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翻][叶村哲][我和一乃的游戏同好会活动日志 卷1]【撒花!完结】


本帖最后由 michealjoyo 于 2011-3-12 19:19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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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叶村哲

翻译:michealjoyo(卡达) @ lightnovel
校对:michealjoyo(卡达)
图源:blid @ lightnovel

发于轻之国度
www.lightnovel.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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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尊重翻译者的辛勤劳动,在线版如需转载请PM本人
下载版转载随意,但请保留译者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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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吐槽板:

终于完结了,卡达也要去毕业实习了,
实习为期一个月,如果有人想接第二本的活可以不用客气
但记着给我站内信。
一个月以后见了,大家886!
——by michealjoyo(卡达) 110312
翻译进度板:

日志十二 共018页 于110114翻译完成并更新

日志之一 共015页 于110116翻译完成并更新
日志之二 共020页 于110118翻译完成并更新
日志之三 共015页 于110120翻译完成并更新
日志之四 共022页 于110123翻译完成并更新
日志之五 共013页 于110211翻译完成并更新
日志之六 共019页 于110212翻译完成并更新
日志之七 共037页 于110220翻译完成并更新
日志之八 共012页 于110222翻译完成并更新
日志之九 共009页 于110224翻译完成并更新
日志之十 共023页 于110228翻译完成并更新

日志十一 共031页 于110307翻译完成并更新
日志之零 共018页 于110312翻译完成并更新


特别鸣谢板:

感谢 lightnovel 在我继《魔龙妹妹秃头哥》之后支持我的第二部译作
感谢 轻国日翻组 各位大大们 对我翻译的种种支持
感谢 吐槽众们让我发现自己的不足并能加以改进
感谢 所有喜爱轻小说的人们 对我汗水的肯定
谢谢


更新日志板:

110113 例行占坑!卡达牌翻译第二弹!华丽登场!

110114 更新第一章,虽然叫做 日志14
110116 更新日志之一,然后本座要开始考试了。。。啊,千万别挂啊

110118 火线更新日志之二!
110120 继续更新日志之三!
110123 继续更新日志之四!
110211 放假完毕!更新日志之五!
110212 今天是日志之六啦!
110220 日志之七更新完毕!
110222 万众期待的雾花登场效果相当劲爆啊,来看看日志之八!
110224 这两天去补寒假调查报告了,我自己都觉得写的假。。。围观日志之九吧
110228 日志之十更新!
110307 日志十一更新!
110312 完结!


本帖最后由 michealjoyo 于 2011-1-13 22:44 编辑


简介

荒谷学园第三旧校舍,位于次陈旧的木质结构建筑一楼的游戏同好会活动室。白崎宗司与孤高的美少女,森塚一乃一同度过放学后的时光。遇见稍微有点电波系的一乃大约一个月之前,宗司掌握了一乃的秘密。“订立契约吧,我将把自己献给你——所以”所以,一起启动了游戏同好会。什么也没有发生的平和的每一天(而且也没有玩游戏)。不对,什么也没有发生只不过是错觉,说不定已经发生了相当了不得的事!冰冷的外表下内心如炽焰烈火般的一乃以及比谁都过着不寻常生活的宗司。两人的前方是……世界的终结!?叶村哲献上,新感觉恋爱喜剧……似的东西,登场!




本帖最后由 michealjoyo 于 2011-1-14 12:30 编辑


日志十二 游戏同好会的常见光景

“过去,通向十三之王的道路被打开了——”

用着冬日早晨般寒冷的声音,她——森塚一乃说到。

长长的黑发,火红的瞳仁,冰冷的脸孔以及漆黑的水手服,活脱脱一个魔女的样子。

一乃用细长的手指描着古旧的木桌上背置的扑克。

“星辰齐聚,审判至及,神威显现,我手握‘星辉之时’(标注假名‘直闪’),绝望吧,‘道化师的荣光’(标注假名‘恶劣的玩笑’)泽村雾花——很快,你的荣光就要消失了”

泽村雾花——桌子对面坐着的女孩抚摸着自己闪耀的银发,安静地看着一乃,柔和地笑着。

“你那才是恶劣的玩笑啊,‘炼狱’森塚一乃”

两人基本是完全相反的容姿,一乃若是黑夜,雾花便是白昼,一乃若是寒冬,那雾花便一定是暖春了。

两束银发和大海一般的碧眼,身穿系着缎带的夹克。

不屑于与冰雕似的一乃比较,雾花像是要支撑那丰满的胸部一般抄着手。

“直到命运呼唤着终结那个瞬间,胜利都不过是一个幻想,道化师从不惧怕幻想,因为道化师是无限接近幻想又向无尽远方行进的影子啊”

“那么就让你知道,‘炼狱’就连那幻想也能燃烧殆尽——”

像嘲弄一般斜着嘴唇,一乃这么说到。

“……给‘星辉之时’注上‘直闪’的假名太勉强了吧?”

被一开门就飞入眼中的场景在各种意义上闪瞎了双眼——白崎宗司不假思索地吐槽了。

荒谷学园第三旧校舍,陈旧的木造校舍的一楼,游戏同好会活动室。

放学后的阳光从敞开的窗户直射进来,外面刮着略带潮湿的凉爽的六月风。

空调这种便利的东西自然是没有。

顺便一说堂堂一个同好会却是这样的活动室因为荒谷学园合并时(由很多初高中合并,最终成了一座山整个都是其占地的初高中贯通的巨大学园)校规的一些理由,详细情况在此省略。

“好慢啊,宗司”

“呀嚯—、宗司love—”

桌子前面对坐的两人都转向宗司的方向说到。

宗司轻举了下手回应一乃和雾花。

“啊—,稍微有点吧,话说你们两个在搞什么?”

“如你所见,‘异能战斗扑克’哟”

是一乃冰冻似的声音。

共计六种学园制服(这也是合并时的历史遗留问题)中,以最为闷热而著称的黑色水手服都阻止不了的凉意里,散发出冰冷中的严寒般的声音。

宗司无语地浮现出一脸困惑,顺便一说他穿的是第二闷热的学生运动服。

“啊……就算看见了听到了我也毫不理解啊”

“不愧是宗司呢,就算是冷冻蔬菜也有那么一点理解力呀”

“就凭我理解不了如此意义不明的牌这一点就说我还不如冰冻蔬菜!?”

“不如哟”

“虽说一直如此了,但你,不觉得对我有点残酷了吗?”

“这是没有办法的啊……”

一乃无精打采地垂下眼睛,用手拢高了黑色长发。

“我呢,只有在欺负宗司的时候才有活着的实感呐”

“虐待狂侯爵的转世就是你啊!”

“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就在研究下次该怎么欺负宗司呢——难道说,这样很奇怪吗?”

“恋爱吧,那至少是恋爱吧!不,等等,恋爱也讨厌啊!”

“森塚一乃,十六岁,是籍由欺负初恋对象来获得快感的变态。”

“有毛的快感!”

“我可没有说初恋的对象是宗司哦,自我意识太为过剩了吧”

“可恶,算计我”

宗司苦痛地脸都扭曲了。

一乃倒是一脸愉快的摇着头,黑发被甩地唰唰作响。

“可怜的人呢”

“别怜悯我,我都想哭了”

“为了如此可怜的宗司,就给你稍微说明下‘异能战斗扑克’吧”

“……真是拜托了”


“就是如字面一样,用异能战斗的台词来玩儿的扑克游戏哟”

“貌似是脑子坏掉了的游戏啊”

“在通常扑克的胜败上附加如果说不出异能战斗的台词也会败北此条规则的可怕的扑克游戏,最大的敌人是羞耻心”

“订正,毫无疑问是脑子坏掉了的游戏”

“发起者是我”

“好棒的游戏啊一乃!”

“怎么不是毫无疑问地脑子坏掉了的游戏了呢?”

“谁说了这么失礼的话啊?那小子是白痴,比冷冻蔬菜还恶劣的真正的白痴,我会花两小时的时间把‘异能战斗扑克’的给力之处好好地教给他”

“你这种不敢往我头上爬的地方,我也很喜欢哟”

讽刺般地吊起嘴角,一乃理了理头发,在那寒冷的声音中,只有喜欢这个字眼有种奇妙的柔和感。

“总有一天,总有一天要让这个女的哑口无言……”

(卡达注:日文直译是“总有一天要让这个女的说‘哎哟妈啊’”)

宗司一定是没有察觉到那股柔和吧,呻吟一样吐出了自己的怨恨。

一乃恶作剧似的微闭了双眼。

“哎哟妈呀”

漂亮的直读。

“……已经够了,我错了”

丧气地垂下肩膀的宗司的耳朵里,涌入了哧哧的窃笑。

“宗司真的,就是这种地方可爱呢”

一直沉默地看着两人交谈的雾花笑着说道。

一乃细眯着赤红的瞳仁,用锐利的视线凝视着雾花。

雾花轻松招架开那视线的锋刃,用指尖松了松那丰满胸部正上方的夹克缎带。

必然地,雾花是在强调自己的胸部。

体型也和雾花形成鲜明对照的一乃不愉快地皱起了柳眉。

“呐,一乃——还没有决出胜负哟”

保持着柔和的笑容,雾花指了指桌子上伏着的扑克。

“这么说还真是这样呢,宗司害的我都忘了”

将所有表情都排除出那张冰冷的脸孔,一乃将桌子上伏着的扑克添入手中。

“但是,我的胜利依然不可动摇,我已手握‘星辉之时’,那么,道化师——你要用那连剑都握不了的手如何填平这力量的差距呢”

相当自然地,“异能战斗扑克”又继续了。

宗司背靠着关上的门,静静地看着这场胜负。

“正如胜利是幻想一样,力量的差距也不过是幻想哟”

“很有自信呢”

“我的牌是‘精致的黄金剑’(标注假名‘皇家直闪’)”

那声音充满自信,雾花用指尖轻轻敲着伏在桌上的卡片。

“群星的时间也会被切开斩碎落向地面”

拢了长发,一乃夸张地一耸那纤细的双肩。

“自作聪明虚张声势啊,在幻想中迎战幻想不过是三流手段哟”

“对、你的恐吓已经对我无效了”

一乃和雾花互相瞪着。

红与青的瞳孔碰撞出火花,两人亮出了自己的牌。

“呐!”

一乃难得地浮现出惊愕的表情,一下拍着桌子站起来。

与此相比雾花倒是一脸怡然自得地像小猫一样微笑着。

雾花的手牌,不过是,一个对子。

“没什么——我并没有拥有比一乃强的牌的必要哟”

然后一乃的牌是,10、J、Q、K——以及什么关联也没有的7。

“‘星辉之时’在那强大的背后,是相当脆弱的”

像是自豪着恶作剧成功的孩子一样,雾花得意洋洋。

“只要稍微破坏一下平衡就会坠落在地,成为凄惨的‘尸体’(假名标注‘猪’)”

“你,偷换了我的牌——”

“向已定的胜负发牢骚是你的做法吗?”

“咕…”

一乃不甘心地歪着脸,的确,偷换牌的证据哪儿也没有。

“这样的话就是我的胜利咯!”

雾花用轻松的口吻说着站起来,一头闪耀的银发飘舞着,向宗司猛扑过去抱住了他的胳膊。

“宗司的休息日就是我的了哦,耶~”

“哈?诶?休息日?”

被突然抱过来的雾花搅乱了台词,宗司交替看着两人的脸。

身旁的雾花微笑着抬头看着宗司。

站在桌旁的一乃一脸不爽地皱着眉,像要瞒混掉自己一腔怒火一样撩着头发咂嘴。

“这场胜负是将你的下个休息日作为赌注的哟”

“正确地说是将谁与宗司一起玩作为赌注的哟”

“我没听说过啊”

“有什么不好啊,反正宗司也很闲嘛”

雾花毫不惭愧地笑着说。

“一般来说事前应该说一声来征求我的同意吧,一般来说。要点再强调一遍,一般来说。”

“但是的确很闲吧”

“……啊,虽然是有点空。话说雾花,别贴这么紧”

手臂上果汁软糖似的触感,让宗司精神无法集中。

正由于精神太不集中了,

“——太不爽了啊”

没有注意到一乃的瞳仁中孕育着危险的光芒。

然后雾花不知不觉地越来越撒娇的紧紧抱住宗司。

脸旁摇晃着的雾花的银发散发着牛奶般的香味,宗司的脸不觉地红了。

“嗯—,什么,宗司害羞了吗?”

“当然害羞了啊!没办法啊,我可是高中部二年级的健全的十六岁男子啊!”

“而且还加上没有女友哦!”

“多嘴!是啊,反正是个不谈恋爱的寂寞的小子嘛!”

“啊哈哈哈,宗司,脸全红了哦”

“啰嗦!”

“真—好玩”

“不好玩哦,我一点也不好玩哦”

“就算是慌手慌脚地碰到了,只是一点点话也原谅你哦”

“没有碰到,都说了请离我远点”

“好——的”

“为什么反而挤上来了!这软软的是啥!”

“啊哈哈哈,宗司真的好可爱啊!”

“——被那一块脂肪就迷地死去活来的”

一乃用恰如严冬的寒风似的阴冷声音低语道。

赤瞳依然闪耀着危险的光芒,瞪着雾花那丰满的,不如说是巨大的胸部。

挑拨似的,雾花瞟了一眼一乃。

一乃不由地摸了摸自己的胸。

咚。

宗司完全没有注意到在这区区数秒内两人对话的只言片语。

“那么,宗司,在电车的第二站那里呢,我发现有一家很好吃的意大利面哦”

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雾花继续着对话。

“啊、啊……你还是老样子喜欢一边走一边吃各种东西呐”

宗司感到了这六月中莫名其妙的寒冷(主要原因,一乃放出的杀气),点着头。

“吃到美食就会有幸福的心情哦,好棒哟”

莞尔一笑,已然露出幸福表情的雾花继续着。

“然后呢,那家店在周末会有情侣特别优惠哟”

“原来如此,呃,难道要我陪你去?”

“对”

在高兴地笑着的雾花的阴影里,一乃毫不隐藏自己焦躁地咬着嘴唇。

“……竟敢在我的面前,卿卿我我的”

一乃放出的杀气把她周围的空间都带入了冬季,黑发和黑衣都微微颤抖着。

赶快注意到啊,毫不显眼的危机就要到了哦。

“找别人去吧,想扮演你恋人的家伙一抓一大把的吧。”

貌似完全没注意到。

貌似依然被雾花胸部的魔力囚禁着。

满脸通红而且视线安定不下来地四处乱飘。

“宗司,那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哦”

“诶?我,说错了什么吗?”

“大错特错了,真是不懂女人心啊,就是这样才交不到女朋友啊”

“和女朋友没有关系吧!”

“‘白崎君?嗯,是个好人哟’被女孩子这样困扰地说过吧”

“住口,别揭我的伤疤!”

“说真的,当成恋人使使也可以的男生也只有宗司了哟”

“如、如此令人害羞的台词,听着都要让我脸红了”

“嘿嘿,我好像也有点害羞了呐”

“咕、明明平时八成都是惹人烦,有时还会奇怪地摆出个可爱的脸孔啊”

看着腼腆的雾花,宗司不觉地有些心跳了。

在这个刹那,

“泽村雾花!”

突然一乃一声怒吼。

宗司吓了一跳脊背一震。

明明不是对自己怒吼,但宗司的背上还是冷汗直流。

用恐怖的、燃烧着熊熊烈焰的炼狱似的目光,一乃盯着雾花向前一步。

黑色的长发和黑色水手服裙子轻微地摇了摇,杀气开始膨胀。

“……不妙”

宗司用嘶哑的声音低语着,像被压力所迫向后退去。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啊,完全没有理解过来。

啊呀,难道说,可能是一乃想拜托宗司什么相当重大的要事的感觉也说不一定——但,已经晚了。

至少给我个温和点的收场吧,宗司这样向神明祈祷着。

“怎么了,小败犬”

神明出门去了。

“我和宗司已经定下周末的预定了,请不要打扰我们好吗?”

对着那双眼冒火甚至释放着连物理性的压力都能感觉到的杀气的的一乃,雾花还啥事儿没有似的放言。

“这样啊”

一乃吊起嘴角,弯成像锋利轻薄的冰刃一样的形状。

一乃基本上是一个冷酷的少女。

但是那也只是一片薄冰的阻隔,对面可是有着残酷的烈焰。

而且有个要点——被挑拨的话,必定中招。

“看来,好像有和你一决胜负的必要啊”

“啊哈哈哈,我希望玩笑还是只限于你那胸的轻薄吧!”

“闭嘴肥胸女”

“呀,绝壁菜板大——平——原——”

彻底凉透的一乃的话语和在这种时候都无比开朗的雾花的声音。

“……超想逃”

这两人剑拔弩张时一般是宗司被夹在中间发牢骚。

如果宗司没有被夹在中间的话——那就更糟糕。

“看上去你——貌似是在找死啊”

“啊哈哈哈——相当好,差不多也该决出胜负了!”

冻成块儿的一乃的声音,以及老虎似的雾花的笑语。

一乃从兜里拿出Zippo,用熟练的手法点燃火。

“吾之根源、吾之世界、吾之魂灵——”

点燃的火,交缠的咒文,变质的活动室的空气。

“显现吧‘炼狱’!”

轰!以一乃为中心的狂暴炎风顿时覆盖了整个活动室。

不是异能战斗扑克什么的玩笑,那是真正的——异能之力。

拥有一个名字两种力量毫无理由存在的异能。

一乃的是拥有“炼狱”之名的烈焰的异能。

第一种力量是结界之力。

覆盖于活动室的狂暴炎风散去,显现出了一乃的世界。

赤色的天空,血红的大地,还有一望无际渺无人烟的无限荒野。

一乃、雾花,还有宗司都已在与世隔绝的结界之中了。

但是,还没有结束,一乃继续发动了“炼狱”的第二种力量。

一乃将右手伸向虚空,像是回应一样雾花也向虚空中伸出了右手。

“焚烧罪孽——”

“贻笑苍空——”

“赤红之赎罪‘炼狱’”

“欺诈之影绘‘道化师的荣光’”

一乃右手从虚空中抽出燃烧着烈焰的长枪“炼狱”。

雾花右手从虚空中取出布满着裂纹的假面“道化师的荣光”。

长枪和假面,与结界相对,拥有相同名字异能的第二种力量。

手握寄宿着超常之力的武器,二人化身为了战士。

“被蜿蜒在地的炼狱之火烧尽吧”

“真是的,恶劣的玩笑啊”

赤红的瞳仁盯着雾花,嘴角浮出冰冷的嘲讽。

碧蓝的瞳仁盯着一乃,嘴角浮出愉快的笑容。

“要好好教给你什么叫做恐怖才行啊”

“把不可能实现这点除掉还是个不错的玩笑呢!”

嘡,雾花戴上割裂的假面一蹬地面飞跃而出。

银发舞动的她,右手中一柄剑显现出来。

“冷笑话也是有分寸的哟”

迎击的一乃一个回旋,长发描出漆黑的弧线,乘着离心力放出“炼狱”一击突刺。

“不错的反应嘛!”

叮!

右手的剑刃挡下突刺,雾花逆转体势一个大弧后跳。

“‘炼狱’哟,烧尽第三之罪——”

不放过这一丝破绽,一乃用力收回肩膀

“愤怒的咆哮!”

将燃烧的长枪投掷了出去。

“这招已经、看了很多遍了哟、一、乃!”

落地同时,雾花浮上会心一笑如猛虎般再次蹿出。

“——切、失败了啊”

一乃一脸可惜地朝地上吐了一口,自己也奔跑起来。

另一方面,宗司是早早地避难,从远方眺望这二人的争斗。

“哎呀哎呀……”

向着玩在兴头上的两人,宗司轻叹了口气。

“平时不偶尔这么打一场,还真是搞不下去啊”

这个世界没有邪恶的大魔王,没有从异世界来的侵略者,也没有千年前潜藏在阴暗面的神秘组织。

这是个和平的世界。这个和平,将她们的异能变成了毫无意义的东西。

被剥夺了战场的战士,被藏匿起来的武器——没有任何应该打倒的敌人,毫无意义的力量。

如果是像现在这样争斗着倒也是有些意义的。

“你们想怎么样都无所谓,但千万不要受伤了哟!”

像是要完全掩盖宗司的话语一样,一乃投出的“愤怒的咆哮”轰然炸裂,爆音和火炎四处飞散。




本帖最后由 michealjoyo 于 2011-1-16 17:35 编辑


日志之一 游戏同好会初日,或者说是漂亮地啥事儿都没有的一天

“订立契约吧,我将把自己献给你——所以”

被一乃这样的邀请骗上船,宗司加入了游戏同好会。

虽这么说,但由于只有宗司和一乃两个人,从学校方收到的补助基本是没有,虽分到了个活动室但也不是多好的地方。

“非常漂亮地啥玩意儿没有啊”

从门口张望着分配给游戏同好会位于第三旧校舍一楼的活动室,宗司这么说着。

“没有办法啊,只有两名会员的同好会嘛”

旁边站着的一乃稍稍收了肩。

“唉……也是被称作荒谷学园仓库的校舍嘛,能有桌子就谢天谢地了吧?”

活动室中央放着积满灰尘的木质桌子和椅子,其他空无一物。

教室大小的活动室里只有一张桌子,这样的场景看上去是无比寒碜。

“广泛地使用活动室就好了,反正我们的活动也没有什么必要的东西”

一乃冷冷地说,宗司只得轻轻耸了下肩膀。

“游戏同好会啊”

“不过是个幌子哟”

“为什么叫做游戏同好会呢?”

“因为貌似谁都不会入会哟,也没有征集你我二人以外会员的必要”

“这么说的话,游戏俱乐部好像是有的哦”

“电脑游戏的电脑部,非电子游戏的传统游戏研究会,真的想要玩游戏的人会去这两个部中的哪个吧”

“原来如此,这样倒是貌似谁都不会入会啊”

并不是想玩游戏才创办了游戏同好会。

“毕竟幌子的话,只要让我们在一起不会让人觉得不自然什么理由都可以哦”

于是偶然的是游戏同好会了。

“在此之前,想进入男女二人独处且关系如此融洽的同好会的人是不会有的哦”

“是不用想就知道不妙的原因吧……”

宗司瞥了眼旁边站立的一乃。

那是个漂亮的侧脸。

冷艳而并非可爱,从艳丽的黑色长发上散发出淡淡的花香。

寒冷的空气和黑色水手服正好相配,像是冰冻的雪莲一样。

从一次对话都没有的时候开始,宗司就这么看一乃了。

但那擅自的预想只对了一半。

“关系融洽、啊”

倒不说是不是真的关系融洽,在别人眼中,自己和一乃看上去是那样吗?宗司看着那端整的侧脸,脑中浮出疑问。

“你,喜欢我的脸吗?”

一乃保持面朝前方,只向宗司投来了视线。

“啥?”

“因为你一直看着我的脸啊”

“啊……不,并不是那个原因”

“那能别看吗,被畜牲一样的视线盯着我会觉得恶心的”

“我可不记得用过那种视线啊!话说你这么平淡说出的话很过分啊!”

“玩笑啊,反正宗司你也没有这个胆量气量肚量是吧?”

“很好,想要寻衅的话我全力奉陪”

“啊,寻衅也可以吗?”

也就只有动作可爱点,一乃稍微偏了偏脑袋,黑色的长发摇晃着。

“对不起,得意忘形了拜托请不要这样”

“懦夫啊”

一乃讽刺似的弯起嘴角,拢了拢长发,那发丝擦过宗司的鼻尖,传出了淡淡的花香。

“……被说得真惨啊”

宗司小声牢骚着。一乃已经踏入了那煞风景的活动室。

宗司看着一乃那小小的背影和随着脚步飘摇的长发,耸了耸肩,也跟在她身后进去了。

然后,除掉桌子和椅子上的灰尘,二人隔着桌子对坐着。

“……”

“……”

虽然对坐着,但却没有谈话。

一乃用相当冰冷的眼光一直盯着宗司。

宗司觉着心情不太舒畅,微妙地移开了视线。

相当不妙的沉默。

“没、没什么可说的呐”

“是啊”

又是沉默,宗司越来越觉得不舒畅了。

只是一乃依然是泰然自若满不在乎。

“说点什么吧”

“与往常一样,还是和谁都不说话吗”

“是啊”

毫不夸张地,宗司从来没有看见过一乃和谁说话,即人们所说的闲谈。

就连两人的第一次会话,也仅仅是在几天前。

宗司对她来说也不过是个之前从来没有说过话的班上的同学罢了。

两人都是从初中部出发前往荒谷学园,数次在同一个班里听课了,但即使如此也从没说过一句话。

数天前宗司知道了一乃的秘密——于是成了现在这样的状况。

“这么无聊的话,把这个借给你吧”

从黑色水手服的口袋里拿出Zippo,一乃递给了他。

“啊,给我这个想让我干嘛啊”

宗司惊诧地问道。一乃用拇指弹开了Zippo的盖子。

咔噌、啪噌。然后是连续有节奏的盖子开合的声音。

“一乃?”

“消磨时间哟”

一乃一面用红色的双瞳注视着宗司,一面弄响着Zippo。

“……枉然地耗费时间还是别这样了吧”

“是啊”

咔噌、啪噌。一乃把玩着Zippo。

“呐,那个,毕竟是游戏同好会嘛,不玩点游戏吗?”

“带着什么吗?”

“……什么也没带”

“没有计划性啊”

“啰嗦”

啪噌地盖上盖子,一乃把Zippo放在了桌子上。

“放心吧,我就想着会有这种情况,带着扑克哦”

一乃把一副连封装都没有拆开的崭新的扑克放在了桌子上。

“带着的话开始就拿出来啊……话说还是特地去买的啊”

“嗯,买扑克这也是初次体验啊”

用手支着脸颊的一乃相当娇艳地抬着眼睛看着宗司。

“……”下意识地,宗司转移了视线。

宗司从那不形于色的台词里感受到了一乃的孤独,心里生出一些可怜——

“初次体验的对象竟然是宗司,都想去死了啊”

的感觉就这样被完全地摧毁了。

“什么啊那种在招致各种误解之上还如此失礼的说法!”

“来一起玩神经衰弱吧”(卡达注:神经衰弱是一种扑克玩法,大概说来就是将扑克背置为方阵,轮流每次翻开两张牌,如果凑成对子就拿到手上,否则再翻回去,最后手牌多者胜)

“喂可恶,别无视啊!”

“顺带一提神经衰弱也是初次体验”

“好了,闭嘴”

“初次体验的对象竟然是宗司,都想去死了啊”

“拜托,拜托您了别说了”

“真是任性的人啊”

拆着扑克的包装,一乃夸张地叹了一口气。

“能成为像我这样的美少女的第一次,开心下也可以的哟”

“为什么每句话都用这样容易招致误解的说法啊,你”

“是啊,我森塚一乃,十六岁——”

讽刺似的弯起嘴角,一乃拢了拢黑发。

“对H的事也是大感兴趣的年龄”

“……哈?”

