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翻][GA文库]断罪的EXCEED 2[海空りく](6.29 完坑)


本帖最后由 nuretapantsu 于 2011-6-29 19:55 编辑




书名:断罪のイクシード2 -牙を剥く闇の叡智- (断罪之EXCEED 2)
作者:海空りく
插画:純珪一
翻译:nuretapantsu
扫图:桜の舞う青空
发布:轻之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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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之国度:http://www.lightnovel.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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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时,请注明以上信息,尊重翻译者的辛勤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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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本的时候很喜欢封面角色,于是就动手开始翻了。为什么不从第一卷开始?因为我知道必定会有人开这坑……今天上来一看果然有了wwwww
这本书很有趣,我挺喜欢的,会翻的更仔细一点,所以就不预定进度了,定定心心做。
当然,一些名称上可能会跟第一卷的翻译有所出入,等第一卷翻译完了我会对一下,将不同的地方改过来。此外因为男主角比较中二所以我的翻译也会比较鲁,这方面还望大家宽容点。
另:烙印纹章那事是个意外,大家都是受害者,我只能表示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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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深夜里——藤间大和邂逅了一位少女从突然袭来的少女发间可以看到,“猫……猫耳?”
姑且将受到大和的反击而失去意识的少女带回自己家里,然后与静马谈过之后,被告知她恐怕是“人狼”,扰乱魔术秩序的“逆十字”的手下。
另一方面,在大和他们居住的台东市,发现有种魔术药物正在蔓延开来。将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思考之后,静马和大和着手调查,但是——
超常之夜再临,魔术与策略交织,连载第二弹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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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说,这是所谓的三角关系的修罗场吗?藤间君真行啊—”
“怎么可能啊啊啊!”

需要抬头仰视的巨体。
低声咆哮的大嘴。
嵌进柏油路面里的镰刀一样的爪子。
完全变身之后的那副样貌——正是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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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序章
第一章 再临之夜
第二章 露出獠牙的gnosis
第三章 结城妮娅
第四章 遗弃的真实
尾声


“真的要去吗?”
当少女走近渡月桥(位于京都保津川上)时,背后传来了声音。
少女停下脚步,转过身。
站在那里的,是一名西装笔挺的帅气男性。
既是少女的熟人,也是在她失去亲人之后多方面照应她的恩人。
“……自然。……因为那正是鄙人的正义。”
仿佛像是在鼓舞自己一样,少女坚决地断言道。
她早已下定决心。
感受到了她坚定的决心,戴着眼镜的男性好像放弃了一般叹了口气,
“——起码,记得不要勉强自己啊。”
“不要紧的,”
最后,少女露出可爱的笑容微笑道,
“因为鄙人不会输第二次的。”
并没有说出不会输的对象。
少女再次朝渡月桥迈开步伐。
将展开双臂都抱不过来的那许多回忆,全都留在了耸立在背后的岚山(同样在京都)中——只带走了继承自此地的气魄。
桂川(同样在京都)上樱花随风而落。
在柔和的春风中,少女结城尼娅离开了古都。


本帖最后由 nuretapantsu 于 2011-4-14 11:01 编辑


第一章 再临之夜

半夜三点。
还没到黎明时分,不过已经连昆虫都睡下了。(译:也就是所谓的夜黑风高杀人时了)
临近大河的城市,台东市安静地犹如沉在水底一般。
平稳的夜晚。
实在是很难想象这里最近才发生过残酷的杀人事件。
然而事实上,直到一个星期前为止,这座城里还在连续地发生残酷的杀人事件。
不负责任的周刊杂志为其起名曰:台东市连续猎奇杀人事件。
应该是由于受害者的腹部全都被十字形切开才被冠以“猎奇”这个形容词的吧。
而这起事件的犯人,尚未落网。
被归结于同一时间在城里发生的集体昏迷事件,含混带过了。

