方……充满了自己记忆的地方。
小小的房间,昏暗的光线,母亲静静地躺在床上,胸口随着呼吸静静地上下起伏着。脸色苍白而没有生气,双手因为常年的操劳,如同寒风中的树枝一般。艾丽娅走过去,轻轻地握着那双冰凉的手。
女人慢慢地睁开眼睛,似乎,就是这个简单的动作,也会耗尽她所有的体力。
「艾丽娅……」
「母亲。」
「艾丽娅……你怎么又来了……」
少女遥遥头,什么也没有说,眼睛中闪烁着晶莹。
「你这样的话……你父亲会不高兴的……快……离开这里吧……」
「妈妈……我这几天做梦,总怕梦醒的时候,妈妈就不再了……」
「傻孩子……妈妈永远会在你的身边,所以……不要在这样了……」
「嗯……我也会永远在妈妈的身边。」
女人用手,轻轻地拭去少女眼角的泪水,慢慢地抚摸着她乌黑的长发,微笑地望着她。同样的季节,同样的心情。
「妈妈,不要离开我,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不知道在梦中,自己曾经多少次流泪。一次又一次的忘记,一次又一次……
少女感到一阵异样的温暖,慢慢睁开眼睛,一个娇小的身躯卧在自己的怀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菲尼来到了艾丽娅的身边。
「菲尼……」艾丽娅伸出手,轻轻地抱住菲尼。
可能是被艾丽娅的举动给吵醒了,菲尼喵喵地叫了两声,伸出小小的舌头,轻轻地舔着艾丽娅的脸颊。一股奇特的感觉。小小的舌头,湿润而又温暖。艾丽娅抱着那小小的身躯,伴随着猫咪特有的呼吸声,渐渐沉睡了下去。外面依然寒冷,但是在这个小小的空间,艾丽娅却感到异样的温暖,熟悉而又陌生的温暖。伴随着这种温暖,少女忘记了寒冷,渐渐进入了沉睡。
外面细细的雪花依旧在空中飘荡......
第二天早上,艾丽娅从起来的时候,菲尼早已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去了。房间依旧寒冷,屋子里暗淡的光线,让整个房间更加的寒冷。艾丽娅走到窗前,轻轻拉开窗帘,玻璃上的水雾,让整个外界呈现出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推开窗户,新鲜的空气伴随着雪花涌进了房间。外面早已银装素裹,厚厚的积雪覆盖了整个大地,昨夜不知什么时候,外面下起了大雪。对于艾丽娅来说,在南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情景,虽然有时也会下雪,但是仅仅是那种细小的雪花,还没有落在地面上就已经变成了水滴。根本不可能有积雪的。
少女正被眼前的情景所震撼的时候,突然觉得脚边有什么东西在蹭自己的腿。不知道什么时候,菲尼出现在房间里。自己醒来的时候明明不存在的。看来这只猫确实比自己更熟悉这个房子。这才是所谓的「主人」吧。
艾丽娅抱起菲尼,「你跑到哪里去了?」
猫只有喵喵地回答,用她那小小的舌头舔着艾丽娅的鼻尖。
「呵呵,你还真是淘气。」艾丽娅笑道,「也不知道你白天到哪里去了。今天外面下雪了,就别出去了,在屋子里待着好了。」
正当这个时候,猫突然挣脱了艾丽娅的怀抱,从开着的窗户跳了出去,消失在覆盖着白雪的庭院。
「菲尼!」艾丽娅被眼前的这一切吓了一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这只猫有这样的举动。
「艾丽娅,你怎么现在还没有换衣服。穿着睡衣,站在那里,你在干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法拉已经站在了艾丽娅的房间内。
「我只是刚刚起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而已。」艾丽娅指着窗户。
「马上下楼,如果你不想迟到的话。我可不想因为你在学校发生什么事情而被叫过去训话。知道吗?艾丽娅,在学校最好给我安分一些。」法拉似乎对面前的这个女孩很不耐烦。
「知道了……母亲……」艾丽娅的声音很小,但是却很清晰。
法拉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了房间。
艾丽娅望着窗户,白色的窗帘在寒风的带动下轻轻摇动着。天空依然是昏暗一片,乌云密布,但是因为地面上积雪的缘故,似乎比昨天更加明亮了一些。艾丽娅迅速换好衣服,整理好自己的东西,慢慢走下楼。小小的房间又一次安静了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法拉也离开了家,应该是出去购物去了。此刻,整个房子沉寂了下来。古老的房梁,因为积雪的缘故,时不时发出的吱呀声,似乎一个老人坐的藤椅发出的声音。因为家庭的缘故,艾丽娅一家搬过来的时候,并没有带多少家具,很多东西还都维持着房子本来的面貌。古拉的壁炉和不知到画的是什么的壁画,满是裂纹的桌子,布满灰尘的吊灯,在这个昏暗的光线下,似乎整个房间的时间都停止了下来,感觉不到时间的流动,一切的一切都充满了古老的回忆。曾经的美丽,曾经的光辉,曾经的记忆,曾进的画面一幅一幅展现出来,似乎要想每一个人简述自己曾经的故事。
一个人的身影从黑影中走出,昏暗的光线下看不出来人的外貌,只是,似乎他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的样子,手指轻轻滑过满是皱纹的桌子,轻轻走过古老的木质走廊,轻轻走上楼梯,轻轻打开尽头房间的门——艾丽娅的房间。光线透过窗户照射进来,驱散了来人周围的黑暗。一个少女的轮廓出现在房间内,从背影看,纤细的身形和如同流水一般的黑发,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绝美的女子,而且是只有15、6岁的豆蔻少女。少女白皙的皮肤没有丝毫岁月的痕迹,胳膊和双腿任意暴露在空气当中,似乎丝毫感觉不到寒冷。身上的薄薄的黑色连衣短裙,将女孩白皙的皮肤包裹起来,因为太薄的缘故,女孩的身形依然若隐若现。
女孩慢慢走到艾丽娅的书桌前,上面除了基本书之外,还有一个木制的相框。里面的照片,一个美丽的女人抱着一个可爱的小女孩,身后是绚丽缤纷的樱花,女孩似乎正在抓空中飘落的花瓣,动作笨拙,但是却意外地可爱。二人都是微笑着,没有虚伪和做作,而是发自内心的微笑。不论是女人还是怀中的小女孩。
粉红的嘴唇微微上挑,琥珀色的瞳孔散发着动人的光芒。女孩的笑容,似乎可以让任何人都能轻易的坠入爱河。而此刻的情景——少女和古老的房间,如同一幅古老的名画。空气中流逝着记忆的痕迹,似乎,一切都伴随少女的微笑中慢慢地流动着。一阵风从窗户刮进房间,少女的长发伴随着细细的雪粒,在风中轻轻飘舞着。再也感觉不到寒冷,再也感受不到记忆的痛苦,等待的只有春日的温暖和未来的幸福。
法拉站在门口,发现艾丽娅的窗户开着,似乎有什么人在房间里。法拉几步走进屋子,快速来到艾丽娅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艾丽娅,你在屋子里吗?」,没有人回答。
法拉推开门,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是窗户开着,冷风不断涌进房间。窗台的部分已经覆盖了一层积雪。
法拉快步走到窗口,将窗户关上,不经意发现地面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她低下头,看到了一个相框,艾丽娅和母亲的微笑浮现在法拉的眼前,似乎,异常遥远的感觉。
「那个孩子,似乎从未对我笑过呢……」法拉摇摇头,似乎有什么无奈的事情被回忆起。轻轻地放下那个相框,转身离开。
那个相框,似乎有什么东西粘在上面,闪烁着动人的光辉。
傍晚时分
艾丽娅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到那所古老的房子,在大门口,发现那只猫正蹲在墙角,对这她喵喵地叫。
「菲尼,你怎么在这里?不是说让你呆在房间里面吗?」说着,将猫抱在怀中,用脸蹭着毛绒绒的猫头。
「艾丽娅!你在干什么?」不知道什么时候,法拉站在了大门口。
艾丽娅吓了一跳,菲尼也迅速跳到一边,消失在茫茫的夜色当中。
「没……没有什么……没有什么……」艾丽娅胆怯地回答道。
「哼,一个女孩子,晚上站在自己的家门口发呆?如果不想回来,没有人强迫你!」
「没有……没有……法拉小姐。」话一出口,艾丽娅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用手捂住嘴。
「你叫我什么?」
「没有……没有什么……母亲……」
法拉再也没有说什么,扭头走进了屋子。留下艾丽娅一个人站在门口。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少女低着头,喃喃地说道,「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会这样……」两行流水顺着脸颊静静地滑落。「明明约定好了,不可以在想起……明明约定好了……不可以再想起你,妈妈……为什么?」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为什么曾经的记忆,属于自己的,还是不属于自己的,一点一点流入内心。
从母亲作为仆人来到父亲家,母亲和父亲的相爱,家人的阻挠,对母亲的报复。眼看着母亲一天天的衰弱,直到离开自己。如同洪水般的记忆冲击着艾丽娅的内心。
「不要,不要让我想起!」艾丽娅双手捂着头,痛苦地跪在雪地里,不知是泪水还是汗水,一点点融化了身前的积雪。
「约定好了,不会再想起,不会在让自己悲伤,但是……」
喵~
一声猫叫中断了艾丽娅激烈的思考。黑暗中一个较小的身影正向自己慢慢地走来,琥珀色的瞳孔在夜晚散发着动人的光辉。
「菲尼……」艾丽娅伸出颤抖的手,将走过来的菲尼轻轻地抱在怀中。体会着她小小的温暖。
「真的是不可以思议,跟你在一起,似乎我可以把所有的痛苦都能忘记呢。」艾丽娅带着泪水微笑着。
菲尼只有喵喵地叫着,用她那小小的舌头轻轻地舔着艾丽娅的脸颊。
「谢谢你……菲尼……谢谢你……」
雪,越下越大,真正的冬季,将要到来……
……
天气更冷的时候,小镇上的人们除了正常的工作,基本上很少在街道上走动,只留下狂风混合着雪粒在小镇上肆虐。
艾丽娅每天除了上学的时间,都会和那只猫在一起,吃饭,还是睡觉,似乎彼此建立了相当的默契。对艾丽娅而言,非你给她带来的仅仅只是内心的安慰,那点小小的温暖,似乎正在一点一点治愈她内心的伤痕。
每天看着那只猫和艾丽娅在一起,法拉的内心有一种无法表达的感觉,更多的,是指一种叫做幸福的感觉。因为,艾丽娅有的时候也会对自己微笑,虽然不会像对她的母亲那样温柔的笑容,但是,也是一种发自内心的。也许,我们可以在一起,法拉不止一次地幻想。但是现实却一次又一次地让她绝望。不允许的事情,就绝对不可以发生……
原来,幸福真的是这么短暂。
晚上,法拉收拾好厨房,准备回到自己的房间时,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人在看着自己。那种奇怪的目光,是那么的熟悉而又陌生。
「法拉小姐,最近的生活不错嘛?」一个声音低低地传来。
「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我来这里干什么恐怕你最清楚不过了吧?」一个男人从门后走出,穿这一身套头斗篷,客厅微弱的灯光只能看出大概的轮廓,看不到他真正的面目。「贝尔南德先生让我来看看,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法拉内心突然紧张起来,不知为何,现在眼前全都是艾丽娅那幸福的表情。
「请,再等等,我马上就能办妥,马上……」
「马上?我看你最近和那个小鬼过的挺快活的吗?是不是啊,法拉小姐?」男人几步走到法拉的面前。
「没有……我只是……只是在等待……」
「没什么,其实我也不想催你,反正你的契约就要到到期了,你家里会出什么事情,我可不敢保证哦。毕竟,公爵的长子的死亡,你也是脱不了关系的。」
突然,一个黑影出现在屋子内。
「什么东西?」男人立刻警惕了起来。法拉朝那个黑影看去,一个小小的身躯正卧在房间的角落,慢慢地舔着自己身上的皮毛。
「没事儿,是我女儿的猫。」
「哼!维拉法家族已经下了最后的通牒,如果你还想在有生之年回到首都,你最好带点儿什么‘贺礼’回去,否则,就算你是贝尔南德家族的人,他们也不会放过你的。」
法拉内心一阵悲凉,无奈和恐惧占据着她整个内心。
「我马上就动手……所以,请在给我一点儿时间……」
「无所谓了,反正命运就掌握在你的手中,怎么办你心里应该最清楚。哦,对了,还有,贝尔南德达人已经原谅了兰佛德大人的过错,他可能不会在回到这个鬼地方了。如果你愿意,你可以跟着那个小鬼在这里过一辈子。哈哈,怎么做你自己拿主意吧,我只是负责传达公爵大人的命令。好自为之。」说完,男人打开了门,消失在夜幕当中。
法拉站在客厅,精神失常地站在那里,但是却没有感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几天后……
艾丽娅早上的时候以外地获得了她人生中第一次的零花钱。兴奋的艾丽娅在回家的的时候,发现厚厚的雪地上,洋洋洒洒到处都是红色的斑点,在雪地中,那红色意外地显眼。在街道的拐角处,艾丽娅被眼前的景象所惊呆,一张黑色的毛皮被死死地定在了墙上,下面的雪地早已被染红,而那张毛皮的顶端,愕然有一个白色的五角星印记。
艾丽娅站在雪地当中,望着那团红,久久没有离开。直至夜幕降临,一切笼罩在黑暗当中。一切,似乎都已经成为了过去。

「你是笨蛋吗?谁让你去杀那只猫了?杀了它有什么用吗?」男人对倒在地板上的法拉喊道。
「那只猫指那个孩子唯一的依靠了,我想,如果杀了它,应该会对那个孩子有一定的影响?

「影响?有什么影响?只不过死了一只猫,能有什么样的影响?难道让你干掉那个小鬼,你都没有勇气吗?」
「只是,只是我……」突然,门外有响起一声清脆的铃声,伴随着一串急促的脚步。
「什么人?」男人喊道,同时打开了身后的门。除了门厅的风声之外,再无他物。「可能门被风吹开了。」
但是,他却没有注意,在门口的地板上,掉落了一串银色的铃铛……
「好吧,既然这样了,剩下的就不用你操心了,我自己亲自动手好了。」说完,男人穿上披风,推门离开了。
法拉倒在地板上,整个房间里一片昏暗,古老的屋子再一次陷入了沉寂当中。
「对不起……对不起……」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双眼无神地望着远方。
一个人静静地走进了房间,无声无息,将门口那串铃铛捡起,望了一眼坐在地板上的法拉,转身离开。

艾丽娅坐在公园的秋千上,身体早已没有了知觉,望着这个银装素裹的世界,内心却是一片空际。双手扶着铁链,身体轻轻地摇晃着。
「呐,菲尼,你原来住在这里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感觉呢?」少女继续摇晃着,雪慢慢地覆盖了她的全身。「没有人理睬你,没有人关心你,更没有人知道你的存在?」
「虽然我知道,家里人,都不喜欢我和妈妈。我也知道,父亲早已抛弃了我,看来,我真的没有获得幸福的权利呢。」
没有泪水,只是呆呆地望着远方,少女一次又一次晃动着秋千。
「也去,我也要死了,可能,死了会好些吧……」艾丽娅停止了秋千。
一个身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艾丽娅抬起头,看见了一个女孩,长发在风中轻轻地飞舞,黑色的连衣短裙包裹着少女纤细的身体。琥珀色的瞳孔,正望着艾丽娅。
「姐姐,有什么事情吗?还是你也像我一样无家可归?」艾丽娅眼神空洞,望着少女。
少女沉默不语,慢慢地伸出手,手心里放着一串银色的铃铛。
「这个,是你的东西吧?」少女轻柔的声音算不上甜美,但是也浸透人心,使人无法忘怀。
艾丽娅默默地接过铃铛,「这个……是我准备送给菲尼的礼物……可是……可是……」突然间,泪水涌出了眼眶,顺着脸颊滑落。
「是我害死了她……是我……开始我自己一个人就好了,这样谁也不会受到伤害,谁也不会悲伤……我没有获得幸福的权利。从一开始就注定这样了。」艾丽娅终于失声痛苦起来,似乎要将将沉浸在内心的所有情感一并流露出来。
「我要是死了……也许就会好了……」
少女慢慢走进,将艾丽娅抱在怀中,轻轻地抚摸着她柔软的长发,用自己的体温一点一点温暖着这个绝望的少女。
艾丽娅在女孩的怀中,一种莫名的温柔回荡在记忆深处。虽然弱小,但是却很温暖,久久地,久久地……
「我给你唱一首歌吧……」少女轻轻地说道……
「歌?」艾丽娅茫然地问道。
「嗯,可以忘记所有不幸的歌曲。」
「不幸……吗?」
「名曰,幻想曲……」
「好像,在那里,听到过这个……名字……」
「是吗……」轻柔的歌声,似乎是从少女的内心中直接传出。让一切都沉寂了下来。
「我……为什么……」
少女轻轻地抱着艾丽娅,「睡吧,等你醒来,一切都会忘记的。」
「微……法……」
少女轻拂着艾丽娅的长发,似乎,他的身体渐渐地变得透明,变成了众多虚无飘渺的光球,微弱的光芒很快被周围的漆黑所吞没。
「谢谢你,艾丽娅……谢谢你……微法……谢谢你们……」
雪,再一次降临到这个北方的小镇,似乎要覆盖这里一切的污迹,只给所有的人留下一片纯洁……

