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翻][林志明][密斯玛路卡兴国物语][第四卷][下载已放出]


本帖最后由 楼长 于 2011-1-9 21:31 编辑


大家新年快乐~
年末好忙,忙工作,忙mhp3……
本来打算在mhp3出之前弄完的,结果还差十几页,于是拖了这么久
后记还有7p,实在没动力了……大概不会译了
第5卷有可能要放一放,考虑先开圆环少女2的坑
不过以现在这样的效率来看……实在是没有效率
等mhp3过了岚龙后应该会好点吧?
下载:http://www.lightnovel.cn/viewthread.php?tid=263583&page=1&extra=
----------------------------------------------
《密斯玛路卡兴国物语4》
作者:林智明
插画:ともず
翻译:楼长
轻之国度:http://www.lightnovel.cn/
仅供个人学习交流使用,禁作商业用途
下载后请在24小时内删除,LK不负担任何责任
转载时,请注明以上信息,尊重翻译者的辛勤劳动。
----------------------------------------------









第一章 北方之雄

1

「……这次是共和国么」
「对」
密斯玛路卡国王的办公室里,只有父子两人。
「我在莱茵要塞与尤利嘉大人定下的约定是六个月。找到第一个纹章过了一个月。自那以后又是一个月」
还有四个月。
「父亲大人。虽然我不知道是谁在调查纹章的所在,居然能如此顺利地找到呢」
「你想说什么」
国王的语调平淡得跟平时毫无二致,玛费洛轻轻地耸了耸肩。
「我不知道帝国以半年为界限的根据,也不知道他们原因等待的根据……不过没有时间继续悠闲下去了。说白了,父亲大人是知道一切的吧?纹章的所在,纹章的数量。要是公开一切的话,其他诸侯就会擅自强行打破封印去取得纹章吧」
「没错」
玛费洛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那么为什么不告诉我呢……即使问这种问题也是没有意义的吧,所以玛费洛没有问。曾几何时自己说过,要是自己被抓住,被严刑逼供而坦白的话那就完了。
「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明明知道一切却还是这种步调」
一个月一枚,要是共有十枚的话最后还是赶不上。玛费洛的心思,国王也轻易地察觉了。
「……玛费洛啊。你是真心想为大陆带来和平吗。不用一切武力」
「是听谁说的」
「看见你的行动,谁都会这么想」
并不是从谁那里得知的。
憎恶暴力的言行,老样子一有空就跑到城外与民众玩耍的样子。这可不是打算用武力称霸世界的人会做的事情。
「若只是被一时的流言感化而下决心的话还是停止吧。会变得像那个利杰尔王子一样,徒增痛苦而已」
「那就请不用担心。顺序反了。我的情况只是为了让大家产生那样的流言才做出那样的行为的」
国王听了后,眯上了眼睛。并非是赞许的眼神。
「为了什么」
「为了天下太平。这是对您的复仇,父亲大人」
结果玛费洛没有能打听出更多关于纹章的情报了。

这是一周前的事情。

·

「王子。我说王子……」
叫他的是帕莉耶鲁。玛费洛可以说是大胆地横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耶迪鲁维斯劝解道:
「让他休息吧。他累了」
「哈……可是,这样好吗……」
佐匹鲁姆共和国。与中原隔着一条科诺林特河,占有着大陆北方广阔领土的超级大国。据说旧文明崩坏后不久,作为起源的共同体就存在了,因此也是大陆历史最悠久的国家之一。国徽是「七朵吊钟花」,是为了初代圣魔王为了人类的再兴而呼吁人魔平等的铃兰条约的发祥地。也是与推崇魔人至上主义的帝国拥有着刚好相反的国家。
共和国不存在国王,而是由民众投票选出大总统以及众多议员来运行国家机能,采用了大陆中非常少见的民主主义这一政治形态。
帕莉耶鲁他们三人所在的地方,正是那位大总统所居住的大总统府。这是一座整洁对称,洁白明亮的建筑。简而言之,玛费洛在这大陆数一数二的大国里相当于宫殿一样的场所中的接待室里……就跟睡在公园里的长椅上一样睡着。
「就算是小国,殿下再怎么说也是王族。而这个国家的领导人即使权力再大,也不过是平民而已。明明是对方招待我们的,却让我们等那么久,无礼的是他们才对」
「嘛……虽然这么说也没错」
与大总统会面,已经按照对方指定的时间来了……看了看房间深处的大钟,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能者多忙看来在哪个国家都一样呢。
「可是耶迪鲁维斯大人……在维罗尼卡王子被袭击的事情是真的吗?被这个国家的管理局」
似乎被强行要求交出纹章。
「虽说是事实,不过那是殿下的不小心惹来的祸。你没有必要在意」
这次耶迪鲁维斯的同行也是所说的小心的一部分,即使这里是同盟国。
走廊方向传来了敲门声。进来的正是指挥了纹章抢夺的名为卡特蕾娅·先特雷亚的女性。身穿颜色明亮的衬衣长裤,鞋跟很高的靴子,披着长衣。只看她脸色温柔的微笑,是没办法想象她是一位不能大意对待的对手的。
共和国中央情报管理局。据说其中有特别擅长作战行动,被称为『暗组』『花组』的选拔实战队,她应该是花组那边的队长吧……同样拥有花之名的耶迪鲁维斯说道。【卡特蕾娅=卡特来兰Cattleya】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大总统正向这边赶来了」
「是么」
说着,玛费洛突然爬起来,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耶迪鲁维斯绕到他前面,用手简单地整理了一下睡乱的头发,然后又回到一旁。
「呐卡特蕾娅小姐」
「是的,殿下?」
「要不要来我们国家?难得的美女」
「啊啦。还是那么擅长恭维人呢」
「要是来的话吾每天帮你揉啊揉啊就能变大了」
碰!地卡特蕾娅柔和的笑脸上出现愤怒的记号时,咣!地耶迪鲁维斯的张闪迸出巨响。帕莉耶鲁不知道一个月前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刚刚到底再说什么也无所谓了。
接着,出现了三个人。
「欢迎来到佐匹鲁姆共和国,玛费洛·尤基路斯尼克·耶德费鲁特王子!」
「初次见面,安迪·J·耶斯曼大总统阁下」
帕莉耶鲁见到他,明白了。
虽然年龄在五十左右,握手时的笑脸朝气蓬勃,充满了能量。一把年纪了却情绪高涨呢。
头发是个人清洁感的三七分的金发,与品味、做工都十分讲究的亮灰色西服相加,比起那些一个劲靠金银珠宝装饰自己的王族更有存在感。因为民主主义选举指导者也有人气的因素吧……应该说这正是一种领袖魅力吧。
接下来,大总统身旁更低调一些的男人请求握手。
「初次见面,我是香克斯·古雷姆那姆。儿子受您照顾了」
「呀,是你啊,副总统。这边才是,一直受到令郎照顾呢。我代表国家感谢你」
帕莉耶鲁不禁发出‘诶’的声音。玛费洛半回头说了一句:
「凯恩的父亲」
「诶!?哇……!」
帕莉耶鲁只能发出惊叹的声音。在中原也是数一数二的密斯玛路卡王国宰相的父亲,居然是共和国的副总统。这政治家族到底有多精英啊。不过这么一提,倒是能感觉到几分面熟。带着朝气的黑发,瘦脸。尖细的眼角给人能干的感觉等等。
帕莉耶鲁盯着副总统说不出话来,玛费洛苦笑。
「失礼了,这边两位等一会再介绍。那……嗯,咳咳。这位,有着与吾相应的美丽的……那个……」
玛费洛将手伸向了最后一人,那是一位十几岁的少女,她夹在两个男人之间简直可以说是站错地方了。
可爱的容貌,蜂蜜色轻飘飘的金发。紧身裙的军服打扮。虽然现在看起来威风凛凛,可是若是穿上礼服的话,即使介绍说是哪里的公主也没有丝毫不协调。
嘛,这还好。到此为止还好。
「美丽的……尾巴……?」
对。狐狸一样的尾巴一根。头上狐狸一样的耳朵一对。
「One狐狸!?」
「王子,是Fox。One fox」
于是少女说道。
「只不过是装饰而已」
「不不不不,尾巴在摇着呢!耳朵还……!」
面度滔滔不绝的玛费洛,她摇着手指说道:
「是·装·饰·而·已~……呐☆」
闭着一直眼睛,打了以响指。

「……这个」
玛费洛眨了眨眼。另一边帕莉耶鲁也眨了眨眼。
(……咦?)
好像有什么让人在意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来着?算了。
「……哦呀。对你没影响吗?」
「恕我冒昧」
少女笑呵呵的疑问,耶迪鲁维斯表情少见地变得些许沉重。
「若是您希望的话我会保密的」
「那就请你这么做吧。反正,谁也不会相信的」
嘛且不管狐狸耳朵或是尾巴,虽说戴着装饰,看徽章的阶级好像很高,就在帕莉耶鲁推测她是不是大总统的女儿时,跟耶迪鲁维斯在谈着什么的她转向了玛费洛。
「初次见面,王子。我是国防部长赛丽安娜·凡杰修坦因」
玛费洛跟帕莉耶鲁一起喷了。两人一起看向大总统、副总统。想着这是什么玩笑。
共和国的国防部长。在军略上,抛开权力来说,也是绝对的权威者。她的指挥简直就像是能预测未来一样,能带来绝对的胜利。于是被称为「先读的魔女」。
(那个人居然是……)
帕莉耶鲁咽了口气。
居然是像这种跟自己同岁的。不,说不定是跟玛费洛同岁?
过了一阵,从上到下打量着赛丽安娜的玛费洛开口说道:
「还……真是年轻的小姐呢?」
「喜欢的食物是油炸豆腐的说」
「原来如此。吾爱吃的是鲭鱼罐头,所以能不能加入吾的妃子候补里?」
「我拒绝的说—」
用让人炫目的笑容把玛费洛爽快地给甩了。大总统满脸笑容地点头道:
「哈、哈、哈,跟传闻一样是位让人快乐的先生呢。这边两位是,近卫队长Miss耶迪鲁维斯跟近卫骑士Miss帕莉耶鲁吧」
耶迪鲁维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点头行了一礼。帕莉耶鲁也有样学样。
「呀,被美丽的随从包围,我真是太羡慕王子了」
「刚好最近这些脸有点看腻了,不如跟卡特蕾娅小姐与国防部长交换吧」
「玩笑也很机灵呢。哈、哈、哈」
对于不是开玩笑而是相当认真的玛费洛,帕莉耶鲁打算之后再收拾他。玛费洛坐在了大总统对面沙发上。

2

「……什么?」
「纹章的所在,共和国也已经查到了。当然作为联合的一员,我们想尽快交给你」
这种事不用说。
「……嘛,这倒没什么。那,纹章所在的地点是」
「问题就在这里……是有点麻烦的地方呢。关于怎么个麻烦法,话说起来就有点长了」
「不,关于这个国家的情势也有稍微了解过。……可是总不会在反政府组织的据点里吧?」
大总统竖起了食指。
「了不起,王子。你有考虑到那个可能性吧。就是这样」
玛费洛不禁抬起双手,摆出了夸张的姿势。
帕莉耶鲁在来这里的途中听玛费洛说了一些。被其他国家称为北方之雄的大国,佐匹鲁姆共和国,实际上也有各种各样正因为是大国才有的问题。最严重的就是等级差距问题,既有收入……就是贫富差距,同时也有中央跟地方的地域差。
用苦涩的声音继续解释的是站在大总统背后的副总统,香克斯。
「具体来说的话,是极东的西伯利亚地方。科诺林特河流域的阿尔泰诺特地方。以及西部的诺特斯卡地方」
「……都是些刚刚合并的地域呢。有点没有完全归顺的感觉?」
对于玛费洛的话,香克斯点头肯定。沉默寡言,只淡淡叙述必要的事情,这些地方跟凯恩很像。
「本来地方都市整备计划的停滞以及事业问题就使得民众不满了,而为了牵制帝国军而向中原输送军队的事情变成了导火索」
调动军队必然会产生治安维持的力度产生变化。那么居民跟重要城市较少的地方的防守肯定会变得薄弱。西伯利亚有强盗多的问题,而诺特斯卡则离魔物居住的西域很近。科诺林特河沿岸的治水计划也还早中途。可是现在却划出莫大的军事预算,军队带着物资移动到了缓冲地带。所以日常生活面临危险的地区的居民愤怒得忍无可忍了。中原的战争正如字面上一样在河的对岸,对他们来说不过是隔岸观火而已。
而同时,对于不满政府的人来说,对他们的管理也松了。
在门旁待机的卡特蕾娅说道:
「我们CIC的调查也发现几个反政府组织有危险的举动」
大总统接着她说道:
「其他还有,受到帝国动向而感化的魔人组织也有动作。虽然那边数量比较少,可是战斗能力特化的魔人们想要颠覆人魔的平等。他们认为有能力的魔人才应该率领弱小的人类」
「……都快要成为帝国的尖兵了呢」
对玛费洛的发言,大总统赞许地点了点头。
「也行他们本身就是呢,调查现在还在继续。这些事情是不能被国外……特别是帝国知道的,所以一直保密……本来的话连王子的来访这件事都是该拒绝的状况呢。要是目的不是纹章的话呢」
他叹了一口气。
「祭坛的所在不是别的地方,正是主要活动在西部诺特斯卡地方的反政府组织,莱德弗拉克的大本营」
「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玛费洛王子」
听见耶斯曼大总统的回答,玛费洛表现了夸张的惊讶。考虑了一会后,抬起脸来。
「不能靠国防部长的先读做点什么吗?」
「可惜,我既没办法看见未来,也没办法控制未来。我只是判断当时的状况,要是有胜机的话绝不放过取得胜利的方法……也就是仅此而已」
尾巴摇啊摇。
「……那,现在的状况是?」
「不管怎么都能赢的说~。留在首都的随便哪个师团派过去,就能轻松地‘碰’地一下子」
跟语速配合着,尾巴竖了起来。
「啊……不。那个……请再温和一点」
「这就是我的工作来的」
这倒也是,玛费洛想着,沉默了。要是能温和地解决,那根本就不会有军队跟国防部长的出场机会了。
「嘛,一个师团是有点夸张……」
大总统朝卡特蕾娅瞥了一眼,不愉快地说道:
「莱德弗拉克是众所周知的过激派。根据CIC的报告,最近他们策划大规模的恐怖活动的可能性很高。我认为在毫无过错的人民因此产生牺牲之前,应该先发制人」
玛费洛静静地说道:
「即是说……武力镇压吗」
「你讨厌战争的传闻我也有听说过。可是……」
「啊啊,不。我也不是打算对别的国家的问题指手画脚……若是长时间领导了国家的你经过长时间的烦恼得出的结论的话……肯定比起我的想法更加正确吧」
「……真是意外呢」
大总统好像很高兴似的说道,
「呀,我只是听说过你的传闻而已。本以为你是更加不明白事理的人呢」
「是这样吗?」
「啊啊。我想问一个问题,你的想法是什么?能不能告诉我?要是你是大总统的话,你会怎么收拾这个事态?」
「怎么收拾呢……嘛,尽可能地调查……然后再决定吧。要是能让我看一看CIC的情报的话,就能再认真一些考虑了哦?」
「真会说话呢,王子。是吗。嗯。可是……这也挺有意思的」
「大总统阁下」
是卡特蕾娅。高了八度的声音,加上可以说是故意卖弄的营业性笑容。
「差不多到下一个公务的时间了」
打开门,看起来是护卫的黑衣男人们在走廊的左右排列着。胸前鼓起的地方应该是藏着大型手枪吧。
「什么……?」
大总统拉开袖口瞥了一眼高档的手表,
「啊啊,已经这么晚了。对不起啊王子。呀,你明明那么年轻却如此堂堂正正如此可靠呢。真是想跟向你这样前途无量的年轻人再多聊一聊,可是立场上实在是忙不过来呢」
「不,没关系,而且是我们打扰了才对……可是,最重要的关于纹章的事情还……」
「详细的请问这两个人吧。明天应该能有多一些时间一起了。请来参观我国引以为豪的精锐部队,还有自夸的戏剧大道吧!后会有期!失礼了!」
「那、那个……」
玛费洛想叫住他,可是在手抬起来之前,大总统就奔向下一个工作了。门关闭后,卡特蕾娅说道:
「……要让您看CIC的机密文件可实在是不行。请勿见怪,王子大人」
「那倒没关系……可是不才聊了三十分钟吗?」
帕莉耶鲁望向了大钟。确实,距离在她说着「还不来吗」看向钟表时,分钟才在表盘上前进了半圈。
「再怎么说吾也贵为一国之宾哦?是不是忙过头了?」
副总统打圆场道:
「实在是抱歉了。就像刚刚说得那样,水面下现在是前途叵测的状况。可是他却丝毫没有表露在脸上,他那种爽快的气质也是他的有点。请原谅他吧」
「嗯嗯,嘛……原来如此。确实是完成了连任三期这种前无古人的壮举呢。上次选举是今年年初……今年是第九年了吧」
「没错。而对于耶斯曼政权来说,也是试练之年」
简直是内忧外患。在玛费洛背后从头听到尾的帕莉耶鲁心情变得沉重。
(真是……辛苦呢……。要治理国家……)
在密斯玛路卡时,觉得哪个国家都是奸诈狡猾勾心斗角,感觉很讨厌……可是一旦来到那个国家,原来如此,为了国家利益,即使一点点的有利条件也要拼命争取的心情,现在也能理解了。不管哪个国家都是由人组成的。不管谁都希望能够幸福、富饶地生活。
可是,对于为此而愤怒到要叛乱的民众的心情,帕莉耶鲁还是无法理解。
香克斯继续说道:
「回到刚才的话题,一周以内应该会得到某种形式的答案的」
接受了副总统的视线,国防部长赛丽安娜接着说道:
「是的。仅限于纹章的话,只要确保其所在的据点就没问题了。不管莱德弗拉克怎么样,让他们离开这种程度的压制是很简单的说」
赛丽安娜的脸上笑容不绝。她那跟话题不相符的慢吞吞的语调,让人没办法联想到她是军队的老大。
「一周以内应该能收拾掉,在那之前请慢慢地等吧」
尾巴慢慢地转了一圈。
最后副总统说道:
「虽说能去的地方有所限制,可是跟从者的各位一同观光也很不错。移动方面就跟今天来这里时一样,我们会准备好轿车跟保镖的」
脸上浮现出泄气的样子,玛费洛挠了挠头。就算是玛费洛,一下子以共和国的三大领导为对手,形势还是不利的。结果那天的会谈完全是以对方的步调结束的。

3

「人类皆平等——!」
「成为大陆市民吧——!」
「绝不饶恕将权力私有化的官僚——!」
在入夏的耀眼的日光下的广场上。筋疲力尽地睡在喷水池旁,手泡在哗啦哗啦作响的水里的修女一名。
「……你丫咋了。跟死掉的史莱姆似的溶化掉」
身旁坐着单眼、单手、毫无表情的勇者一人。
「热得受不了啦~不才六月吗~真是的~还以为来到北方就能凉快一点呢~」
哗啦哗啦。
被招待到官邸的是密斯玛路卡王国的人,而只是结果上一起的杰斯他们就被放置不管了。对于杰斯来说只是帮忙收集纹章,用不着去那种压抑的地方反而庆幸。可是艾米特则彻底腐烂掉了。
「反对增加军事费用——!」
「请伸出手拯救失业者——!」
「给与国民温饱的权利——!」
哗啦哗啦。
「吵死啦……什么东西啊。新兴宗教?可以叫异端审问会来吗?第二部门」
「没有提到神应该不是吧」
《这个广场上并没有提交集会申请!现在马上解散!》
装备扩音器的警官队一出现,哇地一下子鸟兽散了。街道再次回到了平静。虽说本来这条街上的任何人都没有在意刚才进行的一切。
走在街上的女孩子们都穿着短袖或是无袖的衣装、迷你裙。五花八门的清凉打扮绽放着入夏的感觉。穿梭在其中的一位冒险者风格的人,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走了过来。
「怎么样,杰斯!」
「啊?」
仔细一看,原来是说着要去购物而分别行动的席娜。脚上穿着长靴。上面是迷你裙。她做出了单手叉腰,伸出一只脚的姿势。
「什么啊」
「所以说,这套裙子·礼服·制服。Corone今年的新作呢。难得来到首都了,就下决心买了。怎样?要是利杰尔看见了会说什么呢?」
为什么老是来找我啊,杰斯无法理解。女装的话找女人去聊嘛,找艾米特或者帕莉耶鲁或者其他人不就好了。而且礼服本来不就是裙子吗。
「杰斯。说点什么啊。从男孩子的观点,应该有些意见的吧」
好像在维罗尼卡也被帕莉耶鲁逼到过同样的状况。那时说了什么来着。
嘛这次也随便说点吧。
「看不见吗」
「看不见啦笨蛋!!你突然在说什么啊笨蛋!!因为加上了偷窥禁止魔法所以看不见啦笨蛋!!」
席娜气得满脸通红。
因为你问怎么样所以照实回答而已。
「呀~那个啦。我的勇者也是男孩子呢……」
笑嘻嘻。哗啦哗啦。
「什么啊,这像是史莱姆穿着修女服溶化掉的物体」
「什么啊~显然是修女穿着修女服像史莱姆一样溶化掉啦~」
到底是怎样。
艾米特用幽怨的眼神瞪着席娜的大腿,叹息道:
「年轻人就是好呢~就算露出大腿也不感到害羞~。大姐姐也拿这样的裙子来扇风好了?」
「你丫白痴啊」
艾米特仍是笑嘻嘻,哗啦哗啦。
「明明也许能看见大姐姐的大腿以及上面更厉害的东西也说不定哦~稍微给我心跳加快一点啊这不可爱的家伙~」
「!!你也是笨蛋吗!!明明是修女却如此不知廉耻!?」
席娜仍是如怒火中烧。
此时,马路的对面一个步伐蹒跚的影子出现了。影子……应该说是铠甲。
锐利的轮廓,使用已久的蓝色全套装甲。带有穗子的相同颜色的头盔将眼睛深深地藏了起来,连眉毛都看不见,藏着阴影下的目光十分锐利,身后拖着朱红色的斗篷。
咣当。
铠甲就像崩溃掉一样倒下了。故意在三人眼前。
「可惜!!我的冒险就要在这里完结了吗……」
「「哈?」」
代替瞪大眼睛的艾米特跟席娜,杰斯从喷水池的边上站起来,来到了男人面前蹲了下来。
「倒下的动作倒是很有力气啊,喂」
「……嗯。这个声音是,杰斯。是杰斯吗」
「果然是你丫的」
「得救了。果然我才是真正的勇者……也许是」
杰斯挠了挠他的一头白发。
「我的勇者……认识的吗」
「啊啊。虽然是个麻烦的家伙,可是强得一塌糊涂」
「……很强的话为什么还会倒下?」
虽然席娜问道,可是杰斯也不可能知道。
「也许是肚子饿了吧」
「正解」
居然猜中了。
「饿着肚子没办法战斗。可是光靠面包跟水又营养不全面没办法活下去。真的勇者的道路,上天赐予的试练,果然是无比的艰辛」
……。
「没死的话我们可以走了吧」
可是蓝色的护手抓住了杰斯的脚腕。简直就像是从墓地里苏醒的僵尸为了把自己从地底拉出来一样的力气。

「虽然不会死。可是我的冒险也许会结束」
「真拿你没办法」
杰斯抓住了那只手腕,一口气拉了起来,用肩膀撑住了。包括里面的人在内,整套蓝色钢甲,加上盾跟剑,总重量接近一百五十公斤,也许不止。拖着哐啷哐啷的噪声,众人回到了旅店。

4

「「勇者兰德尔迪!?」」
艾米特跟席娜的惨叫声就像天塌下来一样。杰斯望着两人,
「知道的吗」
「所以说我的勇者为什么会不知道啊!?」
就像酒也醒了一样艾米特把啤酒杯往桌子上一砸,嘴边的啤酒泡沫都飞了出来。席娜说道:
「当今大陆的SS级勇者只有三人哦!?光之御子利杰尔,他的姐姐军神安洁丽卡……还有神出鬼没的这位幻只勇者兰德尔迪!!」
然而他本人则是毫无意义地摆出锐利的眼神,就像一只巨大的蚯蚓一样埋头于端上来的饭菜。
艾米特说道:
「安洁丽卡大人已经宣言要隐退了,所以事实上只有利杰尔跟这位兰德尔迪而已!」
「你丫的。本以为只是强,想不到这么厉害啊」
「似乎是。只是我并不是什么海市蜃楼」
说完,又继续大吃特吃。
据说,确实是身处某地。会出现在大事件发生的地方。只是,听说了传闻的教团的人赶去的时候他就像风一样消失,而本人也从不前往教会报告,可是活跃程度却相当了不起,教团侧没办法放下不管,于是擅自就不断提升他的等级,最后到了SS级,他就是这种所谓的勇者。
可是从一年前开始突然不再出现,也有人认为他死掉了,把他奉为传说中的勇者。
席娜问道:
「可是杰斯,你跟他是在哪里认识的?」
「啊?西域。沙漠之国吧……那附近的猎人帐篷吧」
看向兰德尔迪。他点头肯定道:
「对。カデナージガレージ【不知啥地名】。就跟今天一样冒险差点要结束的时候,跟今天一样被你救了」
「怎样都好了至少把头盔脱下来吧」
「这个做不到。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魔王的手下会袭击我的后脑勺。毕竟,我才是真正的勇者……也许」
「……这心里创伤这么厉害」
「嗯」
兰德尔迪不肯说出过去封印的记忆,开始跟第三盘杂烩饭战斗起来。一边大口喝着鱼汤。
「那,那个……洗澡的时候呢」
席娜问道。
「脱」
吃吃吃。喝喝喝。
「可是像现在这样面对料理时。我完全的五感会全部集中在味觉一点上,因此不能让我的后脑勺全无防备」
「呀……哈……,这样、啊」
席娜少见地退缩了。
「是个麻烦的家伙吧」
「嗯嗯……嘛。该说作为勇者很怪吧」
吃吃吃。喝喝喝。
「那,勇者兰德尔迪为什么会在这里?」
艾米特问道,兰德尔迪的眼中闪现了光芒。
「预感」
「预感?」
「对。这片土地需要我……作为勇者的预感」
不知何时开始艾米特开始讨论起作为勇者的鼻子灵不灵的话题了。若是这样的话,光靠这个就能达到SS级的兰德尔迪,恐怕是鼻子相当灵的勇者吧。
「那你又为什么在这里,杰斯。当时说要去达到魔王后就分开了」
「啊啊,气势汹汹地跑过去结果就是这个丑态。稍微前进了一点,可是再往里走的话光靠这个セラミカスト也到极限了」
杰斯拍了拍收着小刀的刀鞘。放低了声音说道:
「我要得到神器」
「确实,对于勇者来说传说的武器防具是必须的物品」
「不是武器防具」
「这么说的话……你也瞄准了圣魔杯」
「怎么。你丫也是」
「传说的什么东西,简直就是为真正的勇者留下的。这样的话,正是与我相应……也许,因此有在收集情报。你们呢」
虽说是暗中进行,可是国王大人也没有说过是机密。虽然杰斯才刚刚得知他是勇者,交往时间也很短,不过也知道他不是那种会考虑卑鄙事情的家伙。
杰斯简要地把跟玛费洛一起发生的事情说了。兰德尔迪两个月前还身处西域,似乎连密斯玛路卡在聚集勇者的事情都不知道,当然对于除了王家以外没办法启动圣魔杯或是纹章的事情也是第一次听说。
「……可惜。我寻觅圣魔杯的冒险,要在这里结束了」
「放弃得太快了吧」
「我只是果断而已。我若是真正的勇者的话,就不该表现得那么难看」
「那么不如你也跟着玛费洛不就好了」
艾米特向杰斯投去意外的目光。
「……我的勇者,要是圣魔杯就这么被抢走了怎么办?」
「选不选我是圣魔杯的事情,现在说这种事也没有意义,还不如先专心于收集」
原来如此,艾米特转向了兰德尔迪。
「而且又是SS级,我决定王子大人一定会愿意让你成为伙伴的……」
「这也不成。那位王子已经有了你们这群可靠的伙伴了……我,我的力量,则必须为了其他还在受苦的人们使用」
既不是装帅,也不是显摆,而是真心这么想,才能说得如此理所当然。
多么的谦虚。多么的了不起。也许这个人真的是真正的勇者……艾米特跟席娜眼睛发光了。
「「请给我签名!」」
兰德尔迪丝毫不在意她们的视线,英姿飒爽地站了起来。
「……不好意思,不得不走了。可是有预感会在近期跟你们再会」
杰斯说道:
「是吗。保重」
「你们也保重」
然后翻着斗篷,太过爷们的身姿让艾米特跟席娜发出了黄色的声音。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杰斯认为那家伙也是让人没办法笑出来的家伙。从倒下到刚刚从店里离开为止,表情一点都没有变化。除了吃饭以外嘴边都是一直线地紧闭,彻头彻尾的认真、毫不大意的眼神也丝毫没有松懈。就像是时常身处战场一样毫无空隙。
利杰尔很强。可是没有他那种可怕。
「……咦?说起来结账还……」
艾米特想起来,说道。他的座位上只有清空的碟子堆成的山,像那种不用找的钱一分都没有。

5

日落后回到旅馆的帕莉耶鲁从艾米特她们那里听说了事情经过。
「……诶~,是那么厉害的勇者吗」
「嗯嗯。从各种方面来说很厉害的勇者呢」
席娜耸了耸肩。虽说有些地方无法接受的样子。
「那……那边呢?纹章本身好像还没到手的样子……」
艾米特说到一半,玛费洛也耸了耸肩。
「被巧妙地支开了,说要等上一周」
毕竟事出有因。对于以汝等切勿杀戮为信条的修女,不好说得太详细……这是帕莉耶鲁她们回来途中决定的。
「我也被大总统建议去观光了,嘛你们就像今天这样悠闲地度过就好了。都来到共和国首都了,帝国的间谍也来不了了吧」
也许是因为早起的原因吧,早上在接待室也是,玛费洛又打了以个哈欠。
「而且感觉有点累了,明天还要早期,吾就去休息了。大家请随意吧。啊,席娜小姐这之后有与我共寝的预定么」
「这辈子都不会有的所以请不用在意快去休息吧」
席娜差不多也习惯对应玛费洛了,一脸笑容地挥手拜拜。于是玛费洛垂着头站了起来,追着他,单手拿着张闪的耶迪鲁维斯跟从白天就开始喝酒的艾米特也上了楼梯。
帕莉耶鲁拉住了无言起身的杰斯的袖子。
「干嘛」
「要是大家都不在了会很闲」
对于帕莉耶鲁来说,护卫对象跟上司都不在,是难得的游玩时间。
「反正杰斯君也很闲吧」
「……」
杰斯板着脸叹气重新坐下了。
「没有什么好聊的吧」
「不会啦。光是人多就会热闹的。对吧,席娜」
「是啊。你也差不多该习惯跟人交往了吧。跟女孩子一起还有什么怨言」
杰斯又叹了口气,转向一旁。
帕莉耶鲁苦笑着说道:
「也是呢。跟席娜一起行动,感觉战力变得相当充实了」
「是吗?」
「自从维罗尼卡的武装商队竞赛开始,就自然而然地一起了……这样好吗?锻炼自己的旅行呢?」
于是席娜自嘲地说道:
「诶诶。在那次比赛的时候,感觉好像想通了。看见不顾性命对帝国的车辆进行妨碍的王子……我就在想,啊啊,这个人是认真的呢。手握圣魔杯的钥匙的王子大人,若是如此地否定战争的话……也许真的能防患于未然也说不定」
帕莉耶鲁对于席娜的话有所共感,率直地点头。
「嗯」
「所以,我作为勇者的本来目的就是守护人们的和平。帮助王子这件事,即使一点点也好,若是能够实现这个目的的话……我是这么想的。虽说具体该怎么做还没有头绪,可是如果能在大家不争斗的情况下结束一切的话,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情了吧?」
「是啊。我也这么认为」
「并不是要否定利杰尔的心情,我自己也没有打算放弃变强……可是,即使不是旅行也是可以练习的。比起漫无目的地乱转,有你这样的练习对手会更有效率呢」
「啊哈哈……谢谢。虽然不会用魔法」
帕莉耶鲁害羞地说道。
说道最近的交手,主要都是跟席娜进行的。不算魔法,两人的剑术实力可以说是不分伯仲,可是能被明明是同年代却已经是一流勇者这样称赞,帕莉耶鲁还是很高兴。
「所以杰斯君也来练习嘛」
「为什么说到我」
席娜对杰斯说道:
「说起来你不打算学习魔法吗?若是与身体缺陷无关,只依存与精神的魔法的话……」
「以前被人说过呢,我的精神好像是属于相当偏激的」
幼年时期经历的恐怖。身体的伤口虽然愈合了,可是心灵的伤口随着时间的经过,只会产生更大的扭曲。
「……嘛,虽说没有实际上学过」
「那我来教你」
「喂,没听见我说的……」
「并不是不想用吧?」
席娜气势汹汹地问道,杰斯少有地吞吐起来。
「那是……」
「那就由我来教你。心灵扭曲、偏激什么的,这种事情无所谓的」
杰斯少见地提起了兴趣,意外地问道:
「……无所谓的吗?」
「无所谓。学习魔法的最重要的就是,执着。在武装商队竞赛中见识过了吧,帝国的雷将,卡斯蒂·福尔巴雷特。那个女人的心可以说是清廉洁白一直线吧?」
帕莉耶鲁感觉她的话相当有说服力。杰斯也没有反驳的余地。
「没关系的,杰斯。你的心可以说比她更加耿直。有着打倒魔王这样的目的。而且意外地虔诚。剩下的就只是干劲的问题了」
「……是这样吗?」
「就是这样的。失去科学文明的人类能够达到现在的繁荣,正是因为代替科学的魔法是这样的东西」
帕莉耶鲁又感觉到这些话相当有说服力。
一般来说,纹章技术的便利性比较大。其本身就是能发挥效果的携带型魔法、纹章符。或者是直接刻印、印刷、腐蚀的魔导纹章的技术。
「因此,帕莉耶鲁,你也是」
「诶?」
「不是什么诶。你也要学习魔法」
「诶诶?为、为什么连我也要……?」
虽然喜欢活动身体,可是说实话,不擅长学习。不如说超讨厌的。
「半魔人比起一般的人类来说可是有利得多了。不使用魔法简直就是浪费啊。而且通过教别人,对我来说也是最好的复习。既然这么决定了就从明天开始教课!」
席娜得意洋洋。
此时杰斯好像感觉到了什么而望向了窗户外面。
「怎么啦?」
席娜似乎注意到了他的动作,音调也放低了一些。帕莉耶鲁也边注意着周围边说道:
「……帝国?」
「不,不是那么了不起的家伙。气息一点都没隐藏起来」
外行……。
「游击队?」
「什么东西」
「诶?啊啊,我也是听王子说的……就是各种人员参加战斗的民兵。据说这里的情势有些不安定。好像是有对政府抱有不满的人什么的」
「住在这么好的城市里,还有什么不满啊」
席娜耸了耸肩。
「地方或是边境……住在那些地方的人并不一样呢」
「白痴吗。这个国家的家伙们,光是因为住在乡下就打算跟国家过不去吗」
「也是呢……」
帕莉耶鲁赞同道。说起来密斯玛路卡国本身就很小,不分什么地方跟中央。嘛,虽说城堡周围的地区是有钱人居住的,而同时也有杂货屋埃米里奥或是纸箱房子所在的穷人区。
「虽然我也赞同,可是问了王子,他说民主主义就是这样的。你看,这里不像中原的国家那样有国王跟贵族,他们没有身份的概念。似乎很讨厌大家不能过同样的生活」
「就是这样吧」
席娜说道。
「对于只有中央的人过着富饶的生活抱有不满。所以,那些不能忍受不平等的人们,才会像白天那样举行游行示威活动」
「……原来如此。白天的是那种活动啊」
帕莉耶鲁听杰斯跟席娜说了,有年轻人举着牌子跟横幅在游行。而因为这些声音传达不到政府那里,不耐烦的人则手持武器,成为了游击队。

