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樱鬼 新选组奇谭


本帖最后由 战斗绯红 于 2011-1-18 11:59 编辑



薄樱鬼 新选组奇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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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为了寻找杳无音讯的父亲,雪村千鹤离开了老家江户,来到了京都。就在那一天,她被嗜血的怪物袭击。
在那里,她获救于被称为“壬生狼”的新选组,并且在偶然之下,触及了他们极力隐藏的秘密,最终被他们软禁在屯所之中。
紧接而来的是一个接一个的神秘人物,还有那不住深入的新选组的黑暗……
在寻找失踪父亲的过程中,千鹤渐渐的知道了秘密的全貌,还有自己身世的秘密,就这样,紧跟着新选组的命运,一步步往前走……
在幕末这场动乱之中,只为贯彻己心信念而挥刀的男人们。
然则,在暗处,却有着另一场争斗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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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介绍
雪村千鹤
由于在京都工作的父亲突然断了消息,只身从江户上京,但是,在京都徘徊之际,却目睹了新选组的秘密,因此被强制与新选组干部们共同行动。
土方岁三
为了成就武士之梦,与近藤一同上京,结成了壬生浪人组。从他成为新选组副长的时候,就被队员们恐惧地称为“鬼之副长”。其实是最担心新选组一切的人,但知道这点的人很少。
冲田总司
小时侯就已成为天然理心流道场的弟子,跟着近藤他们学剑,虽然看似阳光,却经常说一些不知真伪的玩笑,战斗时对任何人都不留情,新选组一番组组长。

斋藤一
居合达到达人水平,在武士中被视为异端的左撇子剑士。善于观测思虑深刻,不爱多说话所以很难传达自己的本意。深得近藤与土方的信任,就任新选组三番组组长。

藤堂平助
最年少的新选组干部,就任八番组组长。脸上永远挂着微笑,这种明快的性格让他跟千鹤打成一片,但心中总是烦恼着成为勤王(亲天皇)派还是佐幕(亲幕府)派,大家都直接叫他“平助”。

原田左之助
担任着新选组中很重要的十番组组长,比起剑术更擅长枪术,过去有过切腹的经历,所以腹部有一道刀伤。表里如一的性格,坚守义理。跟永仓与藤堂更亲密一些。

山南敬助
在新选组中仅次于局长近藤的总长。用稳重的口气让初到屯所的千鹤安心下来,但逐渐地开始表现出了毒舌的一面。
永仓新八
为了修行而脱藩地钟爱剑术。他的本领与被赞誉为“新选组第一”的冲田并称,让人感觉到江户之子风情的新选组二番组组长。

井上源三郎
新选组干部中最年长的一位,在天然理心流道场时是近藤的师兄,虽然作为剑客不是很出名,却有超人一倍的责任感,因诚实与稳重而有人望的六番组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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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第一话 雪华之都
第二话 动乱的内幕
第三话 日暮之花
第四话 暗中来者
第五话 相克之刃
第六话 鬼之命脉
第七话 束缚之命
第八话 潜梦之见
第九话 修罗之辙
第十话 羁绊之末
第十一话 凋零之物
第十二话 剑戟之彼
特别篇——斋藤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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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战斗绯红 于 2011-1-12 19:41 编辑


第一话 雪华之都

1、夜袭
文久三年十二月末,雪村千鹤独自一人离开江户来到了京都,只为了寻找已经一个月杳无音讯的父亲。
这雪已经纷纷扬扬了数日,整个繁华京都笼罩在一片似梦的光景里。雪村千鹤小小的身影立在往来穿梭的人潮里,她忽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京都之大,竟无地容身,而且父亲并没有告知详细的地址。
该去哪找寻父亲呢?
又冷又饿,在人潮汹涌的街头,她有些颓然迷失。地上有个凹下去的小洼,雪化后积了少许的水,透过水波雪村千鹤望着自己被冻得红彤彤的小脸,头发竖起来,带着斗笠,深深压着眉眼,换了一身男儿装的自己,即使父亲见到,也会吃一惊的吧。
到底是孩子,竟未察觉到附近已经有几双眼睛盯上了她。
天越来越黑,夜色迷离,月光轻轻地洒下,雪影瞳瞳,京都遍地的寺庙楼塔仿佛被笼罩了更为神圣庄严的佛光。
身后那几个浪人越来越近。雪村千鹤心跳加速起来,疾步跑了起来,一边没有目的地跑,一遍按住腰畔的小太刀。这是父亲的小太刀。转过一个弯,千鹤一个闪身躲在了一堆旧木桶的下面,听见追来的脚步声在附近断了开来。
她不由地松了口气。才将这口气呼出,就听到异常激烈的呼喊声,紧接着从对面墙壁月光反射的影像看到,那几个浪人似乎在和什么人打斗!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就是从那些忽然出现的家伙们嘴中发出来的。影像里,千鹤看到有的浪人倒下,看到鲜血飞溅的场景,看到有人趴在死尸上允吮着血液。
从体格上看,穿着传统武士服并无差别,可是那张脸——
没有皮肤。骨骼纵横,狞笑着,一边舔着衣服上溅着的鲜血,力大无穷地将浪人逼的不停后退。终于,浪人大喝一声,用力将怪物推了出去,反手拔出武士刀,凌厉地斩下。
咣当!两把刀碰撞在一起,那怪物居然张嘴咬碎了精钢武士刀!在浪人大骇之下,挥手一刀将浪人砍成两半!
月色里,从浪人身体里飙出来的血像是夏日的烟花一般绽放开来。
怪物笑得更加狰狞,侧目看到了瑟缩着的雪村千鹤,狞笑着举刀就砍下来!
“啊!!”
一声惨叫。却并不是自己。雪村千鹤睁开眼,就看到怪物已经中刀倒下。身前立着一个男子。淡紫色的发,发间系着一根白色的长带,脖颈间围着白色的围巾,这时,又走过来一个褐色长发的男子,几乎差不多的打扮,只是头发有些凌乱微卷。他有些不屑地对面前的男子说道,“本来想一人独自解决的,真可惜……斋藤君,每到这种时候,你的动作就很快啊……”
“啊……我只是在执行任务而已。”叫做斋藤的男子背对着雪村千鹤淡淡回应。走过来的褐发男子一回头,就看到了瑟缩着的雪村千鹤,嘴角拧开一丝微笑。
雪村千鹤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人,也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将会是如何。她瑟缩着,只祈求不被发现。然而,一把银亮的长刀忽然滑下,停留在眼前,抬起头来,月色里有一个朦胧的人影忽然立在眼前,雪花飞舞间,他的声音异常低沉而柔软,透着冷漠。
“听好了,别想逃跑。你一转身我就会落刀。”
那人走近了两步。雪村千鹤忽然就看到了他的脸。是那么俊美,又是那么冷漠,在那一刻,她就那样静静地凝望着那黑发间飘飞的白色缎带,他紫色的瞳仁在月色里像是圣裁一般高贵。只觉如梦一般。心跳变得无比缓慢而宁静。望着那随风飘动的长发,她慢慢屏住了呼吸。
纷纷扬扬的细雪在月光的映照下,就如同不合时宜的夜樱一般……
雪村千鹤又累又饿,这会儿终于支撑不住,闭了闭眼,栽倒了下去。昏迷不醒。
褐发的那人蹲下身去查看,嘴里碎碎念,“土方副长,你看你,把人家吓晕过去了……”
一旁的斋藤君问道,“副长,尸体如何处理?”
叫做土方的男子手里握着刀柄,淡淡道,“把外衣脱掉,剩下的交给监察办吧……”
“那这个孩子怎么办?”斋藤君又问。
闭了闭眼,土方缓缓走开,“先带回驻地吧……”
“哦?不解决掉么?”斋藤君感到奇怪,一向冷漠残酷的副长怎么还会对一个少年怜悯?
“这样好么,刚才的事都被看见了哦。”斋藤细看着土方。
土方不动声色,“等回去再决定怎么处置。”
他缓缓走开,留下纷飞的大雪和无边的月色。
2、命悬一线
翌日早上,纷飞的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阳光洒满京都。这座寺庙模样的驻地到处都是皑皑白雪。经过大雪洗礼过后的房屋格外古朴洁净。
雪村千鹤被捆在房舍的榻榻米上,嘴里塞着布,此刻已经醒了过来。想要起来,却发现全身被绑的严严实实,哪能动得了分毫?不由细细打量此刻的环境,日光透过拉门映照进来,屋子里极为干净简单,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再没有其他。
这是哪里?
雪村千鹤有些疑惑了。
这时,拉门忽然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个身穿浅黄色武士服的中年男子,头发扎的很深,路出脑门一大片空阔地。不过还算面善。
“醒了吗?”
来人问道,走近了雪村千鹤,蹲下身来关切地问道,“真是抱歉,这么失礼……”说着,动手解开雪村千鹤身上的绳索。
“我这就给你解开,等等……总司那家伙真是的,帮得这么紧,弄疼你了吧?能起来了吧?”他说着,扶起雪村千鹤,摘掉她口中的白布,“嘴里的布也取出来了。”
得到释放,雪村千鹤立刻觉得一身轻松。咳嗽了几声后,问道,“请问,这是哪里?您是……“
中年男子微笑,“啊啊,失礼了,我是井上源三郎,这里是新选组的驻地。”
“新选组?”雪村千鹤吃惊道。
井上微笑起来,“不用这么吃惊,随我来吧。”说着,领着雪村千鹤出了房间。屋外灿烂的阳光兜头洒下来,让千鹤有恍如隔世的错觉。
很快,井上源三郎就领她走到了另外一个大的房舍,拉开了拉门。
刚拉开门,千鹤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早上好!昨晚睡得还好么?”
说话的人跪坐在最中间,正是昨晚那个淡紫头发的男子,斋藤君。雪村千鹤略略吃惊了下。这时左手第一个的褐发男子也微笑起来,“看来是啊,脸上还有榻榻米的痕迹……”
听到这句话,雪村千鹤有些害羞的捂着脸蛋,清秀美丽的脸上顿时红透了。
“别这样总司,他当真了……”斋藤君淡淡道,“没有榻榻米痕迹。”
总司哈哈笑起来,“真是,干嘛说破啊,阿—……”
雪村千鹤正有些呆呆地望着两人时,终于有人开口道,“你们,别尽扯些废话!”
望过去,正是他。
黑色的长发,紫色的瞳仁,是……土方?
雪村千鹤在心里小声地念着这个名字。
一旁褐色长发的总司撇撇嘴,“是,土方副长……”
这是,坐在旁边的一个绿色瞳仁的少年忽然问道,“这家伙就是目击者?”
雪村千鹤看去,是一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浅褐色的长发束得高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桀骜,但是面色温和。
“又矮又瘦嘛,完全是个小鬼啊……”少年接着说道。
这时,少年旁边系着绿色缎带的短发男子一边摸着少年的头发一边笑着。“你别叫人家小鬼啦,平助……”
“就是,别人看你也是半斤八两吧……”以为身穿白色开襟衣服的男子笑着附和。
叫做平助的少年有些面子挂不住,一把推开头上的手,吼道,“你们两个大叔,都给我闭嘴啦!”
他这一说,反而激起了绿缎带的兴趣,一把将他的脑袋按下去,“你这个小少爷,说什么呢!”
刚才附和的白衣男子也纠正,“虽然比你大,却也不至于被叫做大叔吧?先不说心吧,我肯定算不上呢!”
这样一说,绿缎带的肯定就是新八,立刻回击,“唉?左之!你这家伙想背叛我么?”
眼看一场无趣的争吵进入白热化的时候,终于有人出来阻止。
“你们三个都住嘴!”
和土方并排的男子,面容眼里,这是一个带着眼镜的男子微笑着对雪村千鹤道,“都是些损嘴之人,见笑了……不用害怕,啊,把门关上。坐下来吧。”
千鹤应了一声,转身将门拉上,跪坐下来。
这时,刚才喝止众人的眼里男子首先开口,“我是新选组局长,近藤勇。”说着,视线停留在眼镜男的身上,“这边的山南是总长。”然后扭头凝望着身边土方,“这边的阿岁……啊不,土方岁三担任副长……”
一旁的土方忍不住了,问道,“近藤局长,为什么告诉他这么多?”
近藤有些不解,“难道不该么?”
这是新八也提出质疑,“干嘛要跟个接受审问的人自我介绍?”
左之笑道,“不过,这种死认真就是近藤局长的风格嘛……”
近藤咳嗽了一下,算是就此打住,“好了,开始切入正题……斋藤,你先来详细说说昨天晚上的情况……”
紫发的斋藤淡淡说道,“昨晚,‘失败’的队士在室内碰到了流浪武士,交战开来被我们给解决了……但却被此人看见了。”说完,视线停留在了雪村千鹤的身上。
雪村立刻辩解道,“不,我什么都没看见!”出于自保,她明白有些东西是不该被看到的。
“真的吗?”一个无比质疑的声音幽幽传来,应该是同样年纪的平助。雪村千鹤立刻望过去,“是的,没看到!”
“那就好了,只是很奇怪,听总司说,是你救了队士?”新八又问,眼神里透着怀疑。
雪村紧张地摇头,“不是,我只是在躲那些流浪武士,然后新选组的几位赶来……所以被救的人是我才对!”
一旁的总司看着雪村,嘴角露出淡淡的笑。
“那么队士斩杀流浪武士的时候你全看到了?”新八又问。
这个问题倒是无法回避。雪村千鹤隐隐知道,如果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会有不好的后果,这会已经颤抖起来。
“你本性太过坦率,这倒没有什么问题……”左之说道。
一旁看好戏的总司忽然笑道,“杀了算了,要灭口这样才能没有后患嘛……”
听到这话,雪村千鹤急了,“怎么能这样!”
这是,近藤勇喝止,“别再胡言乱语,随便斩杀百姓成何体统?”
总司依然不紧不慢地微笑,“别这么凶,刚才只是随便开了小玩笑……”
斋藤君喃喃,“真是……不是什么都可以拿来开玩笑的……”
见到依然有希望,雪村千鹤立即伏地求道,“求求你们,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
一时间,大家也都没有甚好的解决办法,齐齐沉默。倒是土方,淡淡道,“够了,带他下去吧……”
雪村无法理解“带他下去吧”是什么意思,难道……
这是,斋藤君已经坐了过来,一把拉起雪村千鹤往外走。
“对不起,求求你们不要杀我!我不会说的,请相信我!”雪村千鹤将最后的一丝希望投射在了闭目不语的土方身上,“拜托了,我真的不会说……”
然而没有人搭理自己。斋藤君一路将雪村千鹤拉到原来睡觉的那个房屋,扔在地上,冷冷地道,“你啊,做好最坏的打算吧!想必是不会有好结果了。”
雪村千鹤害怕极了,眼泪汪汪地看着斋藤君,看着这个人转身,离开。她想,怕是真的要被处死了啊……
3、争执
“什么?不做处分?”新八难以置信地问道。一旁的左之也看过去。
“这样好么,土方副长?”左之问道,“那个家伙看到了吧,看到了‘失败’的家伙……”
土方依然闭目凝神,淡淡回应,“我们昨晚清除了违背武士道的队士,而那家伙只是碰巧在场……”
这时,山南总长笑着问道,“你想说,仅此而已吗?”
“在那个小鬼看来,也就是如此吧?”土方岁睁开眼反问,脸色有些微怒。
这时近藤勇说话了,“嗯,既然阿岁这么说……”
话说一半又被山南打断,山南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土方岁,“是一开始就没打算杀了他么?否则也不会带着他活着回到驻地来,不过,那个秘密终归要保守,总不能就此无罪释放吧?”
山那说着,望向了近藤勇。
这时土方岁忽然起身,“我知道了!而且还有些事需要确认……”
众人望着土方起身离开了房间。
4、逃跑
冬日的白昼过得飞快,只是眨眼间,就已经是下晚。夕阳将这座塔楼印染成一片橙色,便连那雪地都仿佛披上了彩妆一般美丽。
雪村千鹤跪坐在空荡的房间里,望着腰间系着的小太刀的背带,有些发呆,那把小太刀呢?不知何时已经不在了。浅浅的霞光透过纸窗映射进来。
这样一直等下去,一定会被杀的吧……
千鹤想着,目光移到了一旁的窗户。比起我,他们一定会优先想着新选组,我要逃!
逃跑的念头在雪村的脑海里一形成,她立刻就起身走向门口。悄悄拉开了一条缝。屋外静悄悄的,霞光笼罩过来。看见没人,雪村千鹤贴着拉门横移了两步,刚想开溜,忽然脖子一紧,就被人提了起来。
“笨蛋!真以为逃得掉吗?”
回头看去,抓住自己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黑发的男人,土方岁三。
“请放开我!”
“逃则斩,我昨天说过的吧?”土方冷冷地质问。
雪村千鹤挣扎着想要下来,“可是不逃跑也会被你们杀掉的吧?我不能死!我还有事必须做!”
忽然地,脖颈一松,自己已经落地了。回头去看,土方已然松手了。
“有什么事情值得你豁出生命,说出来吧……”土方淡淡的问。此刻天幕里的霞光印染在他半边脸上,像是神邸一般。雪村千鹤凝望着他,忽然就感觉到无比信任。她点了点头。
5、因由
雪村千鹤从小一直和父亲相依为命,两个人在江户的生活虽然不富裕,却也足够祥和。小千鹤每天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将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让父亲省去了很多心。从小就乖巧听话。闲了的时候,就坐在玄关,望着湛蓝的天幕。听着蝉鸣,只觉如果一生如此也不算差。
然而半年前的一个下午,父亲忽然说要去京都。
那日,千鹤正忙着整理晒干的义务,父亲背身望着天幕,忽然叫住她。
“千鹤啊,我很快就要去京都了。”
“唉?”千鹤停了手中的活计,立在父亲背后,茫然地问,“父亲大人是去京都工作么?要去多久?”
她听见父亲轻轻地叹了口气。
“我也不知道。也许一个月,也许两个月……”
听闻此言,雪村千鹤有些失落,因为从小到大一直都未曾离开过父亲身边。但她依然很听话,很懂事,“那么,父亲大人,您自己小心。听说京都治安很乱……”
听到女儿的关照,作为父亲似乎忽然幸福了起来,回头给了小千鹤一个满满的微笑,“千鹤放心,我去了京都会常寄信回来报平安的!”
“嗯!说好了的!”
“另外,有困难就找松本医生,他一定会帮你的。”
父亲走后,果然如他所言,如约寄信回来。每次守在灯火下读着父亲寄来的或长或短的信,都是小千鹤的幸福。而父亲寄来的速度是每日一封,快的都来不及回信。看到父亲安顿好了千鹤也就不再那么担心。静等着父亲的归来。
然后忽然地,一个月都没有收到父亲的一封信,一个消息。牵挂之下的千鹤想起了父亲临行的话,去找松本医生。然后松本医生这时正巧外出未归。无奈之下,担心父亲出事的千鹤毅然决定一个人上京都去寻找父亲。
已是晚上,房舍里点起了蜡烛,烛光朦胧,土方岁三和近藤勇都静静地聆听着雪村千鹤的讲述。
“然而我到了京都还是未能找到父亲的下落,正不知所措时,就被那些个流浪武士盯上了……”
“原来如此,从江户千里寻父来到京都,真是难为你了……”土方岁三叹了口气,顿了顿又说,“所以你一个尚未成年的小姑娘家,才会女扮男装啊……”
这时,一旁的近藤勇吃惊道,“什么?小姑娘?你说他……”
“喂!小姑娘?你是女人?”一旁的平助也忍不住问道。
这时细看之下,只觉得雪村千鹤皮肤白皙细腻,透着女孩子的温柔可爱,近藤勇大呼一声,“真是我近藤勇一辈子的失败!居然没有看出是个女孩子……”
平助到底是小鬼,口无遮拦,“可是,没有证据吧……不如,脱光了查验!”
“唉?!”
雪村千鹤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捂住了衣领。这时近藤勇喝到,“笨蛋!决不允许这样!”
山南淡淡道,“请冷紧点……”说完,望着雪村千鹤问道,“你是叫雪村千鹤吧?难道说,你的父亲是兰方医雪村纲道氏?”
听闻此言,雪村千鹤大吃一惊,“难道你认识我的父亲?”
这一句问话,无疑承认了雪村纲道就是她的父亲。在场的众人都呆了一下,土方岁三则凝望着千鹤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
“纲道先生的女儿?那么,你知道多少,纲道先生的事情?”斋藤君忽然冷冷地问道。
雪村千鹤一脸茫然,“唉?你怎么忽然这么问?”
“大约一个月前,纲道先生潜心工作的诊所发生了火灾,自那之后他就不知去向……”
啊?!千鹤张大了嘴巴,发生了火灾,不知道父亲大人有没有危险……
“虽然事故原因不明,但是废墟中并没有发现他的尸体……”山南总长补充说明,“只是,他有可能被卷入了什么事情……”
“我们也在寻找纲道先生……如果你肯将昨晚的事忘记的一干二净。在找到纲道先生之前,我们可以保护你。”
土方岁三望着雪村千鹤认真地说道。雪村千鹤点点头,闭了闭眼睛,是他说的,她会相信的。
这是,近藤勇笑笑,“不用担心,我们一定会找到你的父亲。”
雪村千鹤连忙鞠躬,“太感谢你们了!”
那边的损嘴之人总司又开始调侃,“能保住一条命真是太好了,虽然只是暂时的……”
“嘛,既然是女孩子,就得好好招待,新八对女孩子最没辙了……不过也变得太快了啊……”
“有什么关系,想到今后驻地多添了一点红,不光新八,大家都会开心的吧?”
“不过,又不能把她当做队士,得想想如何安置她吧……”土方岁三自顾自地说着,“就给说当侍童好了近藤局长或者山南总长……”
总司笑道,“真是的,土方副长,通常这种情况下,提议的人都要负起责任……”
土方岁三带着的时候,近藤勇已经决定了,“ 啊,呆在阿岁身边我就放心了……”
望着幸灾乐祸的大家,土方咬牙切齿地喃喃,“你们这些家伙……”
屋外渐浓的夜色里,雪花又开始飘飞起来,包裹起粗壮的松树。
雪村千鹤望着土方,眼睛里是那么安定和信任。
6、囚禁
“你怎么看?”
靠在门边的总司令忽然没头脑地冒出一句来。正在写字的土方岁三反问,“什么怎么看,你说那孩子?”
“蛮可爱的呦,我不讨厌哦……”总司邪恶地说,怀里抱着武士刀。
“不是指这个……为了寻找纲道先生,第一天来到京都就被我们的队士袭击了……不觉的太巧合了么?”土方岁三道出了心中的疑惑。
身后的斋藤君道,“土方副长的意思是,为了探听什么秘密,而故意被袭击吗?”
总司摇摇头,“怎么可能,我可看不出她那么会演……”
土方岁三停了手中的笔,目光变得无比敏锐。
……
文久四年一月。傍晚。
雪不知何时又已经停止,满院的积雪,银装素裹,格外美丽。拉开窗,突入袭来的冷风冻得雪村千鹤不住地抱紧了胳膊。“好冷……”喃喃说着,忽然摸到腰畔的小太刀,这把刀,是土方岁三交还给自己的。抚摸冰冷的刀柄,她又想起了他的脸。
“对你的待遇,就如同新选组成员,但是不能以女儿身呆在驻地,所以你继续女扮男装。”土方岁三这么说。
“是。”
“就算你无意,但是女人在总会扰乱队内风气……”
“那我……”
“你什么都不用做……给你一间房,别出来走动……”
“咦?她不是要做某人的侍童么?”总司问道。
“笨蛋!你给我闭嘴,总司。”土方冷喝道,咳嗽一声,“还有……”说着,将那柄小太刀递给了千鹤。“这是你重要的东西吧。堂堂男儿在外总不能腰间空空吧?”
为何他……总给人冰冷无情的外表,但内心其实比谁都柔软吧?第一个发现我是女孩,将我带回驻地,然后又说要保护我……
“可是,什么时候才能去找父亲呢?难道我会一直被软禁吗?”
雪村千鹤自言自语,没想到立刻有人接过话茬。
“那就要看你的为人了吧……”
吃了一惊。雪村千鹤立刻循声低头望去,窗户下蹲着一个人。褐色的头发,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嘴损的总司。
“唉?为什么冲田先生会在这里?”
“嗯?你不会一直没发现吧?这个时段是由我来负责监视你的……”总司笑道。
雪村千鹤有些难为情地,想起来自己还被监视呢。
“那么,我刚才的自言自语,你都听到了?”
冲田总司给她一个笑容。
完蛋了,都听见了……这表情绝对是都听见了……
“晚饭准备好了,现在可以吃了吗?”这是一个声音从隔壁传来,雪村千鹤探过眉眼,就看见斋藤君端着盘子,盘子上摆放着米饭和菜肴,正静静地看着自己。
“那个……斋藤先生也早就来了?“雪村千鹤问道。
斋藤闭眼点了点头。雪村千鹤叹了口气,唉,全都听到了……而我还不知道,自说自话,还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奇怪的唠叨女……
这是,平助走过来问斋藤,“我说,到点吃饭了啊!”
“我还有工作,你们先吃吧……土方副长吩咐我要时刻监视……”斋藤说道。
“那就让她跟我们一起吃不就得了?”平助反问。
“土方副长有命,不得放她出来。”
“没关系吧,土方副长去打扮办差去了……”平助说。
一旁的总司也点头道,“也是,光看着她吃我也没兴趣……”说着,走过来接过斋藤君手上的托盘,递给了平助。
“干嘛给我?”
“因为是你提议的……好了,走吧。”
说着,三人带着雪村千鹤去了吃饭的地方。
“慢死了……我肚子都嚎叫了半天了你们说怎么办?”正端坐着的新八抗议道。左之也在一旁等着开饭。
“抱歉,都是因为我耽搁了……”雪村千鹤低头说道。
“唉?为何她也来了?”左之问道。
“怎么,不能来吗?”平助出来问道。
新八笑道,:怎么会呢,饭要人多吃着才香嘛……“
“喂喂,别傻站着,这边坐……”左之说着,移了一片空地出来。平助端着托盘走了过去,身后的雪村千鹤鞠躬道,“谢谢你,藤堂先生……”
平助转身,“别叫我藤堂先生了吧,大家都叫我平助,你也改改吧……”
“可是……”
“反正我们年龄相仿,这样亲近点……我也叫你千鹤……”
千鹤脸红了起来,小声喊道,“那就……平助君……”
平助笑道,“这样才对嘛,千鹤,今后还请多多关照……”
“好的。”
7、新选组
“我说,今天的晚饭还是这么寒酸啊……”新八对着眼前的饭菜发牢骚,一碟蔬菜,一条烤鱼,一碗汤和米饭,“所以……”说着,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夹了平助的鱼一筷子。
“啊!”平助叫道,“喂,新八先生,为何老实抢我的菜啊!”
新八笑起来,“按身材算啊……大个子也得多吃点啊……”
“那是我正长身体也得多吃点才行啊!”平助针锋相对,说着,正要举筷子夹新八的鱼,新八大叫一句“休想”整条鱼已经进了他嘴里……
数秒钟之后,就只剩鱼尾了……
“一口吞啊,不知道吐骨头啊……真恶心。”平助喃喃。
新八将剩下的鱼尾夹出来在平助眼前晃悠,“哈哈,要吗?要我给你啊!”
一旁的左之对雪村千鹤道,“每次都这样,很吵吧,真不好意思……”
千鹤摇摇头,“没有啊,大家一起吃饭热热闹闹地很开心啊……”说着,微笑起来。
“终于笑了啊……早就该这样笑笑了……我们不会亏待你的……”
“是。”
千鹤点点头,望着左之先生淡淡的嘴角,心里忽然生出了感动,也许自己有些误解了新选组的人了……
这是,井上源三郎忽然来到门口,手里拿着一封信,“大家先听一听吧……打扮的土方副长写信回来,山南总长好像在任务中受了重伤……”
“唉?那么山南总长现在情况怎么样了?”新八率先问道。
“新上说,伤势很严重,而且是伤在左手,可能难以再握剑,但是没有生命危险……”
听完这么一说,千鹤松了口气,“太好了……”
然而话音未落,平助就冷冷道,“好什么好!”
斋藤君解释道,“刀并非单手能自如掌控的……最坏的就是,山南总长再也无法持刀……”
千鹤可此似乎能明白严重性了,对于武士们来说,不能握刀意味着什么。
“那么,我先走了,还有事找近藤局长……”井上说着,离开了房舍。屋子里一片沉寂。大家都食不知味。
“万不得已的时候,只能用药了啊……”总司淡淡说。
“别乱说,让干部入‘新选组’算什么事……”新八低低道。
一旁的千鹤奇怪地问,“山南总长不是新选组的组长么?”
面对支吾的新八,平助解释道,“不是不是,新选组就是字面意思上的‘新选出来的组’,我们说的是新选组是提手旁……”
话未说完,就看到了左之如同豹子一般跳起来,一拳重重打在平助的脸上,将他打得翻了几翻。饭菜都倒了一地。千鹤吓得叫了起来。
“左之!做的太过火了!平助!你也要考虑下他现在的心情。”新八边护住千鹤边训斥着。
“好疼……你下手也太重了……刚才我也有不对的地方……真是的,左之先生动不动就出手……” 平助捂着脸说道。
新八望向吃惊的千鹤道,“千鹤,刚才差点让你听到了刚才的事情,你可能会很好奇,但是不要多问……”
“可是……”
“平助所说的新选组,是指那些可怜的孩子们……”总司喝着汤,淡淡地说道。