——话虽如此,那犯人早就已经死了,但是,
这情报却没有浮上表面。
这起事件,自黑暗中诞生,又消失于黑暗。
因此,“在晚上尽量不要外出”到现在还是市民的常识。
然而——在这安静的城市里,有个人影在行走。
垂着双肩,仿佛拖着身体一般行走着的男人。
藤间大和。
师从神原天童,修炼神原一刀流并且习得其奥义,是在眼下的日本非常罕见的货真价实的剑客。
大和一个人走在夜晚的道路上。
而他还不知道,超常之夜“魔术之暗”正于前方再次展开。

“啊—身上还在一扯一扯的痛……”
将脖子扭向一边,轻轻响起了“呱嗒”一声。
感觉盘踞在体内的疲劳稍微减轻了一点。
虽然这只是错觉,倒不如说这种做法只会给身体带来损伤,但是总觉得轻松点了。
…………管它的,累死了。
事情起源于昨天晚上。
大和,以及大和的妹妹,滕间真白,再加上藤间兄妹的邻居兼青梅竹马雨森穗波。正当这三个人要吃烤肉的时候。
将准备烤肉的任务撒手丢给女性阵营,大和为了撤空肚子而出去长跑。
一切都发生在那一瞬间。
大和被他在超常之夜中遇到的魔女,冬云静马“绑架”了。就像字面意思一样。
等着他的,是与自称静马的师傅的深山妖女的血涌肉跳的流血吉特巴舞,以及搬运人骨还有大麻之类的触及法律的用于魔术的物资这样令人累到头晕的大餐。
大和做完了那些事情,现在终于踏上了回家的路。
“果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魔术师啥的真是烦死了。”
一想到真白正在家里准备着名为“调教”的“虐待”或者说是“拷问”,大和就更加郁闷了。
而且现在还是星期一的凌晨。
这是要漂亮地抹杀大和的周末的阴谋。
不仅没能开心地享受烤肉,还被静马的师傅,有着“铁匠”称号的炼金术士奥黛丽·彭斯随意殴打,而当他好不容易才被解放之后,现在又不得不回家去看等着他的小恶魔的脸色,他想不埋怨也难啊。
“啊?”
忽然,大和停下了脚步。
在距黎明尚早的黑暗的路上。
一点一点的路灯光犹如浮在湖面上的鬼火一般排列着向远方延伸而去,在那下面有个人影。
四肢无力地靠在电线杆上。
“是喝醉了吗…………?”
但是定睛一看那还是个稚气尚存的少女。
恐怕比自己还要小个两三岁。大概跟大和的妹妹,藤间真白差不多大吧。
羊毛般轻飘飘的桃色波发上戴着顶大帽子。
大概有锻炼过吧,从短到几乎要露出臀部的热裤下面窥见的双腿,纤细紧绷到难以想象是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的。
好像是个活泼的少女。
是不是离家出走了呢?
有那么一瞬间想过是不是要无视掉,不过最后还是决定问一下。(译:还是忍不住伸出了魔爪咩)
“喂。假如这是你的兴趣的话倒是不会阻止你啦……不过那边有尿,很脏的哦。昨天也有只狗还有跟狗一副德行的秃老头养主在那里尿尿过哦。哎呀,不过那货是咱学校的生活指导老师就是了。”
“……”
“哎呀呀,被无视了啊。算了—无所谓。小心车子唷。”
并没有再要去留意她的意思。
大和正要将视线从少女身上移开——,
“————唔!”
蓦然——
被刺眼的红色吸引住了。
正好是少女身上路灯没有照到的部分。
从靠在电线杆上的背上,,留下了大量的血,形成了一片血泊。
喂喂,真的假的。
大和脸色一变,奔向少女。
这情况实在不能置之不理。
大和抱起倚在电线杆上的少女的身体,开始检查她背部的伤势。
背上有一道明显的刃物造成的伤痕。
“喂!你不要紧吧!还活着的话就说一声啊!”
“……”
“死了!”
“……唔。”
“还活着!搞、搞毛啊吓老子一跳。不要紧吧,喂!”
少女微微睁开眼睛。与头发同样卷曲的睫毛下面,翠绿的瞳孔浑浊不清,就像是蒙上了一层油膜一样。
有点不妙啊……
“现在就去叫救护车,等着——”
这时,头上的貌似轻轻地掉了下去。瞬间,大和被出现在眼前的奇怪的东西惊呆了。
这的确是最近经常在电视上见到的,那个……啊对了。
“猫、猫耳?”
“——!”
在他发出嘀咕的瞬间,少女的眼睛里显现出野蛮的光芒,本来无力地垂着的右臂朝大和挥来。是濒死之人的错觉吗,那么就不需要躲开了,说到底只不过是少女的力量罢了。
但是这一瞬间,大和的确看见了。
——自己的脑袋,被少女的右手斩下的零点一秒之后的未来。
“!”
那判断是——正确的。
大幅度后仰的上半身。
从鼻尖掠过的破空之声,非同一般。
简直就像是剑斩过一般的锐利风声。
恐怕威力也同剑一模一样吧。
要问为什么的话,证据就是被擦过的大和的脸颊上,喷出了鲜血。
“混帐!好痛…………唔喔!?”
“唏——!”
完全不听大和说的话,间不容发地用左手接着攻击。
但是这一回大和完全躲过了。
使劲纵身向后一跃,一个后空翻。
拉开距离,端详突然间变成袭击者的少女的表情。
被油膜一样的浑浊所覆盖的瞳孔,一闪一闪地,射出犹如从暗夜中匍匐袭来的肉食动物一样的狰狞的光辉,紧紧地盯着自己。
而两只手上,伸出刀一样的爪子。
…………不是,人类吗?
“喵呜————!”
“好险!”
——该死!现在可不是磨磨蹭蹭地研究那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
大和转换了心情。
少女的动作幅度很大而且缺乏变化。
同濒死的动物拼命保护自己的时候的行动模式很像。
散发出杀意。
那杀意会给对手造成犹如炙烤着皮肤一般的威压。
然而威压——只能对比自己弱小的对手发挥作用。
对于大和来说,其行动很容易看穿,只不过是头野生动物而已。
大和姑且为了哄她安静下来而一边躲开她的爪子一边对她说道。
“听、我说啦!我、啊!”
“嘎啊啊啊啊!”
“冷、静、下、来!我、呜啊!”
“嘎啊嘎啊嘎啊!”
“没、打算、伤害、你——”
“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烦死人啦啊啊啊啊啊啊阿呆!”