·

像要是避开路灯的灯光一样,影子聚集在被夜雾笼罩的后巷里。
「……怎么样」
「真是天真呢。女仆一人,修女一人。也有看起来是护卫的家伙,不过却是白头发让人感觉不舒服的小鬼一人,像学生一样的女孩子一人。叫席娜什么的勇者也在一起,不过仍然都是些女人小孩」
「啊啊。本来以为会带着跟熊一样高大的男性骑士,不过大概那个王子大人是一副观光的心情吧。那些数量的话没问题,这边轻轻松松」
「问题……果然是那边吗」
「不,刚才支部有联络。似乎那些家伙也参与王子那边」
「什么……那些家伙,能信任吗?他们可是差别主义者」
「不过,这是易斯尓基先生的决定。做大事不拘小节,现在先要把这个腐烂的国家给击溃。空有共和国的名字,实际上却是佐匹鲁姆帝政主义政府。为了理想,即使是差别主义者也有必要利用」
「没错,只是利用而已。当革命成功的那天,肃清的铁锤也会向那些家伙们挥下」
其中一人伸出了手。然后一人、又一人将手叠在了上面。
「为了我们的理想。为了建立真正平等的大陆国家,为了未来的大陆市民」
噢地一声,众人相互点头。然后,聚集的影子就不知消失到哪里去了。


本帖最后由 楼长 于 2010-10-24 22:32 编辑


第二章 鸦舞于晨雾中

1

第二天早上。
在仍然残留着晨雾的首都郊外,玛费洛一行被招待参加向缓冲地带增派的师团的阅兵式。不用说,玛费洛的参加是非公开的。管理台的一旁,高级将校的亲友也在参观。因为是这种程度的场合,所以今天杰斯跟艾米特也一起。
负责导游的卡特蕾娅摆着便利店店员一样的笑容解说着。
「是不是非常雄壮啊,殿下。这就是我们共和国所引以为豪的最精锐部队,其名为装甲师团」
忽略杰斯跟耶迪鲁维斯一如既往的扑克脸……帕莉耶鲁跟艾米特一起瞪大了眼。
钢铁之箱在耀眼的朝阳中高举着大炮,脚下是被称为履带的钢铁轮带。
「怪……、怪兽汽车……」
艾米特的形容相当准确。
「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好厉害、好厉害啊帕莉耶鲁!这实在太厉害了!看啊,这战车的数量!!」
玛费洛哑然,可是同时眼睛闪着孩子一样的光芒,手舞足蹈着。
「哈……,虽然我是第一次看见战车……」
这确实很厉害。
粗一看一百辆是有的吧。跟武装商队竞赛那时,起跑前的气氛很相像,不过有一点不同,那就是这些车并不是用来搬运的,而是用来战斗的。比起卡车还要远远地高价,因为不用轮胎而是用履带,光是整备本身就需要相当高的技术跟大量的时间。
可是这些车不管是铺了路的还是没铺路的,荒野、山地上都能奔驰,以一般的魔物为对手的野战中可以说基本强得无敌。比起其他国家来说魔人的比例要少的共和国,要以人类为主力来保护国土,这就是他们得出的答案。在魔导文明全盛的大陆中,贯彻热兵器主义的共和国军的顶点,就是这个战车队。
帕莉耶鲁看向身旁的席娜。
「……席娜不怎么吃惊呢」
「我可是这个国家出身的。嘛,这么多排在一起倒是第一次看见。据说最近的男孩子将来的梦想,比起成为冒险者,更希望成为坦克手呢」
刚好两人在说着这个话题时,卡特蕾娅说道:
「殿下也是男孩子呢。能让您高兴实在是太好了」
「当然了卡特蕾娅小姐,看那些主炮又长!又粗!又硬!何等的雄壮!作为男人不憧憬才有问题吧!?」
咣!地耶迪鲁维斯的张闪挥下。
……。
「不是那种意思吧,席娜」
「这、不、是、废、话、吗」
先不管帕莉耶鲁跟席娜。
卡特蕾娅咳了一声,说道:
「不过这些只是阅兵用的一部分而已。实际上超过一千的车辆从现在开始将开往中原的缓冲地带呢」
「能不能停个一百辆在我们国家?」
「车马队的车库可装不下这么多哦,王子」
帕莉耶鲁想象了一下,叹气。不用说车库,要是不开采后森林的话,是没办法让这么多战车进城的吧。大概。
「只要拥有这种P型的一个师团,攻陷帝国的莱茵要塞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吧」
卡特蕾娅无心的话让玛费洛眼神变了。
「难道……打算进攻吗?」
「啊啦,真是奇怪的问题。其他还有什么用途?不正是因为联合攻不下来,才在这里束手无策的吗」
卡特蕾娅理所当然一样的说话方式,玛费洛摇头否定。
「不对。是没有必要进攻」
「那中原的各位是打算在帝国攻过来之前一个劲地等待吗?」
「不是那样。只是……」
「殿下」
耶迪鲁维斯劝告道,
「这不过是一介工作员的玩笑话而已」
「可……嘛,虽然你说的没错……」
玛费洛语塞了。卡特蕾娅柔和的笑脸里混入了厌恶的颜色。
「哦呀,侍从长阁下还真是不饶人呢。身为CIC中枢的我的话难道还有假吗?」
「不。我只是进言,拿到了赝品还厚颜无耻地回到本国的人的话是不是没有价值呢。还是说这个国家的谍报部队队长阁下把一介女仆的玩笑话当真了?这还真是,贵国还真是闲得发慌呢。真是太让人羡慕了」
「咕……你这家伙……!」
说一句回三句,耶迪鲁维斯的饶舌让卡特蕾娅咬牙切齿。
为什么这么不饶人呢,帕莉耶鲁当作没听到。感觉要是现在跟卡特蕾娅四目相对的话她会咬过来。
这让人难受的气氛维持了一阵后,大总统的演讲结束,观礼台的客席上响起了热烈的掌声。他在欢呼声中挥着手从演讲台上走了下来,迎着他,卡特蕾娅站了起来。此时她的表情一下子就回到了平常那样,这也是她的厉害之处吧,帕莉耶鲁想到。
「……那么,这之后是与大总统的会餐。大总统从昨天开始就非常期待与殿下的谈话呢」
玛费洛微笑着回应:
「今天一开始就直接切入最重要的事情。在吃饭的时候总不会要赶去下一个公务吧」
「……切。真是让人不爽的家伙们」
卡特蕾娅面向一旁用故意能让人听见的声音吐出了真心话。耶迪鲁维斯说道:
「怎么」
「没什么,只不过是一介工作员的玩笑话而已」
帕莉耶鲁看向身旁,只有性格好的艾米特一副胃痛的样子。
大家从观礼台上下来,跟在卡特蕾娅身后。
玛费洛说道:
「对了杰斯,你也是第一次看见战车吧?要是能单手操纵的话,对你来说也不错吧?」
「西域倒是有不少在跑呢。顺便一提,要不是那些装了相当高科技单元的,不用说单手,一个人是没办法操纵的」
玛费洛眨了眨眼。
「……很了解嘛」
艾米特也眨了眨眼。
「我的勇者,西域到底有多混乱啊」
「谁知道呢。不过以魔物为对手的话,战车确实很强。以魔人为对手就不知道了」
事实上,战车部队在共和国领地内在魔物的驱逐上立下了相当大的战果。不过以帝国军为对手也许有难处……帕莉耶鲁也这么决定。
主要问题是魔导皮膜技术的发达。若是小口径的子弹,施加在布衣上的也能弹开吧。如果素材是像铠甲那样的厚重的东西,与质量成正比,上面能够施加更加强力的魔导皮膜。
子弹是消耗品,而魔导皮膜正如字面上一样是渡上去的,只要不是过分使用的话就不会有消耗。非要拘泥与枪械的话,虽说可以靠被称为断导弹这种填充魔力的子弹……不过很贵。
不过面对剑跟魔法,不知为何魔导皮膜的威力就会减半。有一种说法是使用者的剑气、灵力之类的东西会附加到刀刃、魔法上,对魔导皮膜产生侵蚀。能够完美地直接抗衡这些东西的魔导皮膜,据说现在还没有成功的例子。在这一点上就纯粹只能依靠材质的硬度、战士的经验了。
弓箭的箭矢的质量越大,越容易负载灵力,再加上射手的技术,能发挥比一般刀剑更大的威力。贯彻席娜肩膀的长谷部沙耶香的长弓就是这样。子弹的话,因为是跟手指隔离的状态下发射出去的,灵力基本上没办法附加上去。那么从一开始就注入子弹里就好了……断导弹就是在这种想法下开发出来的,可是成本很高,而且是一次性的。
这就是在旧文明时代作为主角的枪械在当今时代在对人战斗中被废弃的理由。
帕莉耶鲁边走着,边再一次回头望向战车的队列。
即使那些大炮的威力强得能够无视魔导皮膜……它本身那么厚重的铁块。能够确实地瞄准灵活的骑兵吗。被魔法在远距离狙击的时候,能够躲开吗。若是躲不开,它的装甲能够弹开魔法吗。
「……仔细一分析的话,感觉意外的弱呢」
「大概不是弱」
玛费洛嘲笑道:
「旧文明的兵器是将大量心血注入在如何从远距离、安全地将敌人击破方面上的。那个P型在当时应该是在对战车站中使用的。即是说以大型目标为对手的。光靠这些战车要对抗重骑士、骑兵、魔导骑兵的话是相当困难的」
不顾讨厌战争的性格,察觉到同一件事的玛费洛,帕莉耶鲁吓了一跳。
「那……」
「不止是那些战车。只要这边也有骑士或是骑兵伴随,不让敌人接近就好了。从书上读到的,这是从当时开始一直沿用的战术」
原来如此。就是说这些战车就是那种兵种,帕莉耶鲁理解了。就像强力的魔法兵周围,重骑士团作为墙壁来保护他们一样。不过战车的大炮跟攻城魔法不同,只要装弹就能连续不断地攻击。那么,这也是相当强力的。
「不过最大的目的大概是……」
「大概是?」
回答鹦鹉学舌的帕莉耶鲁,玛费洛好像很无聊似的说道:
「只是为了炫耀共和国国力给中原看而已吧」
「啊……」
这也有道理。就算是在中原数一数二的简姆、兰兹尔卡,也没有能制造如此数量的战车的工业实力。重现技术也不够。恐怕资源也不够。本来,一辆那样的战车,能够制造几十人份的剑和铠甲吧。中原市面上的板甲平均重量是二十到六十公斤,而那种战车一辆就重几十吨。光是这么想,就可以了解这是多么奢侈的兵器。
而现在的战斗中,不管是剑还是魔法,都非常依靠本人的能力跟技巧。可是以人类为主体的共和国,只要记住操作方法,谁都能发挥同样强力的攻击的战车找到了活路。只要在大炮后面拉动扳机就可以的话,只要有食指就够了。最糟糕的情况下,女人小孩都能成为战力。其普遍性跟便利性都非常高。
虽说花费也很高,不过对于国力富饶的共和国来说是做得到的。光是集中在典礼上的就成百。实际上出发的有上千。考虑到共和国的国土,还有更多吧?
堆积在中原的小国家群,有哪个国王敢考虑向它们伸出獠牙呢。至少兵将们不会自愿去挑战那些钢铁之块吧。
不过这么一想的话,不止对中原,对帝国的士兵们的冲击也很强烈吧……。
「……」
离开阅兵式的会场,已经看见移动用的房车的时候。
「……雾?」
在中原,像今天这样天晴的早上也常常起雾。可是现在已经是上午十点了。应该早已经放晴才对,雾变浓是很奇怪的事情。
「这个……一片白……」
不到一会大雾就遮住了视野,艾米特发出了困惑的声音。简直就跟烟雾弹一样。
玛费洛好像发察觉了什么,说道:
「这个雾是……」
「殿下。请不要远离我」
与耶迪鲁维斯比雾还冷的声音发出的同时,充满阴气的脚步声向这边走来。白色的雾中出现了红色。是覆盖在嘴上的红色面具。
「哦噢噢噢!!」
「……!」

拔刀同时,帕莉耶鲁挡下了挥下来的破剑。没有架势,单纯靠力量。服装也是平民。简直就是大外行。不过现在的状况很糟糕。这种视野,没办法预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比起玛费洛的信念,他的安全才是最高命题。判断情非得已,帕莉耶鲁一击贯穿了暴民的心脏。
左边右边同样响起了男人的临死的叫声。最后看见时,那两个位置是杰斯跟耶迪鲁维斯。短而急促的呼吸时席娜的声音。现在只能靠声音来判断状况。
「不可能!居然是莱德弗拉克……!」
从卡特蕾娅的叫声的方向传来尖锐的两、三声枪声。然后是连同刀具一同倒下的声音。
然后是肉体收到打击的低沉声音。
「!?」
就在很近,玛费洛应该站着的方向。帕莉耶鲁脸色煞变,回头。
「王子!!」
「……借用一下。别怪我」
就像是并非通过空气而是通过雾气传播的一样,男人的声音朦朦胧胧的。
「慢着!!白鸦、你这家伙!!白鸦!!」
卡特蕾娅再次大叫。虽然大叫,可是他没有回答。就跟梦醒了一样,雾瞬间晴了。
「王子!王子……!!」
帕莉耶鲁大叫着向四周看去,可是他的身影以及不在了。只有几具袭击者的尸体躺着。
「……失误」
耶迪鲁维斯少有的大口叹气,眯着眼睛说道。

2

全面搜索的数小时后。
帕莉耶鲁她们因这次事件被带到官邸后,听说同一时刻,耶斯曼大总统也同样被绑架了。副总统香克斯跟国防部长赛丽安娜都是一副沉痛的表情。
卡特蕾娅用更加沉重的表情叙说道:
「白鸦……管理局选拔,暗组的一人。拥有操纵雾的能力的魔人」
「你是说他背叛了」
耶迪鲁维斯淡淡地问道。卡特蕾娅投去了混杂着焦躁的认真眼神。
「动机不明。居然参加革命,这种事情简直超出理解的范围」
「是啊。养狗反被咬呢」
卡特蕾娅斜眼瞪着耶迪鲁维斯,而耶迪鲁维斯只是坐在沙发上抬起冰冷的目光。看了一眼咬着嘴唇说不出话的卡特蕾娅,她转向了现在时刻的最高责任者,香克斯。
「关于这件事的责任我们以后会再追究的,现在请告诉我你们今后会怎么行动」
「尽全力追踪他们的行踪。在大总统跟王子的人身安全没有得到确认的现在阶段,只能」
香克斯刚一说完,耶迪鲁维斯就追问道:
「即使这边没有找到,迟早对方也会提出要求的吧。那之后呢」
「由国防部长、警察局长以及CIC长官共同讨论决定。现时刻……」
(真是够慢条斯理的……)
对于这种含糊不清的回答,给帕莉耶鲁一种正是由于他们的怠慢才让对方跑了的印象。在焦虑的心情盘踞内心的现在,更是如此。可是正因为自己这边什么都做不到,才在这里跟他们面对面。
(……)
什么都做不到,让人干着急。
对,什么都没能做到。一点手都插不上。
因为是内部者才能做得那么漂亮吧。警备,以及漏洞,全都了解得一清二楚……即是说,要不是有内奸、协力者的话,那种外行怎么可能逼近到那么近的距离。让他们吸引注意力,叫白鸦的把玛费洛给绑走了。
「……参加袭击的杂鱼是叫莱德弗拉克的吧」
「这又怎么样」
卡特蕾娅狠狠地问道,而耶迪鲁维斯只是静静说道:
「据点在诺特斯卡。而纹章的祭坛也在诺特斯卡。这不是明摆的吗」
「……可是,到底为了什么」
「即使你问我也。不过,如果只是组织要提要求的话,大总统一个人就足够了。而殿下关于纹章以外,可以说没有什么大的价值」
耶迪鲁维斯露骨的发言让共和国侧的三人愣住了。不过事实上,想要改变这个国家的反政府组织若以他作为人质提出什么要求,离中原的密斯玛路卡实在是太远了。
香克斯说道:
「……卡特蕾娅少佐。诺特斯卡那边怎么样」
「已经派赤鸦跟三色堇向那边去了。不过他们据点的城址相当偏僻,收到报告需要花上两天」
此时杰斯开口了。
「要是那两人在途中碰见那个白鸦了怎么办」
「恐怕这不可能」
卡特蕾娅目光落在了记录版上。
「距离事发现场五百米左右的地方,发现了估计是使用了简易型长距离传送阵的痕迹。光靠那个就能离开首都圈外了吧。如果这个计划是准备周全的话,传送目的地也准备了传送阵的可能性很高。靠着连续跳跃,已经到了诺特斯卡也说不定」
简易传送阵并不是能飞到任何地方的东西。传送出发点跟传送目的地必须成对使用。虽然没办法用于进攻,不过想现在那样逃跑时能发挥拔群的效果。当然,不是能买到的东西,也不是谁都可以得到的东西。
香克斯重新面向耶迪鲁维斯。
「就如您听到的。不管是报告先到,还是要求先到……在明确他们的人身安全前,应该避免轻易下决定。在那之前,为了安全起见,各位也请住在这个官邸中吧。这里的警备是万全的」
搜索玛费洛时也跑得很累了。没有情报的现在,光是这么面面相觑也没有用,于是在这日落时分解散了。

·

在失去主人的大总统府的一个房间中。
「……汝等切勿杀戮」
「啊啊,抱歉了」
杰斯也没有打算辩解,闭着嘴等着艾米特的下一句话。她对于杰斯的反应并没有歇斯底里,而是松弛了表情。
「真率直呢,汝」
「……怎么。不是在生气啊」
「没有啊。我的勇者也不是小孩子了,知道错了就行了,没必要特意发怒吧」
她的这种个性。平时虽然总是开玩笑,可是认真的时候总给人一种奇妙的说服力。杰斯觉得她不愧是修女。
「而且这次,打破不成文规定的异端者是对方嘛」
「……这样没问题么」
「没问题啦,这样」
昨晚席娜好像说了相似的话。
「宗教可不是为了烦恼才存在的。是为了让人幸福生活而存在的。做了坏事,说声对不起请求原谅的话,就会原谅你的。睡一觉醒来能被原谅就是幸福。明白了?」
「真是方便的东西呢」
「就是啊,超方便的。圣言曰:汝等切勿烦恼。不然,信徒算什么?」
(……)
也许出乎意料地,她比起愤怒,更担心杀了人的这边的心境也说不呢。可是不巧,提到法律,在力量就是法律、无法无天的西域,要遵守圣言第一条实在是困难。毕竟坏掉的家伙太多了。若不是像兰德尔迪那样身体与心灵都很强的话,实在是难。
「……护卫小姐也是摆着可爱的脸,比起这种事情更担心着王子大人的安危呢。日子真是越来越难过了呢。王子大人之后别闹别扭就好了」
「应该没关系的吧」
「啊啦,为什么?」
杰斯想起某些时候玛费洛的表情,说道:
「那家伙只要有理由,就会接受的。如果帕莉耶鲁保护他这件事是错的,那他把雾弄散,或者在被对方杀死前先击倒对方不就好了。做不到这些的他没有立场抱怨」
「……汝的理由还真是乱七八糟」
「就算是乱七八糟,只要有这种程度的理由那家伙就会接受的。大概」
只是,杰斯有更加在意的事情。
「……你丫的,真的是修女吗?」
「什、什么啊,突然乱世什么。又不是勇者席娜,汝切勿怀疑」
虽然杰斯这么说,可是……要说她不是修女那是什么,杰斯也说不出。只是,雾散去的时候。生养于修道院的修女没有发出惨叫,感觉就像是见惯了尸体一样。
「那么,我稍微看下护卫小姐的情况去……」
杰斯叫住了假惺惺的艾米特。
「没必要吧」
「……为什么?」
「跟你丫的一样。那家伙也见惯尸体了。顺便一提我也一样,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她就是那样的眼神」
艾米特叹着气放弃了,然后浮现出困扰的笑容。
「……只有一只眼睛,看得真清楚呢」
「啊啊。所以现在不用管她。她对玛费洛被绑架这件事更无法忍受吧」
艾米特又坐回了沙发上。

·

另一间房间。
「没有必要伤心或是烦恼」
「是……」
帕莉耶鲁明明是坐在沙发上,心情却像是正坐一样。虽然耶迪鲁维斯没打算叱责她,不过没能尽到护卫的职责,悔恨跟自责折磨着帕莉耶鲁的心。
「……现在的你是军人。仅仅因为一两次的战败而挫折的话,是成不了事的」
「是……」
「本来,能正面接受失败并且反省的性格正是你的优点」
虽然难得受到了嘉奖……不过,帕莉耶鲁没有为此而高兴的余裕。状况也不允许。
耶迪鲁维斯喝了一口自己泡的红茶,然后唐突地说道:
「别再对殿下抱有过度的期待了」
「……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难道你真的绝对,殿下能背负着那样的小国统一这块大陆吗」
帕莉耶鲁低下头。本来就低着的头,低得更深了。从击退露娜斯公主的那一天开始,只有这位耶迪鲁维斯认为玛费洛的话不过是狂言、妄想。
「这是为了你好」
「……」
毕竟,玛费洛只是位年仅十五岁的少年。密斯玛路卡在别的国家只相当于地方的都市大小。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就只有王朝时代一点点的历史跟遗产。国王与玛费洛不过是靠着过去的遗物而站起来的也是实情。
「护卫是任务,而不是朋友间的交往。连陛下都不夹杂私情,抱着有可能发生这种事情的觉悟,把自己的孩子送往各地。太过投入感情的话,万一的时候可是会很痛苦的」
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可话语却让人感到她的挂心。总是让人觉得她很完美的耶迪鲁维斯会说这种话,让人意外。
「没事吧……王子」
「应该没事吧。我不记得将他养成了才这点事情就叫苦的人」
忠告虽然是忠告,可这真是她的真心话吗。
想起他与她日常的互动,从幼小时期就是那个样子,也是呢。帕莉耶鲁的心情稍微舒畅了一点。
「不要给游击队的人添麻烦就好了」
「要是有长得漂亮的女孩子的话,也许会添麻烦吧」
喝了一口红茶。
「只有这次,殿下的贫嘴也不起作用了」
「……为什么?」
「这个世界上不知后退的人有两张。一种是宗教家。另一种是思想家。他们所相信的事情是一切的开始并且是理所当然的,所以这两种类型根本不会察觉自己思想的扭曲。况且,莱德弗拉克是赌上性命也要改变这个国家的集团。光靠口头上是没办法改变他们的意志的」
「可是……王子也一直是赌上性命的啊」
对,杰斯说过。
「就像打牌时赌点小钱一样」
「以赌博来说,太过大方了」
「不。所以说,正因为太大方了所以大家都被王子压倒了不是吗。我也是,凯恩大人也是,露娜斯公主跟尤利嘉公主也是……」
「赌博不是只有赢的。包含了输才是赌博」
这倒也是。而赌上性命的话……输了就等于。
「我明白你的心情。不要太过投入感情」
「可是……这请对王子说吧。那么平易近人的王子,即使你说不要投入感情也」
「也是呢。那么等殿下回来后就由我来说他吧。不知哪一天就会变成那样,你跟杰斯还有我都身处于这样的立场」
「……」
要是那个叫白鸦的男人有那个打算,王子当时已经被杀了。不,想要做的话,在场的我方全员都会。
想象着从白色的黑暗中伸出的刀刃,帕莉耶鲁才终于因被掩盖的恐怖感而感到后怕。

3

夜晚冰冷的空气。更加冰冷、凹凸不平的石制地板的触感。
「……没事吧,王子。醒了吧?」
「……咦、……。大总统……?」
只记得脑袋后面吃了一击的冲击。以及途中被扔进传送阵,浮在空中的感觉。
「这里是……?」
很暗。光源只有房间里的一把摇晃的火把。然后是颜色昏暗的铁格子……就是说这不是房间而是牢房吗。
「这里就是上次提到的……旧诺特斯卡帝国的王城。现在则变成了莱德弗拉克的据点呢。我跟你被绑架了哦」
大总统轻松地耸了耸肩,一点悲怆的感觉都没有。玛费洛慢慢地坐身来。
「这个……不,且不说我……连你也是?警备那么严密的情况下?」
「醒了吗」
一点气息都没有的铁格子外面,突然传来了声音,让玛费洛回头。那里站着一个男人。从上到下统一白色,袖子就像是和服一样长的开襟外套,上面写着一个没见过的文字的口罩盖在嘴上,从嘴边一直垂到了胸前。
「你是……?」
「我就是抓走你的人。顺便一提这是旧文明的古老时期流传的文字,叫做梵文」
他捏着像幕布一样下垂的口罩,摇了一下。
「这是代表所有神佛的字,读‘a’」
「‘a’」
「没错」
以恐怖份子来说是个有趣的人呢,玛费洛想到。
「那,那片雾也是你弄的?」
「似乎你已经察觉了,在维罗尼卡辅助卡特蕾娅的也是我。虽说那个女人由于你的机智而被你逃掉了」
玛费洛感到奇怪。要是卡特蕾娅的同伴的话应该是共和国的人才对,那为什么要拐走这个国家的领导人并关起来?
「……他呢,王子。他是暗组的一人,名叫白鸦。是管理局选拔队的NO.1」
「白鸦……。难道说,那个NO.1背叛了……?」
带着不原因承认的心情,大总统低头避过了玛费洛的目光,深深地叹了口气。可是要不是那样,能如此漂亮的手法绑架大总统的人可以说没有。
「连作为国宾的你也暴露在危险之下,全都是我的错。实在是抱歉」
「啊……,不。吾没关系。吾是以这种事情有可能发生的前提下出国的所以没关系……可是大总统被绑架,这可有点笑不出来啊……?」
「哈哈,你还真是有胆量呢。在这种状况下,一般的成年人都会吓得发抖呢」
「大总统不也完全没事一样……」
他挺起胸膛说道:
「我吗?啊啊,作为国家元首,正是在发生这种大事的时候才不能狼狈不堪。干脆两个人一起逃跑事实吧?我的支持率也会上升的吧,你也……」
「无聊!!」
安静的地牢的走廊,响起了一声大喝。粗略焦急的脚步声接近了。
「无聊!你这个对无产阶级进行无尽的剥削挤榨、对资产阶级阿谀奉承的卑鄙的帝国主义者!」
带着手持自动步枪的卫兵而出现的是拄着拐杖、跟大总统同辈、蓄着胡子、头发中交错着白发的男人。个子高瘦,一只脚是粗糙的义肢。看起来是首领,却跟身旁带着红色口罩的人穿着同样的土黄色的制服。
过了一阵,臭骂完大总统后,目光静静地移到了玛费洛身上。
「……还有落后时代的封建主义者」
「你好。虽然感觉只是碰巧没有生在共和国而已……你是?」
「我是易斯尓基·切科夫。大陆市民解放革命军,莱德弗拉克的总书记」
「明明是军队……却是总书记吗」
「这是从旧文明时代流传下来的正统职务。我有着把帝国主义者们的罪恶真实,以及从现在开始的革命的历史记录下来,传达给后世的义务」
他再次转向了大总统,手杖咣地敲在了石制地板上。
「下定决心了吗,现佐匹鲁姆帝国主义政府大总统安迪·J·耶斯曼」
「……不管说多少次我的想法是不会改变的。首先,共和国不是我一个人的国家。她是根据每一位国民的意志建立的国家。作为代表被选出来的我,不能屈服于擅自妄为的不正当暴力」
「那我就让你看看每一位国民的真正的意志到底是什么。人们的力量到底有多么强大,就让你那玩弄权力而变得软弱懒散的心深刻地体会一下吧!」
手杖敲在铁格子上,转身离去了。玛费洛从铁格子向往探头望去,卫兵的值班室附近,像是干部的人们聚集在一起。
即使厚重的铁门被关上,洋溢着革命血气的他们的声音,也高亢地回响在寂静的监牢中。
「用高射炮的红色烈火击落那些搜刮弱者的ハインサエティ!为这块腐败的大陆带来革命,再次建立真正平等的市民社会!现在以总书记易斯尓基·切科夫的名义向各个支部传达!太阳照样升起!!」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强烈的怒吼声回应着他。就连一般的军队也没有他们那种气势。从他们的威势就能了解他们的气魄。对于他们来说,这是更胜于战争的斗争。每一个人都不是为了薪水、被将军命令而奔赴战场,而是为了他们心中的正义而战斗。这就是不同。
「太阳照样升起……?」
「……恐怕是武装起义的信号」
大总统神情严肃地说道。
「他的真正名字是易斯尓基。憧憬着旧文明的贤者的易斯尓基,效仿他们生长的国家,将名字改成了易斯尓基·切科夫。因为他打算点亮那个革命的火种」
「……还真清楚呢」
「在首都学院,我跟香克斯跟易斯尓基是同一届的」
玛费洛瞪大了眼睛。因为凯恩也是在那里学习的政治,不愧是轰动大陆的名目吧。
「那个时候,他就是这种感觉了。他的话跟当时述说的理想没有任何变化。到底该怎么办呢……」
没什么该怎么办的。被关在这种地方,什么都做不到。
「……易斯尓基太过梦想家了。香克斯则太过现实了。而哪边都比不上,抱着半吊子理想的我却成了大总统」
「就应该是这样的吧,大概。过于追求梦想只会变得忧郁,太过现实则让人压抑。人们心里得出的最大公约数,就是你吧?」
「你明明那么年轻,却还能陪我聊这种无聊的话题呢」
「王国也是差不多的。若是不胸怀大志,是得不到人们爱戴的。可是过于追求志向,人心又会叛离。因为不像民主制那样可以更换首脑,反而更加难做」
「哈、哈、哈……我会被换下去吗?」
「啊,不,不是这个意思……」
突然发现,白鸦的身影不见了。眼睛追着易斯尓基的背影时,他明明没有一同出去。
(……有着相当厉害的人物呢……共和国)
可惜的是,这个人背叛并成为敌人了。要说到脱狱的机会的话,如果能哄骗住那个高手的话是最实际的,可是……。
「……关于白鸦,能不能告诉我更多的事情?」
「嗯?」
「弱点啊,不擅长的东西啊,喜欢的东西之类的」
「这个,没听说过呢……虽说是NO.1,可以我的立场来说只不过是CIC局员之一而已」
这个国家的地位全都是由职务决定的。不像王国那样也血统联系,也没有将军、贵族的家系之间的交往,因此个人之间的联系相当的淡薄。
「啊啊,不过他是风牙众出身吧」
「风牙众?」
「八大洲之忍……就是忍者哦。CIC有不少那里出身的」
「忍者就是扔着手里剑不用魔法却能在水面上行走使着火遁之术水遁之术等不是魔法的魔法也就是忍法或者叫忍术的那个传说中的职业吗……!!」
「哈哈,实际上怎么样呢。白鸦好像是魔人,所以即使用一般的魔法也不奇怪吧……嘛,跟故事里登场的忍者不一样,现在的忍之乡好像是间谍养成学校一样的东西呢。真正的忍者,在旧文明的工业革命时代就已经没有了吧。有样学样……这么说也许有些不太礼貌,难得作为忍者的发祥地,大概是把这种特色作为卖点吧」
「什么啊,是这样的吗……。这可真是可惜……」
传说中的武器,手里剑。好像见识一下。不过仔细一想的话,白鸦既没有拿着文献插图中所画的忍者刀,也没有穿着忍者装束,也没有戴头巾,也没有穿短布袜,最重要的是一身白色完全没有隐藏起来。
「咕……被骗了……!一瞬间激动不已的吾真是笨蛋……!」
「到底在说什么?」
铁格子对面,白鸦又不知道从哪里出现了。
「你!就是在说你!是个忍的话就像个忍一样,一点隐藏起来的意思也没有吗,诶诶!?一身纯白色的打扮,别告诉我实际上你在隐藏着羞耻!!」
「……这还真是个有趣的小子」
白鸦幕帘下的喉咙发出哧哧的笑声。他把手里的被子、装着面包的袋子以及水壶放在了牢房前。
「如果是黑夜的黑暗,就算不是乌鸦也大部分让人难以看清……可是想要隐藏在白雾之中可是相当有难度的」
「不行。虽然你说的有点道理,可是只要你不叠着食指说忍忍之类的,吾是绝对不会认同你的」
玛费洛说着,从格子的空隙伸出手想要拿面包。像是要阻止那只手,一根棒子挡在了前面。玛费洛抬头一看,那是白鸦单手拿着的非常华丽的金属棍。
「怎么,生气了?」
「有事问你。关于圣魔杯的纹章,解除封印的钥匙是什么?」
「哈?什么,这种事……情……?」
伸出的手动不了了。明明棍子只是放在上面,手碗就像是贯穿了石地板一样被压迫着,一丁点也动不了。