本帖最后由 战斗绯红 于 2011-1-12 19:41 编辑


第二话 动乱的内幕

1、回归
翌日傍晚。
浅浅的霞光映照着驻地的房舍,勾勒出一副如画的美景。而这个时候,也是新选组成员们晚饭的时间。经过昨日之后,雪村千鹤也加入了大家晚饭的阵营。现在屋子里除了外出的土方岁三和山南总长外都已经聚齐。菜香味缭绕而来,烛光漫漫。
“开动了!”
众人齐齐念着敬语。今晚的伙食明显比昨天的要好,有鱼有肉。好像一吃到饭,新八和平助就要掐架起来。两双筷子互相夹缠。
“新八,那个归我啦”
“那个,我想留到最后吃的啊!”
“别吃,既然这样……”
两人从嘴皮的吵架逐渐升级为肢体的撕扯,一旁的近藤默默地吃着东西,闭一闭眼,似乎对此无能为力。
“喂!你到底干嘛啊!”
“什么干嘛啊,还问人家干嘛!你抢人家东西吃啊!”新八说道。
“说什么呢,平时抢我菜吃的人是你吧!”平助振振有词地反击。
雪村千鹤吃着菜,津津有味地看着两人争吵。
“喂,平助,不用这么小气吧!还跟我翻陈年旧账!”
“什么陈年旧账!不过是今天早上的事情啊!你吃了我三串咸鱼干吧?真是的……
两人聒噪的话越来越多,一旁边吃烦的井上源三郎也面露不快,终于忍不住发话,“你们两个,都别闹了!都把雪村吓到了!”
新八和平助闻言愣了一下,身旁的雪村千鹤倒是尴尬地笑起来,“嘿嘿,没,没什么的……”
心里却默默念叨“为什么拿我当挡箭牌……”
在雪村千鹤看来,这顿饭还是比较压抑的。众人都有着心事,应该是担心受伤的山南总长吧。
“井上先生,这时候把难题丢给我啊……?“
近藤勇端着饭,到了此刻忽然静默不动,眼睛一直闭着,似乎在听什么,果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拉门哔的一下被拉开了。灯火掩映里,土方副长出现在众人眼前,那双紫色的瞳仁显得更加闪亮。
“我们回来了。”土方岁三淡淡地说。
“哦,阿岁。”近藤勇打着招呼。众人的目光都聚焦了过来。
“土方副长。”冲田总司喊道。
这时,土方岁三往里面走进来,跟在他身后的山南总长终于出现了,左手吊着,脸色平静,看不出好坏。
土方岁三握着双刀在近藤勇身边坐下,吁了口气,很疲惫的模样。
“辛苦了,总长,副长。”近藤勇说道。
“欢迎回来,山南总长。”冲田总司对山南说道。
山南跪坐下来,淡淡回应,“啊,我回来了。”
“辛苦了,山南,你手上的伤势如何?”近藤勇代替大家问出了这句话。
山南淡淡一笑,“正如所见,是我大意了……”他说着,视线转而逐一扫过在场众人的连,给所有人一个安心的笑,“没事的,并没有看上去那么严重……不用担心的。”
他说着,起身往外走。平助喊他,“山南总长,晚饭呢?”
“不用了,我有点累,想回房休息,大家晚安。”山南说着,轻轻将门拉开起来。当所有视线都被遮挡的那一顺,当黑暗覆盖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山南的脸变得无比冰冷。他的右手不经意抚上已经没有知觉的左手……
2、准许
“土方副长,山南总长伤势到底汝河?”井上忍不住迫切地想要知道真实情况。一屋子人都没有闲暇吃饭,齐齐将目光又聚焦在了土方岁三身上。
土方低沉着眉眼,声音略略有些沙哑,“还说不好……”说着,视线忽然就看到了雪村千鹤,立刻冷冷地问道,“你在干什么?谁允许你到这来的?”
这忽然的问话,让雪村千鹤愣愣地,说不出话来,心里有些害怕。这个人总是如此,一副冰冷的言语和表情。
“谁批准你擅自离房来这里吃饭的?”土方岁三进一步逼问,雪村千鹤只好低下头去,无从回答。
见到此情景,近藤勇揽过责任,“啊……阿岁,这事是我……”
他的话音未落,平助自告奋勇地说道,“是我叫她一起吃的!”
土方的头刚转向平助,就看到新八指着自己,“不,是我叫她来的……”
“不……是我。”井上源三郎也开口替雪村辩解。
“我说的哦!”左之望着天花,淡淡的说。
土方皱起眉头,望着大家,有些不可思议,“你们……居然擅自作主……”
“吃个饭而已嘛,千鹤说了不会逃,这半个月她也信守承诺了啊!”平助解释道。
“才过了半月而已!”土方依然坚持。
“既然如此,土方副长如此不放心,不如由副长自己来监视她好了,如何?寸步不离。”冲田总司不屑地反问。
“什么?”土方简直要气死了。
这事,近藤局长出来打圆场,“阿岁啊,不如就准她在这里一起吃饭吧。”
土方有些不可思议,对近藤说,“近藤局长,你都这么松懈,今后还如何统领好队伍?”
这句话倒让近藤勇不好意思搔搔头发。
“那个……”这时雪村千鹤小心翼翼地开了口,为了避免大家的矛盾,她主动说道,“我看,我还是回放吧。”
说着,她刚要弯腰端起托盘回房,几句听见了土方说道,“只允许一同吃饭。”
猛然抬头,那双紫色瞳仁在灯火里有种格外的温暖。这个冷漠的男子啊,有时候让人难以捉摸。她望着他,有些发怔。
“啊,好了,我也吃饭吧。”土方装作不在意地说着。
“啊,好的,我马上去准备。”井上答道。
“太好了,千鹤,以后都能和大家一起吃饭了!”平助探过脑袋笑嘻嘻地说道。
雪村千鹤眯缝起眼睛,笑道,“是!”
皑皑的白雪如同白色的披风一般,一直覆盖在驻地每一寸,暮色,朝阳,霞光,格外的静美。
房舍窗下,山南总长褪去左手的摆布,捧起武士刀,握着刀身的左手甚至不能握紧,指尖颤抖。低下头去,将脸埋在暗影之中。
3、心结
雪村千鹤开始了和大家一起吃饭的生活,虽然人多很热闹,但是准确地说,总是少了一个人。无论是早饭,午饭,还是晚饭,山南总长都没有再出现过。他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脱离了大家。有时候能看到他偷偷站在校场的立柱下偷偷望着那些挥刀训练的队士们,渐渐地,他变得沉默寡言。在无人的傍晚,他会右手握刀,左手依然打着绷带,一个人和那些队士一般挥刀训练着。他的步伐凌乱,出刀杂乱,仿佛是对自己感到焦躁愤怒一般,亦或是自暴自弃?无论如何,雪村感觉到自己是这里的一份子,总想要帮他做些什么,可是又觉得是无能为力。
清晨。新选组驻地厨房。
“早上好!”千鹤立在门口对正在厨房做早饭的冲田总司和斋藤君打着招呼。两个人背对着千鹤并未转身,也都回应着她。厨房里几口大锅冒着腾腾的热气,冲田总司在切着材料,而斋藤君则忙着尝试口味。脱离了刀剑的两人,竟如此可爱。
“平时都是冲田先生和斋藤先生负责做饭的吗?”雪村千鹤不禁问道。
“不光是我们,做饭都是轮着来的……”斋藤君淡淡地说。这是,平助走了进来,“呦,早啊,千鹤。”
千鹤给他一个微笑。随即,平助脸色暗淡,“山南总长说今天也在自己的房间吃……”
“哪里算吃啊……每天几乎没动过筷子……”总司叹气道。
“是吗?”千鹤感到有些惊奇。
“是啊,该吃的时候不吃,伤也好不了啊。”平助叹气道。
回过身来,就看见土方岁三立在身后。千鹤立刻紧张地道歉,“对不起,早上好,我想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不用操多余的心。”还是冰冷拒人千里的口气,说罢就要离开。
“那个……”千鹤疾走两步,叫停土方,“山南先生的饭食,能交给我打理么?”
蓦然回首,“你?”
“是的。以前跟随父亲,也照顾过伤者……”千鹤正在解释什么,就被打断。
“算了,瞎操心只会更伤到他。”
这是,总司探过头来笑道,“没关系吧,反正我们谁送去他都不吃,就让她试试吧。”
“是的啊,再这样下去,山南总长的身子会垮的啊!”平助也赞同。
一对三的不利情况下,土方岁三只好作罢,一边掉头前行,一边摆摆手,“好好好随你们的便。”
千鹤低下头来,过了好一会,知道看不到土方的身影,才低低地问道,“土方先生难道不担心山南先生么?”
“正好相反。”斋藤君淡淡地说,千鹤转过身来,有些不解,“应该说他是最担心的一个……有自己在,还让山南总长手上,他比任何人都感到自责……”
千鹤沉默不语,走过去,端起了送给山南先生的早餐托盘。
山南总长此刻依旧跪坐在床亲,静默着。房间里光线幽幽,说不出来的压抑。
“打扰了,我送早膳过来。”门外传来纤细的声音。
“谢谢。”机械的应答声从门里传出。
千鹤拉开了门,端着托盘走到山南总长身边,“山南总长,请。”
山南并未回身,而是淡淡问道,“真是稀奇,居然是雪村送来……”说着,侧头看了看托盘里的食物。三个雪白的饭团,一碗汤。
“味增汤里的料有切细磨碎过,所以,不用筷子,直接端碗喝喝看吧。”
山南凝视着雪村,眼神犀利起来,“这是同情吗?照顾到我左手不能使,免得我丑态百出的溅洒一地吗?”
“不,不是的……”千鹤摆手。
“那就不用操这份心。谁让你这么做的?土方吗?还是原田,藤堂?”山南反问。
“不,是我自己提出来的……因为听说山南总长没怎么进食,我也想帮上一点忙……”千鹤低头低低地说道。
“原来如此,听来的确是在为我着想……但说到底,你也只是想给自己营造立足之地吧……”山南总长转过身去。
听到此话,千鹤楞了一下。是吗?自己一番好意,只是换来如此的猜测么?是营造什么立足之地也好,还是马上就被拖出去杀了也好,自己只是单纯的想法而已吧。
“也许吧……”千鹤轻轻地迎着,“可是,还是请您多吃一点吧……大家是真的……真的在为你担心啊。告辞了。”
千鹤说完,起身,离开了山南的房间。山南侧头看了看千鹤端来的早膳,嘴角浮出一丝暖意。
4、出巡
“我说,千鹤,打起精神来吧……”平助看着千鹤垂头丧气的样子鼓励道。
此刻,大家都已经在大厅吃早膳。
“午饭我再送过去就是啦。”
“是啊,不必垂头丧气的。”新八也劝道。
虽说如此,但是千鹤还是有些郁郁,轻轻回应,“谢谢各位……”
这时,忽然听到有人喊了一声,“总长!”千鹤立刻扭头望去,木门被拉开,山南总长一只手端着托盘,面色从容地走了进来,在所有人的目光里静静地走到一个空地,坐下来,“我开动了。”说着,抓起一个饭团就开始吃起来。
“山南先生……”千鹤有些不敢相信。山南总长倒是不以为意,轻轻说,“都说饭要人多才好吃嘛……”
千鹤这回忍不住露出笑容来。
“啊,当然啦!”近藤勇附和着,一旁的土方岁三一直凝视着雪村千鹤微笑可爱的脸,这个女孩子,有着一种魔力呢……
时光飞逝,一下子就到了元治元年五月。
初夏的午后,阳光漫漫,白云悠悠。雪村千鹤一边洗衣服,一边看着斋藤君在空地上练剑。冲天总司靠在廊柱上,嘴角挂着一丝微笑。
斋藤君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刃,余光看到雪村千鹤不停的望向自己,干脆停下来,问道,“你想对我说什么?”
雪村千鹤连忙丢了手中的衣服,擦干双手,“不是……我……想问问现在能否出去寻找家父了?”
斋藤听了摇了摇头,继续练习,“不行,近来不少人身体不适,没有余裕调遣队士去做你的护卫。”
听到这话,千鹤不免有些失落,低了头,轻轻叹了口气,“是吗……”
这时,一旁的总司忽然道,“不过也有巡视时让你与我们同行这个办法。”
“真的?”雪村听到了有办法能让自己寻找父亲,当即兴奋起来,“那么,能让我同去吗?”
总司微笑道,“但是巡视可是有生命危险地……一个不小心就会有队士丧命……至少要做到能自保,才能带你去。”
雪村千鹤立刻拍了拍自己的心口,“护身术我还是会的,也在道场学过小太刀!”
这时,斋藤君侧眼说道,“那么,就让我来试试你的身手吧……”
千鹤听到这句话,有些愣愣地。但是转念一想,如果得不到认可就无法出去寻找父亲。
空地中央,一个高手的男子,一个弱小的孩子。距离三米的距离面视而立。
“不用客气,尽管出招……”斋藤君淡淡道。
这时雪村千鹤有些犹豫吗“但是……”
“你腰间的刀只是装饰么?”斋藤反问。
听到这句话,千鹤有些认真了,“才没有这回事!要是被刀刺中的话,斋藤先生会没命的……”
说完,就看见斋藤的眼睛盯着她,有些黑线的意味。一旁的冲田总司更是仰天大笑,笑得无法抑制。
“还担心会杀了阿一,你简直彻底令我折服……败给你了!”
千鹤急了,“这有什么好笑的?”
总司抬头笑着了。“不过,亮出你的身手说不定我们更愿意带你出去呢……”
这句话有十足的诱惑力。千鹤的目光再次凝视在了斋藤君的脸上。
“你既然这么不想用刀,那就用刀背吧。”斋藤君了解千鹤心里的顾虑。千鹤看了看自己腰畔的小太刀,干脆地拔了出来,指向斋藤君,手腕翻转,刀背在上。
“请指教!”
吸一口气,千鹤大喝一声,举刀砍了过去!对面的人一直都抱着刀。刀还未出鞘。只是一瞬间,千鹤就已经来到近前,刀已落下。然而千鹤就感觉自己的刀落下的动作都还没有做完,手里的小太刀忽然就没有了。心里吃惊之余,再回头,一把锋利的刀锋已经架在了脖子上!
喘着气。睁大眼睛望着面前的斋藤君,简直无法相信世上有这样的武术。在那一瞬,发生了什么?
斋藤收起刀,入鞘。
“刚才……刚才发生了什么?”千鹤有些颤抖地问。
总司这时候走过来发问,“怎么样?吓到了?阿一的拔刀法可是出神入化啊……”说着,拾起千鹤的小太刀。
“哎?就那短短的一瞬间吗?”千鹤还是不敢相信。
将小太刀递给千鹤,总司又道,“阿一要是动真格的,你已经见阎王了……”
这时,斋藤回头缓缓说道,“需以死为荣,你的剑上没有阴霾……”
千鹤还没听懂这句话什么意思,紧接着斋藤又说,“依你的身手,带出去至少不会碍手碍脚……”说着,转身离开。
总司笑道,“阿一的亲评啊……很难得的哦……”
望着总司也要离开,千鹤似乎还有什么要说的,“那个,那个……”
“我们会向副长申请的,让你一同巡视。”斋藤说道。
“啊,太感谢你了!”千鹤不由地高兴起来。
总司加了一句,“不过,如果你想逃跑或者妨碍到巡视的话……就杀了你!”
“是!”
雪村重重地点点头,“太感谢了!”
5、抓捕
面前的那张脸还是那么英俊而冰冷。
“就批准你外出。”土方岁三对着千鹤说道。
听到他的首肯,千鹤不禁再次鞠躬,“真是太感谢了!”
“跟着巡城的队士一起吧……一定要听从领队组长的指令……”土方岁三交待着事项,然后转头对旁边的总司和平助道,“总司,平助,今天是你们巡视吧?”
总司点头,“即使她被流浪武士缠上我也坐视不理,没有关系吗?”
土方岁三喝到,“关系大了!长州那帮人最近有点骚动……本来现在不是让你出去的……但有人见到了貌似纲道先生的人物……”
“我父亲?”千鹤提高了音量。
“再拖下去,找寻纲道先生的事也无头绪。”
“谢谢您!”
随后,雪村千鹤就开始跟随一番组,一边巡视,一边向路人打听父亲的下落。
再次回到熙攘的世界里的千鹤,亦不觉得有多好。京都虽然是帝都,但是此刻局势紧张,治安并不是很好。虽然新选组每日加强了巡视,还是可以隐隐察觉到不安的因素。这里贩夫走卒,各色人等都有,鱼龙混杂。
无论走到哪里,千鹤都尽可能地询问每一个人,希望能得到一丁点关于父亲的讯息。
“啊,你描述的人,我刚才还在那边滐屋看到过!”路人指着一旁的屋子。
听到这句话,心潮澎湃的千鹤立即奔了过去。身后的总司还未来得及阻拦。另一边的桥上,队士与一群流浪武士又发生了冲突。
“你们这帮混蛋,再说一次!”
“别乱吠啊,壬生狼!怕新选组爷还敢在京城里走吗?”
“混蛋!”
望着那边,总司喃喃,“真是,偏偏在这种地方……”权衡一下,总司还是朝冲突那边走了过去。落单的千鹤立刻引来了许多目光的盯视。她自不知,走进了屋子里。“请问。”
掌柜的有些呆滞面容,“是,有何贵干?”
“那个,我想向您打听一下……”千鹤的话还未说完,忽然就听到医生吼声,“那家伙,是刚才和新选组一伙的!”
循声望去,屋子里站了四个流浪武士,其中一个指着千鹤道。说着,拔出腰间的刀来,不由分说就朝千鹤砍了过来!
千鹤大吃一惊,脚步后移,一个踉跄栽倒在地,那把银亮的刀将将从眼前划过。坐倒在地,那武士这时举刀挥下来!完了,完了!千鹤的心已经都要停止跳动了的时候,忽然地,那把刀弹飞了开来,紧接着,冲田总司立在门口,“你还真是不走运呢……某种意义上,我和这帮家伙也是……”
说着,那眼神里似乎透着一丝得意。再然后,一群新选组队士冲了进来,将那些人全部抓获。
6、计划
新选组驻地大厅。几乎所有人都到齐了。
“大功一件啊……不仅没收了被运至滐屋的武器弹药,还捕获了长州奸细头目古高俊太郎……”近藤勇表扬道。
一旁的山南总长接着说道,“这可不是说笑。不是早知滐屋老板是长州奸细,却还放任其行动吗?
平助这时指着身旁两个男子说道,“你不觉得对不起岛田君和山崎君吗?”那两人是在京都假扮成各种身边的队士,也有目睹了千鹤进入滐屋,然后抓捕的整个过程。
“请不要在意我们。”带着小帽子的男子说道,“虽然我们一直监视着滐屋,但之前都毫无进展……多亏冲田前辈他们的行动,才抓住了古高。”
“那只是个结果。”山南总长强调。
“真佩服你们啊……”新八在一旁忍不住说道,“而总司就……”
这时千鹤开口说了抱歉,“是我不好……一听到有人说见过父亲,我就鲁莽地跑去了店里……”
“没有督促好你是冲田的责任……”山南说道。
这时,门被拉开了,土方岁三走了进来,“关于这点,批准她外出的我也有责任,别一味责备他们吧……”
这时左之问道,“土方副长,古高有没有供出什么?”
土方岁三看了看众人,缓缓道,“他们打算选择风势大的日子,在京城放火,趁机把天皇拐直长州。”
“在京城放火?!”近藤勇气急败坏地问道。
“那,只是单纯的想要绑架天皇大人么?打着尊皇旗号其实一点也不懂得尊重嘛……”平助说道。
“居然要在城内放火,长州的那些家伙,脑子哪根筋不对吗?”新八也气愤起来。
这时,土方岁三继续对近藤说道,“古高被捕后,那些家伙很焦躁,今晚应该就会集合商议对策。”
“长州那些人的集合地点在哪?”近藤勇询问。
这时,负责监视的岛田说道,“从以往他们的行动来看,应该在四国屋或者池田屋……”
“好!赶紧去通知会津藩和所司代!”近藤下令道。所司代是日本幕府时期警卫京都并管理政务地点官职。
“阿岁,你去集合队伍!”
土方岁三点点头。
不一会,集合了所有的队士在大厅里。统一的浅绿色武士服。
“能出动的全部队士就这些了吗?”近藤勇问道。
“非常抱歉,要是我没受伤的话……”一旁的山南总长有些遗憾地说道。
“不,还需要山南你好好守着驻地呢。”
一旁的左之对斋藤说,“这种时候,要是能用上那些家伙就好了……”
“不过,他们好像要脱离实战一段时间……”斋藤回应。两人说的,在千鹤听来如同天书一般。
“会津藩和所司代还不能出动吗?”土方岁三询问道。
井上源三郎点点头,“暂时还没有任何消息。”
“真是,没有确实的证据,他们就不行动吗?近藤局长,出发吧!”土方咬牙道。
“但是,还不清楚他们究竟在四国屋还是池田屋啊。”
“他们似乎频繁利用池田屋进行活动,应该不会在古高被捕的今晚,还继续使用池田屋……还是断定在四国屋比较妥吧?”山南分析道。
“但是,也不能完全否定池田屋的可能……”近藤担忧道。
“好,那就兵分两路,四国屋由我去!”土方岁三说道。
听闻,近藤勇站起身来,“这样,阿岁,你带24名队士去。”
“那近藤居上只带10名吗?太乱来了!”土方岁三担心地问。
近藤微笑,转头看着那十名队士,都是精英,“不过,我会带上总司,永仓,平助……”
“我明白了!”
“阿岁,如果这边押中,就拜托你了……”
看着近藤勇,土方岁三重重地点点头。
烛光摇曳,队士们兵分两路,朝着四国和池田两个方向奔去。
7、千钧一发
夜色迷离。千鹤和山南总长立在门口,看着奔行的队士们,月色正好,在这静好的月夜,一场杀戮一触即发。
“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会袭击现在防守薄弱的驻地……”土方岁三担心地说道。
“同感……毕竟有不少人看我们不顺眼啊……”山南点头说道。
“那么,后面的事就交给你了……”说完,土方岁三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驻地。
挥刀驻地房舍,山南总长点燃了蜡烛,这是,门被拉开了,一个黑衣的男子走进来,似是一只监视的队士,“总长,集会地方地点是在池田!”
这是的池田屋,一派灯火通明,街上行人如织,一派歌舞升平的迹象。暗巷里,近藤勇带领的队士们严阵以待。池田屋里灯火摇曳,一个长州武士探头出来张望了一下,然后关上了窗。
“这边押中了吗……”总司说道。
“还没看到他们……”
驻地里,山南叹气道,“我居然失算了……是池田吗……”
“总长,我这就去通知四国屋的土方副长他们……”
“拜托了,现在是刻不容缓的时候!”山南说着,转头对千鹤道,“还有雪村,你和山崎一起去!”
“唉?我也其一去吗?”千鹤不敢相信。
“恕我直言,传令我也认足以完成……”
“我们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为了确保传到,两个人总好过一个!”山南说道。
“我明白了!”
山南将头望着雪村,“雪村,你会去吧?”
雪村重重地点头,“是!”
夜色更加迷离了。雪村跟着黑衣男子在月下疾行,赶往四国屋。
“你叫雪村千鹤,对吧?”黑衣男子忽然问道,“很抱歉,我不能保证你的安全……”
千鹤刚说出“是”的时候,就听到前方传来声音,紧接着数个长州武士走了过来。狭路相逢。
“你们来新选组驻地干嘛?!”黑衣男子停下来,握住刀柄,质问道。几个长州武士支支吾吾地,“不,没什么事……”
这时,黑衣男子对千鹤道,“雪村,不管发生什么,都沿着这条路跑出去……明白吗?”
话音刚落,长州武士忽然面露凶相,拔刀扑了过来!
“雪村,快走!”
池田屋。暗巷里,还在等待会津藩支援的近藤他们有些急躁了。
“混蛋,会津藩那些家伙到底在干什么?!”平助骂道。
“实在太慢了……”新八说道。
“怎么办,局长?要是让他们跑掉了就太丢人了……”总司问道。
近藤皱了皱眉头,目光坚定,“没办法,就我们几个冲进去吧……”
身后的十几人,每个人的目光都透着坚定和勇敢。说上就上,近藤勇带着十名勇士一口气冲到池田屋门前,一脚踹倒门板,“真正的集会地点在池田屋!会津藩终将麾下新选组,为做审讯,特来搜查!”
紧接着,整个池田屋黑压压的长州武士全部围了过来……
千鹤沿着夜色,沿着月光,一路往四国屋方向跑去,漫长的激烈的战斗之夜,就此拉开了序幕……


本帖最后由 战斗绯红 于 2011-1-12 19:42 编辑


第三话 日暮之花

1、杀戮
元治元年六月。
夜色深深,月色下的京都陷入了沉思之中。然后空寂的街头,那急速的踏踏踏踏木屐发出的声响如同细密的虫鸣一直在回荡。
朝着四国屋的方向拼命奔跑的千鹤,此刻知道早一刻通知土方副长,那么池田屋那里的局势就会早一刻不同,也许,还会关系到生命。所以尽管已经很累很累,心脏跳动几乎都已经要到达极限,却还是发力狂奔。
而另一边的池田屋,一场杀戮即将开始。
“会津藩中将麾下,新选组,为做审讯,特来搜查。胆敢反抗者,杀无赦!”
近藤勇果然是勇猛,开门见山地亮出了来意,他身边只有十个人。而面前的阁楼上则是黑压压的一大片。看到他们,立刻拔刀如同潮水一般涌了过来。
“杀!”
近藤勇冷冷地说道,率先抽刀冲了过去,凌厉地刀锋瞬间就砍了一个长州浪人。身后的总司,平助,还有新八也都纷纷加入杀戮。虽然长州浪人人数众多,但是论武术比之这几个新选组的精英可差了很多,所以一时也不能将之吞灭,倒是新选组的几人凭借着凌厉疯狂的杀戮震慑住了对方。血光四溅,惨呼连连,这偌大的屋中,已经是一个坟墓。
新八平时虽然大大咧咧,但是此刻异常冷静勇猛,凭借灵巧的躲避,避开两个浪人夹攻,反手一刀砍下竟然生生将对方手中的刀斩断,紧接着连人一起砍成两半!
冲田总司在这种局面下依然表现的淡定游戏如一般,在浪人之间随意穿行,出手必然见血,连续斩杀了数人之后,与新八背靠着背,挪揄起近藤勇来,“特意大声告诉对方要来讨伐,还真是服了他啊……”
新八笑道,“不是挺好吗,光明正大的报上家名,那就是王道啊!”
说笑间,对方已经扑了过来、屋内光线暗淡,只有浅浅的月光挥洒进来,人影曈曈,和着刺鼻的血腥和怒吼,让人神经高度紧绷。
一旁的平助一边和浪人们纠缠在一起,一边也说道,“把自己逼入不利境地就是王道!”
话音刚落,大吼一声,挡开一个浪人,随即挥刀砍下!
这时,从楼梯上不断有身穿灰色一副的长州浪人涌下来,倒让新选组们头皮发麻起来,到底人的气力是有限的,这样下去必然会非常不利。近藤勇似乎也看到了这种情况,为了提升士气,高声大叫,率 先杀人重围,连斩四人,大涨士气!那犀利的眼神,精准的刀法,另对方胆寒!
这时,立在阁楼上的一个穿深紫衣服的人厚道,“对方只有区区几人,不要怕,给我杀,杀!”
在他的指挥下,陆续又有十几个浪人冲了下去。
这时,平助和冲田总司两人已经脱离了大部队,只身杀上楼梯。往阁楼前进,满身血污。
“搞不好,在土方副长他们来之前就全部收拾掉了!”平助冷笑着,笑笑的年纪如同出山的猛虎,一点也不知道畏惧,举刀就冲,才将砍刀一人,得意之时,就感到身边的一个人超了过去。
“抱歉,先行一步。”
冲田总司一个箭步已经到了他的前头。不由气急败坏地追了过去,“不要脸呦!”
两人配合默契,战力惊人,不一会就将二层阁楼上看得见的浪人全部杀光,两人得意的彼此看了看,喘息着。平助将刀扛在肩头,“看来,还不够杀啊……”
冲田总司提着刀,视线凝望着前方一闪紧闭的木门,慢慢走了过去。靠近,听不到里面有任何声音,然后轻轻拉开了一条缝,只见屋里有两个人,开着窗,月色笼罩下来。左面一个身穿黑色的男子,褐色的长发,留有胡须,衣服后背似乎刻了龙,此刻正环臂而立。他的对面坐着一个淡金色短发的男子,较为年轻,似乎在想着什么。两人望着楼下的杀戮,静的如同一汪水。
这时,左边的男子似乎注意到了门已经被拉开,立刻凝目而来,那眼神冷酷的让总司忍不住发起寒颤。
平助和总司两人同时举起了刀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他们能感觉到,面前的对手不一般。
2、传令
四国屋附近,此刻静悄悄的,门窗紧闭,看不出一丝动静。守在附近的土方岁三一队人马到了这时,也终于焦躁起来。
“这也太慢了吧,所司代那帮人……”左之换上绿色的开胸武士服,手里拿着的武器并非刀剑,而是一杆长枪。
“要再派人传话吗?”一旁的斋藤君问土方岁三。
此刻,土方岁三面色凝重,不动声色地注视着前方的屋子。就在这进退两难的境地,一个急促的声音传来。
“传令!”
众人纷纷回头,就看见小小的千鹤忽然冲到近前,上气不接下气。汗水沿着发不停地滴落下来。
“雪村?”左之感到不可思议,“你怎么来这种地方的?”
不止他一个人,所有人都这么想。
千鹤大声喘息了几口,待到稍微平复,立刻说道,“正确的地方是,池田屋!”
众人齐齐大吃一惊。
3、高手
池田屋在月色下越发的凄惨迷离起来。门板散落,尸横遍地,鲜血斑斑。余下的长州浪人做着最后的抵抗,各个都玩命地扑杀起来。
而在阁楼上,冲田总司惨叫一声,连人带板一起飞了出去。而那个黑衣男子甚至都没有武器,他只是一双手,就将自己打得飞了出来。从未遇到这样的强劲对手的他,立刻起身,吸气,握紧了刀柄。
黑衣男子并不想杀人,静静地看着总司。
“你是怪物么?”平助有些怀疑地问道,哪有人有这么大的力量的,一掌将冲田打得飞了出去,简直大的吓人。
谁知对方朝自己伸出了手掌,“住手,我没有理由和你交手。”
“你在说什么?”平助不解地问,“什么叫没有理由和你交手。”
“如果你打算收手的话,我也没有必要滥杀无辜。”对方解释道。
平助冷笑起来,“很可惜,我们是有理由的!可不能放跑了长州的家伙!”话音未落,刀锋已经到了黑衣人近前,谁知黑衣人单手握住刀尖,轻而易举地阻止了平助的进攻,闭眼冷冷道,“一上来就断定我是长州之人,这我可不能认同!”说着,用力拽了一下,平助整个人就被吸了过去,然后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黑衣服抡起左手,朝着自己的额头就是一拳。
那一拳,平助感觉到天崩地裂,仿佛脑袋要爆炸一般,整个人断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顿时一股鲜血飞溅了出来。他忍了忍,在地上抬头看了下对方,之间黑衣人转身走到窗口,闪人跳窗逃走了。他咬牙喊道,“给我……站住……”
只是一瞬间,就昏了过去。
另一边,起身的总司把朝另外一个短发的男子砍了过去,招招逼人,狠毒,辛辣,尽管淡金短发的男子左躲右闪,额前的刘海还是被削去了一半。他后退两步,握紧腰畔的刀柄,冷笑道,“好像有点嚼头啊……”
“大意的话,别说嚼头,我什么都让你咬不动!”冲田总司挺剑再次冲过去。两把剑桄榔一声碰撞在一起,擦出了火花。
楼下的战局此刻已经出现颓势,余下的浪人都拼了命地疯狂反扑。近藤勇在与之缠斗时,背后挨了一刀,其余的队员也都不同程度负伤。
上面的冲田遇到了高手,对方轻易地夹住了他的刀,一脚将他踹倒,再起来时,忽然一口血从口中喷涌而出,下意识用手去接,满手的血随着指缝不停流了出来。
阿岁,还没到吗……
在苦苦支撑的近藤勇心里焦急万分。只盼望土方岁三带领援军赶到。再耗下去,全军覆没也是有可能的。
4、功勋
夜色里,土方岁三带领着众人迅速赶往池田屋,可怜小千鹤又要跟着跑,这一晚上的跑步估计比活到现在都要多。但是众人都不着急,不知道池田哪里战况怎么样,只想快点赶到。
很快,就到了池田屋前,看着门外长州浪人的尸体,听见里面的喊杀声,众人都看着土方岁三,听他的调遣。
“井上先生,你带人去四周加强防守。”土方指挥道。
井上源三郎应声带领人手布置去了。身后的左之举着长枪说道,“我们去后门把手!”
这时,千鹤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回身看到了什么,喊道,“土方先生……”
土方岁三随之转身,就看到不远处街道上一阵灯火不急不慢地向这里靠近,凝目望去,旗帜鲜明,方队前进,赫然正是会津藩。
“现在才来……”土方岁三面露不快,随即对斋藤道,“斋藤,里面就交给你了!对于懒散的官员,我新选组副长亲自去打招呼!”
斋藤点头,“明白。”说着,对身后队士招呼,“我们冲进去!”说着当先冲入池田屋,紧接着十几个队士一起拔刀跟着冲了进去。
“不要放跑一个人!”
千鹤正在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的时候,土方岁三忽然说道,“辛苦你传令了……”
听到这句话,千鹤倒有些不好意思,低头下来,“我……不,我什么也没做……”
“能占得先机,是你的功劳。”
“先机?”千鹤不明白。
而这时,土方岁三已经转身走到赶来的会津藩队伍之前。
“新选组吗,辛苦。接下来就交给我们会津藩!”领头的人对土方岁三说道。
“局长率我等新选组正与池田屋内搜查,不容任何人插手!”土方岁三冷冷道。
千鹤一愣,不是就是要盼着会津藩援军么,此刻为什么说这个?
领头的怒道,“你说什么?我们是来镇压潜伏在池田屋的浪人的!”
“可否请你们不要进入池田屋?”
“难不成,你想妨碍我们吗?”
“我为了各位才这么想……”土方的眼神犀利起来,那气势是不容反抗的威严。
池田屋内,正在浴血奋战的近藤勇忽然看到了斋藤带人赶来了,立刻松了口气。“来了吗。”
斋藤点头,往楼梯跑,就看到新八坐在楼梯上朝自己打招呼,满脸满身的血污,“呦,这么晚才来啊,可惜风头都被我抢光了……”
他的身后,是一堆浪人的尸体。
斋藤微笑,“今天就让你了……”
正守在门后的左之,终于等来了想偷偷开溜的浪人,一个突刺就杀了来人!
“偷偷摸摸从后门跑可不行啊……”说着,杀进了后院,看见重伤的新选组成员,叫道,“安腾,新田,振作点,已经没事了!”视线扫到地上,一抹绿色和红色刺痛了他的眼。
“奥泽,你已经尽忠职守了,死的光荣……”
土方岁三走近了几步,“没有穿队服的家伙贸然冲进去的话,会被里面的队士斩杀的。想活命的话就老实呆在这里,我再说一次,不容许任何人插手!”
正难以理解的千鹤,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回头看,竟然是黑衣男子,之前在驻地为了争取时间自己一人抵挡住了那几个浪人。
“官员这样闯进去的话,镇压长州浪人就成了他们的功劳……”
“山崎先生!你没事吧?”千鹤关切地问道。
山崎摇摇头,“先闯进去的新选择的英勇战斗,就很可能被无视……这就意味着我们新选组是如此不被重视……副长孤身作为新选组的盾,想要保护同伴的功勋。”
雪村千鹤这时再望着土方岁三的背影,与那么多会津藩的人比起来,他是那么高大,坚挺,令人着迷而尊敬。
这时,陆续有新选组的伤员从里面走出来,千鹤立刻上去询问,“没事吧?”然后拿出白色手绢递给伤员,“用这个!”
“我没事……里面还有伤员……”伤者说道。
听到这话,看到土方岁三一个人在为新选组做着努力,千鹤忽然想,自己也要做点什么。她看着阴森刺鼻的池田屋,毅然地冲了进去。不管怎样,她是兰芳医的女儿,简单的救护还是会的。
池田屋里此刻杀戮正酣,那猩红的血就在千鹤眼前喷射而出,刀光剑影,看的人胆战心惊。
看到千鹤,新八急道,“你跑来这里干嘛?!”
“永仓先生,你手上有伤!”千鹤指着新八被血浸染的手说道。
“没事,小擦伤而已……别管我,总司在吐血……”新八说着,望着阁楼之上。
“啊,冲田先生!”千鹤急切起来,“我去看看!”
新八和近藤勇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千鹤急匆匆往楼上跑,忽然地,一个浪人立在她的身前,狞笑着,挥刀砍下!千鹤瞪大眼睛,就看到刀锋将要划过自己的头颅时,浪人的身形凝固了,一把刀从旁边插入他的心脏。
惊魂未定的千鹤回头看去,斋藤救了自己。
“你要是死了,我会收到良心的谴责……但我的工作不是保护你,既然擅自冲了进来,那就自己保护自己吧……”斋藤冷冷地说。
千鹤看着斋藤的眼神,点点头,继续往上跑。
阁楼之上那个卧室敞开着,此刻冲田正气喘吁吁地与一个短发男子对峙,不断有血从他口中吐出来,看来内脏受了创伤,但他依然在硬挺。不断地挥刀攻击对方,但是动作迟缓,连呼吸都让你觉得会随时喘不过来,啪的一声,又被击倒在地,如果对方想要杀他,早已死了几百次。
“冲田先生!”千鹤急着跑过来,“血,血……”
忽然地,一把刀在头顶晃起,短发男子笑得邪恶,“你也是这没用的家伙的同伴吗?敢来碍事的话连你也照杀不误!”
冲田忽然起身将千鹤挡在身后,虚弱地说道,“你的对手是我吧?能别对她出手吗?”
“愚蠢!那副死样还想保护别人吗?”
“我可不是窝囊废!”冲田感觉到被对方羞辱,正要再次进攻,却被千鹤拉住,“不行的!冲田先生!都吐血了!”
短发男子淡淡一笑,将刀归入鞘中。
“你什么意思?”冲田问道。
“从你们闯进来的那一刻起,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这是,楼下已经没有了刀剑和喊杀声传来,千鹤想,难道杀戮已经结束了吗?正在这时,短发男子头也不回地就要离开。冲田不甘心还想要决斗,一个踉跄摔倒下来。
“可恶……我还能打……”
短发男子路出不屑的笑容。从窗口跳了下去。
冲田这时再也坚持不住,昏了过去。
“冲田先生!冲田先生!”千鹤喊道。
5、威震
倒塌的门窗,在初生朝阳里映成绘画的鲜血,冰冷的尸体,断裂的武士刀。
杀戮虽已停止,但是池田屋内的景象,却仍然让小千鹤感到震惊。池田屋的尊王攘夷过激浪人,四十多人中,过半被新选组当场杀死,余人竟皆受伤或被俘。从以少战多直捣黄龙的角度来看新选组可谓立下了汗马功劳。然而新选组自身也受到了不小的打击,一名队士死亡,两名重伤,还有……
当总司被木板抬出去的时候,嘴里还不忘念叨着,“可恶……可恶……”
与他并排躺着的平助也在昏迷中说着,“下次再让我碰到,你给我小心点……”
千鹤跪坐在总司身旁,望着此刻虚弱无力的男子,忽然有些想念他平时狡黠的样子,玩世不恭的笑容,和总是开玩笑的态度。
“冲田先生,为什么要保护我呢?你不是总说,如果我碍事就杀了我吗?”千鹤轻轻地问道。
冲田总司自己也淡淡一笑,嘴角的血迹跟着牵动,“是啊,为什么呢……”
这一刻,千鹤感觉到了温暖。
太阳升起的时候,红色的“诚”字大旗升起,新选组成员列队昂首往驻地返回。千鹤在队伍里,感觉到了所有人身上那种壮烈和自信。跟着他们一起走啊,一起走,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可以阻挡的。
刚刚走上街头的百姓完全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是看到新选组满身血渍和伤痕的时候,都露出震惊的样子,眼神恐惧。
“这就是新选组啊……”
6、伤药
数日之后的上午,连日的阳光抱走了驻地内的积雪,露出了绿色的植物,阳光脉脉,有鸟儿在地上蹦跳着啄食。
大厅里,新选组的骨干聚在一起。千鹤端着伤药走了过来。
“您的药。”
“哦?我也要服吗?左手的伤势已经愈合了……”山南总长有些疑惑道。
“但是,土方先生说也给山南先生备一份。”千鹤说道。
说罢,山南总长立刻望向对面的土方岁三。土方岁三面色陈静,定定地看着自己。一旁的冲田总司一边率先服药,一边说道,“山南总长,还是放弃挣扎吧……”
冲田总司淡淡一笑,拿起药剂来,“既然是副长的命令,那也就只好……”
千鹤奇怪地看着药剂问道,“这种药是特殊处方制成的吗?”
“石田散药吗。”左之大口喝完水,然后对千鹤道,“要说特殊也是确是,是土方副长老家产的。”
那边的平助好像已经恢复如初了,拿着药剂自说自话,挥舞着胳膊,“是的是的,无论是砍伤,碰伤,一喝就好的石田散药,是的,是的,一定要试吃看看……”广告了一阵子之后,忽然自言自语,“其实效果咋样,鬼才知道……”
之后倒在嘴里吃了一些,立刻就面露苦色,“哎呀呀,太难吃了啊!”
就看见土方岁三面容阴沉,双拳紧握,威胁道,“你要试试吗……”
平助见状面露惧色,“绕了我吧!再添伤的话我可受不了……”说着,捂着自己的脑袋。
众人忍不住齐齐笑了起来。
这时,井上源三郎说道,“不过,话说回来,竟然有能伤到冲田和平助的家伙……”
那边的总司闭上眼睛,冷冷道,“哼,下次再遇见的话,赢的就是我了……”
“他们好像说自己不是长州人?”
“啊……”
“但是那天。池田屋应该已经屏退了闲杂人等……”
一直沉默的斋藤君忽然开口,“可能是因某种目的潜入的他藩密探……”
“你说的目的是指什么?”左之问道。
斋藤君缓缓摇了摇头。
众人服药完毕,千鹤端着托盘走出了大厅,正在走廊上往厨房走。忽然听到一声醇厚的声音,“喂。”
蓦然回首,那个紫眸的男子就立在身后,“你今天跟原田去巡视。”
千鹤感到奇怪,“但是今天我不跟去巡视的啊……”
“废话少说,给我去!”土方岁三冷冷地说,然后转头就走。留下千鹤完全不懂的表情。
7、奖赏
傍晚的京都,笼罩在一片橙色之中。
千鹤跟着一起去巡视,可是街上的百姓看到他们的时候,都面露惧色,或者躲进家里。千鹤不由地感到奇怪,“那个,原田先生……街上的人好像都在躲我们……”
“啊,因为池田屋的事情,我们被彻底讨厌了啊……”原田左之淡淡说道。
“唉?为什么?大家明明是维护京都的治安而工作的……”
“因为京都人是讨厌幕府的长州派支持者啊……”
话刚说完,就看到永仓新八带队从对面巡视过来。
“永仓先生!”千鹤喊道。
“呦,千鹤,你父亲的线索有查到吗?”
“不……还没查到……”
“这样啊……没事,今天不行还有明天呢,对吧?”
“是!”千鹤受到了鼓励。
左之问道,“新八,你那里有异常吗?”
新八摊了摊手,“没,表面上是这样……”
“表面上?”千鹤疑问。
“外面盛传长州的家伙正在往京都集结……”新八眼神凝重地说道。
“火药味又越来越浓了啊……”左之叹口气道。
望着此刻还算安静祥和的京都,千鹤想,“京都……究竟会变成什么样子的呢?”
“不好意思,你们先回去吧……我们还有些私事要处理。”左之对其余队士说道。
队士得令,应声撤走,一时间,街头就只剩下新八,左之,以及千鹤。
“新八,你也来。”左之说道。
还未搞清楚状况的新八有些愣愣的,只好跟着左之走。三人穿过安静的街巷,新八好奇地问,“喂,左之,到底去哪?”
左之一面带路,一面微笑,“好啦好啦……”
“说什么好啦,你这家伙……”新八嘟囔着。这时,一阵奇异的音乐传来,仿佛有数十支笛子吹奏出来的声音,这声音让千鹤感到熟悉和吃惊,抬头看,走出巷口的空地上,金光四射,围满了百姓。那些金色的灯笼,挂满了巨大的架子上,仰望才行。架子上雕刻着金色的盘龙,在暮色里格外华美。
“好美……”千鹤忍不住赞叹道。
“明天是八阪神社的庙会祭祀翌日,今年的彩车也是最后一次看了……”左之解释道,一边问千鹤,“了不起吧?”
千鹤点点头,似乎看呆了,“是……”
一旁等待新八忽然念起诗文来,“八阪精舍钟声响,诉说世事本无常,娑罗双树花失色,盛着转衰如沧桑。骄奢淫逸不长久,恰如春夜梦一场……强梁霸道终覆灭,好似风中尘土扬……吗?”
“刚才那是……”千鹤不解地问。
新八淡淡笑,“是出自叫‘平家物语’的军纪物语的开头,听着伴奏,就想起来了……”
“盛久必衰,意思就是,世事多变啊……”左之闭上眼,也是淡淡感叹道。说完,忽然故意说道,“话说,新八误以为这伴奏是八阪精舍淡淡钟声啊……”
新八脸红道,“不是我,那是平助说的……”
“是你把平助说的当真了吧?”左之笑道。
“吵死了!”
两人正在争辩,中间的千鹤忍不住咯咯笑起来,这笑声,让两个男人各自愣了一下,各自微微一笑。
“想走近点看么?”左之忽然问道,一把抓住千鹤的左手。
“但是……”千鹤有些犹豫。
“喂喂,这样好吗?在路上闲逛的话被土方副长知道了要责怪的!”新八担心道。
“话说,下令让我们闲逛的就是土方副长啊……大概就是想奖赏你吧……”左之说着望着千鹤。
新八也似乎明白过来,“那人也会做这种不符合他作风的事情啊……”
“那我们走吧!”新八说着,也拉住千鹤的右手,两人同时往前跑,千鹤被带的也只好跟着跑。
金光笼罩里,两个男子的脸被晕染成了梦幻的色调,长发飘飞的左之,硬朗阳光的新八,他们牵着千鹤的手,让千鹤真正感受到了爱的温暖。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很幸福,很幸福。
8、出战
元治元年七月。
时光一下子就从春天来到了夏日。夏日到来的时候,驻地里一片葱茏,树都开出了茂盛的枝叶,绿色如被。
“会津藩正是发来邀请函,让我们出阵镇压长州……”
会议厅里,近藤勇说道。
听闻此言,众人豪情万丈,齐齐发出感叹的声音。
“这还真是厉害!”左之说道。
近藤勇闭了眼睛,似乎也松了口气,“会津藩也认同我们的努力了……”
“太好了!新选组要大展身手啦!”平助举手兴高采烈地说道。一旁的新八不忘作对,“说什么啊,平助,你的伤还没好呢!肯定是留守驻地啊!”
平助听言顿时泄了气,“不是吧……”
旁边的冲天总司笑道,“伤员就该好好留下待命不是吗?”
“冲天你也是哦……”山南总长说道,”你们可能觉得不满,不过我也和你们一起留守。
言罢,冲田和平助齐齐叹息低头下来。千鹤见状忍不住笑眯了眼睛,这时,近藤勇忽然问道,“雪村,你也一起去吗?”
千鹤呆住了。
“带千鹤去?”平助吃惊问道。
“并不是带你上战场,只是想让你负责传令和诊治伤员现在急需人手,多一人也好。”近藤勇解释道。那边的土方岁三看着千鹤,眼神定定,“没有人强迫你的,去不去由你自己决定……”
“我……”千鹤还不敢相信这事,已经在这里呆了这么久的她,一直想为大家做点什么的。看着所有人投来的目光,她深吸口气,“如果我能帮上忙的话,我去!”
近藤与土方同时点点头。
“千鹤!连我们的份也要一起加油哦!”平助鼓励道。
“嗯!我会努力的!”
“可不是去玩哦……请千万不要拖大家后腿!”山南总长提醒道。
“是……”
这时,新八起身,双手握拳,“好啦,去大干一场吧!”
身后的队士们齐齐欢呼起来。
议会厅里一片欢腾,山南总长一个人走了出来。他伸出左手,看着这支虽然已经愈合的手,却完全没有力量,看着它,满心的失落。看着别人冲锋陷阵,自己,自己只能一直留守吗……
翌日。整装待发的新选组成员等待近藤勇的一声令下。
“我们新选组,现在奉京都守护职之名,出阵!”
一片热血沸腾。
当旗帜飘扬,战士远行的那一刻,一场被后人称作“禁门之变”的牵涉到整个京都大乱战的激战正式拉开了序幕……