“对H的事也是大感兴趣的年龄”

“不,我并不是想让你重复一遍”

“被穿上H的衣装让宗司大喘粗气的觉悟也准备好了”

“那样的觉悟不需要!”

一脸认真轻描淡写地说着让宗司都难为情了。

“被说了不要重复一遍所以我才试着加了些变化”

“那样的变化也不需要!”

“真不明白啊,宗司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稍微歪了脑袋,一乃问道。

“……难道说你,是在玩儿我?”

“那么,让我们来放牌吧”

“到现在竟然都是过场吗!”

相当冷酷地忽略之,一乃将背置的牌在桌上排列好。

“那么宗司”

用手掌指示着列队整齐的牌,一乃盯着宗司。

“请先”

宗司轻耸了肩膀将一张牌翻过来。

红桃A。

貌似是有些微妙暗示性的牌。

就这样,神经衰弱开始了,说到关键的胜负,

“说起来……你是年级前茅的成绩呐”

一乃是碾压性地强大。

玩了三局,现在第四局,目前是宗司三连败。

“这种东西不过是记忆力的输赢哟,理解力和应用力都不需要”

一乃心不在焉似的用指尖挑弄着自己的长发。

“也就是说就连那记忆力我也是不如你吗”

宗司回答道,视线没有放在一乃身上。

只是盯着桌子上的牌然后在脑内重复播放记忆的符号和数字。

轮到宗司,他慢慢翻开了一张牌,然后在记忆中搜寻起那个数字。

“这么说来宗司”

“嗯—”

一直等着觉得很无聊吧,一乃开始搭话了。

宗司的思绪绞在了两张牌上,拼命努力地想要想出到底是哪一张。

“虽然是流言,但好像车站后面新开了女仆咖啡屋哦”

“这样啊”

完全不在意这唐突到毫无限度的话题,宗司随便应付了一句然后依然纠结在到底是左边这张还是右边那张。

“虽然觉得比较起来还是比较迎合时尚的,但到底合算吗,明明又不是以如此大量的荒谷学园学生为经营目标”

“怎么样呢”

“女仆咖啡屋看上去简单,但我觉得那是要想留住回头客就必须在女性店员和料理两方面的质量上大下工夫的相当困难的营业形态啊”

“或许吧”

“宗司,你在听我说话吗?”

“当然”

“……虽然没有太大关系,但你不觉得女性单身进入女仆咖啡屋是很需要勇气的吗?”

“大概吧,唉,那也是和我毫无关系的”

“…………话说你对女仆咖啡屋有兴趣吗?”

“不,并没什么兴趣啊”

“……………………再问一遍,宗司,你喜欢女仆吗?”

不知何故,一乃好像有点焦躁,

“不会啊,女仆什么的该咋地咋地吧”

“……这样啊,可惜了,我可是并不怎么讨厌女仆的”

这个男的是一点也没有察觉到。

恐怕头脑中已经被塞满了这牌到底该是左还是该是右这样的疑问吧。

在继续输下去的话或许就陷入无限的泥潭了。

“看来宗司有需要教育一下的必要啊”

一乃小声嘀咕着。

“好的,是这张”

宗司终于选定了右边的牌。

“……哇哦”

一翻过来就囧了,果断猜错。

“你想要的牌就在那旁边哟”

轮到自己了,一乃轻松地翻出了刚才宗司苦苦寻觅的那张牌。

然后已没有进行下一轮的必要,第四局神经衰弱结束。

“强得一塌糊涂啊,你”

宗司一半惊讶一半佩服地低语着。

正准备把牌再次摆好,一乃却将一直放在桌子上的Zippo拿上站了起来。

“今天差不多该回去了”

“嗯?啊、啊—,明天见啊”

“明天见?”

站着的一乃使劲盯着宗司。

“呣?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宗司费解地偏着头,一乃讽刺似的吊起嘴角。

“没有,只不过有点惊讶哟。你,意外地忠诚于契约呢,这么想要我吗?”

“别用这么讨厌的说法啊……”

似乎是发自内心的讨厌,宗司的脸都扭曲了。

“禽兽啊,禽兽啊”

“那样的说法更加讨厌啊!我只是想把你——”

像要遮羞一样,一乃弯下身子把脸凑近宗司。

就在能感到鼻息的近旁,她耳语道。

“宗司、好H”

送来的甜蜜麻痹感游走在宗司背脊上,让他失语了。

是那个样子太有趣吗,一乃愉快地把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你,意外地可爱呢”

用粉红的舌头娇艳地,诱惑似的舔着嘴唇。

“啊、啊、诶、诶、诶——”

突然害羞起来的宗司满脸通红,像金鱼一样地双唇一张一合。

“玩笑哟”

轻松地抽离身体,一乃背过身去。

宗司依然无言地目送着就这样离开活动室的背影。

她打开活动室的门,稍一回头,黑色长发不意而舞。

“忘记说了宗司,今天这样也很开心哦”

“啊……啊,我也是”

虽然微妙地没有怎么站起来,但宗司还是浮出了痉挛的笑容挥着手。

“如果明天还是好好地到活动室来的话,或许会稍微信任你一点呢”

拢了拢黑色的长发,一乃这次终于走出了活动室。

宗司稍微凝视了一下掩盖住一乃身姿的门,终于华丽地大叹一口气望向天花板。

“可恶……被玩惨了”

一直是一乃的步调。

但是这样也觉得开心的话也没有什么不好吧,心中一角这么想着。

木质校舍古老的天花板上仅有着荧光灯,没有任何言语地沉默再度降临。

“……我也回去了吧,但是,唉,漂亮地啥事儿都没有的普通的一天啊”

嘀咕着站起来。

是像和拥有“炼狱”这一异能的森塚一乃一样的少女一同度过的过于普通的一天啊。

“唉,也就这样了吧,反正像游戏里那些打着世界的主意的令人摸不着头脑的敌人也不存在”

只能普通地度过的一天。今天是这样,昨天是这样,明天一定也一样。

就这个样子,明天也和一乃一起度过吧,宗司漠然地想。

“平稳平凡,万万岁啊”

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宗司也走出了活动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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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志之二 女仆陷阱


次日,即游戏同好会创立第二天。

宗司在大概放学铃响后三十分钟左右打开了第三旧校舍空教室——现游戏同好会活动室的门。

“抱歉,有点事耽…………误…………了”

一个女仆。

一个女仆站在眼前,堪称完美的女仆啊。

装饰于黑色长发上的纯白女仆帽,包裹着娇小身躯的清新的深蓝质地女仆装,同色的长裙上是白色的半围裙,怎么看都是女仆啊。而且端整的脸庞和长长的黑发与上品的女仆装极度相配。

并且在此之上地,一乃那脸庞与黑发在女仆装的映衬下显得相当夺目。

“宗司,这个合适吗?”

女仆——女仆装的一乃稍微提起深蓝的长裙,稍微扭着腰晃着白色半围裙强调了女仆装的存在。

恐怕和一乃打算的一样,宗司被一乃的女仆身姿和轻微晃动的深蓝长裙夺去了视线。

“啊,嗯,相当合适,是女仆啊”

那正是,到了一看就能入迷这个程度的合适啊。宗司稍微觉得有些难为情,从深蓝色女仆装的一乃身上稍稍移开了视线。

“是吗”

一乃冷淡地回答道,脸颊微微泛红,松开了提着裙裾的手指。

是害羞了吗,或许只是单纯地有些高兴。

“虽然合适……但那个、是啥?”

“女仆啊,怎么了?”

“啊,这个我知道,我问的是为什么是女仆”

“明明是宗司还提出如此哲学性的问题啊,何为女仆,意即,拥有什么之后女仆才能成为女仆啊,相当有意思的命题呢”

“等等,领会问题的方法太奇怪了”

无视之,一乃用手撑着嘴角沉思起来。

“本来女仆应该是单纯的家务技能者,在闭锁环境中是处于绝对的下位立场,从这点来看被想象为被虐及性的对象本身是没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实上主人把自己的爱人扮成女仆或者把女仆当成爱人这样的例子无论古今东西都有很多啊”

“啊,喂——喂——”

“但是近来,特别是在日本,女仆作为原来的家务技能者的含义已经丧失了大半,女仆咖啡屋的出现之类的就是相当容易理解的实例,在小说里也基本上变成了无法无天的地带。机能性被剥夺,突出追求女性魅力的性感女仆装这样的外在要因自不用说,内在也是处在‘比主人更高贵的女仆’,‘不会家政技能的女仆’,‘强化战斗能力的女仆’,‘作为与其他要素的混合成果的像魔法女仆少女什么的合成女仆’,‘纯粹是女仆的cosplay’等等,像这样对女仆种种可能性的探究——或者说是盲目探索,抑或说是暴走状态啊”

“那个,一乃同学?”

“结果,或许只能用‘所谓女仆就是指女仆的全部’这样的赘语来近似地解释女仆的本质。”

“打扰一下——,能听到吗——,能看见我吗——”

“话虽如此,这种竹笋女仆(意指雨后春笋般出现的女仆的存在)会一直存在一个世代,最多好几个世代吧。从‘普通的女仆’孕育出的东西无法超越‘普通的女仆’从而回归于‘普通的女仆’的情况也很容易出现。进化退化的判别姑且不论,重复变化而最终回归原形——保守地说简直是绝望般的笑话啊。或者说是应该对拥有‘普通’这个概念的最不利的强大感到绝望吧。”

像是对这个话题死心了,女仆装一乃讽刺地翘起了嘴角。

“……只有你控女仆这点我明白了”

“是啊,我是森塚一乃,十六岁——”

女仆装一乃拢了拢戴着白色女仆帽的黑色长发。

“稍微有点宅的话题也能加入的美少女”

“不是一点吧!把刚才的话写成文字看看,文库书的整整一页都被你的女仆讲座埋葬了啊!”

“啊啦?我是美少女这点没有否定呢”

“呜咕”

像是发现了弱小猎物的猛禽一样,一乃的眼睛闪着光芒。

“没有、否定啊”

“啊……那个、是呐”

被一乃牢牢注视着,宗司的视线左右摇摆起来。

“认定我是美少女了吧”

“啊—,嗯,唉,我也不会吝啬一个认定的嘛……”

视线依然左右摇摆着。

并不是要对一乃是美少女这点提出什么异议。

单纯的难为情而已。

“呐,宗司”

“……什么啊”

一乃稍稍拎起了女仆装的裙裾,快速转了一圈。

黑色长发轻快地随风而舞,长裙的下摆轻飘飘地划出圆弧。

宗司仰视着那一圈回旋,稍微有些害羞。

“主人,最喜欢了”

——宗司大脑空白,全身硬直。

连呼吸都忘了。

一乃用食指点了点宗司僵硬的鼻尖。

“只要不承认我是美少女,刚才的就再来一边哦”

像平时一样冷酷的说着。

“明白了,明白了,我承认。一乃可爱!太可爱了!这样行了吧,这样就行了吧!”

宗司面红耳赤地大喊。

“唉,就原谅你吧”

取乐似的,轻缓了嘴唇。

“用宗司玩儿很有趣呢”

“至少……至少,还是想换成‘和’啊”

“啊啦,作我的玩具不满吗”

“必然不满啊!”

“真是个挑剔的玩具啊”

“……啊不行了,玩具什么的怎样都好啦”

说完,宗司长叹一口气,目不转睛地低头凝视着一乃的脸。

冻结了般的美丽脸庞。

冻结了的火焰般的瞳仁,直直地仰望着宗司。

如果沉默不语,简直像是人偶一样。

如果开口说话……唉,简直就是……那个啊。

再加上,虽然是正统的深蓝质地,但却是女仆装的身姿。

“你啊,昨天说过‘对H的事是大感兴趣的年龄’吧”

“嗯,说过啊”

“然后,今天又对女仆喋喋不休,是有点?宅的美少女吧”

“暂且不论为什么要加上问号,的确如此”

“…………相当给力地,我心中的森塚一乃的形象崩坏掉了”

“滑稽啊”

“滑稽吗”

“难看啊”

“难看吗”

“说丑恶也是可以的吧”

“差不多我哭了喔?”

“是吗,那我到底在你心中是什么形象呢,说来看看”

一乃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宗司,一撩长发。

从那秀发中传出淡淡的花香——不经意地,想起来了。

“——那是”

宗司那时还刚进入初中部,季节是,春天。

碰巧那天宗司由于倾听同级女生的烦恼回家时间有些晚了。

回到教室取包的时候教室一半已被染上了天空和火烧云的颜色。

那儿坐着的,便是一乃。

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她不过是一动不动地在窗边看着晚霞。

在开门声中,身披夕阳的一乃慢慢转身。

被火烧云浸染的黑发和比火烧云更若火烧的赤瞳残酷般地——美丽。

“哟、哟——。森塚……”

相当紧张地,宗司打着招呼。

“……”

沉默无言地,一乃站起身拿上包走出了教室。

就连从宗司旁边擦肩而过的时候也没瞥他一眼,宗司只是目送了她摇曳的黑发。

从一乃的黑发中,散发出了淡淡的花香。

简直像是生活在另一个世界中。

好像就算这个世界毁灭,也于她无干。

身在一处却又天各一方,像是被看不见的壁障紧紧包围。

“像冰一样”

宗司,现在,在活动室,这样告诉眼前女仆装的一乃。

“像是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的无关人士抱有的印象啊”

蔑视一样,一乃哼了下鼻子。

宗司照例地带着歉意将视线移开了那赤色的瞳仁。

“……抱歉”

“没必要道歉,为了造成那种印象是故意假装的这点并没有错——那是为了不让谁搞错了随便过来接近我”

就像你一样——一乃的瞳仁传递给了他这个言外之意。

“实际上我就是这样的哟,失望了?”

“不,我更喜欢现在的一乃”

“还真能一本正经地吐出正经人绝对说不出的羞耻的台词啊”

“好啰嗦啊!”

“呼呼,算了,请坐,一直站着的那是痴呆哦”

一乃拢着长发催促着。

宗司乖乖地坐在了桌子边上,但一乃不知何故在宗司旁边站着,像货真价实的女仆一样待命着。

“你不坐吗?”

“现在的我是女仆哟”

“哈?”

话说那确实是看上去完完全全千真万确的一个女仆,而且不是诱惑的色物系仅仅是深蓝的女仆装。

“虽然非常地、非常地、非常地屈辱,但在活动室的时候我还是打算叫宗司主人哦”

“那么不爽的话就别这样啊!”

忽然,宗司察觉到。

“话说,最初的问题还没有回答啊,你为什么穿着女仆装?”

不由地,一乃指着宗司。

“你昨天,说了不可原谅的话啊”

“……O——K,为了让我明白解说一下”

“女仆什么的该咋地咋地,你昨天这么发过言吧”

“神经衰弱的时候啊,这么说好像是这样说过……”

“死刑哟”

“什么罪!”

“侮辱女仆罪”

“刑法哪条哪款写的,那个!”

“或者说不敬女仆罪比较好吧”

“那玩意儿没有啊,在日本!”

“没有的话作出来就好了,法律就是这样的东西哟”

“法律作成的权限是立法府的东西!”

“没有权限的话夺过来就好了——”

“法律不是那种东西!”

“……切。没办法,还是按照当初的预定把女仆的绝佳之处教给你这个方向前进吧”

“到刚才为止的都是随便乱说的啊”

“不是,主人,只是想到了而已”

“已经开始了啊扮女仆游戏!”

像看着愚笨学生的家庭教师一样,一乃摇着头。

“主人你在说什么梦话?主人和我不是从我十岁时进入这宅邸就开始了的交情吗”

“这样的设定啊”

“一直悄悄地从阴影里守望着沉溺于女色放荡不堪的主人”

“什么设定啊!”

“一定能变回曾经那个温柔的主人的,将这样淡淡的恋心秘藏于胸中”

“都说了为什么我的设定如此过分啊!”

“是的,我是森塚一乃,十六岁女仆——”

将唇弯成讽刺似的半弧,深蓝女仆装的一乃拢了拢黑发。

“为这样H的主人也精神可嘉地鞠躬尽瘁,薄幸的少女”

“不用尽瘁也可以啊!”

“你真是个残酷的人啊”

用并非责备,而是仅仅渗透出一丝悲伤的眼神,一乃凝视着他。

“别这样,别用那眼神看我,总觉得有种变成了世界最差劲的恶人一样的心情”

“……你真的有值得欺负的价值好开心啊”

但如止水的声音,听到的一点开心也是宗司的错觉吧。

“…………彻彻底底,把我一个人放一边静静吧,永远地”

“不要啊,除了你以外没有别人了——能和我这样说话的对象”

轻轻地,一乃用纤细的指尖抚过宗司的脸颊。

“一乃?”

“那个晚上遇见的——知道了我的秘密的,是你真的太好了”

“令人害臊的台词啊”

宗司抬起脸,注视着一乃赤红的双瞳。

一乃迅速转移了视线。

“……傻瓜啊”

大概,是难为情了吧。

“啊,真傻啊。那么……女仆小姐,能给我倒杯茶吗”

“知道了,主人”

宗司苦笑着说完,一乃冷酷地答话。

黑色长发和深蓝的裙裾舞动着,将茶——一乃像突然注意到什么根本性问题似的站住了。

“怎么了?”

“……漏洞啊”

“漏洞?”

偏着头,宗司假装没事地环视着活动室。

第三旧校舍一楼的游戏同好会活动室。

在仓库似的第三旧校舍里,连仓库的作用都没有发挥出来的教室,除了中央古旧的桌子以外干干净净地空无一物。

“啊—,原来如此”

无法烧水,茶壶茶杯也没有。

“没法泡茶啊”

“想不到还有这样的陷阱,虽然绝对不是我满脑子想着准备女仆装的错”

“还有什么其他原因吗!”

“我没有说是这里有一个不能理解女仆的绝佳之处的男人的错哦”

“嗯,相当微妙的挂虑谢谢了啊,那么,怎么办,茶不行的话做下活动室扫除也可以的吧?”

“不行”

一乃断然否定。

“对主人的命令答之以‘做不到’什么的对女仆来说是屈辱至极”

“要彻底成为女仆到这一步啊……”

“主人,请现在立马去购买部把茶和纸杯买回来”

“说错了,完全不想彻底成为女仆啊!”

“请快点,茶的品牌还没有指定呢”

“在哪个世界有差遣主人的女仆啊!”

“汝于御前”

“微妙地装着样子变成这种说话方式的理由是什么啊!”

“其实我去也无所谓的,但是不管被谁问到什么,全部用‘因为被宗司这么命令了’来回答哟”

“明白了,我马上去买请您稍等片刻女仆大人!”

付诸行动的话在社会层面上都能去死了,宗司用冲刺直飙了过去。

十五分钟后。

“买、买来了……”

向相隔很远的第二校舍购买部全力疾跑一个来回后的宗司虽然肩膀起伏着大喘粗气,但还是将瓶装茶和纸杯入手了。自助贩卖机的话第三旧校舍近旁就有,但是却不能不去购买部买纸杯啊。

“辛苦了”

“真的……辛苦……死了……”

“那么主人,请在座位上坐好”

“好、好”

感觉是用着厌烦的表情,宗司坐在了桌子旁。

一乃往纸杯里倒了茶,放在宗司面前。

“请用,女仆倒的茶哟,请细细慢品”

“仅仅是将装在塑料瓶里的大量生产品原样倒入纸杯吧”

“只因是女仆倒的,茶的美味就会变成五倍哟”

“牛X啊女仆,基本上是魔法使了吧”

“顺便一说美少女倒的话,茶会变得三倍美味哦”

“牛X啊十五倍美味的茶就放在我的面前啊”

不假思索地宗司目不转睛盯着眼前的纸杯。

“…………”

“怎么了一乃?用那样微妙的眼神看着我”

“没什么啊,你,意外地,那个呢”

不觉地,害羞似的一乃转开了视线。

关于说了什么神妙的话,这一点宗司歪着头也没有想出来。

“那么,我先开动了”

于是喝下了一乃特制十五倍美味的茶。

“好喝!”

“真的!?”

相当难得地一乃发出了情绪高涨的声音。

“啊,因为全力蹦跑喉咙渴了啊!”

突然被打了。

“为、为啥啊”

“天罚哟”

在绝对零度的声音面前,宗司不由地把反驳的话语吞下去了。

一乃的瞳孔闪着危险的光芒。

简直,就像是饥饿的野兽一样——争斗心完全暴露出来了。

与那娇小的身体,穿着女仆装这些统统没有关系,森塚一乃的本性就是那样,这已经相当明朗了。

宗司半眯了双眼,直直盯着一乃的赤瞳。

像那天晚上一样,像第一次和一乃说话的那天一样,一乃如同准备好了争斗的狰狞猛兽,抽出了全身的力量。

“森塚一乃”

宗司厉声喊道了她的名字。

一乃停止了动作稍微低下了头,刘海遮住了她的双眼。

“……对不起,稍微,有些兴奋了”

“没事,这也是,唉,契约之内的嘛”

“是啊,我和你的契约”

像讽刺一样,拥有“炼狱”的森塚一乃略弯了双唇。

让二人相遇的是“炼狱”,将二人相连的是纠缠于“炼狱”的契约。

“今天回去了,宗司,能出去活动室吗”

“嗯,啊——,要脱女仆装吧,知道了我出去”

宗司从座位上站起来,转身走出活动室。

像昨天的一乃一样,在门那儿站住转过身来。

女仆装的一乃正凝视着宗司。

“怎么?”

“为了不产生误解先说在前面”

踌躇了一下,宗司继续道。

“怎么说我也是十六岁的男子哦,所以说,那个,对女仆没有兴趣那也是仅仅是指对连名字也不知道的家伙的女仆装不感兴趣而已,并不是你穿着女仆装的必要……啊——”

将手按在额头上思考了一下。

“抱歉,我都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了”

“这样啊”

“但是,一乃的女仆装很好看哦”

最后看了一眼一乃,宗司走出了活动室。

看着那光泽的黑色长发上载着白色女仆帽,娇小的身躯穿着正统的深蓝女仆服,连白色半围裙也穿上的,完美适合一乃的女仆装身姿,走出了活动室。

活动室的门关上了,一乃掐了下自己的脸。

好痛。

看来不是做梦啊。

“……傻瓜啊,真的”

一乃在无人的活动室里轻轻一转。

长长的黑发划出弧线,女仆裙的裙裾翻动着,一圈圈,一圈圈。

像是舞蹈一般。




本帖最后由 michealjoyo 于 2011-1-20 12:37 编辑


日志之三 活动室改造计划 扫除篇

次日,宗司在放学铃声响后三十分钟左右打开了活动室的门。

“抱歉有点私事耽……又是女仆啊!”

活动室里又站着一个女仆。

归纳起来一句话即一乃又穿着女仆装。

而且,这次不知是出于什么目的竟是非常粉红的,非常花边的,非常短裙的。是完全和昨天正统深蓝色完全相反的花哨到家的女仆装。

不禁让人觉得用相同的女仆装来概括两者必然是哪里搞错了,宗司由于那露出度的关系……不知眼睛该放在哪个位置才好于是索性将视线转移出了女仆装的领域。

“喂一乃,这次有什么企图啊”

想起昨天的种种,宗司越来越难为情了。

“请放心,这不过是杀必死而已”

不知为何自信满满地抄起手,挺起那轻薄的胸。

“所以说我现在要换衣服了请出去一下”

宗司心里捏着一种不释然的感觉,觉得还是不要这粉红女仆装的比较好,老实地走出了活动室。

过了一会儿,宗司再次进入活动室。

与平时一样的黑色水手服姿态的一乃正坐在桌子旁。

“那么,宗司也到了,就说一下今天同好会的活动吧”

“这么说来明明是游戏同好会还完全没做过什么游戏呐,这次做什么呢?”

“大扫除哟”

“游戏同好会去哪儿了!”

“先听我说,我也就昨天的事做了反省”

“反省,是决定再也不穿女仆装了吗?”

“不,女仆装还是要看情况着装的”

“你喜欢上女仆了吗!?”

“你如果可爱点就——”

咳,一乃清了下嗓子。

“啊,不是,我是想说把这个活动室的环境怎么着处理一下。至少,要能弄成可以泡茶的状况。活动室改造计划,可以这么说吧”

“活动室改造计划,啊”

宗司环视四壁,除了中央古旧的桌椅以外恰如字面所述,徒然四壁啊。

煞风景也是有限度的。

“那第一步就是大扫除哟,第一天就多少有些注意到了,是常年闲置的原因吧,这个活动室是意外地脏啊”

“是这样吗?唉,我倒是无所谓”

虽然在宗司的眼中并看不到哪里有多脏,但他觉得女性在这些方面比较敏感于是乖乖地点头。

“那么就速度开始吧,我去把清洁工具拿过来”

黑色的长发摇曳着,一乃站起身来,受到影响宗司也离开了座位。

“哦,那么我……干什么呢?”

“是啊,那就把这个桌子先搬到走廊上吧”

“OK,啊,这样的话还真是轻松啊”

目送着去取清洁用具的一乃娇小的背影,宗司轻易地答应了。

然后后悔了。

“呜咕,啊啊啊啊啊啊啊”

活动室中间的桌子很古老了一眼看上去貌似很轻,但是实际上相当沉重,说不定意外地是个高档货。即使如此,但宗司已经答应在先于是用尽全身力气使出浑身解数咬紧牙关把它抬起来搬到了走廊里。

“咕哦啊啊啊啊啊啊啊”

咚!一声巨响,桌子一下落地,宗司不断喘气。

“扫、扫除开始之前就累惨了……胳膊好痛”

建在山上的荒谷学园通风良好,虽然凉爽但这么一动还是大汗淋漓。

宗司叹了口气,握拳擦掉了额头的汗水。

“热啊”

“是吗”

“呜哦,哇!”

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一乃一声不响地站在旁边。

“没有惊讶成那样的必要吧?”

“在别人精神放松的时候谁突然出现都会吓……到……的……吧……”

回来的一乃长长的黑发上包着三角巾,黑色水手服上围着围裙,而且还手持着掸子。

“……年轻夫人?”

“……对不起,我,虽然不讨厌宗司,但我觉得毕竟那样请求还太早了吧”

“等等,理解成什么意思了!”

“不是绕着弯的求婚吗?”

“绕太远了!除了你以外谁都不会把那当作求婚理解地绕太远了!”

“刚才的发言真的好像求婚哟”

像害羞一样移开了视线,用笋指描着从三角巾流泻而下的长发。

“不觉地,有些心跳加速哦”

“……你是太单纯呢,还是太复杂呢,完全搞不清楚”

“呼,被认为成宗司就能理解的浅薄的女人还真是意外呢”

“订正一下,你毫无疑问的是个讨厌的家伙”

“那是相当正确的认识哟,我就是个相当讨厌的家伙”

这么说着,一乃取出手绢伸出手。

稍微踮着脚,像要把身体靠上去一样,轻轻擦着宗司的脸颊。

“所以,才会给你做这样的事啊”

一乃的脸就在近旁。

赤红的瞳仁看了看宗司,身边环绕着一乃淡淡的花香。

宗司的脸因为与炎热不同的缘由被染红了。

“一、一乃”

张皇失措地,宗司叫了一乃的名字。

一乃一下子收回身子,

“那么,开始扫除吧”

就那样进入了活动室。

“…………到哪儿是认真的完全搞不明白”

怀着被狐妖欺骗了的心情,宗司也返回了活动室。

首先用扫帚清扫了地板上的大块垃圾,然后拿上抹布。

“宗司,地板和窗户,你擦哪个?”