「指纹吗。视网膜吗。血吗。还是遗传因子」
「……如果是的话呢」
「简单之极。就这样拿下一只手腕,直接拿去祭坛就行了」
棍的压力又增加了。
「谁知道,我实际上也没有去过。应该知道的,在维罗尼卡找到的纹章是什么都没有做就直接问世了。连我自己都想知道呢」
「……没有听父亲说吗?」
「你认为……咕……!?」
力量又再增强了。白鸦自身好像什么负担都没有一样,可是手腕的骨头就像要碎掉一样咯吱作响。
「呜……!」
「说谎的舌头会被阎王拔掉哦。就算我拿着这只手腕去试一试,也没有什么不方便的。虽然出一点点血,嘛死是不会死的吧」
「呜……哼哼。哈哈哈」
「……。有什么好笑的」
「要是这么容易的话,特意还让王族到处巡回的理由是什么?要是你能回答我的话别说手腕,整只手都给你了」
玛费洛笑道。
「小子,我可是认真的。这么年轻就失去一只手可是相当痛苦的哦」
「会很痛苦吧。嘛我也认识比我还小得多的时候就失去了一只眼一只手的家伙……不过我没有他那样的根性,绝对会绝望得去死吧。哼哼,这样就有正当的理由了」
白鸦俯视着玛费洛的眼睛,过了一阵。
「……好个家伙」
「谁呀?」
做出白痴一样的回答同时,手上的棍子已经缩回去了。
「总有一天,会找你的」
白鸦就这么离开了监牢。
「……什么啊,真无聊」
拿起了面包袋,水壶,把被子拉了进来,跟肝都被吓冷了流着冷汗的大总统平分了。
「玛费洛王子……太乱来了吧,你!?他可是真的打算砍下你的手的啊。你难道总是做那么危险的交涉吗」
「没什么不好的嘛。反正他要是真有那个打算,抵抗也没有用。那至少把想说的话都给说了」
「……你不理解自己的立场吗?你该多为自己考虑一下。要是死掉了怎么办?」
「啊哈哈。总是被这么说呢。那大总统,你要是死了能做到什么?」
于是他语塞了一会。
「……不,什么都做不到。可是,正因如此才不得不活下去不是吗」
大总统从容不迫地从袋子里取出了面包,咬了一口,然后咽了一口水壶里的水。
「为了活下去而吃!为了活下去而喝!虽说任何人都有死的一天。可是王子,总不能现在死在这种地方吧」
「……原来如此。嘛,也许你说得没错呢」
两人把没有味道、干巴巴的纺锤形面包塞进了嘴里。

4

设置在废城的一角的指挥所里,易斯尓基问道:
「怎么样了,白鸦」
「那样不行」
听见这个回答,易斯尓基双手用力地击打在铺着共和国地图的办公桌上。
「不行是怎么回事。那种废退主义的小鬼,稍微让他吃点苦头就会坦白的」
「不,最好还是不要那么做。我也看过很多人类的杀生了,像那样是没办法的。就算我们没有杀他的打算,稍微逼一逼他他就会自己去死的」
既不回答知道,也不回答不知道,突然就说到死不死的问题。明明审问的是这边,却像是在被他试探。
毫无疑问,那是个对死不死什么的毫不在意的家伙。只是为了好玩才试探这边。就像是为了名誉的剑士赌上性命一战一样,赌上性命用谈话玩弄对手。像那样的没办法。
「不信的话你就去拿着Tokarev或是AK指着他的太阳系试试吧,到时你就会明白的意思了」
「那么他也不知道其他的纹章所在之地吗」
「应该是。要是知道的话,也不会从帝国宣战开始两、三个月才行动吧」
找不到其他理由了。与帝国的开战延期不过是口头约定。对于不知何时会降临的威胁,一点时间也不等,早一刻钟也要尽早全部收集完才是上策。这样的话,不用说儿子,果然连国王也不是全都知道的吧。

……当然,让别人这么想正是密斯玛路卡国王的策略,管理局的白鸦并没有发现。而玛费洛也是欺骗敌人前先欺骗自己人的自己人之一。

易斯尓基叹息道:
「……那么且不说沉睡在这片土地的纹章,结果还是要带着那个封建主义者的败家子到巡游各地吗」
「不过如果不是想要全部收集的话他也没用了,光是拥有一枚也足够改变状况。现在已知的就只有在维罗尼卡被带出去的一枚。以及这个诺特斯卡沉睡的一枚而已。如果两枚就是全部的话,就已经拿到一半了」
「瞎扯。实际上到底有多少枚」
易斯尓基把桌子上的地图翻过来,变成了整个大陆的地图。
「谁知道呢。管理局也没有了解到那种程度……确实,不太可能是两枚吧。恐怕……这里有一枚」
白鸦静静地指着极东的更前方。
「……八大洲吗?」
「在那里的富士的山脚下,自古以来有一伙自称叶多枝党的一族。传闻他们支配着秘藏巨大力量的纹章。如果是事实的话,那个可能性应该不是全无。有一种说法,圣魔杯的力量作为人类能够居住的结界变成了纹章的姿态,分散到了各地。这样的话……」
视线追着白鸦的指尖,易斯尓基说道:
「……诺特斯卡帝国也是这样。旧文明崩坏以后,很早就成为了人们扎根的地方……西边是教团领,南边则是旧玛吉斯提亚王国么」
「我也是这么认为,不过实际上是怎样呢」
盯着地图的易斯尓基抬起头来。
「……为了聚集大陆市民,象征是必要的。有了正义的象征,不用说帝国主义者,甚至能让仗着根本不存在的神的名义的神殿教团都臣服。名为圣魔杯的标志。反正哪边都是些权威主义者。遵从与圣魔王这以权威,即是连强欲者也包含在内,全人类都变得完全平等。这次的ro号作战不过是铺路而已。真正的革命,将由圣魔杯带来」
「……那时候谁来成为圣魔王」
白鸦有趣地问道,易斯尓基用鼻子发出了笑声,然后回答了连白鸦也没有预料到的答案。
「谁都可以」
「……什么?」
「象征只要是象征就足够了。建在广场上的雕像,或是公园里的纪念碑,反正需要某种东西。标志只要存在就足够了。所以不管谁成为圣魔王都是一样,不是吗」
「……这倒也是」
这个男人也是相当彻底。易斯尓基的信念毫不动摇。不愧是光靠着群众活动就能聚集到计划颠覆政府的同志的男人。佐匹鲁姆共和国建国以来,从没有被什么人进攻的先例。那么这个男人则是宣战布告的第一号。
易斯尓基眯起眼睛。
「可是,首先要完成这个ro号作战。诺爱西丝的差别主义者,你们没问题吧」
「用不着你来考虑。正因为是差别主义的魔人,对于上司人口之人也会绝对服从。这次的事情正是总帅的决定,我会全力协助你们的」
「白鸦,你们的……魔人组织诺爱西丝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提高共和国内的魔人的地位」
「胡扯!不是被帝国的动作感化,想由你们自己来支配人类吧?当那些家伙的魔手支配中原、越过科诺林特大河来到共和国那天,你们是要去迎接他们吧。这个败北主义者」
「那你打算怎么做。走到这一步了,要与我们诺爱西丝决裂吗?莱德弗拉克,诺特斯卡帝国残党,科诺林特水贼联合,西伯利亚民兵团……数量倒是很多,可是光靠这些人能够打倒政府吗?那么,把大总统跟密斯玛路卡的小子抓过来的又是谁呢」
白鸦得意洋洋的宣言让易斯尓基咬牙切齿。理想很崇高。可是因此太过清高。看着他的样子,白鸦幕帘下的喉咙哼哼地笑着,然后背向了易斯尓基。
「别妄下判断。政府倒台的那天,也许有我们共同前进的道路也说不定。总之先要安排总帅跟你见面呢」
易斯尓基拍桌。
「……好吧。那就去吧,白鸦。作战已经发动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后天的夜明时分,就让我见识见识吧」
「哦,敬请期待吧」
刚看到雾像龙卷一样聚集到了周围,下一瞬间白鸦就静悄悄地消失了。简直就像他白色的身影溶进了那片雾中一样。


本帖最后由 楼长 于 2010-10-24 22:35 编辑


第三章 文化大国的闭塞

1

两天后,共和国各地发生了大规模暴动。配合暴动,铁路、邮局、煤气、公共汽车、公共马车等重要的基础设施的工会举行了罢工,电话局、无线电局都被游击队占领,主要的各个都市陷入了机能停止状态。共和国召集了临时议会,副总统香克斯代替耶斯曼大总统发布了非常事态宣言。共和国陷入了严重的事态当中,连军队都要跟警队一起出动镇压暴徒。
总统府谈话室。
收到电波妨碍的收音机中,接续着莱德弗拉克发表的声明,高声呼叫着要求释放监狱中的所有同志,以及现政府立即解散。
耶迪鲁维斯说道:
「……那么。殿下的位置是」
「你明不明白现在是什么状况啊!?」
卡特蕾娅大吼,然而耶迪鲁维斯的表情没有微尘的变化。
「贵国的内情,不是我们该管的事情。比起这些事,派去诺特斯卡的密探的报告,应该是今天到达吧」
卡特蕾娅一点也不隐藏不快的表情,咂嘴道:
「啊啊,跟你想的一样。纹章祭坛所在的诺特斯卡帝国的王城遗迹,王子跟大总统一起被拘禁在莱德弗拉克的游击队据点里。这下你满足了?」
「很好。那么我们走吧」
说完耶迪鲁维斯站了起来。杰斯、席娜跟帕莉耶鲁什么也没问就跟着她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最后,艾米特带着少许不安也站了起来。
「那个……汝等是要去救王子大人吧?」
「是吧?」
帕莉耶鲁回答。跟着杰斯也对艾米特说道:
「你丫白痴啊。还有别的事么」
「白痴的是你们!!」
报告书往地上一扔,卡特蕾娅怒吼,
「为了安全保障,你们一步也不能离开这个官邸!光是收拾现在的事态已经竭尽全力了,能借给你们的车、SP跟军队,一个都没有!」
「不会对你们添麻烦的」
耶迪鲁维斯依旧以淡淡的口吻说道,而卡特蕾娅指着她说道:
「那就明说了,你们站在那里既碍事又碍眼所以给我坐下。本来我跟赤狩都必须到处奔波的,现在却在这里陪你们。至少在副总统的指示下来之前在这别动。知道了吗?」
耶迪鲁维斯虽然没有坐下,不过又再问道:
「……那么,副总统现在在哪里」
「针对这份报告,跟国防部长以及CIC局长在开会。古雷姆那姆副总统对于意外事件的决断也是很快的。所以给我坐下等着。要不然就跟这里的SP打打架来消磨时间?」
卡特蕾娅弹了一响指。看起来相当顽强的黑服们鱼贯而入。
「……我明白了。那么比起男人不如来点红茶吧」
「这样就好」
卡特蕾娅让黑服退下,顺便让其中一人去准备红茶。
「等等……耶迪鲁维斯大人……」
虽然帕莉耶鲁有些不服,不过耶迪鲁维斯已经像原来一样坐了下来。
「虽说当然是越快越好,不过根据副总统的结论,也许能得到帮助。欲速则不达」
「啊啊,对于我们来说就出大总统也是当务之急」
帕莉耶鲁不肯罢休。
「……不,不是那个,只是反正很闲,能不能稍微见识见识SP的本领……之类的」
帕莉耶鲁脸吃了反手一计张闪,沉入了沙发中。
「是该说你务实好还是说你不解风情好呢……」【原文是‘花より団子’,两种意思都有】
席娜一只手覆盖在脸上叹气道。
当茶具被端进来的时候,窗外可以看见一辆房车停靠进来。不到一会,国防部长赛丽安娜·凡杰修坦因出现了。
收到众人注目的赛丽安娜笑着说道:
「各位好像很闲呢」
「是的,闲得甚至想顺便去找回殿下呢」
赛丽安娜保持着笑脸点头。
「这样啊。卡特蕾娅·先特雷亚少佐」
「在」
「请你跟各位一同前往营救玛费洛王子以及大总统」
「是,了解……哈?」
卡特蕾娅敬着礼仔细咀嚼着命令的内容,翻了白眼。
「跟这群家……跟他们各位一起,吗?」
「有报告说,暴动中有相当强悍的魔人参与其中」
「难道是诺爱西丝?」
卡特蕾娅的声音变得认真起来,赛丽安娜摇了摇头。
「关于这点还不明确。不过……」
本来就因为向缓冲地带派遣了大量兵力的原因使得国内放手薄弱了,现在暴动的规模又如此之大。讨论的结果是,在无法判断谁是游击队谁是平民的状况下想要快速解决……即武力镇压,是不妥当的。因此,决定让军队暂时保持防守状态。
「如果为了压制营地调动大规模部队,结果导致双方都出现牺牲者的话,会招来国民的反感……那么还不如让一骑当千的客人们前往。这就是我们的决定」
「可是……虽然这些人的强大我也有所耳闻,可是对于潜入任务来说根本就是外行……」
卡特蕾娅投去不安的视线,赛丽安娜则回以柔和的笑容。
「只要不招致国民对政府的反感,就没有关系。就算不隐秘,不是潜入,光明正大地大干一场也没关系」
「就是说……我们来充当反派吗?」
帕莉耶鲁不禁插嘴,即使如此赛丽安娜的笑容还是没有变化。
「哪里,大家可是救出大总统跟玛费洛王子的英雄。不想大干一场的话不干也行,想干的话也没问题。如果只是大总统被绑架的话,我们也不会这样拜托你们。可是你们的玛费洛王子也被绑架了,你们想去救他的吧?」
「……」
帕莉耶鲁无言以对。
「那么也请顺便救下大总统。作为交换条件,许可你们离开官邸,并且国内的一切都可以自由地使用」
简直就是趁人之危,帕莉耶鲁咬牙切齿。可是耶迪鲁维斯似乎不这么想。
「就是说,我们想怎么做都可以吧?」
「没错的说。能通情达理真是帮大忙了的说」
「「「什……」」」
对于说了不得了的话的耶迪鲁维斯,以及对那不得了的话表示认可的赛丽安娜。帕莉耶鲁跟席娜以及卡特蕾娅都无言了。
「那么刚才的等待是值得的。赶快出发吧」
「拜托你们了。再不快点,议会就要对于第71条是否通用而产生纠纷了」

2

「……到底是什么?那个第71条」
大白天仍然昏暗的牢房里,玛费洛问道。大总统抬头望着虚空,背诵着说道:
「共和国法第71条。在发出了非常事态宣言的情况下,统合议会判断共和国大总统由于死亡、或者其他理由而显然难以下达决定的场合,以统合议会的参议员超过半数赞成为条件副总统将成为大总统……」
然后他开玩笑地用手刀划过自己的喉咙。
「简而言之,就是我会被炒鱿鱼」
「……怎么这样。真是太严了吧。死亡的场合倒还理解……」
「没办法的事情呢。这片大陆的历史,就是战争的历史。而且大半是跟魔物这种没有交涉余地的大敌之间的战争。在必须争分夺秒的情况下,还要悠闲地等着领导的回归或是恢复,很有可能会陷入无可挽回的局面。要是在王国的话,还有由血缘这种无比强力的信赖关系建立的体制……可是民主主义的政治界也是权力斗争的场所。选出新领导时还要各说各话的话,那个空隙很有可能导致国家毁灭」
「原来如此……」
嘛虽说权力斗争之类的中原大半的王国也都差不太多,那些有着不多的血缘关系的人之间的相互攻击更加血淋淋、更加恶质。
「所说强力的羁绊也不差,可是由很多人产生的柔软性才是支撑着共和国发展的最大理由。所以我才尽力发展无线电用的信号塔的整备、艺术、文学、音乐、歌剧等娱乐行为。文化能产生多种多样的价值观,给与人们柔软的思考方式」
大总统小小地叹了口气。
「……作为结果,也产生了易斯尓基他们那样的过激派……可是假如那些思想不容分说地被国家的思想或是力量所压抑的话,那不过是独裁政治而已。像是这次这样诉诸暴力的话,为了国民的安全就只能坚决对抗……可是如果他们只是倾诉语言的话,是不受限制的」
听着他的话,玛费洛高兴起来。
「……认真地说的话,你真是个了不起的自由主义者呢」
「正是这样,玛费洛王子。自由是美好的。旧文明时代,在遥远的另一片大陆,好像有着一个被称为自由之国的大国。那是只要持续挑战的话谁都能够实现梦想的机遇之国。我想以它为目标。而现在共和国已经有了充分的国力以及兵力,终于能够放眼于文化了。自从旧文明崩坏以后,正当人们终于可以讴歌幸福的时候……」
可是,由于帝国的宣战布告。已经不是能悠闲地做那种事情的时代了。
不,中原各国从帝国的南部统一战就开始关注它的动向了,比起他们,共和国简直可以说是怠慢了。果然大陆的北端与南端,对于对方不过是当作隔岸观火而已。
还要再说的话,着眼于娱乐的耶斯曼政权招致了连果腹的保证跟援助都没有的穷人的不满。
「我想建立好莱坞啊」
「……是刚才说的自由之国的,电影的那个?」
「对,因为百老汇……歌剧大街已经建成了。这次想能不能让在大东京王国发掘的名为录像机的技术在这个国家想办法再现呢。假如能够重现的话,这次要在共和国中……不,在这片大陆各地建立电影院。为此我可以不惜对各国施予援助。然后接下来当然就是电视了。VHF~UHF系的灵力电波妨碍要是能解决的话……」
「……」
刚才还说易斯尓基是梦想家的到底是谁。光说梦想的规模,这个大总统不是远远超过他吗。至少在中原没有哪个国王会为梦想做到这种地步。明明一把年纪了,却还像孩子一样眼睛闪闪发光。
连续三届接受了民众呼声的领袖魅力果然不是虚有其表的,玛费洛认识到。
「文化啊,玛费洛王子!用导演代替将军,用演员与歌手代替士兵!文化能让笔代替枪,能够传达比起战争,还有更加美好的东西!就算不用军队侵略,我们人类也能够合为一体!过去音乐跨越了国境,人们为同一部电影兴奋、流泪!距今数百年的以前,实现了这些事情的时代是存在的!!」
向着天空高举的双手。
最后,像是放弃了一样慢慢地降了下来。
他的脸上浮现出自嘲的神情。
「……肯定是存在的。作为他们子孙的我们,有什么理由做不到这一点呢?你说对吧?为什么要战争呢……?」
「嗯嗯。……是啊。一点也没错」
这是以前自己对尤利嘉说过的理论。虽然方向不一样,可是他也相信着人类源远流长的智慧。
「你很了不起,大总统。虽说我在立场上说这种事情不太好……可是我尊敬你」
「是吗,谢谢。即使被比喻成现代的尼禄皇帝……我也抱着这种想法坚持着我的政策。可是,假如今后还这样继续下去的话,也许会真的变成尼禄皇帝呢……真是遗憾至极」
假如生对时代的话,他应该会被比喻成得到大量人民爱戴的国王吧。不是暴君尼禄,而是像太阳王路易十四一样。
「……呀,虽说是这种状况下,可是能得到理解,我很高兴啊,玛费洛王子。我认为要是讨厌战争的你的话肯定会理解的。嗯。可是,也不过如此了。这之后,我们都得振作起来才行呢。帝国当然不用说,在那之前先要小心易斯尓基他们」
「是呢。对于易斯尓基来说我们也是难得的人质,光是把我们关起来到底有什么打算?」
时不时有看起来像是底层的游击队人员拿来简单的食物,可也就如此而已。应该是被命令了不要说多余的话吧,问他什么都不回答,虽然白鸦之前说了那些话,可是看起来也没有带出去的打算。
「恐怕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考虑拿我跟王子用来交涉吧。轻易地带出去交涉的话,我跟你的位置就会被确定下来。可是,总之先利用手上有人质这个事实的话……」
「……原来如此。在位置无法确定的情况下,政府都没办法轻易进攻莱德弗拉克的任意一个支部的据点呢」
同时,易斯尓基自己也能专心与作战行动的指挥。白鸦那样的隐秘能力,比起在这种地方看着人质不让他们逃跑,在前线活动更加有利。先把游击队的身份提升为一个势力,确保一定的地位。交涉在那之后也不迟。
「正是如此。你明明这么年轻,却很聪明呢,王子。而易斯尓基也不愧是易斯尓基。他并没有通过交涉来寻求眼前的回报,而是打算从根部开始把这个国家掀翻呢」
玛费洛突然想到。
「……这种事情,真的能做到吗」
「这个嘛……我个人认为是不可能的」
大总统的声音跟表情都洋溢着自信。这是他对于这个国家的自负吧。
「确实对于我的政策、对于共和国的存在方式有所不满的人有不少。可是那之中,为了理想而不惜一切……愿意做到这种地步的人到底又有多少呢」
喜欢闹事的人本来就不多。大概,都去当冒险者、剑斗士或是盗贼去了吧。而抱着颓废的心来担忧国家的人可以说是全无。
「而且这个国家很富饶。虽然我知道说这个很失礼,可是就算是西伯利亚跟诺特斯卡的地方都市,都有着中原一般国家同样程度的生活水准」
「也是呢」
倒不是说中原很贫困。纵观大陆整体,把密斯玛路卡当作平均水准也没有不妥,只是共和国中部、维罗尼卡的萨菲那领跟古朗玛圣鲁娜的帝都以及周边特别突出。连地方都被提升到那样的水准,共和国的国力果然非常强大。
而安定的国家,也有安定地生活着的人们。
「所以安定地生活着的大多数人们,会愿意放弃富饶的生活赞同易斯尓基的思想吗?我认为回答是NO。革命会将至今为止积累的东西在新的体制下重新分配。更不用说,易斯尓基的思想归根结底是要排除富者,普及到所有穷人的思想」
人类是懒惰的生物。愿意对富饶的生活放手的人是稀有的。自由被压迫的话是会反抗的。
即使革命的未来是正确的,为此而愿意忍受眼前痛苦的人也不多吧。
大总统说道:
「如果是真正意义上一直被剥削压迫的王权国家或是殖民地的话就没有什么问题……」
王族或是宗主国,将独裁者集中的一切财富分给其他所有的贫民。相对来看,就是王族以外的所有人都变得富裕了。
「嗯嗯,这次不是那种情况。就算在我读过的旧文明的历史中,长期安定的民主主义国家中这样的革命也没有成功的例子」
「相当了不起啊,你除了聪明还非常博识呢」
「凯恩……副总统的公子经常介绍各种好书给我,并且教我各种东西」
「是吗,他确实是首都学院的首席毕业生吧。有着非常棒的老师呢。你的将来真让人期待啊」
习惯了被当面称作白痴啊呆子啊什么的,被像这样不吝啬词汇地称赞,反而感觉不自在。
结果其中有多少人满足于至今为止的生活呢。又有多少人愿意倾听易斯尓基发出的信息呢。到头来,他们的力量平衡能超越政府以及信赖政府的人民吗。
就算用不着推翻政府,只要提出少许让步方案就会接受的人也是有的吧。人民虽然渴求‘变化’,可是盼望着革命这种‘激变’的人,应该没有那么多。
「……外面到底怎么样了呢,真想知道」
「想知道呢……真的」
通道的对面偶尔能听见哪里的什么人罢工了,哪里被什么人占领了等欢呼的声音,实际上起义已经开始了吧。
「……去交涉一下能不能让我们听听收音机吧」
「……你说什么?」
玛费洛突然站起来,脸朝着铁格子外伸去。
「我们——!!享有知情权——!!」
「玛、玛费洛王子……!?」
「军事主义组织莱德弗拉克——!!使用不正当的暴力——!!不止夺取了无力的王族与大总统的身体自由——!!通过长期监禁给与肉体与精神上的痛苦——!!现在连知情权都要打算剥夺——!!」
通道对面的铁门被打开,出现了看守的惊讶的脸。
「喂,吵死啦!」
玛费洛以双倍的声音回应了他的怒骂。
「这正是重大的人权侵害——!!人类生下来——!!就享有平等的权力——!!因此莱德弗拉克歌颂的全市民平等——!!不过是欺骗弱者的文字游戏——!!善良的市民啊,不要被骗了——!!现在正是站起来的时候——!!」
虽然不知道这座废城的构造,不过易斯尓基似乎就在相当近的地方。还是说由于石制墙壁容易产生回响,使得玛费洛的声音到达了那里呢。总之,易斯尓基带着武装后的亲卫队怒发冲天地冲了进来。
「这个封建主义者!!」
「我们——!!坚决不屈服与军事暴力主义组织莱德弗拉克的蛮横行为——!!革命无罪——!!现在正是为这座监狱点燃革命之火的时候——!!将知情权带给人质——!!将收音机带给监狱——!!革命万岁——!!」
「靠吸食国民血肉而生的王族有什么资格谈市民平等!!厚颜无耻说的就是你!!」
「闭嘴,你这个冒牌平等主义市民!!你以为吾是什么人!!我在身为王族之前只是一介俘虏、玛费洛·尤基路斯尼克·岩窟王·耶德费鲁特!!」
……。
「你……你自豪个什么劲啊这个不学无术的颓废主义者!!」
「你不认为想要独占全人类都应当享有的知情权,那是榨取着国家权利的腐败官僚都不齿的行为吗,易斯尓基·契科夫总书记!我们是真正的弱者,是连吃饭都不得不依靠你,连纸箱房子都没办法建造的最下层!当王族这一肤浅的权威的假面被剥夺、被扔进监狱的现在,吾跟大总统跟你,不都是同样平等的人类吗!?」
连易斯尓基都对玛费洛一气呵成的雄辩感到惊讶万分。
「姆……明明只是只笼中之鸟,嘴巴倒是很能说啊小子……」
玛费洛又进一步。
「想要限制言论自由吗?光是自己独占宣扬思想的权利……」
「诶诶,够了,知道了知道了!喂,备用的收音机应该有的吧」
易斯尓基放弃似的对亲卫队说着,摆了摆手。拐杖与义肢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离开了,比起来的时候要平稳了几分。
大总统目瞪口呆。
「亏你……光靠即兴的就能说到这种地步……。而且连那个易斯尓基都能说赢……」
「每天都琢磨着恶作剧露馅时该怎么找接口搪塞过去,这样的生活持续着持续着的结果,就是变得擅长强词夺理了」
跟从易斯尓基的同志看见他妥协的瞬间也是一副相当惊讶的样子,果然他是个相当顽固的人吧。
不到一会,收音机送过来了。
「哦哦,俺们村也终于……」
似乎刚才代入角色太过入戏了,玛费洛带着些许那样的心境打开了开关。

·

(……原来如此。王族里也有那种不是摆设的家伙么)
回到作战室的易斯尓基一边继续听着战果报告,一边大口喘着气让自己心情归于平静。
易斯尓基在实际上跟王族对话也是第一次,明显感受到了与常人不同的品格。或许应该称作风格吧。不止是外表,连知性也被磨练过的感觉。那么说王族就是这样的东西吧。
不是像共和国那样,沿着铺好的路前进,漫不经心地在学校玩耍,然后自然而然地决定未来……而是从生下来的瞬间开始,为了能立于万人之上而准备的环境中,被施予彻底的教育。笼中之鸟还是笼中之鸟,可是笼子的内壁却是被打磨宝石用的锉刀跟磨刀石覆盖着的。
(……真是愚蠢)
应当普及于世人而不是只给王族享有的,正是那种教育环境。这片大陆上,连被榨取的事实都不知道,不,应该说连知道事实都不被允许的市民,太多了。
「总书记,作为目标的车站全部占领完毕!工会非常配合!」
「很好。这样战车部队就没办法来到这个诺特斯卡了」
不是用轮胎而是用履带来行驶的坦克,是不擅长长距离行驶的。一般长距离运输需要依靠拖车跟列车。虽说装甲列车很难阻止,不过如果是拖车的话还是很容易妨碍的。
「首都附近各城市的政府军完全进入了防守状态!胜利已经在眼前了……!」
「不要放松!」
易斯尓基大喝一声。
「至今为止政府不过是静观其变而已……可是,这正是机会!军属里应该也有很多因为失业跟萧条的穷苦不得已志愿参加革命的无产阶级。趁这个空隙让他们跟市民一同包围各个基地,呼吁对方投降!大陆的黎明就要来临了!继续战斗吧,同志们!!」
「「「是!!」」」

3

「虽然来到车站了……」
帕莉耶鲁踮着脚看着周围的情况,此时席娜说道:
「嗯嗯,虽然还没有混乱到那种程度,可果然有种剑拔弩张的气氛呢」
之前来过的车站前广场上,有军队的治安部队。还有一直在要求对方解散的警队,以及即使被要求解散也不肯散去的活动团体。
虽然车站建筑内部相当宽阔,可是里面还是挤满了杂乱的人群。朝检票处望去,那里坐满了举着横幅罢工的铁路职员,以及戴着红色口罩的莱德弗拉克的游击队士兵。
「可是……说是士兵,却都赤手空拳呢?」
卡特蕾娅用哼哼地笑着回答艾米特的疑问。
「是想拿市民当挡箭牌吧」
要是他们武装起来,现在聚集的市民也不会从容不迫地在这里站着等候列车的再开了吧,而是会遵从外面政府军的要求,老老实实地离开才对。
可是游击队现在是非武装的。中间夹杂着市民,政府军也没办法采取强攻的政策。而且赛丽安娜也下令不能扩大骚乱。
杰斯看着混杂的人群,兴趣索然地开口说道:
「这样等下去,还不如走路比较快」
「可惜不是能走过去的距离」
卡特蕾娅耸了耸肩膀。
首都本身还算保持着毕竟平稳的状况,可是注意干线道路都被游击队封锁完毕了。而各个主要城市同样也被迫孤立,最糟糕的情况下,离开首都圈后车辆被破坏了也没办法抱怨。因为政府军的防御薄弱,所以地方的主要设施都被武力占据了。首都或是人口众多的城市则采取非武装的方式以市民作为挡箭牌,使得政府也束手无策,这正是莱德弗拉克高明的地方。
不过根据CIC的情报,铁路只是由于罢工的影响导致机能停止。只要能让列车出发的话,就很难被截停,也很难被追上。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夺取从革命掀起的那天早上就停在月台的始发列车。
(耶迪鲁维斯大人,到底去哪里了……?)
说了句有东西要买就离开了。
「可是看现在这样,即使冲过检票处也没办法让火车跑起来吧?」
席娜的疑问,卡特蕾娅又小小地耸了耸肩。
「只要到了车上我会让它开起来。要是那里有枪声,这个拥挤的状况会不会消失掉呢……」
啾……。

叭叭叭!!叭叭!!叭叭叭叭叭叭!!