二十年后
虽然这里一年有大半的时间处于寒冷当中,但是在温暖的春季,依然会有短暂的温暖光顾这个北方的城镇。似乎所有的生命都想在这短暂的幸福当中展现出自己最美里的一面,所以,这里的春季,一片生机盎然地景象。
一片小小的公墓,出现了一个妇人的身影,她提着一篮子食物,慢慢走向一块小小的墓碑前。一阵风吹过,将妇人的头巾吹散,妇人正是当年的法拉,只是在时间的流动当中,她的身上满是岁月的痕迹。
妇人将食物摆在墓碑之间,静静地祈祷了片刻,站起身,轻轻地将墓碑顶端的灰尘抹去。良久,法拉准备离开的时候,发现一个人站在不远处望着她。
一个美丽的女孩,如同流水的黑发在风中轻轻地飘动,纤细的身体穿着一件黑色的连衣短裙,淡粉色的嘴唇微微上挑,琥珀色的瞳孔正静静地望着她。
「您来这里悼念您的亲人吗?」少女静静地问道。
「我的女儿……」法拉默默地回答道,「但是她并不在这里,这里没有任何人。或者,她并没有死,只是不再出现在这个世界罢了……」
少女什么也没有说,慢慢走上前,端详着那块小小的墓碑。
「兰佛德.艾丽娅.寇特」
除此以外,再也没有其他任何的文字。
「您一定非常爱你的女儿吧?」
「……如果有机会,我会更加的爱她……只是……」法拉的眼神顿时悲伤了起来,似乎曾经的记忆再一次被唤醒,那份20年前的记忆。
一阵风吹过,吹乱了少女的长发,少女伸出手,轻轻地捋顺自己的刘海,无意间想起了了一阵清脆的铃声,法拉抬起头,发现少女的右手带着一串银色的铃铛,正是那串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
少女望着身后的樱花树,静静地说道:「我想,您的女儿现在一定会很幸福。为了自己,也为了别人。所以,您也可以更加幸福一点。」
法拉默默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在漫天飞舞的花瓣中,展露着最美丽的微笑。她似乎想起了艾丽娅的那张照片,或许,她那时候也是抱着这样的心情吧。
少女将要离开的时候,法拉突然问道:「可以的话,能知道你的名字吗?」虽然有点儿不可思议,但是法拉还是想知道少女的名字。
少女回过头,微笑道:「菲莉娅……」
一切,消逝在绚丽的四月当中……

~序章.黑暗的交响乐~
完结



黑暗幻想曲——遗忘的前奏曲
贝尔哈伦,帝国北方的一个小小的城镇。没有汹涌的人流,只有整日平静的街道。没有华丽和喧闹,只有纯朴和宁静。似乎尘世间的一切,都跟这里没有关系。人们在这里,只是平静地生活,没有奢望,没有追求……
虽然在北方,但是这个小镇感觉不到北国特有的寒冷。虽然7月过后就能体会到丝丝的凉意,但是却丝毫没有影响人们的生活的工作。即使冬季依然会变得寒冷,但是这个小镇也会给人一种异样的温暖。
贝尔哈伦,被外界遗忘的城镇。
小镇虽然坐落在北国,但是已经11月的天气,却依然可以感受到初秋的凉爽,枝头还挂满了青翠的枝叶。没有人知道这里气候异常具体的原因。或者是因为地形的影响,坐落在山坳中的贝尔哈伦可以免受寒流的侵袭。但,在城镇中流传最广的原因,就是那个古老的传说——黑暗幻想曲。

一辆马车停在了郊外的一个车站附近,少年从车中走出,将自己的行李从货架上取下。
「大叔,谢谢你了,前面不远就到了。」
「呵呵,哪里的话。」车夫一边整理缰绳一边说道,「反正我这里也是顺路,多一个人,也没有什么负担。」
「那么,就多谢大叔了,我们后会有期。」
「嗯,年轻人,路上小心啊。」说完,老人一挥鞭子,驾着马车离开了。
微法深了一个懒腰,提着自己的行李,走向前方的贝尔哈伦镇。
没过多久,微法已经来到了镇口,古老的房屋座落在街道的两旁,青石铺设的街道崎岖地伸向远方。街道上偶尔会有几个人,大都镇上的人,一幅忙忙碌碌的样子。这里就像文献里描述的一样,这里没有任何的特点,房屋的布局和设施也是很平常的样式。一个很平凡的小镇。
「这里就是贝尔哈伦吗?没有什么异常吗。」微法感慨道。当初导师慌忙让自己赶来调查情况时候的神态,现在回想起来,不仅还觉得有点儿可笑。
「老师也真是的,慌慌张张让自己赶来调查这样的一个小镇。」
微法无奈地摇了摇头,刚刚提起自己的箱子,不知有一个人已经站在他的身后。
「你就是微法?微法•菲尔特,首都来的留学生吗?」
微法吓了一跳,赶忙转过身,发现一个身影如同幽灵一般站在自己的身后。
「阿,是的,我就是来自帝国理工大学的微法,受学校和教会的委托,来这里调查气候异常的问题。」微法伸出右手,但是对方却纹丝不动。
根据对方的声音很身形,判断是一个男人,但是因为对方穿着一件灰色套头的长衫,厚厚的头套几乎遮挡住他的整个脸,根本看不到他的外貌。他的收缩在长长的衣袖当中,肥大的袖摆几乎要垂到地面。
「我是贝尔哈伦的镇长,你叫我爱德华就行。」男人慢慢地说道,似乎并没在意微法的举动。
「哦,是镇长先生啊!您来来迎接,真是让我感到太荣幸了。」
「哼哼。」男人冷笑了一下。微法顿时感到身后一身的冷汗,幸好没有看到对方的表情,仅仅单凭声音,就已经令人感到恐惧了。
「镇长先生?」
「我没有别的意思,在这里,我不管什么教会和法律,这里有这里的规矩,如果不按照规矩办事,无论是谁,都会受到相应的惩罚,微法先生,你作为这里的客人,我也希望你能够遵守我们的规矩,这样,对谁都有好处。」
多么明显的威胁,微法已经感到对方对自己没有任何的好感,但是就像他说的一样,自己只是来这里研究,他们的事情,跟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
「多谢您的提醒,我只是一个学生,调查完毕之后,我就会马上离开,不会对您和您的城镇造成任何的影响,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最好是这样。」男人恶狠狠地说道,随即转身离开。留下一个不知所措的微法站在那里。
「我……是不是不该到这里来啊……」微法无奈地摇摇头,带上自己的行李,踏上了小镇的那蜿蜒崎岖的青石街道。
……
微法来到贝尔哈伦已经1个星期,但是依然不能融入这里的生活,或者说,不能和这里的居民友好的相处,这点儿,已经让他头疼了很长一段儿时间。每天晚上回到街角他租的那件小小的公寓,总能来自感受到从四面八方的目光。但是每当回过头,却什么也看不到,除了突然关闭的窗户和大门,除此以外,就是寒风卷起树叶,渐渐消失的夜幕当中。微法走进那栋陈旧的公寓。这里虽然破败,但是依旧是属于自己的空间,也不用提心吊胆地感受那些莫名其妙的目光。所以,这里算是微法最安心的地方了。
公寓坐落在街道拐角的一栋古老的房子里,房子虽然很小,而且也很陈旧,木地板踩上去就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房子只有一侧安装了窗户,朝阳的一侧,每天清晨的手,都会在木地板上投下一个个镶嵌着光斑的方格影子。冬青树常年保持着翠绿。少年很喜欢这里的环境,干燥、温暖而且价格便宜,房东只是在每个月的月底回来收取一次房租,其他的时候完全看不到他的身影,对于喜欢安静的微法,这点儿是再好不过了。
少年拖着疲倦的身体走进房间,将身上的外套挂在某口。顺手打开桌子上的台灯,淡淡的灯光铺满这个小小的空间。昏黄的光线,渐渐可以看青少年的样貌。修长的身形,加上南方特有的亚麻色长发,微法的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很柔弱的感觉,丝毫感觉不到任何男性的气势。微法躺在床上,用一只手臂遮挡住眼前的灯光,虽然那点儿光线很淡,但是同样觉得刺眼。
「我来这里?究竟是干什么的?」无奈的想法,再一次徘徊在自己的内心深处。

为了研究贝尔哈伦特有得气候问题,刚满20岁的微法作为帝国理工大学的研修生,孤身一人来到了这个北国小镇,本想把这个课题作为自己的毕业前的论文,但是来到这里之后,却异常的失望。平平常常的一个小镇,除了这里的地势,没有任何研究价值。简单说,这里就像帝国数千的小镇一样,丝毫没有特点。虽然说这里没有北国特有的寒冷,但也只是相对来说。对于生长在南方的微法,依旧受不了这里的气候。而且这里的人异常地排斥外人,来到这里这么长时间,除了房东和刚来时侯迎接自己的镇长,自己机会没有跟任何人交流过,每当他想要上前跟人打招呼,人们总是惊恐地躲开,消失在街道的尽头或者是躲进自己的房子里,诚恐若惊地看着他。
「这里,恐怕只有那些人有些奇怪罢了……」微法翻了一个身,「算了,等到这个月底回去好了,说不定还有时间找别的课题。在这里真的是无聊死了。」
昏黄的灯光,窗外除了风声混合着屋子里特有的那种味道,十分容易让人进入睡眠的状态。这也是微法对这间房子最满意的几点之一。
没过多久,屋子里便剩下轻微的呼吸声混杂着寂静。
天空中的云层,在寒风的影响下,不断地变幻着。整个小镇如同一个婴儿,在夜晚的怀抱中静静地沉睡着。不知过了多久,一弯新月从变幻的云层中探出头来,淡淡的月光,虽然不能驱散夜幕的黑寂,但是却让人自爱这中无限的黑暗当中感受到了一点点希望,尽管「希望」无比的渺小……
街头的一个小小的公园,不时地传来一阵吱呀吱呀的声音,畅想在小镇的夜空。如此的悲凉和寂寞。一个身影坐在公园小小的秋千上,伴随着那吱呀吱呀的声音,慢慢地摇晃着。当月亮轻轻地划过公园的上空,微弱的光芒是那个身影慢慢地显露出来。一个少女,正坐在秋千上,长发如同夜晚一般,静静地垂下来,使人看不到她的面孔。满是补丁的衣服包裹着少女纤弱的身体,上面沾满了污迹。月亮划过公园的时候,似乎也发现了这个少女,想要多陪伴她一些时间,久久地不肯离开。少女的身边形成了一层淡淡的光晕,似乎要将少女身上的一切丑陋全部掩盖。
少女轻轻地唱起了歌,古老而又忧伤的歌声回荡在小镇的夜空。
伴随着午夜的黑暗,伴随着古老的城市,一切在一次会回到了沉寂。

清晨
微法走进小镇的图书馆,虽然这里的人门平时也不怎么研究和学习,而且这个小镇似乎也并没有学校存在,唯一有点儿知识气氛的,可能就是这座比自己所居住的房子还要老的图书馆吧。
「看来来到这里算是这次唯一的收获吧。」微法一边翻着不知什么年代的书籍,一边无奈的说道。整座图书馆的书籍,没有一本是是属于这个时代的,最新的也有70年的历史,书籍涉及的内让方方面面,文学、政治、经济、社会、科学等等,但是唯独没有涉及历史方面的,也没有关于贝尔哈伦任何介绍性文字的书籍。故意还是本来就不存在,微法默默地思考着。或者说,这个城镇不想让外人了解自己,就像这里的人不喜欢外面的人,可能是一个道理。
微法慢慢走出图书馆,走下台阶的时候,无奈地回头,再一次望了望这座古老的建筑,秋风从大堂呼啸传过,留下一阵悲凉的回音。
从一开始来到这里,除了一个老人为微法打开图书馆的他们,就消失在拐角的房间,但是却总能在暗地里感受到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人在监视着自己,但是却找不到他们具体在哪里。
「看来,这里极其排外阿。算了,我还是早点儿回去吧。」将外套的拉链紧了紧,虽然传言这里相对于北方的其它城市还算是温暖,但是来自温暖的南方的微法,却体会不到这里丝毫的温暖。
寒冷,依旧的寒冷。

微法走在街道上,不时抬起头,天空依然阴沉沉的一片,厚重的云层似乎要遮挡住所有的光芒,狂风伴随着细细的雪花,在微法的脸颊上划过,如同刀割一般的疼痛。
「看来马上就要下大雪了,我还是快点回去吧。」微法恨不得将自己的头塞进衣服的领子中,只有加快脚步,快一点儿回到自己的房间。
贝尔哈伦的中心,建立这一座公园,虽然名义上是公园,但是城镇中平时却没有什么人会到那里,长年没有人照看的公园,除了茂密松树,便是半人高的杂草,可能是受了大人的告诫,平时就连小孩子也很少到那里,孤零零的公园,如同城镇中的孤岛,默默地矗立在那里。微法虽然也不喜欢那个公园,但是里面鲜有人迹而且十分的寂静,有的时候在回家的时候,如果不会很晚,微法经常从那里走,虽然不是抱着散步的心理,至少从这里,可以节省不少的时间。
今天,可能是因为太冷了,微法下意识地走进公园,只是想快一点儿回到自己的房间,回到自己的床铺,好让自己将要冻僵的身体暖和起来。
脚下是枯黄的野草,因为长年没有人清理的缘故,踩上去十分松软,就如同帝国皇宫那豪华的的羊毛地毯一般。寒风,穿梭在树林当中,发出呜呜的声响,树枝在寒风中摇曳,发出沙啦沙啦的响声。安静中稍显诡异的气氛。
细细的雪粒,在空中纷纷扬扬地落下,虽然不是很大,但是依旧使远方的景物变得朦朦胧胧,交叉的丛林在周围的的气氛中若隐若现。因此,整个树林也显得格外的昏暗。正是因为如此,很少人才会来这里吧,与其说是公园,恐怖的气氛倒是不少。没过多久,树林的出口已经不远,微法一边想一边朝那个光亮慢慢走去。外面是一个大大的空地,除了没有高大的树木之外,跟在树林里的情景没有大的区别,厚厚的杂草绵延到远方。再往前走一些,就是街道了。因为没有了树木的遮挡,寒风在这里似乎更加的猖獗。微法恨不得把自己的头都缩进衣领中,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快点儿回家吧,外界的空气似乎要把自己冻僵。
眼看就要走上街道,但是一点点意外却让微法停下了脚步。
「出什么事情了吗?」微法望着不远处,一大群还在为在那里,似乎还在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
微法走过去,看到大都是一些十来岁的男孩,看他们的外貌和着装应该都是本人的人家,他们围在一起,一边挥舞着手上的木棍和石块,一边还在骂骂咧咧。
「滚开啊!你这个魔女?」
「离开我们的城镇,妖怪!」
「别靠近她,小心她的巫术!」
「没关系,她是克莱提卡派的,没有什么强大的力量,我母亲这么说的。」
「魔女?妖怪?克莱提卡派?」听到那群孩子这么说,微法不仅有点儿好奇?走近之后才发现,那群孩子中间,有一个弱小的身躯整倒在地上,石块和木棍不时地敲打在她身上,小小的身体不时地抽动着。
「喂!你们在干什么?!」微法两步跑到那群孩子的身边,大声斥责着他们。
「有人来了!」
「不就是那个人!」
「哪个人?」
「算了,父亲不让我接近她!」
「我们还是离开的好。」
那群孩子见状,马上一哄而散。一边逃跑一边回头向微法扔石子。
「你们这群小混蛋!」微法一边大声叫嚷,一边用书本挡住飞来的石块。等那群孩子们走远之后,才转过身,望着倒在地上那个弱小的身影。看样子,似乎是一个女孩子,看样子,大概和那群逃跑的孩子年龄相仿。一身黑色的连衣长裙布满了补丁,破旧的皮靴,似乎比女孩的脚要大上好多倍,应该从女孩的家人或者捡来的吧。长长的头发散落在她的身上,上面沾满了泥土和树叶,将女孩的面容完全遮挡起来,从她不断颤抖的身体感觉到女孩的内心应该充满了恐惧。
微法走到女孩的身边,弯下腰,慢慢地伸出手。
「喂,你没事吧?」
听到微法的声音,女孩猛地停止了颤抖,但是依旧卧倒在地面上,一动不动。
「那个,又没有受伤?哪里不舒服啊?」
「……」女孩如同一只受伤的小兽,双手紧抱着自己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也不敢正视微法的目光。
「你家住在什么地方?我去找你的母亲。」
「母亲……」
女孩似乎有了反应,慢慢松开抱着自己身体的双手,慢慢转过身坐起,望着正在弯腰看着她的微法。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微法的一瞬间,女孩的身体不禁又颤抖了起来。
看到此时的情景,女孩单薄的衣服和她不断颤抖的身体,加上这里天寒地冻的环境,自己无奈地摇摇头。
「你的家人呢?」
「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
「那群孩子为什么要欺负你?」微法一边说,以便将自己的大衣脱下来,披在女孩的身上。那时她从帝国大学离开时,专门花重金在当地做好的商行定做的草皮大衣,厚厚的貂皮花了微法至少40个卢法银币,来到贝尔哈伦之后,微法就一直穿着这件大衣,但是,这里的寒冷似乎有段儿时间让微法认为那个商行的老板欺骗了自己,因为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
将衣服披在女孩的身上。但是少女依然一言不发。
「好吧,小姐,虽然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但是如果你不告诉我你家住在什么地方,我就没有办法把你送回去,这样下去,我们两个可能都会在这冻死。」微法开玩笑地说道。似乎自己只是想缓解一下这种尴尬的气氛。虽然自己不想管闲事,只想快点儿回到自己那个温暖的小房间,但是目前的情况,恐怕已经不能随自己的意愿了。
女孩轻轻抬起头,望着弯着腰向自己伸出手的微法,一只手紧紧地抓着衣服,一只手慢慢地伸向微法的那只手。
公园,寒风伴随着细细的雪粒。天气依旧寒冷。
……
「阿欠!」微法打了一个喷嚏,身体不禁地颤抖了起来。虽然走进了房间,但市内外的温度似乎没有明显的变化,虽然没有寒风,但是阴暗的房间,更给房间增加了一份阴冷的感觉。
「那个,我说,这里真的是你家吗?」微法问道。
少女没有说话,慢慢走向昏暗当中,一点火光闪过之后,温暖的光线从壁炉中四溢出来,凡间内的黑暗被一点点地驱散,火光虽然不是很明亮,但是却给人一种异样的温暖。
微法坐在靠近壁炉的一把椅子上,少女安静地坐在他对面,长长的刘海遮挡住她大半个脸,微法依旧看不清对方的神情容貌,只是知道,她在看着自己。
「那个,你的家人呢?」天色已经很晚,只有少女和自己,显然有点儿别扭的感觉。
只看少女摇摇头,没有说话,只是把目光移向了壁炉。微法也没有期待她能对自己说些什么,因开始到现在,少女一直沉默不语,虽然很想问些什么,但是微法感觉到,即使问她也什么都不会说,还是保持现在这个样子吧。
突然间,一声清脆的响声打破了沉寂,玻璃破碎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去死吧!魔女!」一个稚嫩的声音夹杂在零碎的玻璃破碎声中。应该还是刚才那群孩子。
微法站起身,似乎要冲出门外,但是却感到有人拉着自己的衣角,是那个少女。
「那个?」微法见此,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你?为什么称你是魔女?」
没有回答,微法感到,少女正在颤抖。
但就是这样的感觉,却完全不能反抗。自己也感到奇怪,只是一个少女,而且完全可以不理会这样的事情。教会每年都要杀害无数的异教徒,有多少人是被冤枉的,又有多少人是真正的恶魔使者?这样的事情自己见到的太多太多。但是,为什么对眼前的这个少女会有如此多的关注。而且只是向望着她,只是想保护她。愿望无比的强烈。
少女微微颤抖着双手,似乎丝毫不用费力就可以挣脱,但是微法却停下了脚步,转身望着她。琥珀色的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动人的光芒,泪水顺着满是伤痕的脸颊静静地滑落,原本紧闭的双唇似乎有了一点颤动。
「……别……」擅抖着双手,轻轻地抓着微法的衣边,「不要这样……为了我这样的人……」少女终于按耐不住自己的感情,抽泣起来,但只是默默地流着眼泪。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微法望着少女,慢慢地蹲下来,轻轻地握住那支满是伤痕的小手,轻轻擦去少女眼角的泪水。想说一些什么,但是大脑一边空白,只能默默地安慰着她,安慰着这个陌生的女孩。
「那个……好了,我不再说了。」
「所以,请别再哭了。」微法感到一阵头疼,面对这样的状况,自己完全没有办法,
「菲利娅……盖娜.菲利娅……」望着微法的目光,女孩小心翼翼地说道。随即,刚刚被擦去的泪水再次顺着微法的双手滑落——温暖的泪水。笑容,不再是悲伤。信任和幸福的笑容。
少女的微笑,微法感到自己的内心如同冰冷的的夜晚感到了一点微弱的阳光,虽然弱小,但是却无比的温暖。
「我叫微法……」男孩温柔地回答着。
「微法……」女孩微笑着,望着微法。
只是想保护她,只是想给她幸福,仅仅这样,仅仅……
……