年轻夫人型(在黑色水手服上加上三角巾和围裙,宗司命名)的一乃双手拿着抹布询问道。

“那么,我窗户——”

“想对四体伏地擦地板的我施之以粘粘糊糊色色迷迷满满足足的支配者般的视线吧”

一乃脸不变色地盯着宗司说道。

宗司用吃了苍蝇般的脸摇着头。

“我擦地板,窗户拜托你了”

“接受你的拜托”

递给宗司一块抹布,一乃轻快地转身走向窗户。

从三角巾下流泻出的黑色长发洒落在背上流淌摇曳。

叹了口气,宗司开始用抹布擦起了地板。

擦了几分钟,想不到一乃开始嘀咕了。

“真不敢相信是这么无聊的劳动啊”

三角巾加围裙的年轻夫人型一乃,正踮起脚尖擦着窗户。

“不无聊的扫除什么的还真没听说过呐”

四体伏地擦着地板的宗司继续着手上的活儿答道。

“正确论断啊,虽然没什么意思”

“你期待着我说什么啊”

“‘我会把这扫除搞的无比有趣的哦’差不多想让你这么说吧”

“胡扯也有限度的吧!”

“只对宗司来说,无比有趣的扫除”

“解释得一点也不漂亮!好无聊的笑话啊!”

“切”

咂了下嘴,一乃缄默了。

“归根结底”

正这么想却马上开口了。

“如果我的‘炼狱’也能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就好了”

但是这个话题已经足够让宗司咋舌了。

“……啊,努力一下的话说不定真能派上什么用场”

宗司像要瞒混什么似的说到。

“比如说?”

“…………那个,烧掉扫到一堆的垃圾,什么的”

“请使用焚烧炉”

“啊,一般来说是那样呢”

还有什么其他的吗,宗司停下了手。

火焰的异能、燃烧的长枪、杀伤力与破坏力。

这样的东西,在日常生活中能用到吗。

“绝望地毫无用处!”

不假思索地把想法说出来了。

“意外地缺乏想象呢,我倒是想到了一点哟”

“真的?”

“嗯”

“怎么用?”

“进行恐怖活动”

“不要为了让‘炼狱’发挥作用将人生糟蹋掉!本末倒置也是有限度的!”

宗司不由地站起来冲着一乃吼道。

一乃头也不回地继续擦着窗户,黑发配合着她的动作有规律地摇摆着。

“本来错的就是这个世界,为什么这个世界没有邪恶的大魔王,没有从异世界来的侵略者,也没有千年前潜藏在阴暗面的神秘组织挡在我的面前啊”

“不要祈愿世界毁灭啊……”

“真是的,神也不中用”

“这个女人,终于对神也开始不满了”

“正因为这样才被尼采杀了哟”(卡达注:尼采,德国哲学家,不赘述,这里主要指其著作《反基督:对基督教的诅咒》)

“不要把尼采说得像杀人犯一样!”

“我个人来说比起尼采更喜欢克尔凯郭尔”

“壳儿……谁啊?”

“索伦·克尔凯郭尔。代表作《致死的疾病》,是哲学家哟”(卡达注:这本书写的致死的疾病是指绝望)

“诶……你,连哲学也读过啊”

“这是淑女的雅趣啊”

“好厉害啊,不愧是名列前茅的人”

“总是在看到第三页就睡着了”

“稍微努力下啊淑女!”

“唉,不过,克尔凯郭尔那家伙讲的东西还蛮不错的哟”

“只读了三页不要显得那么亲密,克尔凯郭尔的搭档是你啊”

“‘无论有多么伟大的道理,饿了又没钱就只能偷窃抢掠来填饱肚子啊,FUCK!’什么的,不愧是哲学家啊”

“这么朋克的哲学家不存在!”

“知道吗?哲学家一半是疯子,剩下的一半是有理性的疯子”

“快道歉,给全世界史上的哲学家道歉!”

“好麻烦啊”

宗司无力回答,夸张地耸了耸肩膀继续擦地板。

暂时又只剩下窗户和地板的擦拭声了。

“呐,宗司”

“什么啊”

宗司下意识地朝声音的方向看去,然后手停住了。

一乃站到了窗框上擦着高的地方,擦地板的宗司自然地抬头——裙子的内部风景一闪而过,宗司的脸瞬间全红了。

“……黑、黑色”

稍微有些透明的黑与细长双腿纯白的鲜明对照——烙印在了视网膜上。

“宗司……你在看什么吗?”

用闹别扭似的声音,一乃揪地拉紧了裙子转开视线。和女仆cosplay时不同,被看到了有些害羞,脸颊也微微泛红。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是,那个,突然被叫到”

“真是的,不过稍微有些想问的而已……真是H的人啊”

黑发随风而舞,轻快地,一乃从窗框上跳下。

“……对不起,那个不是有意的,真的”

“呼呼,那么为了赎罪请回答,呐,宗司,你觉得正统的深蓝女仆装和露出度满点的粉红女仆装哪个更适合我”

戏弄般的一边戳着宗司的额头一边问。

在满脸通红低着头的宗司的脑子里,浮现出了女仆装一乃的身姿。

清新的深蓝底色女仆装,与黑色长发完美搭配的白色女仆帽和白色半围裙,指尖轻拾长裙裙裾轻轻转着身子——主人最喜欢了,连多余的事都要想起来了,宗司呼呼地摇着头转移了注意力。

但是,宗司的脑髓十分忠实于十六岁男子的本能,接下来又让他想起了粉色女仆装一乃的身姿。这儿已经、那个了,衣服本身就那个了,裙子什么的是能加上“超”字地短,露出度相当地高,虽然胸有一点凄凉。宗司比刚才更加激烈地摇着头把粉色女仆装的一乃甩出去——然后更大的深蓝女仆装一乃再度袭来,压制住之后又是粉红女仆装的一乃,就像跷跷板一样一会儿变大一会儿变小地重复着。

“喏哦哦哦哦!”

扔掉抹布站起来,宗司仰天长啸!

马上将脑内出现的女仆一乃一顿胖揍海扁,虽然被十倍奉还但还是成功地用绳子绑起来塞到了宝箱(存在于宗司脑内,收纳美妙记忆的箱子)里挂上了坚不可摧的锁。

搞定了!宗司,完全胜利啊!

“呼……危险啊差点被女仆烧尽了大脑啊”

终结了长久的奋战(脑内的),将深蓝女仆装一乃和粉红女仆装一乃统统封印掉的宗司的嘴角浮起了玩世不恭的微笑。

“那么,哪个比较好呢主人”

“两个都好!”

订正,是完全败北了。

“……啊”

不由自主全力吼叫的宗司回归自我了。

一乃站起来,相当愉快地笑眯了眼睛。

“贪心啊”

“啊不,那个、那个啊,你突然叫着主人什么的,不自觉地……”

“没关系的无所谓了,那就是直率的回答吧”

“不不不不,那个”

“是的,我是森塚一乃,十六岁”

无视掉惊慌失措的宗司,一乃拢了拢黑色长发。

“满足着宗司让我脱了穿穿了脱的欲望,天使一样的少女”

“恶魔啊……有恶魔啊,话说你只是单纯地自己想要cosplay吧”

“本来是想给认真努力扫除的宗司一点褒奖的,反倒是让我自己开心起来了哦”

“首先褒奖这个字眼就充满了谎言的味道”

“就是谎言哦”

“果真如此啊!”

大言不惭地一乃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继续擦起了窗户,宗司叹口气捡起了被扔掉的抹布。

“说到认真扫除,我也很是意外啊”

“啊啦,你也有意外这种想法吗”

“貌似被若无其事地说了很过分的话,但我无视掉了,归结起来就是那个,对你说出要清扫活动室这件事有些惊讶了”

擦着窗户的一乃稍微歪了歪脑袋。

“当然的吧?从现在起就要长期使用的活动室就那样脏着我可不要哟”

“所以说就是那个啊,从现在起要长时间、进行吗、这个部”

宗司稍微一笑看着一乃。

“……只是契约哟”

“是啊,只是契约啊,但是,稍微对我信任些了吧?”

“…………傻瓜啊”

“知道的哦”

虽然不知道背向宗司擦着窗户的一乃是什么表情,但觉得她的声音比平时要温柔些了。

之后一会儿,扫除圆满完成,活动室变得干净清洁一尘不染。

“怎么觉得……认真打扫了的那份,让煞风景之感更强烈了呐”

“嗯,可怕的毫无情趣的房间呢”

桌子还在走廊放着,活动室里就和字面一样是空无一物。

看着空无一物的活动室里年轻夫人型的一乃,宗司不知何故生出了一种说不上来的悲伤之感。

“最近也想在桌子以外添置点东西啊”

“只能去哪儿入手了吧,也有泡茶的必要啊”

“那么宗司,最后给我把那个桌子给我搬进来吧”

“……帮、我一下,那个,不可貌相地相当重啊”

“好啊,如果猜对了我内衣的颜色的话就帮你——简单吧?”

轻轻地,一乃恶作剧般用食指贴上了嘴唇。

“…………我还是一个人加油吧”

宗司无力地答道,向走廊走去。




本帖最后由 michealjoyo 于 2011-1-23 16:19 编辑


日志之四

放学铃响一个小时左右,宗司一如既往地打开了活动室的门。

“抱歉,来迟了”

“好慢啊”

一乃久违地拿着Zippo,咔噌、啪噌地把玩着。

“……你这个样子,怎么有种黑手党干部的感觉”

“迟到再加上说话如此不像话,或者这你是委婉表达的自杀愿望吗”

“为什么成那样了!”


吼叫着浮出苦笑,宗司也坐到了桌子旁。

“一会儿请你喝果汁原谅我吧”

“没有必要”

啪噌,弄响手中Zippo的盖子,一乃指着活动室的一角。

宗司顺着手指看过去,将多余的学习机当作底座一个小电炉镇坐在上面,顺带着水壶,茶叶袋甚至全套茶具都有。

“哦……从哪儿搞的啊”

“宗司,这儿是第三旧校舍哟,无论师生,如果有东西没地方放都可以先扔过来,别名荒谷学园的仓库”

“嗯?这个我知道”

“你不在的时候从叫做资料室的库房里拜借的哟,反正也没有人用,当成游戏同好会的备用品也是没关系的吧”

“啊,电炉什么的的确不会怎么用到呐”

“其它杂七杂八的还有很多哟,下次,更加真格地在仓库里物色物色吧”

“怎么有点微妙,不会被说成小偷吗?”

“在意你就输了哟”

“稍微在意下吧……唉无所谓了,反正到了扔进第三旧校舍的地步的话都是些用不着的东西嘛”

“毕竟是我先找到的说起来也那啥,都到了电炉也能平常地扔进仓库的地步真令人吃惊啊”

“你别说得这么认真”

“在意你就输了哟,那么,宗司也来了,泡茶吧”

“哦……嗯?难道说,你,一直在等我吗?”

“谁、谁知道啊”

站起身来的一乃华丽地别过脸,但视线的飘忽不定还是完全暴露了。

“说中了啊,你也意外地有可爱的——”

“宗司,再说多余的话会酿成开水从头上浇下的惨剧哟”

“好可怕!”

虽然实际上是慌乱地掩藏害羞但说不定真的会被做掉,所以决定老实闭嘴了。

宗司凝视着用电炉泡着茶的一乃的背影。

时不时地,她长长的黑发会随身体移动摇曳起来。

怎么觉得,一乃看上去有种相当家庭少女的感觉。

“……也不错啊,这样”

“宗司,你说什么了吗?”

一乃回头,宗司微笑着摇着脑袋。

“没什么……我想,你说不定意外地会成为一个好妻子呐”

“意译的话……是希望我裸体围裙吗?”

“不要在纯粹的赞扬里塞满恶意!话说你会那样做吗!?我如果要求的话,那什么裸体围裙”

“……那个…………那个,真难为情啊”

一乃装作若无其事地转开视线,流泻的长发藏起了染红的脸颊。

“但、但是,宗司无论如何都要的话……成为那下流欲望的饵食我也”

“你那自我牺牲精神找别的机会去发挥吧!”

“得救了,还以为宗司终于发挥出了禽兽本性变成没法出版的展开了呐”

故意似的,一乃放心地吐了口气,宗司疲惫不堪地摇着头。

“连最初害羞似的态度都是攻击我的铺垫啊”

“呼呼,想赢我还早一百年哦”

一乃悄悄压抑着触动内心的言语和实际上狂跳不止的心脏。

“和宗司在一起身心都紊乱了真是困扰啊……”

谁都听不见的低声细语,一乃用稍显笨拙的动作继续泡着红茶。

不一会儿一乃泡的红茶端上来了。

纯白茶杯中溢满的红茶蒸腾出的混合着独特香味的白色雾气逗弄着鼻子,就算是并不太了解红茶的宗司,也坦率地认为这的确是不错的香味。

对坐在桌旁二人中的某人下意识地拿了茶杯。

“烫!”

“傻瓜啊,请稍微冷却下再喝”

“呣……反正马上就是夏天了要是能做冰淇淋或许会更好吧”

“同意哟,下次去找冰箱吧”

“不了,毕竟不可能有的吧,冰箱”

“真是不明白啊,荒谷学园的特征就是那白搭的大和学生白搭的多啊”

一乃的红唇轻触纯白的茶杯。

“白搭……你……我和你怎么说也算是这里的学生吧”

“就是取之不尽哦,比起那个”

放下茶杯,一乃死死盯着宗司。

“稍微有点要拜托你的”

“拜托?难得啊,什么?”

浮现出些许震惊的表情,宗司也放下茶杯探出身子。

“‘炼狱’,有点疼啊”

“——啊!又饥饿了吗?”

绷紧了脸,宗司沉下声音问道。

“炼狱”——寄宿于一乃的烈炎之异能,拥有七种技能的炽热长枪。

然后,宗司知道这异能是要不断支付代价的。

“不是那样”

黑发微晃着轻轻摇头,迷惑似的用手指点着嘴角。

“虽然说不好,说是不太融洽吗……总之很奇怪”

“多久开始的?”

“几天前哟”

“那早点说啊……啊,不,抱歉,没事吗”

“那也不知道呐,其实我们对异能相当无知哟,只是知道使用方法而已。为什么那样的东西会存在,并不明白它全部的意义——虽然我觉得总有一天会想去了解的”

一乃这么说着,赤红的瞳仁凝视着宗司。

在没有“敌人”的世界里异能有什么存在价值吗,包含这点在内,异能存在的意义他们皆一无所知。

“明白了,我要怎么做呢?”

“我要张开结界召唤枪之‘炼狱’,陪我一下”

说完,一乃拢了拢黑色长发,向宗司的茶杯投去视线。

“当然,在喝完红茶后开始就好了”

“红茶什么的什么时候都——”

“你、打算浪费掉我泡的红茶?”

“乐意至极,我开动了!”

看也不看地,宗司拿起茶杯一口闷下。

“呜咕、啊”

从口腔蔓延到食道的灼烧让宗司气绝了过去。

看到气绝的宗司,一乃舒缓了嘴角。

“会再给你泡一杯的,请好好品尝啊”

那台词保持着貌似温柔,又貌似残忍的微妙平衡。

饮茶时间结束后,一乃打燃了Zippo。

红色细小的火焰在六月的空气中晃荡,一乃念着咒文。

“吾之根源、吾之世界、吾之魂灵——”

在宗司的守望中咏唱出了最后的言语,结界张开了。

“显现吧‘炼狱’!”

轰隆地怒吼着的狂暴炎风。

炎风涂染了现世,渐变为一乃的世界。

游戏同好会活动室被“炼狱”的火炎覆盖,一乃的世界显现出来。

被赤色侵蚀毫无生气的无限荒野。

宗司和一乃一同从现世被隔离开来。

“……到这里还是看上去和平常一样啊”

“疼痛的是枪哟”

接着,一乃将右手伸向虚空。

“焚烧罪孽——赤红之赎罪‘炼狱’”

伸出的右手从虚空中取出燃烧的长枪牢牢握住。

集中精力,宗司守望着一乃的一举一动。

但是什么事都没有地长枪召唤结束了,就在那个瞬间,长枪猛地弹飞了一乃。

“诶?”

就像是磁石的同性相斥一样,一乃的身体撞到了赤红的荒野上。

“一乃!”

宗司慌张地正想冲过去,但在那之前,他注意到了将主人弹飞的炽热长枪的异动。

落在赤色荒野上的长枪轻飘飘地浮起来,从赤色天空中传来声响。

“贪婪尽噬‘狼’(标注假名:阿普利斯特斯)”

简直就像“炼狱”有意识一样,破碎的声音。

枪穗处燃烧的的火焰猛地一个大震,

“——!”

像是从火焰里出生一样,一个赤红的影子——

“汪”

怎么看都是小狗。姑且,是火焰般的红色。

“……这为虾呀”

脱口而出了关西腔。

可爱的圆滚滚的全身毛茸茸的在恐怖的紧张感中诞生的生物,也只能那样吐槽了。

但是那个可爱的生物用满是敌意的眼光看着宗司。

宗司正困惑着这怎么回事时,忽然传来了倒在赤红荒野上的一乃的声音。

“……宗、司?”

“啊……太好了没事啊”

明明不是这个场合,宗司还是松了口气。

像是对一乃的声音起了反应,长枪落下插入地面。

然后,出现的红色小狗没有放过宗司的破绽。

“汪汪!”

露出獠牙跳将过来。

“呜哦”

反射地跳向左边,避开了小狗。

但是小狗穷追不舍一落地就再度向宗司发动了攻击。

“挺牛啊,小东西——但是啊!”

放下腰伸出手掌。

“轨道也太直了吧!”

就那样将跳过来的小狗像接垒球一样抓着鼻尖逮住了。

“毕竟是个野兽呐”

宗司牢牢抓住还在挣扎抵抗闹腾着的小狗后脖不放。

虽觉得夸耀对小狗的胜利相当丢人,但当事人貌似没有察觉到这点。

“啊……真是的,都怎么了哟”

晃晃悠悠地,一乃站起身来。

“没事吗?姑且去趟保健室吧?”

“这种程度没事哦,比起那个我的枪呢?”

“枪的话插在那边呢,比起那个,这,怎么处理?”

说着,宗司走到一乃旁边拎出红色的小狗。

“貌似是从你的‘炼狱’里面出来的,有什么线索吗,话说难道这就似乎疼痛的原因……一乃?”

一乃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小狗。

是错觉吗,怎么感觉她的眼睛在闪光。

“这样啊……从我的‘炼狱’里钻出一只小狗啊”

“稍微详细地说明一下就是——”

宗司给一乃细致说明了从她被弹飞之后发生的事。

从赤色天空传出声音,从火焰里蹦出条小狗。

这么说明着的时候不知何故,一乃的视线一直附在小狗身上。

“会有这么慌忙的事吗”

“要这么说的话,你的‘炼狱’,话说异能本身就是很荒谬的事吧”

“说的也是啊,确实我们对异能一无所知,但是我的‘炼狱’应该是没有能生出小狗这样美妙的能力的哟”

“……那,其实那样的能力本来是有的,吗?”

“如此突然的出现,倒是很方便的解释啊。不如说那疼痛也是因为成长期什么的缘由就更吻合了”

“这么说,什么啊,‘炼狱’成长了吗?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简直像是哪个游戏一样,森塚一乃升级了,攻击力上升10点,习得了新的咒文”

讽刺似的言行倒是和往常的一乃一样,但为什么注视着小狗的一乃相当地坐立不安心神不定呢。

感觉像是内急想上厕所一样。

“‘炼狱’的进化,吗……对了,你,喜欢狗吗?”

“呼,希望你别说傻话啊,我喜欢狗?怎么可能嘛”

依然毅然决然地盯着小狗,相当举止可疑。

“咕”

宗司拎着的狗看着一乃摇着尾巴。

揪——地,好像一乃心中的高鸣都能听见了。

“不不不不、不可能嘛,我怎么会有喜欢小狗这种可爱的兴趣呢。从个性考虑的话,我喜欢的东西,对,要更加湿湿漉漉粘粘糊糊的生物哟像变形虫什么的”

视线摇摆不定啊。

“不能是变形虫把,而且还从个性考虑……话说根据平时的言行暴露出喜欢狗是很难为情的吗”

“真失礼啊”

一乃一下瞪着宗司。

“我又并不是喜欢小狗”

“看啊,小狗毛绒绒毛绒绒”

“咕”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宗司一玩弄小狗,一乃立马相当激烈地反应了。

满脸通红,稍带泪眼地瞪着宗司。

“宗司……你是个恶魔一样的人啊”

“被恶魔一样的女人称作恶魔,我也出人头地了啊”

“光我的身体还不满足,连我的心灵都要一并凌辱吗”

“栽赃也是有限度的!”

“森塚一乃,十六岁,被恶魔一样的男子凌辱了的可怜女孩”

“别含着泪说!就像我真的做了什么一样!”

连这种时候都不忘记欺负宗司,某种意义上来说或许又再次尊敬了她。

“明白了……我认可,会把眼泪吞下去的,把那小狗交过来”

“这么不爽的话不用认可也可以……”

“又想让我着急吗!”

“和这家伙语言不通啊!”

“喜欢,狗,小狗,不如说可爱的动物全部喜欢哟!”

一乃自弃了一样大叫着,然后又难为情地用手捂着脸扭扭捏捏。

“竟然让我说出这么羞耻的话…………我已经,嫁不出去了”

“我简直不知道你的羞耻心是放在哪儿的”

对H的事大有兴趣什么的,稍微有点宅什么的,而且比起穿女仆装喜欢动物会更加觉得羞耻……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搞错了。

叹了口气,宗司把狗递给一乃。

一乃双眼放光地两手接过抱住。

“啊……多么美妙的毛绒毛绒啊”

“在享受的时候打扰了不好意思,但你不觉得有什么需要思考一下的吗?”

“比现在享受毛绒毛绒更重要的事什么的,现在没有哦”

“那是你自己的异能吧!”

宗司吼着但一乃沉浸在紧抱着小狗那感触的快乐之中,小狗那方面更是完全不鸟宗司,依然高兴地对一乃摇着尾巴。

如果背景不是赤色荒野的话倒也是能让人欣慰的场面吧。

“稍微探究一下吧,究竟那狗是什么啊,和你的‘炼狱’有什么关系,一般都会这么思考的吧”

“那倒也是呢”

“咕—”小狗用圆圆的眼睛望着一乃叫着。

“太可爱了全部原谅掉好了”

“那是废柴的想法哦森塚一乃!”

“没关系哟”

这家伙不行了。

宗司在心中确信了,同时也放弃了。

“唉,如果你觉得这样就好的话我也是无所谓”

“那首先,必须给这孩子起个名字啊”

“哦,加油吧”

“你在说什么呢,你也要一起来想哟”

“啊?这样啊”

“是两个人的孩子嘛”

“牛X,在不足十字的台词里充分体现了傻X的性质虽有应吐槽的地方但完全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了”

“那么宗司,有什么主意吗?”

“记得……出现的时候,被叫做阿……阿普利什么的哦”

“……阿普利总觉得,啊,那多半是阿普利斯特斯吧”

“哦,就是那种感觉,虽然意思不明白但觉得蛮帅的啊”

“但是不可爱哦,顺便一说那是希腊语,意思是贪婪,七宗罪第五个哦”

(卡达注:一乃这里的顺序应该是天主教于六世纪后期的排序,准则为对爱的背弃程度,分别为傲慢、忌妒、暴怒、懒惰、贪婪、暴食及色欲,和但丁《神曲》里的排序不同。)

“那弄可爱点,叫犬五号怎么样”

嘭地被一乃敲了额头。

“什么命名品味啊,你”

“不行啊……那么,贪婪是第五个的话,贪婪汪汪五号”

“请远离五号”

“小贪婪?”

“只承认你改变了方向性这一点”

“叫斑点狗就好了吧,红色的所以叫雷德斑点狗了”

“还是犬五号吧,那是最正常的”

“什么啊,结果还是喜欢犬五号啊”

“不是啊”

“呣?但是这狗貌似喜欢犬五号啊,呐,犬五号”

“嘎!”

“呜哦哦哦,被咬了!”

“宗司,我认为你是担任吐槽一职的但装傻也行啊,佩服哦”

“多谢你那非常假的佩服,话说这狗,不松开我的手啊!”

“犬五号,吃了宗司什么的会拉肚子哟”

“汪”

红色小狗犬五号老实地放开了宗司的手。

“好孩子呢”

“汪!汪!”

被蹲着的一乃摸着头,小狗高兴地摇着尾巴。

“怎么感觉相当难以接受啊”

“啊啦,连狗都忌妒?”

“不是啊!”

“那就勉强当成那样吧”

貌似稍微有些高兴的声音。

“那么,毛绒毛绒地也享受够了,稍微实验一下好了”

“……姑且准备先从这小狗开始调查的吧”

“当然啊,我的‘炼狱’哟”

虽然有很多想说的,但暂且决定先什么也不说了。

之后,在红色荒野上的实验结果。

只要有火焰的话,就可以将红色小狗犬五号召出或撤走。

看来貌似是长枪“炼狱”力量的一部分变成了这小狗,但,

“啊,细节什么的就无所谓了哦”

“那倒也是”

又不是有需要战斗的对象,适当的话也没什么问题。

“唉,对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事还是稍微有些在意啊”

“谁知道呢……说不定意外地是宗司的错哟”

“扯吧”

宗司愕然地耸了耸肩。

一乃颇有深意的弯起了嘴角,

“那,回去吧”

结界解除了。

背景由红色的荒野变成了游戏同好会活动室。

“啊—、累死了”

宗司环视着司空见惯的同好会活动室,大大地伸了个懒腰。

“辛苦了,给你泡红茶先坐下吧”

一乃看上去倒不怎么累,在臂弯里牢牢地抱着红色小狗犬五号。

“哦、谢……啊,我想起来了”

啪地拍了下手掌。

已经背过去的一乃长发飘舞地转过头来。

“之前说的车站后面的女仆咖啡屋呐,向一个兴趣是美食探访的朋友问了下情况,貌似很微妙哦”

“是吗?”

“虽然……女仆的质量很高,但是料理的味道却一般啊”

“还真是可惜啊”

“也不算是补偿吧,他介绍了一家红茶和蛋糕很美味的咖啡屋给我,虽然不是女仆咖啡屋呐”

稍微踌躇了一下,宗司继续到。

“这次一起去怎么样”

“……那难道说是,约会的邀请吗?”