瞬间——大和一脚踹在了少女的下颚上。(译:按照惯例不都是手刀砍脖子吗 不怕破相么- -)
“啊。”
踢都踢了,后悔也晚了。
轻飘飘地——
被反击的一脚踹中的少女的身体,轻轻地浮了起来,
咚地一声——
撞在了对面的围墙上,然后倒了下来。
之后,就一动也不动了。
“………………………………惨了。”
大和出了一身冷汗。
对方扑过来的时候杀气实在是太重了,一不小心就动了真格的。
不过话说回来,像大和这种既没耐性又没素养的男人,怎么可能靠嘴说服别人呢。
“喂—还活着吗?没死的话就回答一句说还活着啊—”
“……”
“挂掉了!是老子吗!?是老子杀掉的吗!?是老子的错吗!?”
少女还是一动不动。大和耳朵里听见了自己的血液凝结的声音。
“喂喂开什么玩笑啊!起来啊卧槽!睡你个大头鬼啊猫女!说到底还不是你一下子杀过来的错啊!给我出庭作证完了再去死啊!原地复活给我原地复活啊!(译:这里原文用的是ザオリク 是勇者斗恶龙系列里的满血复活魔法)”
啪啪啪!
噼噼啪啪地扇了好几个耳光试图让少女复活的[野蛮人(职业)]大和。
他的所作所为显然已经超出了正当防卫的范围,然而不知是不是他那粗暴的复活术产生了效果,
“呜…………………………啊。”
虽然只有一点点,但少女的表情的确变了。变成厌恶的表情。
看到这,大和送了口气一屁股坐倒在地。
“…………啊—真是对心脏不好啊。”
叹了一大口气,再次仔细观察腕中的少女。
“耶?”
一看,猫耳和爪子都不见了。
睡在臂弯中的,是个普通的,人类女孩。
……这算啥事啊?
抱着疑问歪下了脑袋。
但是支撑着她的背部的左手所感觉到的粘稠的触感,使他想起还有更加迫切的事情。
无论如何,先得给她包扎起来。——但是,
“没问题吗?带去一般的医院的话。”
这里值得怀疑。
猫耳就先不管了。
但是扑过来时的那种野兽般的狰狞很麻烦。
正因为是大和,所以只是脸颊上掉块肉就完了,但假如像那样在医院里发狂的话,就不知道医生会变成什么样了。
…………这小鬼不“普通”,大概,不如说应该没错。
恐怕和冬云静马还有火倭秋晴同样,是属于“魔术之暗”的“某种东西”吧,大和如此确信。
……看来一般的医院不行啊。
这么一来——选择肢就只剩下一个了。
“哎…………算了,也有一半是老子的错啦。”
没—法子。大和背起了少女的身体。
大和小学时进行了剑术修行,初中时又非常中二,所以一直过着伤痛不断的日子。
而一直照顾他的真白,对于处理这类的伤势非常拿手。
问题在于——
“这要怎么跟真白说明呢…………”
一声不吭地离开家,擅自外宿,回来的时候还带个受伤的妹子。
“………………会被杀掉的吧。”
这种时候只能苦笑了。
※※※
星期一早上。
在藤间家的对讲机前,有一名少女。
中等的长发,加上即便隔着制服也能感觉到的量,非常地有女人味。
全身上下散发出柔和的氛围的她,名叫雨森穗波。
是附近一家家常菜馆的长女,自从大和成为藤间家的养子以来就跟她有来往了。
也就是所谓的青梅竹马的女孩子。
因为住的近,这名认真的少女总是会在这个时候来接大和。
“嗯—果然还是该剪短一点比较好了吗—”
拨弄着前鬓嘟囔着。
“算了……反正大和酱也不会在意发型什么的。”
即便如此还是会在意吧,穗波用手将前鬓梳向一边。
“暂时先这样吧。”
整理好仪表之后穗波按响了对讲机上的门铃。