「莫名的感觉,莫名的冲动,或者,这个女孩真的有魔法吧,紧紧地束缚着我,束缚着我的灵魂,束缚着我的记忆……」
「很多年后,微法依然有这样想法,依然这样的记忆,虽然自己失去了很多,但是却从来不会为此而后悔,为了菲利娅,我可以抛弃一切,甚至自己的生命。嗯,我曾经毫不犹豫地这么想,不论驱使我这么想的力量是什么,哪怕是魔法还是别的之类的东西,我都没有为自己的这样而后悔,从来也不会。」
……

名叫菲利娅的少女,自己一个人住在街头的这间房子里,这座房子似乎比微法租的那间公寓还要古老。破旧的门板上留下无数被火烧或者利刃砍过的痕迹。没有一扇窗户是完好的,寒风肆意地涌进这个古老的房屋,卷走一切它们可以卷走的东西。除了壁炉,屋子里没有任何可以照明的东西,在微弱的火光下,仅仅看到屋子里只有破旧的木桌,几把椅子和一座早已停止的钟表。房屋的一侧有通向二楼的楼梯,但是看上面的灰尘,似乎很久没有人在上面走过了。
「只有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菲利娅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拉着微法的手,走向那个布满灰尘的楼梯。微法静静地跟在她的身后,任由少女把她带到任何地方。也许是年久失修,或者是长年没有人走过,木制的楼梯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似乎是房子再轻轻地低吟。走到二楼,楼梯口处有一间房屋,因为门板不知被谁毁坏,上面有一个巨大的窟窿,虽然如此,里面依旧是漆黑一片,通过那个窟窿,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张床、一张小圆桌和柜子等常见的家具。继续往先走,走廊的尽头还有一扇小小门。
菲利娅带着微法,走到那扇门前,少女轻轻推开那扇门。伴随着低沉的声音,似乎打开了这间房子古老的记忆。
微法走进这间小小的房间,倾斜的天花板,可以判断出,这里应该是房屋边缘。一边想一边走着。突然微法感觉自己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于是停下脚步,弯腰凭感觉四下摸索了,不久,就在不远处摸到了一个小小的木制品,因为光线太弱,无法看清是什么,模模糊糊感觉好像是一个画框之类的东西。
「菲利娅,你在吗?这里是你的房间吗?」
没有人回答,似乎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感觉不到其他人存在的气息。
「难道离开了?」微法走到窗口,想要借助外界看清手上的东西。结果发现窗户被盯上了厚厚的木板,微法用力拉扯着窗框的边缘,在打开窗户的一瞬间,没有想象中的寒风扑面,只有清新的空气和淡淡的寒冷涌进这个小小的房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的风已经停了下来。天空中的乌云也渐渐散去,月光透过云层的空隙,一点一点铺洒在小镇,将小镇的黑暗一点一点驱散。
待月光照进这个小小的房间,微法看清了手上的东西,正如自己所预料到,一个木制的像框,表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微法轻轻拭去表面上的灰尘,在月光下,一张手绘的画像,虽然历经岁月的磨难,但上面的色彩依然鲜艳如初。精细的线条,如同一条条的记忆,将曾经所有发生的一切,慢慢地组织成一副副的画面,展现在人们的面前。一个小女孩紧紧地抓着着一个美丽女子的手。同样琥珀色瞳孔,同样的长发,同样的微笑。唯一不同,女人的笑容比小女孩多了一丝忧郁的神情。黑色的连衣短裙,如同轻纱一般,包裹着女人纤细的身体,不只是画家刻意划出,还是别的原因,女人的身形依然清晰可见。
微法放下手中的画,昏暗的光线让自己的眼睛不禁有点酸疼。自己不禁摇了摇头,也许,或者只能是图画,才能描绘出如此动人的画面,女神一般的微笑。良久,因为被画所吸引,微法渐渐陷入了沉思。
一阵冷风吹过,被吹起的窗帘遮挡了微法的视线,等他慌忙移开粘在自己脸上窗帘,不禁被自己眼前的情景所震惊。
淡淡的月光下,少女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自己的面前,长及腰部的黑发在她身后随着黑色的冷风轻轻地飞舞。女孩细细的刘海在额前轻轻地晃动,琥珀色的瞳孔若隐若现,脸颊透露色淡淡的绯红,粉红色的细唇微微上挑。白皙的皮肤上没有一丝岁月的痕迹,一件黑色的连衣短裙轻轻地包裹着女孩的身体,纤细的胳膊和腿人已暴露在空气中,似乎感觉不到丝毫的寒冷。女孩就像一件完美的饰品,一种接触到她就会坏掉的感觉——神圣不可侵犯。
「你是……?」许久,微法才反应过来,将自己的视线从女孩的身上转移,毕竟盯着别人看是非常不礼貌的一件事。
「对不起……」微法感到自己的脸颊在发烫。
女孩没有说话,走过来,轻轻握住微法的手。出乎意料的温暖,顺着女孩的手,流入到微法的内心。似乎在这一瞬间,所有的午夜的寒冷和孤寂,全都被驱散。
「你的手好冷……」女孩抬起头,望着微法的眼睛,轻轻地说道,「不过,我能感觉到温暖,你心中的温暖。任何人都没有的温暖。」
「你是……菲利娅……」微法突然感觉到,面前的少女就是那个被自己救下少女,「你的伤口?」看见她光滑白皙的皮肤,微法不禁感叹道。
女孩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就在快要接触微法脸颊的瞬间,微法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不要动……」菲利娅说完,已经抚摸到少年的脸颊,随即,一点微弱的光芒从少女的掌心四散开了。与此同时,微法的耳边回响起悠扬的歌声,清澈的旋律,渗入自己的内心,感觉到身体变得如此的轻盈,那点温热,似乎一点一点在深入自己的内心。伴随着自己的记忆……
「好了……」歌声停止的同时,菲利娅放下双手。
「那个,你刚才……」微法惊异地发现,留在自己脸颊上的伤疤不见了,那时下午再驱赶那群孩子的时候,被其中的一个「流弹」击中造成的,尽管不是很疼,但是现在伤疤却完全消失了。
「你刚刚做了什么?」
少女沉默了许久,慢慢抬起头,望着一脸漠然的微法。
「你治好了我的伤口?」微法惊奇地抚摸着自己的脸,皮肤完好如初。
「仅仅只转移……转移到其他物体的身上。」
「其他物体?」
「其他人,动物或者等价的物体上?」
「你说等价?其他人,动物?你究竟在说什么?」
「元素的重组、构成和物质的介质转换。如果转移的物体时动物或者人类,就需要相应的受体,符合等价交换的原则,这样二者所承受的力量才能够均衡,否则,如果强制转移不同等级的物体,二者之间的能量差异,会同时体现在两个物体之间。」女孩的言语不再是断断续续,似乎着魔一般,每个字都清晰无比。目光也不再清澈,而是充满了混浊。
「你……你在说什么?我完全不明白?」看着少女认真的眼神,微法感到轻微的恐惧,发自内心的恐惧。
「简单说,」菲利娅走到窗边,轻抚着已经破碎了的玻璃,同样的光芒过后,那面玻璃却变得完好无损。
「这个,不是你修复的吧?」
「通过相同介质的转移,我只是交替了一下不远处的同一个介质,换了一面好的玻璃过来,单是那面破损的,依然存在,只是交换了一下位置。」
「交换位置……同等的介质……」微法完全被少女的话语所吸引,完全没有在意这一切时候合乎逻辑。
「如果是不同等级的介质之间呢?」
「就像这样……」少女再次唱起了刚才的那首歌,仅仅唱了不到2个小节,伴随着悠扬的旋律房间里爆发出巨大的响声,少女身边的扇窗户变得粉碎,碎片淅淅沥沥落在地面上。几乎是同时,房间外的走廊也同时发出了一声巨响。
「……这……」
「我只是尝试将这扇窗户和走廊前的那个房间的门板进行结构交换,但是结果,估计你已经清楚了。」
微法没有走取出确认,但根据窗户的情况,那扇门估计也就差不多同样的状况了。
「为什么会这样…….你到底是谁……?」微法后退了几步,如同从睡梦中惊醒。眼前的人,不是那个楚楚可怜的少女。对方拥有的强大力量,甚至是自己感受到无比的恐惧。
「我和我的家人都属于克莱提卡派,受诅咒的一族,家里的人都有这样的力量。」少女不在意微法的反映,继续说道。「别人知道我这样的力量,便会跟你有同样的反应,开始的惊奇,到现在的恐惧和憎恶,这点无可非议,因为这种力量过于强大,强大到无条件转换各种元素的的构成和存在的位置,唯一需要的就是转换二者之间介质的等价,既要有提供的一方,也要有接受的一方,元素不会消失。而发动这种力量的唯一条件,就是你听到的那首歌——名曰黑暗幻想曲。」
「黑暗幻想曲……」微法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在一次问到:「但这样的力量,只要不乱用,不就没有任何的问题,为什么村里的人们还这样对待你?」
「我们曾经也这样想过,但是估计你也能够理解,就算我们不想用,也会有其他人想要获得这样的力量,使用和驾驭这种力量。导致现在的结果,不是我们,正是知道这些力量存在的人。」
「我们?」
少女转过身,可能不想让微法看到自己充满厌恶神情的眼神,「我的家人……开始的时候,我们只是尝试着转换一些小的实体,发现转换的元素可以无差别的任意转换,我们开始尝试转换石头和金子,但是因为等价的问题,均以失败告终。但是后来渐渐的发现等价交换的存在和违反等价的结果,以及可以强制、无差别的转换,我们便决定封存这种力量。但是,一切都太迟了。做决定的人早已不属于我们。就像预言上说的,我们终将是受诅咒的一族。贵族以及王室发现我们的存在……」
「贵族?难道说……」微法突然想到几年前流行在首都的一种炼金术,当时被炒得沸沸扬扬,但几种自始至终都没有被他人所了解,反而到了后来渐渐消失了所有相关的消息。
「是的,我们被命令强制进行元素转换,不计任何代价……」菲利娅转过身,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悲哀。
「强制……转换……」虽然刚刚和菲利娅接触只有很短的时间,但是微法却了解这样的后果是什么。
「我们被当做武器,被当作道具,给帝国带来了战争的胜利和巨大的利益。」
「但,我们仅仅是被当作道具,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终将不能逃脱遗弃的命运。」
「道具,怎么会这样……」
「父亲在战场上被敌人砍下了头颅。哥哥和姐姐在首都帮助贵族炼金,被利用完毕之后,皇帝为了取乐,让哥哥和姐姐强制互相转换身体……还有母亲……」
「够了!」听到此刻,微法无力地坐在了地上,恐惧和悲愤占据着自己的内心。「请不要再说下去了。」
少女停止了讲述,望着跪在地上的微法。看着他痛苦的神情,不禁跪坐在他的面前,伸出手,似乎想要安抚微法。但是伸到一半的手,却被微法厌恶地挡开。但是马上,微法就为自己的行为后悔了。
少女了愣了一下,没再说什么,慢慢放下手,低下头,刘海遮挡住她大半个脸,神情回到了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刻。
「对不起……我只是……」惊异于自己的举动,微法内心无比的懊悔,为什么自己会这样做。就算是憎恨,也敢菲利娅没有任何的关系,做错的只是那些贵族,但是自己却做出这样的事情。
「对不起……对不起……」
菲利娅轻轻地摇了摇头,脸颊两旁画出两道晶莹的泪痕:「不是你的错,只是我自己……我自己……」
微法想伸出手,将这个少女抱在自己的怀中,仅仅只这样,哪怕为他带来丝毫的安慰,但是却有一股无形的力量,让自己的双臂变得无比的沉重,连抬起的勇气都没有。直地看着少女在自己面前默默地哭泣,自己,什么也做不到……
……
只是,想要保护她……
微法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自己的住所,离开那所古老的房子时,菲利娅背对着他,没有任何的告别的言语,但是微法内心却清晰听到那令人悲伤欲绝的话语:「离开吧,这里不属于你。我是魔女,用不着任何人的怜悯……」
躺在床上,微法辗转难眠,少女悲伤的神情,无时无刻浮现在自己眼前。
元素构成,转换,死亡,流血,泪水,回忆……一个又一个的词语,浮现,消失……周而复始。