“…………啊,约会,是吗?唉,也无所谓,如果你有要事——”

“我去!”

貌似有些着急地一乃吼道。

被这架势吓了一跳犬五号从臂弯中跳出来开始在房间里撒欢。

就像连这也没注意到一样,一乃逼近宗司抓起他衣服的前胸。

“一、一乃同学?”

做出如此夸张的行动,近在眼前的一乃提高了音量。

“我绝对要去哦”

一乃呼吸的味道都能感受到的如此之近,赤色的瞳仁直直地盯着宗司。

“这、这样啊”

由于一乃太感兴趣,宗司反而有些退缩了。

“啊,那尽请期待吧”

一乃放开宗司的衣服,拢起了黑色长发。

就在旁边的宗司闻到了一乃黑发散出的淡淡花香。

“虽然不明白要让我期待什么,但我明白了”

唉,一乃能高兴的话也不坏,宗司这么想。

“但是,之前还不知道啊,你这么喜欢咖啡屋吗”

“犬五号”

“汪!”

“痛!又咬我!话说一乃,教唆狗是犯规的吧!”

“我不管哟”

长发飞舞,一乃像发怒似的一下背过身去。

“……这个傻瓜”

轻声细语,像闹别扭似的声音,宗司是没有听到的。

总之,宗司和一乃一起去喝茶这事儿就这么定下了。

像是约会一样。




本帖最后由 michealjoyo 于 2011-2-11 18:53 编辑


日志之五 这是约会吗

某日放学后,两人在第三旧校舍的活动室碰头了。

“初次约会的对象竟然是宗司,想都没想过啊”

“我也有些意外啊,明明以前连话都没有说过”

啊啦,初次约会发言就是这个?”

“貌似在这里吐槽的话会二十倍被奉还的啊”

“意外地有学习能力嘛”

然后想前几天说的一样,去红茶和蛋糕很美味的咖啡屋了。

由于是在大街旁的一条巷子里,找起来还是稍微有些费劲的。

“哈,很漂亮的店铺呐”

“这不是渲染出了相当不错的气氛吗”

“这样啊”

咖啡屋的名字是“沉睡绵羊”,重视气氛而将店内的色调统一为暗色,播放着古典音乐。为了消除脚步声铺着厚厚的绒毯,空调开得有些冷。

顾客比较少,见不到同龄人,大概是面向学生以上的顾客层的吧。

虽然临接大路的明朗座位和最靠内的稍显昏暗的位置都空着,但一乃擅自地选择了里面的位置,宗司也没有什么意见。

“有推荐的吗?”

坐在最里面的昏暗坐席旁,一乃打开菜单询问着。价格貌似也是对学生以上顾客层制定的,说实在的就是相当贵,宗司呣了一声。

“记得是……基本上都很美味,特别是蛋糕,但是价格稍微有点高请注意,告诉我的那小子是这么说的来着”

关于价格那说得是相当正确。

“嗯……我就要蛋糕套餐吧,你呢?”

“我红茶”

“你也要蛋糕套餐啊”

“问题和回答的认识错位了啊!”

“起司蛋糕和蓝莓蛋糕都想尝下哟”

“那么你点两个啊”

“蛋糕套餐更合算啊,一个人点两个蛋糕在各种意义上都多了点啊”

“确实太贵了也不好你的心情我还是知道的,但是我这干瘪的钱包也承受不住这套餐的价格啊,而且浪费的话妹妹会怒的”

“是吗,那么就像游戏同好会一样,用游戏来决定听谁的吧”

“游戏啊,无所谓,但‘请猜出我内衣的颜色’什么的就算了吧”

一乃的眼睛忽然放光。

“如此低劣的游戏是你的兴趣啊,对我的内衣就这么感兴趣吗,而且在这样的公共场所曝光我的内衣什么的,真是有着变态狂般的兴趣啊。怎么,你这么想让我受辱吗?青春期的男孩真是令人困扰啊,反正看见女性就是用目光将其扒光然后淫笑吧,贯穿大脑的体液都是桃色,这么H的宗司真让人没办法啊”

“咕——,这里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开始是我给你可乘之机了真没法还口”

“没关系,我并不介意”

轻轻地,一乃拢了拢黑发。

“对,我是森塚一乃,十六岁,连宗司的变态兴趣也能笑脸接受的心胸宽广的女孩”

“……你平时的言行太那个了,我恨被潜移默化掉的自己啊”

宗司真的双手抱头了。

“可悲啊”

一乃真的双眼充满了怜悯注视着宗司。

“啰嗦,都是你的错”

“被误解了虽然很困扰,但我也不是随便进行H发言的人哦”

“就是那样的吧”

“对宗司以外的人不会说的哦——嗯,就将这个作为游戏吧,为什么我不对宗司以外的人说H话题呢”

“比起游戏更像问答吧”

“游戏哟”

“这样啊”

虽然置若罔闻,但宗司还是老老实实地思考着。

“……姑且,有答案了,但老实讲我不是很想说啊”

“说来听听”

“…………因为是我的话无论怎么挑拨都是不会发狂地猛冲过来,这么确信着的原因”

“混合着自虐的答案啊,宗司被逼到走投无路的心情我是知道了”

“想笑就笑吧”

全都能摸清了。

“正确答案是”

轻——轻地,一乃像要整个包住宗司的手掌一样握着他的手。

宗司不由地抬头,一乃的脸庞之近,似乎都能吻到的距离。

“是宗司的话,要我怎么样都是可以的哟”

甜蜜地,轻声地。

比起那私语,还是眼前一乃的美丽让宗司止住了呼吸。

忘记了言语,注视着一乃。

咖啡屋的深处,微暗的坐席,低抑的照明之中。

没有表情的面容,赤红色的双瞳在阴暗中释放出的似乎要将人吸走的引力完全俘获了宗司。

“一……乃”

“什么,宗司”

互相毫无意义地呼唤着名字。

在仿佛时间静止的桌子旁互相注视着。

“呐……想让我、做什么呢?”

从黑发中飘散出淡淡的花香,暧昧的引诱似的话语,宗司咕噜地咽了口唾沫。

但是依然无言。

然后,忽然,宗司注意到了。

“……哈?刚才那游戏的没有标准答案所以不是你绝对会胜吗?”

“发现得太晚了,听到题面在回答之前注意到的话,可就是你的胜利了哦”

“原来如此啊……那,这的确不是问答而是游戏啊,一种被骗的感觉”

“是被骗的你不好哟”

轻快地,一乃缩回了身子。

从飘离的长发上溢出些微的,淡淡花香。

“那么,刚才的答案”

“当然是乱说的哟”

像恶作剧似的一乃吐了吐舌头。

“这样啊”

怎么觉得宗司已经被这种种搞空虚了,直接认输点了蛋糕套餐。

等了不一会儿,将灰白头发细心地梳理得相当整齐的半老的老板就将点餐不声不响地端上来了。

就像是专为这店内安静的气氛定做般地相符的老板,静静的将二人的红茶和糕点(起司蛋糕和蓝莓蛋挞)摆好,用浑厚的声音说了句“请慢用”便又不声不响地走了。

“这家店,感觉好厉害啊”

“很美妙地素雅呢,你要是也能变成这种感觉一定很受欢迎哟”

“不,我过一百年也变不成这种样子哦”

“唉,宗司也是有宗司的魅力的哟”

“……谢谢你的安慰”

“不用谢”

说着,一乃拿起叉子将一小块起司蛋糕放到嘴里,在口中散开的味道让一乃发出了一声感叹。

“太美味了”

与评价一样的确是相当美妙的蛋糕,清甜之后带着起司的浓郁,饮一口搭配的红茶,口中的清爽又带来崭新的感觉,让人能完全享受到蛋糕的美味。

简直不能算作附赠的红茶也完全引出了茶叶的香味,不浓不淡,温度恰好,虽然朴实但能感觉到泡茶技术的熟练。

“……嗯?”

另一方面,宗司完全没动蓝莓蛋挞,只是一口一口地喝着红茶。

“啊啦,不和宗司的口味吗?”

“不是,很不错啊,但是说实话味道上细微的差别不怎么品得出来。活动室你泡的红茶和这里的红茶我觉得都很不错呐。”

宗司苦笑着说到。一乃吃惊般地耸了耸肩。

“完全不一样哦,无论怎样和茶包泡出来的红茶平起平坐也太可怜了哦”

“是吗”

“味觉也很迟钝啊,你”

“啰嗦……啊?味觉也?”

“这家店的确不错,‘沉睡绵羊’,我记住了”

轻松地无视掉了宗司的疑问,一乃又将茶杯靠上了嘴唇。

“……唉,你高兴就行了”

“明明这么迟钝还能干脆地说出这样的台词,你也有点那个啊。”

“那个是什么啊,话里微妙地带刺啊”

拢了拢黑色的长发,一乃又轻巧地回避了这个问题。

“宗司,你的蓝莓蛋挞我也想吃哦”

“好好,马上献上,公主殿下……喂,干嘛”

略带讽刺地,宗司正欲将面前的蓝莓蛋挞递出去。

但是一乃却待哺的雏鸟一样眯着眼张开嘴等着。

“有何居心”

“啊啦,不能喂我吗?”

“……来真的啊”

宗司仰天长叹,但头上只有昏暗的天花板。

像放弃一样吐出一口气,宗司叉起蓝莓蛋挞,送到一乃嘴边。

“来……张嘴”

“啊——嗯”

宗司只不过是被使唤着把叉子送到一乃口中而已,但这也酿成了一种微妙的感觉,让他有些心跳加速了。

想着不要在意却更加在意了,手有些颤抖。

一乃的气息接触到指尖的一瞬,叉子都要握不住了。

好不容易喂完了一乃,宗司放下叉子,将脸埋在掌中。

像是完成了一件了不得的大工程后的心情。

宗司的脸颊红地连微暗的灯光也快掩藏不住了。

“……太难为情了,干脆杀了我吧,这是什么笨蛋情侣啊”

“也很美味哟,这个蓝莓蛋挞”

被喂了蛋挞的一乃倒是平常地说着。

虽然一乃的脸也微有红润,但被昏暗的灯光掩藏着宗司没有发觉。

“来宗司,‘啊——’”

貌似这次想换个角色再来一次。

“……啊——嗯”

摆着一张像是放弃了一样的脸孔,宗司张开了嘴。

“好吃么?”

“……不太清楚”

太难为情了。

“啊啦,那是想让我再喂你一口的意思?”

“错”

“难道,你想说不嘴对嘴是不行的吗”

“大错特错!”

满脸通红的宗司下意识地站起身来叫到。

“宗司,不要在店里发出这么大声哟”

一乃不为所动地将蓝莓蛋挞送到嘴边。

“…………可恶,这个恶魔”

宗司又无力地坐下了。

“宗司”

“什么”

“来,‘啊——’”

这次是起司蛋糕了。

“啊——嗯”

这次稍微有些尝出味道了。

原来如此,说不定还真是不错的蛋糕。

“好吃吗?”

“大概吧”

“是吗”

虽然表情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化,但一乃看上去很是满足。

至少对宗司来说是这样。

于是两人吃着蛋糕,喝着红茶,聊了会儿天,走出了店铺。

六月的天空依然明亮,只是在天边被薄薄的火烧云所浸染。

“你一会儿干嘛”

“回家,宗司你呢?”

“我还要去买些晚饭的食材”

“那么就在这里道别吧”

“好的,再见”

“嗯,再见”

于是,在咖啡店门前,两人向不同的方向迈出脚步。

刚迈出脚步,一乃停下转过身。

“宗司”

宗司听见来自背后一乃的声音。

“嗯?”

宗司微微歪着脑袋回头。

“说错了”

“什么?”

“明天见”

“……啊,这样啊”

宗司浮出微笑,向一乃说道。

“明天,再见啊”

“嗯”

互相道别,这次两人转过身去向各自的方向迈出脚步。

一乃轻松地迈着脚步,不一会儿回过神来。

“啊啦啊啦”

像是就要舞蹈起来一样,这样愉快的心情。

“啊啦啊啦,真是的,让我头疼呢”

大概只有宗司才没有发觉,在那低语中包含的些微的喜悦。




本帖最后由 michealjoyo 于 2011-2-22 09:05 编辑


日志之六 翘课的时间
那是体育课之时。升入高中部,体育便是男女分开活动,包括宗司在内的男生们都在第二操场上随意地分为两队踢着足球。
穿着运动短裤的宗司由于人数原因没有参加活动,呆在操场的角落木然地看着。
“宗司”
“哦!……啊,什么啊,是你啊,吓我一跳”
听惯的冰冷的声音,本应在第一体育馆里参加女生体育活动的一乃像是要藏在宗司背后一样站着。
运动短裤配上罩着外套的运动服,很拽地抄着手,为了方便将长长的黑发束成了马尾。
“诶,看见你把头发扎起来还是第一次呐”
“嗯,合适吗”
“……总感觉,有点想扯一下”
“相当微妙的褒奖啊,先接受吧”
“那就接受吗。对了,怎么在活动室之外的地方和我说话了呢”
“啊啦?没有在活动室以外不能说话的条例哟,我仅仅是之前因为没有必要所以没和你说话的哦”
“啊,嗯,说的也是”
宗司微妙地移开了视线。在教室里的一乃身上总是围绕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相当难以接近,这话倒是死活没有说出来。
“话说回来宗司,让我玩一下来打发无聊的时间吧”
“我有拒绝权吗?”
“拒绝权是有的哦,虽然没有使用它的权利”
一乃按着被风吹得沙沙作响的马尾。
“话说你,课程怎么办”
“翘掉了哦”
“不要说得这么正大光明!”
“……是有理由的哦”
微微的,一乃垂下眼帘。
看着这无精打采的样子,宗司下意识地吞了口气。
“发生了……什么事吗”
“嗯……体育老师的教诲”
一乃抬头注视这宗司的瞳仁。
“说是要和自己喜欢的人组成一组”
“立马回去和老师结成一组白痴”
“残酷的人啊”
“说我残酷的话你就是不折不扣的白痴了!”
“唉,听着。毕竟今天女生的体育好像是篮球哟”
“怎么,是讨厌篮球什么的吗?”
“不”
“那么,不擅长运动……那也不可能呐,我明白了,不擅长团体竞技吧”
“很容易就能明白你是怎么想我的回答呢,而且微妙地接近正确答案让人有些不愉快哦”
低抑的声音,那眼光像冰刃一样锋利,宗司以客套的笑容瞒混了过去。
“……啊哈哈,呀,不好意思”
“我只是单纯地将团体竞技全部翘掉而已哟”
运动装的一乃耸了耸肩,马尾轻轻摇晃着。
“一个人将一队人当作对手就是相当累的嘛”
“等等,队友哪儿去了”
“……队友?”
突然,像是听到了完全不能理解的外语一样一乃歪着脑袋。
“宗司,所谓篮球就是夺过球,然后自己一人突破对方防守的九人然后投篮的游戏哟”
“将队友自然地当作敌人了啊,这已经不是团队进取团队合作什么的问题了……有些时候你与人交际的能力之低还是有些恐怖的啊”
“开玩笑的哟,只不过是有些时候这样而已哦”
“有些时候也不要这样!话说,你的规则还真是严苛啊!貌似成绩也是学园前茅啊!”
“怀才不遇啊”
“别自己说出来!”
哼了一声,一乃不自觉地骄傲地挺起胸。
“嗯,正因如此来陪我打发下时间吧”
“我正准备正常地上课……啊、呀、好吧,陪你吧”
“啊啦,意外地老实呢”
“脑中浮现出违逆后被沉入泥沼的影像”
“真是可惜啊”
一乃玩笑般地继续着。
“还正打算着如果你想要抵抗的话三天之后就让你没法在学校呆下去呐”
“啊,相当努力啊,我的危机管理能力”
“具体来说我会先当场弄乱自己的衣服然后发出悲鸣哦”
“别这样,我不想听,不想听啊”
“胆小呐”
“啊,胆小哟”
“也很明智哦”
“啊,明智——可恶啊!竟然被表扬了!”
“放心吧,那是讽刺”
“虽然真的有些放心了,但貌似有些不太对啊”
“我觉得没什么不对的哦,那么,差不多走吧,在这里说太多的话被盘问起来也麻烦”
一乃的视线指向第四校舍。
“我翘课的时候总会在那屋顶上哟”
“……屋顶,不是禁止进入的吗”
“那又怎样?”
“啊不,不怎样”
宗司耸了耸肩,赶忙以相差半步的距离跟上一乃。
一乃的黑色长发被操场上的风吹起来,散发出淡淡的花香。
“宗司”
一乃回头,马尾稍微摇晃着。
“走得太慢了”
“好好”
再一次,宗司耸了耸肩,与一乃并排走着。
“乖孩子呢,奖赏你一瓶果汁吧”
“不胜感激”
又再一次,宗司耸了耸肩。
和说的一样,一乃在第四校舍一楼楼梯旁的自助贩卖机买了果汁。
“给你McCOL可以吧”(卡达注:McCOL,韩国的一种麦茶碳酸饮料,在日本自贩机上大概卖100円)
“你故意怄我的吧”
顺带一说,McCOL是,那个,味道相当个性的饮料。
“开玩笑哟,但是为什么这里的自贩机会平常地卖着McCOL呐”
“貌似有一部分相当狂热的粉丝哟”
“……诶,真不能小看人类啊”
“……啊,不能小看呐”
“那么,宗司要什么呢?”
“嗯……那么,橙汁”
“嗯?”
一乃向宗司投去富有深意的视线
“……什么啊”
“我也喜欢橙汁哟,所以我也要橙汁哦”
“呀,不特定说明也没关系”
“选择橙汁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哟”
“不说我也明白”
“那就好”
买了橙汁,两人并排走在上课期间安静的校舍里,向屋顶进发。
在通向屋顶的门(锁坏了,宗司好像看见了被高温火焰烧断的痕迹,但大概是错觉吧)前,一乃站住了。
“宗司,今天有点想和你谈些严肃的话题”
“严肃的话题?”
宗司倒吸一口冷气。
“嗯,所以”
停了一下,一乃用真挚的眼光看着宗司。
“从脚踏入屋顶的瞬间开始,我会封印H的言语举动”
“真的啊!交谈中一半都围绕着H素材的你?!”
吐槽到这里也差不多了吧。
“真的哟,这就是所谓傲娇的娇的部分”
“那样的娇太令人讨厌了。话说你原来是傲娇吗?”
“确实,我也许稍微有些偏离傲娇路线”
“不,是相当地偏离了呐”
“因为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傲娇嘛”
“不要说得这么生硬!你的激烈反应很让我困扰啊!”
“你的要求好难满足啊”
烦恼似的摇着头,一乃故意叹了一口气。
而宗司真心地叹了口气。
“那是我的台词”
“原来如此,大家都差不多嘛”
讽刺一样弯起嘴角,一乃打开了通向屋顶的门。
迎面展开的视界。
高高的栅栏对面被太阳照耀着的青空,没有东西能遮住从建立在山腰上的荒谷学园远望的视野,远处的大海也清晰可见。
“这里哟”
一乃从水塔上向宗司招手。
那是学园最高的第四校舍最高的地方。
坐在水塔的中央宗司感到微风拂面。
混合着一丝寒冷的风使人心旷神怡,宗司微闭了双眼。
“是个好地方吧”
“啊,不错,确实让人想翘课啊”
“那是讽刺吗”
“大概吧”
呼地,宗司舒缓了嘴角微笑着。
“那么,有什么严肃的话对我说?”
“啊,那个简单”
背向宗司,一乃站在水塔的边沿。
像是以前流行的电影一样,或者说像是被处磔刑的耶稣一样张开双臂。
“想把宗司杀掉哦”
“……”
“……”
在沉默中,一乃的马尾随风招展。
宗司盯着一乃娇小的背影。
或许现在的一乃就像一幅宗教画作。
望着望着宗司的掌中已浸满了汗水。
“…………真的?”
一乃没有回答
“焚烧罪孽——赤红的赎罪‘炼狱’”
将那燃烧的长枪召唤至手中。
一乃转身将枪尖指向正欲起身的宗司的喉头。
宗司吞了口气,再次坐下望着一乃。
“那个,至少还是想知道理由啊”
冷汗不住地流着,只有声音还和往常一样。
“呐——你早上起床,首先想到了什么?”
握枪的一乃用透出寒冰气息的赤红双眼俯视这宗司。
“每天都不太一样,大概想再睡五分钟,吧”
“很普通啊”
“很普通哟,那,不普通的你呢?”
“我会沮丧哦”
那还真是相当不健康的起床方式啊,虽这么想着,宗司什么也没说。
“因为世界和平而沮丧,因为世界还未终结而沮丧,因为世界还是这个世界而沮丧。地狱,这个力量的出现也是有意义的吧”
“……你,真的是个麻烦的家伙啊”
明明被枪指着,宗司还向某处投出了怜悯的眼神。
“对,沮丧过哟”
过去式?
“最近早起,心情是相当好”
一乃的瞳仁微微颤动着,握枪的手加大了力道。
与此相比,宗司倒是心平气和。
一乃握紧了枪,一定是为了掩藏心中的动摇吧。
“你的错哟”
“我做了什么吗?”
“一起创建的同好会因为实在是太欢乐了,我也有些过于高兴,像是过节一样”
“……”
“我做了个梦,遇见你那天的梦”
“…………”
“睁开眼,回归自我,忽然觉得有些害怕”
“………………”
“我背负‘炼狱’而活着所必要的是憎恨”
“……………………”
“因为变得不再憎恨这个世界而害怕”
“…………………………”
“所以,去死吧”
“你”
宗司窥视着在自己面前握着枪的一乃的瞳仁。
“是傻瓜吗”
像是赤色火焰一般的瞳仁,火焰一般跃动着。
“……才不是傻瓜呢”
“傻瓜哟,你,因为就算我死了,又会有什么改变吗?”
无法忍受一样,一乃移开了视线。
“什么都不会改变哟,已在的东西依然存在。‘炼狱’也不会就此消失”
“你,不害怕吗”
“已在的东西依然存在,呐,你,真心的,真正的,从心底想杀了我的话,是觉得会出现什么改变吗?就算我消失了,你心中的我也不会消失哦”
“我很害怕哟”
“那么就一直高兴下去吧,我——”
宗司站起来,捧起一乃的脸颊强行转过来

“会陪伴你到你满足为止”

正视着那赤红的瞳仁,宗司这么说道。
“……我是傻瓜的话,你就是无可救药的傻瓜哦”
平淡地说着话的一乃的脸,不知为何,看上去有些要哭的意思。
“要不是无可救药的傻瓜的话,就会抛下你自己跑掉了”
宗司从口袋里拿出橙汁拉开拉环。
“你也喝吧,要下课了”
“好吧”
宗司在她旁边坐下来,一乃也开始喝橙汁了。
“……从来没有过呐”
“从来没有过呢,饮料都热了”
“陪你进行这‘严肃的’谈话的原因哦”
“真是认真过的哦”
“是——吗?”
“是哦”
“是吗”
“是哦”
“这样啊”
“是哦”
轻风令人神怡。
阳光令人目眩
对话一点也不无聊
“稍微忍一下,这热饮还不错呐”
“翘课来喝橙汁也是不错的呢”
“下次在橙汁变热之前喝吧”
“好的哟,严肃的话题放在那之后吧”
“不,不要再搞严肃的话题了。要是被‘炼狱’刺到了命有几条也不够”
“我会善后的”
“我发誓!冷静的一想我不是什么错都没有吗,这不是你乱发脾气吗!”
“现在才注意到吗?”
“一点恶意也没有吗!”
“你也和麻烦的女人扯上关系了啊”
“别从自己嘴里说出来!”
对话虽然无聊,但也并非无趣。
至少,还是有些欢乐的。
直到铃声响起,二人一直是这副调子。
“那么,也响铃了,差不多回去吧?”
“我还要在这里待一会哦”
“嗯,那么我先走了,谢谢你的果汁”
“不客气”
一乃下了水塔,目送宗司。
等了一会,确定宗司不会回来,只剩下一乃一人的屋顶。
“失败了啊……”
双手抱头。
“为什么不能直率地道谢呢,真是的。昨晚不是还在镜子前面练习了两个小时吗——‘和你在一起很开心,谢谢’为什么说不出来呢”
而且说出来的是“想杀了你”,不直率也是有限度的。
歪曲也是有限度的。
乖僻也是有限度的。
况且性格不好——这也并非全是假话。
“炼狱”森塚一乃。
像火焰一样,内心也是激烈的、炽热的、急剧的——动摇着。
“根据宗司有什么样的反应而考虑好的相应对策也全部白费了啊”
一乃可惜地(虽这么说但表情基本没什么变化)低语着从运动服的口袋里掏出便条。
便条上是一乃用纤细的字体作的流程图。
一乃又一次浏览了一遍便条,用Zippo打燃了火。
便条从一角开始缓缓地燃烧,一乃放开手,落在水塔上的便条已化成了灰烬,用脚尖一碾,尘埃随风而散。
“真的,我还真是……麻烦的女人啊”
嘡,一乃从水塔上跳下来。
马尾飘动着,安全落地。
仰望青空,在脑海中浮现出宗司的容姿。
“真的是,被麻烦的女人缠上,可怜的人啊”
但是,她继续着。
“不会让你逃走的哟,绝对的哦”
那时,一乃笑了。
不是司空见惯的讽刺的笑容。
可惜谁也没有看见,不然一定会被夺走心魂,就像是在世界的尽头盛开的蔷薇一样,
“看来,我好像喜欢着你呐”
只是动人地微笑着,那样说到。



本帖最后由 michealjoyo 于 2011-2-20 21:47 编辑


日志之七 恶劣的笑话

放学铃响后三十分钟左右,宗司像往常一样打开了第三旧校舍一楼,游戏同好会活动室的门。

“不好意思,稍微有点事……来……晚”

不由得,像是吃下一块盐块的表情。

除了黑色长发黑色水手服的一乃以外,还有一个人。

一乃的对面,坐着一个银发的女孩。

“泽村雾花……”

“对的哟宗司!宗司独一无二的密友泽村雾花哟!综合了荒谷学园众多制服的美人,喜欢的东西是宗司和笑话以及美食!最近的烦恼是和宗司分到了不同的班级以及宗司最近都不和人家玩还有宗司听了别人的笑话后不笑哟!就是这样的雾花哦LOVE!”

突然热情全开的银发少女——看着雾花不知为何让人想起幸福的春天,那样天真无邪地笑着。她的容貌看上去远超众人,身材自然也是拔群的。

自称美人的雾花今天的制服是系着缎带的简单的夹克,那硕大的胸部柔软地涨满了衣服。

纯和风美人的一乃在各种意义上(具体来说是胸)都没法与其相比。

“我说你只是情绪高涨而已吧!还有依然是如此啰嗦啊你!”

唉,基本上算是个吵闹的人吧。

总想被别人搭理着,感觉像是小狗一样,虽然很可爱,但确实啰嗦。

而且还逗起了宗司,微妙地情绪高涨起来。

“呐呐呐,听我说听我说听我说宗司”

“我听你讲话的欲望依然是零啊!”