——叮咚。

“来了。”
探出头来的,是扎着双马尾的,可爱娇小的少女。
是藤间真白。
“…………啊,穗波姐。早上好—”
“早上好、真白酱—大和酱回来了吗?”
询问在星期六傍晚突然消失的大和的所在。
这时真白略微伏下视线——
“那家伙死了。”
“哎哎—!?”
“还活着呐!穗波!救命啊啊啊!要、要被小恶魔杀掉啦~呀啊!卜普埃(译:大力水手卜普埃囧)!!”
“…………刚才好像听到像裂帛一样的悲鸣耶。”
“诶嘿嘿。真是的,穗波姐一定是听错了啦”
……眼睛没在笑哟真白酱。
仔细一看,真白的连衣裙上沾着点点红色的飞沫。
穗波一瞬间想起被恶友催促着读了结果后悔到哭出来的名为《黑家》的恐怖小说。
——一定是兄妹两个自家人闹着玩吧。
“嗯,大概是听错了吧。那么再见。”
“穗波!?连穗波也染上了名为漠不关心的现代病了吗!?不行啦喂,鼓起勇气直视发生在眼前的惨剧吧!只要您踏出这一步就能拯救一条性命哦!话说救命啊啊啊喂!”
“————听起来一点也不像将死之人的声音嘛,不过,真白酱,总觉得要是丢下他不管的话会做噩梦的,差不多行了吧?”