几天之后,微法白天依旧进行着自己的研究,只是再也没有见到菲利娅。有时,自己甚至在怀疑,那天晚上的邂逅,是不是仅仅只是自己的幻想。不过,无论怎么样,恐怕自己再也见不到那个少女了。
大概再过几天,等处理好这边的事情,就是自己离开的时间了,回到温暖的南方,回到自己的大学,回到家人的身边。忘记这里发生的一切,也许,这样就好了。或者,这也是微法的一厢情愿。
似乎从自己来到贝尔哈伦之后,就从来没有见过阳光,这里给人的感觉,一年四季似乎都是阴沉沉的,低沉的乌云在空中翻滚着,显得丝毫没有生气。但是,就像传说那样,即使出于北方,即使在这样的日子里,贝尔哈伦完全没有北国那特有的寒冷,尽管这里还是很冷,但是自从微法从相邻的城镇回来之后,完全改变了自己的想法,仅仅是50英里的距离,相邻的瓦伦特小镇完全是另外一幅情景,那里冰天雪地,白雪覆盖的城镇。完全不像这样还有一幅深秋季节的情景,恶劣的环境,基本上在室外不能够进行任何的活动,瓦伦特已经进入了所谓的冬眠状态,城镇的居民早已准备了大量的过冬物品,在这样的季节里,只能尽量的节省体力,以便熬到明年的春暖花开时节。
剧烈的反差,微法完全震惊。
没有理由,就算是地势的问题,也不会有这样情景。自己原来的理论完全被推翻,真相,真相是什么?肯定有什么原因的。
走在街道上,微法无时无刻在思考这个问题,路过街心的那个公园时,微法停下了脚步,菲利娅悲伤的神情在一次浮现在自己的脑海当中。
「元素构成,介质转移……无差别交换……等价……」微法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心脏激烈地跳动着,「不过,也只有这样了,只能是这样了。」
微法马上奔跑回家,冲进自己的房间,拿出从大学带来的贝尔哈伦以及周围附近所有的地形图。仔细研究之后,终于再一次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果然是这样,果然,把菲利娅他们当作道具使用……」微法狠狠的砸了一下桌子,「不能原谅,明明在享受着别人的恩惠…….」
菲利娅不是魔女……
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和行李,微法穿上大衣,飞快地向贝尔汉伦附近的一个山丘跑去。此刻的他,只想见到菲利娅,没有任何的理由,仅仅是想见到,想对她道歉,想要紧紧抱住她,想要得到她的原谅……
迎着寒风,微法艰难地来到山丘附近的,在一个避风的山坡附近,发现了一个小小的山洞,洞口有一扇铁门,扇面贴着一些符纸,类似咒语之类的东西。微法轻轻推推门,发现并没有上锁,门被轻轻地推开,发出令人难以忍受的噪音,扑面而来的腥臭味,差点让微法让场晕倒。忍受着强烈的异味,顺着昏暗潮湿的走道,慢慢走进山洞。昏暗的光线,不禁再一次让微法想起那天晚上,和菲利娅在一起的情景,如果当时自己没有挡开菲利娅地手……也许……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似乎有了一点微弱的光线,似乎就要走到山洞的尽头,走过一个拐角,一个石室出现在微法的眼前,四周墙壁的火把,散发出微弱的火光,这里类一个祭坛之类的东西,四周的墙壁上刻画着各种奇形怪状的文字和图画,走道的两侧,摆放着大量的刑具,上面都带着殷殷的血迹,毛骨悚然,这就是此刻微法的想法。
微法慢慢走着,不是大量的周围的情景,走上了一座高台,眼前的情景在一次打击了微法的内心。一个女孩,准确说是一个倒在血泊中的女孩。一个在静静歌唱的女孩。那歌声是如此的熟悉而又悲伤。
女孩跪坐在两根木桩之间,双手分别被钉子钉在木桩上,殷殷的鲜血顺着纤细的手臂一滴一滴落在地面上,乌黑的长发散落在身边,遮挡住女孩的容貌。黑色的短裙已经有几处被撕烂,在女孩锁骨附近,微法发现了一道细微的伤痕,和女孩身上其他的伤痕不同,那时一处将要愈合的伤痕,微法突然想到那天自己脸上的那道伤痕……
「菲利娅……」微法小心翼翼呼唤着。
女孩突然停止了歌唱,慢慢扭过头,「微法……」
琥珀色的瞳孔,早已失去血色的嘴唇和那让人怜爱的神情,再一次映入微法的眼中。
「微法……你怎么来这里了……」
「菲利娅……我……」本来是要道歉,本来是要安慰,但是,却什么也说不出,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阻塞着自己的喉咙。
「微法……对不起……让你看到了不该看到东西……」菲利娅似乎是在微笑,但是那种表情,却更加得让人悲伤。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做……为什么?菲利娅?」
少女没有回答,默默地摇了摇头,良久,菲利娅漫漫的说道。
「我……不得不这么做,母亲,已经死了,我只有接替她,继续她的工作。」
「工作!」愤怒的微法斥责着,「什么工作?元素转换吗?将本该降临贝尔哈伦暴风雪,转移到附近的城镇吗?」
听到微法这么说,菲利娅身体不禁颤动了一下,无奈地摇头「微法,第一次见到你,就是你要向我伸出手的那个时刻,我就有一种感觉,似乎是哥哥回到了我的身边,你的微笑,还有你的声音,虽然很久我都没再奢望我能活着见到哥哥,但在我最绝望的时候,你来到了我的身边。谢谢你……我一直没能对你说出口……」
「但是我……」
少女摇摇头,「没关系的,微法,我们命该如此,我们是诅咒的一族,我们终将受到被抛弃的命运,我们必须要受到惩罚。一切本该如此……」
如果,如果在那个晚上,自己能够紧紧抱住菲利娅,如果自己能够在有一点勇气,如果自己能够在坦率一些……也许,现在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不,不该是这样的,不该……
「所以,微法,谢谢你能够来看我,但,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所以,请你……」
「不!」微法大声喊道。菲利娅惊异地望着他。
「不!不是这样的……我认识的菲利娅,是一个和我同样的人类,是一个美丽的女孩,同样想要在母亲的怀抱里撒娇,同样想和别的孩子一起玩耍,同样想获得属于自己的幸福。所以,一切都是错误的……菲利娅……」不知何时,微法已经泪流满面。
「微法……」
「菲利娅,不要再这样了……为了所谓的宿命而放弃……」微法深吸了一口气,「菲利娅……我,最喜欢菲利娅了!」
不知是被微法的话语所震惊,菲利娅惊异过后,晶莹的泪水从琥珀色的瞳孔中慢慢涌出,混合着身上的血液,慢慢地滑落。
「微法……谢谢你……谢谢你……」
微法慢慢走到菲利娅的身前,单膝跪下,轻轻抱住她娇小的身体,「对不起……菲利娅,我来晚了……对不起……没能保护你……」
菲利娅如同一只小猫一般,轻轻地靠在微法的身上,将头埋在微法的胸口,从而来掩饰自己的泪水。
「菲利娅,跟我一起走吧。」
「菲利娅……我……」微法话还没有说完,只感觉脑后被人一记重击,顿时失去了知觉,紧抱菲利亚的手也渐渐松开。
「微法!!!」少女的惊叫在耳边回荡着……
……
不知过了多久,微法渐渐醒来,头部剧烈疼痛使他满身冷汗。良久,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人捆绑了起来,完全不能活动。小小的山洞,不知什么时候站满了人,微法发现这些都是贝尔哈伦的村民。自己不远处,就是被钉在木桩上的菲利娅。
「菲利娅!」微法大喊一声,随即就被人狠狠地踹了胸口一脚,疼痛使微法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微法……!」菲利娅伤心地呼喊着。
「你们要做什么?」微法斥责着周围的人。「放开我,我是帝国微拉亚公爵的长子!」
「给他松绑。」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随即有人解开了微法身上的绳子,但是还是控制着它的活动。
一个人走到了微法的面前,兜头的长衫,是贝尔哈伦的镇长,「少年,帝国让你到这里调查,本想让你随便看看就让你离开,没想到你!」
「没想到我发现你们的秘密是吧?」微法擦去嘴边的血迹,说道。
「利用克莱提卡是帝国允许的,而且克莱提卡派的存在,也成是人人皆知,哪里是秘密?」
「但是,你们利用他们,改变自己的气候,将本该属于自己的灾难加在别人的头上,难道说,这也是人人皆知的?」
「你!」
「你们利用菲利娅他们的能力,改变自己的环境,然后害怕他们把他们的所作所为传到外界,等他们没有利用价值之后,就杀了他们,找他们的后代继续接替他们的工作,这也是人人皆知吗?」
「克莱提卡派是异教徒,如果他们在外界,早晚也会被教会发现,然后受到火刑。我们在这里还给他们提供了庇护。为我们工作,是理所应当的。」镇长如是说道。
「理所应当!」微法指着菲利娅,「这样,也是理所应当吗?」
「她是魔女,魔女要收的刑法,这是上天注定的。我们不能违抗上天的旨意。」
「上天!」微法狂笑到,「你们口口声声说不能违抗上天的旨意,说菲利娅是魔女,但你们还利用菲利娅的能力,改变自己的环境,你们竟然说不能违反上天的旨意!」
「够了!我没时间在这里跟你辩论!既然你发现我们的秘密,就不能让你活着离开,不管你是留学生还是公爵的长子。来到这里,只能怪你运气不好了。」
说完,两边的人架起微法,镇长从袖中抽出一把利刃,慢慢逼近微法。
突然间,镇长手中的刀子消失不见,不远处一个人惨叫着倒下,众人会过头,发现菲利娅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口中轻轻地吟唱着那首熟悉的歌曲——少女的黑暗幻想曲。
「她在强制转移!」有人发现到。
「祭司呢!祭司快来制止她。」
一切都太迟了,菲利娅无差别的强制转换,元素的简单再次构成,重组,介质转移。周围惊慌失措的人,不断地爆裂,鲜血四溅。微法呆呆地站在那里,不是不错所措,而是被眼前的情景所震惊了。此时,这里俨然变成了人间地狱。
正当此刻,一把匕首刺进了菲利娅的喉咙,歌声停止,伴随着大量的血液从伤口喷涌而出。
「阿……啊!!!我杀了魔女….!!」一个人慌忙离开菲利娅的身边,向洞口跑去。
「菲利娅!」微法见状,推开倒在自己身上的尸体,疯狂地跑到菲利娅的身边。轻轻地抱着菲利娅,但却不知道如何是好。
「菲利娅,坚持住,我带你去找医生,一定要坚持住。」
「我一定会救活你的。」
菲利娅微笑着,摇了摇头。嘴唇微微地在颤抖,但却说不出一个字。
「答应要保护你,答应要给你幸福,答应要给你微笑的……」微法轻拂着菲利娅的脸颊,泪水落在菲利娅的脸上混合着菲利娅的泪水顺着白皙的皮肤滑落。
「对不起……对不起……我太弱小了,我没能保护你…… 对不起,对不起……」
「菲利娅,我没有遵守我的诺言……」
菲利娅努力坐起身,轻轻地吻住了微法的双唇,微法瞬间停止了一切思考和活动,静静地抱着菲利娅的双手,没有任何的感觉,没有悲伤,没有泪水,曾经的回忆,全部淡淡地失去,留下的只有自己和自己所爱的人。耳边人们的惨叫,早已化为一片空寂。
菲利娅慢慢里离开微法,琥珀色的瞳孔充满了幸福的神情,嘴唇微微颤动了一下,似乎在说着什么,当微法反应过来时,一切都太迟了。不知是自己的泪水还是光芒,自己只感到一阵眩目,感到菲利娅的身影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意识也渐渐地消失。身边的一切,都慢慢地消失了……
一阵寒冷,冻醒了昏迷不知多久的微法,发现自己身处一片田野当中,除了身边厚厚的积雪和远处的的一两棵树木,再无它物。
「我这是……怎么了?这是哪里?」
微法摇摇晃晃站起身,四周的白雪让自己感到一阵的眩目。慢慢在雪地中走着,不多久,微法发现自己站在一块高地上,远处小镇在风雪中若隐若现。前方不远处有一个路牌,因为积雪的缘故,上面的字体全都被覆盖住。微法几步走上前,用衣袖拭去上面的积雪。
贝尔哈伦镇 10英里
「贝尔哈伦?我怎么会在这里?今天是几号了?我应该要回学校了吧……」
微法一边想,一边四下打量着,发现身后50米的地方,就是小镇的一个车站,而自己的行李,就放在车站的站台上,但是那里一个人也没有。
「好奇怪啊……我的行李怎么会在这里,而且,我好像还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但是自己好像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正在这时,一辆马上开了过来,车夫穿着厚厚的大衣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你就是要去首都的那个人吗?」
「嗯,是吧……」
「那就赶快上来吧,眼看暴风雪就要来了,再不走就要被困在这里了……喂!我说你快点儿啊,在那里看什么呢?」
「没什么……没什么……现在就要走吗」
「你在说什么呢?年轻人?难道你想呆在这里吗?」
「阿,不……我只是……只是感觉忘记了什么……」
微法提着自己的行李,坐上了马车,消失在雪雾当中,留下了身后孤零零的贝尔哈伦。
……
「对不起……请忘记我吧……」
一切淹没在暴风雪当中。

许多年之后
贝尔哈伦城
一辆马车从远方徐徐驶来,车上装满了行李,看情况是准备在某地安家落户的。虽然已经是4月份,但这里给人的感觉依然是冰天雪地。
一个男人从马车上跳下来,走进一边的一个小商店。
「您好。」商店的老板热情地招呼着,「能为您做点什么吗?」
「您好,我叫兰弗德,刚刚从首都搬过来,我们刚刚在这里购买了一套房子,您知道我应该去找谁来确认我的身份呢?」
「哦!您就是从首都来的兰弗德大人阿,我们早就听说了。您的房子就在街头的那间,您可以直接到哪里,晚上会有专人到您的府上与您办理相关的手续的。」
「是这样啊,那太感谢了。我想我还是先去看看房子吧,外面实在是太冷了。」
「哦,好的,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大人。」
男人头也没有回地走回马车,轻轻地挥动了一下鞭子,马车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驶向了街头的那件古老的房子。
马车快要接近的房子的时候,一只猫从放梁上跳下,琥珀色的瞳孔散发着异样的光彩。猫打量了一下马车,轻轻地叫了一声,消失在房间的空寂当中。

~前奏曲~
完结



黑暗幻想曲——交织的记忆

一个灿烂的季节,一段被尘封的回忆……

帝国首都芬兰克——首都圈外,贝尔南德庄园
少女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将那个木桶从井里拉出来,但是将木桶提出井口边缘的一瞬,身体突然失去了重心,整桶水溅在自己的身上。少女不顾自身上的水,慌忙扶起水桶。
正在少女不知所措的时候,远处的房子里,一个妇人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过来。
「艾丽娅!你在那里干什么?」
少女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但马上反应了过来,「法拉夫人,我在打水。」
「打水?我怎么感觉你是在那里洗澡?」
少女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夫人,我只是不小心……」
「不小心!如果庄园里的人都像你这样笨手笨脚,是不是可以把整个房子都拆了?」
「夫人……」少女的声音更小了,「我下次会注意的……」
「哼!你能在这里住,已经是贝尔南德大人对你和你那个母亲最大的恩惠了,你在这里最好小心一点!」
「知道了,夫人,我一定会注意的。」
「哼!」随着一声巨大的关窗户的声音,夫人的身影消失在了朦胧的玻璃后。
少女不顾浑身湿透的衣服,继续将木桶用绳子绑好,将桶抛入深不见底的水井当中。
……
「你看,她就是那个艾丽娅吗?」
「没错,就是她,兰夫德大人的私生女。」
「是啊,虽然是亲身的女儿,但是完全不被贝尔南德大人承认呢。」
「母亲和她都被接到庄园里来当佣人了,据说他的母亲原来在都城的艾伦克是相当有名的舞女呢?」
「切,还不是凭着自己的身体霸占了兰夫德大人,否则贝尔南德大人怎么会如此的生气呢?」
「母亲是妓女,女儿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看她浑身湿嗒嗒的样子,多像一只落汤‘鸡’啊!哈哈」
少女回过头,不远处,一群女仆拥簇着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贝尔南德公爵次子的女儿米希尔,母亲是皇帝的小女儿弗丽嘉公主,凭借着自己高贵的血统,甚至自己的祖父都不放在眼里。
「嘘!声音小点儿,别被她听见。」
「怕什么?难道你还怕那个女人?也就是一只女吸血鬼罢了!」
「哈哈,吸血鬼!专门诱惑年轻男子的吧~」
「哈哈哈哈……」
在周围女仆们的嘲笑声中,少女提着水桶,小心翼翼走向房子,似乎完全不在意别人的嘲笑,突然一个女仆撞向少女,半桶水随即洒在了地上。
「啊呀,还是笨手笨脚的。和你那个母亲一样的,哈哈哈!」在弗丽嘉的影响下,女仆都不会把艾丽娅放在眼里,在他们看来,私生女和阶下囚没有什么区别。
虽然明明知道对方是故意的,艾丽娅却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加快自己的步伐,从众人的嘲笑中逃离。仅仅是想让自己的获得片刻的安静。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此刻的庄园一片华灯初上的情景。明亮的大厅中,轻快的音乐伴随着人们的欢笑声,觥筹交错,一切都显得格外的扑朔迷离。艾丽娅望了一眼那明亮的大厅,只能无奈地转过身,慢慢走回旁边的一座小房子里。
没有了纷哗和喧闹,小屋静静地矗立在那里,等待着自己主人的到来。
艾丽娅将桶放在一旁,轻轻推开门,屋里漆黑一片,没有丝毫的光线。
「妈妈还没有回来吗?」艾丽娅慢慢走进房间,凭借着门口淡淡的灯光,慢慢地摸索着桌子上的油灯,但是在靠近记忆中的那盏灯的时候,却感到一个冰凉的东西从自己的手上游过,顿时,感到恐惧布满了全身,艾丽娅下意识地后退了2步,却不知脚下被什么东西绊到,自己整个身体摔在地板上,但是少女却忘记了疼痛,只感到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地接近自己,终于,恐惧冲破了自己的精神底线,艾丽娅疯狂地尖叫了起来。
突然身边亮起了灯光,艾丽娅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小小的房间站满了人,而且所有人都在捧腹大笑,笑得最厉害的,就是那个千金小姐米希尔。
「哈哈,她还真的是胆小阿。」
「是啊是啊,你没看到她就那样子摔倒在地上,就像一只土拨鼠一样。」
「土头土脸的土拨鼠!哈哈哈哈……」
一条青色的小蛇,在地板上慢慢地游走着,刚才自己碰到的,应该就是它了,至于为什么房间里会有蛇,面前的这些人就说明了一切。
艾丽娅想要站起身,努力了几次,但使双腿却无法用上力气。悲伤、痛苦?还是怨恨、羞辱和恐怖,此刻,艾丽娅内心充斥着这些情感,想要哭泣,但是却不能哭出来,虽然泪水早已滑落。想要反抗,众人的嘲笑声似乎让自己感觉无限的绝望。在混乱的嘲笑声中,艾丽娅感到自己的内心一点一点被周围的事物所淹没,一切的感觉,都消失在嘲笑声中,渐渐地失去了自我。
「你们在干什么!」
突然间,一个妇人的声音响起,众人的笑声嘎然停止,艾丽娅也被这一声所惊醒,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门口,似乎有什么人站在那里。扭过头,发现一个中年妇人正在房间门口外,身后跟随着2名女仆,虽然妇人同样是工作装,但使颜色上的差别,说明了对方和自己眼前的这些女仆身份上的差别。
「珐姆夫人,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跟随在米希尔身边的一个女仆小心翼翼地问道。
「难道说我去什么地方,都要经过你的批准吗?」名叫珐姆妇人严厉斥责道。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女仆小声回答道。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我们只是跟随米希尔小姐……」女仆正要回答的时候,去发现弗丽嘉正盯着自己,马上低下头,不再出声。
珐姆看到米希尔站在众人当中,带着一种强烈的敌意望着自己。
「米希尔小姐,舞会已经开始了,你怎么还在这里?」
「没有什么,我只是顺便路过,来看看艾丽娅罢了。」
「哦,就是这么看的?」珐姆轻描淡写地回答着,顺势抓起地板上还在慢慢游走的蛇。
「哼,我只是顺便抓来想让艾丽娅也看看俺的,谁知道他就被吓成那个样子,你们说是不是阿?」周围的女仆马上随声附和。
「珐姆夫人,你到这里来有什么事情吗?」
「我只是按照贝尔南德大人命令,给艾丽娅小姐送点儿东西,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有,没有任何的问题。」 米希尔几乎是恶狠狠地回答道。虽然珐姆仅仅是贝尔南德家的管家,但是因为所处地位的重要性,有时甚至比自己的父亲的身份还要高。自己并不想跟她有什么过节,所以米希尔决定不再惹什么麻烦。
珐姆把蛇扔出门外,随即说道:「米希尔小姐最好快点儿赶去宴会厅,你知道,贝尔南德大人最不喜欢别人迟到的。」
「我知道了……」米希尔冷冷地望着珐姆说道,「我们走!」随即,本是拥挤的小屋立刻变得宽敞。
此刻的艾丽娅依旧跪坐在地板上,望着珐姆,眼前的这个中年妇人,大概40岁左右的年纪,一身黑色的连衣长裙,加上有蕾丝花边的白色围裙,朴素又显得格外庄严。乌黑的头发被整齐地梳理,发髻没有花哨的装饰,但却更让人觉得与众不同。虽然经过长年的操劳,但脸上却看不到一丝皱纹,眼神明亮而没有丝毫的灰尘,脸色红润,根本看不到同龄人的那种沧桑感,可以断定,年轻的珐姆也一定是一个美丽动人的女子。
珐姆夫人向艾丽娅伸出手:「怎么样,没有受伤吧。」
受宠若惊的艾丽娅马上站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衣服,鞠躬表示感谢。
「你不用这样,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 珐姆冷冷地说道,「米希尔他们这样做本身就是错误的,我只是用适当的手段制止了他们,所以,你也不用感谢我。」
「可是,夫人……」
珐姆伸出手,制止了艾丽娅继续说下去,「请你不要会意错了,我并没有怜悯你的意思,你的身份和状况,是谁也不能改变的,而且在这里,请你也多多注意一下。所以,请你明白这一点。」
艾丽娅慢慢低下了头,轻轻地回答道:「是,我知道了。」
「好了,接下来……」珐姆回过身,对身后的两个女仆点点头,女仆马上走上前,打开她们手中的盒子。
「夫人,这个是?」看到女仆手上的东西,艾丽娅似乎有一点儿不解。
「虽然你是兰佛德大人的私生女,在贝尔南德家没有任何的名分,这点儿无可厚非。但使至少你身上还有贝尔南德的血统,今天的晚会,对于公爵大人来说至关重要,所以,大人特别准许你也去参加,希望你带着感激的心情去参加这次舞会。」
「是的,珐姆夫人。」没有任何的理由拒绝,也不敢拒绝。「但是,我还要照看我的母亲啊,您也知道,她身体……」
「格莉夫人的话,已经没有问题了,她现在应该在会场了,公爵大人也通知她去了。」
「是这样啊……」艾丽娅知道,舞女出身的母亲,特别喜欢舞会之类的活动,曾经听母亲说过,就算是被饥饿和寒冷所困扰,只要能让自己去参见舞会,哪怕就是去看一看,所有的痛苦就能够忘记,估计,母亲现在早已忘记了自己的病痛,正在尽情享受舞会给自己带来的快乐吧。想到这里,艾丽娅不禁摇了摇头,也许,这也正是母亲的悲哀吧。
「我知道了,我马上就会赶到那里,珐姆夫人。」
「嗯,那样就行了,我的任务也就算完成,不过,还是请你的动作快一点。」说完,珐姆消失在门外的夜色当中。