指手划脚双眼放光的雾花说。

“今天仔细地想好了要带来的笑话哦”

“笑话啊,好的放马过来吧!”

啪,宗司拍了拍自己的脸颊鼓起气势。

“那来了哟!”

大吸一口气,雾花开始讲了。

“上周,我的妻子相当高兴——”

“啊不,你没有什么妻子吧”

“说的是啊”

“是吧,真拿你没辙”

两人面面相觑耸肩狂笑,像美国佬一样。

“HAHAHAHAHAHAHAHA”

“HAHAHAHAHAHAHAHA”

“——啊,宗司,吐槽的地方大错特错了哟!为什么回过神来就变成超现实系的笑话了啊!”

“呣,果然啊”

“你故意的吧!”

“专业吐槽怎能放过任何一个吐槽的时机啊!”

“那使命感去别处发挥吧!”

“别在意啊!那么,本来是怎样的笑话呢?”

“宗司……叫别人说明笑话是恶鬼的作为哟”

闹别扭一样,雾花鼓起了嘴。

“诶,难道说我叫你说明了吗?”

“叫了!”

“……不好意思”

宗司抱歉地挠着后脑勺。

“算了,就算是各方面都不行的笑话杀手宗司也LOVE!”

雾花夸张地耸着肩,合着那拍子胸部也剧烈地摇动着。

“好好,lovelove,那么,你为什么在这里”

“那是因为——”

“希望能体验入会——哟”

一直默不作声看着情绪高涨的宗司的一乃插话了。

宗司貌似在一乃的背后看到了狂怒的老虎。

“体、体验入会?”

一乃散发出的灵压让宗司不由地后退。

“是的哟,体验入会哟”

“什么啊,你原来喜欢游戏啊?先说在前这个游戏同好会可没什么正儿八经的游戏哦”

“游戏什么的一点兴趣也没有哟!”

“谢谢你活力充沛的回答,那么到底为啥”

“是啊,只不过是单纯地追这宗司而来哦”

“立马出去”

“宗司好冷淡,我明明这么喜欢宗司的说”

夸张地张开双臂,颓丧地垂下头,雾花的银发像放学后的阳光一样耀眼。

“好好,谢谢了哟”

爱咋地咋地吧,宗司叹了口气,坐在了桌子旁。

正好是被一乃和雾花夹在中间的配置。

宗司无意地看着二人的脸庞。

雾花像是什么都没有考虑一样无邪地微笑着。

与此相对,总是面无表情的一乃……不知为何散发出一种看上去就格外想逃离此处的强大压力。

冒火了吗?

“……怎么了啊,一乃,那样盯着我”

“没 什 么”

低压的声音,相当恐怖。

“还说没什么……”

“什么事也没有哦”

双眼放着寒光。

“这样啊”

被过度恐怖的眼神瞪着,宗司的声音不由变得僵硬起来,移开了视线。

“啊哈哈哈,宗司好弱哦”

“啰嗦啊”

“宗司”

“在!”

吓了一跳,宗司下意识打直了后背。

“你好像和对面的雾花是关系相当好的‘朋友’啊”

在一乃凶神恶煞般的话语面前,宗司的后背正淋出阵阵冷汗。

“为什么要着重强调‘朋友’……呀,说起关系,嗯,也不坏”

依然还有些许害怕。

“上次周末也在一起玩呐”

“是你强行闯入我家的吧,周日早上7点就连按门铃……不知为何妹妹还冲我发火哦”

“宗司,早上7点已经是起床时间了哟”

“周日早上可没有这回事!”

“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哟”

“不是笑话,是不满”

“哇——,刚才那个真的不好笑哟宗司”

“等等,不是,真的不是笑话,刚才那个!”

“啊哈哈哈,宗司总是很有趣呢”

“我一点也不有趣!”

“没关系,我很开心哟”

“依然还是完全听不懂话啊你!”

“诶?”

愣了一下,雾花可爱地微倾了脑袋,银发随之而动。

一乃对雾花的这样的动作更加窝火。

更令其恼怒的是,

“宗司有时候会说些难懂的话啊”

雾花烦恼似的抄起手,结果,只是过度强调了那对硕大的胸。

一乃不由地摸了摸自己的胸部,在那广阔的平原上重新思考人生的意义。神是不平等的,从在各种意义上。还有,如果有神的话。

“……关系,相当地好啊”

凉透心的声音,一瞬,宗司的动作静止了。

明明是六月,却在背上环游着一股冷气。

“嗯,关系很好哦,不如说是好地和恋人一样呢。前段时间还让我骑在脖子上哟”

“你指的是你说想摸车站前纪念碑的铁片的那次吧,真的你饶了我吧,被像看笑话一样的众多目光聚焦我都想哭了啊”

“不是很好吗”

“好你妹哟!你我都十六岁了哦!不会害臊的吗!”

“可是,人家想要骑宗司的脖子嘛”

“一般来说十六岁是不会去追求骑脖子的哦”

“啊哈哈哈,宗司,脸红了哟,依然还是很害羞的呢”

“废话,那是因为相当难为情啊”

“……骑脖子”

咬着牙低语着的一乃想象着雾花骑在宗司脖子上的画面。

说到骑脖子当然,那个了,雾花的大腿就在脸旁边,还可以乘势紧抱着宗司的头。

紧紧是想象一下,一乃就火冒三丈。

“……一坨肥肉”

咬着牙,一乃发出令人恐惧的冷语。

正和雾花说着话的宗司又一下冷战。

“怎、怎么了啊一乃”

今天在活动室里貌似对心脏不太好。

“什么都没有哦”

一乃摇着头,长长的黑发晃动着,赶走了那令人不愉快的想象。

“我想确认一下,你们,是‘朋友’吧”

“啊?算是朋友吧”

是吧,宗司这么向雾花确认着。

“嗯,宗司这么说的话,当成是朋友也可以哟”

浮出饱含各种深意的微笑,雾花答道。

“……这样啊”

一乃在桌子下攥紧了拳头。

一瞬,一乃和雾花对上了视线。

两人之间貌似溅出了火花那是错觉吗。

“宗司,你喜欢白痴吗?”

“呐,宗司喜欢性格恶劣的女人吗?”

不是错觉。

“你们俩同时都在问些什么啊”

而且他还没有注意到致命的一点。

“并没有什么深层含义哦”

“嗯,并没有什么深沉的含义哟”

“哈?唉,我对两边都没什么兴趣啊”

“像你的作风哟,可惜啊雾花”

“啊哈哈哈,你也是啊”

“听说白痴就是死了也治不好,来试着死一次怎么样”

“干脆的你吃胖两百斤试试怎么样,我觉得胸怎么着也会变大一点哟”

“十六岁是成长期哟”

“虽然我是在十二岁左右就开始变大了呢”

“要去大脑的营养貌似都流到那儿去了啊”

“那么一乃是缺乏营养了呐,多喝点牛奶哟”

“每天都在喝哦”

“那就是没有成长的余地了啊”

“和你的脑髓情况差不多呢”

互相藏着刺儿……(是不是藏着还有待商榷)交锋着。

“你们俩……是初次见面吧,又不同班”

“嗯,初次见面哟”

“嗯,在记忆中一毫也不存在呢”

既然这样还口不择言。嗯,宗司接受了。

“一见面就交恶的一般情况关系都会很好呐”

活动室被奇妙的沉默所包围了。

“……为什么在这时候沉默啊”

“宗司,你白痴?”

“宗司,你的笑话一点品味都没有哟”

“啥?我搞错什么了吗?为什么会这样、那样地看待我”

“白痴一样”

“恶劣的笑话啊”

两人一起摇着头。

“看来是平局啊”

“或许吧”

一乃淡定地吐了口气。

虽然对雾花的气还没消,大概接受了宗司和雾花真的只是朋友这点吧。

“这么说来宗司,前段时间告诉你的那家店,还记得吗?”

或许有点快。

“嗯,哪家”

“不是女仆咖啡的那家,‘沉睡绵羊’”

“啊,是不错的店哟”

“你喜欢我很高兴哟,带你去还是有价值的嘛。被宗司突然邀请去女仆咖啡屋还有些犯愁呐”

“不好意思啊,我又没有什么其他认识的人能带着去女仆咖啡屋,我又不了解目前流行的茶味和女仆的可爱什么的”

“嗯,嗯,在那儿的话所有意义层次上都很微妙哦,我雾花保证哟”

“又不需要什么保证放心吧”

“……宗司,邀请的”

一乃小声低语着。

她胸中的怒焰已经点燃。

“说到女仆咖啡屋这个话题的是我哟,不应该先邀请我吗。的确我没有直接邀请,中途转到了向你说明女仆的绝佳之处上面。话说听上去宗司你频繁地和这个女人一起外出呢。‘沉睡绵羊’是家好店但是是这个女人介绍的啊,我在这个女人之后?啊,按时间序列是没有办法啊,没有办法啊,没有办法啊——”

貌似完全是把好心当歹意,这点一乃也能理解的吧。

虽然能理解,但却大概无法接受吧。

像是烈焰一样,就算是在不讲理的情况之下,那愤怒也是扶摇直上迅速膨胀。

“……一乃,你牢骚什么呢”

完全不知心里怎么想的,宗司这么询问到。

“什么都没有哦”

“不对,你,今天有点奇怪哦”

“宗司以你的身份,还真是敢用这么亲近的口吻问我呐”

“啊,不是和平时一样吗”

“你像平时一样闭上嘴妄想我内衣的颜色就好了哟”

“那样的妄想我是一次也没有哦!但你还是和平时一样我放心了,这是不是作为人来说有点悲剧啊我!”

“顺便一说,今天是水色哟”

“呜哦哦哦哦,别这样我会想象的啊。冷静下来啊我!绅士!绅士之魂降服我的身体吧!将水色从脑髓里赶出去!”

“悲哀啊”

“被可怜我!”

“死了多好的说”

“直说的坏话也是有限度的!”

“作为我来说还真是很在意平时二位进行着什么样的会话啊。怎么能像当然一样聊起内衣的颜色呢?”

一刀杀入的雾花笑眯眯地看着宗司。

不知为何宗司在那笑容里感到了和一乃一个水平的压力。

“不,绝对不是像当然一样地聊……呐!”

嘡地一声,懒得回答的一乃忽然站起来。

“口渴了,我去买点喝的来”

“嗯,茶的话可以用那边的炉子”

“我想喝点凉的哟”

甩下这句话,她黑色长发划出大大的圆弧转过身去。

“那么,宗司和我可以慢慢地好好地聊天了呢!具体来说是想问问平时都和一乃聊些什么话题啊”

雾花靠近椅子,紧紧握住宗司的肩膀。

“慢、你、痛!你捏的地方相当地痛啊!指甲嵌进去了哦!”

宗司的话被无视了。

擦肩而过,一乃和雾花互相对视。

长发飘摇,银发闪耀,正相反的两位少女。

明确的,包含着敌意。

必须要让头脑冷静一下。

一乃在第三旧校舍外面的自贩机买了冷饮,背靠着自贩机轻轻坐下来。

但她却没有去碰饮料,而是从黑色水手服里取出Zippo用纤细的手指玩弄着。

“……泽村雾花”

咔嚓地弹开Zippo的盖子,一乃低语着。

她在自贩机投下的阴影之中幻视到了向阳处雾花的身姿。

银色闪耀的头发,可爱的脸孔,拔群的身材,纯真的笑容。

“那样的才是宗司的喜好吗”

和偏瘦的,被冻结了一样的一乃完全相反啊。

不由地捏紧了Zippo。

“让人不爽啊”

不爽那和自己不同的,可爱的脸孔。

不爽那和自己不同的,闪耀似的银发。

不爽那和自己不同的,明朗的声音。

只有这一点是相同的。

不爽那瞳仁里如火般绚烂的“某种东西”。

本能告诉她在某个根本的部分她们是同类。

虽然如此,但一乃依然把这点剔除了,

“让人不爽啊,吃了什么才能长成那样啊……”

窝火地玩弄着Zippo。

“啊,在这里啊一乃”

“宗司?”

蹒跚着过来的宗司看着自贩机前坐着的一乃,轻轻耸了耸肩。

“总觉得气氛不对,就过来看看”

“操心过度了哟”

这么说着,一乃却有些心跳加速了。

“是吗,也好……那么,是关于雾花的事”

有些不太好说出口似的,宗司搔着头。

“怎么办,也说是体验入会,要我找个理由拒绝了吗?”

“意外啊,从你口中说出这话”

“嗯,唉,有点这么觉得吧,你变得奇怪也是那家伙的原因?”

“……越来越意外了啊,你竟然能察觉到这点”

“你把我想得到底有多低啊?”

“低到和冷冻蔬菜差不多致命的等级完全不能理解别人内心的木头人”

“完全没有当人来看待啊!”

“以后就当你是大脑机能停止的等级哦”

“这是升级了吗?”

“没变哟”

“改变看法的意义何在!”

“唉,雾花的事无所谓啦,连你都要操心总觉得有点空虚了”

“好好,是这样啊,那么,怎么办呢”

“交给你了”

“OK,那么就拒绝入会”

“是吗,老实说很意外啊,和我两人相处就那么好吗”

“是的哦”

干脆地答道,宗司向一乃伸出手。

一乃不由抬头看向宗司。

宗司正用温柔的笑容看着一乃。

“和一乃两人就好”

咚咚,一乃的心脏跳动着。

“是、是吗”

一乃的脸颊逐渐染红,觉得自己的声音也有些飘然了。害羞地移开了视线,将自己的手重合在宗司伸出的手掌上。

互相接触的掌心好热。

“是的,因为——”

宗司拉起一乃,

“一乃对我来说是特别的啊”

低语着紧抱了她。

“呐、诶、啊——”

一乃的心脏狂跳不已。

环绕着后背的手加强了力度,两人像要合为一体一样紧紧相拥着。

身体好热。

心脏好热。

变得除了宗司以外什么也看不见了,全身失去了力气。

“一乃”

仅因这轻声细语,背脊就窜过一道甜蜜的电流。

宗司用手指轻描这一乃的下巴。

“给我一个回答吧,我的一乃”

“我、我……我的…………回答”

脸靠得更近了。

被宗司的瞳仁注视着。

乱跳的心脏像是就要破裂一样,什么也无法思考。

“一乃,呐”

像被这细语催促着一样,一乃闭上了眼睛。

——扑哧,一声轻笑。

“——!”

咔地睁开眼睛,一乃粗暴地撞开了他。

“你,是谁!”

一乃满脸通红地大叫。

被撞开的宗司——

“啊哈哈哈,呐,像这样可爱的话不是很好吗!”

这么用一个她认识的女人的声音说着,右手还捂着脸。

“你……泽村雾花?”

“PINGPONG”

像是拿下面具一样——不对,不知何时手中已有了一张破裂的假面。

剥下那破裂的假面,下面是雾花的脸孔。

闪耀的银发和丰满的胸部,学校制式运动服加上结着丝带的女式夹克,刚才还在这里的宗司完全变回雾花了。

不是换装和戏法这样的等级了。

异能。

“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惊讶呢,果然,你也是有异能的吧!”

雾花无邪地微笑这,用指尖转着那破裂的假面。

“……知道的很清楚啊”

“只是感觉哦,我对这些方面不知为何感觉的到哟”

“是啊……因为有‘零白夜’(标注假名:最后的元素)嘛,再出现其他的也不奇怪哦——但是”

赤红的瞳仁里燃起愤怒的烈焰,丢下一句话。

“把我愚弄地相当过分啊!”

“别那么生气哟,小玩笑而已,有点心跳加速了不是吗”

“谁啊!”

“啊哈哈哈,不愧是‘恶劣的笑话’啊”

对她这大言不惭的态度,一乃相当窝火。

但是她用冷静的头脑观察这雾花。

“姑且先问一下,你想干什么”

“oops”

晃着那银发和丰满的胸部,雾花貌似故意地夸张地耸着肩。

“都说了,只是个玩笑哟。还有,仅仅是想确认一下,一乃,你喜欢宗司吧”

“什……诶,你你你你在说什么啊,我不太明白呢”

一乃相当容易看穿地惊慌失措着移开了视线。

“哎呀,完全暴露了哟”

“……是吗。但是,我也是知道的哟”

“知道什么?”

一乃将视线移回雾花身上,挑拨地吊起嘴角。

“你,喜欢宗司吧,打着玩笑的幌子还说LOVE什么的,虽然宗司也当成玩笑不和你计较,但那是真心的吧”

“……”

短暂的沉默之后,雾花耸了耸肩。

大概是肯定的意思吧。

“已经告白了吗?”

“…………我的大脑会自动地在想说出‘喜欢’的时候把它替换为‘去死’哟”

“啊哈哈哈,什么啊,好奇怪——但是,嗯,也有那个打算吧”

“那么,你对我有什么要说的”

突然,

“不会让给你哟”

雾花的声音里,轻快感消失殆尽。

“宗司,是我的”

一点也看不出是玩笑的瞳仁里,深处寄宿的火焰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一乃。

一乃感觉简直就像是在照镜子一样。

“不,我拿下了”

“那么,只能这样了吧”

雾花以手作枪指着自己的太阳穴,

“吾之根源,吾之世界,吾之魂灵——显现吧‘道化师的荣光’!”

扣动了扳机。

于是雾花的异能——“道化师的荣光”涂染了这个世界。

以雾花为中心扩展的长长的影子覆盖了这个世界,将二人隔离出来。

结界,雾花的世界,雾花的精神形态——走马灯。

在模糊的光芒遍布的无限平原之上,无法触摸的影绘们像跳舞一样不停转着圈。

“……焚烧罪孽”

一乃向虚空伸出手,召唤着武器。

“赤红之赎罪‘炼狱’”

“炼狱”的第二异能,一乃在手中已经握住了燃烧的长枪。

必须要将面前的雾花——连自己的影子也焚烧殆尽。

一乃像当然一样地这么想。

雾花一定也是一样。

“我是‘道化师的荣光’泽村雾花——将尽全力让你闭嘴”

“‘炼狱’森塚一乃——奇遇呢,我和你也想得一样哦”

互相报上自己的名号,一乃讽刺地吊起嘴角。

以此为信号。

一乃右手握着“炼狱”。

雾花戴上破裂的假面。

二人向正前方一跃而出。

黑色的长发,闪耀的银发,黑色水手服,丝带女夹克,

全部随风而舞,

瞬间二人便接近了。

乘着突进的气势,一乃刺出燃烧的长枪。

雾花高高跳起躲过枪尖。

在空中回转的时候从夹克的背后突生双翼。

“翅膀?”

“可不仅仅只有这样,而已哦!”

在上空摆开阵势的雾花用指尖梳着银发。

将几根掉落的头发像手里剑一样投掷出去。

“……头发?”

一乃有种不好的预感,大幅避开,仅仅是头发却像钢针一样刺入了地面。

“这样啊,归结起来,就是‘变身’的异能啊”

“PINGPONG”

上空的雾花就那样以道化师的动作轻轻拍手。

“‘道化师的荣光’是‘变身’的异能。变成宗司的样子也是,背上长出翅膀,将头发变得像钢铁一样硬也是自由自在哟”

“方便的能力啊”

抬头,一乃嗤之以鼻。

表情从雾花的脸上消失了。

“便利哟,但是啊——”

像道化师一样搞笑的气氛消失了,声音变得粗涩干燥。

“这可不是和付出的代价相应的力量!这样的力量我根本就不想要!也从来没有肯定过它!不知道幻想了多少次,普通的,只是个女孩子该多好啊!”

像要吐出血来一般的叫喊,一乃也一样心如刀割。

代价——异能的代价,无论一乃还是雾花,都是有的。

“是啊,真是这样啊,开什么玩笑,如果有神存在的话让他五马分尸都不够啊——仅仅给了毫无意义的异能,其他什么也没有”

没有应该战斗的敌人,没有应该打倒的邪恶,连应该跨越的试练也没有。

仅仅是有个异能而已。

“真的是,恶劣的笑话啊”

“虽然是恶劣的笑话——”

“宗司不会让给你的哟”

“不会让给你宗司的哟”

在空中和地上,互相望着对方,两条视线互相碰撞。

雾花又换上了轻松的气氛,一乃握枪的手加重了力道。

“‘炼狱’啊,焚烧第一之罪——‘傲慢的龙翼’!”

持枪的一乃背上,火焰像龙翼一样舒展开来。

“‘炼狱’……啊,原来如此,七宗罪啊”

又以道化师的语气,啪地,雾花轻松地拍了下手。

傲慢、忌妒、暴怒、懒惰、贪婪、暴食、色欲。

死后,净化七宗罪的场所即被称作“炼狱”。

“嗯,是的,罪责的火焰还有六条”

扇动的火焰之翼摇动了黑色的长发。

“不会给你全部使出来的时间哟”

雾花张开双臂。

右手化为利剑,左手的指甲强化为钢铁的强度并伸长。

“让你看看我全部使出来的强大吧”

将长枪抬至腰间做出突进的姿势,烈焰的羽翼向天空一扇。

作为回应雾花也跳到空中,越过突进的势头向前刺出剑刃。

“干的不错啊”

用“炼狱”的枪身接下了雾花从右边劈来的剑。

两柄武器擦出吱吱嘎嘎的响声。

在至近的距离互相瞪着对方。

一乃和雾花。

黑色和银色。

背上的羽翼,手里是长枪和利刃。

在影绘的世界里飞翔在空中,将异能化作武器互相厮杀的二人,

“这样也、不错啊!”

“啊哈哈哈,不错、好啊!”

看上去还蛮开心的。

一时间,看上去像是忘掉了全部的重荷,沉浸在异能的交锋的快乐中。

一乃将枪作为起点逆向上放出一踢。

雾花大幅向后一仰,指甲擦过下颚稍微有些踉跄。

一乃不放过这个破绽一下刺出“炼狱”。

毫无踌躇的一击,确实地刺到了对方的喉咙上。

近在咫尺之时,一乃停了下来。

“……切”

雾花的利爪刺到了黑色水手服的侧腹部。

“果然是从内心深处讨厌你啊。冷笑话也是有限度的”

“我也讨厌你哟”

这么说着也不收回武器。

“你这个肥胸女”

“啰嗦啊你这个没胸性恶女”

“毫无品质的胸啊”

“穷酸不堪的胸啊”

互相对骂着,看着对方的胸,又看着对方的脸开口了。

“去死吧”

“你才该去死”

“……!”

“——!”

“已经够了!”

“我才是,不开玩笑了哟!”

又一齐怒目而视,争先似的降到地面上。

结界崩解,从影绘舞蹈的平原回到了第三旧校舍外的自贩机前面。

一乃和雾花瞥了一眼对方的脸,全力跑起来。

黑色长发,闪耀的银发随风飘舞,飞跃一样奔跑进第三旧校舍,疾驰在木质的古旧走廊上,暴力的打开了游戏同好会活动室的门。

嘭!

“呜哇,什么啊!”

在桌子旁悠闲地玩着手机的宗司被这气势吓了一跳。

“宗司!”

“宗司!”

毫不减弱气势地,二人奔到宗司身边。

“什、什么啊,什么事啊,怎么了,总之先冷静一下,你们很恐怖哦!”

宗司虽然相当想逃走,但右手被一乃,左手被雾花抓出了没法逃掉。

两人的脸靠近了宗司。

宗司从心底诅咒着明明害怕还能心跳加速的自己。

“呐,冷静点、冷静点”

无视掉宗司的劝解,二人大喊着,

“我从心底讨厌泽村雾花!”

“我对一乃是相当地上火!”

别对着我说啊,宗司也想这样大喊。

但被二人的迫力压制着什么也说不出来。

而且两人喊着喊着还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又把宗司夹在中间坐到桌子旁。

“……呜哇,完全搞不懂”

心烦地低语着的宗司像被抽干了力气一样倒在了地板上。

“宗司,茶”

“宗司,我像喝茶呐”

“……呜哇,不饶过我啊”

慢吞吞地站起来,宗司为二人泡了茶。

恐怖的带刺的空气之中,一乃和雾花一口气喝干了热茶。

“哼”

“哼”

互相瞪了一眼,走出了活动室。

“…………是啊,我还是喝茶吧,嗯,凉茶,就这么办”

被甩下的宗司盛大地逃避着现实。

第二天放学之后。

宗司像往常一样向第三旧校舍一楼的游戏同好会活动室进发。

“不好意思,有点事稍微……迟到…………怎么你又在啊”

一开门就嘟哝着。

“呀嚯~、宗司一天不见了啊”

雾花又出现了。

“好像正式入会了哟,你来大概二十分钟之前才提交了入会申请”

“昨天明明还如此险恶!”

“今天,在你之前雾花先到的时候正准备进行第二回合哦”

“等等,我才听到有第一回合哦”

“但是啊,我们突然想到了哟,不太好吧,宗司又不在”

“等等!和我完全没有关系哦,一点关系也没有哦,我什么也没做哦”

“正因为宗司什么也没做哟”

“正因为宗司什么也没做哟”

“唉,原本就不是通过对打来争夺的哟”

“嗯嗯,最终还是要取决于宗司呢”

二人接受似的点着头,宗司却是一头问号。

“……那个,不好意思,从刚才起我就完全不能理解”

“搞不明白的人啊”

“啊哈哈哈,宗司是搞不明白的人呢”

一乃和雾花对视着,故意般叹了口气。

“……完全搞不明白”

宗司放弃了理解坐到了桌子旁边,忽然注意到了。

“诶,一乃你,换了制服?”

“注意得太晚了哟,我还想你第一句话就问这个呐”

“这么说就让我太为难了,而且我又被雾花还在这里吓了一跳”

“说起来,在一个教室里一天了都没有发现你的眼睛瞎了吗”

“…………对不起”

一点反驳的余地都没有。在教室里的一乃被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氛所包围让人无法接近,这时不能拿来当作借口吧。

“唉算了,对了,昨天和雾花在第一回合决裂了”

这么说着一乃向雾花投去视线。

“也有些别的意思”

“哼”

一乃的制服从黑色水手服变成了樱色质底红色领口和裙子的样式了。

“之前黑色的不穿了吗?”

“送去缝纫了哟,拿回来的话会穿的哦。你,喜欢黑色?”

拢了拢黑发,一乃问道。

“嗯,只是,感觉有些形象改变了”

宗司微笑着耸了耸肩。

实际上,看上去有一些柔和的感觉。

“都还不错,话说,你貌似穿什么都很适合呐”

“…………也不是那样哟”

轻轻地,黑发晃动着,一乃转开了视线。

长发投下的阴影之中,脸颊稍微被绯红浸染。

“宗司、宗司、如此天然的求婚是不好的哦!”

“哪儿有求婚啊!”

“你看,我,我!”

“啊?”

不知为何雾花叉腰挺胸装着咳嗽。

“……怎么了啊?”

“宗司!我的制服、也和昨天不一样哦、看啊、注意到啊、然后表扬我哟!”