“真是的。哥你太夸张了啦。”
“哈呜”真白可爱地叹了口气,将穗波引入家里。
“先说好,真白也不想做这种事情哟。可是可是啊,最近哥老是不肯听真白的话了啦。所以——”
打开连接玄关和房间的门。
“所以稍微管教一下下。”

像蓑虫一样摆来摆去的大和出现在眼前。

“不对不对!绑起来倒吊着这已经不是管教而是异端审问了哟!?”
“别处是别处。咱家是咱家。”
“才不是邻居的级别而是就全世界来说呀!”
“喔,穗波!继续说。差不多也该让这家伙对自己的异常有点自觉了!”
“讨厌啦,穗波姐。这只是管教而已哟。这样子又不会死掉啦,对吧?”
“衡量标准是会不会死掉吗!?”
“啊咧咧,穗波姐不知道吗?有种防止狗乱叫的项圈,要是狗狗乱叫的话,就会被电击的那个。”
真白笑眯眯地拿起了放在旁边的遥控器。
“你那说的是狗吧!是调教狗用的啊!老子是人类哎!话说就算是狗那也是正宗的虐待——”
“防止乱叫。”
哔哩哔哩哔哩。
“升天啦啊啊啊啊啊!”
“咿呀啊,大和酱貌似要觉醒了!?”
“……………………呵呵。”
哔哩哔哩哔哩哔哩哔哩哔哩哔哩哔哩哔哩哔哩哔哩哔哩哔哩哔哩哔哩哔哩哔哩哔哩哔哩哔哩哔哩哔哩哔哩哔哩哔哩哔哩哔哩哔哩哔哩哔哩哔哩哔哩哔哩哔哩哔哩哔哩
“要死啦啊啊啊啊啊——”
“真白酱!stopstop!”
穗波压制了专心致志地电击着大和的真白,拷问行为以这种形式终止了。
“真白酱。的确,自说自话溜出去的大和酱也有错,但是这样子也做得太过火了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劝到一半,真白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涌现出了泪花。
“……穗波姐~”
微微抽泣着扎进了穗波的怀里。
“真白呢,嗯,如果只是擅自外宿的话,也不会生气成这样的哟?如果只是那样的话,大概用胶带贴成内裤就可以原谅了吧。(译:想像一下撕下来的时候吧……俺一阵蛋疼)”
“可是、可是啊,擅自外宿直到早上才回来!而·且·!”
真白“磅!”地一声打开了房间尽头的拉门。