贝尔南德家——宴会厅
此时,在装饰得富丽堂皇的宴会厅中,数不清的名门贵族聚集在这里,每个人的身上都是珠光宝气。透露出一股奢华的气氛。能容纳上千人的宴会厅,几乎占满了人,帝国首都,几乎所有的贵族和富豪都被邀请参加这次的舞会,但是,却没有人知道贝尔南德公爵举办这次舞会的目的,只是在被通知的时候,被贝尔南德家的人告知,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至于是什么事情,就不得而知了。
此刻的贝尔南德,正坐在宴会厅的二楼,黑色的燕尾服区别的其他客人的奢华的装饰,但使依旧透露着一种不可比拟的威严。身边是公爵夫人,同样身为南方大富豪的女儿,虽然已经年过半百,然是因为平常保养的缘故,甚至比自己身边米希尔的母亲弗丽嘉还要年轻。此刻的她传着一身天蓝色的晚礼服,正跟弗丽嘉热情地讨论着各种化妆品和服饰的搭配,弗丽嘉就是刚刚欺负艾丽娅的米希尔,因为时间比较匆忙,自己也没有时间更换衣服,就直接赶来了,为此,母亲看到自己的时候,甚至带着厌恶的眼光打量了自己一番。
「可恶,要不是那个艾丽娅,我也不会遭受这份委屈!可恶!」 米希尔一个人在那里暗自生气,完全没有在意一旁被人冷落的格莉。穿上了久违的晚礼服,此刻的格莉忘记了身上的病痛,将全部的精力倾注在下面的舞池当中,丝毫没有在意当年那个光鲜亮丽的自己,已被长久的疾苦和病痛所替代,哪怕是幻想,幻想从前的自己,也是可以的。
公爵另一旁,就是兰佛德和法拉,男人一直低着头,没有任何的言语,法拉死盯着不远处痴痴的格莉,转过头问贝尔南德公爵。
「父亲,为什么让那个女人来这里?」
公爵没有马上回答他,只是慢慢地取下眼镜,貌似思考了许久,「今晚有些事情,考虑了一下,还是把格莉叫过来比较好。」
「事情,有什么事情非要叫那个女人!让这么不干净的人来这里,您不怕败坏贝尔南德家的名誉?」敢说到这里,一旁的公爵夫人朝她使眼色,制止她继续说下去,因为看到贝尔南德公爵的脸色已经变得不好看了。
观察到公爵的变化,法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对不起,父亲,我只是一时……」
「行了!」贝尔南德打断了她,「我只是今天晚上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而且一会儿艾丽娅也要过来,她们二人今天晚上必须要在这里。」
「什么,艾丽娅也要过来!父亲,您究竟是……」
「我知道我在干什么,不用你来操心!」公爵显然因为法拉的无理有些生气,其实要不是因为法拉是南方大农场主的女儿,每年都要和自己进行着数额巨大的贸易,贝尔南德说什么也不会让这个被微拉亚家族抛弃的女人进入自己的家门。「还有,虽然名义上你已经是兰佛德妻子,但是只要没有处理好格莉和她的女儿事情之前,一切都等于冷。」
听自己的父亲这么说,兰佛德更抬不起头来,现在的自己除了后悔没有任何的念头,当时为什么自己会对那个舞女动情,为什么同她生下了艾丽娅而且现在还收留了她们母女?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傻?名誉、地位、声望,自己的爱情,家人的信任,全部都毁在格莉和她的女儿身上,为什么?仅仅是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现在,不但自己什么都没有了,还要跟这个被人抛弃的女人结婚。懊悔,沮丧占据了微拉亚公爵兰佛德的内心,甚至有的时候,他会有杀了格莉和艾丽娅的想法。但,仅仅是想法,就算杀了她们,一切也不会改变,更何况懦弱的他什么都干不了,只有在那里暗自伤悲。
一个侍者从下面走来,贴着贝尔南德公爵的耳朵说了些什么,只见公爵点点头,便让他先去了。
突然,宴会厅的音乐节奏的变换,预示着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客人们知趣的离开大厅中央的那条用红地毯铺成的走道,人们议论纷纷,似乎有什么人到来了。
大厅的门缓缓被打开,走到两旁的人纷纷探出头,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可以享受如此的待遇,红地毯一直伸向公爵他们的面前,就在众人之间形成了一条走道。
没过多久,一个人的身影出现在大厅的门口,众人都屏住呼气,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莱人的身上。就算在二楼的贝尔哈伦家族的人,也都被楼下的异常所影响,伯爵夫人和弗丽嘉也停止了交谈,都在四下张望着,究竟是怎样的大人物到来。米希尔也抬起了头,不再沉浸于怨恨当中,而静静地注视着大门口。
一个青年男子的身影出现在宴会的大厅中,包括伯爵夫人和米希尔在内的所有女性,都吸了一口气,他们全都被男子俊美的外貌给吸引了。男子身穿华丽的礼服,修长的身体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孱弱,亚麻色的长发被任意扎成一个马尾,轻轻地垂至腰际。长长的刘海遮挡住一只眼睛,温柔的目光加上优雅的笑容,更显出致命的魅力。
「晚上好,贝尔南德先生,很荣幸收到您的邀请来参加这个舞会。」
公爵站起身,慢慢地从二楼一旁的楼梯走下,来到男子的面前。
「你就是微拉亚公爵的长子,格兰蒂斯•微法,记得上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只是15岁,,这么多年没有见到你,没想到你已经长大成人,完全继承了你父亲的家业,真是今非昔比阿。」
「公爵大人,承蒙您夸奖,我现在所做的一切,完全是按照父亲的意愿而以。」
「嗯,继承和发扬微拉亚家族,由你的话,微拉亚公爵一定也很放心了。」
「公爵您过奖了,今后还有什么事情,在下还要向公爵大人请教。」
「嗯。」贝尔南德点点头,「你的性格还真是想你的父亲,今天没有别的事情,好好享受这个夜晚吧。」说完,转身离开了。
「尊听您的吩咐,贝尔南德大人。」微法微微地行了一个礼,目送公爵离去。隐约有渐渐地响起,四周的人也慢慢开始活动了起来,除了一些女性若有若无地围绕在微法的身边,似乎都想目睹这个拥有百万家产的美男子音容。
微法只是在人群中慢慢地穿插走过,向大厅的一旁走去,想对他来说,自己倒是更喜欢安静一点的地方,而且如果不是自己的父亲,也许自己根本不会参加类似的舞会。
微法端着一只高脚杯,靠着墙壁,看着形形色色的人在五光十色的灯光下尽情地舞动着,无聊和无奈,对于自己,现在只有这样的想法罢了。
「还是喜欢一个人呆着阿?」一个女性的声音。
微法扭过头,一个窈窕的女子站在自己的面前,一身火红的晚礼服,将她窈窕的身材展现在众人的面前,女子手中也端着一只高脚杯,红色的液体,更显地女子抚媚动人。
「晚上好 ,法拉小姐。」微法正过身,将右手抚在自己的胸,轻轻地弯腰行礼。
「你这样做,似乎就显得我太失礼了,侯爵大人。」法拉用这一种鄙夷的口气说道。
「对女士行礼,不必在乎身份的。」微法微笑地说道。
「哦,这样啊!看来侯爵大人相当不再以自己的身份阿。」
「侯爵什么的,完全只是一个名号,在不在意,完全还是自己的事情。法拉小姐。」
「哼!」法拉没有在理会微法,慢慢地喝了一口杯中的酒。
「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就像你看到和听到的,我只是接受贝尔南德大人的要情,来参加这里的舞会的。」
「难道就没有别的意图?」
「法拉小姐,您指的意图是?」
「难道你没有从公爵大人那里听说什么事情吗?比如今天晚上有什么事情要宣布?」
「这个我可就不知道了,仅仅是昨天晚上才接到的邀请,除了舞会的事情,其他我什么都没有听说。」
「哼!我想,就算你知道了,也不会告诉我吧。」
「法拉小姐,你误会了……」微法伸出手,似乎是想表示对自己的误解和歉意。
「行了,不用再说什么了,如果内心真的是深怀歉意的话,就不会来到这里。恕我失陪了。」法拉说完,转身离开了。微法只有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
在别人看来,法拉完全是来无理取闹的,但是如果知道微法曾单方面拒绝了同法拉的婚约,而且是没有任何理由的拒绝,估计就不会这么想了。而深感受到欺辱的法拉来到了贝尔南德家,去发现自己的未婚夫竟然偷偷地跟一个酒吧的舞女有了一个私生女,更是她不能够接受的。如果不是微法拒绝了自己,如果不是微拉亚家族单方面中断婚约,自己现在也不用忍受这样的屈辱。而现在自己在这样的场合看到微法,内心中当然有说不尽的怨恨。
「可恶,可恶!!都是骗子,一切都那么虚伪……」法拉强忍住泪水,飞快地走出宴会厅。刚刚走到大厅门口的时候,迎面碰到了一个人。
「不好了,换衣服耽误的时间太长,希望贝尔南德大人不会生气。」艾丽娅拎着裙褶,向宴会厅飞快地跑去。
「法拉小姐……」艾丽娅停下了脚步。
「你来这里干什么?」
「贝尔南德大人叫我来这里……说是要我参加舞会……所以我就……」
「行了,如果是贝尔南德大人让你来,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但是我只是提醒你,注意自己的身份。别作出一些给贝尔南德家丢脸的事情就行了。」
「是,法拉小姐。」但是当艾丽娅抬起头的时候,法拉已经离开了。
艾丽娅走进大厅,歌声、笑声还有人们的喧闹,掩盖了自己所有的感觉。
「喂,你看那个女孩!」
「是啊是啊,就是那个人的……」
「听说是私生女呢?」
「怎么擅自到这里来了?公爵大人会生气的!」
「呵呵,看来今天有好戏看了。」
「不过这个小姑娘确实不错呢,如果公爵大人不要她的话…...呵呵呵,我可以考虑……」
感觉似乎所有人的人都在注视着自己、打量着自己。在进入大厅的一瞬间,一种莫名的恐惧压迫着自己的内心。各种各样的流言飞语,毫无遮掩地涌入自己的心中。人们的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他们的目光里透露着各种各样的表情,厌恶、嘲笑、欲望……
「这里……果然不是我应该来的地方……」艾丽娅抱着自己的头,似乎想将一切都掩盖。
「小姐,不介意的话,可以请你跳一支舞吗?」
艾丽娅在混乱当中,感觉到了一点一异样。众人的惊呼更是让自己感觉到不解。慢慢地抬起头,一个人,正微笑地望着自己。亚麻色的长发静静地垂在胸口,长长的刘海几乎遮挡住他一半的脸颊,但是依旧能够从那微笑当中感受到温暖。栗色的瞳孔,散发着动人的光辉。如果不是因为对方略显强健的身形,几乎会认识为一位美丽的女子。
「可是我……不会跳舞……」面对对方伸出的手,艾丽娅却没有胆量去回应。
「没关系的,我会慢慢地带着你,只要你跟上我的步伐就行了。」
无法抗拒的温柔,艾丽娅只好慢慢伸出手,轻轻地放在对方的掌心。
对方轻轻地扶着艾丽娅纤细的身体,一只手放在她的腰际,「开始了,你跟着我的步子就行了。」
伴随着音乐,艾丽娅尽可能跟着男子的步伐,虽然开始有点儿困难,但不知是她的悟性还是因为母亲的缘故,没有多长时间,便能很好地配合男子的步伐,甚至跳一些更高难度的舞步。
「这不是跳的很好吗?」男子问道。
「这个……我只是在跟随着先生的步伐而已。」
「嗯~~~~你跳的真的很好,至少比那些大小姐们要强多了。」
「谢谢……」听到对方的赞誉,艾丽娅只感到自己的脸颊异样地滚烫。
随着音乐渐渐地变得舒缓,二人的舞步也渐渐地慢了下来。
「不介意,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我叫……」艾丽娅想到,如果对方知道自己的名字,可能会因为自己的身份而厌恶自己,所以迟迟没有开口。
「我的名字叫格兰蒂斯•微法,小姐,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听到对方的名字,艾丽娅感到无比的惊讶,微法,维拉亚公爵的长子?在整个帝国都是相当有名的人物,虽然自己没有见过对方,但是对方的事迹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且因为法拉和自己的母亲的关系,艾丽娅对这个名字更是敏感。
「侯爵大人……您……我」一时间,艾丽娅内心无比的慌乱,不知道任何是好,此刻,她留意到,周围的客人门都是用一种鄙夷的目光打量着自己。
「微法大人为什么要跟这个女孩跳舞?」
「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份……」
「切,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微法大人,为什么要和那个女孩跳舞呢!」
「那个贱女人!」
艾丽娅低下头,想要离开这个地方,但是却发现微法紧紧地抓着她的手。
「小姐,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呢。」微法微笑地望着艾丽娅,似乎毫不在意其他人的意见。
「侯爵大人……我……」
微法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地望着她,似乎在等待着答案。
「艾丽娅……贝尔南德.艾丽娅.弗兰德。这就是我的名字。」
当然说出自己的名字之后,周围的人全都流露出一种惊讶的表情。
「她居然称呼自己是贝尔南德!」
「仅仅是一个私生女!」
艾丽娅低着头,似乎在等待着审判一样。
微法轻轻直起身,做出了一个让在场所有的人都为此震惊的举动。单膝下跪,轻握着艾丽娅的手,轻轻地吻了一下。
「原来是贝尔南德公爵的孙女,艾丽娅小姐,在下真实万分荣幸。很高兴能与您共舞。」
「微法大人……您……」显然,艾丽娅被微法的这一举动给吓呆了。
正当艾丽娅不知道如果处理眼前发生的事情时,整个大厅出现了异样的气氛。
本是喧闹的宴会厅渐渐地安静了下来,只留下人们小声议论的声音。
贝尔南德等众人安静了下来,慢慢站起身,清理了一下喉咙。
「诸位,首先欢迎各位的到来,我代表贝尔南德家想诸位标示感谢。今日举办这个宴会,我是有重大的事情要想大家宣布。也希望到场的诸位能做一个见证。」
很快,大厅的人们纷纷向大厅的二层方向移动,很快都聚集在了一起,虽然不知道贝尔南德要说些什么,但总觉得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发生了。
「我,贝尔南德.拉科维尔,在此,向到场的所有来宾宣布,我的儿子,贝尔南德.弗兰德和埃斯利娅.法拉,正式订婚,婚礼将在下个月举行,届时,我还会邀请在场的诸位参见弗兰德的婚礼。」
早已意料中的事情,所有人们并没有很强烈的反应。相对来说,法拉进入贝尔南德家,早就说明了一切问题。他们现在只关心的是公爵如何处理那对母女的事情。
「第二件事情,我宣布,贝尔南德.艾丽娅.弗兰德,正式成为我贝尔南德家的一员,此次是整个贝尔南德家族的决定,不受外界任何人的意见影响。即刻生效!」
此刻整个大厅似乎炸开了锅,人们议论纷纷,包括法拉在内的家族成员都被公爵的这个决定吓了一跳。
「大人,为什么会这样!」法拉问道。
「你难道没有听到我说的话,这是整个家族的意见,你没有权利否定这个决议!」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想成为贝尔南德家族的一员,就要学者去接受,你懂吗?行了,下去吧,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说完,转身离开。
法拉从刚刚回到宴会厅,看到微法与艾丽娅的共舞,就有一种相当不好的预感,没有想到,自己预料的结果却是这样。
当公爵宣布完毕,人们议论纷纷的时候,一个略带颤抖的声音回响在整个宴会厅。
「公爵大人,请问,我的母亲会怎么样?」艾丽娅说出这句话,似乎下了很大的勇气,但是依旧充满了畏惧。
正要离开的公爵停下了脚步,整个大厅立刻变得鸦雀无声。
贝尔南德望着楼下那个弱小的身躯,少女的眼神,柔弱中充满了坚定,少女的身边,就是维拉法公爵的长子,微法。
「我刚才说的话你没有听清吗?」
「我只是在问,我的母亲会怎么样?」
「你现在是贝尔南德家的人,有时间,还是先管管你自己吧!」
「但是我的母亲!」
「够了!我不想把我说的话重复二便!」
说完,贝尔南德带着众人离开了大厅,艾丽娅慢慢低下了头,无意间看到了不远处的母亲,似乎在那一瞬间,母亲变得更加的苍老,目光中充满了浑浊,嘴唇在微微地颤抖着,似乎在默默地说着什么。
突然间,整个人瘫倒在地面上,周围的人纷纷闪开,谁也不愿接触到她。
「母亲!」艾丽娅飞快地跑到格莉的身边,轻轻地扶起她。
「母亲,你没事儿吧?」
格莉慢慢回过头,原本凝固的表情似乎融化了一些。嘴唇微微颤抖着。
「艾丽娅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艾丽娅停止了一切的活动,内心中充满了莫名的感觉。痛苦、悲伤、无助、凄凉?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哪一种感觉,母亲望着自己的眼神,似乎充满了嫉妒和羡慕,甚至是一种打量陌生人的表情。
「母亲……你再说什么……」艾丽娅低着头,没人能看清她脸上的表情。
「艾丽娅小姐,怎么好让您扶我啊,看看,您的衣服都乱了。」格莉伸出手,似乎想要帮助艾丽娅整理裙摺,但是伸过来的手却被艾丽娅挡开。格莉惊异地望着艾丽娅,但是却什么也没又说。
少女站起身,飞快地跑向大厅外,重重地关上门,消失在夜色当中。
格莉默默地望着抛开的艾丽娅,泪水顿时从脸颊滑落,没有人能够安慰她,更没有人能够理解她。
「艾丽娅……」