这么说一看确实如此,雾花的制服也变了,夹克虽然还是一样但领带换成了小型的而且还罩着羽织。

“啊、原来如此……呀,但是你不是总是改变制服吗。实际上你这家伙不是专门综合了学园制服吗”

由于专门挺了胸做出pose,目光全停留在胸部了其他的都不怎么看得见这点宗司果然还是说不出口。

“虽然是这样,但还是想让你注意到呐”

噗地鼓起了脸颊闹别扭一样嘟起了嘴。

“制服什么的怎么样都无所谓吧”

随便选择了制式运动服的宗司不解地歪着头。

“宗司一点也不了解少女之心哟”

“早就是了,才知道啊。期待感受性贫乏到非人类水平的宗司也是没用的哟”

故意一样,二人叹了口气摇着头。

明明外表完全不同,那姿势却像是镜子里映出般地完全相同,

“你们俩,实际上感情很好吧?”

宗司这么想着。

实际上,到底怎样呢。




本帖最后由 michealjoyo 于 2011-2-22 09:03 编辑


日志之八 活动室改造计划·发掘编

雾花加入的第二天,宗司在放学铃响之后稍微迟了些来到活动室。

“不好意思,稍微迟——”

忽然,门一下子打开。

“坠入地狱吧!”

“去死————”

在这大喊的同时,一乃和雾花挥出了拳头。

正好和拳击里的交叉拳一样,双方的拳头都击中了对方的脸颊。

扭曲的二人的脸孔,黑色的长发、闪耀的银发都像绽开似的大幅摇动着。

静静的,宗司关上了门。

“……什么啊刚才比女仆还令人震惊的场面”

皱着眉毛摇着头。

黑色长发加上红色与樱色的水手服的美少女和丝带夹克的美少女互殴的场景在大脑里刺激太强烈了。

再打开门的时候,二人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坐在桌子旁边。

“啊啦宗司,终于来了啊”

“宗司LOVE,但是好晚哟,都等累了哦”

一乃和雾花脸上微妙的红色大概是刚才交叉拳的原因吧。

总之,决定不进行深究先坐在二人之间。

于是,三人,现在的会员全员到齐了。

“那么,宗司也来了,先说说有关今天同好会活动的事情吧”

瞅了一眼其他两人,一乃这么说道。

“诶?游戏同好会还有活动啊”

“呜哇,从宗司的反应来看,真的是什么活动都没开展过的同好会啊”

“真失礼啊,以前,不是玩过神经衰弱吗”

“第一天呐,从那以后就没有游戏同好会里有过什么游戏的记忆了哦”

“这些细小的事太在意了可不行哟”

戏弄似的脆音响起,一乃将一大串古老的钥匙放在了桌子上。

“嗯?什么啊这个,是什么游戏”

“今天的活动是仓库渔猎哟”

“游戏同好会去哪儿了!”

“太没有联系性了哟一乃!”

“你们俩,都在说什么啊?”

一乃讽刺似的吊起嘴角继续着。

“为了舒适地玩游戏,要对这游戏同好会的活动室进行整顿。因此必要的物品就要在这被称为荒谷学园仓库的第三旧校舍里被叫做资料室的仓库里进行发掘。我什么也没有说错哦”

“……呣,这么说的话”

“貌似没有什么不对呐”

不觉地同意了,二人老实地点头。

一乃像是相当炫耀其胜利一般,稍微挺起了那轻薄的胸。

实际上,这活动室还是相当煞风景的。

宗司瞥了一眼活动室的角落,以前,一乃(擅自地)带来的盒式小炉和茶具都放在那儿。除了桌子以外,活动室里也就仅有那些东西而已了。

“接受了我很高兴哟”

一乃站起来。

“那么,走吧”

于是,决定进行仓库渔猎了。

第三旧校舍除了游戏同好会的活动室以外基本上都是叫做资料室的仓库,不然就是纯粹的空房间了。

总之,就在一乃曾经曰过的“比较起来使用频率看上去高些的资料室(仓库)”里找找看吧。

“不愧是仓库,灰尘貌似很厚呐”

“咳……是啊,先把窗户打开吧”

被一开门就迎面袭来的灰尘的味道弄得面部扭曲,宗司去打开了窗户。

“虽说如此,各式各样的还是堆了很多啊”

雾花用兴趣盎然的眼神环顾着仓库

“堆了很多,不如说是很乱呐”

“是啊”

资料室(仓库)只是比较起来看上去使用频率高一些,但是却相当杂乱。

靠着墙壁的铁架上堆着大量内容不明的纸箱,而且还不够,纸箱在地板上也堆积了起来。其他一些大物件也从架子的缝隙或者纸箱上面露出角来。

不知为何古旧的滑雪板呀、明星的等身大海报(手机店的东西)呀、连折断成两半的白板什么的都散落在地上。

概要地说,就是连放脚的地方都没有的厉害的仓库。

这样的房间还有好几个,第三旧校舍的仓库实在是太给力了。

“总之先开始狩猎吧”

“是啊”

“领命”

适当分散开,三人开始打开纸箱,胡乱拉出那些大家伙。

“……呐,话说,要找什么东西啊?”

呆了五分钟,宗司惊人地提到了根本性的问题。

背后,一乃和雾花突然停止了动作。

“这么说来,完全还没有决定呢,果然是游戏同好会的话,游戏吧?”

“屏风、全身镜还有衣架什么的也想要呢”

“等等,雾花说的暂且不论,你举出的这些东西一点关联都没有吧”

“啊啦,有屏风的话我换衣服的时候不是就不用把宗司赶出去了吗”

“我们哟,下次我也要穿女仆装!”

“别争!啊不在那之前,你们俩就在一扇屏风后面换衣服我还没有做好能淡然处之的觉悟哦”

“等身镜在最后调整衣服的时候也很便利,衣架是把脱掉的制服挂起来的时候用哟”

“不要无视我的不满!还有你们的cosplay兴趣与游戏同好会一点关系也没有哦!”

“啰嗦啊,宗司。剥夺你的言论自由权哦”

“哪儿的独裁者啊你!”

“没关系,观赏cosplay之后的我们的权利只有宗司才有哟!”

“不需要————————!”

“根据高度的政治判断,驳回宗司的意见”

“我在一扇屏风后面换衣服,宗司在衣服摩擦的声音中妄想着满脸变得通红——这么想象一下,不知怎么的有一种愉快的心情”

“你想把我怎么样啊,最终要我堂堂正正地偷看吗!”

“求之不得哟!”

“是啊,放马过来!”

“好啊,觉悟把——擦,能做到吗————————!”

“哎呀哎呀”

“卟——卟——,宗司这个没用的东西”

“可恶,合适点,你、你们、你你你们!”

盯着并排的一乃和雾花,宗司正想要说些什么。

“……”

“……盯”

一乃和雾花也盯着宗司。

“……那个”

“什么?”

“怎么了?”

被一直盯着,不由地有些难为情,宗司移开了视线。

“没什么,那个,请继续仓库渔猎”

“愚蠢呐”

“啊哈哈哈,宗司输啦”

向宗司投去哀怜的目光,一乃拢了拢黑色的长发。

雾花大大的耸了耸肩,连银发都摇晃起来,眯眯地笑起来。

“……可恶”

筋疲力尽一样无力地垂下肩,宗司一面走向各种放弃的境地一面将手伸向下一个纸箱。

三人暂时沉默地进行着仓库渔猎。

宗司忽然在不知第几个纸箱里发现了适合游戏同好会的东西。

“喂……喂,你们两个,找到好东西了哦,象棋棋盘啊”

“啊啦,这里也有哦,将棋的棋子哦”

“我这里也有哟,是人生游戏哟这个”(卡达注:人生游戏,类似于大富翁的某种游戏)

三人的声音渐次响起。

“没有棋子”

“我这里没有棋盘呐”

“只有个盒子”

全都不行啊。

“算了,对棋子和棋盘不同种这件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话……问题是我除了走棋的方法之外一无所知啊”

“我是连怎么走棋都不知道哟!”

怎么说,他们也是游戏同好会的会员。

“我也仅仅是知道走棋的规则而已哟”

“是吗,总觉得有些意外呐。在映像上貌似挺强的啊”

“白痴啊,一个人怎么对战呀”

一乃用纤细的手指捻起一枚将棋的棋子。

“但是,很喜欢象棋和将棋哟。”

“什么意思?”

“不会浪费的”

“奇怪的理由啊”

“因为也不错啊,有敌人,有战场,有规则,也有讨伐王这个目的——”

宗司无语地摇头。

雾花也晃着银发夸张地耸着肩。

一乃轻轻地放下棋子。

“唉,那个恶劣的笑话还是放那儿吧”

唰唰地雾花微妙地把沉重的气氛一下踢开。

“……人家难道营造这种认真的气氛,希望你不要用恶劣的笑话一句话就给我终结了啊”

“我之前就觉得不可思议了,为什么在国际象棋里皇后是最强的呢?”

一乃漂亮地绕过了话题,本来那也不是怎么认真说出口的,她只是稍微耸了耸肩。

“的确,这么说的话还真是不可思议呢,女性奔赴战场本身就很难得了吧”

“那很简单哟”

宗司叹了口气,歪着头交替看着一乃和雾花。

“因为男性的头脑没有女性的好用吧”

相当富有实感的一句话。

“宗司难道说得这么不错哟!”

“别这样,不要用哀怜的目光看我”

“那样被自虐性的发言逼到绝境什么的……要我安慰你吗?”

“不愧是一乃,这种时候也是高高在上是视线呢,话说你意欲何为”

“只告诉你一句‘性感满载’哦”

“不好意思,内容九成都想象到了,请容我谢绝”

“那么让我来安慰你哟!”

“不需要,话说你们白费劲地在争个什么啊”

对于宗司的话,一乃和雾花脸上都浮现出好像说着“你完全不明白啊”一样的表情,无语地继续这仓库渔猎。

结果,仓库渔猎持续到了接近放学的时间。

结果是大获丰收,游戏同好会再也不用被叫做煞风景了。

墙上挂着一乃期望的巨大的等身镜,活动室的角落里,作为屏风的代用品,用保健室使用的薄布隔开了一间简易的更衣室。

“……呐,这个,对面会映出影子不太适合更衣吧?”

“想象着看着我更衣的影子脸红着还无法移开目光的宗司,就感到越来越愉快了呐”

虽然没有挂脱下的制服的衣架,但在网购时入手了青梅竹马的能收纳很多衣服的回转式衣橱。

“这样的话cosplay的衣服增加两倍也没有问题了呢”

“别这样别增加了,最终不知为何在脑中浮现出了我被攻击的未来预想图啊”

“是啊,衣服应该拿回家好好管理啊”

“不是那个问题!”

其他也发现了些细碎的杂货,也不知道能不能用上总之先拿回活动室在说。

说到关键的游戏系的收获(虽然差点忘记,但他们好歹也是游戏同好会),

象棋盘(没有棋子)、将棋子(只有棋子)、人生游戏(只有盒子)、双色棋(棋子的数量明显很少)、最后是麻将牌(除了宗司都不知道规则)。

在别的意义上的确干得漂亮。

“怎么办啊这个……无限接近垃圾山啊”

“你问我我问谁”

“不是因为你的提案才进行仓库渔猎的吗?”

“那从前的故事早就忘了”

“这个女的,政治家似的回避责任啊”

精力旺盛,轻快的蹦着晃着银发的雾花举手了。

“用这些残缺不全的道具制造新的游戏不就好了吗!”

这个提案最后,生成了被叫做异能战斗扑克的白痴游戏,但这时,谁都还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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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志之九 关系很好的二人

“你这腐烂的巨乳————!”

“去死吧性恶女————!”

“又来啊,你们俩————!”

对着一打开活动室的门就蹦出的场景,宗司不由地大喊。

像昨天一样,一乃和雾花都用脸吃下了对方一拳。

二人扭曲的脸孔,浓密的黑色长发、大幅跃动的银发——然后两人突然停止动作,像什么事也没有一样坐在桌子旁边说。

“好慢啊,宗司”

“yaho—,宗司LOVE”

红色和樱色水手服的一乃说着,在夹克的下摆部分装上一条链子的雾花轻轻地招着手。

依然是毫无变化穿着朴素的制式运动服的宗司坐到座位上叹了口气。

“你们俩啊,关系在稍微……搞好一点啊”

“不可能”

“不可能呐!”

“回答这么快啊……至少,对殴还是稍微控制一下啊”

宗司又叹了口气,交互看着二人的脸。

像往常一样一乃依然缺乏表情,雾花一样无邪地微笑着。

“那个,你们毕竟是女孩子啊”

由于互殴的原因,二人的脸有些微妙地红润。

“你,意外地有些绅士呢”

“但是稍微有些难为情的台词哟”

“啰嗦啊!”

的确,宗司的脸也稍微变红了些。

“唉,也不是什么需要在意的事”

轻轻地,一乃拢了拢长长的黑发。

“如果变成残次品了还准备让你负起责任来娶我哟”

“诶?”

宗司不由地看向刚才对打着的一乃和雾花。

“……都是女生哟,你们?”

“是要你负起责任哦”

“完全搞不懂!”

“啊呀,现在的话泽村雾花也配套附送哦!”

哪儿的电视购物(主持人)啊。

“哇哦,多么划算啊!”

你也是,哪儿的电视购物(助手)啊。

“YES!两个棋子从早到晚你的生活都all right!从家务到育儿都是perfect!但是夫妇吵架也是两倍危险!如此刺激的生活,直截了当的说,仅仅是属于你的哦!”

“哇————哦!厉害啊,这不立马订购不行啊!”

“想要的话立马动手吧,限定一套先到先得!好的,订购的话就在这里!”

“OK,那么令人在意的价格呢?”

“啊呀,仅仅只要一生的爱情而已哦!”

“Oh my god!就这样而已?真的?不是做梦吧?”

“YES,yes yes!爱情only,分期付款利息手续费也当然没有!”

“哇哦,不愧是perfect!”

“呐,你也沉溺在双妻的后宫脱离人生的正轨吧!”

对着摄像机竖起大拇指!

“脱离人生正规的价值相当充分哟!”

“HAHAHAHAHAHAHAHA!”

“HAHAHAHAHAHAHAHA!”

“——、法律不允伦理不许啊!”

“漂亮的理论吐槽啊”

宗司下意识地站起来大喊着,一乃冷冷地回了一句。

“啊哈哈—,按照深夜电视购物搞一下还蛮欢乐的哟”

“……唉”

“总之宗司,难得你特地站起来了给我泡杯茶过来”

“啊,我也想要!”

“好、好。红茶吧……嗯,一乃是素茶,雾花要加砂糖吧”

宗司叹了口气,取了活动室角落放着的瓦斯小炉旁边的水壶。

在走廊对面的洗手间接了水,用茶包泡了茶。

“给”

“谢谢”

“谢谢”

喝完宗司泡的红茶。

“那么……今天干什么呢”

一乃一边将空茶杯放上桌子一边说。

“啊,一面喝茶一面悠闲地聊天不是很好吗”

“也就是,和往常一样吧”

“不不不,来玩点什么游戏吧,话说我还没有玩过神经衰弱以外的游戏呐,在这活动室里”

“你在说什么啊?那么想玩游戏的话请去游戏部”

可爱地略歪着头,一乃说出了这引起了各种崩坏的一句话。

“提示之一,请想一想这里是什么同好会”

“玩笑哟”

嘭!

已经无法忍受下去了,宗司将自己的头撞到了桌子上。

“…………好的,没关系哦,我”

“看上去并非没关系哦宗司,特别是大脑里面”

“住口……”

“但是实际上,也只有扑克这样的东西哟”

“那么,就来玩扑克吧”

“好哟,那么,输了的要脱几件”

“我对输=脱这个公式持有疑问!”

“最后一名脱两件,第二一件怎么样,三个人嘛!”

“你不要赞同啊!”

“呣,那宗司想脱几件啊”

“难道不是想要我们脱而是想要我们穿吗”

“像女仆装?”

“或许是打算让我们穿更加H的衣服哦”

“绳子一样的内衣呀,透明的裙子啊什么的?”

“别脱,还有别穿!普通地玩行吗!”

不知道进行着什么样的想象,脸变得通红的宗司大喊着。

“这个话题已经结束了,来玩牌吧玩牌,抽对子什么的!”

强制打断话题,宗司站了起来。

“宗司……这么可爱的反应,让人忍不住想要戏弄呐”

“真的,你还真是可爱呢”

雾花脸上浮现出温暖的笑容,一乃向他投来了充满哀怜的目光。

“不要用可爱形容男生啊……”

无力地垂下双肩,宗司把扑克拿到了桌子上。

虽然在玩抽对子之前宗司就已经累地不行了,但还是轻松获胜了。

正因为浑身疲惫随便抽着牌,以相当快地速度赢了。

一乃和雾花的手牌还基本上没动而且看上去还得花很长时间,于是宗司去买冷饮了,结果,活动室里剩下一乃和雾花关系融洽地进行着抽对子……

“让我告诉你吧,巨乳仅仅是脂肪块儿而已!”

“对自己没有的东西的忌妒总是这么难看啊!”

那是不可能的。

“喂,冷饮买回来了……呀,这展开我已经预料到了”

宗司用半呆的表情坐在桌子旁边,把买来的冷饮放在上面。

也仅仅不是对殴而已,或许对殴还好一点。

扔出扑克,全力辱骂而已。

“你们俩啊,真的稍微合好一下吧”

“不可能啊”

“不可能哟”

“但是,有一件事我是明白了哟”

一乃盯着宗司。

“宗司在的时候,由于矛头都指向宗司了我们的往来也就少了呢”

“哦,这么说的话的确如此啊”

对着一脸信服的二人,宗司以一张苦瓜脸冲着天花板。

“我不是沙袋哦”

“有种哀愁的味道,是个好比喻啊”

不知何时二人挪动着椅子来到宗司身边。

“唉唉,宗司,很快就会有好事发生了”

“诶,很快啊”

继续靠近,二人贴着宗司的肩膀。

“……哎呀哎呀”

感受着肩膀上柔软的重量,幸福的沙袋轻轻叹了口气。




本帖最后由 michealjoyo 于 2011-2-28 21:14 编辑


日志之十 追踪者的误算
某日放学后,一乃像往常一样在第三旧校舍一楼的游戏同好会活动室等着宗司。
从打开的窗户吹入的清风拂动了黑色的长发,又掠过她合身的红色与樱色调的水手服沙沙作响。
桌子上放着象棋盘、将棋子、扑克牌,一乃用一只手撑着脸,另一只手玩弄着Zippo。
视线一直定在远处,像是在思考什么一样。
然后,像往常一样大概三十分钟之后门开了。
“yahoo——,一乃”
不是宗司而是雾花精神地出现了。
一乃瞥了雾花一眼。
雾花的制服虽然乍看上去是系着缎带的夹克,但缎带的颜色变了还把毛衣卷在了腰上。
先暂不说相当不了解女性流行趋势的宗司,一乃先细细打量了雾花,雾花不仅是频繁地更换着制服,更是融入了适合自己的改变。顺便一说,银发上的丝带和发卡也是渐次变化着,昨天是黑色桃心的发卡今天就换成了红色桃心了。
“你还真能每天都费那么多事呐”
一乃能想象到光是根据衣服选择配饰就相当费事了。
“呼呼呼,因为是恋爱中的女孩呐!反正也是注意不到我啊!”
多少掺杂了些自弃地,雾花挺起胸说着。
一乃对那被强调出来的胸感到相当不爽,皱着眉移开了视线。
同时,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材。
欠缺女性魅力的瘦小身体,薄胸,制服也只是一种仅仅是穿着的感觉。
自己也想着是不是像雾花一样戴一些配饰比较好,但同时也知道自己是属于无论怎么努力也无法达到“可爱”这个境界的,这让一乃稍微有些烦恼。
说实话,红色和樱色搭配的水手服对一乃来说也是一种冒险,还是穿那黑色的水手服觉得安心。顺便一说,黑色水手服昨天已经从裁缝处送回来了。
先不管被这现实情况困扰着的一乃,雾花现在正在一乃对面坐着。
看着貌似被什么烦恼着的一乃的脸,雾花在心中叹了口气。
纯白的肌肤,光泽的黑发,长长的睫毛在红色的瞳仁上投下的阴影在她眼中充满了惆怅。正因为毫无装饰,一乃自身的“魅力”才会溢涌而出。
“真好呐——”
不由地嘀咕出声了。
“……不好意思,你说什么?”
在这轻声中,一乃抬起头。
雾花夸张的耸着肩,银发随之摇晃着。
“我问你刚才在干什么哟,怎么桌子上堆着这各种各样的东西”
“啊”
一乃用指尖梳着黑色的长发,看着桌子上摆放着的残缺部件。
“像个游戏同好会的样子,正想着做个什么新的游戏哟”
“那,像游戏同好会的样子吗?”
“天知道,其实都无所谓了,反正只是——”
把Zippo放在桌子上,一乃拢了拢长长的黑发。
“反正只是打发时间哟”
“冷酷呢,刚才也貌似是准备说‘反正,人生什么的不过是一个到死的打发时间的过程而已哟’”
“不会说的哟,说了会被嘲笑的吧”
一乃将桌子上的扑克翻过来,是像剑一样的黑桃A。
雾花无邪地笑着,像模仿一乃一样拢了拢闪耀地银发。
“当然,会好好地嘲笑你的哟”
“是食品样本”
“什么是?”
“人生啊”
“………………明明想笑怎么完全笑不出来呢,连笑话都算不上哟”
“笑话的话有你这人的存在就足够了哟”
“那我们彼此彼此哟,我也觉得像你一样的人在‘恶劣的笑话’里呆着就好了。活着的镜子什么的,在童话里就足够了哟”
“……宗司,今天来迟了呢”
“宗司的话今天不来了哟,虽然完全忘记了但还是被拜托这么告诉你”
“这样啊……等等,为什么不是联络同班的我而是你啊”
“‘在教室里的一乃,总觉得靠近的话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让人难以搭话,话说,貌似是一点也不想上去搭话的感觉啊’他这么说”
“…………是吗”
“买个手机?啊,没什么意义啊,反正朋友也就宗司呢”
“连座机都没有哟”
“你真的是文明人吗?”
“笔记本电脑和网线是有的哟……唉,这些都无所谓了。他为什么不来?”
一乃问道,雾花笑嘻嘻地回答着。
“说是约会”
咚!
和巨声一道,一乃的拳头捶在了桌子上。
将棋子之山崩塌,扑克牌之丘滑落。
“约会?”
即使如此声音也是冷静地,一乃抬起头看着雾花。
“约会就是男人和女人一起出门的意思哟,你不知道?”
“我没有问这个”
一乃站起来。
“对方是?”
“谁知道啊”
“你不知道啊”
“嗯,难道你要去看看吗?”
“我只是想起一件要事而已哟,作为结果来说或许会和宗司见面,但那不是我的原因,不过是偶然的产物罢了”
“全是不讲理的说明呢”
雾花耸了耸肩,一乃又一次华丽地无视掉了。
“地点呢?”
“不知道哟”
“不中用啊,算了,好吧——出来,犬五号”
一乃取出Zippo点燃了火。
“汪?”
从Zippo细小的火焰中,魔术一样出现了火红色毛绒绒的小狗的身姿。
“哇哦!呐呐,那什么啊!好可爱啊!”
雾花发出了欢呼声。
“‘炼狱’的一个能力哟,也不是没有缺点呢”
呼呼,一乃脸上不由地浮现出了骄傲的表情。
“真好呐,真好呐,好可爱呐,但是名字好过分呐”
雾花也是拿动物没辙吧,双眼放光地盯着在一乃脚边摇着尾巴的小狗。
“呼,来,犬五号,给我追踪宗司的味道”
“汪!”
叫了一声,犬五号兴奋地奔跑起来。
“那么我们也走吧”
“嗯,说起来还真厉害呢,不仅仅可爱还能派上用场”
“……是啊”
碰巧正式出场且只是下了命令而已,这点一乃没有说。

犬五号的鼻子意外地优秀,一乃和雾花轻松地发现了宗司。
在近旁最热闹的车站附近,有一条林立着面向学生的商店的街道。
宗司就在那街道上背靠着行道树呆然地好像在等着人。
一乃和雾花在离行道树稍远的建筑物的影子里只露出个脸来看着宗司。
“……老实说,宗司的约会对象简直无法想象呢”
一乃嘀咕着,顺带一说,犬五号已经回到火中了。
“我想问一下,宗司……那个,很受欢迎?”
“微妙,姑且,应该是没有特定的女友”
“是吗”
声音里混合着安心的音调。
“宗司虽然基本上没有用,但同时也是拔群的‘好人’哟。看到犯愁的人和迷路的人什么的都会毫不犹豫地上前搭话,就算被拒绝了也会强行去帮助的感觉”
“那还真微妙地有些同感啊”
这么说是因为在游戏同好会以前对一乃的态度就是这样。
“宗司啊,放学后不是会稍微晚点来吗,那是和某人进行人生商谈哟。唉,虽说是商谈宗司也基本上只是听着……那个啊、像什么国王的耳朵是驴耳朵什么的,任由大家的不满和烦恼向宗司倾泻,宗司什么也不说,也不对谁说”
“那也是个拔群的好人样啊,回报……当然也是不会索求的吧”
连一乃那时也是这样。
“所以,也就只是个‘好人’了——而且,宗司这样的类型很可怕”
“可怕?”
“因为没人能成为对谁都是平等态度的人的‘特别’啊”
“是啊”
啪啦一下,一乃内心自然地吸收了这句话。
一种将自己不能很好言喻的疑问正确地指出来了的感觉。
反过来,正因为如此,一乃想。
正因为如此——
“啊,但是也有确实喜欢上宗司的类型哟”
雾花的声音停止了一乃的思考,慢慢地,一乃抬头看这雾花。
雾花微笑着,像一乃的面无表情一样读不出感情。
“那是什么类型啊?”
“地雷女”
一乃的眉毛微微一震。
“稍微被温柔一点对待就欢天喜地地以为是命中注定的人,无视距离感地陷进去,但吸引别人的方式由于不直率没有被注意到只是白费劲,基本上被当作乱发脾气给人造成麻烦,但是对方很温柔地原谅了,还越来越欢天喜地,于是无限循环——这样的感觉啊!”
“绝佳的分析啊。但是为什么啊,稍微觉得有点心痛”
“嗯,实际上我说着也有些心痛哟”
“……呐,地雷雾花”
“……什么,地雷一乃”
“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吧”
“嗯,我也觉得这样比较好啊”
友好地监视着宗司的二人身边流动着自嘲的空气。
二人的身影看上去缩小了,无力地垂下肩,像受到精神拷问似的空虚眼神。
“啊,有谁来到宗司身边了哟”
“——!什么样的女的!”
刚才的垂头丧气不知到哪儿去了,一乃精神勃发地将视线移回到宗司身上。
行道树树影里宗司身边的女孩,比一乃还矮,没什么胸……背着红色的双背带书包。
怎么看都是小学生啊。
修剪得整齐的前发,是个看上去相当伶俐的女孩。
“……宗司”
不觉得用绝望的声音一乃叹了口气,像要压抑住目眩一般扶着额头。
“是双肩书包啊宗司……红色双肩书包和未成熟的身体曲线才能击中你的内心呐。我缺少的是双肩书包啊”
“啊不,应该不是这样吧?”
“不,没有错——我只要背上双肩书包,一定”