「呀啊啊啊啊啊!」
「哇哇哇哇哇哇哇!」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突然的枪声让帕莉耶鲁跟杰斯一起拔出了刀,卡特蕾娅拿出手枪,席娜跟艾米特背靠背展开了防护罩。连同陷入恐慌的人群,铁路职员甚至连空手的游击队都逃得一干二净。
「啊!耶迪鲁维斯大人,危险!刚才不知哪……里……」

不知为何戴着红色口罩的耶迪鲁维斯,往身后藏起了什么东西。
「……耶迪鲁维斯大人。刚才、藏了什么?」
「不,什么也没有」
她脚边有很多明显是什么东西爆炸后留下的纸屑,还有淡淡的硝烟漂浮着。
「这个不管怎么看也是鞭炮的残骸吧?」
「……嗯嗯。居然在这种时候,有喜欢恶作剧的小孩字呢」
「……。不。那个,耶迪鲁维斯大人,虽然只是一瞬间,不过刚才藏起来的是……」
耶迪鲁维斯摊开了空空的双手,NO、NO地摇着头。
「贵为密斯玛路卡王国近卫骑士的一员,怎么会说些毫无根据的话。真是丢脸」
明显已经接近极限的卡特蕾娅说道:
「哦,这就是围裙裙带上吊着打火机的密斯玛路卡王国近卫骑士队长的意见吗」
「怎么了」
耶迪鲁维斯只是向卡特蕾娅投去毫不动摇的视线。
「丢脸的是你这家伙啊白痴!!没有死伤者还算好,要是军队或游击队哪一边进入迎战了你该怎么办!?」
「在戒严令下还要上街乱逛的和平白痴般的贵国愚民,我们才不会去担心」
(啊,承认了……)
「怎么了帕莉耶鲁」
「不,什么也没有」
帕莉耶鲁摇了摇头。
「……比起这个,为什么要戴着跟游击队一样的口罩」
耶迪鲁维斯垂下双眼这么说道:
「因为很有形」
「有……」
「就算搞错也绝对不要理解成是为了万一被发现时把错归咎于莱德弗拉克、也绝对不是为了隐藏密斯玛路卡近卫骑士队长的身份。……你明白的吧」
(呀,既然你这么说的话……)
帕莉耶鲁想到。此时耶迪鲁维斯从围裙下面拿出了纸袋。
「因为实在太有形了,所以买了大家的份。请吧」

·

月台上有两个铁路职员。其中年轻的司机说道:
「……检票口那边好像有什么骚动呢,到底怎么了呢?」
「谁知道?」
歪着头回答的是年轻的乘务员。司机抚摸着被擦得亮亮的火车叹气道:
「可是,罢工真让人受不了……像我这样的只要每天能驾驶朱迪II世号就满足了」
「工会的决定,没办法,至少能期待薪水能稍微提高一点吧。让人搞不懂的是莱德弗拉克那群家伙。结果到底是什么人啊,他们」
「为劳动者建立平等的社会……好像说着这一类的话」
「那些话不过是瞎扯的」
司机呀地一声举起了双手。戴着红色口罩看起来像是莱德弗拉克的女仆用围裙下的什么东西抵住了司机的后背。
「上吧」
「……即使你这么说。那个……」
同样戴着口罩的冒险者风的少女困惑地说道。
「啊啊,够了。我来」
戴着同样口罩,外套加衬衣的女人粗暴地从司机的腰带上取下了车辆的钥匙,钻进了车头的驾驶室。
「住、住手……想要对我的朱迪II世号做什么!?」
「停。不想把内脏洒在可爱的朱迪身上的话,就老实点」
女仆用藏在围裙下的东西又顶了一下他的后背。
「……打火机没有那么」
戴着同样口罩的单眼单手的少年的话,被果然还是戴着同样口罩的魔法剑士风的少女用手塞住,然后被动力机关的启动声音掩盖了。
乘务员咽下了惊讶声,说道:
「想、想干什么你们!是莱德弗拉克吧!?不是劳动者的同伴吗……!?」
「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要说全人类能平等生活的那天会到来的话,那只有在大魔王的统治之下」
「「什……!?」」
「而当大魔王复活的那天,将会赐予这片大陆的全人类同样的恐怖、绝望、悲伤以及死亡吧。劳动者不过是暗指现佐匹鲁姆政府崩坏以后,送往祭坛的活祭品们而已」
戴着口罩的修女风的女人听了这句话之后,边惨叫着不要不要边满地打滚,可是两位年轻的职员因为女仆揭示的真实太过震撼,而没有发现。
「好了,多余的客车已经分离了!上来!」
身穿大衣的女人发出号令,少年、少女、修女纷纷跳上开始徐徐前进的火车。
「我们是莱德弗拉克。终于将魔手伸向了大陆东部,伸向了人类社会的邪教莱德弗拉克,大魔王的使徒教团莱德弗拉克,今后也请随意」
女仆反复强调后,最后跳上了车辆后部的梯子,出发了。眼看着轻快的列车速度不断加快,远离月台而去。

·

「不带这样的!!」
艾米特把红色的手帕往地上一扔,狠狠地踩了又踩,歇斯底里地大叫。
「再怎么说大魔王的使徒什么的邪教什么的太过分了啊啊啊啊!!有在听吗侍从长!!本来只是觉得你腹黑,难不成你真的有那种乱七八糟的信仰吗!!」
「您说什么呢修女。有什么根据吗」
「「全都是根据吧」」
跟席娜一起吐槽的帕莉耶鲁不出所料地没有被放在眼里。
把口罩摘下来的杰斯说道:
「没什么不好吧。都得到火车了」
「亏汝还是个勇者!?」
抓住机会,帕莉耶鲁开始打圆场。
「是、是啊,这是非常事态嘛,神一定会原谅我们的」
「嘛国防部长也允许我们自由使用国内的设施了,这次不算触犯法律……」
席娜郁闷地嘟哝到,与其说是在劝艾米特,不如说是说给自己听的。是在自问自答有没有丢勇者的脸吧。
接下来握着操纵杆的卡特蕾娅摇着头叹着气说道:
「虽然我也不愿意装成游击队,可是现在也不能被国民或者游击队知道我们是政府人员。尽可能地用这招蒙混过去吧」
「什、什么啊什么啊大家一起!没信仰!无神论者!遭报应的家伙~!汝切勿活下去!呜哇啊啊!」
艾米特往后方唯一的一辆客车车厢中泪奔而去。
「……。诶?去死?」
帕莉耶鲁仔细考虑后才理解了她的意思。
「……修女是非得用那种方式说话的人吗?」
卡特蕾娅把话题扔向了白发的勇者,后者只是一句话:
「谁知道」
火车朝着诺特斯卡,咔嚓咔嚓地向西行驶而去。

4

傍晚。
某个革命的声音也传达不到的寒冷村落的酒馆里。对于那里的男女老少,混杂着噪声的收音机可以说是唯一的娱乐了。
「真是和平啊」
「这算什么差别待遇……莱德弗拉克的家伙们说得很了不起似的,这个村却一个人都没派过来」
「是啊,为我们搭建了信号塔的大总统还比较伟大」
《……接下来播放新闻。今日正午时刻,首都中央火车站,发生了列车被盗取的事件。犯罪团伙戴着红色的面具,留下了莱德弗拉克是为了复活大魔王而建立的邪教集团这样的发言,现在造成了各方面的议论。据猜测,不久后易斯尓基·契科夫总书记会都此发表声明……》
听了广播内容后,一个影子站了起来。
「起风了……」
身披苍色铠甲的勇者自言自语道,往吧台上丢下一枚厚重的金币。
长老瞪大了双眼仰望着对方。
「呀……勇、勇者大人,这是帝国的金币吧……!?」
「勇者大人是帮我们击退了在田里破坏的魔物的恩人,用不着付钱……!」
「我、我们店连找零都找不起啊……!」
勇者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那就给孩子们弄点好吃的吧。受你们照顾了」
英姿飒爽地翻动着斗篷,没有露出丝毫的不舍。
「请、请问您到底要去哪里……?」
「……西边」
离开酒馆是,汽笛的声音传入了兰德尔迪的耳中。
起风就是这件事情。勇者的预感就是这种东西。
「来了吗。大魔王的手下……本人,绝不饶恕」
奔跑起来。

·

「明天早上就能到诺特斯卡吗?」
「虽然中途要换乘,不过没问题吧」
卡特蕾娅通过列车上的无线电,在没有被游击队当作目标的小车站成功让其他的CIC职员上了车。车辆的行驶交给了他们,帕莉耶鲁她们在客车里悠闲地享受着咖啡跟红茶。
「虽然暴动覆盖全国,不过也不是哪里都有游击队。先行前往营地的三色堇应该马上就会定下汇合地点的。在那里换乘轻型车辆去诺特斯卡」
听着卡特蕾娅的话,帕莉耶鲁感到佩服。配合与手法。因为密斯玛路卡国家很小所以没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可正因此深深体会到了大国所拥有的情报网、工作员等等的有用性。
此时,一个CIC职员带着惊讶与困惑的神情从动力室跑了过来。
「少佐!右手……不知何人在追踪着这辆车」
卡特蕾娅咋舌,朝对方指着的窗外看去。
然后从怀里拿出的小型手枪WaltherPP当场跌落在地上。
「……那是什么啊」
说是在追踪,可是既不是用车辆也不是用马。
徒步。
应该说狂奔。
穿着蓝色全套铠甲的什么人,拖着红色的斗篷,与这辆列车并排奔跑着。
「……喂,速度是!?」
「接近时速一百公里了……!」
帕莉耶鲁差点把嘴里的三明治喷出来。能量产坦克的工业大国,列车也相当舒服,虽然只是觉得很快,可是没想到能达到这种速度。
「喂、慢着!?往这边来了……!」
帕莉耶鲁说着,眼看着那个男人朝车辆接近,拔出剑后大跳跃。
「我名为兰德尔迪!要上了,大魔王的手」
「滚」
撞破窗户飞进来的勇者,被杰斯顺势扔了出去。
撞破了另一侧的窗户飞了出去。
「「「什……什么……?」」」
帕莉耶鲁跟卡特蕾娅跟CIC的人目瞪口呆。
登场,然后马上退场……刚这么想时。
「……干什么,杰斯」
好不容易用一只手抓住了窗沿悬吊着,露出了脸说。杰斯说道:
「真是乱来的家伙」
「那是我该说的台词。差一点我的冒险就要结束了」
「吵死了。这么挤的地方哪受得了你大闹」
「荒谬。听好了,杰斯。这辆列车有大魔王的手下乘上来了」
咳、地一声,单手端着红茶的耶迪鲁维斯轻轻地呛了一下。席娜跟艾米特各自把头转向了别的地方,甚至要吹起口哨来了,不过这些先不管。
看起来相当笨重的兰德尔迪意外轻快地把自己拉进了列车里。
「威胁人们生活的大魔王手下,由我来对付。来吧,从哪里攻过来都无所谓」
杰斯郁闷地叹了口气,没办法似的说道:
「那些人已经被我们打跑了」
「姆?」
兰德尔迪瞪大了眼睛。
「所以说,已经不在了」
「那么,我作为勇者的预感该怎么办」
「你丫自己解决」
明明觉得是麻烦的家伙,杰斯却还是一一回答。
「……说起来为什么你们会在这辆列车里」
似乎走到死胡同了,杰斯回头。
「怎么办」
卡特蕾娅流着冷汗问道:
「在那之前……这个怪物到底是谁」
帕莉耶鲁最想知道的也是这件事。

·

所幸,卡特蕾娅她们是政府的人员。于是就变成了她们惩罚了趁着暴动骚乱为好玩而犯罪的犯人,从他们手上夺回了列车。而刚刚见识到兰德尔迪不合常理的CIC,接受了杰斯跟艾米特说他是可以信赖的勇者的证言,将事情的经纬告诉了他。
「……这样啊。诱拐的行为实在卑鄙」
「正确来说是绑架」
卡特蕾娅抱着胳膊说道,
「没想到传闻中与军神安洁丽卡相匹敌的兰德尔迪,居然是这样的男人。嘛,某种意义上可以接受……」
兰德尔迪对她提到的名字感到在意,抬起头来:
「安洁丽卡还在这个国家吗」
「不,以克里米那事件为契机隐退了。现在应该是在海兰德担当女王代理」
兰德尔迪又再低下头。
「……这样啊。我一直认为她才是真正的勇者呢」
「汝认识安洁丽卡大人吗?」
艾米特问道。他点了点头。
「要是天使真的存在的话,那肯定说的是像安洁丽卡那样的人吧」
「嘛,海兰德的女王代理也就是红衣教主代理呢。她对谁都温柔,又无比虔诚。确实是接近天使的存在呢。他的弟弟利杰尔王子,也被誉为光之御子……」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兰德尔迪说完就闭上了嘴。卡特蕾娅看准时机把话题拉了回来。
「……那你打算怎么做,兰德尔迪。要与我们同行吗?」
「求之不得。对世间的混乱袖手旁观,可不是真正的勇者该做的事情」
听了他的回答,卡特蕾娅用手抚摸着下巴说道:
「……让人意外呢。我本以为像你们这样的人都装作是弱者的同伴呢」
「我的确是弱者的同伴。可是,对装作弱者的人则另当别论」
「装作……弱者?」
兰德尔迪眼瞳深处寄宿着光芒,回答了帕莉耶鲁的疑问。
「对于挟持人质的卑鄙小人,我不会称之为弱者」
「这点我也同意。作为一个勇者」
席娜也赞同。
于是意见达成一致。他们果断地将恶断言为恶的样子,让帕莉耶鲁佩服。感觉跟杰斯坚强的性格有某种相似的印象。
(……)
再次打量着兰德尔迪的外貌。
完整一套的盔甲、盾与头盔,不是靠涂装,而是材质本身散发着优美的蓝色光辉。从那匠心独运的设计来看,毫无疑问是不劣于利杰尔的白凛甲的逸品。只是,刚才只是看了一眼的剑,不管怎么想都是很平凡的东西。
「……对我有什么在意的地方吗」
「诶……?啊,不」
盯着他看的事情被发现了。突然被搭话,帕莉耶鲁犹豫着是否该问出口。兰德尔迪眼神的尖锐超出一般。并不是让人感觉危险,只是毫无破绽的程度连魔物都会感到胆怯吧。仿佛就跟银发鬼对持时一样。
「那个……难得一身高级的防具,感觉武器有些不配套……」
「问得好。确实我仍在继续着与真正的勇者相应的剑的冒险」
「哈……、哈……」
都被教团认可为SS级勇者了,还有真伪一说吗。
「要是有什么情报的话能不能告诉我呢」
「啊……没有」
帕莉耶鲁搪塞道。要是知道的话自己还想要呢。再怎么差也姑且算是一名剑士。
可是要数至今为止看过的名剑的话……首先是席娜的魔法剑,完美玫瑰。利杰尔的双剑,罗密欧与朱丽叶。露娜斯的大剑,七星剑。雷纳的长剑,黑之剑。沙耶香的薙刀跟短刀也是相当锋利的名刀……嘛,不管哪个都好像不符合兰德尔迪的风格。
「啊,说起来……有把叫abyss gage的,之前作为维罗尼卡的武装商队大赛的奖品出现过」
「那是魔剑。与勇者不相应」
兰德尔迪别过脸说道。
这人真挑剔。
「那个……顺便问下,现在用的是?」
「训练用的钝剑」
熟练地从刀鞘中拔出了剑。刀刃约六十厘米,看起来相当易用的单手剑。没有什么特别的设计,也没有闪闪发光。刀身有不少使用的痕迹、伤痕,也仅此而已。
然后兰德尔迪也不看刀鞘的口,手直接一反就把剑收了回去。性格虽然有点怪,可是从他的动作就可以看出是个相当熟练的剑士。
「……」
察觉到这一点就想交手试试,果然按耐不住剑士的本性。
帕莉耶鲁跃跃欲试。
「最好别那么做」
「突、突然说什么啊杰斯。」
「强得变态。刚才也看见了吧。在提到技巧什么的之前,就会被那怪物一样的力气打飞然后结束了」
啊,原来如此。


本帖最后由 楼长 于 2010-11-14 21:29 编辑


第四章 掠过翠绿色之声

第二天。
大总统从收音机中听说了白天无所忌讳的列车强盗事件,愤然地握紧了拳头。
「真是恶质的模仿犯……不,这个场合应该说是愉快犯吧。虽说并不是认同易斯尓基他们诉诸暴力的做法,可是易斯尓基他们也是认真的。这些人不止趁着骚乱抢劫列车,最后还滑稽地自称大魔王的手下……!」
「哈、哈……是啊……」
「?怎么了,玛费洛王子。缩着身子做什么。嘛不管怎么说,女仆、修女,尽是些奇怪的女人,不觉得简直就像是戏弄人吗」
「是的,对不起。真是无言以对」
「?为什么你有道歉的必要?」
这个嘛。
「……那个,大总统,不知怎么的突然感觉救援马上就要来了」
「是吗,真巧呢。实际上我也这么觉得」
「?这又是为什么」
「由于这个国家的国土非常辽阔,因此全土的交通网都有整备,在非常事态的情况下,约两天左右就能做出对应。根据收音机的报时,我跟你被抓过来是三天前。CIC要调查到我们的所在,应该要花上两天吧」
「你是说我们的所在被查明的话……救援部队已经开始行动了?」
确实,列车被抢夺是在昨天。监禁场所被查明,然后耶迪鲁维斯她们立即就开始行动的话,条件就吻合了。
虽然抢夺事件本身被报道了,可是之后犯人被逮捕、或是列车现在的所在地都没有提到,从这点来看,也可以理解为情报被规制了吧。就是说耶迪鲁维斯她们的行动是政府公认的。
……这样的话,果然军队不会行动吧。不,即使由于某些原因无法行动,情况也不妙。
(……不妙呢)
耶迪鲁维斯她们被政府监视着的话,确实很不妙。从那天白鸦的言行来看,这里毫无疑问是纹章的祭坛所在的废城。可是,自己还没有得到纹章。问题就在这里。
为了防止两国关系硬化,在总统府、在这里都没有提到维罗尼卡那个事件……可是既然是能采取那种强攻政策的国家,关于纹章最好不要让政府介入。
对,反过来说,这次也是靠自己取得纹章的机会。
从大总统跟自己一同被绑架来看,纹章毫无疑问也是莱德弗拉克的目的之一。要是被共和国夺走的话,还不如先放在莱德弗拉克那里……可是看到双方战力比的话,恐怕两种选择都是一样的。虽然大总统对易斯尓基提出的差别问题表示理解,可是问题在于赛丽安娜。她已经明说只要一个师团就能轻松镇压这个据点了。
(……就是说……)
军部连模拟战都已经做过了。已经是随时都可以实行的阶段了。再加上大总统现在不在,只要副总统同意的话,就会发出GO的信号吧。就算自己不前往,纹章的封印就无法解开,可是现在不管多么细小的形式都最好不要欠共和国的人情。敌人交涉用的牌本来就相当丰富了,绝不能再把自己的牌轻易地交给对方了。
该怎么做才好。
亲自取得纹章,然后还能救出大总统,让对方欠下人情的话是最好不过了。
那么,为此该怎么做才好。

要叫出来吗?

(那家伙……)

不。冷静。现在还太早。
不是时候。状况还没整理好。
条件差太多了。
那个时候只是要逃跑就够了。而且对手是三剑之一,长谷部沙耶香,所以才值得全力以赴。可是,这次不同。在尽是男人的游击队据点里把他叫出来可一点意思都没有……。
(从根本上来说)
……对,从根本上来说,效果非常薄弱。
而且是已经用过一次的必杀了。而为了同样一个目的再次拿出来的话不太好。会理解吗。不,那两人的话不会理解的吧。向着这边进发的近卫队长与其部下,是绝对不可能理解的。万一出了差错,与她们不巧而遇的那一天……。
(死——)
会死。那里没有任何自由,连反抗都没办法做到,只能等待死亡的降临。
「……怎么了王子,脸色不太好啊」
「诶诶……。有点发冷」
牙齿打颤,浑身发抖。
刚好巡逻的游击队过来了,就在这时。
「啊啊不好意思,王子的身体好像不舒服。能不能帮我们叫医生过来」
「什么……?不是装病吧」
就在他把脸靠近牢房的瞬间。
「喝」
大总统配合着呼吸,对看守的心窝施予了肘击。看守当场晕过去,正要跌倒时被大总统抓住了胸襟,大总统从他身上夺取了钥匙跟自动步枪。
「……诶?慢着,大总统,你要做什么?」
「这里的生活也差不多过腻了」
「不不不不!即使这样也太突然了吧……!」
玛费洛连阻止的时间都没有,大总统就把锁打开了。看他的动作、视线的移动方式、拿枪的姿势,比起游击队来说要熟练得多。
「身体的情况还能坚持吧?」
「呀……那个没关系……」
「那就走吧。别看我这样,其实我是原CIC局员呢。跟着我」
「……哈?」
大总统边走边说道:
「在民主制议会中最能发挥威力的就是情报哦,玛费洛王子。我在CIC时代,掌握了有力议员的所有把柄。这才是连续三期当选的魔术的秘密」
穿过了监狱的通道,打开了铁门。
「发生什么事了吗?刚才好像听到了惨叫声……」
游击队员正要回头时,大总统冲了过去,用步枪的后座往他侧头部敲了过去。
牢房的看守好像只有两人。
「你原来是……独裁者啊」
「哈哈,真严厉的说法呢。可是我只是在法律的范围内,为了我的目的行使自由而已」
大总统从刚刚打倒的士兵身上夺取了自动步枪,递给了玛费洛。可是玛费洛没有接受,只是摇了摇头。
「你是我的敌人」
「……是吗。我本以为是你的话就能理解呢。否定争斗的你的话……呢」
大总统从玛费洛拒绝接受的步枪中取出了弹夹,放进了口袋中,然后架着枪,悄悄靠近了门,偷窥房间外面的情况。
「拘泥于这种事情的话,在今后的这片大陆中,想要背负一个国家可是很困难的哦,玛费洛王子。要是光靠理想就能弄好一切的话,这片大陆只要有神殿教团的统治就足够了。易斯尓基他们也不会拿起枪杆站起来了吧。不对吗?」
「这个……,我明白。嗯嗯。正因如此。不愧是在权力就是一切的民主主义国家中爬到顶点位置的人」
玛费洛没有拿来福枪,而是从倒下的士兵的枪带中拔出了手枪。
「你一定是跟我有着同样思想的人」
从卫兵的值班室里向外面道路窥探的大总统后脑勺被玛费洛用手枪抵住了。
「……这是要做什么?」
大总统似乎不怎么太吃惊,小声问道。
「千万别大意了。这是我的警告」
说完,玛费洛就把手枪插进了腰带。大总统叹了一口气。
「……这玩笑可不好笑,王子」
「我们的思想中最大的缺点就是,面对暴力时彻底的无力」
「原来如此,就是说连你也能打破吗?那还真是最弱的理论呢」
从值班室出来时,玛费洛说道:
「……静得可怕呢。到底是怎么算到这个时机的」
「这就叫有备无患。这个纽扣跟领带夹,其实跟别是超小型的收信机跟发信机来的」
技术水平不是中原可以比较的。简直相差十万八千里。
「虽然通信可用范围不到百米……不过现在,名为赤鸦的暗组的一员在外面待机。而看守在这个时间最少,以及他们大概所在的地方都已经从他那里得知了。就跟你说的一样,救援也马上就到了。走吧」
两人慎重地登上了楼梯。
「我们在地下牢里。只要从这个楼梯上去的话,就能出到城郭附近了。然后从那里……」
「纹章在哪里?」
「……王子,现在不是在意那种事情的场合」
回头,就在鼻尖前,玛费洛这次将上了膛的手枪对准了大总统。

2

「警告过你了哦,大总统」
直到今天为止,名为玛费洛王子的少年脸上柔和的表情现在一点影子都没有了。虽然刚才没有提醒他……这次确实有把子弹上膛了。少年知道怎么用,刚才只是故意没那么做而已。
所以大总统大意了。也没有理会他的警告。
「……本来听说你讨厌暴力,真是让人吃惊。这可不是当开玩笑就能了事的了」
于是玛费洛稍微歪着头,眼瞳里浮现处冰冷的神情,稍微微笑着说道:
「不。这是我对你表达的敬意,大总统。因为我自己也是一样,因此很明白。对于像你跟我这样的,运用情报与口才来操纵一切的家伙,不容分说的暴力是最有效的。说过了,我将你认做敌人」
大总统咽下了口水。这是他的本性吗,还是演技呢。如果至今为止的愉快的少年是本性的话,现在的玛费洛实在太高明了。如果是相反的话……至今为止演绎安稳的样子的演技也完美过头了。
「……原来如此。可是,你敢扣下那个扳机吗?」
本来是想威胁一下他的。
可是玛费洛笑得更深了。
向着天花板,一发。干燥的爆破声在废城的硬质石墙间不断回响。
「那里发出的枪声!?」
「是地下牢,快!」
大总统屏住了呼吸:
「玛费洛王子……!?」
「走吧大总统。要是慢吞吞的话,难得的逃跑路线就要被塞住了哦」
没办法,只能一口气跑上楼梯。往右拐,往左拐。从崩坏的城墙的方向,看守的士兵赶了过来。通往上方的楼梯,向下跑的脚步声接近了。这样下去在离开城堡之前就会被包围住的。
「呜……!」
「接下来该怎么逃,大总统」
虽说已经枯朽了,可是过去也是繁华的王城,宽阔的空间总有地方可以躲的吧。总之现在应该往远离脚步声的方向跑。
「以我来说的话,纹章所在的祭坛那边是最理想的。要是能入手纹章的话,还能作为与易斯尓基他们交涉的道具」
「那就请务必带我去!」
「好吧」
玛费洛不慌不忙地停下,朝着毫无特点的墙壁敲去。
——逃跑了!大总统跟王子逃出去了!
——好像还没有出去的痕迹!应该还在城里,找出来!
几个急促的脚步声通过,然后远去。黑暗中,大总统吐出了屏住的气息。
「……密道吗……亏你能发现呢」
「年代上,跟我国的城堡似乎是同一时期建造的。当时流行这样的工艺吧,构造跟样式都很相似」
「原来如此」
就像大总统通过CIC获得了逃跑的机会一样,玛费洛也抓住了逃跑的头绪。
「即使如此,需要做到这种地步吗,你。想得到纹章的心情我理解,可是安全的确保才是第一位吧?逃出去后,等待军队的压制,然后慢慢地……」
「非常抱歉,可是中原是将你的国家当作敌人看待的。就像你的国家仅仅把中原当作与帝国的防波堤一样。而我作为密斯玛路卡的王子同时,也是作为那些国家的代表来到这里的。因此我绝不能轻易地将名为纹章的牌交给过于强大的你们。要不然,密斯玛路卡在中原的立场将会变得糟糕」
「王子……」
全都是为了那份觉悟,吗。
大总统的心情变得有些许沉痛。
刚才自己还说他这之后没办法背负国家前进……真是大错特错了。这个少年,不止背负着密斯玛路卡,考虑到圣魔杯的去向的话,对,他背负着这个大陆。
「虽然我也想只有我自己前去寻找纹章,可是如果背后被你用枪指着的话可受不了。对于把你卷入危险这件事我愿意谢罪,大总统。可是面对着帝国这一危险的中原,已经不是能讲究这种体面事情的状况了,请你理解」
说着,玛费洛朝着密道深处走去。
(真是可悲……)
太过可悲了。
年仅十五岁。
没有上过学,没有在学校悠闲度日,与朋友交往。宝贵的青春没有倾注与恋爱与玩耍。也不能像勇者一样将青春花费在让人心动雀跃的冒险上。也无法让梦想奔驰、期待成为大人后的无限未来。能做到的,只有将目光盯在毫无正义、毫无荣誉可言的交涉场,在那里进行死亡的赌博。要不然是不可能会有这样的机智与胆量的。
「……等一下」
大总统扭了一下袖口的某个纽扣。发光石(MLED)的亮度虽然微弱,可是在这黑暗中总比没有强。
「毫无准备地前进是危险的。这种地方,不是肯定会有防止入侵的陷阱吗」
「那就到时再说」
正因为背负着,才能这么简单地说出抛弃自己一样的话来。
「嘛机会难得,就期待像印地·琼斯或是詹姆士·邦德一样的冒险吧,安迪·J·耶斯曼大总统。据说你的中间名(J)不是什么圣名,而是效仿那些好莱坞的英雄的名字」
大总统再次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苦笑。确实,至今为止的自己身为原CIC以上,还在效仿MI6。
「All right。我明白了。好吧,那么接下来我们就是Raiders of the Lost Ark了」
「那真是太棒了。突然变得期待了呢」
玛费洛回到了像孩子一样的笑脸,高兴地张开了双手。

·

帕莉耶鲁她们潜伏在森林的树丛中,仰望着城郭、尖塔,以及到处都有崩坏痕迹的废城。
卡特蕾娅一边用高精度的小型双筒望远镜侦查,一边说道:
「……突然骚动起来了。刚才的枪声是怎么回事」
「不……刚刚从大总统那里收到逃跑的信号」
代号为赤鸦、手上拿着通信终端的男人回答,一行人产生了不好的预感。卡特蕾娅又向代号为三色堇,耳朵靠着收信机的眼镜女问道:
「军队呢」
「还要花上一个小时」
帕莉耶鲁听完,叹出了包含着不安且焦躁的气息。当初的计划是保护逃跑的两人,将他们转移到安全的场所后,剩下就交给军队。
根据负责监视的赤鸦报告,警备轻易地超过了百人。可是再怎么说也是以前的大国的城堡,警备也没办法覆盖所有地方,潜入应该比起莱茵要塞要容易……可是现在对方进入了警戒状态,又是另一回事了。要是强行闯进去,那时玛费洛跟大总统再次被抓住的话,这边可就束手无策了。
「这种场合不是该早一秒也好快点去帮助他们吗?」
艾米特说道。如果在这边到达之前都能躲在某个地方的话,的确像她说的那样,是最好不过的。
可是杰斯也说道:
「跟要塞那时不一样,不知道玛费洛在哪里」
席娜也点头同意。
「嗯嗯。假如他们成功逃跑,躲在某个地方的话就更是如此了。不想办法解决游击队的话,我们也没办法安心地搜索他们」
「那就由我去吧」
从树丛中站起来的是兰德尔迪。
「笨蛋、别贸然把头……!」
卡特蕾娅大叫时已经迟了。
「发现可疑者!」
「政府军吗!?」
「开枪、开枪!!」
哒哒哒哒哒哒——!!
固定的重机枪的猛火可不是手枪能比的。底座固定的重机枪喷出猛火,击飞草地削开树木,让一行人不得不后退。
叮嗙嗙嗙嗙嗙嗙嗙——!!
虽然散发出猛烈的火花,可是蓝色的装甲上一点划痕都没留下。
「我的名字叫兰德尔迪!注意了,扰乱世间平稳的可恨之辈……!」
用盾弹开子弹,用剑砍开火箭炮,利用地雷的爆炸加速,向前冲去,最后利用爆炸的热风飞过了城墙。
「所以说那个怪物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卡特蕾娅像在说受不了了一样,把双筒望远镜往地上一摔。其他人一同哑然。且不说剑,那一套铠甲应该是传说级的什么吧。
「正好成了不错的诱敌呢」
刚刚又再单独行动的耶迪鲁维斯回来了。帕莉耶鲁问道:
「请问,刚刚去哪里了?」
「因为看起来是跟密斯玛路卡城同样年代的城堡,所以说不定有通向内部的暗道,就去找了」
「诶……那,找到了吗?」
耶迪鲁维斯就像在说还用问吗一样:「你以为我侍奉密斯玛路卡多少年了」
「不,又不是侍奉诺特斯卡哦?」
耶迪鲁维斯无视她。
毫无焦虑的冰冷视线,耶迪鲁维斯看着卡特蕾娅他们管理局成员。
「我方不打算继续让殿下陷于危险之中了。你们要怎么办」
「……我明白了。没办法。就接受你的好意吧」

3

在暗道中前进时,大总统问玛费洛:
「不过,不保证这条路一定是通向祭坛的吧?通常这种东西不是为重要人士逃走而准备的吗?」
「那倒不一定。恐怕,在祭坛上修建城堡这件事,表示诺特斯卡的人们不止知道纹章为何物,还背负着守护它的任务吧」
大总统感到佩服。
这是共和国过去吞并这片地区,残党们闭口不提,靠着这些年CIC的调查才终于水落石出的事实。虽然玛费洛说得像猜测一样,可是继承着圣魔杯的密斯玛路卡王族果然还是全都知道的吧。
玛费洛继续到:
「要是跟你说的一样,舍弃本该守护之物而逃跑就是本末倒置了。欺骗敌人的眼睛,接近应该守护的对象……我认为暗道被那样设计的可能性很高」
「可是,纹章不是被封印住的吗?由你们,密斯玛路卡王朝的血。那么将其带出去逃跑不是不可能做到的么」
「即使纹章的封印是那样,也许祭坛的封印是不同的」
「什么……?」
玛费洛一边手扶着墙一边走着,耸了耸肩道:
「即使没办法发挥纹章的力量,若是为了守护它,将它移动也许是可能的……我是这个意思」
「……那么……共和国吞并诺特斯卡的时候已经?」
「嗯嗯。也许早就被王家的某人带出去了」
「那这样,我们到底是为了什么才……」
「嘛嘛。只是有那样的可能性而已。我只能提出这些推测的,也是因为父亲大人不肯全部告诉我」
「连亲生儿子都……」
「嗯嗯。因为事关重大,所以是在一子相传之上的秘密吧。在正式继承王位之前都……,据说是这样」
玛费洛说着,在面前的T字路口毫不犹豫地向右边拐去。
「……这个方向对吗?」
「嗯嗯,是向着城堡中心方向前进的。从地下牢出来时,有看到一眼城墙吧。那时开始就把这座城大体的方位记在脑子里了」
「这样啊……」
真让人吃惊。在那种紧要关头吵着是逃跑还是寻找纹章,居然还观察得那么仔细。而且奔跑着时还一眼就看穿了这种隐藏道路的入口跟开关。
「嘛,反正要是错了只要退回去就行了。又不像我们那座城那样大得多余,没什么好犹豫的」
两人继续赶路。
「不过大总统,说真的,到底是怎样呢」
「在说什么?」
「纹章。即使我运气好解开了封印,也还是打算要求交给共和国吧」
大总统耸了耸肩。
「……啊啊,没错。在共和国的领土发现的东西,基本上归共和国所有。绝不可能无条件放手的。而且说实话……虽然对不起你,不过不管你怎么努力,状况也不会改变的」
「是那样吗」
「就是那样。就算你说是你自己找到的东西,私自将这个国家的东西拿走我们可是会很困扰的……这就是议会大部分人的意见。即使我个人想对你做出让步,只有这件事毫无办法」
「原来如此,民主主义呢。即使如此,比起从头到尾都劳烦你们的军队,这也算是一点点的有利条件吧。若非如此,我也是不愿意举起手枪的」
最后找到了向下的楼梯。下了楼梯,来到了与之前方向呈直角的宽阔的通道。
「这里是……?」
「大概是城的中心部。那边是南,这边是北」
玛费洛指着的南边有向上的楼梯,北边有向下的楼梯。
「那边肯定是从王座或是哪里下来的楼梯吧」
「那就是说……」
两人朝北边向下的楼梯走去。。
「嗯嗯,这边要么是墓室,要么是宝物库,要么是祭坛」
「……凶吉难测的感觉呢」
「不管怎么说也是过去的王城,结界这种程度是会张开的吧,魔物之类的应该是不会有的……」
咯吱、咯吱,楼梯上响起的脚步声在黑暗中产生了巨大的回声。
道路的尽头有一座巨大的两开式的门。门上被施加了庄严的装饰,材质是金属的光滑感与石头一样的粗旷相结合的不可思议的物质。其中一面,有一枚不知是压制而成还是雕刻出来的浮雕。
「这上面……画的是森林吗?」
「看起来像呢。这样看来,维罗尼卡崩坏后的祭坛应该是以太阳为主体画着什么吧」
大总统把纽扣的光亮朝着各个方向照时,发现了一件事。
「……是碳。应该是火药的」
「是打算用炸弹炸开吧」
「居然做出如此的蠢事。光是这扇门,不就是相当了不起的文化遗产了吗……」
「是呢。可是连一点歪曲都没有,可见如果不是地震那样的超常的力量的话」
玛费洛说着,无意识地碰触到门扉的瞬间。
就像从他的手发出了波纹一样,门的正面闪起淡淡的光辉。而光刚一停下,大门与其厚重的感觉不相符地向左右滑开了。里面一开始是一片黑暗,可是马上照明就亮了起来。让刚刚在黑暗中步行的眼睛感到炫目的照明,宛如等待着主人的回归一样,又像是在邀请两人进入一样,灯光从门的入口开始向深处依次亮了起来。
通道往里面延伸,光是就能看到的就已经超过了一百米。宽广的空间,并非是石制的。地板虽然有着铁板的光泽,可是既没有锤子敲打的痕迹也没有溶解的痕迹。铺设在墙壁上的透明的管子、刻印的几何学纹路,也许并不是装饰,而是表示着整个房间全体就是某种装置、回路吧。
大总统瞪大眼睛望着这幅光景。
「……纹章的祭坛……居然是旧文明的遗产吗……!?」
全体统一成灰色的色调,就像是异世界……不,就像是只有这里是从别的时代隔离、关闭起来一样。
另一边,玛费洛对于自己做出的事情好像难以置信,盯着自己碰触过门的手掌看着。大总统抓住了发着呆的玛费洛的肩膀,用力地摇了起来。
「好厉害啊,王子……这可是大发现啊!虽然详细的不太了解,不过这不是高科技时代以后,旧文明嘴末期的遗迹吗!?看吧,居然如此完美地存活着!这可是立下大功了啊,玛费洛王子!」
「哪有」
与大总统沸腾般的兴奋相反,微笑的玛费洛的声音却带着冷淡。
「确实这是了不起的遗迹……可是我付出过什么努力?」
他像是对什么感到不爽一样耸了耸肩,然后带着半紧张的神情向里面踏出了一步。
咣、的一声,从来没见过的形状的枪口从天花板、地板中出现了。
大总统咽下了口水。
「居然还有防御机能吗……?」
「谁知道呢。不过……你也许不要进去比较好」
大总统发现自己像是被魅惑了一样想踏进去,慌忙退后了一步。
「啊,啊啊。我知道了……不过你也要小心,王子。古代的遗迹,发生误启动也不是不可能的」
「……那么,那些蠢事从一开始就是不可能的呢」
玛费洛带着冷静的神情,装着开玩笑,向着里面前进。
「玛费洛王子……」