本帖最后由 战斗绯红 于 2011-1-12 19:42 编辑


第四话 暗中来香

1、风向
夏日的京都天空,湛蓝纯澈,日光烈烈而耀眼。谁也不知道,一片寂静山林中的一处破旧的宅邸里,一个少女正用一种悲悯的眼神凝望着。那竖起来的条状木窗,仿佛是牢笼。
“您怎么了,公主?”
身后跪着的侍女轻声问道,网状的抹胸显露出来丰满的胸脯,无袖的短打衣服,一副干练的模样。
少女的眼睛被暗影淹没,只能看得到她的下半部,樱桃小嘴,微微启动,“我感到风在呼唤……”
“风……”
“感到三百年不遇的暴风雨即将来临……”公主淡淡地说道,然而话语中透着满满的忧愁。身后的侍女点点头。
“留意今后的风向。”
“小的明白。”
2、赴敌
元治元年七月。
这一天,新选组正式受会津藩请求,为击退企图攻入御所的长州藩而出战。
望着大部队离开的背影,平助忍不住抱怨道,“我也想去啊……在驻地待命太无聊了……”
总司和山南同时微笑起来,“你只要快些养好伤就能重返战场了……与你相比,我就……”山南总长说着,低下头来,握住自己的左手,尽管已经痊愈,但是再也无法恢复曾经的状态。
这是一个敏感的话题,平助也意识到了。这时,总司用胳膊肘顶了顶平助的胸,示意一起离开,“嘛……总之就乖乖回去躺着吧!”
这一撞之下,平助吃痛,“好痛!你干什么啊总司!”守着,追着离去的总司。山南总长似乎明白了总司的用意,望着两人的背影,闭上了眼睛,用那种药的话,说不定还有希望……再度握起剑来……
伏见奉行所。
在近藤勇的带领下,新选组精英们已经到达了战事的基地。
“会津中将松平容保麾下,新选组,应京都守护职请求火速赶来!”近藤勇队里在府邸门口的人说道。
“请求?我们可没有收到任何相关通知……”对方淡淡地说道。
近藤勇皱了皱眉头,“但是我们有正式书信,只要通报上头……”
他的话未说完,就被打断,“通报了回答也是一样!回去吧,这是没壬生狼什么事情……”
对方的态度相当轻蔑,没有一点瞧得起新选组。
在旁观的千鹤也喃喃道,“好过分啊,也不用说成那样……”
这时,左之按住千鹤的肩膀,微笑道,“算了,我们的待遇也仅此而已……所司代是桑名藩的工作,我们擅自闹事可能会给会津藩抹黑……”
这时,斋藤君走到近藤勇背后道,“近藤局长,找所司代解决不了问题,还是离开奉行所和会津藩汇合吧。”
近藤点点头,“只有这么办了……现在只好找找守护职设营的地方……”说着,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兄弟们。
烈日当头,新选组离开奉行所,一路冒着酷暑赶到了会津藩。
府邸内。
“是吗……”负责的官员听闻近藤勇的陈述,扶了扶下巴,
这样吗……好,我明白了,那么新选组就去九条河原……“
近藤低头领命,“遵命!”
正在外面等候的新选组们。看到近藤走了出来,近藤指着前方道,“我等现在赶赴九条河原!”
队伍立刻又调整方向,风尘仆仆赶往九条河原。到达时已经是日暮时分,霞光洒在流动的河水上,熠熠生辉。
“新选组和我们会津藩一同待命?”驻守九条河原的守卫疑问道,“我可没收到相关的指示……”
旁边的守军也附和道,“抱歉,请去藩邸询问!”
这时,新八忍不住走上前去,“就是你们藩邸的大人叫新选组来九条河原的!”
态度有些激动,也难怪,大伙起初高昂的激情到这会已经消磨殆尽了。近藤勇连忙阻止他们继续过激,“我想找阵营负责人谈谈,能帮忙通报么?”
守卫皱了皱眉头,看着所有新选组人的目光,凌厉逼人,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夜色,很快就降临了。大伙在河边升起了篝火,围坐一起。
井上源三郎回头打量着这些的会津驻兵,说道,“这里的驻兵好像不是主力……只是预备兵,会津藩的主要兵力驻守在蛤御门。”
千鹤反问,“那么,就是说,新选组也被当做预备兵么?”
“自然是如此了……”
一旁的新八不屑道,“驻地街道的传令不是说十万火急吗?”
斋藤君望着摇曳的火光,淡淡道,“一旦情况有变,就立即赶赴战场。我们现在能做的就只有这个……”
千鹤看着斋藤君,不由地点点头,心想,看来今晚都大意不得,随时会有战况发生呢……
“千鹤,想休息就说……我的膝枕可以借你……”新八望着千鹤微笑道。
看着新八的笑容,千鹤立刻脸红了起来,赶紧摇头,“啊,没关系的……”
一夜到天明。并没有发生异常的状况。太阳自东方升起时,篝火已经燃到了尽头,斋藤君正在发呆。一旁的新选组人都保持坐姿打盹。忽然地,轰鸣的炮响,惊醒了所有人。
不远处的城内硝烟四起,炮声不断,近藤勇冲进来仔细查看,立刻指挥,“大家走!”
所有新选组成员拿起武器立刻集结跟着就要冲过去,一旁的驻军喝到,“喂!站住,新选组!我们接到的指示是在此待命!”
这时,土方岁三忽然回头冷冷喝到,“待命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在长州那帮家伙攻来之时,能立刻赶赴支援么?”
守军有些支吾,“可是……可是还没有出动的命令……”
“如果尚以自己的职责为傲,你们就不要拘泥于命令,速速行动起来!”土方岁三说完这句话,带领众人朝战事的地方赶去。
望着新选组的人冲了过去,驻地的守军也忍不住了,陆续跟了过去。
3、混乱
此刻,京都的街巷内的战斗似乎已经结束,到处是倒地的尸体和武器。身后的会津藩预备兵也赶来了。
土方朝左之他们点点头,立刻新选组的成员和预备兵一起,抢救还有救的伤员。
“长州那些家伙到底还想干什么?!”
“没想到闹的这么大!”
土方岁三冷冷道,“那就让他们见识下,逆天之人会有何下场……”
这时,斋藤君走过来对土方岁三说,“清晨压进蛤御门的长州势力,已经被会津和萨摩的多数兵力击退……”
土方冷笑,“萨摩居然回来帮会津……世道真是说变就变啊……”
左之这时赶来汇报,“土方副长,公家御门那里好像还有长州的人。”
“什么?”土方岁三吃惊道。这时,藤田赶来报告,“局长,煽动此次攻击御所的人正往天王山区……”
近藤立刻问土方岁三,“怎么办,阿岁?”
土方岁三只是稍微想了想,立刻指挥道,“原田,你带兵去公家御门,驱逐长州余党!”
“是!”左之领命。
土方岁三立刻又望着斋藤,“斋藤和山崎负责确认状况,按最初计划去守卫蛤御门!”
“是!”
“另外,大将,你有一项重要任务!”土方岁三望着近藤勇说着,“除了去天王山的人以外,还有些残兵败将,那些人被一路追逼,肯定会在国内四散逃窜,要对他们进行追讨,我们也会离开京都,能去拿到这份许可的,只有你……”
近藤勇点点头,“明白了……我一定会说服守护职的。”
近藤将目光落在井上身上,“啊,源先生也一起去吧,看着大将,别让他冲动。”
井上源三郎一愣,然后会心一笑,点点头。四周的新选组成员个个都笑了起来。
“其余人跟我走!”土方喊道,视线凝望着千鹤,示意她也一起跟来,“赶往天王山!”
“是!”
“走!”
立刻,兵分两路,新选组人已去三分之二。留在原地的斋藤问山崎,“以新选择的立场,是否应先向会津负责人打声招呼?”
“不妨让我去……现在上头一片混乱……也没空盘问我们的动向吧?”山崎说道。
“那就全权交给你了。有问题就找我。”
“是。”山崎点头,立刻动身而去。
4、仇人
城内御所外,两派人马正在争斗。
“退退退,这里由我们会津藩守卫!”
“说什么!这里由我们萨摩藩守卫!”
正自赶来的斋藤喃喃道,“会津和萨摩争抢功绩吗?真是愚蠢!”
这时,萨摩藩的人笑起来,“还以为谁来了呢……这不是新选组吗……竟然还把这种人招来,会津果然都是些废物啊!不找浪人帮忙就没力气战斗吗?”
萨摩藩的人讥笑起来。新选组的成员想要动手,被斋藤拦住,“不必听他胡言乱语,做好自己的本职。认真执行状况确认的任务。”
“是。”
这时,会津的守将也怒道,“你想愚弄我们会津藩吗?!”说着,拔出了刀来。那边的萨摩藩也要拔刀,忽然被一只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拦住。
只见,萨摩藩阵营里忽然出来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人,红色的头发,黑色的衣服,赫然正是那日在池田屋里的人。
“你要站出来挨刀吗?!”会津藩的人吼道,说着直接冲了过来,这时,斋藤君立刻赶来拦住,将刀鞘横在对方脖子上。
“你不是这家伙的对手……”
斋藤说着,斜眼与那个中年人对了下眼。
前面萨摩藩,后面会津藩,斋藤君等新选择立在中间。这时,那个黑衣的中年人说道,“在池田屋给你们添麻烦了,他额头上的伤无大碍吧?”
听到这句话,斋藤不由地动容了,原来将平助打伤的家伙就是眼前这个。
“请带去我未能注意轻重的致歉……”
斋藤微微笑了一下,“打到藤堂的就是你么……原来如此,这样就想通了。想必你作为萨摩藩密探,那晚也在查探长州势力的动向吧?”
话音刚落,忽然的长刀已出鞘,剑尖点在中年男子的喉间,这一系列动作快得让人眼睛都来不及眨一下。然而中年男子一点都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斋藤。
“你和新选组结下了仇,在我看来,你就是伤了藤堂的仇人。”
“但是现在,我没有和你们新选组战斗的理由。”中年男子静静地凝视着斋藤君。
“我也无意生事,目的应该是与你们一致的,但如果你们一再侮辱,我们新选组和会津藩是比要让萨摩藩付出代价。”
“我们确实有些言行欠妥,我代表此地的萨摩藩赔罪。“中年人说着,闭上了眼睛,低下头来,以示诚恳。
见此状,斋藤挥刀撤离,归入鞘中。
“我也不想挑起争端,感谢你们让步,我是天雾九寿,希望下次再见时,我们会是同盟。“
天雾九寿静静地说道,然后转身走进萨摩藩的队伍中去。看着中年人的身影,斋藤君喃喃,“原以为用拔刀法威吓他就会轻易撤退……”
这时,执行任务回来的山崎,也凝视着天雾九寿,“到底是何许人物?“
看来,萨摩藩也有不好对付的人,还好他尚且明白事理……“
斋藤君说着,萨摩藩的人已经逐渐撤离。
公家御门此刻大炮轰响,前方长州帮攻势凶猛,丝毫不惧,正顽强冲过来。正在这时,一柄飞刀飞射而出,将带头的将领一刀射死!余人见状齐齐停下脚步。
“新,新选组……”长州帮惊恐道。
赶来的左之挥舞着手中的长枪,“你们想冲进御所,就先过我这一关!想送的的先来!”
对于此刻的局势,长州帮做了估测,会津藩加上新选组,自己并不占优,“到此为止了吗,撤!“
长州帮立刻掉头就跑。
“别放跑了,追!”会津守将喝到。
忽然,一声砰的震响,刚冲出来的一个会津兵立刻应声而倒。一个奇怪的男子站在刚才长州帮的地方,手里拿着一把左轮手枪,身形颀长,束起长长地灰蓝色长发,此刻正睥睨着众人。
“怎么,一声枪响就吓破胆了么?”来人挑衅道,“你们应该感到荣幸!有本大爷来陪你们玩玩!”
“玩玩是可以,但只有你一人用远程武器,真是卑鄙啊!”
左之从队伍里走了出来,长枪对准了该男子。两人的目光对视,擦出了火花。
左之的长枪,枪头有机关,通过把手的按钮可以忽然射出飞剑,可以说是远程的利器。左之一个跑墙借力,反手甩出长枪,枪头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光速刺向火枪男,可是火枪男动作如鬼魅,堪堪闪躲了开来。一击未能成功,左之面露惊讶看着对方。
“还算有点骨气啊……你。”火枪男说着,吹了声口哨。
左之盯着对方道,“耍小聪明蒙混,身为战士身为男人都是二流的吧?”
火枪男睥睨他一眼,“我是不知火匡。”
“新选组十番队队长,原田左之助。”
忽然间,砰一声枪响,又一个会津藩士兵倒下。不知火匡的火枪正冒着烟,“差不多是时候了,今天就到此为止,新选组的原田左之助,好好记住本大爷的脸!”
说着,拔出地上死尸身上的武士刀,一把插进身侧的幕墙,同时伸手撑住刀柄,刀身受力弯曲,他人借力一跃,高高飞上天空,一下子就翻去另一边,消失不见。
“下次一定会杀了你!”
从幕墙那头传来这句话。左之淡淡回应,“怎么会忘记呢,不知火匡……你是第一个避开我长枪的人……”
通往天王山的唯一一座栈桥上,正靠着一个人,浅黄色的短发,黑色的长衣,双手插在兜里,似是睡着了。这时,土方岁三带领众人一路追赶到了这里。
仿佛是料定会有人前来一般,黄发男子轻身站在桥中间,双目阴鸷地望着正在赶来的新选组。小千鹤跟随大家跑来跑去,此刻已经很是疲倦,忽然看到桥中间站立的男子,只觉得无比眼熟,那双红色的眼眸之前也是那样看着自己的……
男子忽然拔刀,一名冲上来的成员应声中刀。惨叫一声。
“喂,没事吧!”新八和千鹤同时赶来扶住手上的队员,千鹤更是掏出手帕为其包扎。
“看这身打扮,那天在池田屋,将总司打得吐血的人,就是这个人!
“这个人,那天晚上也在池田屋!”千鹤对土方说道。
“什么?”土方吃惊不小,定定地望着眼前的男子。
“那天晚上闯进池田屋,今天又来寻功,看来乡下武士是吃不饱啊……”讥笑一下,继续说,“不,你们连武士都算不上!”
新选组的成员愤怒异常,被土方岁三阻止。
“你就是那晚在池田屋的高手么?不过,还真是肤浅的挑衅啊……”土方岁三淡淡地说。
“听闻是个有点本事的浪人组织,看这幅德行,似乎是浪得虚名啊……是叫冲田么?身为剑客却如此窝囊……”
这时,新八听不下去了,站起身来,看着对方,“要说总司的坏话请便,不过,你先要说说斩这家伙的理由,如果理由不能服人,我现在就斩了你!”
“因为你们是不懂武士尊严。只图寻功的幕府走狗。自知败北,退出战场的人为何还要驱逐?”男子说着,望着身后的天王山,“为了寻找切腹的时机地点,而前往天王山的长州武士的尊严,你们为何不能理解?”
这时,千鹤说道,“那么,为了谁的尊严,就可以夺走他人性命吗?只在形式上受人保护,这才是在摧毁尊严!”
男子忽然紧紧盯着千鹤,红色的瞳仁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这个女人……
“那么,新选组为了立功,就可以侵犯他人的尊严?”
“这……”千鹤有些对不上去,幸好,土方开口了。
轻蔑的一笑,“还以为你要大放厥词说什么,不要小看了战争!自私地挑起战争,毫无阵亡的觉悟,夹着尾巴逃跑的家伙,怎么可能作为武士光荣牺牲?罪人就当斩首处刑,切腹这种荣耀,妄图袭击御所的反贼不配吧?”
黄发男子握紧了刀,“你想说,自己挑起战争,就要做好被杀的觉悟吧。”
“如果没有做好死的觉悟就挑起战争,那才是武士的耻辱!如果他们还存有一丝武士的尊严,我们穷追不舍才是对他们最后的饯行!”
这时,身后的四名成员上来将黄发男子团团围住。土方岁三喝到,“混账!你们忘记自己的职责了么?”说着,看着新八。新八立刻明白过来,“土方副长,这支部队的指挥权,暂时借我一用!”
土方点点头。
“走!”新八大喝一声,率先杀向天王山。余人跟随。
“千鹤,那家伙就交给你了!”回头不忘叮嘱千鹤,千鹤点点头,让新八放心。
这时,原来热闹的桥上,就只剩下四个人。
“你们……”黄发男子回头看了看,这时土方岁三忽然拔刀冲了过来。
“被东张西望的!”土方岁三喝到,“连一决胜负的意思都不知道吗?那么你也没有做好觉悟吧,为斩杀我们同伴付出代价的觉悟!”
黄发男子,淡淡一笑,“嘴上功夫还不错,难道你以为你能杀得了我?”
说着,疾步冲向土方岁三,举刀就砍,两人快速间已经出刀十几下,电光闪烁,呼喝声不止,就在此时,土方岁三双手握刀,一个重斩,竟然将对手中的刀打飞出去!
刀身在半空旋转,忽然一下朝千鹤那边飞去,还来不及呼喊,长刀刀锋已经割破千鹤的手臂,插在桥上。顿时,鲜血汨汨从割破的臂膀上流出来,但是那道划痕却忽然间自动愈合!意识到这一点的千鹤立刻伸手捂住伤口。
而这一动作,却被黄发男子看在眼里。
“风间,住手吧。”
这时,天雾九寿忽然出现,将落在桥身上的刀拔下递给了黄发男子,“你应当知道,加入萨摩藩的我们,与新选组战斗毫无意义。”
黄发男子接过刀,入鞘,走了两步,侧脸对着千鹤,“本来还将信将疑,果然……”
那双红色的瞳仁如同箭一般射向千鹤。天雾九寿对土方岁三点点头,然后转身欲风间一同离开。
5、巨变
土方岁三归剑入鞘,走到千鹤身旁,蹲下身来关切地问道,“没事吧?”
千鹤点点头,“我自己能行。”
深深看了千鹤一眼,土方岁三掏出白色的手帕递给她,“用这个。”
千鹤身手去接,却触碰到了土方岁三的手,脸滕的一下就红了。
很快,夕阳已经快要落山了,山林里被晚霞浸染,一片紫红交错。在山道里,土方一行与新八汇合。
“土方副长,上去后发现,长州的人全部切腹自杀了。”
“自杀吗,虽是敌人却也死的坦荡。”土方岁三闭上眼睛说道。一旁的千鹤却感到震惊,“这样好吗?”
“对新选组来说当然不好,因为我们的任务被他们抢先完成了……不过,无论我们是否队里都要承认他们是高洁之士,明白吗?”
千鹤眨了眨眼睛,“嗯,似懂非懂的感觉……”
这时,有人喊道,“城里着火了!”
众人从山上望下去,就看见偌大的京都火光冲天,烟雾弥漫,仿佛是一个巨大的篝火燃烧一般。
袭击御所的长州过激派流浪武士头领,或战死或自尽,成功逃脱的人在京都放火,烧毁了两万七千五百一十一间民宅,一千二百零七间土仓,两百五十三家寺院和神社,祗园祭23辆彩车有22辆被焚毁。之后,长州藩被视为反抗朝廷的逆贼,而此次事件世人称之为“禁门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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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话 相克之刃

1、新成员
元治元年八月。新选组驻地。
“那就让伊东先生加入新选组……他既是一位技艺了得的剑客,也是一位辩舌过人的论客,平助和山南也都这么认为吧?”
近藤勇征询道。
山南总长点点头,“恩,不过伊东先生是属于水户流的尊王派,与我们新选组究竟能否合得来,还未可知……”
“担心什么,只要心怀道义相谈,他定会助我们一臂之力。”近藤说道,又将目光放在平助身上,“平助,你个伊东先生同门,就拜托你从中牵线搭桥了,我也迟早会去江户拜访的。”
平助点点头,“明白了。”
屋内的山南和土方表情都显出担忧来,无人在说话。
2、招募
禁门之变后的傍晚,京都一片死寂。到处是残垣断壁,个正在修复房舍的百姓。街上不在有往日繁华光景。千鹤依然跟随着斋藤上街巡视,想起往日,不觉心下凄凉。
“那个……斋藤先生!”
千鹤忽然喊道。斋藤回头看着她,“怎么了?”
“我能去向那边的人打听下吗?或许他们会知道我父亲的下落。”千鹤拖着一群正在看布告的百姓说道。
“不能耽搁太久。”
“是。”
……
暮色不知不觉就已降临,灯火亮起,微火下的京都更显悲凉。斋藤望着身后垂首不语的千鹤,问道,“没事吧,雪村?身体不舒服的话就说,如果你逞强累倒了自己的话,我也会很麻烦的……”
望着斋藤的背影,千鹤忽然觉得心头一暖。
X日,千鹤正在洗衣服,忽然听到身后平助喊自己,连忙起身望去,平助一身远行打扮,手里拿着一个帽子。
“怎么了,平助,这身打扮?”
“告诉我你江户的家在哪吧。”平助说道。
“可是可以,不过……”千鹤有些疑问。
“我要去江户招募队士。”平助有些自豪地点点头,“最近我们的表现得到认同,新选组的护卫地域范围扩大了!”
“是这样,好厉害!”千鹤笑道。
“顺便我也尽量替你打听纲道先生下落,你就等着吧。”
千鹤点点头,“恩!你稍等一下啊!”她说着,擦了下手上的水,将写有住址的纸条递给了平助,“到了我家附近,你就问‘兰方医雪村’,大家应该都知道的。”
平助点点头,“好,我知道了,那我走了哦!”
望着平助转身离去,千鹤挥挥手,“那就拜托你了,路上小心!”
千鹤端着泡好的茶去到大厅,发现只有四个人吃饭,他将一杯茶递给土方岁三,“茶放这里了……”
“哦,麻烦了。”土方说道。
“那个,山南总长呢?”千鹤问道。
“好像在查什么东西……”总司说道。
“是吗……”千鹤看了看自己泡的茶,“早知道就晚些再泡了……我倒太多了。”
土方岁三挥挥手,“茶放这吧,肯定有人喝的……”
雪村才点点头,就听到斋藤君夹着菜道,“好辣。”
另一边的左之也抗议,“这太离谱了吧,这是总司做的吧?”
总司不以为意地反问,“你那是什么意思?姑且煮菜,泡酱油这些事我做的……我倒没觉得难吃。”
斋藤君看了看他,然后起身往外走。左之问道,“斋藤,怎么了?”
“我去用水洗洗,摄取太多盐分会损害健康……”
看着斋藤君走开,左之也起身,“我也去……”随后,土方岁三不声不响地也起身离开。一时间,屋子里就剩下总司和千鹤。
“那我也稍微洗洗吧……”总司说着,也起身离开。千鹤张大嘴巴望着他们,无语。
3、伊东
元治元年,秋。江户伊东道场。
为了扩大新选组,近藤勇特地赶到江户来拜访伊东先生,希望能让他加入新选组。
“现在我国需要的,是针对异敌的强大组织力,但是,本应打头阵保护幕府的大军,完全习惯了二百几十年来得太平生活,已经丧失了斗志,只能说甚是令人担忧……”
近藤勇说道。
“索性还有心怀大志的武士存在,我们伊东道场里有,近藤局长的新选组里也有……如今异敌的威胁逐渐迫近,我认为我们应当联起手来,共同保卫国家。”
对面坐着的伊东先生,俊秀的面容,白皙的皮肤,言行举止温文尔雅,笑起来的样子甚是妩媚。谁也不知道,这个看起来书生模样的,竟是一刀流当下最厉害的人物。
“同感!为了实质上的攘夷!”近藤勇说道。
伊东先生喝了口茶。“一起战斗,直到耗尽生命吧。”
这句话让近藤勇热血沸腾,“伊东老师!你就是我要找的人啊!”
夜已深了,然而新选组驻地的某处正发出昏黄的灯会。山南总长在一间实验室正在调配着药水。
“山南总长,还没睡么?”门外传来询问的声音。
“冲田吗?进来吧。”山南说道。
这时,门拉开,冲田走了进来,“真热心啊,为了研究弄垮身体就赔了夫人又者兵啦……”
“不用担心,我身体早就跨了……倒是快来看看,这是改良后的变若水,理论上这样就能抑制副作用……”山南说着,拿起一个透明的实验瓶,里面盛着红色药水。
“要试么,有自信地话我就不会阻止你。”
“我正在犹豫呢……”山南说道。
冲田总司叹口气,“嘛,要是失败了,我会杀了你的。”
山南总长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比起那个,不如来一杯,如何?”冲田说着,提着一壶酒过来。
“酒吗?看来那样对身体比较好呢……”
元治元年,十月。
新选组终于迎来了新成员,伊东道场的伊东先生。
“伊东阁下,恭候您多时了。”近藤局长亲自来迎接,身后跟着土方岁三。
“局长亲自来迎接,真实受宠若惊。”伊东握着近藤的手说道。
一旁观望的新八道,“那人就是伊东甲子太郎,一刀流的真传弟子。”
“我听说伊东先生是尊王攘夷派的,没想到他会愿意加入新选组。”斋藤君也表示疑惑。
“和长州那帮家伙想法一致吗?这种人能跟我们和睦相处吗?”左之喃喃自语。这时,山南总长走了过来,“伊东先生是位学识渊博,能言善辩的人。”
“这么说来,山南总长认识……”左之刚想问什么,山南总长已经挥挥衣袖走人了。
“山南总长,最近越来越冷淡了啊……”新八感叹道。
“啊,近来也不怎么说话……不过,本就不是一个爱扯闲话的人吧……”左之说道。
一旁的冲田,嘴里叼着一根草芥,望着前方,似乎在想着什么。
4、花袭
厨房里,千鹤伸手去试清酒的温度,一下烫到了指腹,正楞神间,就听身后有人说道,“酒烫热就端到客厅来吧。”
回头看,土方岁三就立在身后,“是,马上就端过去。”
望着千鹤的背影,土方淡淡道,“平助捎了口信回来,他好像顺道去过那你家,但没有发现纲道先生回去过的迹象……平助暂时还会待在江户,一有钱索会再联系的吧。”
“是吗,谢谢您。”
夜间的新选组驻地,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加上平助去江户办事,山南总长又忙自己的实验,原来就冷气的客厅里,此刻笑声阵阵。
“真是愉快,愉快,增添队士是令人高兴啊!是人才的话就更喜上加喜!”近藤局长笑道。
土方岁三只是吃东西,却并不说话,山南总长静静注视着伊东甲子太郎,伊东先生笑道,“新选组的队规很严格吧?山南总长,还望多指教。”
说着,目光投向山南。
“哪里,岂敢谈我来指教伊东先生……”
这时,近藤局长频频给移动敬酒,“来,伊东先生,再喝一杯。”
“谢谢。”伊东将杯子递过去。转而又问土方岁三,“听闻土方副长在队中人望颇高,行动力也很强,今后也请多指教。”
土方并不说话,只是点点头。这时,门外传来千鹤的声音,“失礼了……”随着门被拉开。千鹤端着托盘进来,“我来收空瓶……”
伊东的眼神随之盯在了千鹤的身上。
千鹤将收来的酒瓶放进清水里浸泡,夜色里德后院格外寂静,有玫瑰花绽放开来,香味袭人。千鹤正专注的洗着酒瓶,忽然听到身后有人说话。
“喂,你……”
千鹤起身,看到是新来的伊东先生,“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为什么你这样的人会在这里?”伊东眼神冷酷,一步一步逼近,“你不是队士吧?”
千鹤有些恐惧起来,后退两步,就看到伊东正弯腰下来,忽然地,一阵寒芒闪过,一把长刀子伊东德身前划过,伊东顺势避开,回过身来,就看到冲田总司立在身后,静静看着自己。
“冲田先生!”千鹤喊道。
伊东不说话,视线凝望着冲田剑尖上贴着的玫瑰花。
“一推大男人,缺少鲜花气质啊……难得伊东先生你们光临,想到至少让各位养养眼……”冲田说着,剑尖递向伊东,伊东拿起玫瑰花一下,“啊,好美……不过用刀斩,还真是粗暴呢……”
“略掀粗暴,就是天然理心流的作风。”总司说道。
天然理心流式剑术流派之一,新选组中,近藤勇,土方岁三,冲田总司皆为天然理心流门人。
总司说着,收刀入鞘,“千鹤,你还没收拾吧?快回去干活吧……”
千鹤点头,立刻回身去厨房。伊东望着冲田,“冲田先生。谢谢你的花……”
5、时光
不知不觉,时光从灿烂的夏进入了寒冷的冬天。冬天的新选组驻地,不停地下着雪,那些松树,低矮的棺木,房舍,都换上了新装,漫天的雪纷纷扬扬,整个世界一片宁静。
“真快啊……雪村来这里都快一年了呢。”井上源三郎握着千鹤泡的茶,一边看着雪感叹道。
是吗,已经这么久了啊……
千鹤望着雪发呆,好像还没觉得呢,时光就过去了一年。一年前的此刻,自己刚刚来到京都,之后,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情……那个男人漆黑的长发在夜风里飘动,紫色的瞳仁;斋藤君令人惊奇的拔刀法;冲田总司拼命地保护我;巡视时,一左一右牵着我手的新八和左之……
啊,发生了那么,那么多的一幕幕,却仿佛,是在昨天一般鲜活,然而至今,也未有父亲的下落……
“谢谢……”井上源三郎忽然对千鹤说道。“你本事客,却让你做这么多杂活,其实真的帮了不少……”
千鹤望着自己的手低下头淡淡说,“只要帮上了忙我就高兴……”
6、新选址
“预计队士还会再增加……还是要找个新的驻地为好。”
近藤勇召开了特别会议,一边指着地图上的地域,一边说道。
“那些挤在一起睡的人,似乎也很难受啊……”新八也有同感。
“但是,能接受我们新选组的地方,您想得到吗?”冲田总司担忧地问。
近藤勇略略摇头,“有就不用费神了……”
“西本愿寺。”
忽然又人说出这四个字。山南总长地目光立刻追随而去,“西本愿寺是以长州为首的不逞浪人的藏匿之地,根本不可能会接受我们……”
“那种事不用管。”土方岁三闭着眼睛说道。
“至今一直为所欲为的是长州吧?必要时,也要强制他们接受!”土方岁三言辞灼灼。
“以武力来压制僧侣……不觉得有失身份嘛?”山南总长觉得不妥。。
“我想山南总长说的很对。”新八支持山南。
近藤勇抚了下巴,“阿岁的意见固然可取,山南的想法也不无道理……”
这时,一直闭口不言的伊东甲子太郎忽然开口,“西本愿寺,不是很好嘛。”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份报告来,“我也做了多方调查,选作驻地的条件和环境都非常适合……诚如土方所言,我们以寺院为据点,也可作为封长州之策。”
斋藤君叹道,“确实,如此长州就会失去一处藏匿之所……”
“虽然那些和尚恐怕不会情愿……但是若是在西本愿寺,行动也会比较方便。”左之笑笑。
“这倒是……”大家都开始倾向西本愿寺。
“但是,缺少正义的大义,终究会显出破绽……”山南还在诉说,一旁的伊东打断了他的话。
“山南总长还是考虑的如此之深啊……但是要推进事物的发展,强硬且大胆的策略也不可少,以防为主的心情我表示理解……”
“以防为主?”山南疑惑道。
“您的左臂已经废了吧?”
这一句问话,如同利刃插进山南的心里,他立刻瞪大了眼睛,面露怒色,在场的所有人都表示了不满。
“就算不能作为一名剑客活下去……也无需太过在意,山南总长凭借自身的才智和远虑,就足以为新选组做出巨大贡献了……”
这时,土方岁三实在忍不住了,质问道,“刚才那话什么意思,伊东先生!”
千鹤端着茶正赶来,听到土方带有愤怒的声音略微吃了一惊。
“就像你说的,山南总长是位优秀的策士,但作为剑客也是新选组所不可或缺的人!”
这时,山南总长闭上眼睛,“土方,我的手臂……”他有些悲观地握住自己的左臂。
一旁地方伊东这会装模作样地捂着嘴,“啊,刚才我真是失言了……如果他的手臂能治好,就再好不过了……”
伊东的话说完,所有人都不在说话,整个屋子里陷入死寂。
近藤勇咳嗽了一下,打破这份沉寂,“大家抒发了诸多意见,就暂且先定位西本愿寺吧……”
话音未落,山南总长起身率先离开了会议。拉开门的时候,刚好看到了千鹤。
“随着优秀参谋的加入,总长终于要被免职了……”山南总长喃喃自语的,从千鹤身旁走开。
望着山南总长的背影,千鹤隐约感到一丝担忧。
7、秘药
“山南总长也够可怜的啊……最近队士也在回避着他……”新八说道。
此刻。傍晚的神社被霞光笼罩,沉浸在一片肃静和安宁之中。
“回避?”千鹤不解地问道。
“因为他对谁都是那种态度……队士们都怕他,不敢接近他。”新八补充解释。
“以前不是这样的啊……待人亲切,又懂关照,稳重和谐,至少表面上是……”左之在一旁感到道。
“里面却一肚子黑水。”新八说。
“就是就是,一肚子黑水……”
两人说着,喷笑出来。
“要是不开开玩笑,就撑不住了吧。”总司在一旁说道。
“话说伊东那家伙,会点嘴上功夫而已,真是让人火大……”左之愤愤地道。
“该说装腔作势呢,还是瞧不起人呢……我也不喜欢那种人。”总司说道,“不过他是个用剑的高手,这点我承认。”
“真是让人不爽……”土方靠着圆柱,闭眼说道。
“那土方副长你去退货吧,说新选组不需要这种人。”
“近藤局长不可能会允许吧?他现在对伊东可是钦佩的不得了……”
“真是没用啊……蛮干硬来不就是你鬼副长的工作嘛?”总司抱怨道。
“总司,那你来做副长好了。”
总司笑道。“我才不要呢,麻烦死了……”
千鹤看着一直不说话的斋藤问道,“斋藤先生也不喜欢和伊东先生相处吗?”
斋藤低头缓缓道,“只有积聚抱持各种理想的人,组织才会不断壮大,但是一味发展多样化,也可能造成内部瓦解……”
看着斋藤君,千鹤陷入了深深的忧虑之中。
夜色已浓。但是千鹤在床上依然睡不着。脑海里依然想着山南总长的情况,想着他在木门外悲伤的表情,以及喃喃自语的那一句“随着优秀参谋的加入,总长终于要被免职了……”
忽然又想起冲田总司曾经说过的:“不管是药还是其他,都只能试试了”。
千鹤忽然坐起来,那个时候,冲田先生说的药究竟是什么?想到这里,千鹤还是决定自己出去看看,于是起身换上男装。将小太刀戴好,轻轻推开了门,就在开门的刹那,忽然看到走廊里有山南总长的背影,一闪而过。
山南总长?这么晚了。他要去哪?
带着这样的疑问,在暗红的月色下,千鹤悄悄尾随着山南总长,偌大的西本愿寺,此刻寂静无声,房舍之间错综连接,一个转弯,就找不到山南总长的人了。千鹤凭着直觉,自己去寻找,沿着长廊一直往前走,忽然经过一间房,门并没有拉严,千鹤本已经过,但是余光瞥到什么,再回过头来,就看见房间的桌子上摆放着一瓶红色的药水。
这时,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没想到竟然会被你发现……还真是出乎我预料……”山南总长淡淡地在背后看着千鹤。
“山南总长。”
“进来吧,雪村。”山南总长轻轻拉开门,说道。
山南总长走到那瓶红色药水前,问道,“你很想知道这是什么吗?”
“这是什么?”雪村问道。
“这是你父亲纲道奉幕府密旨制作的药……据说本事从西洋流入的,作为一种能让人产生激变的秘药……”
“我父亲……激变吗?”雪村心脏跳动越来越快。
“是的,简单说来,就是能增幅身体肌肉的力量和自我治愈能力,但是同时其还有一个致命的缺陷……喝下这药的人会变成什么样,你也曾目睹过……”
听到山南总长这么说,雪村忽然想起第一夜在京都遇见的那些嗜血的武士,拧笑着,即使被砍依然在笑……简直和鬼一样可怖……
山南总长将秘药握在手里,“被试药后的他们失去了理性,沦为了嗜血的怪物……纲道先生在‘新选组’这个试验场,进行过这种药的改良。”
“怎么会……父亲怎么会做过这种威胁人性命的研究……”千鹤还是不敢相信。
“但遗憾的是,他忽然失踪,药的研究就被迫中断了……我对他留下的资料进行改良后,就得到了这种药,服下去,我的手臂也许就能好,只要对药调和成功……”
“只是也许,太危险了!就算不依靠这种东西,山南先生也……”千鹤想要阻止他。
“不依靠这种东西,我的手就好不了!我已经是一无是处的人了!”
“不会的,大家都喜欢那个温柔的山南先生……所以……”
“作为剑客已死,若要我论为行尸走肉,就让我也带着一个人的尊严死去吧……”山南总长心意已决,打开了瓶盖。
“山南总长!”千鹤喊道,然而,山南总长已经将一瓶药水都喝了下去。
喝下去的同时,山南总长剧烈摇晃,整个人蹲下身去,千鹤就看见他原本黑色的头发瞬间变得苍白,原本褐色的瞳仁也变得赤红,狞笑着望着雪村,忽然一把陷住雪村的脖子!
雪村在那强大的手掌里毫无反抗之力,渐渐觉得呼吸开始困难,望着山南总长的眼眸,她已发不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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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话 鬼之命脉