*以下是一乃的妄想——
像往常一样的放学后,像往常一样的活动室,像往常一样地宗司迟了一些才出现。
“不好意思,来晚了…………一乃,你,双肩书包”
“啊啦宗司,怎么样?适合我吗红色双肩背包?”
但是宗司无言地靠近一乃,强行地握着她的手。
“一直没有注意到,你竟然是如此的美丽”
“谢谢宗司,但是手好痛啊,能放开一下吗”
“不行”
“不行?”
“如果放开的话,好像书包上就会长出翅膀你就会飞走一样”
“宗司,不要用这么炽热的眼光看我……好害羞哦”
“不要,我已经不想让视线离开你一秒了”
这么说着,宗司一下靠紧,将一乃有力地揽入怀中。
“一乃——你是我的了,绝对不交给任何人,你是只属于我的,我的红色双肩书包啊”
——以上是一乃的妄想。
“一定会是这样没有错哟!”
“我想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话说那样的宗司就是致命的危险人物了,一乃要那样的宗司就好了吗?”
“……是啊”
一乃用手撑着下巴沉思着。
“唉,原谅他吧”
“为什么在不可能的方向心胸广阔啊!”
“是的,我是森塚一乃,十六岁”
拢了拢长长的黑发,一乃挺起了薄薄的胸。
“如果被要求就连双肩书包也能背负满溢着慈悲的少女,但是花心是死刑”
“那才是不能让步的重点啊”
“当然的吧”
“嗯,心情还是明白——”
“背叛我的话,必杀之”
“好可怕!”
“安静点雾花,会被发现的”
一乃将自己漂亮地束之高阁了。
“……看上去双肩书包不是约会的对象啊,走掉了哟”
“啊,真的啊,约会的对象是什么样的人呢?”
“天知道……,来了,好像这次才是约会的对象呢”
像是在购物途中的家庭主妇般的女性向宗司搭话了。
“主妇,也就是人妻……然后是不伦的事啊。也就是我如果和谁结婚变成人妻的话宗司也会拜倒在我脚下哟!对——就像这样”
以下是一乃的妄,
“一乃,那个就免了。话说那个选择支也太过本末倒置了哦”
“……那倒也是啊,就算是为了宗司但和其他男人结婚我绝对不要啊”
混合着叹息的低语。
雾花夸张地耸着肩,银色的头发摇晃着。
“再说那个人是去年因为结婚辞职了的老师哦”
“难道……宗司对女教师”
咕隆,一乃吞了口唾沫。
“不是啊,不要再插入妄想镜头了”
“……被别人抢先总感觉有些不愉快呐”
“不,你这是先过头了”
“话说,有过那样的老师吗?”
“是教音乐的老师啊!”
“原来如此,选择美术的我当然是不认识的啦”
显然的前任老师也不是约会对象,进行了普通的寒暄就离开了。
然后又有两三个像这一样的事例出现。
“为什么接近宗司的女性如此之多呢”
“啊哈哈哈,我们不就是那首当其冲吗”
“说的也是啊”
好不厌烦地一乃和雾花继续监视着宗司。
过了一会儿,又有人出现了。
“这次是两人?”
“像是双胞胎呢”




可爱又稍显稚嫩的脸孔,用白色丝带绑着马尾。制服是荒谷学园初中部,亮橙色衬衣外是乳白色的夹克。领边蕾丝的装饰是重点。
两人都是短裙,穿着直至膝上的羊毛长袜。
双胞胎貌似和宗司三言两语说了几句话,就当然一样各自挽了宗司的一条胳膊。
像拉着宗司一样双胞胎走着,宗司一边苦笑一边看上去很开心地被双胞胎拉着。
“……看来,貌似是这个了呢”
偷窥着的一乃的背后升起一股杀气。
不知为何停在附近电线杆上的乌鸦逃也似的飞走了,近邻的猫狗开始骚动不堪。
“一乃,那个……你、你在想什么啊?态势不太对脸色很恐怖哟?”
在这杀气之中,雾花脸部抽搐地说着的话语也没抵达一乃的耳朵里。
慢慢地,在建筑物的影子里,出现了一个如幽鬼一般的身影。
黑色长发晃动着在路上前进的一乃满溢着连恶魔都会光脚逃跑一样的迫力,与她擦肩而过的人全部是一副恐怖的表情。
正好,因为一乃在对着宗司和双胞胎的行进方向成九十度角的位置,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宗司貌似完全没有察觉到一乃的接近。
但是红色的瞳仁像是施咒的魔女一样盯着宗司和他旁边的双胞胎。
顺便一说,雾花在一乃后面一直向周围的人道着歉。
“宗司”
距离缩短到一定程度,一乃转到了宗司的正面。
“哟、哟一乃……怎、怎怎、怎么了?”
双臂被双胞胎少女抓住,宗司以想要逃跑的姿态询问道。
放出连长发都要倒竖的杀气一乃比地狱的魔女还要恐怖。
“偶然路过哟”
“……偶然?”
“偶然哟”
“……是这样啊”
怎么想都是无法让人接受的说明。
但是什么都不还口大概……因为一乃比较恐怖吧。
这个男的,果然基本上是不中用的。
“于是,宗司不是和没见过的女人挽着手吗”
“……啊、啊,这个啊?”
“那个是!”
“啊,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对不起了,我错了!”
“并没有道歉的必要哦,我完全一点也没有发怒哦。对,我很冷静哟,像往常一样冰一样地冷静哟。只是稍微有一点,对,真的只是一点,作为同属于游戏同好会的人对那边相当‘亲切’的‘女孩’们与宗司是‘什么关系’这点只是稍微有些在意哟”
一气说道。
“……啊?没听雾花说吗?”
宗司用困扰的脸色看向挖着自己双臂的双胞胎。
摇着小小的马尾双胞胎点了下头。
“介绍一下,这两人是白崎莉莉丝——我的妹妹”
“……………………妹妹?”
怔了一下,一乃歪着头。
“对,妹妹,两人的名字都是莉莉丝稍微有点麻烦,唉不要在意,说实话我也分不清楚这两人啊”
“……………………诶?”
“我向雾花拜托带话了啊,‘今天和妹妹出去有点事去不了活动室了’”
“……………………诶?”
一乃交互看着双胞胎的脸。
那每次看着颜色都变化着的不可思议的瞳仁,长相和宗司一点也不像。
雾花在稍微有些不同方向性上觉得二人很可爱,变色的瞳仁和小小的马尾,从发型到长相及制服的审美,都是妹妹的感觉啊。
“初次见面,”
“我是白崎莉莉丝”
一句话分成两半渐次说着,双胞胎点头行礼。依然抱着宗司的胳膊。
“哥哥总是,”
“给你添麻烦了”
“不,哪里哪里”
一边说着,一乃还是搞不清楚状况地回过头。
鼓吹约会的是雾花。
应当在自己身后的雾花不是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
远处还能看见气势高涨远离而去的银发。
……貌似是逃跑了。
“……啊、是这样啊”
一乃讽刺似的吊起嘴角。
被漂亮地骗了,不,是被玩了。
“宗司,明天要来活动室吗?”
“准备去的啊”
“那么,明天见——我稍微想起了还有暴打那个只有胸的银发女一顿的要事”
不等回答,一乃全力地奔跑着开始追逐着雾花的背影。
“泽村雾花!”
“啊哈哈哈,笨蛋笨蛋”
“真有胆子骗我啊”
“玩笑哟,玩笑,有趣吧?”
“有趣个P!”
“诶,我倒是觉得很有趣哟”
争吵着的二人的身影,不一会就看不见了。
“……怎么了啊,那两人?”
宗司张口结舌地目送着二人的背影。
“说起来哥哥,莉莉丝很想知道,”
“那个女人和哥哥大人是什么关系呢?”
忽地,不知为何手臂上的力道加重了。
不由地莉莉丝的视线有些可怕。
“……莉莉丝,稍微有点疼”
“真的哥哥大人是个迟钝的人呢,”
“莉莉丝故意弄疼的”
“诶?难道是生气了?”
“啊啦莉莉丝,莉莉丝没有生气的吧?”
“呃莉莉丝,莉莉丝完全没有生气哟”
虽这么说,盯着宗司的莉莉丝的瞳仁看上去却像发怒一样,还略带些闹别扭的感觉。
“还有哥哥大人,最近回家很晚,”
“是和那个女人,有什么关系吗?”
“呜哦哦哦哦,等,等,真的好痛,骨头,骨头开始叫了!”
“请安心吧哥哥大人,骨折了的话莉莉丝们二十四小时,”
“充满爱情的来看护哥哥哦”
“有爱的话,原本就不要弄折我的手哦哦哦哦!”
之后,宗司被妹妹们各种追问。
虽然很辛苦,但好歹骨头没事。

那天晚上,两个莉莉丝穿着睡衣并坐在双人床上说着今天放学后的事。
是才出浴吧,洁白的脸颊染上了蔷薇色,伸展的头发也没扎起来湿湿地散发着香波的味道。
“呐莉莉丝”
“什么莉莉丝”
“貌似接近哥哥大人的母狗增多了呢”
“泽村雾花也貌似还没有放弃呢”
“不妙啊”
“不妙啊”
“莉莉丝必须要守护哥哥大人”
“莉莉丝必须要守护哥哥大人”
有着每次看着都会变色的的不可思议的瞳仁如镜像一般的少女低声说着。
“因为,哥哥大人”
“是莉莉丝的东西”
不知从何处想起了一乃,或者是雾花,寄宿着熊熊的烈焰。



本帖最后由 michealjoyo 于 2011-3-7 14:28 编辑


日志十一 同好会最小的危机

日历上明明还是六月,但那天的第三旧校舍却像是酷暑一般地炎热。

“真的……令人不爽的热呐”

松了松领口宗司低声说道,进入了第三旧校舍。

不知道是不是什么地理上的原因导致只要远离第三旧校舍(正好位于学园最外面)暑气就能缓和下来……不,或许正与此相反,一接近第三旧校舍就更加炎热。

宗司像往常一样打开了活动室的门。

一开门热气遍扑面而来,宗司像对这炎热厌烦了似的擦着额头,游戏同好会活动室里貌似更热。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啊?”

不由怀疑着自己的眼睛。

“好慢哦,宗司”

“yahoo——,宗司LOVE”

那是泳装。

“怎么了宗司,那张白痴一样呆滞的脸,我的脸上粘着什么东西吗”

不如说各种东西都没有才是问题所在。

玩笑一般设计大胆的比基尼以一种勉强的程度覆盖着一乃单薄的身体,长长的黑发使如雪的肌肤愈发娇媚。

宗司像求助一样看向雾花,但是这边也太给力了。

“唔,怎么了宗司?”

是学校泳装。

银发少女穿着学校泳装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或许是相当稀有的光景。

而且或许是因为与腰身相比胸部过大吧,只有胸这部分被过度强调出来。

“……啊,那个”

是说二人都对泳装毫不在意好呢,还是说这太过堂堂正正了好呢,话说在活动室里穿泳装本来就是不可能的吧。

“不,没什么,只是看到了普通地来考虑不可能看到的场景而已”

是不是太热了出现了幻觉,宗司闭上了眼睛摇着头。

“泳装不是幻觉哟”

“……啊?”

睁开眼,二人都好好地穿着泳装——不仅如此,二人还摆出了连偶像写真都要自愧不如的强调着身体曲线(一乃是腰和腿,雾花主要是胸)的pose。

“————!”

由于炎热和一些别的理由宗司的脸染红了,狼狈地后退着,并且还脚下一滑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呼”

一乃像往常一样,讽刺地吊起嘴角拢了拢黑色的长发。

“对于正处于旺盛青春期的小孩来说刺激过于强烈了吧”

“我们同龄啊!”

“啊哈哈哈,宗司还是依然可爱呢!”


“啰嗦啊!”

怒吼着站起来,即使如此依然不能直视泳装并列的二人,微妙地将视线闪来闪去。

“那么,你们俩为什么是这样的打扮啊”

“必然是因为热啊”

“好热呢,顺便一说,这泳装是从衣装部借来的”

“衣装……部?”

“手工部里面喜欢cosplay的人成立的同好会……不,是外部团体吧。除了做自己的之外,为了参考也拿来了各种各样的衣服哟”

“有过那样的部吗”

“荒谷学园大到爆学生多到爆,俱乐部同好会什么的也多到爆呐,找找的话杂七杂八的都会出现哟”

“嗯”

这样啊,宗司接受了。

“话说宗司,我有个问题”

“……什么啊”

多少也习惯了二人的泳装。

总算是达到了直视着不会是满脸通红想要逃掉这样的程度。

“喜欢哪边呢?”

一下子,宗司的动作冻结了。

怎么回答才好呢。

右眼映着一乃,左眼映着雾花。

像贴在那在单薄的身体上的一乃的比基尼,还有强调着胸部的雾花的学校泳装,要说喜欢哪边不喜欢哪边……

“全都,喜欢……”

“模棱两可的回答呐,你是没有决断力这种东西的吗?”

“宗司,那样的回答连笑话都算不上哟”

一乃轻蔑地俯视着宗司,雾花夸张的耸着肩。

“你们俩,为什么这样毫无意义的对峙啊”

而且我还必定被夹在中间,宗司脸上这么写着。

这个幸福的家伙或许需要吃一次苦头才行。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宗司想这样说”

一个人理解了什么似的,一乃点着头。

“等等,我有不好的预感”

“还要更大胆的pose”

“pose神马的都是浮云!”

“是要我快点脱吗?真是厉害的鬼畜邪道呢,蔑视你哟宗司”

“你到底想把我弄成怎样低劣的人啊!”

“宗司……太差劲了”

“呜哦,从预想之外的方向攻过来了”

“全部脱掉什么的,那样的事,那个……还是想在结婚之后再说啊”

“不要难为情的这么说,看上去好像我好像真的要求全裸了一样!”

“细节真是麻烦呢,好啦宗司快点满足你那性骚扰般的要求吧”

“都说了不要,倒不如说我才是被性骚扰的一方啊这”

“男人总是这样,情况不妙的时候全部把错误推给女方哟”

“装受害者啊这个女的啊啊啊啊啊啊啊!”

啪,雾花拍着一乃裸露的肩。

“没关系哟一乃,相信宗司吧”

“是啊雾花,我也相信着哦,宗司也会有重新做人的一天的”

“只有在这种时候才勾结在一起你们俩啊啊啊啊啊啊啊!”


二人用相当温柔的眼神看着宗司。

“相信着你哟宗司”

“相信你哦宗司”

“差不多要哭了哦可恶!”

“宗司,这威胁也太没出息了吧”

“啰嗦啊”

噗地,宗司转过脸去。

“而且还闹别扭呢”

“宗司,那样的话和女孩子交往的时候会很困扰的哟”

“漫画连载的话是属于牵个手都要花半年的类型”

“而且那还是作品时间,现实连载要花三年呢”

“读者也麻木了连单行本都不买了呢”

“哎呀真是的啊”

大概是说完后满足了,二人像往常一样坐到了位置上。

依然是泳装。

宗司也慢吞吞地像往常一样坐在一乃和雾花之间。

“宗司,你也换衣服吧”

“来,这个是宗司的哟”

雾花突然扔出一件男子用的海水短裤。

“我也要啊!话说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特地等着你来的哟”

一乃的视线指着窗户。

宗司站起来看向外面。

第三旧校舍位于荒谷学园最外沿,窗外能看见繁茂的草木。

在那稍微靠前,校舍的后面放置着一个塑胶充气泳池。

“在仓库发现的哦,真的是各种各样的都有呢”

“……啊,原来如此啊”

终于,理解了泳装的意义了。

“总觉得是个严重地惹人厌的开始,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对着发言,一乃和雾花面面相觑。

“这个男的,真的不行了呢”

“啊哈哈哈,无可救药了呢”

以充气泳池的尺寸游泳太勉强了。

三人一起进去的话估计移动都困难吧。

“像浴缸一样不也挺好吗”

“嗯,是啊,但是我怎么有种绝对不要的感觉呢”

“宗司,这可是趁乱随意摸的机会哦”

“哈哈 哈,预料到了哦这个回答,所以我才不要啊”

“不愧是‘性骚扰的求道者’(标注假名:阿斯莫德的守则)白崎宗司……对白送的性骚扰完全没有兴趣呢,小看你了啊”(卡达注:阿斯莫德,在神秘学书籍《所罗门的小钥匙》中是七十二位魔神之一,并且被传为七罪宗中代表色欲的魔王)

“假名和字面的落差太大了吧!”

这先暂且不提,虽然在塑胶泳池里只能哗啦哗啦地戏水,但还是相当快乐的,难得地一乃和雾花和谐共处着。

“哈,嚯啦,看招”

“咕,竟敢,你这个”

“啊哈哈哈,还差得远哟”

基本上能算是奇迹般的和谐了。

宗司看着像泡澡一样浸在塑料泳池里,在外圈一边转着一边互相泼水的二人。

“……和平的场景啊,普通的和平的场景啊,怎么感觉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油然而生一阵想要流泪的感动。

“…………这样看起来也是对眼睛稍微柔和点儿了的泳装了呐”

悄悄移开了视线。

二人身上照例是有些那个的泳装。

一乃照旧是一身让人的视线无法着陆的大胆的比基尼,雾花照旧是精神的学校泳装。

而且由于是以这样的装束活动着,一乃就算是什么时候脱掉也不奇怪,雾花隔着那层轻薄的质地貌似感觉很紧似的几度调整着……

而且被水浸湿的一乃的黑发和雾花的银发相当娇艳地贴在了肌肤上…………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为了保持平常心而诵读着九字真言。

对,为了不让这平稳崩坏的平常心!

加油宗司!

“啊哈哈哈,你这塌陷胸”

“呼呼,你这牛胸女”

“往胸里塞点东西多好啊”

“无法反抗重力掉到地上的时候就好看了啊”

“真好啊,也不用担心下垂的人”

“可恶——别让我喷你!”

不知什么时候事态不太对了。

“去死吧……和那令人不爽的胸一起”

“你才是……来世胸能长大点才好呢”

嘎吱嘎吱地,两人将对方的脖子越掐越紧。

“等、你们俩,干嘛呢!”

宗司慌忙将二人分开。

“咳,住嘴宗司,是这个女的卖弄那巨乳的错哟,虽然你没有听见,这个女的已经三次在我的面前说‘胸口好紧啊’这话了”

“呜哇,百分百的曲解啊”

“你要偏袒雾花吗,可恶,宗司你个巨乳!”

“那是什么脏话啊一乃!”

“有破绽”

趁宗司被骂的时机,雾花抓住了向泳池里注水的软管。

“咕”

一乃的表情扭曲了。

雾花把水龙头拧到全开,像要把软管口撑炸了一样的水流喷涌到了一乃身上。

虽然侧跳闪避着水流,但雾花的软管很轻松地追了上来。

逃不掉了,领悟到这一点的一乃向虚空中伸出了右手——

“焚烧罪孽——”

“住手白痴!”

嘭地被宗司敲了一下。

“你像使出‘炼狱’吧!在戏水的时候!”

“戏水?宗司,你还没有明白啊——这是”

盯——

一乃的瞳仁,死死瞪住雾花(的胸部)。

“这是,堵上女生尊严的战争哟”

“怎么成那样的!”

“宗司……能,安静点吗”

雾花也是一副相当严肃的样子。

“就在今天,我要打倒你”

“错了哟,是我打倒你”

“我的‘炼狱’高喊着,要打倒这个世界上全部的巨乳!”

“就让‘道化师的荣光’来解放那囚禁在憎恶中的贫乳之魂吧!”

依然是刺眼的,大胆的比基尼的一乃和学校泳装的雾花相互瞪着,火花四射。

“……实在是没辙啊”

宗司像放弃了一切似的叹了口气。

五分钟后。

“……怎么会这样!”

在第三旧校舍的走廊上,宗司一个人大叫着。

海水短裤加上水枪,肩上斜跨着纸带。

一乃和雾花也是一样的装束,同样是在第三旧校舍的某处。

说到是准备干什么,简要来说就是生存游戏啦。

使用水枪或其他什么的将对方的纸带夺走或是溶化掉就是胜利,但是异能使用禁止且一出第三旧校舍即为出局。

顺带一说纸带是自己做的,水枪是照例从仓库发掘出来的,那个仓库已经是要什么有什么了。

“啊,受不了,麻烦啊”

一点干劲也没有地嘀咕着,宗司迈出了步子。

第三旧校舍依旧是酷暑般的炎热。

刚才还在外面悠闲地地戏水现在就更觉得热……大概是这样吧。

“虽然这么说但还真不是寻常的热啊”

说是第三旧校舍被施加了灼热的诅咒也能令人信服的炎热啊。

一乃看着雾花在想着快点给我输掉吧的宗司面前,

“……啊?”

红色的企鹅吧嗒吧嗒地横着走过。

“…………怎么回事”

总之先吐槽了。

“虽然红色的小狗就很不现实了,但这个更扯了吧”

企鹅注意到了宗司向这边走来。

“pen?”

“企鹅不是用这种声音叫的吧!”

“penguin”

“pen就可以了,越来越扯了!”

“pen!”

“姑且说一句,就算是pen也是很奇怪的。话说,什么啊,又是‘炼狱’吗。那个红色的小狗接下来是红色的企鹅吗,你是第几个啊”

“pen!pen!”

“第二……第二、第二是啥玩意”

宗司绞尽脑汁,可惜想不出来。哎呀无所谓了,直接放弃掉。

“好,你就是企鹅二号了”

“pen!”

“那么,来干嘛的”

“penpen、pen!”

“…………完全搞不懂”

必须的。

“总之,先带到一乃那儿去吧。来,过来过来”

跪坐下来,向企鹅招手。

企鹅吧嗒吧嗒地走过来,在宗司手前停住了。

“嗯?”

“pen”

张开大嘴,

咕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猛烈地吐出一条火焰。

“呜哦哇啊——!”

一个翻滚闪开烈焰。

“正、正常地来说这是不可能的啊,为什么企鹅会吐火啊”

宗司不由地干巴巴的笑起来。

也不算是对那声音有什么反应,企鹅迅速转身重新对准宗司吧嗒吧嗒地迈开步子。

“pen”

貌似完全被锁定了。

“……等、等等等等”

“pen?”

老实地突然停止了前进。

趁这个机会宗司飞奔而逃。

“peeeeeeeeeeen”

在背后企鹅貌似吃了一惊。

“呼哈哈哈哈!毕竟是只企鹅啊,还是敌不过人类的智慧啊!”

不,也不是多大不了的智慧。

“而且那短小的脚必定没有多快的速度,一旦拉开距离逃走就太容易了”

保持着速度,宗司回头一看。

企鹅肚子贴地在走廊上滑行着,以不亚于宗司的速度追了过来。

“…………哇哦”

在目瞪口呆的那一瞬,宗司的脚下一个转弯。

在走廊上飞奔,也不止住势头地一个转角。

嘭……,像是埋到布丁里的感触把宗司的脸包了起来。

怀着不太确信的预感,抬起了惶恐的视线。

那里是泪眼的雾花。

“宗、宗司这个、色魔大王!”

“潜规则也是有限度的!”

被水枪狠狠地砸了一下。

相当地痛,还有,水枪毁掉了。

“宗司,既然这样的话要好好地和我结婚哟!”

“在奇怪的地方很是纯情啊你!你平时的言行也是相当那个的啊!”

“那只是和一乃竞争而已哟!”

“原来是这样啊!擦,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在潜规则的时候,企鹅早已追上了。

“pen”

张开大嘴。

“呜哦哦哦哦哦哦,果然啊啊啊啊啊啊!”

强行抱起雾花,宗司再次奔跑起来。

千钧一发,背后能感觉到热浪。

“宗司,你干什么啊!”

“回头再说!”

“那个企鹅,在喷火哟!”

“那个也回头再说!”

宗司全力飞奔,企鹅也依然是匍匐姿态滑行着追赶。

“可恶,这个时候一乃在的话”

牢骚的时候,又是一个转角。

“啊啦宗司”

貌似有什么东西。

“又是潜规则啊!”

宗司发挥了学习能力,一个大弯儿回避了和一乃的猛撞。

“可惜啊,我可不会二次失败哦!”

先不说什么可惜,这么大喊着的宗司把抱着的雾花向一乃扔去。

“呜哇,宗司,危险哟”

“宗司?你把什么——!”

接住突然扔过来的雾花,倒也是,一乃支持不住跌坐在地。

“咕,好重呢”

“不重哟!”

“好重啊,特别是胸”

在紧贴状态二人就迅速开骂了。

“不好意思拜托了哦哦哦哦哦哦哦!”

还残留着回声效果,一身轻松的宗司跑开了。

“……怎么了啊?”

在满头疑问的一乃面前,

“pen”

两个小翅膀吧嗒吧嗒用肚子滑行着的企鹅过去了。

啾。

一乃的胸口高鸣着。

貌似企鹅也是她萌的范畴。

另一方面,逃跑着的宗司忽然灵光一闪。

“对了,楼梯!”

在楼梯上它可是滑不动的。

立刻,宗司跑上了最近的楼梯。

不出所料,企鹅在楼梯前面停了下来。

“pen”

双脚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阶一阶地跳着攀登……

“peeeeeen!”

在第三阶脚下一滑掉下去了。

“怎么有种我做了什么坏事一样的心情呢”

摔得四脚朝天的企鹅好像是站不起来了,翅膀吧嗒吧嗒地挣扎着。

“怎、怎么变成了一种相当抱歉的心情啊……”

“pen!pen!pen!”

以仰卧起坐的姿势努力着,在第三次尝试的时候终于站起来了。

也许是心理作用,企鹅看上去也很疲惫了。

“…………没事吧,你?”

“pen!”干脆的回答,精神的抬起了右翅。

貌似是没事。

但是好像也不准备再次挑战楼梯了,企鹅一下张开大嘴。

“呜哦,等等,你……可恶”

理解了接下来它打算做什么的宗司脸色苍白,一下跳起。

只是躲避企鹅吐的火倒不是很难,但是,这样的话木造的第三旧校舍必定会遭火灾。

搞得不好游戏同好会活动室也就不存在了。

这么想着的瞬间,宗司的脑海中浮现出一直等着迟到的宗司的一乃和雾花的身影。

“不会让你得逞的!”

为了保护同好会宗司挺身而出,朝正准备吐火的企鹅扑过去。

“pen!”

是这个动作在其预想之外吧,企鹅摇摇晃晃耗尽全力地避开了扑过来的宗司。

咚!