4

(厉害……倒是厉害……)
玛费洛走着。
心情复杂。
读过了各种书上的故事,其中有一种套路是不喜欢的。天生就背负着什么宿命、或是传说中什么什么的子孙之类的。那种类型的主人公的故事。
要说为什么,那是因为自己正是那样。
光是碰触就被像被认可一样门自动打开,简直就是典型。一点都高兴不起来。那种故事的主人公们,简直就像决定好的一样跨越了什么困难或是试炼,找到某些被准备好的东西。获得什么。
就是讨厌这点。讨厌被强迫参加准备好的试炼。因为那代表连接受宿命都是被强迫的。当把自己代入主人公的立场时,无法接受这一点。
自由是美好的。即使无法从试炼或是困难中逃脱,至少要由自己来选择。因为无法躲避帝国的威胁,所以自己没有选择武力,而是选择了谈话的道路。因为是自己选择的,所以为此舍弃性命也认同。正因为明白那是无法抗拒的宿命,才更加如此。如果那是如同死亡一样绝对的话,更应该对寿命之类的一笑了之,浪费自己的性命。
这才是自由。这才是正义。
可是,像这样朝着祭坛前进已经很矛盾了。如果不是身为密斯玛路卡的王子,根本就不可能在这里……嘛,不过是可笑的坚持而已。
(……)
反正都是没用的想法,玛费洛在心里自嘲着,转换了头脑。
正如大总统所说,遗迹全部都是用旧文明的纯科学建立的,或是崩坏后的魔导科学建成的吧。
前进时,枪口一个接一个出现了。枪口就像是很在意玛费洛一样方向一直朝着这边。发射出来的是子弹呢,还是小说中能切开东西的激光呢。或者是打中的瞬间就能让人灰飞烟灭的光束兵器呢。
虽然对此很有兴趣,不过幸亏没有变成要用自己的身体来确认的事态,玛费洛穿过全自动炮台的缝隙前进着。从入口开始算,七十米。八十米。
那就是真正意义上被称之为祭坛的地方吧。高出一块的地方中间,有一座雕刻着跟大门相似的浮雕的台座。
纹章就在上面。
如果说之前得到的是接近金色的黄色的纹章,那么这个就是绿色的纹章。透明的基盘中,四枚心型的祖母绿以十字的形状合起来。是不是想模仿四叶苜蓿呢。如果是的话,制造这枚纹章的人还真是有幽默感呢。
(第二枚……吗)
玛费洛正打算碰触纹章的那一刻。
‘追求纹章之人啊’
「……!」
被平静的女声吓了一跳,玛费洛不禁缩回了手。向周围望去,却没有看见像是扬声器一样的东西,搞不清楚是从那里发出的声音。
‘请回答我。得到第二个纹章之人啊’
玛费洛屏住了呼吸,背后发凉。虽然立即就思考起来,可是什么都联系不起来。
声音的主人为什么会知道这是第二枚。得到第一枚时是在遥远的彼方,维罗尼卡发生的事情。是遗迹之间的网络吗。可是,从维罗尼卡的祭坛上带出来的是冒险者们,而不是自己。而且遗迹不是因为地震而崩坏了吗。那么假如不是遗迹的声音呢?可是如果是那样,为什么在这个只有自己能打开的地方,在这个时候叫住我?
虽然无法整理起来,玛费洛还是吸了一口气,等自己冷静下来后开口说道:
「……你是?」
‘现在还不是你该知道的时候’
对话能进展下去。
玛费洛沉默下去后,声音催促他说道:
‘老实回答我。你追求纹章是为了什么’
「……要是没有老实回答的话呢」
知道这点事情的权力是有的吧。然而回答却非常简单。
‘杀死你’
这次台座的周围出现了枪口。简直就像是蛇扬起脖子一样。
「老实地回答了,如果答案不对你的胃口呢」
‘杀死你。出了一点差错,这个力量便会导致世界毁灭’
「……保安措施还真是宽松呢。明明在维罗尼卡的祭坛,你没有发挥机能。纹章轻而易举地就被带出去了。不过是个遗迹,不过是个机器,还打算判断事情的善恶吗」
‘你以外的任何人得到多少纹章,世界也不会产生大的变动’
「……!」
玛费洛全身发抖了。
这家伙怎么回事。
到底怎么回事。
莫名其妙。
到底都知道什么。有什么根据这么判断。明明现实中这些纹章是全世界的焦点。感觉就像心脏被冰冷的手抓住了一样。
‘只有你会将世界导入毁灭’
「别开玩笑了!!」
玛费洛忍不住大叫起来。
「毁灭!?不满足一个国家,这次要毁灭世界吗!!我才不是为此来的!!才不是为此活到现在的!!」
玛费洛粗暴地抓住了纹章。然后一下子从台座上拔了下来。举起纹章,展示给看不见的对手,说道:
「……怎么了!要杀就杀吧!你都知道那么多了,让我活下去的价值一开始就没有吧!」

像是在等待大叫着的玛费洛一样。
过了一阵,声音才继续说道:
‘……那就是你心中的黑暗。艾尔克雷塞尔的回忆,是你心里的枷锁’
「闭嘴!!你到底是什么!到底是谁!?」
‘下一次再问你吧,追求纹章之人。当你得到第三枚纹章时’
「慢着!话还没有说完呢!」
可是那之后,不管怎么大呼大叫,遗迹声音都没有再出现了。而枪口也都消失了。
手上,纹章确实在那里。那么那个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
试炼?测试?
「开什么玩笑……」
「王子……!!」
听见了在入口等待的大总统的声音,玛费洛回头时。
「咕!?」
受到了沉痛的一击,纹章脱手,从台上滚了下去。

5

翻转的视野中,看见了易斯尓基跟游击队以及举起双手的大总统。而抬头向上望去,看见了捡起纹章的白鸦的身影。
「哦,真是深远的色泽呢。看过这个的话,卡特蕾娅拿到的是赝品这件事简直就是一目了然」
「……」
擦了擦裂开的嘴角,玛费洛站了起来。
「……还给我」
「你说还就还,我打你的意义何在」
易斯尓基他们也来到了这边。被枪口指着的大总统说道:
「没事吧,王子……!」
「……嗯嗯。我没事。大总统呢」
「啊啊,我也没事,不过……」
大总统视线转向了从白鸦手中接过纹章的易斯尓基身上。
「太美了。原来如此,即使是疏于魔法跟艺术的我,都能明白这是非一般的杰作……这就是圣魔王的遗产么」
易斯尓基、白鸦、大总统、以及抓住大总统的游击队干部。玛费洛把握住了全员的站立的位置。机会很充足。全员被纹章迷住的现在,只要不是在白鸦手里的话,就有抢回来的机会。
现在有点明白刚才的女性声音的意思了。纹章在手时,有某种手感。
「怎么办,易斯尓基。这个王子已经没用了吗」
「慢着白鸦。确实纹章是这么了不起的东西的话,就算没有圣魔杯也有成为象征的价值了。要是能收集更多纹章的话,其威信将会更加坚如磐石吧」
玛费洛不禁哼哼地笑起来,易斯尓基的视线从纹章身上转向了玛费洛。
「……有什么好笑的,封建主义的小子」
「你个权威主义者」
「你说什么……」
易斯尓基眼神变得尖锐,玛费洛继续说道:
「说实话,共和国的威势让中原很不爽。如果你的理想是真货的话,我认为小国家群是应该协助你建立国家的。可是错了。你在拘泥于圣魔王这一过去的权威」
「不对!」
「如果真正追求理想的话,如果真正相信人民的声音的话,不管是纹章还是圣魔杯都是不需要的」
「不对!!一无所知却胡说八道!!这是为了让你们那些权威主义者们能最和平地归顺才需要的」
「如果你的理想是真的话,人民会自己聚集在你的旗帜之下的!不对吗!?居然非要他们归顺,不觉得太可笑了吗!」
「你这家伙……!」
易斯尓基从枪带中拔出了手枪。面对鬼一样的表情拿着枪指着眉心的易斯尓基,玛费洛丝毫也不动摇地宣言:
「结果,你不是连自己的理想都无法完全信任吗。所以也不信任人民的赞同。所以才拿起枪用武力站起来。自己豪言壮语说那些武力是人民的力量,却不相信能赢过政府军。所以最后要依靠圣魔王的权威」
「闭嘴……!」
「那么剩下的就是历史的重演。对民众施予美其名曰教育的洗脑,剥夺知情权,用隐瞒真实的方法去除、压抑造反的萌芽。到那时候,武力就变得跟毒品一样,一旦尝过其味道,就没办法舍弃那个效果跟方便。那就是立于人上之人的本性」
「闭嘴!」
「在过去,那样的由军队主导的独裁政治之下,本应享受和平的人民有多少被虐杀了……别跟我说你不知道。你最后也会将本该拯救的人民杀死」
「闭嘴!!」
枪声,掠过了玛费洛的头发。千钧一发之际让枪口偏离的……是白鸦超越常人的反射神经。是他的棍子的柄。
即使如此连眼都不眨一下,玛费洛继续说道:
「……看吧。这就是你披着弱者的皮下面的真实的嘴脸。依靠着名为暴力的权威,这个权威主义者」
「我不一样!!我!!我明白这一点!我站在过去犯下的错误的前方!!现在站在这里!!」
「那么为什么不使用语言而是拿起了枪!为什么没有选择语言!?为什么举起了红色的旗帜!举起了革命之火的红色旗帜!举起了虐杀的鲜血的红色旗帜!」
「咕…………!」
「……如果理想是真的,圣魔杯跟纹章都是没有必要的。如果相信现在的人民的力量,圣魔王的权威什么的不过是过去的遗物而已。因此你的理想里,我是不必要的。你说是吧?来啊」
然后玛费洛将歪过去的枪口重新拉回了自己的眉间。
「别被戏弄了,易斯尓基。不过是花言巧语而已」
白鸦横插到,
「到头来,就是说想要这个纹章而已。开不了枪就还回去的意思」
「正是这样」
听着玛费洛的回答,白鸦笑了。
「坦白了吗」
「这是为了你们才说的。将纹章拿在手上,意味着不止要与共和国为敌,还要与大陆所有的国家为敌」
易斯尓基摇头否认。
「正是为了让他们归顺才需要纹章的!」
「那告诉你一件好事吧。我在维罗尼卡得到纹章时,最先狙击我的不是帝国也不是其他人。而是这个共和国。就连有着联合这一后盾的我,都被身为自己人的共和国狙击了」
「什……」
易斯尓基语塞了,望向了大总统。大总统无言地点了点头。
玛费洛又进一步继续。
「明白了吗?跟你现在用力量夺取了纹章一样。最后不管那个国家都不管什么权威,过来争相夺取。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是真挚的理想家。就像神殿教团的威信不断下降一样,人民并没有对于传说的什么那么虔诚。所以,你大概会本末倒置,为了保护纹章,以本该拯救的市民作为肉盾」
「……」
「可是只要我死了的话,通往圣魔杯的道路就基本关闭了。任何人都会放弃,最后对圣魔杯失去兴趣。让你杀我就是这个意思。要是想找到纹章本身的意义,那样比较好」
「……你是认真的吗……?」
玛费洛回答:
「啊啊,当然了。想只靠纹章……不,恐怕想只靠圣魔杯让所有人归顺,已经超过了理想的范畴了。那种事情,不过是幻想而已」
「呃……、……」
就在这时,听到了带着慌乱的喧哗声。
「敌袭!!敌袭!!」
白鸦跟易斯尓基一下子回过神来,朝着那边看去,同时,玛费洛用身体撞向了易斯尓基,夺回了纹章。
「你这家伙……!?」
「白费力气」
向着举起棍子的白鸦,玛费洛叫道:
「不许动!」
刚才注视着自己的全自动炮台群,回应了从祭坛中取得了纹章的正统的主人的意志,一起出现了。
吱吱地,响起什么东西蒸发了的声音。易斯尓基与干部们拿着的所有的枪械都被切断,跌落在地。举起双手的大总统趁着这个空隙往背后施予了一记肘击,跑向了玛费洛身边。
「得救了,王子……!敌袭,肯定就是救援来了!」
「从结果上来说争取了时间呢。到我背后来」
易斯尓基被枪口集中照准,无法动弹。
「这……这是什么!?这个遗迹居然还在活动吗!?」
玛费洛说道:
「祭坛是为了守护圣魔杯的钥匙而存在的。圣魔杯的管理者得到了那个钥匙。因此为了守护钥匙,这个空间处于我的支配之下」
「不过,反正只是些玩具」
白鸦无所畏惧的笑容,让玛费洛眨了眨眼睛。
「喝!!」
随着一声大喝,迸发出敲击一样的风的轰隆声。棍子像龙卷风一样回转,将几个全自动炮台打出了火花,打断了。用棍子防御着激光,又将棍子分断了。棍子化为用锁链连接的可怕的三节棍,只用中间防御,两边飞舞着,继续着破坏。
玛费洛与大总统一同哑然地往出口退去。
「真、真是乱来的家伙……!」
大总统也流着冷汗同意,说道:
「呀,不愧是……成为敌人后居然是如此可怕的男人……!」
两人总之继续后退,可是集旧文明的才智于一身的全自动炮台也只能拖延时间。而从房间出去的话就打回原形,变回赤手空拳了。玛费洛向着门口望去,想着救援部队还没到吗的时候,看见了倒下的游击队。以及一个影子从楼梯跑下来,并且跳跃起来。
「趴下」
身着蓝色的全套装甲,斗篷随风飘扬的什么人喊道,从照做的玛费洛与大总统的头上像箭一样跳了过去。他朝着收拾掉了最后的全自动枪械的白鸦,放出了一闪的攻击。
「喝!!」
「唔!!」
剑与棍相撞,发出了金属间碰撞的响声与火花。之后,被击飞的是白鸦。一直飞到了祭坛深处的墙壁,将近九十米。
然而一身蓝色的青年并没有以此为夸耀,反而眯起了双眼。让人惊讶的是受到了连墙壁都被撞碎的打击的白鸦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像在空中滑行一样回来了。
「……很强。什么人」
白鸦说着,嘴边的口罩上渗出了红色。而眼瞳里也没有里至今为止的傲慢。
「我的名字叫兰德尔迪。只是个勇者」
「区区勇者……不对,这样啊。你这家伙就是苍迅的」
「扰乱世间,绑架人质的不讲理之人,我是不会同情的。要是不肯退下的话,我来做你们的对手」
玛费洛切身感受到了世界之大。才刚刚看见名为白鸦的白色的怪物,这次又有名为兰德尔迪的蓝色的怪物出现了。而且后者还是勇者。恐怕不管哪边都是不劣与帝国三剑的鬼才。
「王子!!」
熟悉的声音让玛费洛转过头去。
「帕莉耶鲁吗!?」
「没事吧,王子!这里是……纹章的?」
「啊啊,已经到手了!就只剩下脱出了」
旁边卡特蕾娅也在。
「那就赶快,侍从长她们已经确保了外面的道路!来,大总统也赶快!」
「啊啊,我知道了」
大总统被卡特蕾娅半强行地拉着胳膊跑了出去。
「王子也快一些!」
「可是,他呢?好像是你们认识的……」
回头望向还在与白鸦对峙着的兰德尔迪。
「没关系,那个人是SS级的勇者!强得乱七八糟所以没关系!」
又没有见过白鸦有多强,为什么能那么断言呢,玛费洛感到不可思议,不过要说乱七八糟刚才自己也亲眼看见了。
「我知道了,走吧!」
玛费洛拿着纹章离开了房间时,就像太阳下山了一样,遗迹缓缓地失去了光辉。现在祭坛长久以来守护着纹章的任务已经结束了。
而在一点点加深的黑暗中听着离去的脚步声,
「走吧」
白鸦向兰德尔迪说道,
「我不会追过去的。我的背骨因为刚才的一击已经松松垮垮的了。以你为对手实在太不利了」
「……可怕的男人。居然还能站起来,若无其事地开口说话么」
此时易斯尓基大叫:
「慢着,白鸦!王子就算了,可是绝不能让耶斯曼逃掉!」
「那么你们谁来解决这个勇者吧。不好意思,我可不打算为你们舍弃性命」
「唔……!」
听着易斯尓基咬牙切齿的声音,兰德尔迪说道:
「好吧。那么我也离开这里吧。不过……我感觉不久以后还会与你交战」
「哦……真敏锐呢,勇者」
白鸦呵呵地笑着时,失去了能量的遗迹完全陷入了黑暗。
「唔……」
兰德尔迪眨了一下眼睛。趁着视野被遮住的空隙,白鸦的气息消失了。勇者解除了警戒,静静地将剑收了回去。
「……可怕的男人」

6

从捷径来到了某个干枯的水路,逃进森林时,跟赤鸦、三色堇合流了。在离接触本来的救助部队之前一点时间,玛费洛察觉到一件事,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吗,王子?」
抬头看着树林,玛费洛回答:
「森林……」
「森林……?」
玛费洛一提,其他人也注意到了激烈的变化。如初夏一般的耀眼的绿色开始褪去。灌木就像收到了长时间的日照一样枯黄,富含着腐叶土的土壤开始干枯。
艾米特毛骨悚然地说道:
「什……什么啊这个……是诅咒什么的吗?」
席娜回答:
「怎么会,这可是整个森林啊……!?而且也没有感觉到什么魔导性质的气息……」
杰斯捡起一片落下的树叶,说道:
「西域那边,看人撒过枯叶剂。能把整个魔物的森林连根拔起呢。可是,也不会枯萎得这么快……」
「那……是游击队为了搜索我们?」
帕莉耶鲁的猜测,卡特蕾娅否定了。
「不可能。这个森林不止藏起了我们,更藏起了他们的据点。就算有什么方法,弊端也太大了」
「……可是,这个感觉是怎么回事。很不吉利……」
艾米特像是压抑着胸痛的话语,强烈地动摇着玛费洛的心。

——出了一点差错,这个力量便会导致世界毁灭——
——只有你会将世界导入毁灭——

是想说这就是征兆吗。
「殿下。脸色不太好」
「嗯……?没什么,耶迪鲁维斯。被抓起来的时候,没吃什么好东西呢」
「哈哈,一点没错」
大总统爽快地拍了拍玛费洛的肩膀。
「被关在那么狭小的地方,出来后马上就全力逃跑。感觉到眩晕也没什么奇怪的」
大概,大总统都知道。他知道森林的枯萎与纹章被带出祭坛有什么关联性,才给玛费洛打气的吧。玛费洛回答遗迹的声音时的吼叫,大概也听见了吧。
「那是……」
帕莉耶鲁叨咕到,
「战车,吧?啊,难道救援部队就是那些战车吗!?」
帕莉耶鲁的发现让卡特蕾娅也松了一口气,解释到:
「C型战车。奇哈。比P型要小型且轻量,不过更擅长与突破这种山丘跟小路」
正如她所说,比起前几天在阅兵式上列队的车辆要小上一圈两圈,大概有二十辆左右。还有用于运送士兵的装甲车。可是。
(……这是怎么回事)
玛费洛感到不对劲。
确实强力无比。易斯尓基他们使用的枪械是无法打穿这些战车的装甲的。可是,这绝对不是用于救助的兵器。是打算发动攻城战吗。
乘员们依次向大总统一边敬礼一边通过,在车队的最末尾通过时停了下来。那是一辆敞篷的,被称为指挥车的大型乘用车。
坐在后排上的,居然是佐匹鲁姆共和国重镇中的重镇,赛丽安娜。斜戴的军帽露出了狐狸状的耳朵,将校用的大衣加军用白手套。浅色的太阳眼镜下,眼睛笑嘻嘻地眯着。
「我来迎接你啦,大总统」
「真吃惊呢……。没想到,身为国防部长的你居然会来到这种地方」
「是的,因为现在的状况下,除了保护大总统以外没有其他重要的任务了」
然后大总统望向远处的战车队列。
「他们是?」
「不记得了吗?那是本来预定在后天对营地进行压制而处于待机中的中队」
赛丽安娜将指挥棒朝向了城堡的方向。
「大总统跟王子都安全了,总算可以进行压制了。顺便问一下,纹章呢?」
赛丽安娜看向了玛费洛。
简直就像是知道玛费洛已经拿着一样的口吻。
玛费洛从怀里取了出来,展示给她看。
「……在这里」
「那么就没有顾虑的必要了呢」
赛丽安娜指挥棒往手上一敲。
「请等一下,国防部长」
「好的,怎么了?玛费洛王子」
「顾虑……你们到底打算做到什么地步?」
赛丽安娜柔和的微笑又加深了一层。
「那么你认为做到什么地步才算妥当?」
「诶……?」
「将本该太平的国家秩序扰乱,用甜言蜜语煽动认真的劳动者们,造成了大量伤亡,仅凭理想这毫无内涵的一句话就允许这些行为的人,你认为有多少顾虑的必要的?」
该顾虑的只有纹章。
对于任命则毫无忌讳。
温文尔雅的笑容在卡特蕾娅之上。与卡特蕾娅不同,赛丽安娜没有靠演技,正因为是毫无装饰才能笑得那么漂亮。
以前,不表现感情,不愿意商谈的尤利嘉是很难缠。可是,赛丽安娜则比她更麻烦。正因为对于自己的想法有绝不动摇的自信,才会像这样主动谈话。就像在挑逗玛费洛一样。
赛丽安娜继续说道:
「当亲爱的国民背叛,伤害了同样亲爱的国民时……作为统治者,你认为什么样的判断才算适当?」
「可是……,不管怎么说,也没有必要徒增伤亡吧。在司法制度完善的这个国家更是如此」
「是的。而按照法律,叛国罪在大多数国家是处以极刑的。为了迅速恢复治安,武力压制也是允许的,而国防部长拥有这个权力,我不过是行使这个权力而已。假如就在此时魔物大量出现或是魔王军侵袭侵略,国家也许会毁灭呢」
「……」
当今时代,魔物的威胁已经很少导致如此的危机了。相信魔物军的存在的人也很少。然而可能性并不是零。因此赛丽安娜的话是正确的。对于这个国家发生的事情,这个国家的法律也认可她的做法,连国民都不是的玛费洛没有能推翻她的说辞。
可是,最主要的问题是……从结果上来说,先拿起枪的是易斯尓基他们。他们用暴力扰乱了和平。
「……已经穷途末路了吗?玛费洛王子」
此时,赛丽安娜已经完全是在享受一样了。
「你最擅长的诡辩、夸夸其谈,我还期待能多听一些呢」
玛费洛叹了一口气,耸了耸肩,双手向两边展开。举手投降了。
对于她的情报太缺乏了。也没有能打出的牌。就连以汝等切勿杀戮为信条的艾米特,理性都站在了心情上面,表示理解,只是一脸不高兴。
可是,此时大总统发话了。
「不过呢,国防部长」
「是的?」
「不止纹章的祭坛……就连崩坏掉的诺特斯卡的城迹也是非常了不起的文化遗产。玛费洛说它与密斯玛路卡城是同一时代的产物。那么这可是大陆屈指可数的古迹呢」
说完。
赛丽安娜柔和的表情突然变的一脸非常无聊的样子了。
「……大总统?你是想让身为正规军的他们为了逆贼的性命而冒险吗?」
「不是这样……只是,易斯尓基他们不过是思想家的集团,而不是职业军人。凡事都有适当的方法的。而且对方不都是些血肉之躯吗。用战车围殴这种做法可是会对以后的政权有不良影响的」
「……」
对于不服气的赛丽安娜,大总统毅然地放言:
「国防部长,别忘了,我们,军队,都只是国民的仆人。这就是民主主义。军队的缰绳由我们掌握,而我们的颈圈在国民的手里」
「那么作为国民代表的你要对同样身为国民的正规军这么说咯。为了救逆贼而死吧」
「你还不明白吗?我的意思是本来你就没有立场讨论这件事。就算像你刚才对玛费洛王子说的,在法律的范围之内也是如此」
背负军队的人与背负国家的然相互的对视持续了一阵子。再次开口的是大总统。
「……还是说,你打算成为反逆者吗。要是以个人思想动用军队,这次军事行动就可以叫做武装政变了」
「呜~……」
赛丽安娜鼓着脸,撅起嘴。毛发丰满的尾巴不满地嘭嘭地敲在座位上。

「失礼、失礼、太失礼了!我们可是得到副总统跟统合议会的允许才前来救助的!」
「哈、哈、哈,呀,那当然了。我失礼了。可是易斯尓基他们也同样是居住在这个共和国里的国民。要是犯了罪,那么就有活着接受法律制裁的权利与义务。能不能尽可能地妥善处置呢」
嘭嘭。
赛丽安娜摇了一阵子尾巴,最后脑袋上三角形的耳朵垂了下去。
「我知道了啦。嘛,在我出场的情况下作战是不会有问题的」
赛丽安娜的视线捕捉到了玛费洛。
(……被盯上了吗……)
也许是为了确认玛费洛的传闻跟评价才说那些话的吧。
赛丽安娜拿起了无线电的对讲机。
「这里是指挥车,这里是指挥车。全队,前进」
《中队长向全军下令,给我上啊臭小子们遵从国防部长阁下的命令往死里冲》
《小队长了解赛丽酱好萌!!》
《耳朵好萌!!》
《尾巴好萌!!》
《奇哈炭好萌!!》
《国防部长万岁————————!!》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那个……」」」
玛费洛他们来不及说什么,战车队就轰隆轰隆地开走了。
「……威力真大呢,那个……装饰」
玛费洛说道。赛丽安娜点头。
「就是这样的说」
「「诶?王子大人,那个耳朵跟尾巴不管怎么看都是……」」
正当艾米特跟席娜发出惊讶的疑问时。
「就、是、这、样、的、说……☆」
挥着指挥棒的赛丽安娜眨了一下眼。
向来就面无表情的杰斯说道:
「真是的,白痴啊你们。不是装饰那是什么」
艾米特像是回过神一样眨了眨眼睛。。
「咦、奇怪?是啊。当然是那样了我的勇者。还用说么」
席娜也点头。
「是啊,你强调那种理所当然的事情有什么用,杰斯」
耶迪鲁维斯打断道:
「……总之,现在不是悠闲地聊天的场合」
啊啊,是啊……一行人想起来了。
「劳你挂心了的说」
「没关系」
一行人对耶迪鲁维斯与赛丽安娜之间的对话既不明白也没兴趣,总之与挥着手的赛丽安娜道别了。
「……我说,王子」
「怎么了?帕莉耶鲁」
「那个……跟国防部长见过面后,不觉得会奇怪地感到疲倦吗?」
「啊啊,果然你也这么认为?我还以为是错觉呢」
「嗯嗯,我也觉得只是错觉而已」
众人一边费解一边往有车站的邻近小镇赶去。

·

「这是」
晚一步离开莱德弗拉克营地的兰德尔迪看见了异变过后的森林,说不出话来。
虽然倒不是一切生命都枯萎了。不如说,踏入这块土地时,对于这茂盛得不自然的森林感到不协调……可是,现在感觉不到土地的力量了。感觉不到大地的呼吸了。要说的话,现在这块土地已经是不值得使用的贫瘠土地。也许可以说这个森林取回了本来应有的姿态吧。
(进了遗迹的这么短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兰德尔迪单膝着地,抚摸着干燥的地面时,又发现了一件事。瘴气变浓了。不,应该这么说吧,浓度变回跟其他地方一样的程度了。赶往祭坛途中,有一种感觉不到任何魔物的清净气息。而当祭坛失去能量时,那份澄清的气息也消失了。
那么,这片土地到底失去了什么。
「……果然……是那样么」
直到前几天为止还在寻找圣魔杯的旅途中,听到过这样一种说法。
以前守护着圣魔杯,被称为圆桌的贤者门,在旧文明崩坏以后,人类濒临灭绝的危机时,将圣魔杯的力量分散到几个纹章里,在各地供奉起来。被打击得体无完肤的人类再次站起来之前,纹章成为了安息之地。将力量赐予枯萎的大地,净化污染的水源,成为驱逐瘴气的结界,一直默默地维持着人类居住的领域。而正因为没有这种结界,西域现在仍然是充满瘴气的魔之领域。
原来如此。人类已经充分地取回力量了。这片地区虽然是边境,可是也有着人类的势力。就算树木失去了力量,也已经不会变异成魔界的植物,流出毒水了。
(可是……)
这样好么。
假如传说是真的,至今为止,人类的繁荣是被强大的结界所保证的。即使说取回了力量……可是人类现在还没有成为一体。魔王与其军队也还没有被毁灭。圆桌寄托在人类身上的梦想还在半路上。轻易地就将纹章从祭坛中取出,不会再次陷入危险吗。
为了阻止战争。为了阻止大陆的骚乱。当时杰斯是这么说的。
可是……如果纹章的力量回复到圣魔杯的形态,那个力量能覆盖人类领域的全部吗。那样的话,不说国家与国家之间的争斗,而是考虑到人类全体的情况下……。
「……嗯」
大地的轰鸣声打断了兰德尔迪的思考,他抬起头来。数十台战车朝着刚刚兰德尔迪出来的废城方向前进着。大概是认为兰德尔迪只是一般的冒险者,所以什么都没有说吧……可是最后载着女狐的车辆停下了。
「你就是兰德尔迪?」
「……没错。你认识我吗」
「一点点。你在看什么?」
「这片贫瘠的森林」
兰德尔迪说完,女狐向周围望去。然后微笑着说道:
「……这个,请放心吧。这只不过是恢复到本来应有的姿态而已」
兰德尔迪的小眼睛瞪大了,不知不觉地把手放到了剑柄上。
「妖怪……么。据说很长寿呢」
「真是失礼的人……呢☆」
如果是一般人的话意识是会被冲跑的吧,可是铁壁一般的兰德尔迪的精神力将其反弹了。对,意识受到了像是坦克炮打在了铁板上一样的冲击,兰德尔迪脑袋摇晃了一下,脚步有点不稳。
「……!干了什么……!?」
「……哦呀。你也是没关系的人吗?」
车辆的司机跟助手席的护卫,简直就像是没听见这些对话一样。似乎对为什么停在这里也丝毫不在意。这是在各地旅行过的兰德尔迪都未曾见过的等级的妖术。
「如果不是妖怪,那到底是……」
于是她像是非常自豪一样挺着胸膛,笑着说道:
「是大、妖、怪」
「嗯……」
简而言之,并不是对被称作怪物而感到不满,而是被小看了而感到不爽?
「那还真是不好意思」
「不,你能明白就好」
妖艳的金色尾巴摇来摇去。
「……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请?」
「纹章被带出遗迹真的好吗」
「那是对于你来说?还是对于我来说?」
「呃」
意外的回答,兰德尔迪眨了眨眼睛。
「是对于那个王子来说?对于这个大陆来说?对于未来来说?」
「……」
原来如此。
「纹章是为了人而存在的话,要怎么处置也是人的自由。王子也是人,你也是人。联合也是人,帝国也是,反正都是人的集合体……对吧?那么你的正义在哪里呢?」
是啊,正是这样。
「……我的正义,存在与我的心中。我的力量,是为了守护人民而存在的。为了一把米、一斤面包而付出汗水,弱小却正直的人民,为了他们而存在」
「是啊。那么,我就没有对你的正义指手画脚的余地了」
迷惑被一扫而空的兰德尔迪向着微笑的她点了点头。
「谢谢你,大妖怪」
「不用。顺便一提,我是金毛九尾。名字叫赛丽安娜」
说着,她摇摆着的尾巴像扇子展开一样分成了八条。说是九尾可是却看不到第九根尾巴,不过心情变得舒畅的兰德尔迪并没有在意。
「受你照顾了,赛丽安娜。我要走了」
「好的,请保重」
此后再无对话。行军的妖怪向着山上的城堡,而追赶的勇者向着山脚的车站赶去。