在那里,大和今天早上带回来的少女,已经被包扎好,整睡在被窝里。

“————居然还对素未蒙面的女孩子暴力相向,外带回家什么的!真白已经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呀~”
“…………那个。”
就算是穗波,实际看到铁青着脸躺着的少女的时候,也不由得一时语塞。
“这女孩……真的是大和酱带回来的吗?”
“嗯。因为她受了伤倒在路边。”
“诶!?”
听到“受伤”的时候穗波再一次将目光投向躺着的少女。
虽然少女身上的血迹已经被真白擦干净了,但是用来擦的毛巾还浮在洗脸盆里。
那毛巾上沾着刺眼的红色。
“这样的话得赶紧送医院啊。”
“呃—,不,话是这么说啊。但那样的话有些难以逃避的麻烦……”
当然,大和也不能说“这少女可能不是人类”。
所以只能暧昧地蒙混过去——
“因为会留下不利的证据,所以才不送去医院而是带回家打算监禁起来对吧!”
“你别在每件事里都混进自己的妄想好呗!总之,把那个女人送去一般的医院会很麻烦啦!是对于那个女人来说!”
但是,由于意外的事态而陷入混乱的真白的失控并没有停止。
也罢,本以为哥哥突然失踪了,结果到了早上回来了还塞给她一个素不相识的少女,或许会这样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但是————
“啊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呢……真白已经没脸去见爸爸了呀。哥,跟真白一道去死吧!”
“你是老妈么!?”
“擅自外宿。早上才回来。带着女人。就算单独来说任何一件都可以原谅,但是一起来的话就连真白也无法忍耐了哟!?这可是三振出局哟!?要攻守交换了哟!?乱来也要有点分寸啊,咱家的捣蛋鬼!”
“所以都说了你这混球搞错了啦!不,的确有一半的责任在老子身上,但是!是正当防卫啊,老子把那货然后那货把老子!?”
“慢、慢点……你们两个太激动了,都不知道在说什么了哟!?”
“给吊了三个钟头不激动才有鬼啊!”
“总之,真白酱和大和酱都太激动了啦,还是先冷静一下好吗?”
“呒呶呶。”
“嘎呜呜。”
“真白酱也是,要更加相信哥哥呀。再说,你看,快迟到了哟?现在还是留点距离,冷静一下好吗?大和酱,因为有些特殊的原因所以不能送这孩子去医院吧?这是真的吗?”
“这个也好那个也好老子没有撒半点谎啦。老子要是骗你的话马上就会穿帮的对吧。”
的确,在穗波看来也不觉得大和是在撒谎。
“那么,让这女孩留在这里休息,对她来说比较好是吧?”
“嘛就是这样了。”
听他这么说,穗波对真白耳语道。
“我想大和酱没有撒谎哟。所以现在就相信大和酱一回吧?……突然消失之后都去做了什么,我会详细地问出来的。呐?”
“唔—唔—”
真白沉吟片刻,不过,
“哥,这回就看在穗波姐的面子上原谅你了。”
决定尊重可以说是姐姐一样的穗波的意见。
“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原谅老子会死啊你这恶魔。”
“喂。大和酱别再刺激真白酱了啦。不收敛一点的话要生气了哟?”
就这样,在穗波的调解下,藤间兄妹的关系暂且稳定了下来。