1、失败
夜,深深地覆盖着大地。万籁俱寂。然而没有人知道,雪村千鹤已经危在旦夕,那双力大无比的手将她勒的双脚离地,连呼喊都发不出来。而眼前这张诡异的脸,赤红的眸,真的就是那个温柔的,山南总长?
“山南总长……”
千鹤从喉咙里勉强挤出这四个字来,对面的那张脸呆了一下,立刻松开了手。似乎是很吃惊的样子。千鹤感觉脖颈一松,立刻伏地大口的喘息。再抬头的时候,发现山南总长正抱着头很痛苦的模样。
“看,失败了啊……我的赌运似乎比我想象的还要弱啊……”山南总长捂着嘴喃喃自语,浑身不停地抽搐。
“山南总长,您没事吧?”千鹤到了此刻依然很关心地问道。
“你现在可没有功夫担心别人吧?趁现在快把我杀了!”
“杀了你?!”千鹤惊了一下。
“药失败了,我的意识在消失……这样下去,我会把你……给杀了……”山南痛苦地蹲下来说道。
“不……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情呢……”
“快动手!”山南总长怒道,瞪着赤红的眸看着千鹤。
“山南总长……”千鹤被看的毛骨悚然,后退一步,握紧了腰畔的小太刀。
“虽然这药的效果存在,但只要心脏停止,我还是死得了的……”说着,山南一把握住千鹤腰畔的短刃,想要拔出来自杀。
“山南先生,不要!”千鹤死死拽住。但到底还是没有力气,刀被拔出,剑尖抵在山南的喉前。
“来,快杀了我!”
“不行啊,山南总长,快主手!”千鹤死死拽住刀柄,大喊,“来人啊,快来人啊!”
“来,让我死吧……”
“请不要这样,山南总长……”千鹤几乎快要哭了,看着刀尖一点,一点递向山南先生的心口,却无能为力。
这时,门呼啦一声被拉了开来,新选组的人齐齐赶来。
“山南总长!”土方岁三喊道,随即切到他的手腕,小太刀应声落地,随即,冲田和左之一左一右夹住了山南。见有人赶来,千鹤松了口气,随即栽倒。而这时,山南发狂似地吼叫着,那双赤红的眸好似随时可以爆炸开来,看到身旁的冲田心惊胆战。
“新八,你去前川邸的门前,原田,你去八木邸,监视队士的动静,不要让任何人靠近这个房间。”土方岁三立刻做出部署。
“斋藤在中庭待命,不要让伊东过来。”
“土方副长,我留在这里。”冲田总司望着倒地的山南总长说道,似乎又回忆起那天两人在这里把酒言欢的一幕,弹压问他,要试吗?有信心的话我就不会阻止你。嘛,失败的话我会杀了你。没想到,真的应验了……
“反正今晚就是危险期吧,是活,是死,还是崩溃,一切就看造化了……”
土方淡淡的说着,凝望着倒地昏过去的山南。
2、命运
昏暗的卧室里,雪村千鹤盖着被子正在昏睡。忽然听到门外传来声音。
“土方副长,山南总长怎么样了?”
“还不清楚。”
好象想起了什么,千鹤猛的坐起来,“山南先生!”
不知道山南先生怎么样了,千鹤此刻还是很担心。这时,门被拉开,土方岁三静静立在门口,静静地凝视着千鹤的脸。那双眸子还是那样冰冷,似水,似铁。就和当初第一次遇见他的时候一模一样。似乎在他的心里,千鹤一直都是一个局外人一般。
“你来说明一下当时的情况吧。”
土方岁三说着,跪坐在千鹤的对面,“为什么你会和山南总长在一起。”
“我想,如果有药的话,说不定能治好山南先生的手臂。就去寻找,然后碰巧看到了山南先生,那个,山南先生喝下的药,我父亲……”千鹤想要问的是不是父亲研制的,又有些犹豫,吸一口气,还是问道,“家父有参与制作,是真的吗?”
“是听山南总长说的吧?”
千鹤点点头,“他说那药可以让人变强,但同时会使精神崩溃。而且是幕府下令制造的。试药的就是‘新撰组’的人……”
听到这里,土方岁三不由叹了口气,“既然都听他说了,那也没办法。确实,纲道先生是负责开发那药的人,但在完成之前,他却失踪了……服药的人都在前川邸,只要不碰血还算老实,一旦暴走就不可收拾。”
千鹤忽然想到初来京都的那夜,那几个鬼一样的武士,赤红的哞,咬碎钢刀的瞬间,都鲜活地浮现出来,实在是太恐怖了……
“这是只有我们干部才知道的‘新撰组’的秘密……而现在,被你知道了。”
这句话让千鹤吓了一跳,看着土方岁三的眼睛,她想,不会杀人灭口吧……
“找寻纲道先生你或许能派上用场,就算没有你我们也不会感到头疼。一旦你有不安分的举动,立刻就会没命……好好记着吧。”土方岁三冷冷地说道。
“那我……”千鹤怯怯地问。
“暂时还不会杀你,不过,你随时死掉都无足轻重的……”
“是……”
月光皎洁,似乎之前的变异已经被抹去。
“被委任管理药物的山南总长,对药物持续改良,想在保持理性之上治好手臂,结果却是如此……你或许只见过他终日颓废的样子,但山南总长原本是个文武双全的人才。在新选组成立之前,他就像我大哥一样……”
望着月光,土方岁三缓缓回忆道。风吹动他的黑发,缓缓摇曳。
“我们需要山南总长。不能失去他。”土方岁三此刻终于流露出那种担心和忧郁。
千鹤看着他,忽然说道,“没问题的,山南先生一定会没事的。”
千鹤看着他,忽然说道,“没问题的,山南先生一定会没事的。”
望着千鹤虔诚的表情,土方岁三淡淡一笑,“现在只好赌一赌,他的精神会战胜药物。”
3、新撰组
翌日清晨。
包括千鹤在内的新选组干部集中议会。
大家对于昨晚的事都保持沉默。这时,总司和井上源三郎拉门进来。
“山南总长好象已经渡过危险期了。”
“现在还睡着,很安静。”井上源三郎说道,然后各自坐了下来。
“那山南总长成功了吗?”新八问道。
“确切的要等他醒来之后才知道,看起来和昨天没什么变化。”
这时,正门被拉开,伊东忽然闯了进来。众人的脸迅速变得异常紧张。对于伊东而言,这个关于幕府的密码,还不能够让他知晓。
“早上好。”伊东皮笑肉不笑地打着招呼。
这时,冲田忽然咳嗽了起来。
“你没事吧,总司?”左之关切地问道。
“恩,空气闷的慌,不经意就……”
“啊,这么爽朗的清晨,大家的脸色却不太好,是因为昨晚的骚动吗?”伊东淡淡的问道。
“啊……不……那个……”近藤勇此刻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喂,你去敷衍一下,左之”新八说道。
“我?”左之发愣的时候,总司已经靠过来悄悄道,“好了好了,那种事就交给能说会道的吧……”
果然,斋藤君忽然起身,走到伊东身前,“诚如伊东参谋所想,昨晚驻地内的确出了事,但是情况至今仍不乐观。”
“啊,那还真是麻烦了啊……”伊东应道。
“是,所以我们也不想让参谋担心,待我们妥善处理,今晚再正式向您讲述。”
伊东淡淡一笑,“原来如此……那么我明白了,我就由衷地期待今晚的邀请。”
说着,缓缓推出去,关了门。
门合上的一瞬间,众人齐齐吁了口气。
“好象放了我们一马似的……搞不好是喜欢阿一的对应方式?”总司冲斋藤微笑道。
“我也希望如此……”斋藤淡淡回应。
“干部都在场,唯有山南总长不在,伊东肯定一眼就能察觉出,那个人出了什么事情……”土方岁三分析道。
“真是麻烦啊,那个人……”冲田总司抱怨道。
这时,近藤望着土方岁三,问道,“现在该怎么办,阿岁”
土方岁三并未回答。只是静静地凝视着什么。
4、死人
近藤一行人来到山南的研究屋子,却看到山南总长此刻正正坐在台前。
“山南总长,不躺着没关系吗?”近藤问道,和岁三一起坐了下来。
“好象还稍微有些无力……”山南淡淡的说着,手里轻轻摇晃着红色的液体,“这也是药的副作用吧……喝了那药,白天活动起来会变得比较困难。”
这时,总司也赶来,“那就是说……”
“我已经不再是人。”
山南总长忽然说道。
“但是,你能活着真是太好了!这就足够了!”近藤依然安慰道。
“那么,手治好了吗?”总司问道。
“似乎治好了呢……”山南总长缓缓伸出手来,五指握紧,“至少没有不便之处……”
“但是白天不能动吧?现在的状况,能参与队务吗?”
山南回头看着众人,淡淡说,“就当我死了便好……往后我将作为药物的成功例,来管理新撰组,我们奉幕府之命隐匿药物的存在,只要把我当做已死处理,药物的存在就能彻底隐瞒。如果药物的副作用能消除的话,没理由不使用它吧?”
土方岁三静静看着山南,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呢……都是自己的错……
“也罢,这也是山南总长自己选择的路。”冲田表示理解。
“那么,转移驻地之事,就不能当做玩笑了啊……”土方岁三定定地说道,“要像伊东隐瞒山南总长的事,就需要一个宽敞的驻地,现在这里太拥挤了……”
山南总长望着土方岁三,表情淡然。似乎怎样都与自己无关了。只不过,是一个死人而已……

5、西本愿寺
半个月后,新选组强行将驻地转移到了原本支持长州的西本愿寺。队伍住进去的时候,春天到了,满树的樱花不停地飘飞。偌大的寺庙让人心情豁然开朗。
千鹤在樱花里奔跑,到了一个房间门口停下,“山南先生,饭菜准备好了……”
山南坐在楼梯口,看见千鹤,淡淡笑,“是你啊……谢谢。”说着,起身走过千鹤的身前,千鹤忽然就仿佛看到了山南的黑发变白,像那晚一样,顿时长大了嘴巴。
“怎么了?”山南看到千鹤的表情。
“没,没什么……”千鹤吓了一跳,视线里,山南先生好好的。
“那我去了。”山南总长说着,缓缓离开。
望着他的背影,千鹤心想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来形容。那天,险些败给药物的山南先生,就在身旁……
搬进驻地没过多久,平助就从江户回来了。半年没见,似乎更加成熟,也长高了些。
京都各地逐渐恢复了往日生气,在禁门之变中被烧毁的房屋,土仓等等都已修缮或者重新建设了。千鹤跟随平助一起时隔多月再次一起巡视。
“好久没和平助君一起巡逻了呢……”千鹤说道。
“是呢……我不在期间,你没受新八和左之欺负吧?”平助问道。
“没有,巡逻的时候也很照顾我……虽然依然没有父亲的下落。”说到这里,千鹤看起来有些失望。一旁的平助见状,用力拍了下她的后背,“没关系,打起精神来吧!说不定哪天就偶遇上了呢……”
千鹤点了点头,是啊,平助说的对,也许哪一天就遇见呢。
抬起头来的时候,平助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千鹤不禁问道,“怎么了,平助君?”
“感觉才没多久,城貌和人就大变样了呢……”
“平助君?”
“不,没什么。”平助笑言。
这时,平助的目光忽然看到了从街中间穿过来的另一队巡视的新选组,于是高声招呼道,“总司!”挥舞起胳膊,笑的一脸灿烂。
“你那边怎样?”
“没有什么异常。”
“恩……不过,将军上京的时候会变得很忙吧……”
“上京……将军大人要来京都吗?”千鹤听他们二人说话,不禁问道。
“对,所以近藤局长也很有干劲……”总司说道。
“近藤局长自然是这样了……”平助面无表情地说道,让千鹤感到有些奇怪。这时,身后的冲田总司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一边捂着嘴,表情有些痛苦。
“你没事吧?”千鹤关切地问道。
总司刚想说什么,忽然看到斜对面的巷口,两个浪人正在纠缠一个女子。
“喂,小姑娘,拒绝是什么意思?”
“为了老百姓,天天议论攘夷之事的我们这些武士,自己主动来斟上一杯酒,才是理所当然吧?”
浪人说着,开始动手,一把拉过女子的手。
“住手,快放手!”女子挣扎道。这时,总司起身走了过去。
“给我过来!”浪人们进一步逼近。
总司悠闲地走到他们对面,“真是的,攘夷一词从你们嘴里吐出来,就显得可怜……”
所有人都停下来望着冲田总司。
“什么?”浪人回头来打量来人,“淡蓝色的外套……是新选组吗?!”
冲田总司淡淡一笑,“既然知道了,那就好办,你们想怎么解决?”说着,握紧了腰间的刀。
浪人们畏惧新选组已经不是新鲜事,两个人对视一眼,“可恶,今天放你一马!走着瞧!”
说着,快速消失在街巷里。这时一旁观望的女子整了下头发,那张妩媚精致的脸上露出淡然的笑,莲步轻移,从衣着上看应该是艺妓,“万分感谢,我叫南云薰。”
这时,总司看了看她之后,忽然一把拉过千鹤,让她和南云薰并排站在一起,“看看,果然很像呢……两个人……”
身后的平助搔搔头,“啊?我可一点都不觉得很像啊……”
“不,是很像……如果她换上女装,肯定会跟你一模一样……”总司淡淡地说。
南云薰扭头轻轻看了看千鹤,然后笑了笑,转头望着冲田总司,“虽然想更好的答谢你,不过现在有事在身,恕我失礼。”说完,轻身往前走了几步,回头又说,“这份恩情我一定会报答的,新选组的冲田总司先生……”
“喂喂,她不会是对总司你有意思了吧?”平助在一旁起哄道。
“你要真是这么想的话,恐怕一辈子都比不过左之他们了……”冲田总司淡淡说道,转身离开。
“喂喂,什么意思啊?!”平助跟上去追问。
千鹤回头,看见地上一小块水洼,水中倒影出自己的模样。有一年多都是装扮成男儿身了呢,几乎,都快想不起换上和服的样子了……薰小姐吗……
“千鹤,快点跟上,要回去了哦!”平助在身后催促。
“来了!”千鹤应道,随即起身跟了过去。
6、护卫
搬进西本愿寺之后,新选组的势力进一步扩大。偌大的庙堂里,齐齐整整地坐满了人。最前排居中的是近藤局长,左侧是参谋伊东甲子太郎,右边是副长土方岁三。就将军上京事件召开了会议。
“第十四代将军,德川家茂公上京一事,我想大家应该也听说了……随同将军上京,直到进入二条城,新选组已经接受请求,全力担当护卫任务!”
哇!
整个寺庙里一片惊讶声,对于新选组来说,居然能被委托这么重大艰巨的任务,实在有够荣耀的。一时间,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出兴奋的表情,相互交流着什么。
“看过池田屋和禁门之变后,上头也不得不承认我们的表现了……”土方岁三淡淡的说道,言语中还是透着一丝得意。
“护卫中,我们的刀上紧系着国家的命运,是这样吧?”冲田总司问道。
“上京护卫,还真是重任……要是山南先生还活着的话,真是痛失了一个难能之才啊……”伊东甲子太郎忽然感叹道。
近藤勇忍不住咳嗽起来,掩饰内心的虚空,“总之,从现在开始,会变得很忙,首先不得不考虑一下队士的编成。”
一旁的土方岁三点头表示同意。
“恩,我和阿岁,总司……”近藤正在盘算着,土方岁三打断了他,“抱歉,近藤局长,这次能不能把总司排除在外?听说他好象感冒了。”
这时,近藤立刻望向总司,“是吗,总司,没事吧?”
“我自己感觉没什么问题。土方副长太小题大做了……”总司毫不以为意。
“可不是没问题!刚才你不是还咳嗽了吗?”土方盯着总司问道。
“哎呀,土方副长这是保护过度了吧?”冲田还想辩驳,一旁的平助忽然举手,“那个,近藤局长,其实我也有点不舒服……”
“怎么,平助也感冒吗?难得大展身手,我还想带所有人去迎接将军呢!”近藤问道,对于护卫来说,多一个人便是多一份力量。
“抱歉。”平助很坚决。这让千鹤感到不解,命名没有感冒啊……
“没事,身体最重要,反正迟早还有机会……希望到时候你们俩可以好好尽力……”
这时,土方岁三走到雪村千鹤身前,俯瞰着小千鹤,“还有,你打算怎么办?”
“我?”千鹤愣住。
“不要发呆,我问你要不要参加护卫任务。”土方静静地看着千鹤。
“我也能去吗?”千鹤不敢相信,又望向近藤局长。
近藤笑道,“当然没问题,现在说雪村是新选组的一员也不为过……可以的话请务必参加。”
“但是……”千鹤还在犹豫什么。
“不用担心自身安全……敢直接盯上将军的也没几个……”总司说道。
“是啊,去看看不是很好嘛?”平助鼓励道。
千鹤不由地点点头,“好,如果能帮上忙的话,请让我出一份力!”

7、鬼族
夜晚悄然来临,城郭外正进行交接班换岗,土方跟千鹤交代了什么,千鹤一溜烟小跑,对站岗的队士说道,“下次请在亥时换班,三番组的各位请去中庭……”
千鹤一边跑,一边传话。两边高高的城墙如同会移动的长龙一般。千鹤跑着跑着,忽然感觉脚下一松,紧接着脚扭了一下,不由呼痛。
这个时候,近藤先生他们应该在问候高官大人……
千鹤望着不远处掩藏在葱茏树木里的府邸想着,低头看,原来是鞋带松了,不由地蹲下身来系好。
“我也必须要努力做好我的工作……”千鹤起身自我加油,忽然想到了那晚山南先生的赤红的眸,这种感觉,好象就在附近……她转过身来的时候,就看见月色下,高高的城墙上立着三个人。
右侧单独立着一个长卷发的男人,脸很长,手上握着一把火枪。左恻并排立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浅黄色短发的男子,应该就是风间,另外一个赤发的中年人,天雾九寿。
“你们是……”千鹤吃惊地问道。
“被发现了啊……看来也不是太迟钝嘛……”风间淡淡的说道。
“为什么会在这里,怎么进来的?”千鹤有些无法理解,明明那么多人守卫……
“对我们‘鬼之一族’来说,人类筑起的障碍没有任何意义……”不只火匡轻蔑地说道。
“鬼?在捉弄我吗?”千鹤有些愤怒的说道。
“竟然不知道‘鬼’……你说认真的吗?明明身为我们的同胞却说不知道,雪村千鹤。”风间定定地说道。
“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你的伤口愈合速度异于常人吧?”天雾九寿忽然问道。千鹤呆了一下,想起那日在天王山,被刀割伤的一幕,那伤口在瞬间就奇迹般地自动愈合……
想到这里,千鹤傻了。
“要不然,现在在这里证明一下更快吧?”不只火匡忽然拔出火枪对准了千鹤。
“住手,不只火……”风间阻止,“不管你承不承认,我们的行动都不会改变……不用多言,代表鬼的姓氏,东之鬼的小太刀,这些就足以证明。”
姓……雪村这姓怎么了……还有这小太刀……
雪村现在陷入了彻底的迷茫中。
“我先说,要带你走,根本不需要经过你的同意。”风间说着,忽然一跃从十几丈高的城墙上跳下,来到雪村身前,雪村慢慢后退,靠着墙,感到惊恐。
“女鬼是很珍贵的……和我们走吧……”风间缓缓朝千鹤伸出了手来,赤红的眸像极了那夜的山南总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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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话 束缚之命

1、直面
如同一只巨大的猫头鹰,覆盖下来,身上的长衣烈烈飘飞,身后的月光明亮的有些邪恶。风间的脸就在千鹤的眼前,双眼赤红赤红……
“和我们走吧。”
千鹤背贴着墙壁,已经退无可退,望着慢慢伸过来的手,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不知道如果和他们走,去哪里?那里会是什么样子的?是鬼的世界吗?
然而,那双手已经不给她思考的时间了。就在这一刻,寒芒一闪,身前的人迅速退开,紧接着,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喂喂,在这种毫无情调的地方幽会,太没品位了吧……”
千鹤抬头,就看到了淡蓝色的外套,左之和斋藤君已经立在了身前。
“又是你们啊……看来乡下狗的警惕性还真高呢。”风间冷冷道。
斋藤君沉声反击,“这话该我们说才对……”
看到他们,千鹤又觉得无比的安心,望着他们的背影,喊道,“原田先生,斋藤先生!”
这时,肩膀一暖,土方岁三忽然走身旁,“你先退一边……”紧接着目光盯着对面的三个人,“还以为你们来取将军首级,不知找这样一个小丫头有何贵干?”
“将军和你们,现在都无关紧要,这是我们‘鬼族’之间的问题。”
鬼?
土方岁三瞳孔开始缩小,紧紧凝视着风间。
“能请你们退下吗。和禁门时一样,我没有理由和你战斗。”天雾九寿对斋藤君说道。
“很不巧,我有和你战斗的理由……”斋藤冷冷地盯着对方。
天雾九寿叹了口气,“既然这样,那就没办法了……”说完,忽然一个纵身飞来。
另一边,左之早就看到了那个不知火匡,上次的帐还没算清呢,这时,也是几个纵身跳上城墙,枪尖指着对方,“禁门之变后,这还是第一次拜见到你的尊容吧……”
不知火匡立刻拔枪对之,“哼,本大爷的火枪和你的长枪,这个距离谁更有利,你还看不出来吗?!”
“你叫不知火吧,有功夫说废话,你可别大意了!”说完,挑枪刺去,枪尖都出枪花,连刺对方,快如闪电,招招致命。但是不只火匡身法如鬼魅,每次居然都能堪堪闪躲开来,一边闪一边反击,嘴里笑道,“根本够不着嘛……”
忽然地,身型定住,枪头距离他的额头只有一寸,而同时,他手里的枪口距离左之的额头也只有一寸……
左之笑问,“为何不开枪?”
“我可不想让听到枪声赶来的无聊家伙们坏了好事。”不知火匡残酷的笑说。
面对着风间,千鹤的手不由自主地想要再次去握短刃,谁知忽然被人一把拉住,“没那个必要!”
一身夜行衣的山崎不知何时忽然来到,挡在千鹤身前,“你就这样和我回驻地……”
前方的风间似乎不耐烦了,“自以为是无视的乡巴佬!”
忽然闪身拔刀就砍,恍当一声,土方已经抽刀迎来,两把利刃相碰,擦出了火星。
“你们为何要找这种小丫头?!”土方吼道。
“千鹤给你们是大材小用……所以我们要带她回去……仅此而已。”风间笑的异常邪恶。
“什么意思!”土方推开对方的刀,再次斩去,两人不停变换身影,刀光剑影,你来我往,煞是惊心动魄。这时,从前方已经陆续有新选组的人赶来,风间也看到了,一个分神,土方岁三的刀划过来,切断了他额前的刘海。
“再斗下去也毫无意义。一直拖延,来了兴致也麻烦吧。”天雾九寿说道。
“既然已经确认,就没必要逗留了。”风间点点头。
一旁的不知火匡意犹未尽,反手朝左之连开数枪,喷喷喷,都被闪过或者挡住。而那边的斋藤君则快步冲向天雾九寿,刀一直在腰畔,居合剑法的精华与恐怖就在于拔刀的那一瞬间。
“休想逃脱!”斋藤吼道,极光一般冲过去,距离天雾的身体一寸时,手中刀电光一般拔出,出刀!这本该是不容有失的一刀。然而,刀出鞘的瞬间,天雾九寿的人如同光影一般散开,消失不见了。
一旁的风间立在高高的城楼上望着新选组的人,冷冷一笑,忽然纵身飞跃,一下子就消失无踪。这时,千鹤松了口气,脚下一软,靠着左之倒了下来。
“千鹤,你没事吧?”斋藤君问道。
土方岁三回过头来,冷冷地问,“喂,你想到为什么会被他们给盯上吗?”
千鹤稍微恢复点,支支吾吾地摇头,“不……我也不太……”
只是,到了此刻,她心里也是矛盾万分,不知道那几个人说的是真还是假。为什么自己的伤口愈合会异于常人的快?还有姓氏,小太刀,鬼族……
这真是一个莫名的夜晚。
2、男装
千鹤一个人坐在楼道间,陷入了沉思。
居然不知道‘鬼’……你说认真的吗……明明身为我们的同胞,雪村千鹤……
“居然说我是‘鬼’,究竟……”
千鹤反复在想着这件事,不由握紧了小太刀。这时,一阵清晰的咳嗽声惊醒了她。随即起身循声望去,拐角处,冲田总司正剧烈的咳嗽着,步履蹒跚,样子病的不轻。于是,千鹤轻着脚步跟着过去,却没有看到冲田总司。低头一看,地上有一滩刺目的血……
“住手!真不像话!”
热闹的京都街头,忽然传来女子的叫声。
“你哪根葱,对我们勤王志士有意见?”三个浪人对着一个女人吼叫道。
女子极为年轻,打扮的挺漂亮,像是某大户人家的,此时护住一个幼小的男孩,愤愤道,“你们真没人性!”
“贱女人!你刚才说什么!”那句话惹恼了浪人们,将女人围住,“你再说一次试试看!”
正在跟着斋藤巡逻的千鹤看到这种情况,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冲过去挡在女子身前,义正严词地说道,“你们,住手!”
浪人们打量了下千鹤,喝道,“你又是哪根葱?”
“为什么想对弱小的妇孺出手?保护市民才是武士的职责吧?!”千鹤职责道。这使对方恼羞成怒,纷纷拔刀朝千鹤砍来,千鹤吓的不知所措,习惯性地低头闭眼。就听到啪啪啪几下声响,刀并没有砍来,于是睁开一只眼偷看,三个浪人已经倒地不醒。斋藤君立在身前,归刀入鞘。
“放心,我用的是刀背……你啊,不要给我乱来!”
千鹤知道自己冒失了,立刻道歉,“对不起,一时冲动……”
“就是,那几个家伙,我一个人应付的来!”被救的女子也不领情似的说道,不过,立刻走到千鹤面前,微笑,“不过,你真勇敢,面对流浪武士也不畏惧。非常感谢!”
千鹤反倒不好意思起来,连连摆手,“不……救了你们的是斋藤先生……”
女子笑的一脸灿烂,“不用客气了……我想这也算是缘分,以后好好相处吧,都是女孩子……”说着,拉起千鹤的手来。
唉?!
千鹤吃了一惊,她怎么知道自己是女儿身呢?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雪村千鹤。”
“请多关照哦,千鹤,你就叫我千就好了……”女子微笑道。
“千?小千?”千鹤问道。
“恩!有缘再会吧,千鹤!”小千说着,摇摇手,转身离开。
千鹤看着小千的背影发呆,然后问斋藤君,“那个,我的男装这么容易被看穿吗?”
斋藤君上下仔细看了一下千鹤,然后瞥头走开了,“谁知道呢……”
唉?!
“这是什么意思啊!斋藤先生!”
千鹤追着过去。
3、体检
上午的时候,千鹤一个人在洗着蔬菜。忽然看到伊东先生一个人抱紧双臂喃喃自语地走过,于是问道:“伊东先生,您怎么了?”
“还能怎么?说是要给队士做体检!那个叫松本的医生想要强行脱我的衣服……”伊东咬牙切齿地说着。一面抱紧自己的身体,女人一般扭捏。
千鹤呆呆地,嘴里喃喃,松本……该不会是……
“该不会是松本良顺医生吧?”千鹤问道。
“是叫这名字的吗……”伊东在回忆,却看到千鹤三蹦一跳的冲了过去,“我也要去体检!”
千鹤跑啊,跑啊,在大厅里,忽然看到一群赤裸着上半身的男人……包括平助,左之,新八,斋藤等等。虽然平日朝夕相处,可是头一次看到他们赤裸半身的样子,一时间呆在原地。
队伍最前面坐着一个和尚,穿厚厚的僧衣,正在给队士做检查,“嘴巴再张开一点……”
千鹤一眼望去,果然就是父亲的至交好友,松本医生。
“好了,下一个……”松本医生说道,这时,新八大步走上前,摆了几个造型,显示自己健壮的肌肉,“有捞啦,医生!怎么样,执着于剑术千锤百炼的这幅体格!”一边说,一边不停的变换造型展示自己的肌肉。
身后的平助摇头叹息道,“新八啊身体结实,不过,更应该检查下脑子……”
新八回头怒道,“再敢多嘴我就掐死你小子!平助!”
松本稍微对新八进行检查,然后说道,“永仓新八……好,没问题,下一个。”
“等,等……医生,再看仔细点嘛……”新八还要求继续检查。
“不用了,你很健康……健康得不得了……”松本医生说道。
“新八,后面都被你堵着呢!你动作快点!”左之抗议道。
“不是啦,医生,我还有要检查的地方吧?”新八还在纠缠。
这时,斋藤看不下去了,“体检是让医生看,不是让你亮出来……快让开。”
新八只好起身,气呼呼地往后走,经过左之的时候,看到左之不停地显摆肌肉做动作,不甘心他一人表演,也靠近摆起了各种动作,两个人你来我往,活脱脱健美教练一般,玩的不亦乐乎……
千鹤在一旁看傻了眼,忽然掩嘴喷笑出来。
4、罗刹
忙活了一整个上午,终于结束体检的松本医生正在收拾东西,近腾勇忽然走进来,询问道,“松本医生,体检情况如何?”
松本皱了下眉头,“合计下伤员和病人的话,已经接近队士人数的三分之一了……”
“什么?这么多?”近藤局长难以相信。
松本倒是有些生气,“现在可不是吃惊的时候,局长!你们之前都干了什么?从刀伤到痢疾,这个驻地就是疾病展示会!”
“疾病展示会……”近藤局长被指责的哑口无言,确实,自己忽略了健康和卫生……
“首先准备病房,把病人都送去那里……衣物都要进行消毒,扫除灰尘,总之要保持驻地清洁!”
松本不停地点头,还有那么多事情要做啊……
于是,再次召开全体会议。
“于是今天,就进行大扫除!”
众人讶异,都齐齐不解。干部们更是毫无斗志,大扫除这种事不是女人做的吗……看到这幅表情,千鹤倒是乐了,让大男人们去扫地打扫卫生,一定很有趣吧。
于是,众人们在局长的命令之下,开始全面的大扫除。各个门窗,地板,全寺上下,平时一个个趾高气扬有个性的新选组成员们老老实实地打扫灰尘,拖地,晒被子,掸灰尘。千鹤也将所有锅碗瓢盆都拿去太阳下晒。虽然忙的一头汗水,但是看着烈烈的太阳,还是忍不住微笑起来。
“平助君?”
千鹤就看到平助一个人坐在殿前的台阶上,似乎有什么心事。从江户回来之后,千鹤就觉得,平助整个人似乎改变了些什么,从前的他总是笑笑闹闹,但是此刻,他却这样沉默。
听到有人喊自己,平助抬头望去,看到是千鹤,展颜一笑。
“难道你病还没好吗?”
平助闻言立刻摆手表示不是,“没有……其实我没生病,我只是……不想去做将军的护卫……”
唉?千鹤更加不明白了。护送将军是很高的荣耀啊。
平助低下头,淡淡的说道,“原本新选组的目的,是维持京都治安,但是不知不觉的却好像变成了幕府的家臣一般……感觉提不起干劲。不禁总是在思考很多问题,自己到底想干什么。”
“是这样啊……”千鹤淡淡的回应,虽然心里也不是很明白做幕府家臣有什么不好。
“但是你别担心!”平助忽然提高了音量,站起身来。“不管什么人攻过来,只要我在这,就不会让他们动你一根毫毛的!”
望着平助自信满满的样子,千鹤觉得心里好暖,“谢谢你。”