本帖最后由 楼长 于 2010-11-14 21:31 编辑


第五章 Rail Force · One

1

大总统府,西侧。副总统办公室。
「请进」
回答敲门的是香克斯的声音。迅速进入房间的,是一名瘦弱过头,戴着老土的铁框眼镜,穿着随处可见的服装,可是气质与常人有些不同的男人。他正是CIC局长。
「成功了,副总统。前往诺特斯卡的局员已经将大总统跟玛费洛王子保护起来了」
「是么」
香克斯毫无表情地接过一张报告书,从上往下开始阅读。
「……相当快呢」
「之前维罗尼卡时卡特蕾娅少佐的失手,再加上这次白鸦的背叛……这次管理局成员是希望将功补过吧」
两次失败。不,成员背叛可不是丑闻之类的就可以了事的。作为全部责任人的局长以下定决心的神情,像是要斩断留恋一样说道:
「剩下,等大总统平安回到官邸的话……我已经做好随时辞职,接受处罚的觉悟了」
可是读完最后一个字的香克斯却没有回答他,只是沉默地将报告书撕破,扔进了烟灰缸,点燃了。
「副总统……?」
「你没有必要辞职。就像至今为止一样继续完成职责就好了」
「可是……不,且不说我,必须先向议会提出报告。第71条已经开始审议了吧?据说明天就会采用了。既然已经确认了大总统的平安了……」
「正因如此。还不明白吗,局长?」

共和国(宪)法第71条。
非常事态宣言发布的情况下,统合议会认为共和国大总统死亡,或是由于某种理由明显无法表达其意志的场合,经统合议会参议员半数以上赞成,副总统将升为大总统。

CIC局长突然感到毛骨悚然,屏住呼吸,嘴唇发抖。正因为他是责任人才了解情况,不止是卡特蕾娅无法接受,他也认为白鸦不是会协助革命家的男人。
「……、副总统!难道、难道你想……!不,难道是你……!?」
如果是真的,那这就是将整个国家、不,连同国宾的联合盟主之子都卷入的史上最大规模的绑架骗局了。
「……不用定白鸦的罪。而你的立场也不会受到这次事件的影响」
「可是!!」
「你也是被作为OB的安迪抓住了弱点的人之一吧」
「……、这……这个……」
「没错,正像许多现役议员一样。要说安迪有失败的地方,只有一个。他抓住的弱点太多了。大家差不多都对他感到厌烦了。国民,作为国民代表的议员们……还有,你也是」
中央情报管理局。共和国之眼。一直爬到局长位置的男人。不止是政治,其他一切的黑暗都见过的男人。
「可是……,真的可以么……?」
「民主主义不需要一个王一直君临下去。明天的投票,我会得到全场一致的赞成票吧。因为这正是民主主义。然后,这件事就结束了」
「……可是,万一」
「所有的责任由我来承担。不如说,矛头不可能指向我以外的人」
副总统计划夺取大总统的宝座。
其他还有什么吗。
媒体不可能会想到比这更浅显易懂的丑闻标题了。那么,万一这件事泄露出去,追究责任时,也不可能会追究到其他地方去。
一秒钟就像几分钟一样难熬的沉默在两个男人之间持续着。
相对于对话时表情丝毫没有变化的香克斯,先动的是局长。大概是无法忍耐这份紧张感,他拉松了领带,将不知是因为冷汗还是脂汗而滑下来的眼睛往上推,然后静静地吸了一口气。
「……最后问一次。副总统,这样真的可以么?」
香克斯手肘摆在桌子上,手指相互交叉。嘴角微微翘起。简直就像犯罪组织的老大在说着意味深长的谚语一样,可是却比其有着更高迫力地继续说道:
「报告没有到达这里。只收到了被什么人妨碍、篡改的误报。所以我将其废弃了。而当初事件中被目击的白鸦的参与,那是有着与他相似能力的什么人被卡特蕾娅少佐误认为白鸦了而已。有问题吗?」
「……不」
「议会认为比起大总统的安全,更应该优先于尽快恢复社会的秩序。马上国防部长就会开始突袭游击队的营地了吧。一旦指挥系统被破坏,军队、警察将立即出动平稳事态。希望CIC在莱德弗拉克行凶之前,救出人质。以上」
「是」
局长已经是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敬礼,然后离开了房间。
「……」
香克斯从办公桌中取出了烟草,用颤抖的手指将其点燃,深深地吐出一口紫烟。
燃烧殆尽、化成灰的报告书不容分说地进入眼帘。

·

第二天,政府终于转入了进攻。因为正义心而协助莱德弗拉克的人们,一旦听警官队说要刑法已经适用时也都开始一毛不拔了。对于决定进行罢工的机关来说,只要各关系部门暗示营业停止或是解散,才不管什么待遇改善跟建立互助呢。在非常事态宣言发令下,只要议会决定,超法规的措施很容易就可以适用了。
即使如此还是不听的地方,终于轮到军队全面展开,通过压倒性的压迫感让对方感受到战力差距。就算用不着真的战斗,没有游击队那么高觉悟的参与协力的活动家们全都理解到了莱德弗拉克的不利状态,轻易地开始装作被害者。看来比起开战然后接受法律制裁,嘴上说说会来的更容易,也不会受到惩罚,而且他们依旧坚信着这仍是正义。结果上,他们全部还不都是依附于共和国的国民罢了。
于是,在中午前,中央的各个主要都市已经取回大部分的机能了。
结果兰德尔迪并没有赶上,而一行人乘上在诺特斯卡新调配来的火车,朝着首都向东进发,经过了一昼夜,现在仍然在铁路上跑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列车中听着收音机的大总统说道。
大总统已经被救出来了。可是收音机中却宣告现在正在召开紧急议会,关于第71条进行最后的讨论。
此时卡特蕾娅从动力车回来了。
「卡特蕾娅少佐,昨天你的确说过已经跟CIC报告过的吧!?」
「……是的,这点毫无疑问。是利用局长专线直接向大总统府提出报告的」
「是吗。嗯,也是呢。要是你们没有任何联络的话,对方应该会主动跟我们联系的……那么……」
大总统低下头的一瞬间,卡特蕾娅闷闷不乐的表情被玛费洛注意到了。
「卡特蕾娅小姐」
「……有什么事?殿下」
「呃,只是想问问,提出报告时,对方说了些什么呢」
「还能说什么,就是说确保万无一失地将大总统带回去而已」
「没有提供什么增援吗,至少在哪里准备好简易传送阵之类的没有吗?」
「没有。好不容易才救出来了,有必要特意冒传送事故的风险吗?而且虽说是成功救出了,可是直到回到官邸之前,并没有绝对的安全保障。议会声称不知道,是因为判断应该避免对莱德弗拉克进行无谓的挑衅吧?」
原来如此。要是因为成功逃跑而掉以轻心,知道了这件事的游击队也许会在路上袭击而来吧。
可是……。
「可是由于国防部长亲自对游击队大本营进行了突然袭击,游击队的指挥系统应该已经破破烂烂了。要不然,在我们被救出来的时刻去攻陷那里不就没有意义了吗……那些战车部队本来不是应该用于护卫的吗?为了确保绝对安全的护送」
「战车去首都花的时间太长了」
「花时间太长了会被怀疑是么?」
「……被谁?」
「够了,请别再说了」
大总统打断了两人。
「王子跟少佐同样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想看见你们两人争吵」
玛费洛不肯放弃:
「可是……您恐怕是被陷害了。利用这个状况」
「哦,您到底在说什么呢,我不是很明白呢。殿下」
玛费洛重新面向了卡特蕾娅:
「共和国法第71条。莫大的权力将会转移」
「难道你想说副总统在图谋那份权力吗?」
「这我不知道。可是正因为这个国家实行的是民主主义,权力是最大的无形武器。既有可能有人会因为副总统成了大总统而得益,也有可能有人因为大总统下台而得益。只是……离开诺特斯卡回到中原部的途中,只有我们继续着安稳的列车旅行这一点很奇怪」
「可是,这辆车是负责重要人物运送用的专用特快列车。比起一般的列车更安全快速」
「铁路明明在罢工中,亏你们能刚好在这种边境地方准备好这种东西呢」
「因为这是作为国防部长的专用车辆来使用的」
要是这么简单就能准备好的话,为什么不告诉耶迪鲁维斯他们一声呢。最重要的是,刚才卡特蕾娅一闪而过的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
「卡特蕾娅小姐。你认为现在在这里的大总统不称职吗?是你所救出的大总统吧?」
「、……」
面具终于被剥掉了。而她自己大概也注意到这件事了吧。她虽然是工作员,却不是演员。她咋着舌面向旁边,恶狠狠地吐露处了实情。
「……我也很不爽啊。我本来也是拼上性命救大总统的。可是上面一句话就全付诸流水了」
「那样的话……」
说到一半,玛费洛被她的视线盯住了。
「可是从事这份工作,这种事情就跟一日三餐一样。反正我就只是个间谍。只是个道具。既不被允许像你们王族一样随心所欲地行动,也不能像勇者那样活在组织之外」
「少佐……」
大总统表情沉重地嘟哝道。那条路是他亲自走过的。
「……现在的状况,清楚吗?」
「不……很可惜。只是让我尽可能拖延时间。我也追问回去了,刚才我所说的就是上面的回答了」
玛费洛站了起来。
「这样的话,总之先让动力室把速度提高吧」
以玛费洛经常架势摩托车的速度感来看,大概在时速五十、六十公里左右。因为视野比较高,所以速度有可能更慢。
「反正,以现在的速度是赶不上的吧」
「这可不行呢」
通往动力车的门前,雾卷了起来。雾集合成了人的形状,瞬间白鸦的身姿出现了。卡特蕾娅挡在惊讶地后退的玛费洛与大总统的前面,立刻拔出了手枪。
「白鸦!!」
可是白鸦的棍将她的武器毫不留情地击落在地。
「咕……!」
「你是赢不了我的。我跟你作为实动队长,彼此都接到了麻烦的任务呢」

2

大总统震惊了。
我跟你。
就是说,他也并不是舍弃了管理局成员的地位。玛费洛拉住茫然的大总统的袖子,往刚后方退去,说道:
「这就是真相,大总统!他一开始就是这个打算!说不定易斯尓基他们的理想都是为了引出非常事态宣言的诱饵!而从一开始就没有背叛政府的他,却把你给绑架了!!帕莉耶鲁!!」
来到通往后方客车的门时,待机中的帕莉耶鲁她们听到了骚动的声音,破门而入。
可是,被压着退后的大总统一直在大叫:
「荒谬!荒谬!是谁!到底是谁指使的,白鸦!我也是活在政治世界里的人,不会说我自己清廉无私!也结下了许多怨恨吧!可是……居然将所有国民都卷进来,暴动中造成了大量死伤者,到底是谁!」
「……哎,真是麻烦呢」
觉得他的叫唤很无聊似的,白鸦笑着了两声,继续说道:
「谁的谋划……我才不管。可是,这其中也有我个人的怨恨。不要误解……耶斯曼大总统。不是对你个人,而是对这个‘国家’的」
「什么……?」
白鸦的视线从大总统转到玛费洛身上。
「聚集在此的外国人们,你们也听好了。这个国家的人魔平等,不过是表面的漂亮话而已。要是非常普通的魔人的话倒还好……与人类的魔法使相当的程度的魔人的话还好,若是拥有强大力量的人则会被当作怪物而隔离。生下来被当作犯罪者预备军或是灾难来对待,送进那种设施」
大总统否定道:
「不对,那是为了防止能力暴走,避免错误的使用方式而进行训练……!」
「对。只进行训练,却不好好地授予知识,到头来还是被强迫成为附属的兵器。虽然不是从你开始的政策,可是我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以安全与和平为由,不管什么事情都以一副善人的嘴脸来进行的这个国家,我很讨厌。『有力量的魔人为弱小的人类使用力量,而人类尊敬那样的魔人』。明明这才是初代圣魔王留下的话,铃兰条约的基础……可是我们最后还是被当作怪物了」
带着自嘲的感情,白鸦眯起了眼睛。大总统向他问道:
「那么你也是……」
「由于我的能力,在我懂事时就从设施中逃脱了。可是没有可以去的地方,从西伯利亚逃进了大八岛……虽说最后由于各种因缘而在做这种工作。正如我说的,根本就不平等。并不是有没有力量的问题。民主主义非常好。可是多数剥夺少数的尊严的做法根本算不上民主主义」
白鸦旋转着棍子,对准了大总统的方向。
「还是说你们这些目光远大的政治家,要为了国民的安全而移开目光呢?那么被强迫做让人避而远之的军队的我们算什么。明明有着一个个的人格,却不被当作国民对待的我们算什么?」
「大总统不正是为了将国家变成不需要那种军队的国家而努力吗」
玛费洛反驳,可是白鸦摇头。
「将剑换成笔……耶斯曼大总统得意的演说。确实说得很好听。可是那种长期的事情怎样都无所谓。我得到了保证,这次任务成功的话设施就会解散。对我来说,现在只要这个目的达成就可以了」
虽然话说完了,可是白鸦并没有主动行动的气息。只是堵住了通往动力车的通道,站在那里没有动。得知那个男人的目的并不是暗杀后,帕莉耶鲁问玛费洛:
「……现在是什么情况?」
「看来这次的暴动跟绑架,都是策划好的。现在这样下去,大总统将会下台。虽然想提高火车的速度,可是那家伙在妨碍我们」
「解决他就行了吧……!」
「慢着」
耶迪鲁维斯拉住了兴奋地想冲出去的帕莉耶鲁。
「你好像搞错了。你的任务是保护殿下。没有必要挑战没有敌意的对手」
「这个……可是……」
帕莉耶鲁望向玛费洛。
玛费洛也很困扰。虽然想在71条被采用之前将大总统送到议会,可是这只不过是玛费洛个人希望大总统继续当大总统而已。
到底是谁策划的,他的真正意图到底是什么,香克斯·古雷姆那姆当上大总统后,古雷姆那姆政权对于中原来说相对于现在的耶斯曼政权到底是好是坏。现在什么都预测不了。没有判断的材料。到底有没有让帕莉耶鲁她们勉强突破的价值。现在无法判断。
玛费洛也考虑联络负责驾驶的卡特蕾娅的伙伴,可是卡特蕾娅说不定也有可能像刚才那样,以上面的命令为优先。即使同意这边的意志,也不保证白鸦不会加害她。
等得不耐烦的席娜向前踏出一步。
「有什么好烦恼的!如果这次的事件全都是策划好的话,怎么可以原谅!绝对要阻止阴谋,将一切公之于众!」
要人专用车辆中只摆放了桌子,沙发与柜子,空间相当宽阔。足够战斗了。
席娜拔出了剑,剑尖直指前方。
「希露芙!!」
如同固体一样的风块击向了白鸦。
难以置信的是,白鸦被逼得退后,接下了魔法。棍子像电风扇一样回转,将席娜的魔法挡下了。
「怎么会!?」
知道自己魔法的威力的席娜被其他人更震惊。假如宫廷魔导士级别的人认真地施展防护罩的话,也会这样吧。可是,对手只靠棍法就做到了。而当魔法的效力消失的一瞬间。
「喝!!」
白鸦向前突出的一棍切开了席娜发出的风。受到了冲击波的回礼,席娜一直飞到了玛费洛他们面前。摇着眩晕的脑袋,席娜站了起来。
「……真是……乱七、八糟!」
不用说也知道。
玛费洛说道:
「席娜小姐、席娜小姐,不要太过乱来了!不如说太乱来的话列车本身会没掉,很可怕诶!」
「咕……」
席娜咬牙切齿,对展现了等级差距,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的白鸦感到十分悔恨吧。艾米特好像突然想到一样说道:
「可是……为什么只是不让我们通过呢?破坏引擎啊,其他做法也是有很多的吧」
修女泄露出的疑问,白鸦本人回答了。
「失去指挥系统的莱德弗拉克,现在并没有那样的行动力。所以不会有阻止这辆列车前进的人」
「不是有你在吗!!」
对于席娜的反问,他一笑而过。
「我在表面上是不存在的人物呢。呀,不过,让你们来破坏也可以么。听说,中原诸国对于共和国的耶斯曼政权感到厌烦呢」
「慢着慢着慢着……!那个不算!无效!」
玛费洛不禁挥手否定。
这家伙。居然在这种情况下反过来利用昨天敌人说过的话。不过确实,这里已经聚集了足以行凶的人数了。
「谁会相信这种鬼话!!」
帕莉耶鲁知道己方又被当作坏人了,大叫出来。
(大概,他说得没错……)
玛费洛默默地思考着。情报专家的他说的话,应该是相当准确的。白鸦的存在是被政府彻底隐瞒的,外国人的己方就算说什么都难以见效。不如说,媒体因为那样比较有趣而靠臆测去写报道的可能性也是有的。剩下只要大多数人相信,白的也会变成黑的。黑的也能变成白的。‘国民的意向’就是一切,这就是民主主义。
大总统一脸苦涩地说道:
「这样的话……这与纹章没有关系,是这个国家的问题。你们没有冒险的必要,玛费洛王子」
「大总统……」
就在玛费洛吸了口气时,
「所以,就由我来打开道路……!」
大总统冲了出去,抓住了白鸦的棍子。
是想夺取武器,还是想封住他的动作呢,不管怎样都太过鲁莽了。双方臂力的数量级不一样。结果不出意料,白鸦一挥就将大总统甩到了地板上。
白鸦看着他说道:
「太愚蠢了」
大总统马上就站了起来,说道:
「可是就算有多恨我,总不可能会杀死身为国家元首的我吧,王子他们」
「……原来如此,有道理」
玛费洛跟白鸦同时理解了。
异国人有可能会破坏列车,可是总不可能会加害大总统。大总统判断首先自己的生命是有保证的。白鸦不能杀大总统。假如他想自然地演出企图让大总统赶不上71条的决定的某人,不想留下阴谋的气味的话,最好连伤都不要让大总统受。
「噢噢!」
大总统再次蹬向地板,向白鸦挑战。不管多少次被甩开,被打倒,仍然站起来,继续前进。被他的行为所震撼的席娜也再次冲了上去。
「路见不平当拔刀相助」
白鸦的棍子分裂了。舍弃掉大总统抓住的部分,挡住了席娜的剑。白鸦与之前相比,自由明显收到限制,陷入了劣势。
「到此为止了!停止抵抗,白鸦!」
卡特蕾娅捡起手枪在近距离瞄准,发出了警告。等了一秒,察觉他没有投降的意思,开枪了。瞬间,雾如同爆炸一样向四周溢出。密闭的车厢里被白色的黑暗包围,连一寸的前方都看不见。
「请不要动」
耶迪鲁维斯不容分说地抓住了玛费洛的手腕,把他拉到了墙边,站在前面保护着他。周围安静得可怕,只能听见列车经过铁轨发出的声音。
刹那间。
「哈!!」
帕莉耶鲁的大喝声。以及两个贯穿了肉体的声音。
雾向着一点收缩,变回了人的身姿。
「……漂亮」

白鸦的声音中带着苦闷。虽然没有击中要害,不过帕莉耶鲁的长剑刺入了白鸦的腹部,杰斯反手拿着的小刀贯穿了他的背部。
「居然看穿了我的气息。原来如此,不愧是中原第一的剑士,以及靠着单眼单手在西域生还的勇者么」
「同一招哪能中两次!别小看我了!」
帕莉耶鲁气势汹汹。杰斯冷冷地说道:
「认输吧」
白鸦哼哼地笑了。
「不认又怎么样。不管那边的刀刃离要害都还远呢」
「这可是在旧文明的遗迹中捡到的塞拉米卡斯特·方程式。魔人的骨头可是小菜一碟」
杰斯毫不犹豫地往下插,刀刃朝着心脏前进。一般人的话光是因为伤口进入空气就已经没救了。
同时,帕莉耶鲁拔出了沾满鲜血的刀刃,抵在了白鸦的脖子上。
「我数一声,给我退下」
「气势不错。呵呵,本来还想趁乱顺便把纹章也……果然想得太美了么」
白鸦视线前方。被一击就能粉碎头骨的棍子指着眉间,耶迪鲁维斯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冰冷表情静静地伫立着。
「别太贪得无厌了」
「我知道」
棍子挥起,白鸦又变回雾状,然后再次站在了打算趁机跑向动力车的大总统跟席娜的面前。白色的衣服只是微微地染上红色,一点也没有在强忍的样子,棍子挥舞的势头也没有丝毫衰弱。
「好家伙……!简直就是不死身……!」
就在这时。
车厢的地板上,一个影子在飞舞。
最先发现的是白鸦。他的声音一下子就失去的傲慢。
「……那家伙吗」
车窗外飞退而去的房屋上,一个蓝色的身影把屋顶当作脚踏石飞奔着。
瞬间,一个大跳跃。感觉到危险的卡特蕾娅与席娜护着大总统向玛费洛他们所在的后方退去。
「噢噢噢噢噢噢噢——!!」
兰德尔迪以剑往地面突刺的姿势,突破了列车的屋顶,站到了白鸦眼前。以装甲列车级的坚固为夸耀的御用车的装甲,他一击就击破了。
静静地抬起头,勇者说道:
「……又见面了」
「我承认,你是在我之上的怪物」
跟对话一同相撞的是,一闪与一闪。兰德尔迪打算在交锷时压过去,却被白鸦看穿,棍子分成了三节,白鸦用空出的一端击中了勇者的腹部。收到了炮弹般的一击,勇者被击飞到了车厢中央。
「喝!!」
白鸦追击。变回一根的棍子从上方袭来。一般情况下会将棍子挡住的天花板被切开了,而迎击的兰德尔迪果然也向上发出了撕裂地板的一闪。
是因为两边都超过了音速呢,还是某一边使用了魔力的效果呢,武器与武器相撞的瞬间,产生了爆炸一样的冲击波,车辆的窗户,防弹玻璃从内侧被炸散了。
向着那个方向张开了护盾的艾米特半流着眼泪大叫:
「什么!?什么!?为什么变成怪兽大战了!?」
然而惊讶的、慌张的、无语的都是其他人,相互对视的当事人的表情却一点也没有变化。
「原来如此。虽然很华丽,可是也仅此而已了,苍迅」
「纹章不会交给你的」
说着,兰德尔迪重新架好了剑。白鸦也同样架好了棍。
「我现在的任务是不让任何人通过这里。纹章不过是次要的」
「嗯」
兰德尔迪嘟哝道,
「你不想要吗」
「虽然想要,却也不是非得到不可。刚刚才被击退,知道是白费力气了」
白鸦似乎明白了勇者的来意。而兰德尔迪听了之后居然背向了他。
席娜叫道:
「请、请等一下!不解决那家伙让列车加速的话,大总统会……!」
兰德尔迪听也不听,而是将视线直直地对准了玛费洛。
「从祭坛中取出的纹章,请还回去」

3

「哈……?」
不知是谁发出的声音。不过不管是谁,心情都是一样的吧。
「慢、慢着,汝,到底出于什么理由?」
「理由怎样都好了!」
席娜盖住了艾米特的声音,对兰德尔迪说道:
「给我仔细听好了!这是什么人的阴谋!有人想让大总统倒台!为了阻止阴谋得逞,一定要尽快将大总统送到议会去才行!」
「区区一国的问题」
兰德尔迪表情险恶地回答,而席娜反驳:
「区区……!说不定这次的绑架事件、暴动,因此受伤的人们……都是由那个人一手造成的啊!这种事情作你作为勇者能原谅吗!?」
「不过,也只是一个国家的问题。我在说的是……人类全体的兴衰」
玛费洛不禁向前走出一步:
「……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你们没有看见拿走纹章后那片枯萎的森林吗」
因为看见了,所以一行人陷入沉默。眺望着众人的沉默,兰德尔迪继续说道:
「从圣魔杯中分离的纹章,自古以来为了让供奉纹章的一带能让人居住而活性化,同时作为守护着大陆东部全域的结界发挥着作用。这就是总是存在强大魔物的西域与作为人类领域的东部最大的不同」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无言以对。因为谁都不是不知道他的话语中的真相。
只有玛费洛没有移开视线,说道:
「……可是,经过了几个月,现在维罗尼卡那边也没有什么危险的传闻」
「可是,那个诺特斯卡一带明显失去了气息,土地变得干枯,森林变得贫瘠」
席娜说道:
「即使如此,为了回避与帝国的战争,纹章是必要的!」
「最终有可能造成大陆整体被邪恶所吞噬,人类之间的战争所无法相比的危机有可能会降临」
「那么因为暴动的原因而牺牲的人们就无所谓了吗!?因为战争而失去性命是没办法的吗!?」
「人与人之间的争斗中,语言是通用的。应该会有斗争以外的道路的。可是以黑暗与邪恶为对手就不行了」
帕莉耶鲁也帮着席娜说话:
「就是为了对话才需要纹章的!就算只有现在也好!」
「可是,万一我的想法是正确的话……等到事情发生时,已经晚了。如果人类的繁荣是被纹章的结界所保证的话,现在还不是时候」
玛费洛小声问道:
「……什么意思?」
「如果要解开结界,让它们集合成圣魔杯这单一的强大力量的话,那不正应该是……不是以国家这种细小的单位,而是全人类同心协力击败魔王军的时候吗」
「……」
刺耳的话语。与在遗迹中听见的不可思议的声音加起来,一同动摇着玛费洛的心。
「国家与国家,人与人相互斗争的现在,还不是那个时候……我是这个意思」
确实。确实那是最理想的状态。兰德尔迪的话是最完美的理论,也是能想到的最好的未来。
帕莉耶鲁发现玛费洛低下头,于是鼓励他说:
「王子,那个人说的话也不一定是正确的……!而且席娜说的对!为了大多数人而牺牲少数人的做法,怎么可能好!」
虽说如此。可是也不可能为了少数人而让大多数人死去。如果是人类整个种族的规模的话,更是如此。
可恶,要是没有听见那个声音的话,他的想法就可以当作空想而付之一笑了。可是在遗迹听到的声音并不普通。那是知道圣魔杯、纹章与秘密的核心的人的声音。
「……没有任何犹豫的必要,玛费洛王子」
玛费洛听见了大总统的声音,抬起头来。
「就算不是你,也会有其他人得到纹章。你不就是对易斯尓基这么说的么。就算强力无比,封印跟遗迹都是由人制造的。那种有形的东西总有一天会坏掉。纹章的存在被知道的时刻开始,被挖出来就已经是它们的命运了。恐怕,已经无法回头了吧,我们……对,我们人类」
这番话告诉玛费洛现在不是担心这种事情的场合,为他增添了勇气。
兰德尔迪小小地叹了一口气。
「即使看见了那个森林,话也还是说不通吗」
「说不通你要怎么办」
杰斯的回答让兰德尔迪眯细了眼睛。
「你也不明白吗」
「我才不管结界什么的,我是为了用圣魔杯的力量杀死魔物才旅行的。除此以外的东西,我才懒得理会」
「……我明白了」
兰德尔迪把盾架到了身前,举起了剑。
艾米特用不平常的声音对兰德尔迪发出了警告:
「慢着。汝,勇者之间的私斗是禁止的。这可不光是剥夺勇者的称号就能了事的」
「对于擅自给我加上的勇者的称号,我没有任何留恋。我认为,只有贯彻正义才是勇气。只要拥有那份勇气,不管是谁都是勇者。被谁保证的名号什么的,本来就未曾期望过。对于为了下任教皇的继承权而你争我斗、被欲望冲昏头脑的教团,我未曾欠下任何东西」
艾米特低下头,皱起眉头,用冰冷的眼神咬牙切齿地说道:
「……是么。汝是异端者呢」
「我只是想让自己能认同身为勇者的事实而已。而我的正义,只存在与我的心中!」
兰德尔迪冲了过来。
「别硬接,挡开」
遵从杰斯的提示,帕莉耶鲁用尽全力将对方从上方而来的斩击往横向打过去。兰德尔迪的剑被打偏了方向,轻易地击穿了车辆的外板。
「居然能接下我的剑,很强」
立马拔出来然后向上挥砍,帕莉耶鲁又再弹开。
「居然这么重……!」
帕莉耶鲁呻吟的时候,杰斯的小刀也向下挥了过去。兰德尔迪反转了手腕,用剑的根部挡下了。另一边席娜的斩击用盾防住了。在双手都被限制的一瞬间,帕莉耶鲁也进攻了。
此时兰德尔迪没有躲避,反而用头锤迎了上去。
帕莉耶鲁内心大叫笨蛋,长剑斩了下去。金属扭曲的巨大声音响起。不是头盔,而是帕莉耶鲁的长剑卷刃了。
「怎么会!?」
兰德尔迪喝了一声,将自己的剑与盾拉过来,让席娜的剑与杰斯的小刀顶到了帕莉耶鲁的剑上,然后从中间施予了狠狠的一击。三人被击飞向了三个方向。
「居然……!」
「好……强……!」
受到了从高处跌落的冲击,帕莉耶鲁跟席娜发出了呻吟,站不起来了。只有杰斯预测到了状况,成功受身,让伤害减半了。
「仍然是那么不可理喻的家伙啊……」
「头上的一击如果是你的萨拉米卡斯特的话,我的冒险也许就要结束了」
「那时结束的就是你的人生了,白痴」
「嗯。总之,我并不想与你们争斗。只要把纹章还回去就足够了。……王子逃进后面的车辆了吗」
不知何时消失的王子,被兰德尔迪猜到了行踪。可是耶迪鲁维斯就像前门的白鸦一样,堵住了后门的去路。
「请让一下」
「请靠武力来通过吧」
伶俐的女仆的左右分别是杰斯与艾米特。
突然,兰德尔迪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向自己四周挥剑。然后瞪向了一点动静都没有的耶迪鲁维斯。
「……不愧是王族的随从,就连女仆都不是一般人吗」
「原来如此,果然是怪物呢」
明显耶迪鲁维斯施展了什么,而兰德尔迪全部防下了。只是除了他们两人之外,没有人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用武力吗。好吧」
兰德尔迪显然不准备退缩,再次摆出了攻击的姿势。
杰斯说:
「退下。我来当他对手」
此时席娜跟帕莉耶鲁终于站了起来。艾米特不安地说道:
「可是我的勇者,光一个人……」
「那个笨蛋虽然马力强劲,不过既不像雷纳那样凌厉,也不像长谷部沙耶香那样有技巧」
杰斯放低重心,反手拿着武器。
「这么说也许不太好,不过比起我的师傅来说要容易对付多了」
「……希望能交手一次呢,跟你的师傅」
「那现在就给我去找他去」
「把纹章送还给祭坛之后就去找吧……要上了」
当双方的气魄到达临界点的那一刻。

「给我慢着!这个胜负,由我来收下了!!」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这个不同寻常的声音是从耶迪鲁维斯背后的门的对面传来了。
「殿下,请退」
回头的耶迪鲁维斯,真的真的是非常少见地说到一半停住了。
然后用低过极寒抵达绝对零度的眼神跟声音说道:
「……什么人」
「我正是被玛费洛王子委托来收拾事态的自由的骑士!名字就是!」
噔噔噔噔!
「全裸侠!!」

此人,不穿一切衣物降临于金色的荒野——!!