月色,充满了整个花园,将一切都包裹上银色的外表,显得格外的静谧。
艾丽娅静静地坐在花园当中,望着水面上的月亮出神。
「一个人在这里,小心感冒。」
艾丽娅转过身,发现微法正站在自己的身后。
「侯爵大人,你怎么在这里?」
「我叫微法,叫我微法就行了。」微法微笑着说到。
「微法……先生……对不起,让你看到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对不起」
微法微笑着,默默地摇了摇头。
「没关系,你只是没能守护你的幸福罢了,但是这些都不怪你,谁都没有错,谁都是无辜的。要说真的出错的,就是这个世界了。」
「微法先生……我只是……我只是……」艾丽娅的泪水在空中轻轻地滑落。
微法伸出手,轻轻拭去少女眼角的泪水,「没关系,一切都会好的,我想你保证。」
「微法先生……」
「呐,我们可以继续跳舞吗?」
「跳舞?」
微法已经摆好了邀舞的姿势,「刚才被打搅了,我们可以继续跳舞吗?艾丽娅小姐。」
「嗯……」艾丽娅把手轻轻地放在了微法的手上。
二人在花园中轻舞着,伴随着内心中的节奏,伴随着对方的微笑,在月光下,在一片一色的空间,似乎忘却的悲伤,似乎忘记了所有的寂寞和痛苦。
突然间,艾丽娅看着微法的眼神,那是一种充满了对某种事物留恋的目光,似乎在回忆着什么,但是,似乎那段记忆已经残缺不全,眼神中充满了迷惑。
望着这样的眼神,艾丽娅感觉到自己的内心无比的温暖,似乎感觉到自己渐渐失去了自我,在一种回忆中慢慢地游荡。
「微法……谢谢你……」
少女也不知道为什么,艾丽娅会这么称呼微法。只是觉的有一种奇怪的力量驱使着自己。
「对不起……没能保护你……对不起……」泪水从微法的眼角流出,「对不起,是我太弱小了,对不起……」
微法停下了脚步,轻轻地抱起了艾丽娅。少女感觉到微法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着。
「微法先生,你怎么了?」对于微法奇怪的举动,艾丽娅的内心充满了不解。
「对不起,对不起……我怎么能够忘记了你……菲莉娅……」
微法无力地跪倒在地面上,双手紧紧地抓着艾丽娅的双臂,无声无息地哭泣,月光,为二人勾勒一条完美的弧线,在寂静的夜晚。
微法坐在水池边,汗水不断从他的额头渗出。
「微法先生,您怎么了?」
微法喘着气,慢慢地回答道:「没事……我没事情……」
「但是……」
「没事儿,我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微法扭过头,对艾丽娅微笑着。
「以前的事情……?」
「嗯,曾经被我忘记的一些……」
……

「米希尔!米希尔!」 弗丽嘉追赶着奔跑在走廊中的女儿,晚上发生的事情,对米希尔的刺激很大。
「艾丽娅!我不承认,我绝对不会承认她的!」
「米希尔!」
终于,在走廊的尽头,米希尔停下了脚步,但却没有转身,面对着走廊的窗户,良久,身体开始不断地颤抖着。
弗丽嘉慢慢走上前,感觉自己的女儿似乎受了很大的委屈,慢慢地走上前,想要安慰她,但是却发现了异样,女儿并不是在哭泣,米希尔的脸部,因为过度得愤怒,已经变得狰狞可怕了。
「米希尔,你怎么了……」
「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每一个字,似乎都是恶狠狠地吐出来的,而且包含了强烈的怨恨。
顺着米希尔的目光,弗丽嘉惊异地发现,就在不远的花园,看到了微法和艾丽娅,但是另米希尔愤怒的原因,不仅仅是他们二人在一起。
月光下,微法双手轻拂着埃利亚的双颊,轻轻地吻着她的双唇。少女的泪水在月光的映射下更显得晶莹剔透,接受和包容着对方,是自己现在唯一可做的事。
……
艾丽娅慌慌张张跑进房间,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路上都低着头,似乎怕有人看到自己的表情。
「这不是艾丽娅小姐吗,慌慌张张?有什么事情吗?」
艾丽娅放慢了脚步,看到不远的大厅,米希尔正望着自己,眼神中充满了怨恨的神情。
「没……没有什么,只是稍微……有点儿累了。」
「哦,是吗?刚才在大厅里没有见到你,你到哪里去了?」
「只是,稍微有点儿不舒服,在花园里稍微散步了一会儿。」
「哦,仅仅是散步阿。那就没什么了。我没有看到微法先生,艾丽娅你看见到他吗?」
微法的名字回荡在耳边,艾丽娅的神情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没……没有,我只是一个人……」
「阿,这样啊,那可惜了。本来还想跟他跳舞呢,实在是太遗憾了。」
「那个……对不起……」艾丽娅小声道歉到。
「嗯?艾丽娅小姐,你为什么要道歉呢?而且如果真的是要道歉的话,应该使我对您道歉才对,下午的事情,我做得实在是太过分了。」米希尔一边说,一边向艾丽娅慢慢逼近,似乎在强迫着对方。
「米希尔小姐,我只是……」
「只是什么……」米希尔不依不饶地说道。
「我只是……对不起,我只是想回到我的房间,我今天太累了。」
听到这里,米希尔似乎有点儿觉得丧气,感觉不能从艾丽娅的嘴里获得些什么信息了。慢慢地走开了几步,转过身,「算了……」
艾丽娅正要离开的时候,米希尔突然想到了什么,对艾丽娅说道:「对了,你的房间已经不在那里了,公爵大人已经派人将你的东西搬到了别馆的三楼,就在我房间的隔壁哦。」米希尔似乎把隔壁二字加重了许多。
艾丽娅听到之后,停下了脚步,转过身,「那我的母亲呢?她是不是跟我住在一起?」
「那个女人?哼,别开玩笑了!」米希尔转过身突然冲着艾丽娅喊道。
「米希尔小姐......」
「为什么要把你们带进家里?为什么要收留你们?为什么还要承认你的身份?为什么!!!为什么!!你说,你说阿」米希尔冲到艾丽娅的身边,抓着她的衣领,拚命地晃着艾丽娅的身体。
「米希尔小姐,请你冷静一下!」
「……」
傍边的女仆也刚忙上来劝阻,米希尔终于冷静了下来,「公爵大人只是承认了你的身份,并没有提到你的母亲,相信已经听得很清楚了。」
「可是……」
「艾丽娅小姐,虽然公爵承认了你,但是我依旧还是我的主张,绝对不会不承认你的。所以,你最好看清自己的身份,不要把什么事情都想得太简单了,这个家里,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为所欲为的。」
「米希尔小姐……」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艾丽娅小姐。别人的事情,最好不要管,自己照顾好自己就行了。」
说完,米希尔带着身边的仆人离开了走廊。
艾丽娅静静地站在那里,再也没有迈开下一步。今天发生的事情,无论是自己身份的改变,还是在花园中,微法的异常,加上刚刚米希尔对自己的种种表现,种种思绪交织在一起,艾丽娅只感到自己的头部承受着剧烈的疼痛。
「母亲……」艾丽娅突然想到,现在母亲怎么样了。
回到自己和母亲原来的那间小房子,发现里面漆黑一片,平常,就算是自己会取得再晚,母亲也会在房间点上一盏小小的油灯,等待着自己的归来。但是,现在那盏灯光却被黑暗所吞没。
「母亲,你在吗?」艾丽娅推开房门,小声地问道。房间里除了寂静,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母亲,你在哪里?」依旧没有人回答。
艾丽娅在黑暗中慢慢地摸索着前进,走到了桌子边,想找到桌子上那盏油灯,不想却碰到了一个人的身体。艾丽娅谨慎后退了两步,借助门外的微弱的灯光,隐隐约约,发现桌子前趴着一个人,似乎就是自己的母亲。
「母亲……」艾丽娅轻轻地呼唤着。
「母亲,你怎么在这里,身体不舒服吗?为什么不在床上躺着?」艾丽娅正要伸出手,想要触摸一下母亲的额头,但是格莉却转过身,躲开了艾丽娅伸出的手。
「艾丽娅小姐,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这不是您应该来的地方,请您回去吧。」
「母亲,你怎么……」
「艾丽娅小姐,请您回去!」格莉的语气,认真而坚定,确确实实拒绝着艾丽娅。
「母亲……」艾丽娅的声音充满了委屈。今晚发生的一切,似乎都是在作梦一般,太快太快,快的让自己无法接受。
「贝尔南德先生已经把你的东西都整理好带走了,从现在开始,您已经不用回到这里,所以,还是请您离开吧。」
「母亲……」
「难道你没有听到我说的话,离开这里!」
艾丽娅在门口站了许久。终于静静地转身,一步一步朝门口走去。
「母亲……对不起……」说完,便消失在深蓝的夜幕当中。
看着艾丽娅渐渐消失的身影,格莉似乎丧失了所有的勇气,无力地跪坐在地板上,泪水伴随着身体得到下,静静地滑落。
「对不起……艾丽娅……」
「对不起……请原谅我……」
夜晚,月色掩盖了一切的悲痛和寂寞,掩盖了一切的泪水。只有一两声鸟儿的悲鸣滑过空寂的夜空。悲伤的人为此而哭泣,寂寞人的寻不得回家的道路,一切的一切,轮回于冥冥黑暗当中。


一个月之后
帝国圣法罗兰大教堂
教堂旁边的别厅里,法拉身穿着华丽的婚纱,静静地坐在镜子面前,数个女仆都在忙着给她化妆、整理服饰。
「小姐,请您笑一笑,我好给您补妆……」看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的法拉,一个女仆小心翼翼地对她说道。
「为什么要笑?自己的事情做不好就要来麻烦别人吗?」
「对不起,小姐。我只是……」
「什么对不起!」
「呦,亲爱的妹妹,这么长时间不见,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啊?今天可是你重要的日子哦。」一个流里流气的男音从法拉的身后传来,一种从骨子里都流露着低贱的味道。
法拉转过身,一个男人站在房间的门口,正冲着他微笑。对方一头灰色的长发,而且似乎经过刻意修饰过,在灯光的映照下闪闪发亮。但是,这种修饰并没有赢得他人的好感,反而让人感觉到很做作。男人长长的刘海下一双细细的眼睛,不时地四下打量着屋子里的年轻的女仆。
「罗德,你来这里干什么?」法拉用这一种相当生硬的口气说道,「如果想从我这里借到钱的话,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可以没有钱给你去喝花酒!」
「真伤心啊,这么长时间没有见到自己的哥哥,依旧这么的冷淡。」名叫罗德的男子,一只手捂着自己的眼睛,用这一种似乎十分失望的语调说道。
「那你到这里来到底要干什么?」
「这么说,自己妹妹的婚礼,难道来看看都不可以吗?」
「哼!先不说你到底是不是来参加我的婚礼,你怎么会知道我要结婚的事情?」
「你也太小看我了,」罗德甩了甩自己的头发,十分得意地说道,「不说像我这种百事通,单单贝尔南德家族的名气,这里有点儿什么事情,外面还不是满城风雨,更何况是男爵长子结婚这种重大的事情,估计现在整个帝国都知道你要嫁给贝尔南德.兰德了。」
法拉听后,无奈地摇了摇头,「那么,究竟有什么事情?」
「都说来,只是来看望你,顺便参加你的婚礼罢了。」
「你回抱着这么单纯的想法,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我亲爱的罗德哥哥。」
「啊呀,看来你还是对我有偏见吗?」
「哼,对一个整天油嘴滑舌、骗吃骗喝的男人,我敢有什么偏见阿。」
「哈哈,不愧是我的妹妹阿,评论其别人,还不留情面阿。」
「……如果你没有什么事情,那就请你离开这里,等下,兰德先生就要来了。」
「好吧,我马上就走。然后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离开就行了,哪怕我带来了关于微法的一些事情,我也就当作不知道好了。」罗德一边故意说,一边走向门口。
「等等!你说什么?」法拉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语气中充满了惊讶。
罗德一片窃笑,一边故作镇定地说道:「是啊,本来今天就是想来告诉你的,我已经调了一些微法的事情,2年前,发生在微法身上的事情。」
「跟他离开有什么关系吗?」本来对于微法的事情,在贝尔南德家族,是一个很忌讳的词语,但毕竟法拉曾经是微法的未婚妻,对于2年前突然抛弃自己而且没有任何的理由,至今对于法拉来说都是不能接受的事情,现在听到有关于微法的事情,法拉也就顾不上那么多了。
「哦,我好像听有人说,要让我马上离开这里阿。」
「来人,把我的钱袋拿来,还有,你们都先退下吧。」
罗德接过一袋子金币,嬉笑说道:「嘿嘿,这不算是骗吃骗喝吧。」
「有什么话你快说,如果不够的话,过些时间我让人再给你送去一些。」
「嘿嘿,都是兄妹,何必那么客气。」将钱袋塞进自己的怀中,罗德慢慢地说道:「关于微法的事情,我也是前些事情,到北方的一个小镇,听那里的人说的。」
「北方的小镇?」
「对,那里有几个朋友,我上个月的时候去拜访了他们一下,然后就听到这样的传言。」
「传言,什么传言?」
「你还记得,微法曾经作为帝国大学的研习生,到北访的贝尔哈伦,调查那里气候的问题?」
「记得,当时我还到车站去送他来着,当时我记得他说,很快就能回来。但是他一去就是将近半年的时间,而且回来之后,他整个人都变了,仅仅说课题已经完成,自己便回来了。但是从他的表情就能看出来,绝对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他却只字不提,然后就……」
「就单方面中止了婚约,是吧。」
「明知故问!」法拉恶狠狠地瞪了罗德一眼。
「呵呵,我只是随便说出来而已。」罗德丝毫没有顾忌地坐在了法拉的对面一张椅子上,「但是,那里发生的事情,微法什么也没有说,对吧。」
「废话,要是说的话,还要你在这里干什么。」
「你别着急嘛,听我慢慢说。黑暗幻想曲,你听说过吗?」
「黑暗幻想曲?那是什么,异教徒的产物?」
「我也不清楚是什么,当时我在北方那个小镇,还是听当地的人提起的,那天晚上,我们很多人都喝醉了,一个当地族长话也就特别的多,记得对我们提到,贝尔哈伦镇,现在人越来越少。我一个朋友听那里的天气发生了变化,变得异常的寒冷,所以很多人都离开了。但是那个族长摇了摇头,说更重要的原因,是在那里发现了克莱提卡派的异教徒,而且听说他们一直被贝尔哈伦的人利用,最后好像全都被杀了。如果仅仅是异教徒,每年被杀掉的人数,几乎都无法统计。应该没有什么关系。但那个族长慢慢地说出了一个秘密,一首充满魔力的歌曲,黑暗幻想曲。」
「黑暗幻想曲?」
「嗯,传说黑暗幻想曲,听说是克莱提卡派特有的魔法,凭借歌声,可以施展出巨大的法力。可以转换物质的构成,空间转移,甚至是消除和修改人类的记忆!」
「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相信,如果真的那么厉害,为什么克莱提卡的人还都被杀害?那个族长说自己也不明白,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之后大家都没有在意。当时我听到这里,就稍微留意了一下,联想到微法从那里回来之后,就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于是我就想是不是跟这个有关系,黑暗幻想曲?」
「你的意思是说,微法在贝尔哈伦被克莱提卡的异教徒消除了记忆?」
罗德点点头。
「那个黑暗幻想曲不会是那个族长喝醉了随口说出来的吗?」
「开始我也怀疑,后来正好有机会,我去了一趟贝尔哈伦。」
「你去那里了?发生了什么事情?」法拉紧紧抓住罗德的胳膊。
「喂!很痛的!」
「阿,对不起,我只是有点儿……」法拉发现自己抓着罗德的双臂,赶忙松开。
「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感觉那里特别的冷,就算是北方,气温似乎也有点低的过分了。」
「那里不是气候比较异常吗?记得当时微法到那里就是调查那里异常的气候的。」
「谁知道呢,那个鬼地方,简直就是一个超级大冰窖。不过我稍微收集了一些相关的资料,你看看。」罗德递过来一个羊皮卷。
「只是这样吗?」法拉看了看,有点儿失望
「其他的,只是觉得那里的人稍微有点儿古怪罢了。问了那里的人,他们似乎从来也没有听说过什么克莱提卡派异教徒和那个黑暗幻想曲。」
「……算了,没什么了,你可以离开这里了。」法拉对他摆摆手。
「那么,钱我收下了,祝我的妹妹新婚幸福。」罗德说完,走出了房间。「啊,对了,劝你不要再想那个小子了,贝尔南德家其实相当不错的,嘻嘻!」罗德晃了晃手中的钱袋。
黑暗幻想曲,克莱提卡派,异教徒……法拉沉浸在这些陌生的词汇当中,无力地坐在椅子上,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着,自己似乎都可以感觉到血液在身体中流动。
羊皮卷上的字体,虽然模糊,然诗却依然可以看清。元素构成,等价交换,空间转移,在此构成……一个一个的词语,映射在法拉的眼中。无奈面对这一切,法拉抛开了羊皮卷。
「微法,为什么,为什么你你会忘记了自己曾经的一切……」教堂顶端的五彩玻璃,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绚丽的光芒,或许让你迷乱,或许,也让人绝望….
教堂的钟声,淹没在飞向空中的鸽群。一切,渐渐地淡去……