夕阳西下,整个庙宇被一片圣洁的霞光笼罩。千鹤正在洗着衣物,忽然看到有一个人走了过来,抬起头来,正好看到了松本良顺。
“松本医生!”
两人去到近藤局长的卧室,坐下来,松本良顺微笑着说,“终于见到你了啊,千鹤,这还得多谢近藤局长……”
“松本医生和纲道医生的深交我也知道,想着或许能找到点线索……”近腾勇对千鹤说道。
“谢谢两位的关心。”千鹤说着,鞠躬拜谢。
“信我是收到了,但关键是不知你的下落,也就无从联络了……”松本医生说道。
千鹤恍然大悟,怪不得一直没有松本医生的消息和回应呢,想想自己离开京都,确实是没人自己的行踪了吧。
“话说,松本医生,我父亲他……”千鹤问道。
“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很遗憾……”
“是……吗……”千鹤不由又是一阵失望,“松本医生,请你告诉我,我父亲……我父亲真的研究过那种药吗?”
听闻此言,松本良顺吃了一惊,转头看着近藤,两人对视了一眼,近藤点了点头。
“看来你待在这里,也接触到了那种药啊……纲道在新选组,受幕府之命进行制造罗刹的实验。所谓罗刹,即拥有鬼神般的力量和强大治愈力的人……”
“罗刹……”千鹤喃喃念着这个词,脑海里瞬间浮现了那夜出现的那几个人,是不是,也是罗刹?
“而制造罗刹的,就是一种叫做变若水的药,这就是西洋被称作‘Elixir’,在中国被称为‘仙丹’的药物。”
“变若水……”
“服下那种药之后,腕力会大的惊人,伤口的愈合也出奇的快。但是,同时也伴随着丧失自我的痛苦……”千鹤一个人喃喃说道,联想到京都初夜遇到的那几个‘鬼’,再到亲眼看到山南总长的变异,一幕一幕在脑海里闪过。
松本医生有些讶异地看着千鹤,“你已经了解的这么深入了啊……”
千鹤不由的握紧了拳头,“我父亲……为什么,为什么要进行这种研究……”
“这无关纲道的自身想法,而是幕府的命令不得不从吧?但最终纲道还是离开了这里……我想,这也是他受到良心谴责后做出来的决定。相信他吧,你的父亲是位值得尊敬的人!”
千鹤缓缓抬头,淡淡微笑,“是。”
这时,近藤局长开口,“对了,松本医生,有件事想要告诉你……”
“山南,你还活着啊……”
松本看到了实验室里的山南,感叹道。山南在暗影里微笑,“是的,让大家为我草了很多心,我现在在这里继续对那种药进行研究和改良……”
“就是说,你成功了吗?”
“如您所见, 我就是实例。”山南点点头。
“但是我看你,还是无法出去活动吧?就说明还不完全成功……”松本疑问道。
“但是只要继续进行改良,投入实用也是有可能的。”
“放弃研究吧,那太危险了!”松本立刻喝止道。
“但是药物研究是幕府之命……”近藤局长说道。
“这……话是没错……”
一时间,三人在昏黄的陋室里没有了话语,每个人各怀心思,只有烛光慢慢摇曳。
5、病情
不知什么时候,牵牛花开了,蓝色的花瓣给人天空般的感觉。夏日的午后,阳光是那样耀眼。千鹤一边晾晒着洗好的衣服,一边哼着什么曲子,余光忽然看到冲田总司和松本医生走过。
八卦的性格催使她赶紧跟了过去看看。
“食欲欠佳,持续低烧,夜间多汗……是吗?”松本问道。
冲田背对着松本,低低回应,“是……”
听到这里,松本医生闭上眼叹了口气,“我开门见山的说吧,你得的是肺痨。”
听到这两个字,千鹤顿时捂住自己的嘴,才能不让自己叫出声来,这种病在当时,根本就是无法医治的,只要得这种病的人,百分百都会死去……
她无法相信,一向那么开朗,喜欢开玩笑逗自己的那个大男孩,他就要,就要……想到这里,眼泪忽然就滚滚落下来。
“肺痨?”冲田再次确认了下,得到肯定的点头后,居然微笑起来,“原来,还真是那个著名的绝症啊……”
“你不吃惊吗?”松本医生问道。
“这样当面告诉我,还真是头疼呢……”
“这绝不是说笑!你最好立刻离开新选组,静心疗养!去空气清新的地方,慢慢……”松本的话未说话,就看到冲田凌厉的眼神,“离开新选组?我做不到!不管是短命还是长寿,我能做的是也是少之又少。斩杀挡在新选组面前的敌人,也就只有这个了……既然已时日无多,就更该散发余热不是吗?留在这里就是我的一切……”
望着冲田决绝的眼神和哀伤的侧脸,松本张了张口,“可是……我明白你的觉悟了,那么今后就更要遵守我的叮嘱,千万不要勉强。”
“是。”冲田总司淡淡应道,忽然回头对松本医生道,“请不要告诉近藤局长他们,医生……说好了。”说完故作轻松的笑了笑。
松本离开之后,冲田一个人坐下来,望着不远处清幽的竹林,盛开的花朵,正在发呆,千鹤正靠着木柱不知道该怎么办时,听到总司喊自己的名字,“千鹤!出来吧,不用躲了……”
于是,大吃一惊,慢慢走出来,看到总司朝自己微笑招手,拍拍身旁的空地,“来,坐坐。”
两个人精神对比,千鹤反而像是得了绝症的人,低着头,一句话不说,而冲田则是笑嘻嘻的。
“难道刚才的话,你当真了?这种玩笑似的话,你不会对别人说的吧?”见千鹤不语,冲田继续说道,“如果你想告诉别人,那我还是得杀了你风口吧……”
千鹤低低的说道,“冲田先生总是这样……”
冲田淡淡笑,“或许是吧……”叹一口气,起身就要离开。
“冲田先生!”千鹤叫住他,“你的病情我不会说出去的,我保证不会告诉任何人。”
望着千鹤悲伤的眼神,冲田总司淡淡的笑道,“谢谢了……”
6、下落
午后的庭院一片宁静,池塘里的莲花都绽放了,树木葱茏,绿草如茵。千鹤一个人默默地扫着地,脑海里一直想着冲田总司的病情,却不知道能做什么。
“他们打发你干杂货吗?”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身后池塘中央的假山石上,坐着那个赤红眼眸的男子,风间。
“继承贵族血统的你,居然被人类使来唤去……”
千鹤吓了一跳,“你来干什么?”
对方并未停下,继续自说自话,“岂止滑稽,简直是悲哀啊……”说着,站起身来,“别激动,我今天不是来打架的,你和纲道是否有关系?”
听到这句话,千鹤吃了一惊,难道父亲和他有关系?随即说道,“雪村纲道是我父亲!”
风间忽然愣了一下,转为嘴角浮现出一抹微笑,“原来如此……”
“你们对我父亲做了什么?”
千鹤的问话还没结束,就听到一个声音传来,“单枪匹马闯敌营吗?”
树干后面,土方岁三缓缓走出来,“抱歉,这样放肆我可不能视而不见……”
紫色的眼眸与赤红的眼眸对视了一眼,一把长枪斜刺里杀出,“大白天的来干什么?调戏女人还太早了吧!”
左之正义凛凛地说道。
而这时,平助也赶来,挡在千鹤身前,“你给我离千鹤远点啊!”
千鹤望着大家,好感动,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像这样群体出动,跟猫狗无异……”风间不屑地说道。
“真敢说啊……”土方岁三冷冷地回击,指尖顶出了刀。
“你想玩玩的话,我可以奉陪……不过我今天只是来办事的,还有,不要再把区区人类改造成鬼了……”
把人改造成鬼?
千鹤愣住了。
“这与你无关……”土方岁三淡淡道。
“青天白日来袭击女子的人渣,谁会听你的鬼话!”
风间淡淡笑道,“真是愚蠢……我是可怜你们才好心奉劝。”
“这里是我们的地盘,少废话连篇的,快滚吧!”平助吼道。
“越是丧家犬越是吠得厉害啊……千鹤,纲道在我们这边,你懂我的意思吧?就是说,你的父亲放弃了幕府……好好想想吧,你为什么会待在这里。”
说完,忽然人就消失不见了。
千鹤呆呆地望着碧绿的池水微微波动,父亲……在他们那里……他的意思是……让我乖乖过去吗……这么说,父亲加入了攘夷派?
“别摆出这种表情嘛,千鹤!别相信那种家伙的鬼话!”平助说道。
这时,左之也走过来说道,“谁能保证他说的是真话啊……”
一旁的土方岁三也看到了千鹤的表情,淡淡道,“监察方也在寻找纲道先生,不久就会来消息了吧……”
听到众人这么说,千鹤稍微缓解了一下心里的压力,轻轻点了点头。
夕阳西下,整个京都笼罩在一片梦幻的光景里,天边的云层深紫色与红色交汇,变幻出壮阔的景象,风间一个人靠着桥边静静望着夕阳,身旁的天雾九寿问道,“你去找他们什么事?”
“只不过是确认下那姑娘和纲道的关系……”
“真的只是这样吗?”
风间皱了下眉头,“你想说什么?”
“我想问你,是不是对那些人类感兴趣!”
“不是兴趣,是同情……”
“不应当再继续与人类有所牵扯……我们只需要报萨摩之恩……”
夜幕笼罩下的西本愿寺。山南的实验室,近藤看着山南递过来的纸张,三个大字,罗刹队。
“我将其命为罗刹队,为了巩固国家,请善用我们吧……”
近藤缓缓抬起头来,凝视着山南的脸,眼神里流露出了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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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话 浅梦之见

1、偶遇
夏日的京都,在历经了禁门之变后,重新焕发了热闹与生气。各种卖艺的街头活动,吸引了百姓们纷纷涌上街头。欢笑声与烈烈的夏日阳光相互辉映,倒是呈现出万象生平的景象。
然而在茶馆里休息的新八却忍不住抱怨起来。
“啊,可恶,最近土方副长比以前更罗嗦了!”说着,将手上的茶杯重重落在桌子上,“我就出个门而已,他就刨根问底地问我要去哪儿,去干吗,你说是吧?”
“好啦,土方副长应该也有自己的考虑吧?”左之打起圆场。
“那这样的话,他怎么不去轰伊东他们那帮人?就是不爽放任他们逍遥自在的感觉!”
正说着,窗口外立着一个少女,浅褐色的发在两颊边垂下,望着屋内的斋藤君,忽然走过来说道,“上次多谢相救。”
说着,走了进来。
对于忽然闯进来一个美女,三人都有些吃惊,新八更是不怀好意地问斋藤,“喂,斋藤,你认识吗?”
“不算认识。”斋藤依旧是淡然的表情。
少女不以为意地微笑起来,“之前在对面街上受过您的搭救吧?”
新八笑起来,一边轻抚下巴,一边挪揄道,“哦……斋藤君……”
斋藤侧脸对着新八,低头喝着茶,不去理会他的八卦。
“准确地说,应该是被千鹤姑娘所救的……千鹤姑娘她还好吗?”少女又问道。
众人愣了一下,尤其是左之和新八。
“千鹤……”左之喃喃念道,众人的面色似乎都不太好,斋藤回头看了看新八,新八淡淡的说,“话说,那家伙最近是没什么精神啊……”
“啊,毕竟发生了不少事情。”左之应道。
2、小千
连日来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使得千鹤整个人没精打采,终日忧郁不堪,和从前那个活泼的她相比简直就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一个人安静地在门前扫着地,脑海里却不停地在想着那个叫做风间的说的话。
千鹤,纲道在我们这边。你懂我的意思吧。
如果父亲真的和攘夷派的人在一起,就是说他与新选组成了敌对……
正在胡思乱想,忽然听到脚步声,就看到左之带领着巡逻的队士回来了。
“你们回来啦!”千鹤打招呼道。
“千鹤,你认识小千吧?”左之忽然问道。
唉?千鹤愣了一下,转而点点头,“恩,认识……”
“她有话想和你说。”
京都街头,千鹤与小千坐在店铺门口,一人一杯茶,一串团子,街上人来人往,好一派热闹景象。
“这里的团子很好吃的呢!千鹤,多吃点多吃点!”小千笑眯眯地招呼千鹤。
千鹤拿起来吃了一个,随即发出赞美声,“哇,还真是,好好吃……”
“对吧,你喜欢就好!”小千眯缝起眼睛来笑道,“上次我就一直很在意……”
恩?
千鹤抬头看着小千,在意什么呢……
小千将头扭向正立在阴影里守卫的左之,“想你一个女孩子在男人堆里会不会很辛苦,总觉得和你并不是第一次见,所以有些担心……不过,也就是我多管闲事罢了……”
千鹤浅笑起来,“谢谢,我没事的……但是,小千,为什么当时一眼就看出来我是女孩子呢?”
小千顿时笑起来,“当然看得出来啊……因为我们都是女孩子嘛……”
“这样啊……”千鹤还是有些迟疑,只有这么简单啊……因为同是女孩子所以能看得出来吗……
小千笑道,“千鹤是哪里出身的?”
“江户。”
“那兄弟姐妹呢?”
“没有……”
“那就是说,和我一样是独生女了!”
千鹤点点头,看着小千,忽然想起来,好久没像这样和女孩子聊过天了……这一年多来,都是和他们在一起……
小千见千鹤发呆,凑过去看她,却看到了千鹤身旁放着的黑色的短刃,眼神顿时就凝结在了那把短刃之上,似乎清楚了什么。
“新选组虽然在京都评价不好,但里面还是有好人啊……”小千说道,视线望向左之,“是他和我说,你最近好像无精打采的样子,让我跟你聊些能让你开心的趣事。”
“唉?原田先生吗?”千鹤感到吃惊,不是说小千有话想对我说的吗……
小千似乎也意识到说漏嘴了,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煞是调皮,“本来答应过他这事保密的……”
两人一起吃吃东西,喝喝茶,很快就到了该分别的时候。
“那我差不多该走了。”小千起身说道。
“谢谢你,小千,跟你聊的很开心。”千鹤也起身回礼。
“我也是。下次带你去一家不错的包子铺!”小千笑道,转头看着左之,“那边的先生,告辞了。”

夕阳西下的京都,到处弥漫了一层浪漫。左之和千鹤并排走在街头,千鹤忽然说道,“原田先生,谢谢你。”
左之有些吃惊地看着她,唉?
“那个……我看起来,那么的无精打采吗?”千鹤有些不好意思地问。
愣了一下,原田马上反应过来,“原来那小姑娘都告诉你了啊……”
“对不起……”
“没有,但是太好了,吃了团子,人也精神多了……”左之笑道。
“唉?不是这样的啊,我——”千鹤还要解释什么,左之忽然将手掌抚上千鹤的头顶,“嘛,福临笑家门,是吧?”
望着左之的笑脸,千鹤也重重地点点头,“是!”
3、发型
似乎从那日之后,千鹤就又恢复了往日的活泼和干劲,见人脸上就会露出微笑。
“请。”千鹤正在客厅给土方岁三盛了满满的饭递给他,新八和左之打着哈欠走了进来。
“好困……吃早饭咯……”
“早上好!”
千鹤精神奕奕地笑着打招呼,倒是把两人吓一跳,然后齐齐相视一笑,待到大家坐定,土方问道,“平助呢?”
“还没醒吧……”
这时,井上源三郎冲千鹤笑道,“雪村,不好意思,你能去叫平助起来吗?”
“好的。”千鹤应道,起身就往平助的房间跑。
“平助君,起来了吗?”
不见回应,“平助君,我开门了哦……”
说着,拉开了一条缝,就看见平助还抱着枕头,和小孩子一样……不由捂嘴偷笑了一下,再看他穿的都露出了大腿,不由脸也红了。当下拉开了门,阳光随之照射进来,“再不起来的话,早饭就没得吃了哦!”
“知道啦……”平助懒懒的坐起来,看到千鹤,笑道,“千鹤,今天很有精神嘛……”
千鹤微笑,“恩!”
吃完早饭,千鹤又干劲十足地开始抹地板,来来回回,直到将地板擦的闪闪发亮才算满意。
“啊,好了……”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千鹤喃喃地说道。
这时,忽然从台阶下冒出一个脑袋,“擦完了?”
吃惊之下,就看见冲田总司一脸坏笑地看着他,头发湿漉漉的披着。
“唉?冲田先生,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啦?”千鹤问道。
“因为睡觉时流了不少汗,冲了个澡,出来晒晒太阳……”
“就算天气再好,也不能湿着头发……会感冒的啊!”千鹤担心地说道。
“没关系啦,这点小事……”冲田总司摆摆手,不以为意。
“关系大了!请多注意下自己的身体!”千鹤严肃地说道。
冲田愣了下,转而笑道,“我说,没想到你这人这么罗嗦……又爱瞎操心,像土方副长一样呢……”说着,自顾自地把湿漉漉的头发扎起来,千鹤看到了,立刻跑过去组织,“所以说,要擦干了才行!”
扬起毛巾就盖在冲田总司的头上,前后吸干水份。
“千鹤,你为什么就这么硬来啊?”
“没有为什么……”
冲田感觉到那双小手传递过来的温暖和担心,心里一痛,抛开毛巾,将头发扎成了起来,“好了,差不多干了……”
千鹤这才发现,自己把他的头发弄乱了。
这时,冲田总司问道,“我想问个问题……我的发型,你觉得怎么样?”
唉?!
千鹤愣住,转而微笑,“啊,很适合你……”
“这样啊,太好了!谢谢,事实上,这个发型是模仿近藤局长的!”冲田总司指着自己的发型说道。
千鹤细细端详,“梳法还确实一样呢……”
“要对别人保密哦……”冲田冲她眨眨眼。
“好!哈哈……”
4、和解
夜晚,千鹤刚洗完碗盘走出来,就听到土方岁三在训人,不由得探过眉眼望去。
“明明不是你们当班巡查,却回来的这么晚……违反门禁是要切腹谢罪的!我似乎很久以前就警告过的……”土方岁三冷冷地看着面前的新八说道,身后还有左之和平助。
三个人似乎喝了酒,脸上红红的,新八满不在乎地双手叉腰,“是我硬拉着他们去的!责任不在这俩家伙,要让我切腹的话,我照做就是了!”
“新八,这不是你说了算!不论提议的人是谁……违反队规都是事实……”
“等等,土方副长!”左之忽然开口,“我们也有错啦,要是提议早点回来就好了……”
“你们先回屋去!随后再做处置……”
土方岁三冷冷的道,随后转身离开,身后跟着新八。千鹤躲在门口偷看,一时也不知怎么办才好。
“左之,这样好吗?”平助问道。
“走!”左之说着,拉了平助的胳膊就跟了过去,路过千鹤的时候,喊道,“千鹤,你也过来!”
土方岁三的卧室,灯火通明,两人席地而坐,面视彼此。
“那么,要我怎么做!反正事到如今,也不怕死了!要让我死就说的干脆点!”新八态度依然很强硬。
土方岁三静静看着新八,忽然叹了口气,“你对我的行事方式心存不满吧?每次你用这样的态度说话,都是这个原因吧?”
新八愣了下,咬咬牙,索性就都说出来吧。
“怎么说呢……你不觉得最近光优待新加入的队士,单单对我们这些老队士过分严苛了吗?确实,我们既非能言善道,也不认识什么大人物,但是,新选组能发展壮大到今天这一步,都是我们拼死战斗换来的吧?!”
面对新八的肺腑,土方岁三缓缓低下头去,而门外,左之,平助,千鹤从高到低,正屏息静气地凝听。
“对不起。”
土方岁三少有的居然说了道歉的话,这倒使新八感到意外。
“偏袒你们的话,会有很多人对我有意见……说光重用那些元老,差别待遇,发放薪酬时掺有水份,都是些闲言闲语……但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也挑你们的刺,是我的不对。”
面对土方岁三的坦白,新八也不知道该如何了,“真是的,败给你了……”说着,低头认错,“我也有错……改天再去喝酒吧,我会先找好土方副长也能喝的,不太烈的酒。”
“哼,真是多管闲事……我并不是喝不了酒,只是不喝而已……”
两人相视一笑,门外偷听的三人也都是淡淡一笑。
5、告示牌
时节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盛夏七月,原本各种复杂的事件交织着袭来,但是忽然地都销声匿迹,一切平淡的如同流水,就在整个新选组为了迎接将军上京的日子而临阵以待之时,传来了一个噩耗。
“家茂公逝世了?!”
土方岁三等人望着面前气喘吁吁赶来报知的新八,不敢相信地问道。然而事实已经无法更改,此后不久,从禁门之变拉开序幕的长州讨伐战,以幕府军完全溃败这一冲击性的结局,落下了帷幕。260年来屹立不动的幕府这棵大树,在这一瞬间出现了裂痕……
庆应二年九月,在三条大桥发生了写着“长州藩为国贼”的告示牌被拔掉扔进河中的恶劣事件,于是上面委任新选组守卫告示。
“辛苦了!”千鹤和左之看见执勤回来的新八,千鹤打着招呼。
新八一边顺着阶梯坐下来,一边知打哈欠,“困得不得了,真是的……要是跟长州的家伙交手还好说,守一块牌子根本提不起劲啊……”
这时,伊东甲子太郎忽然走过来说着,“时下,单单一个长州藩就能把幕府军击溃,砍几个不逞浪人然后置之不理,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吧?”
这时,一直靠着圆柱不语的左之开口道,“伊东先生,你对新选组的工作有什么意见吗?”
伊东摆摆手笑道,“哪里哪里,虽说是守卫告示,也是很重要的工作啊!总之,请好好加油吧……”
三人望着远去的身影,齐齐叹了口气。
“切,还是那么讨人厌!”新八冷哼道。
“而且也经常看到他鬼鬼祟祟的和同伴聚在一起,真不知道他在背后搞什么……近藤局长把那种人拉进来到底怎么想的啊!”左之一边抓抓脑袋一边抱怨道。
这时,几个卫士过来找左之,“原田先生。”
左之拍拍脑袋,“啊,是时间要去守卫了……”说着,提起长枪就走。
“请小心点,原田先生!”千鹤在身后叮嘱道。
原田摆摆手,“知道啦。”
月色漫漫,灰色的云层不时遮掩了月光的面容,整个京都忽明忽暗,此刻的三条大桥附近静悄悄的,左之与队士环形守卫着告示牌,而另一边,暗影瞳瞳,有不安分的浪人们蠢蠢欲动,看清了附近只有四五个新选组的人,这时纷纷拔刀冲了过去。
新选组训练有素,在左之的带领下,顽强反击,其余队士也都毫无惧色。
“你们是何人?!”左之一边打一边喝问道,整个三条大桥附近,一场杀戮拉开了序幕,月光皎洁,河水如同轻纱一样随风流过。
战斗进入了白热化阶段,浪人们的人数众多,已经有新选组队士中刀负伤,左之刚刚俘虏了三个浪人捆绑好,正要去抓其他几个,忽然一个蒙面人电光火石之间便将俘虏解救了出来。
“撤,撤!”被解救出来的浪人头子忽然指挥道,顿时,浪人掉头就跑,左之气得要命,手执长矛扔了出去,刚好勾掉了蒙面人的头巾,头巾落下,月光里,盘起来的发髻,竟然是一个女子,那女子在月光里缓缓回头,冲着左之淡淡一笑,那张脸,让左之感到困惑,好像,好像在哪里见过……
千鹤?!
6、奖励
翌日晚上。
逐渐脱离禁门之变阴影的京都,又恢复了歌舞升平的景象,各个酒馆都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一派祥和。而一排排悬挂着的纸灯笼也给夜景增加了许多温暖和浪漫。
“左之,干得好啊!没想到还用奖金来款待我们!”
新八一边搭着左之的肩膀笑道,一边说,此刻,整个新选组的元老们,除了近藤局长和山南总长外,都一齐出来,大家并排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因为左之守护告示牌用功,幕府奖励了不少金钱,所以特地请客。
“新八,要夸不是夸这个,该夸他护卫告示有功吧?”冲田总司纠正道,身旁的千鹤微笑起来,好久没有在夜晚的时候出来了。
“这也是当然的啦!”新八说着,这时忽然看到眼前的酒馆,一个箭步冲到最前头,向众人介绍,“来,今晚左之请客,痛痛快快地喝,好好消解平日的愁闷吧!”
左之撇撇嘴道,“你这家伙,花别人的钱还真不心疼!”说着,第一个走了进去。
跟着的平助一边高举右手,一边笑道,“左之,谢啦,我一定会痛快的喝个够的!”
“大家也真是的,又不是都能喝酒的……”冲田第三个走了进去。
“别这么说,多吃点好的吧……”土方岁三抱着胳膊,不以为意地跟了进去。
“是啊是啊,尽量吃啊,哈哈哈哈……”新八大踏步地跟着土方迈了进去。
门口就剩下斋藤君和千鹤两个人。
“千鹤,到了这里就不用客气了……”说着,也走了进去,千鹤愣了下,点点头,有些紧张地跟过去。
这是一家相当高档的酒馆,包间里灯火柔柔软软的,窗户和墙壁上都是刺绣的屏风,那些刺绣红艳艳的牡丹,让人觉得华贵无比。屋内铺了毯子,每人一个垫子,室内弥漫着淡淡的花香,还没喝酒,就先醉了。
千鹤看着这里的布景,长大了嘴巴,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呢。
这是,门来开,一个身着桃红和服的女子伏地跪拜道,“各位晚上好,欢迎光临小店,我是来招待各位的君菊,请各位尽情享用。”
声音如同乐曲一般悦耳,光听声音就十足的受用,尤其是长期远离女性的新选组来说。这时,君菊抬起头来,粉白的面容,细细的黛眉,红艳艳的唇,绝对是从画中走出来的美女。
“好漂亮……”千鹤看着君菊,由衷地发出了赞叹道。
这时,君菊好像听到赞美一样,看着千鹤,千鹤倒是有些局促起来,连忙冲她点了点头。
很快,酒菜就上来了,寿司,鱼片,各种好吃的东西。
“哈哈哈,果然高档酒就是不一样啊!喉咙咕的一紧,咕的……”平助喝的脸红红的,一边举着酒瓶一边说道。
这时,新八说道,“平助,你从一开始就光喝酒不吃饭啊!会醉倒的哦!”
“今天醉了也没什么的啊!”
这时,新八望着正在吃饭的千鹤,笑道,“千鹤,你没喝啊,不会醉的哦!”
千鹤笑笑,“呀,这个……我不会喝酒的……”
“这样啊,那就多吃点菜吧……”
一旁陪侍的君菊忽然望着土方岁三道,“我听说,新选组的土方先生是如同恶鬼一样的人,现在看来可是像演员般美俊的好男人嘛……”
土方不动声色地喝了杯酒,淡淡道,“经常有人这么说……”
噗——————
新八和平助齐齐喷出口中的酒,大笑起来,“土方副长已经醉了哦……”
“哈哈哈,酒量还是那么差啊……”平助煽风点火地笑道,惹的一旁的冲田,斋藤,千鹤,都齐齐笑出来。
千鹤望着一旁给土方岁三斟酒的君菊,再看看土方岁三,忽然想到,所谓俊男美女,就是这样的吧,就像从锦绘中走出来的人物一般……
想到这里,不由低下头来叹息,怎么觉得同样生为女人的我真是……
“话说回来,保护块牌子就能拿到这么多奖金,要是把他们全部抓到的话可以拿一大笔啊!”新八说道。
“就是,就是,对了左之,为什么让他们跑了?对方只有八个人,总有办法制服的吧?”平助问道。
“是啊,我也一直想不通……好像本来有抓过一次吧?”新八问道。
这时,左之叹了口气,忽然眼神定定地看着千鹤,“千鹤,你那天晚上有外出去哪吗?”
“恩?没有啊……”
“真的?”左之的眼神犀利起来。
“是的,晚上我基本都待在驻地的……”千鹤有些紧张地说道。
“喂,怎么了,左之?”新八问道。
“没事,那晚其实我们已经包围了土佐藩,却被一个非常像千鹤的女人阻挠了……结果我们的包围网就瓦解了……”
“怎么会这样啊……”千鹤自己也觉得不可理解呢。
这时,冲田总司似乎想起什么,问千鹤,“呐,可能是上次和平助去巡查时遇见的那个女孩吧?好像说叫南云薰的……那个女孩可真的很像你啊……”
这一说,千鹤忽然想起来那个女子,当时还被总司拉过去比较呢,“不过,光凭这个,也不好说就是她吧……”
这时,平助指着千鹤道,“我倒不觉得有多像……怎么说对方也是女孩的装束……”
“那让她换上女装看看不就好了?”一直不说话的斋藤忽然开口,让大家愣了一下。话说,都快两年了,千鹤一直都是男人的打扮,还真没看过女人的装束……
虽然大家都没有说话,但是每个人的眼神都透着渴望,不用说都赞成。千鹤看着大家,“唉?唉?唉?你们……”
“让千鹤穿女装!让千鹤穿女装!”平助带头起来叫好。
“对啊,这主意不错!君菊小姐,能麻烦你找件女装让她穿上吗?”新八也赞同,并询问君菊小姐。
“唉??!”千鹤真的是羞死了,要在大家面前变成女人……
“喂,你们……”土方岁三摇摇晃晃地起身想要维护千鹤,却被君菊阻止,“好的,我明白了……”