被企鹅闪开,宗司重重地被撞到腹部,肺里的空气一下被抽干了。

企鹅眼睛一闪,不放过这个破绽张开了嘴——

“宗司!”

“宗司!”

声音和足音,依然是泳装的一乃和雾花正向这边跑来。

一乃已经将“炼狱”召唤出来,雾花也已经拿着“道化师的荣光”了。

“好慢啊,那两个”

“peeeen!”

宗司痛苦地呻吟,企鹅惊愕地尖叫。

企鹅显然惊慌失措了,看了看跑过来的一乃她们,又看了看自己这边,迅速趴下滑着逃跑了。

“宗司,没事吧!”

“啊,没事,但是拜托了,把那个企鹅抓住!”

“交给我吧,就算是再可爱的企鹅——”

一乃架起燃烧的长枪作出投掷的姿势,僵住了。

宗司也注意到了,用一乃的“炼狱”基本上无论什么招式都会把第三旧校舍烧掉。

一乃只能老实的追上去抓捕了。

嘭,雾花拍了一下一乃的肩膀。

“会喷火的企鹅,‘恶劣的笑话’也是有限度的”

雾花蹬地而起,在空中使出“道化师的荣光”背生双翼。

大扇了一下翅膀,雾花像在空中滑翔一样加速了。

由于学校泳装的原因空气阻力……减少了吧,还是说本来雾花就要快一些吧,一转眼就追上了跑在前面的企鹅。

“好的”

像要从上压下一样,雾花伸出手。

“pen!”

滑行在走廊上的企鹅敏捷地左右蛇行着避开雾花的手。

但是,那其实是假动作。

瞄准企鹅闪开雾花手的下一个瞬间,以目光都捕捉不到的速度逮住了它。

“好的,抓住了!”

着地收了翅膀,两手像要把它埋在胸里一样抱着。

刚开始还扑腾着的企鹅很快就老实了。

无事抓住企鹅的宗司他们也相当疲惫了,回到活动室喝着在自贩机买的冷饮休息着。

依然是泳装这点有些超现实。

“……唉,和预想一样,这只企鹅也是‘炼狱’”

狗和企鹅一齐站在等身镜前面,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顺便一说企鹅的头上贴着“反省中”的纸条。

这场景看上去都让人欣慰。

“真是的,我这还真是有一大堆谜团的异能呢,什么时候跑出去的啊”

“拜托了,给我稍微管理下自己的异能把”

“其他的五宗罪如果也能变成可爱的动物的话你不觉得不是很美妙吗”

“不觉得啊!”

“啊哈哈哈,唉,异能什么的实际上本身就不是很明白的呢”

也许一乃穿着泳装舞着水枪还有第三旧校舍异常的炎热都是这个企鹅的错。

不知何时温度也回到了和外面差不多的水平。

“塑胶泳池必须要收拾了呢”

“泳装也必须要拿去还给衣装部了呐”

“要先洗了吧……要不干脆买下来也不错呢”

“这倒是个好主意啊”

“活动室里也没有空调,在像今天一样的热天里穿着也不错哦”

“原来如此,宗司也会高兴呢”

“啊?”

被这么说着,宗司不由地端详着二人的泳装姿态。

那还是虽然习惯了但依然不知道目光该放在哪里的装束啊。

说合适的话确实合适。

要问是不是可爱的话也确实可爱。

要问是不是兴奋的话那也想回答确实超兴奋。

因为宗司也是健全的十六岁男生。

“……不要,在多重意义上对心脏不好算了吧”

特别是在活动室看着对心脏不太好,至少也要在海边或泳池里穿吧。

如果不巧被老师什么的看到了,感觉是相当危险啊。

“这样啊,真没意思”

“噗噗,宗司这个笨蛋”

“说是没意思也很令人困扰呐……”

“不老实的话我就穿更过激的泳装哟”

“很合适很可爱,虽然很高兴但也不要这样,我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呜哇——,老实地回答了啊宗司”

“因为你们俩说不定真的会那么做啊!”

“杀必死是很重要的”

“搞点其他的吧拜托了!”

“不要哟”

“不要呢”

用像看白痴一样的眼光立即否定了。

“被认为是被谁看到肌肤都无所谓的无耻的女人还真是没想到呢”

“真是的,宗司真的什么都不懂呢”

“……我也完全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啊”

宗司抱着头。

“只是把宗司当玩具玩儿而已哦”

“同上”

“啊——这样啊——这样啊——。嘿,爱咋地咋地吧”

放弃反抗了。

“是吗,那么就不客气了哟”

“好诶——,想怎么样都可以的吧!”

“果然还是饶了我吧。来了一阵严酷的恶寒”

说不定我一生在这二人面前都抬不起头了,宗司忽然这么想到。

时间流逝已到了回家时间。天空正被染成暗红的时候。

活动室里只有一乃和雾花,因为要把泳装换成平常的制服。

从设计大胆的比基尼到赤色樱色交织的水手服。

从学校泳装到系着缎带的夹克。

二人背向着,互不相视地换着衣服。

“雾花”

没停下换衣服的手,一乃说着。

“嗯什么”

一样没停下地雾花回答道。

“谢谢帮我抓住了企鹅,帮大忙了”

“不客气,唉,不用在意啦”

“意外呢,以为你必定要在这里扬威显势一下”

“啊哈哈哈,那也不错呢”

稍一顿,雾花继续说到。

“因为是同伴,吧”

“……是吗”

“当然,对一乃是很不爽,宗司是我的东西哟”

“放心吧,我对你也很是讨厌哟”

两人转过头。

正好是在换内衣的时候。

一乃的视线定在雾花的胸上。

雾花的视线定在一乃的腰上。

“……吃了什么能长那么大啊”

“好细啊……怎么减肥的这么苗条啊”

嘀咕着,一半还藏在心里地,以互相听不见的低声说着。

“宗司也对那样的……”

“宗司也对那样的……”

轻轻地,以对方听不到的音量说着,

“还真是想不到会被你这样只有胸的女人当成同伴啊!”

“我才是,像你这样连胸都没有的性恶女同伴什么的犯迷糊也是有限度的哟!”

忽然冒火了吧,投出敌意的视线先虚空伸出右手——

“焚烧罪孽——”

“贻笑苍空——”

喀喇!

“住手你们两个白痴!至少结界……开一个………………之后,再,那个行吗,好吧”

打开门准备制止二人的宗司的脸,比天色更快地染红了。

“……”

“……”

在换衣的正中,仅着内衣的一乃和雾花,右手还举在半空中一齐看向打开门的宗司。

难得地目瞪口呆了。

“这不算的啊,话说,潜规则过头了吧”

咔嚓。

静静地,宗司关上了门。

“……”

“……”

还冻结着的二人的耳中传来了在走廊奔逃的脚步声。

“……哈!不行,不是干这事的时候了啊”

“是哟,必须换上衣服去追宗司!”

“冷静地想来,那个废柴,在我和雾花的双选之间经常回答地含糊不清啊,必须在欺负他的时候顺便追问下这方面的问题才行”

“绝对不会输给一乃的哟!”

“原话奉还”

二人互瞪一眼,哼了一声又将头转向一边急忙换上制服。

一乃穿上红色与樱色的水手服,同时,雾花穿上了缎带夹克,打开了门后也几乎在同时,

“宗司,给我站住!”

“宗司,等等哟!”

直到开始追赶宗司,迈出步子为止都基本上是在同一时刻。




本帖最后由 michealjoyo 于 2011-3-12 19:01 编辑


日志之零 “炼狱”——及其个人的世界之终结——

即使将世界全部烧尽也还不够,她赤红的瞳仁这样咆哮着。

她——同班同学的森塚一乃的背后被翻涌的巨大烈焰所照彻。

冷杉燃烧着,像是要烧掉无月的夜空一样,像是宣告仪式的开始一样,或者那才像是真正的圣诞树。

那是个小小的公园,除了正在燃烧的冷杉没有其他的特征。

在这地方,碰巧,宗司路过了。

……看见了吧”

低抑的声音和与外表相反的燃烧的瞳仁,气息紊乱。

或者直接说那只不过是披着森塚一乃外皮的狰狞猛兽。

一乃散发出的威压感让宗司感到呼吸困难,他松了松衬衣的领口。

即使如此却奇妙的没有将从她身上视线移走。

一乃的黑色长发随风摇曳。

燃烧着的冷杉的赤红,将她的身姿从黑暗里衬出。

黑色水手服,洁白的之间握着Zippo,脚边是空的塑料瓶。

“是我烧的哟”

讽刺似的,不,就像是猛兽的威慑一样,一乃吊起嘴角。

“我认识你,在一个班呢,好像是,白崎……”

“是白崎宗司……”

用战栗的声音,宗司终于只说出了这么句话。

“白崎宗司,你真的很可怜啊”

喀噌,一乃弹开了Zippo的盖子。

“竟然打扰我用膳,真是太可怜了”

“用、膳?”

没有回答这疑问,一乃打燃了火,然后,咏唱起来。

“吾之根源、吾之世界、吾之魂灵——显现吧‘炼狱’”

以伴随着词句发动了结界的一乃为中心,炎风狂暴地四散。

狂乱的炎风之舞涂抹掉了这个冷杉燃烧着的小公园。

“炼狱”,被赤红覆盖的无限的荒野,一乃的世界。

在惊愕中睁开眼的宗司目瞪口呆,直直的站在燃烧的荒野上。

“在这里,你逃不掉了”

他以流畅的动作收起了Zippo,将空出来的右手伸向虚空。

“不会杀了你的——但是,会给你死一样的恐怖。到你完全不想把在这里看到的一切给任何人说的程度”

像是冻结的冰风一样的声音,宗司后背一凉,不由地叫出来。

“等等,我不会给任何人说的!”

“我不信任其他人”

现实要告诉宗司说什么都没有用一样,然后继续着。

“焚烧罪孽——”

伸向虚空的右手周围亮起了赤色的光芒,

“赤红之赎罪‘炼狱’”

一乃的右手从虚空中取出一柄燃烧着烈焰的长枪。

“等等等等等等!”

无视宗司的制止,一乃把枪身顶在腰上摆好架势。

“‘炼狱’啊,焚烧第六宗罪——‘暴食蹂躏’”

嘡!大喝着,一乃蹬地。

枪穗上燃烧的火焰膨胀起来,像茧一样包裹了一乃。

但那不是茧,以手持炎枪的一乃为核心变成了巨象的形状。

势如战车,以挡我者死的架势火炎巨象突进了。

人类只要擦点边儿就会被撞飞这点宗司的本能已经理解了。

对着毫无商量余地的一击,宗司他,

“归还于零——”

只能伸出手。

“永远之永劫‘零白夜’”

那两手上,戴着转瞬前还没有的白手套。

白手套——“零白夜”的右手触到了火炎巨象。

“你、和我、一样……”

这次是轮到一乃表现出惊愕了。

火炎巨象碰到宗司的手之后,就再没有动过。

“呐,听我说句话啊”

“不要!”

高喊着,一乃抬起枪,全力打下去——大概是这么想的吧。

却是抬起枪,就软绵绵地有些踉跄了。

嘭地,就像是要落到宗司怀中一样,一乃倒了下去。

“喂、喂、森塚!”

宗司慌忙接住了滑落下来的一乃的身体。

怀中一乃的身体很纤细,长长的黑发散发出淡淡的花香,明明是这样的场合宗司还是心脏乱跳。

但是,他很快注意到了情况有些不对劲。

……森塚?”

没有回答,呼——呼——现在只能听到像要消失一样的吐息。

注视她的脸庞,原本洁白的肌肤越来越苍白了。

吐息轻微,身体冰凉,与此相反淋漓的大汗让黑色水手服紧贴在了苍白的肌肤上。

“喂、森塚,振作点!”

这么叫着,一乃赤色的瞳仁闪起了些微意识的光芒,红唇微颤。

“……………………肚子、好饿哟”

森塚低语着,像个孩子。

“想要、吃火啊……‘炼狱’,肚子,好饿”

不可思议啊,但是宗司毫不怀疑地从一乃的口袋里找出Zippo,用生疏的手法点着了火。

虽然将火放到了一乃嘴边,但火焰被一乃的吐息摇曳,又散了出来。

那轻微的吐息里能听出痛苦的感觉。

“等等,马上就喂你”

宗司用戴着白手套的手碰了Zippo的火焰。

火焰的晃动、静止、了。

用指尖移动了像是变成了固体的静止的火焰,宗司拨开一乃的双唇,将手指伸进她嘴里。

“呣……呣”

通过鼻子传出的声音,手指被一乃的舌头像蛇一样缠上,在喉咙里稍微停留了一下把火咽了下去。

宗司抽出手指,一乃肌肤异常的白色稍微缓和了。

这样重复着一乃回复过来,然后,是充分满足了吧,

突然开始睡了。

同时一乃张开的结界也解开了,燃烧的荒野变回了夜晚的公园。

“……没有、什么、事、吧?”

由于肚子饱了所以困了,或许就只是这么回事吧。

但是,那过于安静的睡脸和纯白的肌肤相结合,怎么都觉得有像尸体般异端的美貌。

宗司不由地有些不安,将耳朵贴近了一乃的嘴唇。

有规则的吐息稍微令人安心了,然后,将视线移向公园里还在继续熊熊燃烧的冷杉。

不是时候,或者说,运气不错,远处能听见消防车的警报声。

背着一乃的宗司走在夜路上,已经离冷杉树燃烧着的公园很远了,同时也有件令人困扰的事。

“这家伙……怎么办才好啊”

宗司瞥了一眼肩上的睡脸,依然是过于安静的脸庞,微微摇动的黑色长发散发出淡淡的花香,背后能感觉到她的体温。

“也不知道她家在哪里,带到我家去……怎么样啊”

叹了口气,宗司返回了视线。

虽然只是为了离开公园随便地走了走,结果,宗司将方向修正为朝向自己家。

在被夜风和黑发上散发的花香抚摸着前进的时候,

“真是屈辱呢,好想复仇啊”

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一下令背上一阵鸡皮疙瘩的说是恐怖不如说是由于向耳朵里吹入气息的耳语的原因。

“你,被救了是这样的说话方式吗”

为了掩盖激烈的悸动,只有声音还和平常一样地,宗司这么回答到。

“是你自己要救的吧”

“就算是那样吧”

对这口气,宗司也只能苦笑了。

“你,是个奇怪的人呢”

向宗司的背上靠了靠,一乃低语着。

“我倒是觉得自己是个普通人……

“普通人是不会去救不由分说就刀刃相向的对方的哟”

趴在宗司背上的一乃把下巴磕在他的肩上看着他的脸。

……为什么?”

被赤色的瞳仁注视着,宗司一脸犹豫着要不要转过头。

“也没有什么清晰明确的理由……唉,要说的话,只是想要帮助你吧。我也是从懂事的时候开始就一直伴随着‘零白夜’了,大概能帮上什么忙的吧”

像嘲笑着老好人似的回答一样,一乃眯着眼。

“‘炼狱’的代价是食火,和字面一样,我定期吃火是很必要的”

喃喃细语中,有讽刺和自嘲的声响。

“一旦,饥饿袭来的时候就变得盲目了。变成好像吃那好大、好大的美味的火焰不能自已了——那么,你要怎么办呢?要说替我去准备食物吗?”

“你想要我这么做的话,我就这么做啊”

“真的?放火是货真价实的犯罪,还是相当的重罪哟”

被这么一说,宗司更加面露难色。

“我也讨厌犯罪啊,但是,我也不想就这样放着你不管啊”

“真是温柔呢,对这样只是能力相像的对方”

一点也不避讳的话中带刺。

“我谁也不相信”

在宗司的背上,一乃喃喃细语。

“早就已经,把信任的方法什么的忘掉了啊”

一乃的手上加重了力道。

“对这样像怪物一样的能力我已经筋疲力尽了哟”

“你要是怪物的话,我也是怪物呐”

要说不明白顽固地抗拒着的一乃的内心的话,那大概是假话吧。

或许宗司也是一步走错才成为了那样。

“既存之物无可奈何,重要的是如何面对——这是我老爸告诉我的。虽然是个毛病很多的老爸,就这句话还是不错的”

异能者是孤独的,究其本质即是异端。

“伪善者呢”

“我知道的哟”

“并非是无聊的瞒混,串通一气也好,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被宗司背着还这么说,也只是逞强了。

大概,互相都是明白的吧。

“……想背我到什么时候,快把我放下来”

“不要,就这样把你送回家把地址告诉我”

“不要,才不要你送我什么的呢”

“那么,就带到我家去了”

“…………、这个卑鄙的家伙”

“随便你怎么说了,那么,你家在哪儿?”

“下一个转角向右”

听到宗司的询问,一乃放弃了一样地回答。


一乃的家在荒谷学园山脚附近,是只有一个房间的单身公寓。

在房间的门前,一乃从宗司背上下来无言地打开了门。

就这样也没有招呼地消失在房间中,在那一瞬之前。

身子刚进入房间一半,在门关闭之前一乃转过头,

“你,喜欢我吗?”

用赤色的瞳仁,紧紧盯着宗司的脸问到。

“哈?那也不讨厌……?”

“啊啦是吗”

一乃仰望着宗司的脸。

“再见”

嘭地,门关上了。

只有一乃黑色长发飘出的淡淡的花香还残留着。

“……诶?怎么回事?”

呆然地望着在眼前关闭的门,一会儿搔头离开了。

然后一乃,

“……走掉,了呢”

就在门的另一边,鞋也没脱灯也没开把耳朵贴在门上。

宗司的脚步远去了,一乃的身体离开门拢了拢长发叹了口气。

“有什么啊,很普通哟,真无聊,真是无可救药的笨蛋”

在她的视界里昏暗地什么也看不见的自己的屋子——谁都不在的屋子里展开的是在一乃脑中浮现出的宗司的身姿。

“说什么,要帮我啊,无聊,愚蠢透顶”

这么自言自语着,冲入门旁的洗手间盯着镜子。

“明明是这样,为什么如此动摇呢”

像是要拒绝镜子中自己的映像一样,狠狠地瞪着。

“刚才回来的路上也是哟,睁开眼的时候强行从背上下来就好了嘛,还贴着。送到家明明也是没必要的,还让送了。稍微被温柔一点对待就兴高采烈,你在干嘛啊森塚一乃,这样的话,我简直就像是——”

一瞬间,她的表情崩坏了。

“简直就像是个普通的女孩子啊”

在回归寂静的屋子里一乃的声音被吸收殆尽了。

到现在,在意识到了自己的孤独。

“‘零白夜’白崎宗司……”

经过漫长的沉默,一乃怔怔地说道,那低语也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咚,不意地,心脏,“炼狱”在灵魂中高鸣。

像是森塚一乃寻求白崎宗司一样,像是“炼狱”寻求着“零白夜”一样。

像是找到了埋藏着缺失的碎片一样。

像是什么新的东西在那儿觉醒了的预兆一样。

蠢蠢欲动。

只是无意义的,只是那“炼狱”,

像新生的婴儿一样颤抖着。

“是啊”

那简直像是要驱使一乃一样的胎动。

“改变什么的话,或许会明白呢”

“炼狱”在寻求着,而且,森塚一乃也在寻求着。

“如果,就算是什么也不明白”

宗司的身子在脑内浮现,拢了拢长长的黑发,一乃转过身背向镜子。

在单身公寓的一室,黑暗的一乃的房间,过于黑暗什么也看不见。

只有漆黑。

“要帮我,你这么说了呢”

这极其个人的小小的世界,如果终结的话——这么祈愿着,

“那么,就把我带向何处吧——”

她在黑暗中呼唤着宗司的名字。

然后“炼狱”将“零白夜”——

次日午休,宗司被一乃用信叫出来了。

那是第四校舍后面的没有人烟的长椅旁。

宗司去的时候她已经在了,黑色水手服,长长的黑发随风飘扬。

风带来了淡淡的花香。宗司站到了一乃面前。

“哟森塚,什么事?”

用赤色的瞳仁注视着宗司,一乃答道。

“我不信任你”

然后继续着。

“但是,我想你或许是信任我的,所以——”

一乃从黑色水手服中取出了一张纸片递过来。

“所以,订下契约吧”

简直像是魔女的契约书一样递出的,那是同好会的入会申请。

“游戏,同好会?”

宗司以惊讶的表情看着一乃。

“期限是到我和你从学园毕业。我和你,你和我要在一起。游戏同好会也没什么意义,只是让我和你在一起不用显得不自然的借口罢了”

一字一顿地,像要确认一样紧盯着宗司,她这么说道。

“到契约终止为止,就让我,相信你吧”

也是紧盯着一乃赤红瞳仁的宗司默默地听着。

“如果,信任你的话——”

一乃闭上嘴拢了拢黑色长发。

“把我给你哦,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无论何事,什么都给你做”

就像是邀请一起游戏的那话语里,一定,是不掺虚假的。

宗司这么感觉到,理解到了一乃是认真的。

“……森塚,我呢”

“叫我的名字,不要叫姓哟,我也会叫你宗司哦”

“我,想助一乃一臂之力”

取出笔,宗司在一乃递出的入会申请书上,

“所以订立契约哟”

签下了名。

“多多关照,一乃”

“……多多关照,宗司”

一乃将签过名的入会申请书抱在胸前,

像是普通的十六岁女孩一样,

很可爱地,带些羞涩地,

第一次——笑了。




例行占坑,例行占坑,后记,占坑完毕!


该死的30秒限制,没事,大家的支持就是我的动力1


你们给我好大压力啊…这次中途必定要放慢一下速度,下周考试,考完赶春运…所以,如果慢了点也不要吐槽哦


我一直有个疑问啊,我是习惯把字体设置成微软雅黑的,但是大家都有字库吗?看上去效果没问题吗?


翻译还比较顺利,中午大概能传一章了


第一章已经更新,速度围观之!


回复 52# qq987321385


因为画师是同一个人吧


总之绝对是一部给力的作品,大家期待不会错的


别,本座下星期还要考试的说……


回复 76# make867676


问的好!答案将在第二次更新后揭晓,现在可以无责任猜测


更新日志之一,然后本座要开始考试了…


今天第一门考得还比较顺,估计明天能放一章,后天还要考第二门……


火线更新第二章!!!!注目


雾花酱现在还在神隐中…


怎么看这都是蹭得累啊


回复 95# 龙王裂风


专配说不上,但这两部都是他的插画


日志之三已经更新!啊,好累...


已经更新日志之四了,来坐坐啊!


回复 102# qwe8566469


推荐——“一些”书给我啊,我还看我有时间没,好的话是没问题的


卡达回归啦,春节过得还不错,大家都过得如何呢?
请期待游戏同好会接下来的故事吧!


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这两天会抓紧时间的。
话说扫图给力啊,2,3都扫好摆那儿了。。。。。


楼上夏娜酱给力啊~~~~~
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晚上将更新一章,话说这书章节真多


啊,更新了,人工置顶一下。


回复 142# adaizjr


哈,此君想象力是飞跃性的


回复 145# bomb9390


一、你小心二连
二、你猜对了
三、你又猜对了
四、猜对了什么自己去想


啊~~~~~~~~~~这章终于翻完了。。
又是坐火车又是忙开学的,各种累。。。。
而且它还是一万字
勘弁してくれ!!!!!
あ~ 頭が壊れそう


必须的,雾花酱潜伏很久了已经


回复 153# edyswghe


图片是咋们插画师领会着作者精神画的,当然,一切要以文字为标准,哈哈


回复 158# bomb9390


专业解说啊!自惭形愧啊!各楼层速速向此注目


日志之八已经更新!


回复 164# g699


我压力大啊,一下接三本是不是有点多了……放心,本座实行的是大坑快填主义,必然会适时更新的


新人物会有的,新剧情也会有的


更新日志之九
(最近总是碰到宅文化学者型人才啊,我汗)


回复 180# bomb9390


头像不是重点,请集中注意力到文章上


回复 182# bomb9390


你期待的双子出现了


回复 185# hyd


都说了是 误 了,当然,你想必也知道镜音双子是镜像吧,不觉得和这俩比较神似吗


回复 188# g699


大哥,不要在回复里给本座剧透,拖出去斩首!


这本一完立马着手第二本,大家稍安勿躁


回复 204# bomb9390


砖家你应该注意到,双子的眼睛是变色的。。。


求天降软妹,我一定会控了,
没有啊,我只有姐没有妹啊
没有啊


关于这个问题,我翻译的这章里应该已经有答案了,都没注意到吗?


不是,大哥这里没有变色龙


我想去叶村的HP叫他出慢点,不要给我们这些大四下期还要毕业设计的人增加翻译压力,不过他会告我侵权的吧?


日志十一更新,本册即将完结


回复 246# yi95


你小说动漫看多了就懂了


本帖最后由 michealjoyo 于 2011-3-12 19:21 编辑


终于完结了,我也要赴京实习了,为期一月,大家不要太想念我哟

对了,由于实习的原因没办法翻译第二本,有狂热者等不及的可以先行开工哦
不然要等一个月的,呵呵


即将上动车了,大家能喜欢我的译作是我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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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00
草薙護堂 子爵
好像PSP游戏化了吧?

12 年前 0 回復

宅介 平民
友人介绍这是一本不错的书。。。画风也很不错哦

12 年前 0 回復

justwe930128 侯爵
插画不错~~~~~~~~~~~

12 年前 0 回復

iamboshun 平民
好看阿~~不過那兩個妹妹後來都沒出來了
等卷2巴!!

13 年前 0 回復

kkk1111 平民
一冷一热攻略路线
外加两妹妹路线
很好很强大

13 年前 0 回復

cherudim123 伯爵
话说2卷什么时候出来?

13 年前 0 回復

红色蒲公英 平民
为什么是 日志12 开头,而不是日志一开头?

13 年前 0 回復

dk159357852 平民
坐等2卷,感謝漢化組,效率甚高。

13 年前 0 回復

a472116223 平民
恩 不错  2什么时候出来...........................

13 年前 0 回復

maifs 侯爵
劇情還不錯蠻有趣的 @@"
樓主翻譯辛苦了

13 年前 0 回復

odineo 騎士
完…完…完结!!!
不要吓我!这么有意思的小说居然完了!?不要说浓缩是精华的废话,你人生也浓缩看看…
到底还有没有第二卷?

13 年前 0 回復

二次元魔王大叔 騎士
好欢乐啊...嘛,爱吐槽的男人就是受欢迎啊...

13 年前 0 回復

smcmax 騎士
这本其实挺不错的啊!

13 年前 0 回復

雷光之印 子爵
有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第二本?

13 年前 0 回復

レミリア 子爵
很不错啊...虽然我是喜欢双胞胎妹妹这种的..不过一乃这种傲娇也很有感觉呢....只是...我记得说她是平原吧...插图里感觉尺寸...不算小啊...

13 年前 0 回復

qq615527202 平民
意外的不错啊,期待第二卷啊!!

13 年前 0 回復

keqpcnwkl 勳爵
插圖有愛

兔草劇大好啊[s:07]

13 年前 0 回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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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chealjoyo 子爵
TA什么都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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