兰德轻轻地挽起法拉的手,一步一步走向教堂的中央,人们坐在两旁,静静地打量着这对新人慢慢步向婚礼的殿堂,主教捧着厚厚的圣经,用橄榄枝蘸取银器中的圣水,轻轻地洒在二人的额头上。
兰德轻轻掀起法拉面前的婚纱,慢慢地吻向她的嘴唇……

艾丽娅走进那间昏暗的屋子里,潮湿和阴冷的空气扑面而来,似乎长时间没有人存在的感觉。走过熟悉的走廊,艾丽娅站在门口,犹豫着是否要进去,过来好久,终于定下决心,慢慢地伸出手轻轻推开房门,慢慢走进阴冷昏暗的房间。
格莉静静地躺在床上,如果不是轻微的呼吸声,似感觉不到她生命的存在。她脸色苍白,眼睛深深地陷入了眼窝当中,仅仅一个月,却变得更加的苍老。
「母亲……」
格莉慢慢地睁开眼,看见艾丽娅站在自己的面前。
「艾丽娅……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格莉的声音是如此的孱弱,以至于感觉不到她的声带在颤动。
「母亲……」艾丽娅走到格莉的身边,轻轻地握起格莉伸出的手,冰冷,丝感觉不到任何的温度。
「不是说了……你不能再来这里了……否则,……」
「我只是想来看看您……这几天,我经常会做噩梦,而且梦醒的时候,总是怕妈妈会永远离开我的身边……所以……」艾丽娅抱着格莉的手,嘤嘤地啼哭了起来。
格莉轻轻抚摸着艾丽娅轻柔的长发,手指在柔软的发丝之间慢慢划过,轻触到艾丽娅的脸颊。
「……永远在你的身边……永远……」
艾丽娅点点头,但是自己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格莉望着艾丽娅,原本混浊的目光渐渐变得清澈,泪水顺着脸颊的皱纹,滑落至耳际。
「对不起,对不起艾丽娅……」格莉慢慢地说着,「不管你是谁,不管别人怎么看……你依旧是我的女儿……你就是我最亲爱的小公主……艾丽娅……对不起……对不起……」
「妈妈……」
格莉轻轻拭去艾丽娅眼角的泪水,脸上依旧是没有任何的表情。
「对不起……艾丽娅……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永远在你的身边……和你永远在一起……但是……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妈妈…….」
「艾丽娅……没能给你幸福,没能给你微笑……对不起……」
艾丽娅抿着嘴,用力地摇着头,似乎是在否定格莉说的话
「……所以……艾丽娅……为了你的幸福……忘了我……艾丽娅……忘记了我……忘记了我的存在,忘了你这个母亲……」
「为什么!为什么!我怎么可以忘记了您?」艾丽娅用惊异的目光望着格莉。
「一切,都是对我的惩罚……艾丽娅……从一开始……我就错了……」
「嗯…...妈妈没有错……谁也没有错……」
格莉轻轻地握着艾丽娅的手,慢慢地摇了摇头,「似乎,我感觉又回到了曾经,曾经的那个小酒馆……就我和你……只有我和艾丽娅存在的世界……」
「妈妈,我们离开这里,一起回到那个小酒馆,只有我们两个,谁也不会来打搅我们,再也没有痛苦,只有我们两个,找到属于我们的幸福。」
格莉似乎变得很疲劳,再也说不出什么任何的话语。
「只想给你幸福……只想看到你的微笑……」
……

午后的晴朗天空,渐渐变得昏暗。温暖的太阳,被天空飘来的几朵乌云遮挡了起来,空气的温度慢慢地降低,教堂顶端的风车,慢慢地被风吹动,周围树木的枝叶,也开始轻轻地摇曳,发出沙啦沙啦的响声。
一滴两滴,渐渐,世界被一层细细的雨幕所笼罩,地面渐渐充满了积水。教堂的大门被缓缓地打开,人们飞快地跑到自己的马车,车夫们纷纷打开车门,迎接自己的主人,一切完毕,驾着马车慢慢离开。原本灯火通明的圣法罗兰大教堂,变得冷冷清清,贝尔南德家族已经在婚礼结束之后离开,可人们也因为下雨的缘故,取消了一切的活动,陆陆续续离开了教堂。剩下的人,只有负责最后清理的工作人员,或者是一般客人和一些刻意留下的人……
教堂门口的庭院中,少女慢慢迈着沉重的步子,向教堂的方向走去,雨水早已浸湿了她的礼服,紧紧地贴在她的身上,纤细的身形暴露无遗。乌黑的长发黏着雨水,紧紧地贴在脸颊的两侧,长长的刘海几乎将她脸庞全部遮挡了起来。深秋伴随着寒风,少女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尽管如此,依旧迈着缓慢的步伐,慢慢地向教堂走去。
一个牧师走过来,发现了少女。
「你是也是来参加婚礼的吗?」
「……嗯……」许久少女才慢慢地点点头。
「回去吧,婚礼早就结束了。」
「……这样啊……」少女慢慢抬起头,没有任何的表情,望着牧师身后的深幽的教堂。瞳孔里充满了混浊,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如同玩偶一般。
「那个,你是什么人,怎么现在才来?没有人跟你在一起吗?」
少女缓缓地摇了摇头,没有任何的言语。
「哦,这样啊。现在婚礼已经结束了,无关的人员已经不能再进去了,你还是早点回去吧。」说完,牧师打着伞,转身离开了。
少女静静地站在庭院当中,没有前进,也没有后退,仅仅是站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着什么。
「我……来晚了阿……原来,已经结束了呢……」
少女仰起头,灰色的天空中,乌云在秋风的作用下不断变幻着。雨水从空际天空坠落,滴在她的身上,顺着脸颊和发丝,慢慢地汇聚起来,迅速滑落。远远望去,少女似乎在雨中静静地哭泣。
时间慢慢的流逝,偶尔会有几个人从少女的身边经过,仅仅是用余光打量了一下少女,然后消失在茫茫的雨雾当中。
不知过了多久,少女似乎仅仅是靠着仅有的毅力站在那里,或许是体力耗尽的缘故,身体开始慢慢地摇晃,但是在她身体将要接触地面的一瞬间,一个人从一边飞快向她的身边,将她轻轻地抱在怀中。
少女慢慢地抬起头,熟悉而又温柔的目光中,似乎充满了晶莹,记忆中温柔的笑容却被悲伤取代,俊美的脸庞,现在却显得格外的忧伤。
「微法先生……你怎么……」
「笨蛋!!」微法对这少女大声地说道。「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你要迟到?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为什么?艾丽娅?」
「微法先生……对不起……」
「我不要对不起,如果是我伤害了你,让取用生命去救赎我都愿意,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不愿见我?」微法紧紧地将艾丽娅搂在怀里,少女纤弱颤抖的身体,在男子的怀抱中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自从一个月前的那个晚上,微法没有任何原因吻了安慰自己的艾丽娅。而这突如其来的事件,少女如同被惊吓的雏鸟,在清醒之后,推开了微法的身体,飞快地逃走了。一个月以来,微法虽然有几次来拜访贝尔南德家,但是却始终没有见到艾丽娅,反而米希尔却是异常的热情,每次微法到来的时候,都是第一个上前问候。但是微法更相见到的,仅仅只是艾丽娅。
今日,在婚礼结束之后,微法正要离开之余,却被一直站在自己声旁的米希尔叫到了教堂的后的庭院。在蒙蒙的细雨中,米希尔向微法表达了爱慕之情,对她来说,仅仅是想要依靠周围氛围,营造一种所谓的「气氛」吧。
但是,当她抬起头,看到微法异样的神情,并不是喜悦或者是惊讶,更多的是漠然和悲伤,为此,米希尔不禁有点而诧异,但是发现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后,米希尔慢慢转过身,看到了站在庭院当中的艾丽娅。
微法轻轻地推开了站在自己面前的米希尔,几乎是同时,冲到了艾丽娅的身边。
……
「对不起……微法先生……」
「我不要什么对不起,不要……」微法紧紧地搂着艾丽娅,似乎是找到了失去多年的珍贵的记忆一般,似乎,永远也不要松开手。
「微法先生……母亲死了……」艾丽娅冷静地说道,语气中没有任何的感情,平静而缓和。「母亲……她离开了我……」
微法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但仅仅是一瞬间,似乎又恢复了平静,轻轻将少女的头伏在自己的胸口。
「艾丽娅……」
「我……什么也没有了……微法先生……什么也没有了……」
「……可以的……艾丽娅,想哭的话,就哭吧,我会在你的身边,一直在你的身边……」
「微……法……」
艾丽娅伏在微法的怀中,脸上,早已不是什么是雨水,什么是泪水。
「艾丽娅……我答应你,一定会给你幸福,一定会给你微笑……我答应你……」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艾丽娅轻轻地说着。
微法默默地摇了摇头:「我喜欢你,艾丽娅,喜欢你……」
少女伸开双臂,轻轻地搂着微法,「谢谢……谢谢你……谢谢……」
雨,依旧笼罩着整个城市,在空气中留下淅淅沥沥的声音,伴随着深秋的晚风,围绕在二人的身边,轻柔,娴静。

而站在二人不远处的米希尔,静静地望着他们,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许久,稍稍微笑了一下。
「谢谢你呢,艾丽娅……」

冬季,将临帝国的首都,除了天气变得更冷了一些,周围的景色却没有什么大的变化。连续几周的坏天气,整个首都充满了压抑的感觉。
此刻贝尔南德家的气氛如同天气一般低沉。
佣人们都在为过冬准备着,贝尔南德家的后门停满了大小车辆,上面装载的物资,足够让一个小国家消耗几个月之久。门口的会计拿着笔记本统计货物的数量,搬运工按照编号,将车辆上的货物卸下,搬运到相应的地方。整个后院热闹非凡。
贝尔南德公爵早在一星期之前,因为一些杂事,去了首都边境的一个城市,同时,兰德也陪同前往。弗丽嘉因为国王的生日,和自己的丈夫一同回到了帝国的王宫,现在整个贝尔南德家,只剩下了法拉等人。
公爵临走的时候,特别邀请了微法协助他处理家里的一些事物,就像今天的货物采购,微法一大早就来到了贝尔南德家。但是除了管家和相关的工作人员,没有见到其他任何的人。
自从那天从教堂回来之后,微法便再没有来过贝尔南德家,年底忙碌的工作,使他不得不暂时抛开一切的私心杂念。但是,自从那两次事件之后,微法渐渐地发现自己忘记了一些东西,有时,明明就在记忆的边缘,但是却无法将它描绘出来,如果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对面的人明明是如此的熟悉,但是却无法认清对方。
而对于艾丽娅,自己也有一种说不清的感觉,虽然明明知道对方的同自己的身份和地方差异太大,但是自己却始终能放开这个少女,对于自己的感觉,紧紧和她在一起,记忆中的那层朦胧就会变得淡一些。少女的眼神,一次次深入自己的内心,要保护她,要给她幸福,似乎在一个时间内变成了自己唯一的想法。
微法摇了摇头,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从新拿起手中的笔,开始进行数据的统计。
午后,微法接过管家递过来的咖啡,不经意问道:「赫尔兹先生,今天怎么没有看到公爵的家人,法拉妇人她们到哪里去了?」
「哦,法拉妇人这几天身体不舒服,一直在房间里休息,至于米希尔小姐和艾丽娅,早上好像在旁馆见到过他们,但是,说回来,好像一个上午都没有看到了,也不知道他们到哪里去了。」
「是这样的啊,既然法拉夫人身体不适,我就不去打搅了。上午所有的货物都已经统计结束了,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您看看。」
「微法先生我们当然是信得过,多谢您能够来帮助我们,否则您看这么多的货物,我们都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您言重了。既然上午的工作结束了,我想到其他的地方转转,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当然可以,公爵大人已吩咐过我们了,先生就把这里当做自己家就行了,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我们。现在距离午餐还有一段时间,先生可以到其他的地方散散心。」
「那就谢谢您了。这里没有事情的话,我就先离开了。」
「好的,您请自便」
管家说完,离开继续手上的工作。微法一个人慢慢走向了别馆。隆冬时节,硕大的花园一片苍凉,光秃秃的树枝在寒风中摇曳,灌木丛中全都是枯萎的树叶,可能是因为工作太多的缘故,还没有来的及打扫。微法慢慢走在花园的小径,望着周围的一切,内心不禁有一种凄凉的感觉。
突然间,微法觉得自己的头部一阵剧烈的疼痛,一种撕裂的痛楚从自己的脚心直达大脑的神经中枢,剧烈的痛楚,微法瘫倒在地面上。
无法呼吸,无法回忆。心,似乎被什么所填补,好难受。
在哪里?周围,一片惨白,什么也看不到……
「我这是……」微法慢慢地站起来,发现自己躺在一片茫茫的雪地当中,孤零零的几棵树屹立在不远处。
「这是什么地方?」微法呆呆地望着周围,似乎有点儿熟悉,但是却记不起来。地面上厚厚的积雪,根本不像是首都应有的景色,微法似乎在一座山的山腰,顺着模模糊糊的山路,微法慢慢地爬到一个相对较高的地方,透过淡淡的雾气,一座小小的城镇在不远处若隐若现。
「这里是,贝尔哈伦?」
微法转过身,一个漆黑山洞就在不远处。
剧痛再次袭来,但是并没有让微法昏厥,取而代之,曾经的记忆如同洪水决堤倾泻下来,曾经的往事,曾经的记忆,一幅幅地展现在微法的眼前。
「菲利娅……我没有遵守我的诺言……」
「答应要保护你,答应要给你幸福,答应要给你微笑的……」
少女倒在血泊当中,双臂被钉子钉在柱子上,殷红的鲜血顺着少女纤细的双臂,慢慢流下来,锋利的匕首穿过少女的喉咙,少女的嘴唇在微微颤抖着,但是却不知再说什么。
「对不起……微法……请忘了我……」