真白把大和解放之后,大和与穗波并排走在了通往两人就读的将星高中的道路上。
但是因为一大早就闹了个人仰马翻,所以两人都略显疲劳,走起路来也无精打采的。
“真是的—大和酱从天花板上荡下来的时候吓了我一大跳啊。”
“去跟真白抱怨。老子是受害者啊。”
“但是说到底还是大和酱不对哟?有反省吗?”(译:反省什么?反省拐妹子的方法?)
“才—不是,老子没有错。从星期六开始老子就被身边的事情牵着团团转。怎么想都觉得老子才是最大的受害者。你们就不能更体谅老子一点吗真是的。”
错过烤肉啦,遭到绑架然后被身为静马师傅的魔术师海扁到死啦,之后被强制劳动,本以为总算能回家的时候又被倒在路上的猫耳袭击啦——
灾难连击也要有个限度吧。只能认为是被诅咒了。
…………该死的。关键还不能说出来,更悲剧了。
“那么大和酱——星期六干什么去了?”
穗波向表情仿佛咬到虫子一般苦涩的大和问道。
“喂喂,连你也要审问啊。”
“还用说吗。因为要安抚大和酱消失之后赌着气吃烤肉的真白酱费了很大功夫呢。”
穗波就像是要窥视大和瞳孔中的神色一般眯起眼睛,再次问道。
“跟那个女孩子有关系吗?”
“不,那家伙真的只是回来路上捡到的,没有关系啦。”
“那么,为什么不回来呢?”
大和烦恼了一下,最后还是放弃了,挠了挠头。
“被静马绑架去,强迫做了些像是打工的事情啦。”
“静马…………冬云同学!?”
突然听到预料之外的名字,穗波瞪圆了双眼。
“还有叫这么稀奇的名字的货色么?”
“是、是这样啊—…………跟冬云同学在一起啊…………”
“对对。真是烦死了啊。拜她所赐老子的周末泡汤了呀。”
一提起这事,大和又恼火起来,咬起了指甲。穗波战战兢兢地,犹如随时准备开溜的猫一般提心吊胆地问道。
“是,是约会,吗?”
“啥啊!?”
这回轮到大和被突如其来的死球(棒球术语)给吓得怪叫起来。
——这家伙在说什么啊!?
“你在瞎扯什么啊穗波。为什么老子非得去跟那种烂娘们约会啊。说了是被“绑架”走的啦!有听老子说话吗你,喂喂!?”
“好痛好痛~不要扯耳朵啦。”
“你的耳垂还是这么有弹性,手感真好啊。”
“别说这个了!”
不停搓着穗波的耳垂的手被挥开了。
“…………你说的绑架,是“强行带走”的一种比喻吗?”
“才不是比喻什么的而是货真价实的绑架啊。像这样,从角落里突然冒出根金属球棒然后咣当一下。”
“诶—”
“没骗你啦。先跟你说一身,虽然那家伙在学校里像个好学生,但可不是什么简单的货色哦。大致说来如果不是那样的话老子又怎么会丢下烤肉跑掉啊。你啊,难道会不知道老子每年有多么期待那一天吗。说到底老子是要靠那一天储存起半年分的动物蛋白质的哦?简直都可以说是那个了,活着的意义之一了唷?”
“可是大和酱在学校也跟冬云同学很要好呐。经常说话,在冬云同学转校过来的那天还两个人一起跑掉了……”
那是事实。
在台东市连续猎奇杀人事件背后。
在那起被埋葬于黑暗中的事件中,大和与静马缩短了彼此间的距离,最后静马向大和提出——想成为朋友。
而大和也答应了这个请求。
话虽如此,那只是口头约定。
并非是结下了某种契约,不过确实诞生了羁绊。
所以大和经常大大咧咧地朝坐在背后座位上的搭话。静马讨厌大和当着别人的面向她搭话,数次提醒他注意,但是从来不在意自己没兴趣的事情的大和把那当作了耳边风。
每一天都是那个样子,再加上静马第二次转来的当天大和将她带到屋顶上的事情,就算被认为关系很好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先不管到底是不是真的很要好,不觉得有必要否定这层关系的大和,最后对穗波的话点头道。
“…………也罢,姑且算是朋友吧。经历了很多事情就成了朋友。”
但是——大和继续说。
“那货整个一女版的青磁。虽然可以说是个不错的家伙,但同时也可以说是个超级混球。”
“难以想象呐……”
“嘛,到时候就算不想也会明白的啦。但是—————为什么老子身边都是这么些恶魔一样的女人啊。万一老子对女人感到绝望然后跑去搅基怎么办啊。”
深深地叹了口气的大和又将手伸向穗波的耳垂搓了起来。(译:你这部位控还真是稀奇,不控巨乳控耳垂- =)
“穗波唷。你会一直保持现在的样子吧。真的只剩你能治愈老子了呀。总觉得浑身都很不起眼让人安心得很啊。(译:令人想起俺妹里的土包子)”
“真是的,都叫你别玩人家的耳垂了啦。还有被说成那样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呀!”
然后——

“……………………一直,保持现在这样,吗。”

以比呼吸更轻的声音嘟囔道。
“你说什么了吗?”
但是那低语并未传到任何人耳朵里,随风而逝了。
“不、不!什么也没说。不提这个了,走快点吧,要迟到了。”