4

嘛,既没有那样的传说,也没有那里是金色的,更没有什么荒野的列车中,代替衣物的是一个带着闪闪发光的Z字的面具。
「咚!」
既没有距离也没有高度的一个跳跃,却像是从高空降临一样单膝在兰德尔迪面前着地了。
「呀让大家久等了呢!实际上隔了几个月不见了,要是搞错了我可是很困扰的!本人既是全裸侠同时又不是全裸侠!发现了吧!?对,这个面具并非以前那种寒酸的纸盒!而是在杂货屋埃米里奥特别定做的纯塑料制!因此可以说防御力实际上一下子提高了数百倍!因此本人正是超越了全裸侠的全裸侠!其名为!」
噔噔~~~~~!!
「全裸侠·Z!登场!!」
……。
…………。
………………。
「那个……」
帕莉耶鲁嘟哝到。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身体终于能动时,回过神的席娜用手遮住了通红的脸。同样回过神的艾米特开始横冲直撞。
「异端者!!异教徒!!背教徒在这里~~~~~~~~~~!!」
帕莉耶鲁灰溜溜地跑向了耶迪鲁维斯的身旁。
「……这样好吗,队长」
「什么」
「不是说什么啦。那个白痴王」
突然被耶迪鲁维斯塞住了嘴巴。
「你难道想说那个难以形容的超绝嗜好主义者是你的主人吗?你的性命、换句话说就是你的人生全都奉献给了那种家伙吗?」
帕莉耶鲁突然察觉,于是激烈地摇头。
「那么就千万不要认为那个人是密斯玛路卡王国第一王太子」
帕莉耶鲁以摇滚乐队甩头的气势猛烈地点头。
「对其他各位也先说清楚,万一有那种事情发生,将当作侮辱罪而以相应的刑法处置」
塞住帕莉耶鲁嘴巴的手终于放开了。
「可是耶迪鲁维斯大人。这里不是完全的外国吗」
「我在的地方就由治外法权」
OK。
帕莉耶鲁向着与兰德尔迪对持着的身份不明的英雄送去了声援。
「加油,全裸侠!」
「谢谢你,帕莉耶鲁君!」
「……虽然等会绝对会宰了你」
全裸侠的身体看起来刷地一下寒毛耸立,不过肯定是错觉吧。耶迪鲁维斯点了点头:
「因为你是擅自说着纹章什么的冲进来的,因此失态是不可饶恕的。既然不是殿下,就别忘了即使我们杀了你也是合法的」
全裸侠战战兢兢地回过头来。
「……咦、咦?我们国……不对,密斯玛路卡王国有那样的法律吗?」
「我就是法律。有什么问题」
「没、没有,我会加油的……」
感觉就像不敢正眼看向耶迪鲁维斯一样,全裸侠重新面向了兰德尔迪。
「来……来吧!!」
不过,兰德尔迪的表情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丝毫没有改变。既不像是惊呆的样子,也没有退缩的感觉。
「……纹章在哪里」
「哼、哼、哈、哈、哈!纹章?居然说纹章?好吧,就让你看看吧……!」
举起了手中的绿色纹章。
然后插入了面具的缝隙中。
「因为装备了能左右大陆趋势的这个原色纹章,全裸侠的Freedom·Power膨胀了数十倍!!」
「「「别给那么重要的东西加上那种无所谓的设定——————————————!!」」」
帕莉耶鲁跟席娜跟艾米特剩下还有卡特蕾娅跟大总统等人发出了壮烈的吐槽,全裸侠抬起了手,说了句「嘛,慢着」。
「那么你要怎么做,勇者兰德尔迪!要是忘了本人是赤手空拳这件事可是会很困扰的哦!看吧,这个连隐藏武装的余地都没有的简洁的自由之态!要以你的全副武装来武力夺取吗!可以称的上是非武装、非暴力的象征的我,用那把剑来强行夺取就是身为勇者的你的正义吗——————————!?」
这倒是有一定道理,帕莉耶鲁想到。兰德尔迪在去诺特斯卡的列车上,说过自己的力量是为了弱小的人们使用的。那么现在的玛费……不,这个全裸侠。对,明显是弱者。弱得彻底。主要是脑袋。
以弱者为敌时,他会怎么做呢。
这个胜负,
「难道,赢了……?」
「高兴个什么」
耶迪鲁维斯严厉地对握着拳头的帕莉耶鲁说道,
「那个勇者明显不打算退缩」
席娜大叫:
「还用说吗!?笨蛋吗笨蛋吗!!要是那个气氛呀劲头被无视的话不就结束了……」
「……是吗,原来是你」
哈?
帕莉耶鲁与席娜因兰德尔迪的反应而回头。兰德尔迪的眼神丝毫没有大意,禁闭的嘴巴中吐出了让人意外的话语。
「在旅行途中听到过传闻。曾经,有一位在帝国大莱茵要塞中全裸,散播自由的象征,企图脱出的男人……不,勇者」
「啊啊,那个勇者正是我过去的姿态!而没有海胆的现在,本人是无敌的!!」
「可是……」
兰德尔迪的眼神中闪耀着深不见底的光辉。朝着玛费洛举起了食指。
「你所演绎的那个英雄,是有作为原型的男人的」
「什……」
此时,全裸侠明显动摇了。
「荒……荒谬!怎么会有那种事情!除我以外,到底谁还会拥有如此的自由!居然还说我是在模仿别人,挑衅什么的就免了吧!!」
「过去」……兰德尔迪低下了头,开始说道:
「军神,安洁丽卡·法里斯·马克拉莲。过去她所率领的对魔旅团,曾经出现在某群强盗挟持人质的现场」
「呜……!」
「犯人侧对于交涉人的要求是,赤手空拳……可是那样的话,会有交涉人也会变成新的人质的风险。不,强盗团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吧。人质的救出作战实在是困难到极点。可是此时,以神威之名闻名于世的对魔旅团之中,有着那个男人的身影。男人为了交涉……,对,何止是赤手空拳,而是一丝不挂地装作交涉人潜入了现场,让强盗团大吃一惊,一个人传播了自由,最后完成了全部人质的解放」
「不、不可能……为什么你这家伙会知道这件事!军事安洁丽卡率领的对魔旅团中作为黑历史被封杀、现在只在非常少的王侯贵族之间当作传闻的全裸事件,为什么……!」
像是在回答他,兰德尔迪翻动了斗篷。
「那我就告诉你吧!他就是对魔旅团的副团长!作为军神安洁丽卡的左右手,被称为苍迅的男人!」
兰德尔迪将头盔的面甲拉了下来,以盖着脸的姿势,情绪高涨地说道:
「那个身姿,本来以为不会再出现第二次了,可是没办法了!哈——————————!!」
兰德尔迪的气场增加到临界点的下一个瞬间,全身发出了光辉,蓝色的铠甲飞了出去。
「噢……!?」
而当闪光停了下来,全裸侠再次睁开眼睛时,那里站着一个男人。蓝色头盔,红色的斗篷,可是身上只穿着这些,报着手臂毅然地挺立的男人。
「如果你自称全裸侠的话!我就只能这么称呼自己了……!The·真·全裸!!对!我的名字就是,全裸侠·兜」

咚——————————————!!

此人,戴着蓝色的头盔降临于以下略——!!

5

「全……全裸侠·兜……!居然、真的存在……传说中的The·真·全裸!!」
「明白你自己只是井中蛙了吧,全裸侠·Z!你所相信的自由,不过是模仿的错误的自由而已!!」
「闭嘴!这块大陆不需要两个全裸侠!那么就由我来打倒你,取得真正的自由吧!!」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咣……!
两人迸发处强烈的气场,在两人之间旋绕,碰撞处火花。
白鸦的双眼里第一次浮现出危机感:
「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卡特蕾娅流着冷汗回答:
「我也完全搞不懂……」
大总统表情里充满了苦涩,咬牙切齿地说道:
「咕……居然会变成这样!明明现在才是应该发布真正的非常事态宣言的时候,我却……!」
白鸦:「非常事态还有真伪之分吗」
卡特蕾娅:「就算问我也没用」
先不管这些。
「……笨蛋伙伴的叠加效果么」
唯一表情没有变化的杰斯,大概说得最一针见血吧。
全裸侠·Z像拳手一样轻轻地左右踏着步子,相对的全裸侠·兜只是抱着胳膊叉开双腿站着,一副王者风范。
「怎么了,来吧,从哪里进攻都可以哦,Z」
「哼……哼哼。居然说自己是The·真·全裸,别引人发笑了,兜!」
「什么……?」
「看吧,我这个轻便的全塑料面具!与此相比,你的遮蔽了大部分视野的面甲!难以自在活动的头盔!最重要的是几乎将肉体遮住了一半的斗篷……那种半吊子的打扮,到底哪里有什么自由!」
哼、地,兜嘲笑着Z的观点。
「有什么好笑的,兜……!」
「只有败犬才会到处乱吠……战斗之前就害怕了吗」
「你着家伙……!好吧,我上了!」
全裸侠·Z从轻快的步伐一下子跨出一大步,踩向地板。
「那正如旋回着下落的枫树种子一般!!(全裸·THE·TRIPLE·TWO·LOOP·ATTACK)」
通过跳跃、高速旋转产生的强烈离心力,Z的攻击袭向了兜!可是,兜一步都没有动,将自己的拳头挥了上去。
「那正如在天际中翱翔而升的龙一般!(全裸·THE·GOING·HEVAN·DRAGON·FIST)」
「咕哇!?」
很平常地中招,一下子被打上了天花板,跌落在地的Z一边咳嗽一边痛得满地打滚。
「等、下……咳、你、看看气氛啊笨蛋!!想杀了我吗!?」
「愚蠢!不谄媚、不后退、不自重!!忘记了全裸三原则吗!在侮辱通往自由的道路吗,Z!」
「咕……虽说第一次听说这种三原则不过确实说得没错!这家伙,难道真的比我更全裸……!?」
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又更加勇猛地踏起脚步。
「那么这招怎么样!现在正是展翅解放之刻我的双翼!!(全裸·THE·DOUBLE WING·ANGLE·ATTACK)」
「太嫩了!阴雨连绵的午后放晴时的彩虹是如此美丽!!(全裸·THE·GREAT·RAINBOW·AFTERNOON·PUNCH)」
咣!磅磅!咚!咣!
「咕……这就是The·真·全裸!也许我太大意了……!」
「不愧是单骑突破了大莱茵要塞的男人……有两下子!」
无法理解异次元战斗的席娜,抱着头半哭半发飙:
「为什么!?为什么多余地摆动腰部!?为什么叫着长过头的必杀技名!?还有初次相遇的两人为什么会如此有默契!?呐,到底为什么!?」
帕莉耶鲁将手搭在了哭叫着的席娜的肩膀上。
「嗯,冷静下来。这肯定只是个噩梦而已」
「是、是啊,没错。王子大人跟勇者,会那样、那样……」
这样下去就危险了!要是不快点分出胜负,勇者席娜也许会变成神经衰弱!
「异端者去死异教徒去死背教者去死可疑者去死变态更加去死……噗嗤噗嗤……」
艾米特丝毫变成更加危险的状态了。站且不管。
「呜!?这、这、这到底是……!」
对持中的全裸侠·Z的身体,突然发生了意料之外的变化。
「我的振子……缩小了!?」
「哼……终于发现了吗,Z!」
简直就像是早就预料到一样,兜嘲笑着他。Z咬牙切齿地问道:
「咕、怎么回事,兜!这到底是!!」
「是寒冷!!」

咚咚————————————!!

「寒……寒冷……!?」
「果然一点也没注意到吗。由于之前兰德尔迪与白鸦战斗,这个车厢的窗户全都碎掉了,已经变成完全开放的状态了!」
「呜!?」
Z望向四周,好像领悟到已经是四面楚歌了一样。从窗户之间,列车行走产生的风如同猛烈的暴风一样。
「小看自然的力量了,Z。确实现在的季节是初夏。可是位于大陆北边的共和国,季节的变化是要慢上一步的。再加上这个风……与风速成比例夺取着体温,降低身体的热量!察觉到这一点的副交感神经为了自我防御而让振子收缩了,这正是大自然的因果!!」
「呜呜……那么,你这家伙难道,计算到这一点才把斗篷……!?不,除了斗篷以外的都脱掉了吗!?」
「哼,只见树木不见森林说的就是你……拘泥与细小的外观,你看漏了大局!你那个因为恐怖而缩起来的振子,能称的上是真正的自由吗!?不,称不上!只是不穿衣物的话,猫狗一样也能做到……那种东西才不能叫全裸侠!!」
咣!!
「现在的你,只是个变态!!」
「咕、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收到了重击,全裸侠·z倒下,发出了惨痛的遗言。
「你已经干得很好了,Z……只是还不够火候」
说出了胜利台词的兜走到了Z的面前跪了下来,向插在面具闪的绿色纹章伸出手去。
「那么就按照约定手下纹章吧。别怪」
「喂,变态」
兜抬起头,是杰斯站在那里。顺便一提,帕莉耶鲁跟耶迪鲁维斯跟席娜跟艾米特把他紧紧地包围住了。
「……」
现在,全裸侠·兜身上只有头盔跟斗篷。当然没有拿着剑跟盾。察觉到事态的兜,额头上滴下了冷汗。
哼哼,小小的笑声是刚刚倒下的Z发出的。
「呵呵……只见树木不见森林。好好记住吧,兜。谁说你的对手只有我一个了?」
「、……你骗了我!?那么一开始就是为了解除我的武装才……!」
发现时已经晚了。
可是,即使如此兜也毫不畏惧,直直地站了起来。
「哼,愚蠢。要对赤手空拳的我」
「少废话」
杰斯踹了一脚,然后从左边、右边,惨无人道惨不忍睹的私刑开始了。
全裸侠·Z一边高声大笑一边站了起来。
「哼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全裸侠·兜,给我败呀!从现在开始,我才是The·真·全」
「接下来就轮到你丫了稍微等一会马上就结束敢逃跑的话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帕莉耶鲁拇指打横一划,Z的振子因为寒冷以外的原因缩成一团。


本帖最后由 楼长 于 2011-1-2 00:41 编辑


第六章 最好的体制

1

一动也动不了的兰德尔迪被扔进了后面的车厢,姑且留下了性命的玛费洛正在换衣服时,
白鸦一边眺望着窗外,一边说道:
“那么,我的任务差不多该结束了”
列车马上就要驶入首都的中心部,离车站没有多少距离了。就是说,他已经充分地拖延时间,并且宣言大总统已经赶不上了。
就算没有兰德尔迪的妨碍,想要越过能神出鬼没地操作雾的白鸦,前往动力车也是不可能的。光是引擎没有被破坏已经算是赚了吧。从车窗望见的街道正处于戒严命令下,偶尔能看见军队或是警察的车辆,基本上看不到一般人。
此时,机会来了。
“……怎么办,大总统”
“什么,玛费洛王子”
大总统抬起头,脸上表情复杂。玛费洛对他说:
“不管情报封锁多么厉害,只要你自己在议会中现身的话就能避免71条的采用……可以这么认为吗”
“没错。可是,已经没希望了吧。通常上午的审议在中午就结束了,加上休息时间,开始采用是下午一点。现在……看吧,已经超过十二点四十分了”
望着车厢中的挂钟,大总统自嘲般地笑了。卡特蕾娅瞪着白鸦说道:
“到车站只要十到十五分钟。可是从车站到会场,就算准备好车辆也不是五分十分就能到达的距离”
即使如此,玛费洛还是说了:
“虽说这是我的,非常个人的感情……只要你不放弃的话,我愿意帮助你”
“能赶上吗?可是……”
没等他说出“怎么做”,玛费洛就用大拇指指着自己身后破掉的窗户笑了:
“Raiders of the Lost Emblem。连赌上性命的冒险都没有可说不过去吧,安迪·琼斯大总统。现在都来到首都中心了……用不着等车站,那边不是就有不少紧急车辆吗”
玛费洛的声音完全不像是开玩笑,在场全员脸上都露出了像是在说“不会吧”一样的表情。
不给众人确认的时间,玛费洛静静地手脚并用地爬上了窗户。视野开阔的河床马上就要过去了,等铁路进入住宅区的话就没有机会了。
“您要是不来的话,我就先去拖延71条的采用。走了!”
跳了下去。
毫不犹豫。
他的表情与其说做好了觉悟,不如说是一副顽童的笑脸。
“王子!!”
帕莉耶鲁跑过去,从窗户探出身子,看见了一边傻笑一边翻滚在堤案上的玛费洛。
“哎呀哎呀,真是不得了的少年呢……将来肯定是大人物!”
“请等一下大总统!!”
没有理会脸色骤变的卡特蕾娅发出的惨叫,大总统也同样跨过了窗沿。

·

没错,虽然要让人相信大总统的建在是很困难,不过只是妨碍71条的采用的话,还是能做到的!
玛费洛摇了摇晕头转向的脑袋,爬上河堤,看见对面大总统正拖着一只脚从斜面上爬起来。
“啊哈……啊哈哈,大总统!!真的跳下来了吗!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乱来……!”
“被你这样的孩子那么说了,要是还退缩的话,可是有愧于‘J’之名啊!痛……”
“脚?”
“稍微扭了一下,没问题!”
列车穿过了河床区域,消失在街道深处了。因为事情太突然,帕莉耶鲁她们晚了一步。
玛费洛将肩膀借给大总统,开始跑了起来。
“对面有检问处!本来没想过该怎么把交通工具弄到手的,这下得救了!”
“交给我吧,我一露脸的话不管什么车辆都能让我们乘上去的!赶快吧!”
大概是看见两人的身影了吧,从扩音器中立即就传出了毫不大意的警告。
《站住!现在这片区域是封锁的……诶?什!?大、大总统……!?》
警官、军人们立即摆好了枪跟盾,一起行注目礼。于是大总统说道:
“呀,大家好!我是安迪·J·耶斯曼!为了共和国的和平与治安而工作的大家,我表示感谢与敬意!”
“““是!!”””
大总统的敬礼,与日日夜夜在广播中听到的声音、报纸上看见的脸一致,众人像条件反射一样敬礼了。
“顺便能不能借一辆车给我呢!我有急事要去统合议会呢!”
“大总统,有更好的东西!”
玛费洛的目光停留在了白色涂装的警用摩托车上。且不说外板跟防弹处理,因为没有副席,因此如果摔得不好的话这是很容易死掉的危险交通工具。毫无疑问这肯定不是给重要人士乘坐的交通工具,可是身为重要人物以上的王族的少年,眼睛却闪闪发光。
“好吧,一不做二不休”
“了不起!”
没有理会因为玛费洛的欢呼而惊呆的警官,玛费洛让大总统坐在了后面,发动了引擎。
“大、大总统,这位少年是……”
“是我的朋友”
玛费洛一边催动引擎确认状态,一边说道:
“我是密斯玛路卡王国第一王太子,玛费洛·尤基路斯尼克·耶德费鲁特!现在开始将大总统送往议会!请你们传令让前进道路上一切的检问处与路障全都解除!”
“是!!”
听了回答后,玛费洛将加速器转到了最大。摩托车后轮当场开始滑动,前轮离开地面向前前进,然后加速。
“啊哈哈哈哈!好重!虽然很重可是扭力很棒啊,大总统!”
“这可是1000CC级别的!怎么样,中原可没有这么大的摩托吧!”
“虽然没有这么大的,不过更快的在我们国的车库里就有!原来如此,这就是KZ吗!”
“知道路吗!?”
“只知道大概方向!”
“那么在这个路口往左拐!”
身体缩成一团,头几乎都要接触到机车上了,车体歪到了轮胎都在鸣叫的程度,靠着重量沿着道路边际飞驰。出一点差错就会撞上建筑物,大总统对这种自杀式的驾驶方式发出了欢呼。
“yahoo!bravo!了不起的技术,玛费洛王子!哈哈、还以为寿命要缩短一百年了呢!下次不知是武装商队竞赛,也来参加我国的摩托车赛怎么样!”
“啊哈哈哈!真想参加看看呢,摩托车的比赛!跟帝国的麻烦事都收拾掉后就考虑考虑吧!”
道路修整得非常好,可是一个人都没有,车辆就只有躲在角落的军用车辆、警用车辆而已。而刚刚从检问处收到通知的警官跟士兵们,全都敬着礼让开了道路。没有任何妨碍前进的东西。连地面都不愿妨碍他们,平滑的水泥路就像推着机车前进一样向前延伸着。
“啊啊,太了不起了大总统!机车本来就是应该像这样滑行、飞行一样奔跑的!简直就像是在房子间的缝隙中飞舞的燕子一样!看吧,这就是为了捕获猎物而贴着地面飞行的猎鹰才能看见的景色!!”
“啊啊,是吗!太棒了!来到这个国家,就算只有一阵子也好,要是能享受的话,我就感到非常光荣了!这是我的荣誉!”
大总统的表情,玛费洛没办法回头去看。目标只有一点,幻象一飞退而去的左右的景色的对面。比起大总统府更大,庄严的象牙色的议事厅已经可以看到了。
“里面的构造实在是不知道了!拜托了,大总统!”
“什!?难道想就这么冲进去吗!?”
大门在打开着。警备员正吹着哨子用力挥手,可是现在根本不是能停下来的速度。
摩托车突破了大门,在长满绿茵的前庭喷水池前减速,两个轮胎一边滑行一边回旋,在入口的楼梯前抬起了前轮,跳跃。厚重的木门被车以重量突破了。
“哇!?”
着地同时姿势崩溃了。跳跃时前轮碰上了楼梯的角,无法承受车体重量的车轮被撞歪,破掉了。被甩下摩托车的两人在地毯上翻滚。失去了主人的摩托倒着滑向了一边。
“哈、哈、哈、哈!呀玛费洛王子,这要是在平时的话你就是杀人未遂呢!”
边说边笑的大总统再次搭上玛费洛的肩膀,赶往了会场。
“哈哈哈哈!真不错!超速、非法入侵、损害公物、杀人未遂!之后还能加上什么!?”
“Raiders of the Lost Emblem!当然是偷窃罪了!我跟你都是!哈哈哈!”
“啊哈哈哈!”
两人傻笑着推开了最后的门。熟知大总统的脸的会场警备员,看见了大总统一点都不像平常的散乱的头发、弄脏的衣服,哑然了,没办法去阻止他们。两人吵吵闹闹地笑着,年龄差距相当于父子的同时,就像朋友一样搭着肩膀前进。数百议员吵吵嚷嚷地守望着吵闹的两人。
两人的前方,有着香克斯·古雷姆那姆的身影。现在终于来到了副总统的面前。
吃惊、怀疑自己的眼睛一样眨了眨眼后……香克斯变回了平静的表情,开口说道:
“……晚了一步啊。安迪”
安迪·J·耶斯曼像是没有任何烦恼了一样说道:
“……来晚了吗?”
香克斯看着两人遍体鳞伤的样子,带着些许悲怆感轻轻地点了点头。
“如果是通常的议题的话,本该是现在才开始采用的……就在刚刚,我被许可提前就任了”
“……是吗。来晚了啊……”
“辛苦你了,安迪·J·耶斯曼前大总统。现在总之先好好地休息一下吧”
听见后任的香克斯的慰劳的话语,安迪把手从玛费洛肩膀上移开,当场单膝坐下,大口大口地喘气。是名为共和国这一巨大的重任从肩膀上卸下了呢,还是……附体的什么东西离开了呢。带着那种轻松的表情,安迪仰望着在任的长时间中一直在看的会场的天花板。
“……来晚了吗。哈哈哈”
“应该再次审议”
玛费洛说道。笑脸完全消失了。
“开什么玩笑!一点都不晚!是你们太急了吧!?71条开始讨论的昨天这个时候,大总统就已经被解放了!一起被抓起来的我可以作证!只要能取得联络的话,是能够做出一切决定、表达意志的!”
“王子……”
安迪坐着说道。从他的背影上可以看到,他已经看开了。
“我的随从都可以作证!勇者、修女、近卫骑士、侍从长,不管哪一位都是有着优秀背景的人!要是说不能相信外国人的话,把国防部长召唤来也行!她跟她率领的战车中队,都在诺特斯卡确认过大总统的平安了……!”
“够了,王子”
大总统轻轻地摇了摇头。
“可是”
“只有在非常事态宣言发令下,不管是任何议题,都是不可能再审议、再表决的”
“可是,这次事件从暴动到绑架全都!!”
“玛费洛王子!!”
这是温厚的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发出的怒吼,让玛费洛咽下一口气。一呼吸之后,安迪用原来的口气继续说道:
“……要是说了那个的话,而且万一那件事被证明了的话,这个国家,会瓦解的。这是绝对不能发生的事情。只有这件事,是绝对不能发生的。明白吧,王子”
“……!!”
“这是被选为国民代表的在座四百多名议员全员的决定。那么这个决定……不,这个结果,就是这个国家全国民的总意”
玛费洛咬着牙齿向周围望去。望着没有任何己方的会场。光是面面相觑不知他们到底在说什么,没有一个人知道事情的真相,玛费洛看着这个巢穴。即使如此,他们仍然是被选出来的,国民的代表。
紧紧地握着拳,指尖陷入了肉里,玛费洛流下了一滴泪水。

“什么民主主义……、真是狗屁…………!”
“……啊啊,也许你说的对”
玛费洛自言自语道。大总统则是笑着回头说道:
“即使如此,这也是至今为止存在过的任何政治形态中最好的体制了”
不想听这种现学现卖的话。在擦去眼泪的玛费洛面前,大总统乐观地站了起来。
“谢谢你,玛费洛王子”
紧紧地握住玛费洛的手,他说道。
“与你一起渡过的这几天,是我就任大总统的这九年间最刺激、最无可替代、最棒的一段时间。Raiders of the Lost Emblem。我的宝物,就在这里”
安迪·J·耶斯曼笑了起来,自豪地敲了敲自己的胸膛。
追求着用文化统一大陆的男人,迎来了梦想的终结。
现在,一个时代宣告结束了。

2

第二天。
在易主的大总统办公室里,玛费洛、帕莉耶鲁跟耶迪鲁维斯到访了。对面的香克斯·古雷姆那姆大总统说道:
“对于竭尽全力营救耶斯曼前大总统的大家,我代表全国人民表示感谢。真的非常谢谢你们”
“那个没所谓的”
在闹别扭……应该说是抑制了感情一样,玛费洛面无表情地说道。
(王子……)
大部分经过,昨天晚上帕莉耶鲁从玛费洛那里听说了。真相埋藏与黑暗之中。而玛费洛的行动没有得到效果。这个国家,大多数人的声音就是一切,仅仅一个王族的说辞,没有任何意义。他的语言这一唯一的武器,连发出来都不被允许。恐怕……这是他第一次尝到败北的滋味。而玛费洛自己也有自觉。
“比起那种事情,问题是纹章。给我们带走的许可,到底给不给”
“本来就不是什么带不带走的问题,玛费洛王子。正是因为密斯玛路卡王家是管理者,才能解开那个封印的吧。那么除了你以外,这个国家的谁有资格拿着那个纹章呢”
对于玛费洛来说似乎是意料之外的回答。
“……你是说叫我们拿去?”
“是的。我本来就与耶斯曼前大总统有着意见分歧的部分。他是那种为了国家利益,其他国家就算进入对战态势也不会放弃的强硬派……在平时,确实也有立功的部分……可是我认为无法忽视帝国的威胁的现在,最重要的是与其他国家的合作与协调。这之后,不止中原,对于维罗尼卡与日本三国,都打算进行更进一步的融合政策”
“……哦”
玛费洛好像没什么兴趣似的点了点头。
“议会怎么说?”
“会承认的吧。因为这次的暴动,这个国家有些疲惫了”
实际上,诺特斯卡与西伯利亚地方的抵抗还在继续。
“国家弱化、各种问题表面化的现在,敌人是越少越好”
对于半带着敌意的玛费洛,香克斯则像是没有任何瓜葛一样回答到。
“我觉得前连大总统都没有把我们想做是敌人”
对话到这里就结束了。
与其说没有话题了,不如说两人本来就没打算多说什么话。玛费洛肩膀耷拉下来。以此转换心情,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僵硬的表情终于变得柔和了一些,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总之纹章入手了,共和国对于中原诸国也不会过于明显地卖弄权势了。基本都是有所得,没有找到什么损失。
“占用你宝贵的时间了,古雷姆那姆大总统。麻烦替我对耶斯曼前大总统传达保重身体”
“怎么了?”
“……赶路时,扭伤脚了”
香克斯点头说道:
“啊啊,这个的话用不着担心。嘛他的场合下,年轻时锻炼方式与别人不同呢”
“这点确实没错,要是一般人的话都没办法动了呢。那么我祝愿问题能够尽快解决,以及共和国能获得进一步发展吧”
“我国才是,今后也请多多关照了。玛费洛王太子殿下”
跨过办公桌,双方握手。玛费洛一行离开了大总统府,踏上了密斯玛路卡王国的归途。

3

——然后过了一周后。

密斯玛路卡王国王城,宰相办公室。
“原来如此,居然有这样的内幕”
结束了当天工作的凯恩,一只手拿着装着琥珀色液体、浮着冰块的玻璃杯,听着玛费洛的叙述。办公桌上这周的报纸上,用一整幅版面概括地登载了共和国发生的大事件。
魔人组织诺爱西丝将大总统从游击队营地救出,不屈服与莱德弗拉克的妨碍,拼命地将大总统送往议会的总总事迹,被当作英雄一般在纸面上活跃着。就是说,这就是白鸦所说的回报吧。
理所当然地,上面并没有出现玛费洛的名字。CIC、勇者中任何一人的名字也没有。看见这个报道的席娜跟艾米特非常愤慨,不过如果能像白鸦所说的对魔人的不当对待能够消失的话,这样也还不错……玛费洛安慰她们说道。
“这个嘛,纹章也得到了呢”
“确实,会谈中共和国的态度也变得相当稳健了呢。因此帮大忙了”
不过,有让玛费洛更在意的报道。
他拿起报纸,展开。
『统合议会承认诺特斯卡·西伯利亚地方独立?』
不断重复着吸收、合并才获得现在的强大的共和国,居然会被人割让领土,这还是建国以来首次。
“……宰相”
“什么”
“你的话应该对共和国的政治家也略有所知吧?如果说这次的事件从暴动到绑架为止全都是计算好的话……你认为会是谁的主意?果然是副总统……你的父亲吗,有从他那里听到什么父子间的秘密对话之类的吗”
“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是父亲吧”
玛费洛眨了眨眼。
“为什么那么确定”
“他根本没有那种骨气。他是那种褒义上的胆小,换句话说就是慎重的男人。连别国都卷入的赌博性质的计划……就算能想到,他也不是那种会实行的类型。毕竟他是个现实主而且义者。而且就算CIC是可以操控的,包含游击队、王子你们在内,不确定要素太多了。就算万一参加了计划的一角,也不是最先发起的人吧”
凯恩微微笑着,喝了一口杯中的酒。玛费洛说道:
“跟你是一种类型呢。确实,耶斯曼大总统在牢里也说过同样的话呢”
“光是赌在自称要欺骗大陆的王子身上这一点,我就可以自称是浪漫主义者了”
“是吗。吗,也是呢……虽然我自己并不打算当梦想家”
“当然了。正是扮演梦想家这一部分很了不起啊,王子”
凯恩又喝了一口。融化的冰在酒杯中翻滚,发出了赏心悦目的声音。
“总之,正因为他的稳健的作风,深受议会的信赖。耶斯曼大总统靠着人民能容易理解的政策、华丽的表演而得到了民众的绝大支持,可是对于现场人员来说往往却很讨厌那种虚伪的装饰。因为如果存在比自己更显眼的人,自己就会被认作禁欲主义者或是铁腕主义”
“原来如此,对于政治的世界来说,议会就是现场呢”
“那是策划立案名为政策的服务,提供给名为国民的顾客的现场。而对于国民,也是引导他们接受服务的现场”
“……那不是媒体的工作吗?”
“我认为从名为议会的现场操纵它的男人,正是名为安迪·J·耶斯曼的男人”
“耶斯曼大总统?”
“正是”凯恩竖起手指,“在艺术、文化这些充分的名义下,使用谁也不会感到心痛的税金到处建立电波塔。确实地方住民也享受着广播带来的乐趣,歌手、作家、演员活跃的舞台也增加了。可是那个国家中,没有任何努力却得到了最大利益的人是谁呢”
是这样啊。玛费洛点头,
“是广播台”
“而那些公司基本上要么兼作报社,要么报社就是母体。进行情报的已经是很足够了。媒体对耶斯曼政权,根本没有理由登载否定性的报道”
虽然同样是罢工,现场与经营层的念头却是不一样的。
比起掌握有力议员的弱点,不如采用拉拢媒体的政策,作为结果更能巩固耶斯曼政权。以媒体为情报源头的民众,热烈地支持了耶斯曼大总统。
民主主义国家最大的武器就是权力。他们并非亲自行使它,而是最大限度地操纵着名为‘国民’的最大的权力行使者。
“……果然是个很厉害的人”
“嗯,首先毫无疑问可以说是个伟人吧。我父亲根本连比都没法比”
这样的话。
“那,到底是什么人……这么说有点不礼貌,不过到底是谁给你的父亲戴上高帽子的呢?”
“没什么不礼貌的,我自己都是这么想的。具体是谁,我倒是说不出来……不过那种地方,能称的上是妖怪的老练家伙应该不少吧。不管是统合议会,还是地方议会。王子这次旅行时,没有机会遇上那样的人吗?”
“呜~嗯……”
不太愿意往那方面想呢。
“非要列举的话,只有一个人。嘛既没有证据,也没什么现实感,个人来说也不太愿意那么想……可是经过了一周的冷静思考后”
“哦,能被王子看上,真让我感兴趣。就当作以后的参考,请务必告诉我。到底是谁?将全国卷入暴动的漩涡,图谋着政权换代的人的名字是”
玛费洛轻轻地耸了耸肩。
视线落在了报纸的角落。那上面登载着他就任大总统辅助官的报道。
“脚……也许没有扭呢”
“……?”