7、千鹤·女
大家一边喝酒一边静静等待着,每个人的心里都想像不出,换上女装的千鹤会是什么模样,但都异常的期待。
随着君菊小姐的声音传来,“各位,久等了……”
这时,门拉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袭翠绿的纱裙,裙摆之上是婀娜纤悉的身材,就红色的和服鲜艳夺目,那个面容绝美,眉目如画的年轻女子就站在大家眼前,低垂着眉目,头发浅浅垂下来。
忽然间,所有的男人都呆住了,原本通红的脸上更是红的不像话了……酒忘记倒了,菜叶忘记夹进嘴里了,就连平日里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斋藤都盯着千鹤看。
千鹤在大家的目光里缓缓走出来。
“千鹤,是你吗?”平助不敢相信地问道。
千鹤还是胆小的点点头,“恩……”
“啊,变化真是够大的啊……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是谁……”冲田笑道。
这时,斋藤看着左之问道,“那么,你觉得怎样,左之?”
左之脸都红彤彤的,有些不好意思,犹豫了半天,“怎么说呢?千鹤太漂亮,我也搞不清楚……”
这时,平助站起来吼道,“确实,千鹤太可爱了啊!”
“啊!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啊!”新八也跟着凑热闹。
“新八,难道你看上了?”冲田挪揄道。
“混蛋,说的人家会害羞啦……”新八笑道摸着后颈。
看着大家拿自己开玩笑,千鹤又羞又急,“请大家不要这样啊!”说着,翻身进去,将门拉上,刚背靠着拉门忽然就看到了土方岁三,一个人静静地坐在窗口。
“多怪新八乱说话啦!”屋子外面依然传来大家的笑闹声。
千鹤看着土方岁三,有些呆住了。这时,土方岁三发现了千鹤,望过来的眼神,让千鹤吓了一跳,刚要逃,却被叫住,“也不至于逃跑吧?”
千鹤这才缓缓跪坐下来。
“原田见到的那个女人,你没必要介意……妨碍我们的人,总有天会让她付出代价的……”土方岁三淡淡的说着。
千鹤听到他为自己证明清白,不由一阵感激,“恩,非常感谢……”
这时,外面传来平助的声音,“好,左之,你就表演往常的那个吧!”
一阵笑闹声和催促声齐齐传来,好像要表演什么似的……
“真是怀念啊……”土方岁三忽然淡淡地说道,“想起以前还在江户的那个贫穷道场的时候,大家每晚都像这样,一起喝酒到很晚……那时候,虽然没什么钱和门生,却仍然过的很开心……”
说到这里,土方岁三的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
“土方先生也有过那样的时代啊?”千鹤问道。
“你这哈什么意思啊……难道你以为我从以前开始就是这副凶恶眼神,管束着不良队士啊?”
被说中心思,千鹤自己倒是不好意思了……
“我有时也会想,从前抱着药箱行商的我,如今居然会配上刀为幕府效力……”他说着,望着窗口飞舞的蜻蜓,有些感伤地接着说,“说不定,我只是在做着一个长久而幸福的梦……”
这一刻,月圆,人心却不完整。月光下,一股淡淡的伤感悠然迩来。
门,哗啦一声被拉开,冲田总司立在门口道,“抱歉,打扰到你们了……”正要合上门,新八趴在门口喊道,“土方抚掌,左之的肚皮舞开始了哦……”
“千鹤,你也快来看!”平助也探头来喊道。
“真是的,吵死了……”土方岁三叹口气,起身走了过去。
灯火通明的酒馆里,每个人都醉的东倒西歪,却笑的那么畅快那么放肆,左之在肚皮上用毛笔画了人脸,一边跳舞一边在大家的鼓掌里舞扇。那一刻,千鹤感到了由衷的幸福和温暖,看着大家这么幸福的时刻,她想,如果可以的话,能一直这样吗,一直,一直。
撇下还在欢笑的新选组众人,君菊拉开门走了出去,耳边依然是众人的笑闹声,她起身,透过木窗就看到了楼下的男子,浅黄的短发在月色下格外显眼,而他的身旁,正是天雾九寿。
山林茅舍。
“风间他们回京都来了!”侍女伏地禀报道。
这时,暗影里的少女缓缓走出来,那张脸,赫然是小千!
“暴风雨,终于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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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话 修罗之辙
1、邀请
夜色弥漫,烟雾升腾而起,便连那灯火也被浸染其间。
“既然时势完全倾向于我们,就是说,我也差不多该行动起来了……”
伊东甲子太郎冷冷地抬起头来对这身后的男子说。
庆应三年一月。
“唉?受到伊东先生的招待?!”
左之大声地吃惊问道,一旁的新八对他做噤声手势,“太大声了,左之!”
此刻还是上午,天蓝云白,寺庙前的空地上,聚集着左之,新八,斋藤,千鹤等人,新八聊到了昨天受到伊东先生的招待。
“是挖角的邀请。”懒洋洋躺着的冲田总司谈谈说道。
“挖角?”千鹤抱着装着衣服的木盆问道。
“啊……他不停地问我对现在的新选组是否存在不满,还是说无法攘夷的幕府形同虚设之类的话,最后就邀请我跟他一起走。”新八说道。
一旁对着木桩练剑的斋藤,拔刀挥舞了几下,随即收入刀鞘。刀入鞘的一刻,一截木桩已经段落下来。
“于是……永仓先生是怎么答的?”千鹤接着问。
“等我大吃大喝完,就说了句‘和你们一起太没劲’,哈哈哈哈。”新八笑道。
这时冲田望着斋藤君,“阿一呢?你也被邀请了吧?”
话音未落,斋藤腰间的刀忽然出来,闪电般的动作之后,再度入鞘。而剩下的木桩一段接一段的已经脱落。斋藤只是淡淡的回头,给了个轻轻地,“嗯”。
“招待了二番组和三番组的组长,为什么却没来找我这一番组的组长呢?”到时间出来巡逻的冲田总司喃喃自语,下晚的京都又是霞光笼罩。
“如果受到邀请,你会跟伊东先生一起走吗?”随同巡视的千鹤问道。
“当然……”
冲田总司不假思索地说道,让千鹤吃了一惊,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冲田总司又补了一句,“会杀了他。”
“啊……冲田先生!根本就不像说笑嘛……”千鹤抱怨道,冲田总司哈哈笑起来。而这时,躲在暗巷里的女子慢慢抬起头,望着过去的千鹤和冲田总司,露出一张绝美的脸。
她望着冲田总司不停咳嗽的背影,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好像是在关注千鹤一般。
2、嗜血
庆应三年三月。
月挂西楼,淡淡的烟雾弥漫而过,整个西北愿寺一片寂静,所有人都陷入睡眠之中,一直处在半睡半醒之间的千鹤,忽然听到一阵重重的脚步声,不由地睁开眼睛,就看见门外有一个人影缓缓停住。
“是谁?”千鹤好奇地问道。
这时,门呼拉一声被拉开了,一个新选组队士立在门口,然后那双赤红色的眼眸在夜色里格外醒目,并且狞笑着,“血,血……”
看着这副样子,千鹤仿佛又看到了初夜京都的那几个怪物,知道这是新撰组试题的人,不由得下意识地要往后退。
红眼的队士一步一步逼近千鹤,“血,给我血!”忽然抽刀砍向千鹤,刀光一闪,鲜血飙飞而出。
看到血,怪物更加兴奋,“血,给我血!”面对无路可退的千鹤,扬起了手中的刀,“给我血!”
忽然地,就在刀要落下的时候,怪物叫了一声,后背已然中刀,扑倒在地,千鹤望去,竟然是土方岁三,当下叫了一声,“土方先生!”
“千鹤,快过来!”土方岁三冲着千鹤喊道,千鹤点点头,起身要跑过去,谁知脚踝忽然一紧,被地上躺着的家伙死死拽住。
“血,给我血……”躺在地上鲜血淋漓的家伙还在睁着眼睛抓着千鹤的脚踝爬过来,那副光景太过吓人,千鹤被吓得尖叫了起来。这时,一把长枪插进握住千鹤的手上,顿时松了开来。
赶来的左之救了千鹤。这时,脸平助他们也都一一赶来,“千鹤,你没事吧?”
“没事。”
而这时,趴在地上的怪物狞笑着,缓缓站起身来,看着所有人,“血,给我血……”
“看样子,说是说不通了……”新八看着对方道。
千鹤被土方岁三紧紧挡在身后,就看见那家伙依然举刀朝自己冲过来,“给我血!”
土方岁三一咬牙,挥刀将他砍死。
众人望着躺在地上的家伙,不知道为何会这样。
“为什么这家伙会……”平助喃喃地问道。只见对面长廊里,山南总长正慢慢走来,“非常抱歉,是我监督不力……”
“山南,这是怎么回事?”近藤局长问道。
“我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山南望着死去的队士,神色有些自责,过了会儿,望向千鹤,“雪村,你没事吧?”
说着,走到千鹤身前,看着她胳膊上殷红的血,伸手过来抚摸,“这哪叫没事,都流了这么多血……”谁知道,指尖刚触及到那些血,仿佛手指在吃血一样,整个手指都吸满了血,山南自己吓了一跳,望着手里的血,忽然脑袋一阵剧痛,抱着头开始嘶喊起来。
“山南先生!”身后的左之喊道。
“您怎么了,山南先生!”千鹤也担心地问道,然后山南总长抱着头不停地叫喊,慢慢地,那头黑发瞬间变成了白发……这时,土方岁三一把推开千鹤,“千鹤,躲起来!”
“血,我要血……”山南总长变得和刚才的那家伙一样,赤红的眼眸,盯着千鹤,走过来,“血,我要血……”
“可恶,连山南总长也被血的味道迷了心智吗?”新八咬牙切齿道。
山南总长走了两步,忽然捂住咽喉咯咯地笑起来,摊开手掌看着指尖的血,慢慢伸进嘴里吮吸,“你的血,你的血……再给我你的血!”
平助拔出刀来,“看来这次没办法了!”他准备要杀了山南总长。
“别,一起上!”左之拦住平助,握紧了长枪,就要准备动手时,被土方岁三和停。这时,山南总长又捂住脑袋一阵剧痛,发出嘶嘶的呼吸声音,忽然地,原本变白的头发又恢复了黑色。
“山南先生……”千鹤吃惊地看着他,所有人都吃惊地望着山南。
山南自己抬头望着千鹤,“雪村……我究竟,做了什么?”他回头看了看干部们,又看看躺在地上的新撰组的家伙,忽然就明白了,“是吗,我也像他一样……”
这时,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这是在吵什么呢?谁解释一下……”伊东甲子太郎被叫声惊动,打着哈欠走过来抱怨道。忽然看到跪在人群中的山南总长,吓得眼睛都吐出来了,“啊!!山,山南先生!你,你不是死了吗?!为什么,为什么……”
“啊,好了,冷静一下伊东先生,明天再跟你解释……今天已经这么晚了……”近藤局长立刻安抚伊东,推着他往回走。
“这叫我怎么冷静阿,给我好好解释清楚,不然我怎么冷静阿……”
等到完全没有声音的时候,冲田总司望着土方岁三道,“被他看见了呢,要杀掉吗?”
土方岁三皱了皱眉头,望着千鹤,“今晚你就睡我的房间吧。还有,让山崎给你包扎伤口……”
千鹤捂着自己的胳膊摇摇头,“我没事的……”
“怎么可能没事?山崎是`负责医疗的……”土方岁三的话未说完,就被千鹤打断了,态度有些激动,“没关系,我自己可以包扎!”
说着,现行离开了房间。
夜色深深,早春的樱花在夜色下迷幻出魅惑的颜色。山南回到研究所,望着自己的手,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为什么我回复了正常呢……
3、离别
会议厅里,伊东正和近藤局长说离队的事情。
“御陵卫士?”近藤局长极力克制自己的愤怒,对于自己一手带来的伊东,居然会如此决绝的要离开,更气愤的是……
“没错,我伊东离开这里之后,将与同仁们一起,奉命前去担任孝明天皇的御陵卫士。”伊东甲子太郎淡淡的说道。
“但是伊东先生,擅自离队是不被允许的……”
“让我看到了昨晚那种情况,还要我继续留在这里吗?”伊东反问。
“啊,昨晚那是……那是……”近藤局长理亏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辩驳。
“而且听闻已经死了的山南先生,事实上还活着……这件事竟然没有通知身为参谋的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伊东眼神咄咄地盯着近藤局长。
“所有的责任都在我……”
“而且似乎还有事情瞒着我,如果干部之间有所隐瞒,也会影响到彼此的士气。”
一旁一直听着的土方岁三这时不耐地说道,“这些借口就免了吧……总之你是要分裂队伍吧?!”
“分裂?没这么严重吧?这只是发展性分离……你们隐瞒的事我能理解,我离队的事也请多多见谅……”
伊东冷冷地望着土方岁三,态度很坚决。
这时,近藤局长开口道。“好吧,伊东先生把话说到这份上,那也没办法了……”
这时,土方岁三起身,走到伊东的身后,拉开了木门,“你们不会后悔吧?”
呼拉一声,门后面同样跪坐着斋藤和平助。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的时候,千鹤起身将裹在胳膊上的绷带解开来,低头看去,原本割伤的地方光滑如镜,丝毫看不出受伤的痕迹。望着自己这奇异的tizhi,千鹤决定还是不要让大家引起怀疑,还是决定用绷带缠绕起来,吊着受伤的胳膊。
正当千鹤拿着毛巾去水井边要去洗脸时,看到了井上,新八他们聚在一起,刚说了“早上好”就被他们怒气冲冲的说话给打断了。
“开什么玩笑!这种肆意妄为怎么能被允许!”新八一边擦着脸一边吼道。
“昨天刚发生了那种事,动作还真是快啊……那只奸狐狸!”左之也很恨地说道。
千鹤看到每个人的脸上都异常愤怒,不由地问道,“井上先生,出了什么事吗?”
“伊东先生提出要离队。”
“离队?”千鹤不解,也想不通为何会这样。
“平助和斋藤也……”千鹤吃惊不小,原本以为伊东要走不正是大家所希望的吗,可没想到平助和斋藤也要跟着一起走。
“啊,据说要跟伊东先生一起走,真是吃了一惊……”井上源三郎说道。
“是吗……”
“平助那混蛋,居然一句话也没和我们商量,可恶,无聊透顶了!”新八愤愤地率先离开。
三月的樱花开的异常浪漫,粉红色的花瓣在风里如同细沙一般流过,房舍,空地,还是天空,河流,到处都是樱花的身影。
“这是第几次了呢……像这样在京都看樱花。”斋藤一个人立在樱花树下望着飘飞的樱花喃喃自语。千鹤抬头看着他,想要知道他为何要离开。
“时光流逝,万物变迁,不论是时局,或者思想,还是这个新选组……”
“因为已经改变,所以就要离开组里吗……”
“即使如此,也并非一切都改变了,而我只相信永恒的东西……”
“永恒的东西……”
望着斋藤离去的身影,千鹤只觉得浓浓的伤感弥漫而来。
抱着笤帚要去扫地,千鹤还在想斋藤先生的话,却看到了平助也一个人坐在树下发呆。
“我啊,并不觉得伊东先生像大家说的那样……所作所为全都是错的,尊王攘夷,辅佐幕府,究竟哪一样才是正确的……我想,不去试试是不会知道的……”平助抬头望着飘飞淡淡樱花说道。
“而且,本来就是我把伊东先生邀请来的……虽然不知怎么说才好,我想看着到底什么才是这个国家所需要的。所以,这次我要跟着伊东先生一起走。但是,你要理解一件事情,我并不是厌倦了大家,和你分别,要说一点都不寂寞,那是骗人的。”
“那么,不能留在这里吗?这世上什么才是正确的,即使留在这里,也一定能找到的。”千鹤说道。
“或许是吧……但我已经决定要走了……我也是个男人啊……”平助望着远方,无比坚定的说道。
千鹤看着他,仿佛那个一直被大家宠着的少年,忽然长大了。他有自己的思想和决定。
“对不起……还没找到千鹤的父亲就要离开……你保重,千鹤。”
“你也是,平助君。”
4、鬼族
庆应三年,三月二十日。同13名支持伊东先生的队士一起,平助君和斋藤君离开了新选组的驻地……而此时,正是樱花飘落,时迎初夏的季节。
平助和斋藤走后,每到吃饭的时候,再没有了往日的笑声和吵闹,新八一个人拼命地吃饭,也不会和谁去争吵,看起来安静了,却少了一份欢乐。
“平助那混蛋,平助那混蛋……”一边吃,新八还一边念念不忘。
“没什么,大家都是怀着攘夷大志,还会见面的。”近藤局长开口说道。
这是,队士拉开门来报,“局长,外面有女客来访。”
“女客?”近藤勇愣了一下。
“嗯,说是来找雪村的。还是务必要见见局长和其他干部。”
“找我的?”千鹤面对众人望来的目光也是一愣。

会议厅里灯火通明,来人竟是小千。
“小千?!”
小千行色匆匆,“千鹤,我是来接你走的!”
“嗯?这是怎么回事?”千鹤不解。
“时间紧迫,请马上做好动身的准备。”小千严肃地说道,身后跟着一个女人,相貌让众人觉得有点眼熟。
“小千你忽然这么说,可是也太……”千鹤犹豫道。
“是啊,可以也向我们解释清楚吗?”新八问道。
小千叹了口气,“你们知道风间千景吧?”
风间……
“是萨摩的同伙吧?他和天雾,不知火的两个家伙,多次来找我们的局……”左之说道。
“他们的目标是千鹤,这件事也知道吗?”
“知道,他们好像还自称是‘鬼'。”近藤局长点点头。
“的确是身手不凡,但是什么鬼不鬼的,真是……”新八完全不信地笑起来。
小千看了看他,忽然认真道,“我也是鬼。”
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这时,那位妖艳的女仆说道,“这位是古老贵族的血脉,铃鹿御前的末裔,千小姐……而我,是代代侍奉小姐的忍者……”
这时,左之似乎认出来了,“啊,你是那个岛园酒馆的……”
“啊,君菊小姐!”新八也认出来了。
“原来如此,就觉得你特别殷勤,原来一开始就是为了新选组的情报啊……”土方岁三也才了然。一旁的君菊掩嘴笑起来。
“自古以来,时代的掌权人都盯上并且企图利用鬼族的力量……本来与世无争的鬼族,十分厌恶被卷入人与人之间的战斗。然后渐渐分散于各处,隐居至今……随着与人类的交合,现在的血统纯良的鬼族已经不多了……”小千说着鬼族的历史。
这时,近藤局长问道,“就是你和那个风间吗?”
小千点点头,“嗯,在西国是风间……而你东边最大的鬼族世家就是雪村了……”
啊!
雪村听到了大吃一惊,这种事她从来都不知道。
“以前听说雪村家已经覆亡……”小千还要说什么,被左之打断,“等等,所以说是这样……千鹤是鬼吗?”
小千看着千鹤,问道,“看来,你想得到自己是鬼的证明吧?”
千鹤沉默了片刻,抹上了衣袖,露出光滑如初的胳膊。
“啊,伤口……之前看上去还很深,怎么就……”
“因为,我是鬼……”千鹤到了此刻才终于承认自己就是鬼。
原来如此,我那天晚上会恢复正常,完全是因为得益于千鹤的血……山南总长终于想明白了。
“如果血统优良且纯正的鬼族后裔结合,就能诞生更加强大的鬼……”
“这就是风间的目的吗?”土方岁三问道。
“是的,要是风间动真格攻进来的话,你们是毫无还手之力的……”小千说道。
“我说,千小姐,毫无还手之力,说的太过了吧……”新八不服气。
“我们可是被称为壬生狼的新选组啊,一两只鬼,我们是完全不放在眼里的……”土方岁三也说道。
“你们应该是已经充分领教了风间的力量,如果是我们的话,或许还可以保护千鹤。”君菊说道。
“这就说也可能保护不了吧?”土方岁三犀利地问,这句话倒是让君菊和小千哑口无言。
这时,近藤勇开口问道,“千鹤,你怎么想的?你自己决定吧,是跟她们走,还是留在这里。”
“喂,近藤局长,这样不好吧?”新八有些担心。
“闭嘴,新八!”
千鹤低下头来,紧握拳头,思考着是该走还是留下,“我……”她抬头望着新选组的所有人,每个人都期待她的决定,她张了张口,“我决定留在这里!”

千鹤送小千君菊到门口,“对不起了小千。”
“千鹤,难道你有不想离开这里的理由吗?”小千忽然问道。
嗯?
“比如说有了心上人……”
“唉?那个……”千鹤脸红起来。
一旁的君菊问道,“小姐,这样真的好吗?”
小千点点头,望着千鹤,“千鹤,不要忘记,我是站在你这一边的……”
“谢谢你,小千。”
5、闯入
夜,静悄悄地,如同风衣一般披在西本愿寺的身上。一切,都进入了安眠之中,只有雾霭在低低的徘徊。
然而两声异常清脆的枪响瞬间打破了这份安宁。
砰!砰!
原本守卫在门口的两个新选组队士立刻负伤倒地,随后一阵轰然之声,大门被摧毁,硝烟弥漫之中,三个人影缓缓走了进来。正是天雾九寿,不知火匡,还有风间千景。他们刚刚踏入里面,忽然就有疯狂的队士呼喊着,举刀冲来,但是天雾九寿随便几拳就全部放倒。
“真是不经打啊……”不知火匡冷笑道。这时,原本躺在地上的队士们忽然都狞笑起来,狰狞的面容,眼里放射出吓人的红光,一点都没事一般爬了起来。
“这些家伙怎么回事啊?”不知火匡有些不明白。
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山南总长缓缓走过来,“恭候各位多时了……由我们‘罗刹队’来做你们‘鬼’的对手吧!”
面前的山南头发银白,面容苍白,周围立着狞笑的队士,罗刹队倒也名副其实,真像从地狱里出来的恶鬼。
“看来,是那个研究出来的家伙啊……”天雾九寿猜测道。
“啊,就是那些冒牌货啊……”不知火匡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这时,山南总长吼道,“好了,尽情释放你们的力量吧!上!”
这些平日里不得见阳光的“鬼”们,吼叫着,异常兴奋地朝三人冲了过去。
还在睡梦里的千鹤被连续枪声惊醒,一边听着外面的动静,一边准备穿衣服。
虽然真正的鬼很厉害,但是被打倒的罗刹们随时又都爬起来,像是牛皮糖一般,倒也烦人。这时,风间拔出短匕首插入一个罗刹队士的心脏,立时就倒地不起,“这些杂鱼,只要击中要害就不堪一击!”
一边杀一边叹气道,“真是的,居然做出这种东西,实在过分……”
山南看情况不对了,也拔出刀来,“看来真正的鬼果然力量惊人……”
风间似乎不愿意再拖下去,“这里就交给你们了……”忽然就消失了。
千鹤穿戴好了,拉开门就往外冲,后面一个队士冲过来拦住她,“千鹤,不行,你不要过去!副长交待你不能过去!”
“他们的目标是我,怎么能只让大家战斗呢?”千鹤正在说着,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人出现,两人同时望去,就看见风间立在身后,手里持着长刀。
“我来迎接你了,雪村千鹤。”风间静静地说道。
队士将千鹤拦在身后,“千鹤,你退后点……”说着,拔出武士刀吼叫着冲了过去,风间轻轻架挡,然后飞起一脚把他踢昏了过去。
“岛田先生,你怎么样了?!”千鹤赶过去正要扶岛田,却一把被风间抓住,还想要挣扎,风间用刀柄打了她一下,将她拍昏了。
另一边,新选组的干部们赶来支援,与剩下的两个鬼缠斗在一起。
“山南总长,这家伙交给我!”左之队山南说道,一边挺起长矛刺向老冤家不知火匡。
这时,风间扛着千鹤缓缓走出来。
“千鹤!快放开千鹤!”新八吼道。
风间揶揄道,“有本事来抢啊!”
土方岁三眼神燃烧着怒火,“有趣,居然擅闯新选组驻地,不能再让你肆意妄为了!”说着,冲上去,每一刀都急如闪电,势若千钧。
“怎么,一直在往后躲啊!”左之长枪如同梨花暴雨一般逼得不知火匡连连后退。
“那个女人,只有为我所用才有价值!”风间盯着土方岁三的眼睛说道。
“下句话,你去地府和阎王说吧!”
这时,千鹤醒了过来,看到他和风间在打斗,不由喊了声,“土方先生!”
这句话倒是让风间分了神,土方一刀下来将风间的刀砍掉了一截。风间皱了皱眉头,似乎生气了,举起断刀冲向土方岁三,大力的将土方手里的刀整个劈了出去!土方岁三摸到腰间的另外一把刀,再要拔出已经有些迟,风间的刀就要落下,就在这时,千鹤忽然挡在土方岁三身前,拔出小太刀,死死保护着他。
“住手!”
忽然地,土方岁三抱住千鹤,“多管闲事……”
风间举着刀愣了一下,“为何要袒护人类?反正最后只会遭到背叛……你也看到过那些造出来的冒牌‘鬼’了吧,和造出那种东西的愚蠢之辈在一起,有何意义?”
千鹤用颤巍巍的口吻说道,“就算如此,我也相信他们。”
这句话,似乎让风间受到了打击,收起了刀,一旁的不知火匡走过来揶揄道,“风间,你被甩了哦……”
风间看了千鹤一眼,转身朝门外走去,身影渐渐隐在雾霭之中,不知火匡一边后退一边看着左之,“原田,下次一定会干掉你的,你就洗净脖子等着吧!”
原田左之嗤之以鼻,“我将这句话原话奉还给你!”
只有天雾九寿,面对众人,缓缓鞠躬表示歉意,然后转身也跟着离开。一场突如其来的杀戮,就这样忽然结束了。
看到他们离开,千鹤好像撑不住了似的跪倒下来。
“没事吧?”左之走到千鹤身边问道。
千鹤抬头看了看他,“左之先生……”
原田微笑着蹲下来,手掌抚上她的头顶,“你很努力了啊……”
“我……大家都是为了我才……”千鹤感到非常难过。
“别露出这种表情啦……男人保护女人是一种正义,千鹤,正因为有你在,我们才能发挥胜过平时数倍的力量……土方副长和新八也是。”
千鹤望过去,新八和土方岁三也都在看着自己,他们的脸上都露出肯定的表情。
“原田先生……大家……谢谢……”
土方岁三转身,缓缓离了开去,原田左之拍拍他的肩膀,“看到了吗,土方副长也说你干的非常好!”
望着左之的鼓励眼神,千鹤只觉得自己的眼里溢满了泪水,心里满满的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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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话 羁绊之末
1、骚动
庆应三年,十一月。
一转眼,葱翠繁盛的绿就变成了萧索的枯黄。满地的落叶簌簌而落,秋风萧瑟,让人禁不住生出寒冷。而这时,新选组也从原本的西本愿寺搬到了附近新建的不动堂屯所。
千鹤在微凉的秋日早上,一个人在门口扫着落叶,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在耳边问道,“千鹤,现在还习惯这里吗?”
看到原田左之,千鹤露出微笑,“是的,是个很不错的地方呢。”
“西本愿寺是和尚建的房子嘛,对他们来说也算是赶走了一群麻烦家伙的啊……因为如果我们在的话总会很吵。”
“毕竟,也有鬼来袭击过呢……”千鹤低低的说道。
左之笑道,“托他们的福,我们才把这套宅子弄到手。搞不好还得感谢那些鬼呢。”
这时,一阵秋风吹过,将两人的头发和衣服都掀的飘飞起来,千鹤觉得全身一凉,不由自主地捧起双手呵了口暖气。已经可以看见白色的气体氤氲而出,瞬间又消散不见。
“冷吗?”左之关切地问道,随之伸出自己的手递过去,“要不我用手给你暖和下?”
千鹤的脸瞬间就红了,双手握拳,结巴道,“不,不用了……这点冷没什么大不了的……”
“左之,怎么在这种地方追千鹤啊?”
忽然一个揶揄的声音传来,左之望去,新八正靠着一边坏笑着调侃起来。
笨蛋,别把我跟你混为一谈!我只是单纯出于好意!”左之强调自己的所作所为。
新八摇摇头,“什么单纯出于好意,算了吧,再说你就是个闷骚男,该像我一样正面出击才对啊!”
两人又开始了嘴仗,争到底面红耳赤,看着这幅光景,千鹤忍不住偷笑起来。她忽然想起,曾经平助君也是在这里的,他在这里,会更加的热闹起来。想着,不由地抬头看着天幕里流动的灰霾云层,不知道平助君现在过的怎么样了……
“什么‘大政奉还’,幕府也还真会耍这种小聪明呢!”
跟随伊东德幕僚怒气冲冲地说道。
伊东随之摆摆手,“这一下,萨摩和长州也失去了倒幕的大义名分了啊……”
“那个叫坂本的人,都不知道是哪里的家伙,说什么不流血改变这个国家,不过是幼稚的理想罢了……”
伊东笑道,“太锋利的刀有时候反而危险呢,坂本也是,新选组也是。”
一旁正要出门的斋藤听到这句话。不动声色地走了出去。
平助这些日子来基本没太多事情做,每天除了练剑就是巡逻一翻,现在正在擦拭刀身,似乎隐隐预感会有一场大战即将来到。
天皇御所外事一派清和景象,庄严肃穆的角落之下散落着一些摊贩和乞丐,百姓们三三两两地穿行而过。倒也清静。
这时,斋藤经过一个乞丐,看着乞丐碗里的铜钱,站了一会,从腰间摸索着,也丢了进去。然而他丢进去的并非是铜钱,而是一个用纸袋包裹的东西。但却看也不看的,随即走了开去。
乞丐习惯性地说了谢谢,待到斋藤走后,露出一双犀利的眼睛,将包裹的东西握在掌心。放入怀中。
2、托付
秋天的井水已经变得异常寒冷,手伸进去的时候好像要冻掉一样,但是泡久了也就适应了。千鹤一边洗衣服,一边用力吹热气暖着手。正在洗着,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人来,回头看,看到了长崎。
用很认真地眼神看着自己,“我有话想跟你说,来一下。”
千鹤有些不明不白地点点头,跟着他进了房舍,长崎在在门口张望了下确定没有人,才拉上了门。
“我要说的事情,在干部中间也只有少部分人知道,冲田正被某种疾病缠身,你也知道的吧?”长崎问道。
千鹤低下头来,想起那太自己和冲田的约定,这种玩笑似的话,你不会对别人说吧?
“我不知道。”
“真的?”
“恩。”
长崎久久注视着千鹤,忽然露出微笑,“看来,你是值得信赖的人啊……我有个请求,如果我发生了什么意外,希望你能代替我好好照顾冲田。”
“‘发生什么意外’是什么意思……”千鹤问道。
“这事拜托不了其他人,关于他的病情有所了解,在医术上又有所长的,就只有你了。”说着,长崎从怀里掏出一本记录一个的册子来。
“这个是……”千鹤好奇地问道。
“是受松本医生指示,总结出的队内伤病员的治疗法和处方。”
“山崎先生一个人完成的吗?”
“我不在的时候,你就照着这上面的处理吧。局长和副长那边我会先转达一声的。”山崎望着千鹤定定地说道。
“我……帮忙的话倒很乐意,但是,但是我代替不了山崎先生。”千鹤低头说道。
望着千鹤眼里的执着,山崎长长叹了口气,“啊……那么就拜托你了。”
千鹤将那本册子抱起来,“我会尽力的!”
3、回归
庆应三年十月,由于大政奉还,幕府和朝廷迎来了新的时代,但就在一个月后,历史上的重要人物,坂本龙马遭到暗杀,而新选组也将再度被卷入时代洪流中……
夜幕降临
“坂本被斩了?”
会议室内此刻气氛极其紧张。
“原田君,似乎在坂本遇害的地方找到了你的刀鞘……”井上源三郎说道。
啊??!
“说什么蠢话呢,我的刀鞘不就在这吗?”左之把自己的吧、陪刀拿出来展示了一下,转而问道。“话说,你不用去躺着吗?”
“不起来活动两下,会变成长卧不起的哦……”冲田淡淡地道。
“总之,不管怎样,就是又人想嫁祸于新选组吧?”新八说道。
由于最近的一系列不利于新选组的事件,内部决定召开一个会议,以应对之策。
“都来一下!”土方岁三示意大家都靠近点,人员里,居然多了斋藤君。
“为什么斋藤会在这里?”新八好奇地问道。
“从今天开始,斋藤正式回归新选组。”土方岁三说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左之询问道。
“斋藤君是奉阿岁之命,作为间谍潜入伊东派。”近藤局长开口解释一下原因。
这个原因倒是让不知道的人大吃一惊。
“什么啊,阿一,满着我们去做那么有趣的事情啊……”冲田在后面笑道。
新八也有点不满,“近藤局长你也真是的,不厚道啊!”
近藤勇不好意思地笑笑,“因为是机密事项,一直瞒着你们,对不住了啊!哈哈哈……”
一旁的千鹤看着依旧低头不语的斋藤,微笑起来,不管怎样,回来就好了啊。真是太好了。斋藤先生。想起什么,立刻起身,“我去沏茶!”
“嗯,要热乎乎的哦,雪村!”近藤勇说道。
千鹤点点头,拉门走了出去。
在沉默了几秒之后,斋藤率先开口,“关于伊东派的动静,他们明显准备对新选组采取敌对行动……”
“敌对行动?”井上源三郎问道。
“伊东那家伙,为了让幕府失意,打算将罗刹队的存在公之于众。”土方岁三补充说明。
“还有,放出坂本暗杀与原田有关的谣言,想要陷害新选组的也是他们。”斋藤说道。
“什么?!新八有些气愤了。”
“伊东甲子太郎,狡猾的家伙!”左之捏紧了拳头,恨不得现在就把他捏碎。
“还有另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伊东派正在蓄谋暗杀新选组局长……”斋藤看着大家,冷静的说道。
“要把近藤局长……”冲田开了口说到一半就停止,众人都沉默了,包裹近藤勇在内。
这是,千鹤端着茶来到了门边,放下来,来开木门。
“事情就是这样,只能取伊东的性命了……”土方岁三淡淡的说道。
千鹤吓了一跳,抬头看了看他。
“几是说要与御陵卫士起争端吗?”左之问道。
“这也是不得已啊……”
“那么平助怎么办?”新八担心地问道、
土方岁三起身冷冷地说道,“如果他拔刀相向的话,杀了他!”
这句话让千鹤感到震惊,居然要杀了平助……看着土方岁三走来,千鹤忍不住问道,“土方先生……”
然而土方岁三没有搭理她的意思,径直离开了。
千鹤只好将目光投放子啊众人沉默的表情上,“这样好吗?大家都无所谓吗?”
“怎么可能呢?阿岁心理其实也是想要救他的……”近藤勇说着,也起身离开。
“我也希望平助能平安回来啊……”左之经过千鹤身旁时沉声道,然后新八,井上陆续深色黯然地走了出去,千鹤伏地道,“刚才,我失态了……对不起。”
“这样一来的话,御陵卫士就要覆灭了……想救出平助,只有趁现在。”斋藤淡淡的说道。
4、击杀
翌日傍晚,近藤和土方岁三要去酒馆见伊藤,借口是希望对方写住调查长州动向,实际是借机杀之。
“那么。接下来的事就拜托你们了。”近藤勇望着身后的干部们说道。
冲田笑道,“那么,我要杀谁呢?”
“你好好躺着,你这病怏怏的身体能做什么?”土方岁三皱了下眉头,随即转身和近藤勇一起离开了驻地。
望着他们的背影,冲田笑道,“我会恨你的哦,土方副长……”
御陵卫士府邸前。
“老师,你真的要独自一人前去吗?”伊东们生担心地问道。
“是的,近藤先生难得的邀请,我会好好赴宴的。”伊东甲子太郎淡淡的说道。
“为探查长州动向而筹集的资金,却是要用来对付他们自己,新选组还真是可悲啊……”
“哎呀,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伊东表面上虽然严肃地样子,其实嘴角已经露出笑意了。
酒馆内灯火通明,一叠银两摆放在伊东面前,“三百两就好了吧?”
近藤局长问到阿。
“嗯,我如数收下了……”伊东点头,随即收入怀中。
“还请多多协助我们调查长州的动向。”
“请放心吧。”
“好,那么严肃的话题就到此为止……”近藤勇展颜一笑,“来喝几杯吧!”
与此同时,卫士府内。平助正在洗自己的衣物,忽然看到斋藤君朝自己走来。
“阿一?你去了哪里啊?这几天都没看到你呢!大家都在担心你啊!”平助起身问道。
斋藤等平助说完,悄悄说,“借一步说话。”
平助愣了下,但也只好跟着斋藤一起出了府邸。
酒屋内,歌舞升平,笑声不断。出了土方岁三一贯地沉着脸喝酒不说话,近藤勇和伊东甲子太郎不停地碰杯,畅杯大笑,仿佛一切都是如此和谐。
“就是啊……比方说,从外国订制大批枪支,再培养一支经过西式训练的部队”伊东甲子太郎一边喝酒一边说道。
“啊,看来新选组也该重新考虑下各种出了……”
哈哈哈哈……
夜已神,从酒屋出来,伊东一个人挑着灯走过漆黑的长街,嘴里哼着歌,步伐有些凌乱。显然刚才的酒局喝的太过畅饮,已经开始醉了。不过,这一晚可真是快活啊,不仅捞到了钱,还大吃了一顿,新选组可真是笨蛋,幸好自己及时离开,不然真的没什么前途啊……
伊东甲子太郎这样想着,走到一个路口的时候,忽然就听见四处传来喊杀声,和急促的脚步声,正在愣神间,就看到四个路口同时有明晃晃的长刀砍来,还没有反应过来,已经中刀……
“伊东老师被杀了?新选组那帮混蛋!走!”
伊东的门生得知老师被杀。气急败坏的,也有人不同意,认为可能是个陷阱,但是到了此时此刻,也不管不顾了,四处纠结同党杀奔新选组。
河水披着银光依然不疾不徐地朝着尽头流着,月光浅浅,万籁俱寂。平助跟着斋藤来到了桥边。忽然看到树后面转出了一个人影,细看之下,不禁哑然道。
“千鹤?”
“平助君,看起来很有精神呢……”千鹤淡淡的冲平助君微笑。
平助不解地冲正站在不远处的斋藤望去,“阿一?”意思是,你把我叫到这里来,说有话说,怎么千鹤跑出来了。但是斋藤没有说话。
“你为什么在这里啊?”平助问千鹤,蹲下身来,望着眼前的河流。
“那个,因为有事必须要告诉你……平助君,回新选组吧。”千鹤无比诚恳地说道,她知道,只有他回来,才能避免手足相残的悲剧。
“诶?怎么忽然说起这个?”
“拜托了,我希望你什么也不要问,回新选组来。不然,平助君就……”
望着千鹤面露为难的表情,平助再次望向身后的斋藤,“阿一,到底是怎么回事?”
斋藤缓缓移了过来,“伊东先生有意暗杀近藤局长,我把这件事告诉了新选组。”
“怎,怎么会?骗人的吧?为什么伊东先生要杀近藤局长?”平助难以相信,起身问道。
“因为伊东先生和萨摩连手了!”
听到这句话的平助,也感到万分吃惊。
5、击杀·续
长街的中央,伊东的尸体就躺在那里,灯火微弱,血迹斑斓。新选组的人马依然埋伏在附近,等待赶来的伊东同党,准备一网打尽。
果然,很快,急促的脚步声就传了过来,“伊东老师!老师!”
“轿夫,这边!”
伊东门下急急忙忙地就要把伊东的尸体抬走,忽然地,四下里,新选组的人杀了出来,将余党尽数包围起来。
“该死的新选组!你们使诈简直太卑鄙了!竟然杀了伊东老师!”
只是,左之扛着长枪走过来,冷哼道,“我们只是应了你们的挑衅而已!给我杀光!”
波光粼粼的河面,依然感受不出大战在即的危险,仿佛看透了历史的沧桑的变化。
“平助君,拜托了,现在还来得及。”千鹤恳求道。而平助沉默不语,犹豫不决。正在这时,急促的脚步声赶来,是伊东门人。
“藤堂,快点来!伊东老师在油小路被新选组给杀了!”
听到这句话,平助呆住了,转而看向千鹤,似乎明白了这事调虎离山计,咬了咬牙,立刻朝油小路方向跑了过去。
“平助君!平助君!”千鹤下意识地跟过去,却忽然看到三个面露狰狞的伊东门人拔出了刀在自己的面前。
“喂,说你呢!以前讲过你,也是新选组的吧!”
四下里,五六个浪人齐齐将千鹤围住,刀已拔出。千鹤颤抖地后退到后边,无路可退,不由握紧了小太刀的刀柄,气氛异常的紧张。正自这时,肩膀一暖,斋藤忽然来到了身后,将她挡下去。
“你这家伙,斋藤……”
伊东门人气愤道。
“快走雪村!”斋藤背对着千鹤说道。
“站住!”一个人莉可追了过去,刚挪动脚步,忽然一把刀来,鲜血飞出,扑通一下就倒了下去。
“斋藤你这混蛋!居然背叛我们!杀,杀!”余人眼都红了,目光里全是杀意,千鹤回头看着斋藤,心里放不下。
“快走!千鹤!”斋藤冷冷地对千鹤说道。
千鹤重重点点头,转身就跑。
油小路。
伊东同党都已斩杀,新选组的众人一边挪动着尸体,一边不停地喘息,虽说对方人数不多,但是困兽犹斗,倒也耗了相当大的力气。
左之刚要离开,忽然脚踝一紧,一个余党没死绝,手抓住他的脚脖子,眉头皱了一下,举枪就要插下去的时候,听到砰一声枪响,地上的人顿了了,松开了手。
回头看,不知火匡正邪恶地对他笑,“接下来,由我们来给你们报仇……”
他的身旁,立着天雾九寿,“哟,人类,我们过来玩了哟……”
“为什么你们会来这里?”左之问道。
“要说为什么,当然是工作啊,工作。来参观你们这些蠢货是怎么掉进陷阱的啊!”
说这,手一挥,忽然从四下里涌出大批武士,举着刀,神态凶恶,人数是新选组的数倍。
“真没想到,居然找来了这么多人……看打扮是萨摩的人吧?” 新八问道。
“突袭你们的事我道歉,但我们有必要遵从藩命……”天雾九寿一贯性地表明立场,表示不是自己本意如此。
“你就算了,暂且不说,倒是你,不知火,你不是长州的人吗?要是叛变了,那还真是可笑!”左之冷笑道。
“不好意思,长州和萨摩似乎关系不错……”
这时,萨摩的武士似乎忍耐不住了,五六个人举着刀冲了过来。
6、南云薫
虽然油小路杀伐四起,剑拔弩张,但是新选组驻地此刻是一片寂静。
冲田总司在房间里躺着,不停地咳嗽,这病每日每日不断侵蚀他的身体,已经很难再支撑下去了。这时,忽然一个身影从门前飘过,虽然是重病,但是仍然机警地冲田总司还是察觉到了,下意识地握起床边的刀。
这时,门被拉开,淡淡月光下,一个美丽的女子立在门口,静静望着冲田总司。
“还以为是谁呢,真亏你能走到这里来……”冲田坐起来,一边咳嗽一边说道。
“放心,我只是来答谢你之前的出手相助……”南云薫说着,跪坐下来,然后在怀中摸索着什么。
“答谢?”冲田感到有些好奇。
慢慢地,南云薫将一瓶红色的药水放在地上,静静注视着冲田总司。
冲田仅仅看着南云薫,“为什么你会有这个?”
“纲道先生给我的。”
“纲道先生啊……你和他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给你这个?”冲田总司疑问道。
南云薫淡淡的道,“他是我的父亲……而谦和是我的双胞胎妹妹。我们家因拒绝倒幕而惨遭灭门的时候谦和被纲道先生带走,而我被土佐的南云家手痒了,就这样分离两地。”
冲田望着眼前的女子,又想到千鹤的脸,果真是那么像,怪不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会忍不住拉千鹤过去对比。也难怪那晚左之会将南云薫误以为是千鹤。原来,是双胞胎姐妹啊……
“那么,你也是鬼?”
“是的。冲田先生真是冷静啊,你的病情我听千鹤说过了,只要喝了变若水,你这被病魔侵蚀的身体,也会完全治愈。”
冲田冷,“千鹤是不会把我的病情告诉别人的……因为我们约定过,如果她说出去我就杀了她!”
南云薫望着冲田握着刀,“现在的你,还能战斗吗?”
“我……还能战斗!”说完这几个字,冲田飞的拔刀划出,剑光飞逝,只是一眨眼,南云薫的人就从刚才跪坐的地方鬼魅的消失不见。
呆了一下,她的人已经立在门口,静静看了眼冲田,然后拉上了门。
整个屋子里忽然就寂静无声,只有面前的那瓶红色药水,像是一个赌盘。
7、战斗
平助一路狂奔,赶到油小路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就是满地的尸体。而面前,他曾经最亲密的战友们正在与萨摩的人苦战。另一边,千鹤气喘吁吁地也赶来了,立在墙角不停喘息。
第一回合中,新选组的干部们击杀了冲上来的五六个萨摩武士,但是经过一些列的战斗,体力消耗过大,各个都已经开始喘息,而他们面前,是如海啸般汹涌的萨摩队伍。实力悬殊可想而知。正在双方对视的情况下,天雾九寿忽然走出来说道,“我有个提议给新选组的各位……愿不愿意把那边的雪村千鹤交给我们?如果可以的话,我就放各位一条生路。”
什么?!
新选组众人吃惊道,回头看,千鹤就在身后。
“我认为这是个不错的交易,以如今的战力悬殊,我不建议你们继续战斗。”天雾九寿继续说道,望着千鹤,“雪村千鹤,你到底接不接受我们的提议?”
千鹤捂着过快跳动而有些隐痛的心脏,这时也知道了局势对新选组相当不利,“我……”沉下心来,想起平助,想起冲田,想起新八,还有左之。那一幕幕让自己感动的瞬间,她不想因为自己而失去他们。
于是,少女第一次勇敢地往前走,抬头挺胸,“只是要我去你们那边敏敏就会放过大家,是吗?如果是的话……”
她慢慢地,走过平助,走过新八,朝着对面的人潮走去,如果用自己来换取大家的生命,那是多么值得的事情啊……
忽然地,一只手挡住了她的身前,脚步戛然而止。
“千鹤,你刚才的表现很帅哦!剩下的就交给我们吧!”
左之嘴角露出微笑淡淡的说道。
“就是,该耍帅的是我才对啊!”新八接着说道,两个人出来将千鹤挡在身后。
“永仓先生,原田先生……”千鹤只觉得一阵心潮澎湃。
这时,左之望着对面的人,露出无比坚定的表情,“来吧,与其叫出这家伙让自己苟且偷生,我宁愿拉你们一起下黄泉!”
新八不甘示弱,“就知道耍威风……”说这,忽然冲身后平助吼道,“平助!你还呆站着干什么?!想让左之一个人占尽风头吗?”
平助愣了下,慢慢微笑起来,朝着这里走过来,“新八和左之一直都是如此,每次要打架的时候都这样,完全没考虑我的感受就叫上我!”
“平助君……”千鹤看着平助,露出会心地笑容。
“很久没像这样三人一起打架了啊!”左之兴奋地说着。
“平助,好久没动动了,身手没退步吧?”新八问道、
“我还弱到要新八和左之来操心的地步!”平助反击道。
这时,前面的萨摩武士一股脑地涌过来,顿时喊声震天。
一场杀戮开始了。
虽然心悬组这里只剩下三人的战力,但是爆发出的能量却是惊人的,冲过去的萨摩武士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一旁的天雾九寿实在看不下眼了,缓缓走了过去。
平助砍死一个萨摩武士,刚好看到老仇人,“天雾九寿,这次换我来打倒你了!”
“哦?要跟我单挑吗?”天雾淡淡的问。
“不想打也要陪 我打!”说着,冲了过去。然而,天雾九寿的手坚硬无比,戴着黑手套的手坚持和磐石一般,轻易挡住平助的刀,随机一拳将平助打飞。
“平助!”千鹤看到平助倒地,正要过来,忽然一个萨摩武士举刀砍向千鹤,平助立刻拔地而起,举着刀扔了过去。
扑!
长刀刚好插入萨摩武士的胸口。而刚来的新八将之砍倒。千鹤吓了一跳,睁开眼就看到平助已经被天雾九寿抓住衣领举了起来,就和抓小鸡一样轻松。
“我佩服你的胆量,但是,太愚蠢了!”
天雾九寿怒气冲冲地说道,猛地一拳将平助整个人打飞上天,一阵鲜血立时从平助的嘴里飚飞而出,染红了大地。
“平助君————”
千鹤捂着脑袋,失声尖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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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话 凋零之物