「不要!我怎么会忘记你呢!菲利娅!我怎么可以忘记了你!」微法跪倒在地面上,疯狂地咆哮着。
「怎么可以……怎么能忘记了你……」
身边的景物慢慢地消失,少女,昏暗的山洞,还有被冰雪覆盖的贝尔哈伦。一切就如同一场梦一般。
微法慢慢地站起身,慢慢拭去眼角的泪水。突然间想到了什么,飞快地向别馆跑去。
「难道说……」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微法的内心被唤起,今天发生的一切,一定有存在着什么原因。
「菲利娅,难道有什么事情,你要告诉我吗?」

贝尔南德庄园,别馆,地下监狱。
「米希尔小姐,我们到这里来究竟要做什么?」艾丽娅小心翼翼地跟在米希尔的身后,一盏小小的油灯,紧紧模糊地看到周围的情景,灯火在空气中摇曳着,米希尔的身影也随之晃动。
「这个你别问,跟着来就好了,到了你就会明白的。」
「真的是贝尔南德先生让我们到这里吗?」
「你说呢?」米希尔扭过头,不知是不是灯火的原因,她的整个脸似乎都扭曲了,格外的狰狞。
「我……我知道了……」艾丽娅什么也不再说,紧紧地更在米希尔的身后。
不知过了多久,二人终于停下了脚步。
「到了哦。」米希尔指着一扇铁门说道。
「这里是……」话还没有说完,艾丽娅只感觉自己的脑后一阵剧烈的疼痛,眼前的事物渐渐地变得模糊,只听见米希尔哈哈大笑起来,直至失去了一切的感觉。

「喂!醒醒,你准备睡到什么时候!」
感觉自己的脸颊被人拍打得生疼,艾丽娅慢慢睁开眼睛。
「好痛!我这是.......米希尔小姐,这是在干什么?」发现自己的双手被固定在墙壁上,而自己整个身体都不能活动。渐渐看清周围的一切,自己似乎是在一间小小的密室,周围站着几个男人,都是从未见过的面孔,其中一个男人留着一头流里流气的长发,不停地打量着自己。
「不用挣扎了,还是省省力气比较好。」
「米希尔小姐,这倒是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吗?」
「嗯~~~你什么也没有做错。」
「那这是为什么。」
「你没有做错什么事情,不代表别人没有做错。」
「别人……?」
「你少装蒜了!」
「我没有……」
「你跟微法先生发生的一切,我都看到了,事到如今,你还想要狡辩?」
「只是我……」
「你想要说,你只是跟微法先生在一起,是吗?呵呵,宴会那天你们在花园当中接吻。在教堂的门口拥抱!难道仅仅只是跟微法先生在一起吗?」
「我……」
「为什么?为什么微法先生看上的人是你!为什么公爵大人要承认你的身份?为什么还要收留你在家里?你仅仅只是一个私生女,你的母亲是妓女,你也只是一个杂种罢了!」
「住口,不要诬蔑我的母亲!」
啪!米希尔狠狠地扇了艾丽娅一个耳光。
「喂,小姐!手下留情啊,毕竟对方还是一个娇小姐啊!」那个留长发的男人说道。随即,众人都哈哈笑道。
「小姐!仅仅是一个下人,有什么资格这么称呼。」
「喂,什么时候动手阿,我们可不想呆在这里啊。」
「哼哼,」米希尔冷冷地笑道,「马上就会好的,亲爱的罗的先生,美酒已经为您准备好了,等这里的一切都结束,我履行我们的约定的。」
「这个就是你的事情了,发声快点儿动手吧,这里实在是太难闻了。」
「你们,要干什么?」艾丽娅惊恐地说道。
「艾丽娅,别怪我,要怪,就怪公爵大人和微法先生吧。如果不是公爵当初收留了你,如果微法先生看上的认识我而不是你,这一切都不会发生,所以,艾丽娅……」
米希尔说着,从衣袋里拿出一根粗大的钢钉,并借过落得递来的锤子,「艾丽娅,你可以大声地叫出来,不过,恐怕没有人能听到,哈哈哈!」
随即,钢钉刺穿了少女的手腕,霎时间,鲜血伴随着少女的尖叫,如同泉水一般涌了出来,顺着艾丽娅的手臂,如同一只红色的小蛇,蔓延到至少女的衣服。没多久,艾丽娅一侧的衣服完全被染红了。
少女的尖叫声还回响在长长的走廊当中,第二根钢钉已经刺穿了艾丽娅另外的手腕,剧烈的疼痛,少女顿时昏迷了过去。
米希尔将冷水泼在了艾丽娅的身上。
「现在可不允许你睡觉哦。艾丽娅小姐。」
可能是尖叫喊破了喉咙,艾丽娅似乎已经说不出话。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没什么啊,我想啊,要是艾丽娅突然间消失了,说不定,微法先生会喜欢上我哦?」米希尔手中那令锤子和钢钉,妩媚地笑着。
「……我……我可以放弃一切……可以在你的眼前消失……可以……」
「不~行~」随即将第三根钢钉钉入艾丽娅的锁骨,穿过了她的身体。艾丽娅身体因为剧痛而痉挛,随即嘴里吐出一大口鲜血,喷在了米希尔的脸上。
米希尔用舌头轻轻地舔着自己手臂上黏着的鲜血,「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地死掉的。艾丽娅。」
当米希尔准备将第四根钢钉钉入艾丽娅的身体时,一个人突然闯进了房间。
「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众人被吓了一跳,米希尔慢慢转过身,「啊,这不是法拉小姐吗?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此刻,米希尔浑身沾满了鲜血,手中的锤子还在慢慢地滴溅着。法拉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呆了。
「米希尔,你在做什么?」法拉颤颤惊惊地说道。
「没什么,阿,你指这个吗?」米希尔晃了晃手中的钢钉和锤子,「我只是在教训家里的一个下人罢了。很正常的事情啊。」
「艾丽娅!你怎么……!米希尔,你!」
「哦呀,这不是我亲爱的妹妹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罗德走上前。
「罗德!你这个畜牲。」
落得摆了摆手指,「妹妹啊,说话不要这么粗鲁,我只是没有钱去喝酒而已。」
「卑鄙,家族有你这样的人,真是耻辱!」
「这个,就不怪我了,当初老头子把我赶出家的时候,你们谁也没帮我求情,我只是自食其力罢了。」
「你是自作自受!」
「妹妹啊,现在你应该关心自己一下才对。」落得话音刚落,黑暗中冲出几个人,将法拉捆绑了起来。
米希尔慢慢地走到了法拉的面前,手中依然拿着钢钉和锤子。
「法拉小姐,其实,我也很羡慕你呢,毕竟当初跟法拉先生在一起,那个时候,很幸福吧?」
「你要干什么!米希尔,快放开我?」
「法拉小姐,如果你也消失了,是不是微法先生爱的人,只能是我了?」
说着,准备将钉子刺入法拉的身体。
「不要!」
米希尔停止了动作,回头望去。
「……不要伤害法拉小姐……不要伤害……母亲……所有的罪过,让我一个人承担吧。」
「艾丽娅!……」法拉惊讶道,虽然说贝尔南德将艾丽娅正式认定为家族的成员,同时也是法拉的养女,但是,这还是第一次,艾丽娅称呼自己是母亲。
「当然了,本来都是要让你承担的,但是,似乎这样玩儿没什么意思了。」
米希尔扔下锤子,从怀中抽出一把匕首。
「呐,听说眼睛如果受伤了,会很疼得。」
米希尔用手按住艾丽娅的头部,「艾丽娅,你眼睛真的是好美啊,美得让人嫉妒。真想让它变成我的东西……可以把她给我吗?」
艾丽娅已经没有任何的力量去抵抗,只能望着刀尖距离自己的眼睛越来越近。
正当比首要刺入艾丽娅眼睛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一声巨响。紧接着就是数人的惨叫声。
米希尔扭过头,赫然发现微法就站在门口,令人惊奇的是,似乎他的身体周围包裹着一层淡淡的光芒,在黑暗当中显得异常的美丽。而门口的几个人,更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变成一堆肉块。
「微法先生,你来了?请再等一下啊,马上就能处理好,这样我们就能够在一起了。」
微法没有任何的言语,慢慢向米希尔的方向走去。与此同时,空气中回响着一种奇异的歌声,米希尔手中的匕首突然飞向了一边,扎在了一旁的墙壁中,几个人冲过来,想要拦住微法的去路,但是却突然间变成了一堆堆的粉末,消失在黑暗当中。
「这……究竟发生了什么」法拉愕然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突然间,他发现微法的身体里,似乎存在着另外的一个人的影子。包裹在淡淡的光芒下,一个少女的模样。乌黑的长发,黑色的连衣短裙包裹着少女纤细的身体,琥珀色的瞳孔散发着动人的光芒,而那歌声,便是从那少女的口中传出,久久地回荡在这个狭小的房间里。
「黑暗幻想曲……」法拉突然想到罗德曾对自己说过的话。但是却无法相信真的有这么大的力量。
微法走到了米希尔的身边,似乎是想要接触艾丽娅的身体。米希尔伸手去阻拦,但是却别一种无形的力量给弹开,重重地摔在一旁的墙角。
钉在艾丽娅身体中的钉子瞬间消失,与此同时,歌声也中止了。
微法轻轻地扶起倒在血泊当中的艾丽娅。张开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却不知自己早已满脸泪水。
艾丽娅慢慢睁开眼睛,望着微法,慢慢地抬起一只手臂,似乎是想要触摸微法的脸颊。微法扶着艾丽娅的手,轻轻地放在了自己的脸上。艾丽娅用颤抖着的手,轻柔地拭去微法眼角的泪水。
微法轻轻地抱着艾丽娅的身体,眼前的这一幕,和当年的那一切如此的相像。
「对不起,我来晚了……」
艾丽娅轻轻地抚摸着微法的眼睛,微笑着摇了摇头。
「为什么,为什么总是会这样……为什么……」微法低下了头。
「微法先生,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当初我离开了这里……如果我当时劝阻了母亲……一切都不会这样……」
微法摇了摇头。
「没有错……如果不是你,我会永远忘记了菲利娅……没有你,我现在也会在自己的蓦然中徘徊,艾丽娅,谢谢你……」
「是……吗。」
「我答应过你,要给你幸福,要给你微笑,这一次,我一定会做到的。」
艾丽娅望着微法温柔的目光,慢慢地微笑,「谢谢你,微法……谢谢你……」
「小心!」法拉大声喊道,不知道什么时候,米希而已经站起身,把处插在墙壁上的匕首,刺向微法的后心。
「既然我得不到的东西,那么,谁也别想得到!」
仅仅是一瞬间,艾丽娅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了微法,匕首刺入了她的胸口。
倒在一旁的微法望着少女渐渐倒下的身体,似乎失去了任何的感觉。想要走过去搀扶,但是身体做不出任何的举动,少女倒下的瞬间,依然望着自己,泪水伴随着她的笑容,在空中绘出一条绚丽的弧线。少女嘴唇微微地颤抖着,虽然听不见任何的言语,但是却能明白其中的的含义。
谢谢……
「不!~~~」微法疯狂地咆哮着,与此同时,他的身体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如同太阳一般,遮挡住所有人的视线。吞没一切的黑暗。

我的时间……停止了……
微法蜷着身体,身边是一片得雪白,整洁,明亮,没有任何的杂质。
许久,空气中开始慢慢飘落着雪花,一片,两片。
微法慢慢抬起头,伸出手,接住了落下的雪花,冰凉。
一个少女慢慢显现出来,同微法背靠着背,纤细的身体、黑色的连衣短裙加上及腰的秀发,更显得少女楚楚动人。
「好冷啊。」微法说道。
「因为,下雪了。」
「嗯。」
「微法,喜欢雪吗?」
「不喜欢,太冷了。」
「嗯~~一点儿也不坦率。」
「呵呵,还好了,也不能说讨厌。」
「嗯。」
「这里,跟贝尔哈伦一样啊,到处是白茫茫的一片。」
「微法,喜欢这里吗?」
「喜欢。」
「但是,你不能留在这里哦。」
「为什么,因为,你还要回去拯救那个少女呢。」
白色的空寂中,一个少女地展现在微法的面前,白色的晚礼服配着她甜美的微笑,似乎可以让任何人都坠入爱河。
「她是谁,为什么要救她?」
「因为你跟人家约定好了,要永远保护她,给她幸福,给她微笑。」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呵呵,你会记起来的。因为那是你跟她的约定。」
「这样啊,那,我还能回到这里吗?还能跟你见面吗?」
少女走到微法的面前,琥珀色的瞳孔,还有她甜美的微笑,使人久久难忘。少女轻轻地拉着微法的双手。
「我永远在你的身边……微法……」
「嗯……谢谢你,菲利娅。」

当人们冲进地下牢房那个房间的时候,到处是鲜血和尸体,法拉昏倒在一边,米希儿用匕首疯狂地刺者旁边的一个人,微法。当人们将米希儿拉开的时候,微法早已死去多时,双手的手腕和胸口被钉入了3根钢钉,鲜血顺着伤口,染红了他的衣服。而在房间的另一角,人们找到了艾丽娅,虽然没有昏厥,但是却失去了神志,口中不定地念着:「请救救法拉,救救我的母亲……」

三个月之后……
艾丽娅坐在马车上,望着渐渐远去的贝尔南德庄园,虽然没有什么想法,但是却不知为何心中充满了悲伤。虽然微法的死同自己没有关系,但毕竟牵扯到贝尔南德家族,而米希尔患上了精神病,每天关在屋子里,自言自语,但是却没人听懂她在说什么。
贝尔南德庄园的事情,完全被封锁在小范围内,但微法的死去,震惊了整个维拉法家族,甚至国王都为此而动怒。
法拉和艾丽娅完全不记得当初在那个地下牢房发生了什么事情,记忆是一片模糊。他们却不能逃脱责任,为了给维拉法家族一个说法,贝尔南德公爵作为惩罚,将兰德一家驱赶到遥远的北方,永远不能回到首都。
「艾丽娅,不要再看了,赶快坐好!」
「是的,母亲大人。」
「没什么事情,就不要浪费体力了。我们要去的是的贝尔哈伦,帝国的最北边。要走很长一段时间。所以,最好保留一点儿体力。」
「我知道了,母亲大人。」
艾丽娅望着窗外的天空,清澈,明亮,一只不知名的鸟儿,飞快的划过天空,在那蔚蓝留下一条绚丽的轨迹。

~变奏曲.交织的记忆~
完结



おわり





图.......
那儿来的图啊......




汗的....短篇貌似不需要简介啊~~~......
呃,需要的话吾辈写一个


一个原创的短篇而已.......或者说是系列短篇的集合




感谢您的指教,其实在一开始的时候,对于人物的名字,我并没有过多地考虑。开始只是想写一个短篇之类的,人物的其实只有一个名字,随着后面的剧情的补完,单纯的名字也就不够用了,所以才会加上姓。其实我也清楚欧美的命名方式,也就是First middle family 这样的顺序。但是我偷懒了,名字记述下来真的是很麻烦,所以干脆就是fiirt+family这样的形势。
错别字的话,在下现在已经很小心了。
多谢你的评论。



这篇文章其实是采用倒叙的方式的,三篇文章的的时间顺序刚好相反。
能够喜欢在下的作品,在下真的是非常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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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評論 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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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00
枯木的温柔 平民
写的很好233

9 年前 0 回復

sliver-black 伯爵
这篇文章还不错,文字运用很流畅

11 年前 0 回復

igcaxxm 平民
不见了。。看到评论,俺第一反应为啥回事。。。爵迹233

11 年前 0 回復

zhuhan 騎士
很COMIC的感觉哦。虽然这就是轻小说……
但读起来很有一幅幅动画的感觉。

11 年前 0 回復

zzh3 平民
汗的....短篇貌似不需要简介啊~~~....../ m3 \& I! V) R9 N
呃,需要的话吾辈写一个

11 年前 0 回復

159484373 伯爵
好文采啊 虽然是短片 但是看起来确实很舒服 这么优秀的原创啊

11 年前 0 回復

x-rounder 王爵
刚开始我还以为是哪一部同人作品。

11 年前 0 回復

marsvenus 騎士
' exb2015 发表于 2007-11-14 11:51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第一眼看上去还当是FATE同人。。。 '


喜欢这个小说

11 年前 0 回復

marsvenus 騎士
喜欢这个小说

11 年前 0 回復

smile简约 王爵
剧情有些太简单了 标题这么黑暗 剧情简单就不好看了

12 年前 0 回復

oak00001 公爵
。。。文字很流畅,人物刻画也不错,但是剧情有些单薄啊。。。总觉得没什么读下去的动力,不太有吸引力的样子。。。

12 年前 0 回復

42847074 勳爵
短篇什么的还不错拉```很有文化气息

12 年前 0 回復

nickliutw 勳爵
這篇寫的還不錯喔, 請大大繼續加油, 期待著有更好作品

12 年前 0 回復

jeyodrea 平民
很赞的文啊!是我喜欢的文风

12 年前 0 回復

winklzz 平民
作者文笔还好了,只是蛋蛋的的忧伤,个人不太喜欢这么悲剧色彩了~!

12 年前 0 回復

极度凌冰 平民
很好的故事 写作水平很不错当然这只是个人想法

12 年前 0 回復

suiguojilin 平民
文笔好,就是看不懂的说,有点乱,人物关系错综复杂。

12 年前 0 回復

gary11917 勳爵
  還蠻有意思的,期待之後的發展

13 年前 0 回復

梦漫画 平民
感觉上不错啊,看看吧

13 年前 0 回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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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meaya 伯爵
TA什么都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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