4

共和国首都。大总统官邸。
大部分的暴动、反政府势力都被镇压下去了,可是部分地方却发起了独立宣言。那就是诺特斯卡与西伯利亚,东部与西部的两端。虽然与共和国的统合议会政府处于对立,不过在帝国的威胁仍然无法消除的现在,各自在表面上都维持着协力关系,这之后将会进入冷战状态吧。
可是,就连这些事。
“没想到……真的这么顺利”
坐在总统椅上的香克斯用半惊讶半难以置信的心情过目着堆积起来的一份又一份的报告书,对于其中报告的事实感到惊叹。在掌握住大部分的内容后,朝着桌子对面抬起脸来。
“太厉害了。全都跟你说得一样。所以你才会被称作‘先读的魔女’吗”
“嗯嗯,副总统……已经不是了呢。大总统。所以我才会一直栖息在这个国家”
沙发上,身穿橄榄绿制服的少女歪着头,朗朗地微笑道。她眼前的桌子上放着非常入味的、加入了最高级核桃的油炸豆腐寿司。点心是煎油豆腐块酱油烧。而汤则是狐狸乌冬面。
赛丽安娜一边用筷子夹起煎油豆腐块,一边说道。
“虽说,计划本身不是我而是他想出来的。我只是调整了细节让计划进展更顺利而已”
边说着边高兴地将豆腐块塞进嘴里,尾巴摇啊摇。
“说曹操,曹操就到呢”
听见了走廊中传来的脚步声,赛丽安娜的耳朵动了一下。
“呀,不好意思。来晚了呢”
“等你很久了,大总统……辅助官,呢”
进来的是安迪·J·耶斯曼。几天前还被称为大总统,左右着这个国家的一切的男人。
香克斯问道:
“脚的情况怎么样了?”
“脚?你在说什么,香克斯?”
很平常地走着,一点都没有掩饰受伤的样子,坐在了赛丽安娜对面的沙发上。
就连这么微小的失误都有可能导致一切化为泡影。香克斯轻轻叹了口气,不过这些都已经过去了。然后安迪才终于想起来,说道:
“……啊啊,脚吗。也是呢,要是王子没有做出从列车上跳下来的行为的话,也没有必要去装了呢”
“原来如此。果然是那样么”
要是那两人再早到一分钟的话。
对,当时两边都是争分夺秒的状况。议会必须尽早下达许可。玛费洛也在想着尽快到达。如果只有玛费洛的话,毫无疑问能在许可下达前到达,然后拖延时间的吧。
所以安迪追着玛费洛跳了下去。然后再假装脚受伤,拖住他,想办法让他赶不上。
香克斯做出苦涩的表情,双手在桌子上交织。
“……对那位王子也做了抱歉的事情呢。看起来已经有一半被他看穿了。看见他那眼泪了吧,安迪。知道了政治世界的肮脏阴谋,却无法伸张正义与善良。而且演了这一幕的,不是别人,正是我们。第二天王子可是明显带着怀疑的目光看着我呢。虽然已经察觉到一半真相了,不过还没有发现黑幕居然是你吧。拼上性命护送的人居然是幕后黑手,做梦也想不到吧”
安迪带着些许悲伤的表情点头道:
“……啊啊,确实,一点也没错。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呢。可是他不管在哪方面都是常规之外呢。我本以为这次也能像自从管理局时代以来一样将一切都掌握在手心里的……回想起来,没有按照我的剧本走的,他是第一个呢”
“明明要是按我说的去做的话,就连纹章也能确实地得到的说”
赛丽安娜带着些许不服似的吸着乌冬。安迪摇了摇头。
“这个嘛……嘛,毕竟他是个意料之外的少年呢”
如果安迪跟玛费洛没有一起前往祭坛,而是直接脱离的话,事情就简单了。就连与赛丽安娜的战车部队相遇时,即使赛丽安娜不去挑衅,事关纹章以及游击队的性命,王子也不会那么轻易地放弃交涉的吧。
而谈判本身就相当耗费时间。安迪也就没有必要插嘴了。谈判不止延缓了王子与大总统的脚步,赛丽安娜自己对于游击队营地的攻击也会延迟。既可以以纹章的祭坛为陷入苦战的理由,也可以大大延缓对于暴徒的攻势。作为结果,回去的列车的路上自然就会变得危险。就算被莱德弗拉克不由分说地破坏掉也没的抱怨。更不用冒着风险特意让白鸦现身,还让他准备相应的理由了。
而纹章就等71条被采用后慢慢入手就行了。且不说到时是要威胁王子还是敲诈他。
所以作为代替,赛丽安娜煽动了兰德尔迪……不过,最后也被王子的机智而反被讨伐。
“……而且,感觉要是杀掉实在是太可惜了”
安迪的话语中带着微微的寂寞。被称为魔女的赛丽安娜双瞳带着冰冷的影子,说道:
“即使……最后成为最凶最恶的敌人而回到这片土地,也是吗?”
安迪摇头道:
“……到底是难以置信呢。我也知道他是个出人意料的少年。可是……不管未来怎么样,现在不也只是个被时代的巨浪所玩弄的少年吗。我跟香克斯在那个年纪,你认为我们在做什么?尽是在玩耍而已”
“虽说我觉得我是比你更认真地学习的。嘛,我也不反对。不过是学生的身份而已”
“没错,即使偶尔认真起来,也不过是在想到底该怎么向异性搭话、怎么跟女友去约会……这种事情而已。而那位王子……、那位王子却……”
深深地叹了口气。
“即使欺骗了他?”
赛丽安娜喝着乌冬的汤,微笑着说道:
“伪善者☆”
“……不对,国防部长。这是接不接受的问题”
“接受?”
“对。如果不是在觉悟、接受之上去实行的话,就会产生破绽。也许是心里的迷惑,也许单纯是伪装太天真……对于我们这些明知是恶也必须执行的政治家来说,这是最大的敌人”
“并非别人,王子这次被骗也许会对他的意识造成变革也说不定哦?”
“你不是预言者这件事不是你自己说的吗。还不确定他会成为我们的敌人吧?”
“虽然是这样……”
赛丽安娜没自信地垂下耳朵。香克斯靠在椅子背上,吸起了烟草。
“……嘛,有关王子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不过这样好吗,安迪。让我当大总统”
“啊啊,这样就好。议员对于我的不满已经积蓄到极限了,这是事实。而且,战争也不符合我的角色。再加上也想久违地放一阵子假了。所以才这么认为的。你才是,真亏你会接受下来呢。战争时期的大总统,这可是下下签呢。如果是国王的话倒还有机会作为英雄而闻名世界”
“我可不这么认为呢。不如说我好不容易努力学习当上了议员,要是没有经过大起大落、不留在任何人的记忆中而结束人生的话,那才不满呢”
对,不管是以怎样的行使,只要是议员的话任何人都希望实现一次的梦想。
“我,你,还有易斯尓基,一定要将这个国家向正确的方向改变……不是这么发誓过的吗。在那肮脏的工作一个接一个,政治在真正意义上腐败的那个时代。……虽然易斯尓基中途离开了呢。只要跨域这次与帝国的战争,我们就能成为真家伙”
“啊啊,没错,一点也没错”
相互点头后,香克斯继续:
“那么差不多该谈谈以后的事情了。国防部长,还可以认为缓冲地带的战斗不会开始吗”
“不会开始。虽然与帝国军开发中的新型魔法是什么样的东西也有关系,不过就像新兵器的配备需要花时间一样,魔法的也需要学习的时间。这次运送了机甲师团后,对方应该也会在完全实用化之前保留进攻的。因为对方上面的公主大人似乎是个相当的慎重派呢”
然后拿起一块油炸豆腐寿司,大口吞下。
安迪说道:
“白蔷薇姬吗……由这边进攻的选项,果然没有么。不是常说先手必胜吗”
“那是第一击能将对方的战斗力的大半击杀的情况。现在的场合是讨论范围之外。那座要塞可不是战车炮那种程度的就能攻陷的。不集齐机架师团加上专用的列车炮的话。所以为了打赢这场战争,有必要让对方出来。只能让对方明白缓冲地带是绝对无法突破的事实,没有其他办法了”
安迪的肩膀垂了下去。
“……长期战斗吗。心情沉重呢”
“你在说什么啊。耶斯曼大总统辅助不正是为此存在的吗。为了保持国民的高昂战意,去除厌战情绪。这是只有天生的领导气质与情报操作能力并存的你才能做到的事情”
香克斯说道:
“这次的事情,可以认为除了纹章意外全都达成了目标吗?”
赛丽安娜点头道:
“正如当初预测的,暴动的逮捕者超过了预定。由这些徒刑,材料制造厂、矿山的运作率毫无问题可以达到百分之百。可以说当前的生产力已经确保了。诺特斯卡、西伯利亚的分离也是再好不过。帝国毫无疑问会从日本海那边,或是通过绝对中立的教团领北上而来的,所以在那之前有必要先切掉拖后腿的部分,制造防波堤。然后是……”
赛丽安娜一只手拿着碗,另一只手上的筷子指着香克斯。
“最重要的是,这之后需要的不是对于国民,而是对于官僚们有强力影响的领导力。就是你,香克斯·古雷姆那姆大总统。开战的准备,这下终于可以说全部完成了。这里就是起跑线”
然后香克斯想起了一个问题。于是对拥有绝对先见性的她问道:
“国防部长”
“在?”
“开战无法避免吗?”
“开战是无法避免的。怎么了?”
赛丽安娜吸吮着筷子歪着头,感到奇怪。
这件事如果能传达给王子他们,当然,也不能改变什么。
香克斯终于想起了夹在手指上的香烟,用火柴点上了火。

5

同一时刻。共和国中央情报管理局本部。
“太扯了!!”
CIC局长室中,卡特蕾娅把报告往眼前的桌子上狠狠地摔了下去。
“这不跟那位王子说得一模一样了吗!?从一开始到最后全都是计算好的!而且……安排这一切的,居然是那位……!”
“少佐。我们的工作可不是宣传情报”
被长官暗示要放低音量,卡特蕾娅暂时闭上了嘴。然后马上就恢复了冷静,重新拿起了刚才的报告。
“……原来如此。如果这些全都是事实的话,政府会失去国民的信任的。要说国家会瓦解都不过分。一点也没错”
“我也吃了一惊。本来还以为肯定是副总统一个人的图谋呢。可是……事实,就跟上面写的一样。大概就是那么回事”
局长摘下了像是他的特征一样的眼睛,用薄布擦拭着镜片。
“我也在这里干了很长一段时间了。这个国家的内外、表里,小到美人计的出轨现场,大到联系到国外的捐款、贿赂。本以为只要是关于政治界的事情,什么样的肮脏黑暗都见识过了……。可是……没有哪一次像这样感到政治的恐怖”
局长轻轻地叹了口气。
“国家屠杀了国民。在名为暴动的借口之下,数千人成为了牺牲者。而没有任何人知道真相。不可能会知道。不对,就算有人发出声音,也不会有人相信吧……谁会相信那位耶斯曼大总统居然会夺走那么多国民的性命呢?可是,这就是政治。就像是过去众多的国家以强化国家为名目所做的一样,不管是怎样的形式,连虐杀都默许了。而这个国家也会发生这种事情,这件事让我明白了这一点”
“局长……”
在卡特蕾娅眼中,这个男人失去了平时那深不见底的恐怖了。感觉就像是上了年纪的白领一样,从心里对工作感到疲倦的样子。
“可是,即使在那样的牺牲之上,我们还是像这样享受着生活。也许我是对国家本身感到了恐惧吧”
“……同感。真是狗屁”
看着差点都要吐口水了的部下,局长苦笑起来。
“卡特蕾娅少佐。还以为你最近终于学会了奉承的方法了呢”
“在身份高贵的大人物面前才那么做”
她的眼神足以让高大的男人都发抖,脸色与声音也一点也没有笑意,不过靠着发泄感情,心情也恢复了一些,再次问道:
“……可是,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话,而且还是直接传达的”
“呀,都快到退休的年纪了,自己一个人背负着这种秘密很可怕的”
受不了。
“那,我该去跟谁说才好?”
“你就自己背负吧”
“这是命令吗”
局长被问道后,重新戴上了眼镜。已经变回了平时的局长了。虽然打扮得土里土气,却带着连老虎都能杀死的气魄。
“这是命令。还要说的话,你是在实际上跟大总统与玛费洛王子一起行动的。如果对于这几天的事情有所不满而私自调查的话我可是会很头疼的,所以才先叮嘱一下,告诉了你真相。要是有不满的话,现在在这里对我说出来也没关系。可是不允许对其他任何人提起”
“那就先让我说出来吧,局长。真是狗屁。相比之下在会场大叫着这句话的玛费洛王子简直太可爱了”
“是吗,那就好。那么今后,与玛费洛王子的接触就全部交给你了。谈话到此结束。有问题吗”
卡特蕾娅应付似的问道:
“下一件工作是”
“名为兰德尔迪的勇者现在被拘留在首都警察局中。你作为身份保证人把他释放了。这是前大总统提供的赦免令”
“那个怪物?为什么被抓起来了”
“有伤风化罪。你跟他乘着同一辆列车的吧。不知道吗?”
啊啊。
确实是被密斯玛路卡那些家伙处以了惨无人道的私刑。可是居然会老老实实地被逮捕,该说是守规矩好呢,还是老实过头了呢。他也算是个了不起的家伙呢。
卡特蕾娅拿起了赦免令。
“……白鸦怎么样了”
“由国防部长的要求,已经前往下一个任务了”
“我们CIC与军方的最高层私通,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受到国防部长的请求的古雷姆那姆大总统直接下达的任务。这样你满足了吗”
卡特蕾娅就像再说‘看吧’一样,耸了耸肩。
“我已经非常了解了。大总统阁下也是一上任就很忙呢”
“这就是政治家。知道的话就去吧。我可不想就因为区区一个勇者而被教团抓住痛脚”
“遵命”
卡特蕾娅敬了一礼,将文件收进了怀着,转身离开了局长室。

6

月临之夜。
离诺特斯卡旧城遗迹有几分距离的诺特斯卡市区内。在旧市政厅中,响起了举杯欢庆的声音。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的干杯了。虽说只是第一步,而且也只有共和国的一小部分,可是这个成功也算是伟大的一步了,年轻的革命同志们都非常兴奋。
与一周前的晚上一样,易斯尓基与白鸦两人身处另外一间房间,听着隔壁的声音。
“……我心里某个地方,觉得这次顺利过头了”
那之后,国防部长率领的战车部队包围了营地。简直就像是等着他们离开一样慢慢地包围。明明就在根本不需要列车输送的近距离处埋伏着一个中队,却连一发炮弹也没有打出来。所以易斯尓基他们利用大总统跟王子使用的密道成功逃了出来。闻名于世的先读之魔女却有悖于其大名,一切行动都太过松懈了。
“……难道说连我们的行动都是被她计算好了的”
“哦,知道了这一点还能保持冷静呢”
面对白鸦的讽刺,易斯尓基只是把视线扔了过去。
“我们完成了革命。你们这群家伙也成功提高了社会地位”
易斯尓基翻开了身旁的报纸给他看。由诺爱西丝的魔人们演出的大总统救出剧。
没什么特别的。只不过是CIC公开发表那些都是诺爱西丝的功劳。反正王子他们本来就是秘密入国的。是不存在的一行人。所以只要将他们的活跃直接套在诺爱西丝身上就好了。
“在这之上还有什么可以期待的吗,白鸦”
“没什么,我只是以为你会像与那个大总统跟王子面对面时一样气得怒发冲冠呢。这件事先不说了,与我们总帅的会面打算怎么做”
“诺爱西丝的么”
“用不着这么怀疑。只不过是个魔人组织……对,就跟你们最喜欢的互助组织一样。只不过不是劳动者的,而是魔人的”
可是易斯尓基仍然是一副怀疑的态度,说道:
“我这边没有什么要谈的。你们那边有什么事吗”
“总帅说魔人们就拜托你了。前提是要平等地对待”
“那么根本就没有必要见面。刚刚诞生的国家,该做的事情都堆积成山了。而不管是谁,想要做什么,机会对于任何人都是平等的”
“我知道了。我会向总帅传达你的欣然许诺的”
“可是,差不多该把名字告诉我了吧。引起了这么大混乱,却连报纸上都没有登载,应该是隐藏得相当深吧。这让人无法信任”
白鸦侧过身子,有趣地说道:
“也许听了之后会更不信任呢”
“听过之后才能判断”
“赛丽安娜·凡杰修坦因”
易斯尓基伸向玻璃杯的手瞬间停住了,他瞪着眼睛说道:
“国……国防部长!?”
“信不信就看你自己了”
“可是,诺爱西丝不是比我们更偏激的过激派吗。居然默认那些活动……不,居然亲自组织那些活动?”
“正因如此,才会有各种各样的用途。嘛,这件事可是连大总统级别的人都不知道的。知道这件事的,组织以外的人就只有你了”
“……像你这样的人到底该怎么评价才好。已经不止是双重间谍了”
“在旧文明时,似乎是叫三重间谍呢”
“那么结果你到底属于哪里。既然透露了这么多,你不会是属于政府的。是诺爱西丝吗?”
“即使我是四重间谍也好,跟你也已经没有关系了,易斯尓基。就像你说的一样,你完成了革命,我们诺爱西丝成功提高了地位,大总统他们做好了与帝国开战的完全准备,王子他们得到了纹章以及与共和国之间的紧密联系。有谁亏了?一切都顺利地进展着,大家都得到了希望得到的。我的事情不过是鸡毛蒜皮一样的小事”
可是经他这么一说。
是错觉么,总感觉这一切进行得太过顺利了。
“……算了”
“变得圆滑了呢。呵呵。裡に月輪を見よ……形容现在的你一点也没错”
“你在说什么”
“这是如来的话。意思是心情像满月一样没有一点不平。原来如此,总帅实在是可怕。本来不过是胡乱发脾气的没落革命家的你,居然能派上如此用场。能看透到这一地步的总帅真是可怕”
“……”
确实,上一次拥有如此平静的心情是什么时候了呢。是因为革命成功了而心情舒畅吗。不,今后才更加不能大意。这里是真正意义上的起跑线。这样的气魄还是有的。
那么到底……易斯尓基回顾这几天时,最先想起的是那位少年所说的话。
如果真正追求理想的话,如果真正相信人民的声音的话,不管是纹章还是圣魔杯都是不需要的。
(……也许,一点也没错)
不安。
对,毫无疑问,易斯尓基不安过。是不是没有人相信自己的理想呢,是不是像转轮中的老鼠一样,毫无办法地原地打转呢,当自己慢慢老去时,将自己的一切全都赌在这上面的人生是不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呢,这些种种的不安。
这些不安在自己心里像魔物一样巨大化,然后变成了对于不平等、贫富差距以及政府的愤怒,通过泄愤而发泄出去。虽然作为结果来说,这个愤怒正是不断前进的最大原动力……在这个边境地区,赢取了自治独立的现在,与拥有同样意志的同志们一起的现在,终于得到了满足。
为什么举起了红色的旗帜,那位少年如此问道。
易斯尓基与成为了现在的信条的思想的相遇是在进入了首都学院之后。可是那位少年却已经知道了这种思想。为什么会去学习那种无聊的东西?王族要读的话只要有君主论就足够了吧。可是那位少年连以前产生了多少悲剧都掌握了。正是真正理解,才会那么严厉地叱责着暴力的危险性。
跟毒品一样,虽然有点偏激,不过恐怕是正确的。即使用不着追溯到旧文明,在崩坏之后,这片大陆上众多的暴君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从结果来看,在遗迹中那位少年所说的话不过是拖延时间的说辞而已。也许就连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他理解着因果关系。拥有着让说辞变得有说服力的知识,连靠语言来战斗的方法也深刻理解着,也许……自己被那些话拯救了。
暴力,不管如何使用,都无法拯救人民。
“……白鸦,那个王子最后怎么样了”
“打算把大总统送到议会去,可是没能赶上。然后在议会现场好像说了这样的话呢”
“说了什么?”
“好像是说民主主义真是狗屁。连我都被逗笑了。居然在那个殿堂中说这种话。真是了不起的家伙”
简直就像是亲眼看见了,然后回想起来一样,白鸦笑了起来。易斯尓基此时终于感觉到了真正的愤怒。
“……并不是民主主义的错”
“哦。那到底是什么”
“是让那个少年这么认为的,我们政治家的错”
“也许是呢”
白鸦又笑了。
“那么,夜也深了。总有一天会再见面的吧。告辞了”
于是白鸦变成了白银的龙卷,雾散般消失了。
(……)
怪物。怪物们。
易斯尓基一个人惊惊地叹息。
少年是知道的,知道民主主义。非军事政府。公民权。自由主义。
正因为生长于君主制的国家,正因为过着那么年轻就不得不懂得那些无聊的知识的生活,才像叛逆一样对民主的体制抱有憧憬吧。可是却遭到了背叛。遭到了我们这些大人的背叛。
到处都是魔物。到处都是怪物。不管是城市外,还是城市里。政界,议会,表面跟背面。也许他居住的王室也是这样吧。
易斯尓基拿起葡萄酒杯,做出了宣言:
“……我可不一样,王子。再说一次。我站在所有那样的历史的前方。没错,只存在于此时此刻的最光明的未来,而其他全都是过去。当你最终成为国王,再次来访这找到你说一句话,只让你说出了不起这句话的国家,我会建立给你看的!我将会成为只为此而存在的基石!”

7

几天后。
古朗玛圣鲁娜帝国。帝都,军令本部会议。
“……由于以上情况,可以认为共和国现在处于显著的疲惫状态。特别是失去了极东的西伯利亚港的海军战力,正顺着科诺利特河向着阿尔泰诺尔特地方……”
(……)
没劲。
作为军令本部长出席的第一皇女夏洛特保持着平静的表情听取着默然朗读着的报告。根本用不着说出来,一看就知道了,一读就知道了。只是在座的各位将领一致认为,这些情报是一切的起点……其实就算缺席也无所谓的……啊啊,因为是公主,就连打个哈欠都不行。
王子这次好像就是去了那个共和国。虽说那个国家盛行戏剧、歌舞,可是却卷入了暴动,运气太差。去到那么北边的地方,这边也一点也插不上手,真无聊。这也是运气太差。
“……于此有所关联的自称诺特斯卡市民国书记长,易斯尓基·切科夫的人向皇族的各位送出了书信”
听着年轻情报官的话,老练的将领哼哼地笑道:
“算什么国家啊,不就是虾兵蟹将的集合吗”
“对啊,没有必要理会……”
“祝贺贵国建国。仅代表祖国献上微不足道的祝贺。发,古朗玛圣鲁娜帝国军令本部长夏洛特·阿尔赛因·玛吉斯提亚。给,诺特斯卡市民国易斯尓基·契科夫书记长”
夏洛特没有任何前兆的话语让在座全员瞪大了眼睛。
“要……要认可吗!?作为国家!?”
“认可吧,作为国家”
虽说想看将军面面相觑的样子也是理由之一。
不过真的理由是有的。
“加上‘虽然国土不相邻所以不知道派不派得上用场,在对付魔物上我军愿意相助’”
“是!”
事实上真的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场,不过反正也是共和国的敌人。更重要的是想要调查发现纹章的遗迹。嘛,就是不知道那个契科夫书记长会怎么回答。
情报官的报告继续:
“……包含以上事实在内,这次共和国的暴动在政治上、军事上来看,可以说对于我国有着良好的结果的”
“很好。不过还是听一下吧”
夏洛特稍稍移开了视线,望向了处于末席的文官。
“从经济上怎么看,巴里欧·萨菲那特级财务官”
话题突然被抛了过来,诸将意外的视线聚集在了巴里欧身上。不过他不愧是过去君临于维罗尼卡的财务之王,丝毫没有胆怯,只是一副冷淡的表情回答到:
“只限于经济方面来说的话,可以说变得更加强大,简直是坚如磐石了”
啊啊,果然如此。夏洛特点了点头。通常来说,国力是与国土成正比的,军人们听到这条定理居然不通用,开始吵闹起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
“首先,将空有广阔的面积却没有什么产业的西伯利亚、诺特斯卡两地割舍掉的好处很大。那些地方的基础设施整备,从财务的观点来看只能说是浪费”
“……光是这样就能说是坚如磐石了吗”
“恐怕是的。新就任大总统,名为香克斯·古雷姆那姆的男人虽然没有耶斯曼那样的煽动力,可是很善于用人。如果他在这之后对各个部门进行重新编制,就应该留意了。要是能将落后时代的官僚制与金融系统变得效率化的话,可以预想GNP将会膨胀一点二到一点五倍。而且全都会集中到中部”
“基……基恩匹么……原来如此”
在座的全是些军事方面的专家。当今时代,这种专业词语就算是在专门学校也不会教,根本没有记住的必要。不过笑出来也不太好,夏洛特忍住了笑意低下了头。说起来,好像极东出身的女将军也说过类似的话。
巴里欧继续道:
“虽说,明显的效果要出现也是一年之后的事情了。要是给我时间的话,我可以详细说明……”
“已经可以了。有兴趣的人,之后自己向财务官请教”
夏洛特结束了话题,巴里欧坐了下去。
不仅如此。在非常事态宣言发布时无法即使回应的无能士官能一下子全部罢免。参加暴动而被逮捕的人,只经过简易的判决后就全部送进劳役所。从中、长期来看的话,这次的暴动事件意外地好处很多。
某些地方是经过计算的。有在利用暴动的人在。那个国家中,有在紧急时刻能不择手段的智者。不过,现在这个阶段没有进一步的确定情报了,因此夏洛特结束了话题。
“……那个关于共和国的事情,暂时先停下进一步的猜测吧。共和国,以及诺特斯卡、西伯利亚方面的情势安定下来之前,尽量收集情报。其他的报告呢”
“是。关于昨天在旧王都发现的疑似遗迹的后续……”
“请说”
“就是……遗迹还在活动”
面对吞吞吐吐的将校,夏洛特面不改色地眨了眨眼。
“只有这些吗”
“不……那个,采取了强攻策略试图突破大门的调查队,全灭了。详细……”
愚蠢。
“我应该说过要绝对慎重对待的。传达下去,在搞清楚与诺特斯卡发现的遗迹有什么关联性或是共同点之前,中断调查。立即更换负责人。让他等着接受处罚”
“是!”
哎呀哎呀,尽是些无聊的内容。玛费洛王子的故事今天也没有来吗。
“下一个”
“海军呈上的报告。预定数量的奇美拉级、蝎尾狮级已经进入了夏利亚兹尔港了。只要物资补给完毕,随时可以向日本岛启航”
“与此相关的报告。大东京王国登陆作战用的运输舰、护卫舰也一样按照预定数量在拉玛伊海结集完毕。之后,只等拉玛伊港的登陆部队登船了”
这边是顺利经行。
接下来,要是这个“外衣作战”的总指挥官不出现的话,今天的会议是结束不了的。哎呀哎呀,我的妹妹到底在干什么呢。

·

“前进——、前进——、小子们♪”
身披镶着金边的漆黑重铠的公主,哼着鼻歌挥着手走在回廊中。
跟在后面,稍微严肃一点的女仆说道。
“心情相当好呢,露娜大人”
同样,稍微柔和一些的女仆说道。
“因为好不容易解除禁闭,久违的战场呢”
“打倒奥果雷斯——”
一边唱着歌一边翻动着斗篷,帝国第三公主向前走着。光辉之剑,露娜斯·唯克特拉·马吉斯提亚。稍微严肃一些的女仆,莱莉丝问道:
“露娜大人,从刚才开始到底在唱什么?好像在帝都没有听过这样的旋律”
“那当然。这可是尤利嘉姐姐教我的,旧文明时代的军歌呢。是不是相当勇猛啊”
稍微柔和一些的女仆,芙拉索微笑着问道:
“奥果雷斯是什么—?”
“好像是很坏的国王的名字。尤利嘉姐姐说,以前有一场名为BOKOSUKA的战争……”
““BOKOSUKA?””(ボコスカウォーズ,一款古董游戏)
三人谈着谈着就来到了目的地的会议室。露娜斯没有等女仆或是卫兵开门,而是自己双手抓住了两开式的门把上,用力向左右推开。
“露娜斯·唯克特拉·马吉斯提亚,前来接受大东京王国登陆作战总指挥的任命了!”
突如其来的登场使得将校们慌张地站了起来,向着她敬礼。
除了一个人。只有坐在最深处的夏洛特,在桌子上双手相扣,微笑道:
“迟到。还有,要敲门后才能开门”
“别说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了,姐姐大人。总不会是为了对我说教才让我来这里的吧”
说着,露娜斯朝着夏洛特走去。
“任命书在哪里?”
“迟到。还有,要敲门后才能开门”
笑脸上眯着的眼睛深处……有种只有姐妹之间才能明白的光辉闪烁着。
“……那个……啊……、是……”
露娜斯终于退缩了,夏洛特的表情从微笑变成了高兴的笑脸,点了点头。
“很好。这就是任命书,还有关于本次作战的全部纲要”
夏洛特将一张纸以及装在信封里的厚重资料递给了露娜斯。
“有疑问吗?”
“只要赢就行了吧?”
“真是愚蠢的问题。军令本部没有期望这之外的结果”
就在此时,传令的士官带着急促的脚步来访了。
“打扰会议真的十分抱歉!是谍报部的报告!”
真是不凑巧。夏洛特向着那边说道:
“请说”
“在密斯玛路卡潜伏中的‘风’的报告!其一是昨夜天亮之前,密斯玛路卡王对玛费洛王子下达了新的纹章的搜索命令!其二是关于纹章,玛费洛王子这次的搜索预定地点正是极东的日本岛,大东京王国!”
“““!”””
“以上,认为与大衣作战有所关联,所以立即前来报告了!”
(这可真是……)
还真是。
实在是。
运气、时机都太差了,玛费洛王子。
“姐姐大人”
夏洛特转过头,看见的是自信满满地笑着的妹妹。
“可别说作战要变更哦?”
“当然。全都按计划进行”
露娜斯向着点头的夏洛特进一步问道:
“那么,只要活捉就行了吧?”
“没有期望除此以外的结果。只要没死就没关系。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听完这句话,露娜斯的笑容变得更深了,将任命书跟资料夹在腋下,敬礼道:
“露娜斯·唯克特拉·马吉斯提亚,大东京王国攻陷,以及玛费洛·尤基路斯尼克·耶德费鲁特的捕捉的任务,确实收到了!我走了!”
“走好,我的妹妹。祝你武运隆昌”

反抗着时代与命运的波涛的蛇,以及操纵着一切的狮子一族。对决的场所超出了大陆,终于移向了极东,远在他方的岛国。


后记~~~~~~~~


更新自己顶~~
前些天工作比较忙呢……
希望能在这个月内搞掂


惯例更新自己顶……
大家新年快乐~
年末好忙,忙工作,忙mhp3……
本来打算在mhp3出之前弄完的,结果还差十几页,于是拖了这么久
后记还有7p,实在没动力了……大概不会译了
第5卷有可能要放一放,考虑先开圆环少女2的坑
不过以现在这样的效率来看……实在是没有效率
等mhp3过了岚龙后应该会好点吧?
6
0

請選擇投幣數量

0

全部評論 193

  • 1
  • 2
  • 3
  • 4
  • 5
  • 6
  • 10
前往
10000
waox1234 王爵
又是被推荐才看

回去我就肛了推荐人

不舒服,这样天真的男主是不行的,这样的人是不能在作者想要的正经的世界观里做主角的,这种强行的搭配就让我觉得吃了屎一样


顺道这集我还以为只会黑社会主义,原来连自由社会一起黑了···

8 年前 0 回復

vxcw 侯爵
理想和现实之间的冲突 最后大总统作为幕后黑手真是神来之笔。。
全裸侠z和全裸侠兜的对决也是精彩

12 年前 0 回復

hutesf 平民
是什么让我泪流满面啊

13 年前 0 回復

klsxf 王爵
其实,当时就这么觉得了:男主的国徽是蛇与狮子吧?天然就与帝国有联姻关系?

13 年前 0 回復

Lauri 子爵
王子輸了 可惡 那個小狐狸以後一定會變成敵人 王女也好可怕呢

13 年前 0 回復

xxxwtw 平民
這小說等了好久終於是翻完了  一直想看主角真的強起來
前陣子要考試一直沒空看= =

13 年前 0 回復

ecop011 伯爵
翻译辛苦了,多谢分享!

13 年前 0 回復

有二 平民
這部我真的很喜歡XD辛苦樓主的翻譯了QQ

13 年前 0 回復

huaziyi 平民
感谢楼主的更新,请问下能更新5与6卷吗

13 年前 0 回復

fang151174 勳爵
啊啊,名言出现了,世上最差的政体民主制,
希望下一话男主能好好欺负母狮子

13 年前 0 回復

himan 子爵
出的挺快的,谢谢楼主了……
这个系列一直在追着看……

13 年前 0 回復

~滅影~ 公爵
辛苦樓長大大了
無論要等多久
只要你會翻我便會等

13 年前 0 回復

yy0909028 伯爵
看了大半节(夸张)终于看到男主了.... 楼主新年快乐

13 年前 0 回復

lokiyung 勳爵
那個..
圓環少女吶..
還真的很花時間才能翻好的吧..
字數那麼多

話說林智明的書都很不錯啊
不過怎麼人氣那麼低呢?
聖魔少女我真的很想看吶
戰鬥城塞也是
不過 密斯瑪路卡也是很期待的
不過既然樓主決定了要開圓環的話..
我也是支持的
希望你能早日翻再回來開密斯瑪路卡的坑

話說吶..
圓環少女 1 是第一本我花一個半小時看不完的輕小說..
看了一個小時發現還剩一半的時候我驚呆了...

13 年前 0 回復

suifql 騎士
虽然不知道在 肥王的许愿池 中许愿管不管用,
但是我还是很虔诚的祈祷楼长能将第5卷发上来。

13 年前 0 回復

hyunckel 勳爵
說真的這部是越來越好看阿!!
比起一班輕小說,這部真的是很刺激阿!!

靠一張嘴統一大陸,跟老馬修做的事基本上一樣阿

13 年前 0 回復

久远空幻 侯爵
结果这书由楼长一手包办了,话说为啥这货没上排行榜?

13 年前 0 回復

yy0909028 伯爵
插图给力哟~剧情也不错 精彩!

13 年前 0 回復

hengren 平民
终于第4卷也完了
第5卷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更新

13 年前 0 回復

尽头之眼 騎士
本来以为楼主已经弃坑了,没想到今天跑上来一看,居然补完了,大好大好啊

不过看到楼主说要暂放第5卷,就有点失落了,很喜欢这个系列呀

而且下卷三皇女终于再出场了,期待

13 年前 0 回復

  • 1
  • 2
  • 3
  • 4
  • 5
  • 6
  • 10
前往
楼长 王爵
TA什么都没留下
31 粉絲
0 關注
18 發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