1、救援
整个油小路黑压压的一片深色,只有轰炸呢弓箭的几个淡蓝色外衣。地上遍布的尸体和刺鼻的鲜血,漆黑深重的夜色,让人看了触目惊心。
平助被天雾九寿一拳打飞了出去,吐血倒地。正在浴血奋战的心吧这时抽刀赶了过去,“平助!”
千鹤跪在平助身边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然而平助就好像睡着了一样。
“喂,平助他怎么样了?”担心平助的左之一边后退,一边挡在他们身前,背身急切地问道。四周的萨摩武士,虎视眈眈的一步一步逼近。
“振作点!平助!”新八抱着平助将他摇醒,然而平助满嘴是血的,无法说出话来,目光涣散。
“真是帮蠢货啊,就这么急着送死吗?”一旁的不知火匡幸灾乐祸地食指指着自己的脑袋,挪揄道。
“闭上你的狗嘴!”左之愤愤地吼道,举枪就要冲过去杀不知火,然而签名的路忽然被十数个萨摩武士阻拦了起来。
这一晚的杀戮,就是被后世称为“油小路”之变的时间。
杀戮,仍然在继续。
新八和左之两人凶猛异常,虽然衣服都被血染红了,依然在斩杀过来的萨摩武士。一个,两个,三个……
然而,刀越来越慢,长枪越来越无力,再撑下去就会崩溃。而千鹤抱着昏迷过去的平助,此刻亦是觉得无依无靠,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只是希望平助可以没事。
“可恶,没完没了啊……”新八恨恨地望着越来越多的萨摩武士说道。
左之推到新八身旁,“新八,要是有个万一,至少要让千鹤……”
他的话音未落,前方三个萨摩武士忽然举刀冲来!然而刀刚刚举起,三人忽然大喊一声,全身飚血而出,立刻倒地不醒。
这一个变故珍珠了在场的所有萨摩武士,拿着刀踯躅不前。左之和新八抬头看见,斋藤不知何时已然来到,骤然看到援兵,立刻觉得心里一定。
“斋藤!”
斋藤缓缓走到她们身前,“抱歉,我来晚了。这里就交给我吧!”
2、罗刹·续
清晨时分,整个世界是如此宁静,有鸟儿清脆的叫声,有微微的风吹过。冲田总司站在院子里,看着天幕流动的云层,一边咳嗽一边想着什么,然而咳嗽越来越剧烈,不由得从袖口掏出手帕捂嘴,而手帕上照例会留下血渍。
看着这血,冲田总司心里明白,这已经病入膏肓哦。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冲田握紧手帕,回头望去,就看见千鹤端着木盆走过来,在平助的房间门口停下,拉开木门。木门拉开的缝隙,平助安静地躺在那里,额头上裹着白布。
看着自己亲密的伙伴受伤,而自己只能在一旁看着,这种滋味真是太难受了啊……
千鹤拉上门,跪坐在平助身前,望着面前的少年,他睡的多安静。想到昨夜他为了保护自己,心里就就一阵感动。而这时,从隔壁房间出来新八的大嗓门。
“那个什么罗刹队,到底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啊!当然也不是说我想看着平助去死,要是乱来一气,还会还得自己被看到……但是这里连死的权利都没有嘛?!”
“我明白你的心情,决定成为罗刹哦,是平助自己吧?”左之淡淡说道。
“什么,左之,你也赞成那个腐败的计划吗?”
“不,只是感觉我也说不下去了!”
接着,千鹤就听到了拉门声和新八独特的走路重脚步声。
“真羡慕你还能这样生气啊……”左之在新八走后淡淡的说道。
平助……成为罗刹么……
3、嗜血
庆应三年,十二月。
油小路发生一个月之后,萨长两藩正式开始完善军备,将军队向京城集结,而新选组为了与之对抗,而进入了伏见奉行所,开始备战。
夕阳抛弃了最后一丝余晖,整个京都,忽然一片黑寂。
虽然搬到了新的住所,但是千鹤还是干着和以前一样的事情,洗衣服,收拾东西等等。此刻,千鹤正在一边打井水一边冲洗着茶杯。
忽然地,一阵脚步声直逼千鹤而来,千鹤也感觉到了。抓着再洗的茶杯,起身,转身的刹那,就看到了平助。
“哟,千鹤。”
啪嗒。茶杯从手上滑落,碎裂。千鹤吃惊地望着平助,吓了一跳。
平助愣了一下,“抱歉,吓到你了么?”
“平助,你可以走动了吗?”千鹤上前一步问道。
“嗯,伤似乎好了呢……就跟以前一样。”平助一边活动着胳膊证明给千鹤看,一边说道。然而抬头望着天幕上的月亮,笑道,“只不过,现在看来黄昏像黎明,月亮像太阳一样吧……”
千鹤看着平助,心里一阵愧疚,变成罗刹之后,似乎只能夜里活动了。想着,不由得低下头来,“对不起,都是为了保护我。”
平助摆摆手,“不能怪你啊……如果我再强一点,就不至于受伤了!要怪就是怪我自己弱啊。”
千鹤看着平助现在这样子,反而更想哭,“平助君……”
“而且,决定服药的也是我自己,我感觉自己还有事要做,所以,千鹤不必在意。”
千鹤点点头,转身蹲下身去捡茶杯的碎片,一不小心,锋利的边缘个上了手,顿时呼痛。
“没事吧,千鹤?”平助蹲下来关切的问道。这时,千鹤反掌过来看着自己的手,已经流了不少血。就在这一刻,平助看到血立刻面色痛苦,双手卡住自己的脖子,不停发出嘶嘶的声音,那血仿佛就是魔鬼的引子一般。
“平助君?”千鹤起身,看到平助摇摇晃晃地栽倒下来,伏在地上痛苦的扭曲,一时间吓倒了。
“别过来,千鹤……”平助忍耐地喊道,而此刻,他的头发全部变成了白色,就和那是的山南一样。
“平助君……”
“那是嗜血的冲动……”这时,山南总长不知何时悄然走了过来,走到平助脚畔,“只要吸了血就好。”
“山南先生?”千鹤喃喃。
平助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咬牙道,“不,我不要,我绝对……不会干……吸血这种事!”
“何必忍耐呢?想吸血便吸……”
“别再说了,山南先生!别灌输给平助一些奇怪的思想!”千鹤阻止山南继续教唆平助吸血。
“奇怪的思想?”山南望着千鹤淡淡笑,“和人吃饭一样,我们罗刹嗜血也是自然反应……”说完好像想到什么,望着千鹤问道,“难道鬼没有吸血冲动吗?”
这时,平助挣扎着走到千鹤身前,伸手挡住她,赤红的眸盯着山南,“没事的,千鹤,我不会吸血的,那不是人干的事……对吧?”
看着平助都变成这样了,还在袒护自己,千鹤快要无法忍耐住严重盘旋的泪水了,“平助君……”
山南叹口气,“你竟然还当自己是人……你已经变为罗刹,却还为人类的善恶所束缚,我只能说你不幸。不过,我也是由人变为罗刹,能够明白你心情的动摇……既然如此不愿意嗜血的话,就用这个……”说着,他走到平助身前,摊开手掌,掌心有一个小包的药粉。
“山南先生,那是?”千鹤问道。
“松本先生配置,抑制吸血冲动的药。”
平助犹豫着去接那包药,打开来就倒进嘴里,千鹤见状立刻用茶杯倒了点水过来给他服下,和水服下的三秒,平助的白发忽然就恢复了原来的褐色。
“非常感谢,山南先生!”千鹤冲着山南说道。
“区区小事,不足为谢,这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在喝下鲜血之前,我们罗刹的痛苦都将不多延续……”说着,山南转身离开。
“山南总长,还要去巡逻吗?”平助问道。
月光下,山南的身影鬼魅一样轻,他摆摆手,消失不见。
4、二顾
庆应三年,十二月十日。
京都飘起了漫天大雪。
冲田总司坐在榻榻米上一直咳嗽着,脸色苍白,绝望的他,从怀里掏出那瓶变若水,想起南云薰说过的话——
你的病情我听千鹤说过了,只要喝了变若水,你这被病魔侵蚀的身体也将完全治愈。
这时一句多么具有诱惑力地话啊。很多时候,冲田都会想,反正是死,不如喝下去算了。然而,他不想做罗刹,不想变成那种人不认,鬼不鬼的家伙,还在挣扎,还在犹豫。
忽然地,脚步声传来,冲田立刻藏好药水,就看见木门被拉开,近藤勇披着雪花走了进来。
“身体怎么样了,总司?喂喂,不躺着可不行啊……”近藤勇说着,蹲下来,扶住冲田总司,“呀,身体好凉啊。”说着,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他的身上。
“我没事的……”冲田微笑道。
“不行,来,着凉是百病之源哦!”说着,亲手给冲田披上自己的衣服。这时,千鹤路过,近藤勇叫住她,“啊,雪村,不好意思,能帮忙倒杯热茶吗?”
千鹤回头看见近藤局长和冲田,点点头,“好。”
“有近藤局长的味道呢……”冲田淡淡的说道。
“唉?味道?难道衣服有味道嘛?”近藤勇以为自己的衣服有异味,下意识地去闻闻。这个把冲田逗笑了起来。
“有什么好笑的,总司?”近藤勇不解地问。
“没什么,不过我就是喜欢近藤局长这一点……”
千鹤看着两人,会心地笑着去泡茶,想起来,冲田的发型和近藤局长的还真是一样呢……
“唉?喜欢?是喜欢我的味道嘛?”
“哈哈哈哈……”
这时,土方岁三看着千鹤的背影也走了过来,“近藤局长,差不多该出发了。”
“好。”
“干嘛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看着我?”冲田一边喝着千鹤端来的热茶,一边问着道。
千鹤笑道,“披上这件外挂,越来越像近藤局长了啊……”
冲田低头,“你要是说话再这么没分寸,我真的会杀了你哦……”
不知何时,雪已经停止了。下晚的时候,淡淡的夕阳映照过来,将千鹤的影子投影在白色的墙壁上。忽然地,一朵太阳花落在她的脚畔,下意识地扭头望去,就看见院子里,立着一个丰满冷眼的女子,女子对着千鹤弯腰鞠躬。
“君菊姑娘!”
千鹤走到君菊身前,“怎么了吗?忽然来这里。”
“我有事想尽快找近藤局长相谈。”君菊说道。
“不巧近藤局长现在不在呢……”
“那,土方先生在吗?”
忽然从旁边的树干后面冒了一张如花似玉,娇俏可爱的脸来。
“小千!!”
“好久不见呢,千鹤!”
“本来这里是无关人员禁止入内的,到底有什么事?”土方岁三静静地看着君菊和小千问道。室内幽幽暗暗的。
“抱歉,有件事今天必须和您商量……”
千鹤起身道,“那个,我气沏茶吧。”
“不用了,说完了我们马上就告辞……希望你也能留在这里听。”小千对千鹤说道。千鹤只好点点头。
“要说的并不是他,只是罗刹的事情。”
“罗刹?”土方疑惑地看着对方。
“我就开门见山的问您把,明知他们是失败品,还要继续任用他们到什么时候?他们不是你们能控制得了的!新选组不该再与罗刹有任何牵扯。”
“失败与否是我们说了算,你无权说三道四。”土方冷冷回话。
“那么你是否知道,罗刹以巡逻为名,四处杀人?”君菊忽然开口问道。
“什么?!”
“他们忽然间发狂的症状,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以维护京城治安为使命的人们,反而斩杀无辜百姓,真可以说是本末倒置!”
这时,千鹤想到了昨晚,平助问山南先生是不是要去巡逻……每晚罗刹队都要出去巡逻,难道说……
“还有一件事,千鹤。”小千打断了千鹤的思绪,“离开这里,跟我们一起走吧。”
“不久,京城将会成为战场……虽然以前也说过,但现在不一样了。千鹤也明白的吧?而且,如果你和我们一起走,这些人也能专注于战事。”
千鹤抬头看了眼土方岁三,低头开始挣扎,“我……”虽然知道小千说的是事实,但是,但是……
“不想离开吧?”
土方岁三忽然开口问道,眼神深深地凝望着千鹤,“如果不想离开,那么就没必要考虑多余的事情。留在这里!”
留在这里。
这是他,亲口对自己说出来的。留在这里。这一刻,千鹤觉得自己并不是无足轻重的人,被别人需要她!
5、遇伏
院子里,千鹤送君菊和小千离开。
“难道说,千鹤喜欢的人就是……”小千忽然回身问道,眼里透着狡黠。
“啊,这个……这个……现在我只想留在新选组各位的身边……希望能帮上点忙……”越解释道最后,头低的越下。
小千笑道,“据说我的祖先恋上人类,甚至随其来到了京城。不管怎样的理由和立场,在爱情面前都不堪一击呢……”
“小千……”千鹤望着小千。
“小姐,差不多该走了……”君菊提醒道。
“那么,再见了,千鹤。”
小千说着,过来双手握住千鹤的手,暖暖的,柔软的掌心,“有缘我们再会把……”
抬头望着小千的眼睛时,她整个人忽然如风一般就消失不见了。再回过神来时,只有几片树叶随风旋转,落下。
“谢谢你,小千。”
开完会以的近藤勇骑着马,带着两名卫士从小路赶回新选组驻地。途径一片竹林,夕阳余光脉脉透过竹林缝隙落进来,整个山林只有沙沙声和马蹄走路的声响。然而,一支黑洞洞的抢通政埋伏在林间。瞄准了近藤勇。
砰!
一声枪响,近藤勇后背中弹,鲜血立刻飚飞出来。
“局长!!”
队士的喊声响彻树林。
6、决定
平日里那个威严,待人真诚,背永远挺的笔直的近藤勇,此刻就躺在大家的面前。
闭着眼,呼吸微弱,子弹虽然取出,但是血仍旧无法停止的流出,尽管长崎已经用湿毛巾按住伤口,还是没有用。
“要用火烧了……”长崎望着千鹤说道,千鹤点点头,接过来按住伤口,长崎用钳子在炭火里烤着铁片,直到发红,才拿出来,冲着大家说道,“要开始了哦……”
斋藤和左之点了点头。拿开了毛巾,身下的床单早已湿了一大片,长崎将铁片靠近伤口的位置,咬一咬牙,按在了冒血的伤口上。
就看见原本昏迷的近藤勇忽然张口大叫了一声,疼的浓眉迅速纠结在一起,冷汗涔涔而落。疼的睁开眼,咬紧牙关,显然知道一定要挺过去。
“近藤局长!”左之担心地喊道,一旁的千鹤,斋藤,包括在施术的长崎也目露难过。
不远处的守卫近藤局长的卫士正在对土方岁三讲述出事情况。
“二条城的军事会议结束后,在返回奉行所的途中,突然被人狙击了。”
“近藤局长就这样一路骑马回到这里的吗?”土方岁三问道。
“是的,如果坠马的话,早已落入刺客手中,万分抱歉,未能保护好局长!”卫士低头说道。
“不,近藤局长称,无需消减奉行所的守卫来保护自己,没能说服他,是我的责任。”土方岁三自责的说道。
这时,长崎走了过来,“副长,今晚是危险期。”
众人回头望着已经渐渐止血的近藤,伤口四周已经用白布包裹了起来,但是再次陷入昏迷之中。能不能熬过去,就要看近藤局长本人了。每个人的脸上,都透着深深的忧虑。这时,一身睡衣的冲田总司挣扎着来到门口,看到了近藤勇躺下的那一幕,面容有说不出的灰色。
“近藤局长……”喃喃这四个字之后,他咬着牙,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但是连站几乎都站不稳了,扶着墙勉励行走,最后倒了下来。却仍不停,跪着爬爬到了自己的房间,然而却连握刀的力气都没有,指尖想要去勾刀,却始终勾不到。
现在纵使有心报仇,我却连挥刀的力气都没有了么……
想着近藤局长的模样,冲田拿出那瓶药水,喝下这个,就能够重新站起来,拿起刀,去为近藤局长报仇!
你还能战斗吗?
南云薰的话再次在耳畔响起来,这句话,将他最后一次坚持和犹疑击溃了。
我还能战!
他仰起头来,将整瓶药水喝了下去。
喝下去的瞬间,他就倒下痛苦抽搐起来,掐着自己的脖子,顿时,他的头发变成白色,眼睛变成赤红色,指尖慢慢的握紧,一股巨大的力量正在体内奔腾。
7、挑衅
从房间出来,千鹤一个人去井边打水准备把那些沾水的东西都洗干净,却忽然听到连续的枪响,就在这附近。
怎么了?
千鹤吃惊地四处张望,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从身旁飞奔过去,定睛一看,居然是冲田总司,想到他有病在身,千鹤连忙也追了过去,刚跑了几步忽然就差点和前方的来人撞了个满怀,一看是山南和平助。
“不要慌千鹤,只是挑衅。”山南总长淡淡说道。
“不是,冲田先生一个人跑出去了,刚刚!”千鹤朝身后指着。
这时,奉行所的拐角,一众武士正聚集在那里,其中一个举着枪朝天不停地放。正自得意间,忽然就看到有一个人在雾霭中缓缓走来。
“上钩了啊……”举枪的男子笑道,举起枪朝来人射了一枪。
砰!子弹在黑夜里闪出耀眼的火花,然后对面的人举刀轻易就将子弹弹飞了出去。黑夜里,那双眼睛赤红赤红的。
“那家伙是什么人啊!”几个武士纷纷拔出了刀来。
“打伤近藤局长的,就是你们把……”冲田缓缓走出来。
这时,举枪的男子拔出刀大吼一声冲了过去,然而刀光一闪,众人就砍价,自己的同伴的头不见了。再一回身,那人脖子上哦血飞溅而出,头颅已经落地。
这一变故让众武士心寒三分,但是又出于同伴遇难的愤怒,三个武士一起冲了过来。
“混蛋!竟敢斩我志士!杀了你!”
又只是刀光一闪,两个武士齐齐中刀,倒下。冲田顺手从死武士腰间拔出一把刀,双手持着双刀一点一点靠近剩余的两个武士,忽然扔出一把,插入一个武士的肩膀,将他生生钉在墙上。
剩余的一个困兽犹斗,正在发抖之间,一把刀飞来已经割断了他的咽喉。冲田走向剩下的一个,拔出刀,顺手补上致命一击。
忽然地,身后传来声响,冲田回头,就看见一个黑衣少年立在身后,腰间别着一把短刃。那张脸好生熟悉。细看之下,竟然是南云薰。
“南云薰,打伤近藤局长的是你吧?”
“那瓶变若水,你喝了啊……居然能让被誉为新选组第一剑士的冲田变为罗刹,真是光荣之至啊。”南云薰说话的声音变成了男声。
冲田拔刀指着他,“回答我的问题!”
“连证据都没有,你要怀疑我吗?”南云薰缓缓笑道,“说来,刚才那些好象是御陵卫士的余党,嘴上说着要为伊东甲子太郎复仇,但连冲进奉行所的勇气都没有。我好像告诉过他们,可以埋伏在路上吧……真是的,我也并非有恶意啊,我做梦也没想到,身为新选组的局长居然会那么大意的……”南云薰挑衅地笑道。
冲田再也忍不住了,拔刀冲过去就砍,却被南云薰拔刀挡住。
“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冲田吼道。
“被南云家收养后,你知道我吃了多少苦吗?就因为我不是‘女鬼’,而遭受了非人的对待……可千鹤却完全忘记了我这个哥哥,居然把毁灭家族的人当成伙伴,还被悉心地保护着,哈哈哈,真是可笑!无法保护重要的东西,也不受任何人保护,连自己存在的理由都弄不明白。我要让我可爱的妹妹,也尝尝这种痛苦!”
南云薰说着,面目狰狞起来,原来他竟是男的。
冲田笑道,“你还真是可悲啊……”
“我说,那是骗你的啊……变若水是无法治好肺痨的!”南云薰残忍地笑道。
冲田一惊,恨上心头,准备再次挥刀。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的时候,身后传来千鹤的叫声,“冲田先生!”
这时,南云薰忽然一个纵跃跳上屋顶,冲田愣了一下,就看见对面千鹤和平助赶了过来。这时,他看见南云薰对他诡异的一笑,这笑让冲田感到一丝不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在路中间的暗巷口,埋伏着火枪手,正,瞄准这赶来的千鹤!
啊!!
“危险!!”冲田大吼着,冲了过去,而这时,枪声骤然响起。
砰,砰!
就看见,总司举起双手挡在巷口,用身体生生挡住了劲射的子弹。埋伏的武士吓坏了,掉头就跑,在他们眼里,冲田已经是鬼了。
“冲田现身个!!”千鹤反应过来是什么情况了,焦急地大叫道。
“总司!”平助也赶了过来。
而冲田刷地一下栽倒下来,不远处屋顶上的南云薰淡淡笑道,“真是愚蠢,不过我料定你会挺身而出的,千鹤,我要让你更痛苦!”说完便隐去了踪影。
“总司,你变成罗刹了啊……”平助看着躺在怀里头发变白的冲田,淡淡的说道。
“冲田先生,为什么啊……”千鹤慢慢流下了眼泪,一滴,一滴落在了冲田的脸上。
8、治疗
灯火下,冲田和近藤并排躺着。山南起身对土方岁三道,“奇怪啊……既然变成了罗刹,只要取出子弹伤就应该会好啊……”
“这子弹怎么回事?不是铅啊,好象是银……”土方岁三看着托盘里的子弹喃喃说道。
“这样的话,就只好让他们接受松本医生的治疗了。”长崎建议。
“那么把二人送往大阪城!”土方下令。
庆应年,十二月二十日,近藤先生和冲田先生被送往大阪城,接受松本医生的治疗,那是鸟羽伏见之战爆发前14天的事情。一切,都隐隐透露着不祥的预感。
望着被抬走的近藤局长和冲田总司,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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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话 剑戟之彼

1、溃败
庆应四年一月,旧幕府军与萨长军之间展开的激烈战斗就拉开了序幕,世称“鸟羽伏见之战”。
相对旧幕府军的一万五千兵力,萨长军只有区区五千兵力,以数量上来说,旧幕府军占据了绝对优势。可是在齐备最新武器装备的萨长军面前,旧幕府军遭到了重创和彻底的压制。
整个京都,已经被炮火和杀戮弥漫了。街道,暗巷,御所,各处都是厮杀的战场。新选组作为维护京都治安的部门竟然做起了冲锋的活,旧幕府军只有很少部分出来迎敌。而此刻战局之微妙,仿佛是一个新选组对抗整个萨摩军。而在近藤局长和冲田总司送往大阪城的情况下,土方岁三果断地担负起了指挥的责任,他命令队伍直接攻击萨长军大本营,想要冲散他们的兵力,然而……
“开炮!”
前方只有几十人的萨长军穿着统一的英式黑色军服,长枪,大炮,面对数倍的旧幕府军,几乎没有任何损伤,而举着武士刀冲过来的新选组成员一个接一个的倒下。
“真对不起啊,各位……因为我这个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队长,要你们一直陪我走到地狱最底层。”新八一面冲进萨摩队伍杀敌,一面望着四周零星的几个队员,无比感伤的说道。
“都到这份上了,还说什么呢?这么客气的话,可不像组长你的风格啊!”岛田异常冷静地回道。
然而四面都是萨摩军,想要冲出重围已经是非常困难,新八此刻正是浴血奋战,而噶来支援的左之带领的十番队搅散了包围圈。
“新八,后面由我们十番队来镇压!你就放心的冲锋杀敌去吧!”
左之将长枪插地,第一凛凛地吼道。
新八回头看了看左之,这小子又要耍威风了,哼,于是点点头,带领剩余的几个队员沿着地方大本营冲去。
一路上,都是尸体和刺目哦血,淡蓝色的占据了更多的地方。
2、撤退
另外一方,斋藤带领一队人马从龙云寺杀奔萨摩军大营,但同样遭到了猛烈的狙击。
代替身负枪伤,被送往大阪城治疗的近藤先生,土方先生率领着新选组决定一举进攻地方大本营——御湘宫神社。
几次强攻都没有办法攻进去,反而自身遭受了不小的损失,眼见无望,土方下令撤回驻地。
驻地内,此刻到处都是伤员,山崎和千鹤正在给伤员做简单的处理。
“血止住了,请振作点!”千鹤对一个受伤的队员鼓励道。
这时,井上源三郎走了过来,“雪村,你没事吧?”说着,蹲下来,望着千鹤担忧的脸。
千鹤低头叹了口气,听着耳边不停响着的炮火声,“我担心大家能否平安回来……”
井上源三郎按住千鹤的左肩,给她一个坚定的微笑,“没事的,他们可是真正的武士啊……在如今劣势下,仍自愿加入敢死队的永仓,岛田,奋不顾身掩护他们的原田,还有为了阻止大炮前往龙云寺的斋藤。他们都是这世道中罕见的,真正的武士!”
千鹤缓缓抬头,有些不解,“真正地武士?”
“啊!相信他们吧。”
“是!”千鹤听到井上源三郎这么说,也松了口气。
这时,门外传来声音。
“副长,您还好吧?”
千鹤与井上对望一眼,随即迎了出去,就见土方岁三扶着一个受伤的队员走了回来,交给了长崎,“长崎,拜托你了。”
长崎接过受伤的队员,赶紧去一旁进行处理。
“土方先生!血……土方先生包扎下吧!”千鹤望着土方岁三手背上的血担心地说道。
土方岁三好像经过千鹤的提醒才发现手背有血,随即摇摇头,“皮外伤而已,不用担心。”
轰!
忽然一声炮响,震的整个屋子都摇晃了下,千鹤吓的更是缩起了脖子。
“真实的,一直放个不停……”土方岁三望着外面的硝烟喃喃道。
这时,又有队人回来。
“斋藤先生,原田先生!”千鹤喊道。斋藤和原田带着受伤的些微队士神色黯然的走了回来。
斋藤望着土方岁三,“副长,很抱歉,炮击太猛烈,没能杀到龙云寺……”
土方岁三点点头,“这样啊……”
这时,原田忽然开口问道,“新八呢?新八还没回来吗?”
“没……”
众人的脸色都布满了担忧,如果再不回来的话,那么就真的凶多吉少了……
新八。
3、救援
重新集结了剩余的兵力在驻所待命,土方岁三连忙召开了下一步行动会议,而奉行所外面,硝烟弥漫,战火蔓延,隐隐的枪声划破天际。
“萨长的枪,射程大的可怕,离着相当大的一段距离,两发里都得中一发,被那种东西从高处一起瞄准的话……”左之缓缓地回忆道,似乎都不敢去想那种可怕的东西了,闭上了眼睛。
“怎么这样……那永仓先生和岛田先生……”千鹤不禁将大家心里的担忧说了出来,在那种枪林弹雨里,新八还有可能回来吗?
正在这时,一个爽朗和满不在乎的声音忽然在大家耳畔响起来。
“哟!我们回来了!”
众人齐齐扭头望去,门口站着新八和副队长岛田,新八扶着门,似乎已经筋疲力尽了,但是脸上依然挂着笑容。
“永仓先生,岛田先生!”千鹤率先喊道。
所有人都异常吃惊地看着他们。新八哧笑起来,“干嘛都这样看我们,我们可不是鬼啊,有脚的!”说着,伸了伸自己的脚过来。
见到新八没有受伤,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千鹤更是双手合十,脸露笑容,“太好了!”
新八和岛田双双坐下来,新八叹了口气,“不行不行,敌人施的可是枪林弹雨……根本别想冲进大本营去,拜他所赐,我的部下几乎都死光了……”
说道这里,新八有些哽咽,握紧了拳头。
这时,轰的一声,炮火竟然打在了院子里,将一棵树击倒。
“似乎,战火就要过来了啊……”新八回头望着说道。
井上这时看着土方岁三,等他拿主意,“阿岁……”
土方岁三低着头,忽然捧起佩刀,声音有些悲伤地道,“已经……不是刀枪的时代了啊……”
这话说出来,所有人都沉默不语,心里充满了不甘,那些曾经作为武士的荣耀,那些拔剑的瞬间的信心,在此刻,前所未有的受到了冲击。
“先撤退……”土方岁三说道,忽然抬头看着大家,眼神犀利,“但是我们还没有输!这笔帐一定会跟他们好好算的!”
众人点了点头,信心似乎又开始回升。
“日落之后,让罗刹队先行,转移阵地,还有,谁去淀城搬援军来?”土方岁三问道。
千鹤毫不犹豫地抢先道,“我去!”
“你去?”大家都表示吃惊。
千鹤点点头,“各位都累了,转移之前请好好休息!传令的话我去吧,也让我……让我做点什么吧!”
土方岁三依然沉着脸,不置可否,他实在不放心千鹤一个人去,上次因为近藤局长已经悔恨了,不想这次再重蹈覆辙。
这时,井上源三郎说道,“我也一起去吧。”
“井上先生……”
井上源三郎冲千鹤微笑,点头,土方岁三这时吐了口气,“那好,就交给你们了……”
竹林小道里,千鹤和井上源三郎快步跑着,千鹤一边跑一边疑问,“现在这种情势下,会派援军给我们吗?”
井上回头说道,“不管怎样,都得让他们派出!就算是为了阿岁!我不想再看到他露出那种表情了……”
脑海里,是土方岁三捧着武士刀绝望哀伤的样子,那个样子,会让男人心碎的。
这时,两人穿过竹林,已经来到了淀城,可是……
“唉?怎么城门关着的?”千鹤问道,随着井上走上了桥头。
“为讨伐叛乱军,还望助我们一臂之力!”
井上源三郎大声地说道,然而并没有人开门或者回应。这时,千鹤指着城楼上的人道,“井上先生,你看那个!”
井上源三郎抬头望去,一个黑衣人正举枪朝这边瞄准过来,他立刻抱住千鹤闪到一边,与此同时,桥上已经多了两个窟窿,要不是井上反应快,他们早已经躺下了。
“危险,千鹤!我们还是先回去吧!”井上将千鹤揽在身后说道。
“唉?什么情况啊?但是援军怎么办?”
“他们已经不是自己人了!”
“但是那样的话,土方先生……新选组怎么办?”千鹤焦急地看着井上源三郎。
不等千鹤说完,井上源三郎一把拉住千鹤的手就往回跑。
“井上先生!”千鹤喊道,而身后的枪声依旧。
“井上先生!”千鹤仍然不想就此放弃。逃离了枪支射程,井上源三郎这才停下,转身冲着千鹤大声道,“别胡闹了!我也想为阿岁搬援军啊!但是,同时我也有保护你的责任……”井上源三郎说着,按住千鹤的双肩,沉声道,“万一你有什么闪失,我才是无颜回去见阿岁了,你知道吗。”
千鹤缓缓低头下来,“对不起,我……”
此刻的悲伤无法抑制的涌了出来,没有援军的新选组该怎么办呢。
井上好似看出了千鹤的心思,摸摸她的脑袋,“什么啊,还不相信阿岁吗?他一定会想出扭转局势的奇谋的!”
说着,两人在夕阳里往驻地赶回。
4、梦想
“穿过这片树林就是回合地了,加油。”井上源三郎一边跑一边说道。
这时,千鹤指着前面的人影道,“啊,有人在那,是不是土方先生他们?”
定睛望去,树林尽头的夕阳里,离着三个人,井上源三郎忽然看到黑洞洞的枪口,一个闪身挡在千鹤身前,“等等,雪村!”
砰,砰!两声枪响,井上源三郎立刻中弹跪坐下来。
“井上先生!”千鹤吓坏了。
“你们……是幕府军的……”井上源三郎抬头咬紧牙关望着前面的三人说道。
“喂,看那队服不是新选组的吗……”
“啊,献上这两人的脑袋,萨长他们一定会高兴的迎接我们把?”
说着,几人拔出了刀来。
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的千鹤简直不敢相信,“怎么能这样……”
井上源三郎推着千鹤,“雪村,你快走!”说着,应着迟暮的夕阳站起身来,千鹤忽然觉得,井上先生的背影从未有过的坚毅和高大。
“请转告阿岁,是我力量不足,万分抱歉,请原谅我无法和你并肩战斗到最后,你让我看到了最后的梦想,感激不尽。”
井上源三郎缓缓地说道,对着夕阳,拔出了武士刀,刀身被光影折射。发出夺目的亮光,他整个人也仿佛镀上了一层伟大的光辉。看着井上,雪村的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怎么能……井上先生。不要,要走一起在走!”千鹤上前拉住他的衣服。
井上源三郎一把推开她,“快走!”说着,吼叫着,冲向三个幕府叛军。
“井上先生!”千鹤叫道。
“找死!”幕府叛军拔刀为了过来,架住井上源三郎的刀,另外一个在背后给了他一刀!利刃透胸而出。
“井上先生——!!”千鹤看到了这一幕,尖叫出来。夕阳里,井上屹立不倒,三个武士轮流用武士刀戳着他的身体,一刀,两刀,三刀,直到井上源三郎轰然倒地。
千鹤捂着嘴,眼泪止不住地掉落下来,那么好的井上先生……
井上趴在地上,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望着千鹤,“雪村,快……逃……快……”
终于,闭上了眼睛。
这一刻,千鹤没有选择逃跑或者退缩,她站住,放下手来,握住腰间的短刃,“因为形势不利就倒戈,你们这样还算真正的武士吗?”
“真正的武士?当然是了!”叛军冷笑道。
“不。”千鹤坚定地,鄙夷地看着三人,冷冷地说道,三人愣了一下。
“我一直注视着那些真正的武士,你们连武士的万分之一都抵不上!”说着,刷地拔出了短刃。
“连武士的万分之一都抵不上?”叛军拔刀指向千鹤,“还真敢说啊!”说着,走向千鹤。就在这时,忽然一个物体极速飞来,身后的两个叛军瞬间就被砍倒,走向千鹤的叛军刚一回头就被砍死了。
“废物。”来人冷冷地说道,浅黄色的短发,红色的瞳仁。
“风间先生!”千鹤吃惊地说道。
5、鬼
“住手,把刀收了,我只是来查探淀藩的动向罢了。”风间淡淡的说道。
淀藩……
听到这个名字,千鹤顿时泄气。
“看这样子,你似乎也知道他们倒戈了啊?”风间问道。
千鹤不回答,缓缓归刀入鞘,走向倒在血泊中的井上源三郎。步伐有些凌乱和摇摆,一下子跪坐下来,看着地上的人,“井上先生,井上先生……”
身后的风间缓缓走哦来,“朝廷向在京城的各藩发出了密信,‘萨长军握有官军锦藩,将其视为己方。’”
“官军锦藩?”千鹤吃惊道。
“现在新选组是反贼,萨长是官军……”
“怎么会?!”千鹤翻身看着风间问道。
“萨长击溃了德川幕府后,会得到一切,目的是权力与金钱。人类还是一如既往的愚蠢啊……”
“你是说他们为了金钱而战吗?”千鹤问道。
“战争不过是掠夺的大义名分罢了……”
“并不是所有人都这样!”千鹤气氛地说道。
“是说新选组吗?他们也不过是杀掉与自己为敌的人吧……我和他们有什么不同?”风间摇头笑道。
这时,一个声音从附近传来。
“我们是为了要守护的东西而战!不要拿我们和自私自利的你相提并论!”
土方岁三缓缓地走过去。
“土方先生……井上先生他……”千鹤喊道。
“源先生……”土方看到了井上的尸体,立刻看着风间,“是你干的吗?”
千鹤怕引起误会,“土方先生,不……”
这时,风间挡在千鹤身前,冷冷道,“是又怎样?”
“唉?风间先生……”
土方岁三这时拔出了刀来。
“请等等,井上先生是被……”千鹤的解释再度被风间中断。
“真受不了,又多一个白白送死的吗?为什么如此急于求死呢?”风间也拔出了刀,一场战斗在所难免了。
“你说我白白送死?”土方岁三怒发冲冠,“刚才,你居然敢说我!白白送死吗?!”
仿佛一头发狂的狮子一般,土方岁三雷霆之势扑向风间,落刀之狠,力道之大让千鹤看了心惊肉跳,从未见过如此失常的土方岁三。也许,是局势的不利,和井上的死,给他太多刺激了吧……
“土方先生!”
千鹤的叫喊并未能停止,土方力大无穷的劈刀一下子把风间手中的刀打飞了,风间咬着牙后退了一步,忽然额头长出了角!
“真没想到会在人类面前露出这幅模样,鬼真正的原型!”
风间仇视地望着土方岁三,变成鬼身的他,战力大大提升,一只手握刀就将土方岁三逼得连连后退,完全没有了刚才的优势。
这就是,风间先生的真身?千鹤一边看着,一边想。
“你所感受到的不甘,仅此而已吗?”风间一边逼着土方岁三,一边挑衅地说道。
土方岁三一咬牙,忽然一个飞身冲斩,眼见这一招势在必得,已经划出,但是那个刚才站在原地的人忽然影子一般消失不见,土方岁三呆了一下,回头一挡,手中的刀已经被打飞,风间的刀尖指着他,冷哼道。“到此为止了吗?说到底,你们只不过是一群无法单打独斗的胆小鬼而已!这样的你们,能保护得了谁?真是可笑之极!”
面对风间的逼迫,土方一边闪躲,一边拔出腰间另一把刀。
“你还想这样继续战斗吗?”
这时,土方从怀里摸索着,忽然掏出一瓶红色的药水。
“变若水吗,真是愚蠢之极!”风间冷笑起来。
土方打开了瓶盖,“愚蠢,那又如何?我们本来就是一群愚蠢之人,做着愚蠢的梦,一心为了追逐梦想而走到现在……现在还只是在上坡途中,决不能再这时候摔倒滚下……”说着,仰头吞下。
“土方先生,不要!不要!”千鹤想要赶来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她一直敬仰的土方先生,喝下了那瓶让人变得魔性的药水。
“就算变成了罗刹,还是冒牌货……敌不过真正的鬼!”风间不以为意。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话音未落,那头飘逸的黑发,瞬间全白,那飞扬的,是依旧执着的梦想吧……
低着头,“已经忍无可忍了,不管是对懦弱的幕府,还是你们这些碍事的鬼,冒牌货那又如何?我们不也是一直被人当做武士的杂牌货吗?但是,不管发生什么,唯有信念终身不渝。无论冒牌货还是什么,只要坚持到底,就能成真。身为罗刹的我,如果能打败你,我就……我们就能成为货真价实的不是吗?!”
说完,带着一股巨大的力量扑向风间,风间就感觉到和刚才的力量相比大了何止数倍,这一刀斩下,带着骇人的劲风,将风间身后的土石都震飞了。风间勉励抵挡着不停下压的刀,额头有汗流了下来。
“怎么了,落了下风啊?”土方岁三反手一刀回去,划破了风间的脸,顿时鲜血冒了出来。
“被冒牌货打伤有何感想啊?鬼之大将?”
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被割伤,咬着牙,摸着伤口,风间气愤的无以复加,“混蛋,像你这样的冒牌货,竟敢伤了我的脸!”吼叫着,发狂一脸杀向土方岁三。
两人用足十二成本事斗得旗鼓相当,一时间风云变色,随时有可能一方倒下。
就在这时,两人似乎都想好了,要拼个你死我活,同时放弃防守,直直举刀扑向对方,以身体拼身体!
“土方先生!”一旁看出来的千鹤大声喊道,眼泪也掉下来了。已经死了一个井上,不想再有土方死在自己的眼前,然而这一次两人已经决绝!
正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一个黑影迅速扑过来,挡在土方身前,挨了风间一刀,而土方岁三要落下斩杀风间的刀却被从天而降的天雾九寿抓住了。
土方岁三低头看去,长崎倒在自己的身下,“土方副长,你在做什么……你是头,我们是左膀右臂,失去了左膀右臂还能替换,但是如果失去了‘头’……”说完,晕死了过去。
“长崎先生,长崎先生!”千鹤连忙跑过来喊着长崎。
土方岁三呆呆看着倒地的长崎,似乎从癫狂的状态里慢慢清醒了过来,白发亦随之变回了原来的黑色。
“已经够了吧,再过不久,萨长就会攻到这里,在那之前,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比较好。”天雾九寿说道。
风间望着土方淡笑,“我们彼此好像都捡回了一条命啊……这笔帐我迟早会和你算的,土方岁三!”
说完,和天雾九寿一起忽然就消失不见。
6、埋葬
“土方副长!长崎!你们在哪?”
远远地,传来新八的喊声,还有山崎和斋藤也赶了过来,三人赶来,看着眼前这幅场景,齐齐愣住。
“这时怎么回事,土方副长?”新八问道。
“来照看下长崎……”土方淡淡的说道,新八立刻跑来,蹲下扶着长崎,“伤得好重,谁拿点布来!”
斋藤蹲在井上源三郎的尸体旁,咬牙问道,“副长,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土方岁三看着自己手中的武士刀,“没想到,我会以牺牲队员来换取苟延残喘……”
日暮西山,几人在山林里挖了坑,准备埋葬井上源三郎,千鹤一边用毛巾擦拭着井上脸上的血渍,一边轻唤道,“井上先生……”
斋藤望着另外三具尸体,“那三人好象是幕府军的武士……”
“是他们杀了源,不用管了……”土方岁三一边挖坑一边缓缓说道。
“你怎么会知道?”千鹤吃惊地问道。
“风间就站在你身边,你却没有拔刀,就是最后的证明。”
千鹤更加不明白了,既然知道不是风间杀的,为何……
“是你的话,肯定会为源报仇的,虽然知道不是风间杀了源,但可悲的是,我那涌上心头的难以抑制的情绪,那家伙似乎全都看透一般,还来挑衅我……”
土方岁三到了此刻已然不能完全平复,挖土的身体还在颤抖着。
千鹤掬一碰泥土洒在井上源三郎身上,缓缓说,“井上先生有话,要我传达你……‘请原谅我无法和你并肩战斗至最后’,‘让我看到了最后的梦想’,‘感激不尽’……”
说到最后,千鹤泪流满面。
此刻的天空,灰紫的云层缠绕着,漫漫的霞光浅浅晕染而来,像是为了谁画一纸悲伤。
土方岁三看着他最好的伙伴,战友,慢慢被泥土掩埋,背挺得很直很直。
“源,我们将要进入大阪城,在那里,我们不会输!”
7、落空
夜色下的大阪城,城高墙硬,入宫堡垒一样给人坚守的稳妥。然而……
“将军不在是怎么一回事?”土方岁三质问道。
还处在恢复期的近藤勇挂着伤,淡淡道,“就在阿岁你们到之前不久,将军大人带着会津公去了江户……”
“江户?战斗最激烈的时候,总大将却夹着尾巴逃了?”新八问道。
“不要责怪将军大人。他肯定自由考虑……”
“无所谓了,就算只有我们留下也要战斗!”土方岁三坚定的说道。
随之,岛田说道,“据报,城里的武器,弹药,粮草都所剩无几了……”
“你说什么?”土方岁三吃惊道。
“还有一件事……”山南总长开口道,“前去夜袭的罗刹队损失了大半……”
“罗刹队?!”众人更加吃惊。
“就是那个银弹,就是上次集中总司的那个……”
“对方好像有非常了解我们的人,我们罗刹也只有被银弹击中的伤口无法愈合……”
这时,新八气愤地拍了拳头,“将军落跑,武器粮草也没有,王牌罗刹队也处于毁灭状态吗?”
“这下真是四面楚歌啊……”左之恨恨地道。
“土方,我们现在最好也先退回江户……”山南建议道。
原本想在大阪城好好干一场的土方岁三,感受到世事无常,不由得咬牙切齿起来。然而,事实是没有办法的,似乎,退回江户是目前最好的打算,这样一座空城是无法守住的。
8、托付
星光闪烁的湖面上,驶往江户的船只正在缓缓航行。而昏黄的船舱里,长崎面露痛苦之色,一直在挣扎。
“长崎先生,请振作点!”千鹤在一旁照顾他。
长崎大汗淋漓地看着千鹤,声音虚弱,“本子……本子……”
千鹤愣了一下,立刻想起来是医疗的本子,“啊,我有好好带着呢,你看!”
长崎看到了本子,这才松了口气,“雪村,去做只有你才能做的事……大家,就拜托你了……”
似乎预感到什么,千鹤微笑起来,“你在说什么啊,长崎先生,战争持续下去的话,伤员还会增加的……担当治疗的长崎先生可得快点好起来才是啊!”
她说着,转身去倒水给长崎喝。
“我也不能总是躺着,只图自己轻松啊……啊……”长崎低低的说着,仿佛在配合千鹤一样。
“就是啊,等到了江户会变得更忙,长崎先生就趁现在赶紧养好伤吧……来,好好把药吃了……”
端着水,回头去看,长崎已经闭上了眼睛,手无力地垂了下来……
手中的杯子立刻掉在地上,碎裂开来。千鹤,缓缓地,缓缓地走向窗前,跪下来,看着他。眼前的少年已经睡着了啊,再也不会有痛苦了吧……
她握住少年的手,泪水无尽的流淌下来。
迎来了晨曦,所有新选组的队员们齐聚在甲板上,长崎被包裹起来,固定在一块木板上,准备进行水葬。每个人都静静望着眼前的那个少年,默然不语。风不停地在吹,浪花不停地翻滚,谁又知道那种悲伤何处去消弭。
“有那么多伙伴为了幕府而战死,这样不是白白牺牲了吗?”新八缓缓地说道。
土方岁三看着前方逐渐明亮的朝阳,眼神坚定而勇敢,“他们不是白白牺牲的……没有一个人是白白牺牲的……我们本来就不是为了德川将军而战斗至今,就算上头再无心战斗,也和我们无关,江户还有传习队,幕府的军舰也丝毫未动,回到江户后,我们要重整旗鼓!”
阳光在这一刻,洒满了甲板上,每个人的脸上都忽然蕴出一抹坚毅的色彩。
那是对梦想的执着和信心。
即便最后是死,也是无憾一生的。



本帖最后由 战斗绯红 于 2011-1-18 11:57 编辑


薄樱鬼特别篇——斋藤一

1、叙述
夜色漫漫,只有月光穿透云溪扑面而来,撩起一段离愁之曲。
斋藤君静静望着天幕,额角的漆黑碎发遮住了眉眼,他忽然轻轻说道,“我生来就是个左撇子。也正因为如此,不管去哪个道场都不曾得到任何批准或者许可……”
千鹤就站在他的身旁,睁着大眼睛听着他叙述从前。在这美丽的夜空下。斋藤先生缓慢而又满是寂寥的说着。虽说那侧影还是像往常般那样的平和,可是……却令人感到十分的寂寞。
“每次,当我握刀的瞬间,便被认定‘不专业者’强行纠正握法,可是那些说我的人却没有一个人能打败我。那么,真正意义上的强大,到底是什么?过去我一直都在寻找答案。”
“过去的话……也就是说现在已经找到答案了吗?”千鹤有些迟疑地反问。
斋藤这时缓缓抽出刀来,银亮的刀身在月色下闪出一阵迷离的光晕,划出的破空声如同流年一般,斩断寂寞。
“其实很简单,刀枪交锋,胜者便为强者……我是这样想的。但是,实际却截然不同——在新选组成立之前,我曾要求与旗本家的儿子进行比赛,将对手斩杀之后得胜。可是,理应在决斗中胜出的我却被问罪,无奈之下只好脱藩成为浪人。于武士而言,原本就是以斩人为生,可在真正斩人之后却成了罪人……难道会存在这种前后矛盾的道理吗?”
望着斋藤略显情绪的举刀,千鹤感觉到他的话里“武士”这个词语是相当的深奥……而又重要的存在。可是能够与他有着相同的意见的人也许并不多,身怀世所罕见的刀法,却从未得到过任何人的认同,也难怪斋藤总是拘泥于“武士”以及“强大”这样的词藻之中了……
斋藤吸了口气,继续说道,“之后,脱藩逃到京都的我,终于——看到了能够靠着这把刀活下去的路。新选组的人和我心目中所认为的武士的形象吻合,令我有种终于碰上知音的感触……如今,我这不断的道及在这追求和平的时间已渐渐变得毫无用处……可这时……只有这把刀,是见证我一路踩着他人鲜血得胜的所有。”
望着无比伤感的斋藤,千鹤忽然想到了从前的事。
2、守护
庆应三年,由于大政奉还,幕府在实际意义上已然不复存在。得知这一消息的倒幕派萨摩藩便陆续聚集在京都,维护京都治安的新选组便监视着萨摩藩的动向不时与其交锋。
“我们回来了!”
早上巡逻的新八,左之还有斋藤从外面走了回来。
“啊,欢迎回来!”千鹤微笑着望着大家。
“京都的动态还真是老样子冷到骨子里啊……”左之拍了拍露出胸部的肌肉不屑地说道。
“真实的,新年一大早就带着军队不请自来,连吃年糕的时间都不剩给我们!”新八抱怨道。
“哈哈,永仓净想着年糕呢。”井上源三郎取笑道。
“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千鹤问斋藤。
斋藤停下来,轻轻地说,“并没有什么问题,当然只能说是现在而已……前路如何,我们并不清楚,至少在这新年喜庆的日子里可以安安稳稳的度过就好了。”
千鹤刚刚吁了口气,忽然就听到一阵巨响,仿佛就在耳朵里炸开来医院,紧接着是一阵地动山摇,吓的缩起了脖子叫了出来。
“什么?!没理由突然就地震了么?这时怎么回事啊!”新八叫道。
仿佛是要将大地震列那般回响的轰鸣,是萨藩炮击隔壁龙云寺发出的声音。
这时,土方岁三走了过来,“受命于近藤局长,本队的指挥由我来负责!现在,要开始反击了!”
“好咧!就是那样嘛!”左之第一个赞同。
“鼓起干劲来啊!给萨长那些混蛋点颜色瞧瞧!”新八紧接着说道。
只有斋藤,默然不语地,看着土方先生。
“源先生,后方的防守就交给你了,我去带队攻击敌人的本阵!”
“啊啊,交给我吧,阿岁!”
之后,土方先生,永仓先生还有原田先生带着部队前往敌人本阵缩在的御湘宫神社,斋藤先生则前往龙云寺聚集敌人的炮击。
“那我的话——”千鹤问道。
“你留在这里。这次可没办法保证你的人身安全了。”斋藤望着千鹤说道,千鹤听闻有些沮丧。但是却双手合十,为大家祈祷,只希望大家可以平安归来。在这之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新选组所在的奉行所也遭到了萨摩军队的攻击,那之后便陷入了不呼叫支援单靠留守人员就会被攻破的困境——
“请让我去传令吧!”
那时的千鹤为了分担大家的负担,对长崎说道。
“若是去地方本阵的话,对你来说太危险了,你去龙云寺通知斋藤君,就说让他快点回来支援就好,我们来吸引萨摩军队的注意力,你趁着这个空档,快点出去!”长崎望着千鹤说道。
于是,千鹤冒着炮火,不停地跑,往龙云寺跑,快!一定要赶上!要快点到斋藤那里!
而在龙云寺周围,阻拦的不仅仅是大炮,还有……
“以区区人类之躯,便能与我对战的人居然存在,令我相当吃惊,大开眼界了啊!可是人类就只能是人类啊,这就是极限了,是这样吧?”
天雾九寿看着气喘吁吁的斋藤说道。
这时,千鹤赶来,“斋藤先生!”
“千鹤?你怎么来了?”斋藤吃惊地问道。
“不好了!伏见奉行所已经被萨摩包围了!请终止对龙云寺的突袭,返回奉行所吧!暂且自此撤退,不快点的话,井上先生还有长崎先生就——”千鹤焦急地喊道。
斋藤将头回过来看着天雾九寿。
“既然如此,看在你那份力量的份上,我就让你离开……还是,你要小心,风间可是想要将她抢到手的。风间拥有于我之上的可怕力量,单靠人类的力量想要保护她怕是不可能吧……奉劝你们还是分开行动比较好。”
望着小时的天雾九寿,斋藤收刀入鞘,低头喃喃,“我居然,被一个没有武器的对手……”
“唉?”
“没什么……带上其他人一起回奉行所!”
这之后,我们加快了脚步,要尽快回等待斋藤先生支援的各位那里,可是……
“这么急着,是要上哪儿去啊?好久不见了……”风间忽然出现在我的面前,“还在跟着那群弱的不像样的家伙一起吗?”
斋藤挡在千鹤的身前,“你退下。”
“可是……”千鹤还在犹疑。
“好了,快退下。”斋藤说着,握住了刀柄。
风间笑道,“怎么?想要和我过招吗?呵呵呵……有趣的家伙,为了不要让贵州噢噢那个的女鬼死掉,想着把她带走的……可是没想到,那样脆弱的人类渣滓竟然想向我挑战,真是愚不可及……”
风间缓缓拔出刀来,走向斋藤,忽然冲了过来,“居然向着鬼拔刀,你就好好的在地狱里后悔个够吧!”
斋藤看清对方的身形,忽然拔刀斩去,然而瞬间身前的人不见了!
“在后面呢!”风间冷笑着,反手一刀砍中斋藤的肩膀,顿时血流如注。
接下来,就和猫捉老鼠一样,风间开始戏弄斋藤,还是瞬间转移到斋藤的身后,眨眼间,斋藤的后背已经是伤痕累累。
“哎呀呀,怎么了?一副不甘的表情呢!憎恨我吗?”
风间说着,忽然飞来,一刀再砍中斋藤,千鹤尖叫起来,“斋藤先生!”她实在不忍再看着斋藤先生被这样折磨了,于是,她冲着风间喊道,“够了!求你不要再这样了!我,我愿意被你带走!”
那个时候,千鹤想,这样的话斋藤先生就可以得救了。
风间狞笑起来,“哦呀哦呀,女鬼想帮你了哟,你就直接向我求饶如何?没什么的,只要不跟人说你从这里逃走的话,谁也不会知道……”
然而,斋藤蹲下来的身体慢慢站起来,低着头,“就算……没有人看见,我也没打算向你屈服。若是从这里逃走的话,我……我就是背叛了自己心目中最重要的事物!我会……不管是她,还是我的部下,自己重要的所有用这双手……这把刀……去守护!”
风间哈哈大笑起来,“守护?就凭你?你看你现在狼狈的样子吧!”说着,风间再度扑了过去,“那重要的事物是什么?卑微的夸奖?还是说连狗饲料都不如的名誉么?来回答看吧,蝼蚁之辈的下等生物瞎扯什么重要的事物!”
一刀,两刀,三刀,四刀……斋藤浑身是血。
“够了……够了……”千鹤掩面而泣,她实在看不下去了,斋藤摇晃着身体,栽倒了下来。风间望着躺在地上的斋藤,不屑地道,“看来,对着一个不会动的身体砍,还真是极致的无聊呢……喂,叫斋藤的,想赢过我吗?想要将重要的事物守护住吗?我就给您一次机会……”
他说着,忽然从怀里掏出一瓶红色的药水。
那是……变若水!千鹤一眼就认了出来。
啪嗒一声,药瓶掉落在斋藤的眼前,要怎么做呢?
风间继续嘲讽,“把那个喝了变成杂牌和我战斗?还是说,把人类所谓的赞誉就那样殆尽坟墓?”
就在这时,斋藤伸手握住了那瓶药水。
“不可以!斋藤先生!”千鹤喊道。然而……
药水喝下的同时,原本伤痕累累的伤口,极速地愈合,斋藤望着面前的风间,眼神赤红赤红。
3、证明
“哈哈哈哈,这下你已经没有任何自尊可言了!为了打倒我居然喝下了变若水吗?!”风间狞笑起来。
斋藤冷冷地说道,“无论重复几遍都行……这对我来说,就是自尊的证明,因为新选组已经决定要保护她了!就算化为罗刹,我也要竭尽全力保护她!”
望着斋藤在寒风里飘飞的发带,坚韧的身姿,千鹤只感觉到热泪不停地夺眶而出,那个男子手中握着的已经不仅仅只是一把刀了。
“还真是豪言壮志啊!为了新选组舍弃了身为普通人哦权利而活吗?连自己的意识和思想都没有,只是条狗吗?”
“是狗也无妨,将生命献给自己的信仰就是我的夙愿。”
“自己的信仰?是指与腐败的幕府一起随时代凋零的浪人集团吗?要我说几遍都行,幕府已经名存实亡,你们这些残党,也只有死路一条!你手里的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那种逞强的自尊心真让人费解啊,别再说莫名其妙的话了,武士的时代已经完结了!”
“闭嘴!”斋藤忽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一刀将风间弹开老远。
“不错不错!就得有这种力量来与我抗衡。否则我会觉得无聊!那么,差不多要使出全力了吧?有所觉悟吧……”
就在风间准备全力一杀之时,忽然有人喊道,“住手!”
回头看,天雾九寿已然来到。
“萨摩藩的人在叫你,这里就请先撤退吧,现在不能和萨摩藩起争执的吧?”
风间咬牙,收刀入鞘,“冒牌的看门狗啊,暂时先让我的妻子留在这里,绝对不能让她死哦!”
“不用你说!这……是新选组的命令……”斋藤淡淡的说道。
只是因为这个理由,毫不犹豫成为罗刹的斋藤先生。承受着剧烈的痛苦。之后,他们虽然抵达了奉行所,但为时已晚,奉行所已经被萨摩军彻底压制了,把千鹤送到斋藤身边的井上和长崎先生由于受袭而牺牲了。
这次战争,是由旧幕府军战败,萨长让新选组作为官军返回江户。
4、分道
从那之后,新选组遵循幕府的命令改名为“甲阳镇抚队”,进驻到了甲府城。为了便于与持有手枪的敌人战斗,决定身穿洋装战斗……
“奇怪,斋藤先生,那个‘扣子’上面还有两个没扣哦!”千鹤指着斋藤的新洋装说道。
“大概就是这个样式吧……”
“但是,另外一边也有两个孔剩着……我想会不会是扣错呢……”
洋装初期,斋藤先生对此颇为棘手,自然,新事物的出现总要有一段时间的适应。我们刚到甲府的时候,这里已经彻底沦陷在敌人手中,即使是想夺取,但因为敌不过西式化的敌人部队,无可奈何的近藤先生只能决定撤退,于是以此战争的原因,近藤先生和永仓先生,原田先生之间开始渐渐出现了裂缝……最终,由于和近藤先生的想法背道而驰,永仓先生和原田先生决定脱离新选组。
“那个……为什么……能说一下理由吗?”千鹤在他们走前问道。
“怎么说呢……感觉在这里再待下去的话,我的人生好像都会被全盘否定一样,因为我没想过要像近藤先生和土方先生那样成为武士。给一个不是自己选择的殿下卖命,不符合我的性格啊。被萨长那些人用手枪集中也无所谓,不怕被砍,只是,我绝对不愿意在死的时候才想‘如果那时这样做的话就好了’……”
于是,永仓和原田先生离队。
冲田先生也因为疗养肺痨不在队里,近藤先生自从从甲府归来后,变得毫无威信可言,土方先生则为了与幕府协商经常留在屯所里。于是斋藤先生自然就多出了许多必须处理的工作,虽然成为罗刹已经相当一段时间了,明明就算在白天行动也会辛苦……但是他依然……
“斋藤先生,还是稍微休息一下比较好吧?”
“没事——而且根本没有时间休息 ,得抓紧时间做好去会津的准备……”
于是,新选组为了重组势态决定前往会津。但是,在去往会津的途中,受到了敌人的袭击。斋藤先生带着我和土方先生,近藤先生一起向会津而去。虽然斋藤先生拒绝只有两个人前往——
“如果我们都死了,有谁来继承新选组呢?我相信,我们还会再相见的……”土方岁三说道。
斋藤低下头,“我明白了……”
于是,土方和近藤先生一组,千鹤和斋藤一组分头赶往会津。
“土方先生,近藤先生,愿你们平安无事!”
那是迄今为止,最漫长的一天——也是充满不安的一天。
在赶往会津的夜,千鹤走好粗来,看到斋藤一个人看月亮。
“不是说了好几次不要一个人出来么?”斋藤问道。
“是……可是。斋藤先生,我可以坐你身边吗?”
…………
“我一直以为,新选组里聚集的都是真正的武士。但是……我心中认同其为真正武士的新八和左之都离开了……就连近藤先生也失去了战斗意志。……大家明明都是真正的武士,却为什么会各自分道扬镳?”斋藤沉思道。
“虽然太复杂的事情我不太懂……但是永仓显示有他自己心中正确的答案,近藤先生淡然也有自己心中的答案。得不到相互认同答案的两人分道扬镳,我想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千鹤淡淡的说道。
“自己心中……正确的答案吗……我是在新选组里才找到自己的生存之道……坚信新选组才拥有真正的武士姿态。可如今,新选组的人却各自分道扬镳,变得萎靡不振,我一直以来坚信的武士到底是什么?再这样下去失去信仰的我,也会变得不知道什么才是正确的选择。说不定那天真的会到来……”
“我想不会的!因为斋藤先生很强啊!”
“我?一点都不强……真正强大的人是不需要喝变若水的……”
“不是的,我不是在说剑术高超不高超的问题!斋藤先生为什么要把刀配在右边呢?”
“我以前不是说过,因为左撇子的关系吗?”
“虽然左撇子的人很多,但不管是什么人都会把刀佩戴在左边的吧?以前斋藤先生不也说过不管在什么道场都要佩戴准确的吧?但是,为什么却改变了这个固执的想法呢?是有什么理由的吧?”
“我……即使将剑配在右边也很强,但为什么要而特意佩戴在左边令剑术下滑呢?我自己也不知道……”
“看吧,斋藤先生果然很强!”
“为什么?”
“因为是自己所决定的事情,所以只要是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就算没有得到别人认同也会坚持到底吧?能吧自己决定心中何谓正确的人是绝不会走错路的……我敢肯定!”
“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说呢……”
赶往会津的数月后,我们终于到达会津与土方先生他们会和了。然而近藤先生却被敌人抓住,处以斩首之刑……当知道他们连切腹都不允许其自裁时,近藤先生却用一如既往的笑容回答道‘真没办法啊’……不管别人怎么说,千鹤一直认为,近藤先生是个真正的武士。
会津藩主人下达了从敌人手里夺回白河城的出阵要求,但是……
“现在还不是夺取白河城的时候,就算抱着必死的决心多回来,也会再度被攻占而去……但是,比起这些,还是加紧去仙台和其他藩联手战斗才是上策!”土方岁三说道。
然而,斋藤先生却不同意。
“恕我直言,副长——我们新选组承蒙会津藩受到了许多照顾,没有会津藩的话也没有新选组哦存在……我们作为武士对会津公竭尽全力而得到的回报却是置之不理吗?”
“你说的我也明白,我在宇都宫战斗时也这么想过……这次的结果可能还是一样!我说,斋藤……别说那些陈词,说出你心里真实的想法吧,什么回报什么恩惠,这些不是你想说的吧……”
斋藤先生忽然将腰畔的刀解了下来.“是你和近藤先生给我配在右腰的剑中注入了生命……你们对我来说,都是‘刀’……并且脱藩后失去依靠的我作为武士重生的不仅是新选组……还有会津公。武士佩刀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没有主人的刀……没有刀的武士……不管哪一个我都不会选择,但如果这两个都是正确的话,那我……我将遵循我的意志,做一个没有刀的武士!”
这是斋藤决定与新选组诀别的话,但是对与斋藤来说,这绝不是未经思考,就得出的回答——会津现在已经被卷入了异常残酷的漩涡之中,败仗是避免不了的,这次可能真的会死……而且——虽然遭到了极力反对和斥责,千鹤还是决定了要和斋藤先生一起留在会津。在那之后,会津藩与政府军激烈的战斗结局是,败北。被东北最南端的斗南国家所取代。然后——
就如斋藤先生所言‘武士不再佩刀的时候’即将到来。
“就算不配刀也能成为武士。只要不违背自己的心,不管出身如何,都能称得上是武士。”
斋藤先生用响亮清澈的声音如此说道。


录完收工~自己手动顶起~
录这书太杯具了~各种意外录了3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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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評論 6

10000
红色有角三倍速 王爵
肥红太爱这书了.. 所以录了三遍...
18F明显是傲娇..

13 年前 0 回復

新島永遠 王爵
我只是来围观悲剧妹红的哦
重录了几遍?

13 年前 0 回復

悪い音 王爵
悲剧红,你终于打完这书了
丢失了几遍了?

13 年前 0 回復

wuyu12359 勳爵
其实我一看到封面都是男的,我瞬间就没有了想看的欲望。

13 年前 0 回復

wing2d06 平民
這個是跟動畫劇情的阿?

13 年前 0 回復

真空地带 伯爵
又一本搞多元化的书啊

13 年前 0 回復

战斗绯红 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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