“唔喔、喔喔喔喔……”
“呶呜呜…………要顶住啊老子的括约肌!”
“你们两个为什么在小便器前面呻吟啊?”
午休时间。
在男厕所里,大和与犹如昭和时期的不良学生漫画里飞出来的角色一样的小混混恶友猪塚青磁涨红了脸,看到这一幕,两人的朋友,眼镜美男子梶十四郎一边洗手一边呆然地望着他们。
“现在别出声啊十四!正处于无比微妙的平衡点上呀。”
“糟、糟了。要是再使劲的话后面反倒要先出来了。”
“乖乖蹲上座便器一起解决不就完了。”
“怎么可能做出坐着小便这种女人一样的事情来啊!”
“是爷们就要站着小便。混混也得遵守这条男人的规则……这是男人走的路。”
“虽然老子对那种过时又一股发油味的发型没兴趣,不过也不承认站着以外的小便姿势。还有内裤必须是包紧的三角短裤。四角短裤什么的都是邪门歪道……”
“大和你不要黑四角短裤。跟女人睡觉的时候你穿三角短裤试试看。桌上放着马提尼酒,用小夜曲当BGM,但是一解开皮带,气氛就瞬间崩掉了。”
“你根本就没那种机会瞎操什么心啊章鱼。卵蛋荡来荡去的话,到了关键时刻怎么使得出力来啊。就是因为你总是只顾外表才会一直打不过老子啊。”
“你说啥!那要不然现在就干一架?”
“别把枪口朝老子这边啊!很危险耶!?”
“啊…………无聊透顶。夹紧着大腿抖个不停还谈什么爷们汉子的。”
正如梶所指出的,为了收紧括约肌而变成内八字的两人的站姿,离爷们实在是相去甚远。
正所谓当局者迷。
“我要先回教室啰。懒得陪你们耍蠢了。”
不再去管那两个人,梶洗完手,用自己买的淡蓝色的手帕擦干像钢琴家一样纤细的手指,往走廊去了。
待梶的脚步声远去之后,大和向青磁问道。
“……喂青磁。你觉得十四是哪一种?”
“一般来说应该是四角短裤吧。他那样的要是穿条三角短裤的话那可真是吓死人了。”
“要是那样的话,刚才就会帮你说话了不是吗。”
“……说的也是。只要是男人,那么这个话题应该比蘑菇与竹笋之争(译:蘑菇和竹笋之争是指对于某物该用蘑菇还是竹笋来代称的争论)还无法无视才对。”
“————难不成是真空派?”
“诶。不,毕竟不至于吧…………大概。”
“不是经常有这种说法吗。人这种东西剥去一层皮后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啊。据说凉凉的很舒服哦。”
“不……那个皮不是那种意思吧……喔。”
“喔喔,来了来了。”
两个人几乎同时胜利了。
暂时各归各地转向了便器。(译:这两个家伙没事憋尿玩,不怕膀胱炎么- =)
“啊—来了来了。呼—”
“这一瞬间让人上瘾啊—一直尿下去也不会厌啊。”
“会脱水挂掉的吧。”
拉上拉链,随便地洗了洗手的两个人。
唰唰地挥挥手撒掉附在手上的水滴。
教养明显跟从小被教育连手指之间也要洗干净的梶不同。
“对了大和。你那伤口是咋回事啊?”
洗完手后青磁惊讶地问道。
青磁的视线落在大和脸颊上的创可贴上。
“嗯?啊,这个啊……”
是今天凌晨被少女袭击时没能躲开的第一击留下的伤。
大和因为静马那事,体制发生了变化,这种程度的伤很快就会恢复了,但这伤就算到了上学时间也还是没愈合,所以就用创可贴掩盖一下。
想确认一下愈合到了什么程度,在洗手台的镜子前把创可贴死了下来,结果还留有被利器划破一样的伤口。
……去找静马谈谈吧。
“是割伤吗?”
“嘛,正好遇上个暴徒啦。”
“哦—除了俺之外居然还有能让你负伤的家伙存在啊。”
“别在那边自我陶醉啊垃圾。老子可不记得有被你这混帐伤过啊。”
“话说回来————那家伙,是一身蛮力凶暴的像野兽一样吗?”
突然,青磁压低声音,露出难得的正经表情,眯起眼看向大和。
“……看来你知道些什么嘛。”
这么一问,青磁咧嘴一笑,从学生服的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
那是个被蓝色四角形的塑料纸包着的玩意。
“套套?…………啊?你难道!”
“抱你妹的肩膀啊!别说些恶心的话,拿去看看。”
“嘁。真是不懂笑话的男人。”
检查了一下递过来的那东西,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了。是药丸。没有制药公司的商标。仅凭这点,就能确定这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药了。
“不久前在混混之间有个传闻,嘛就像是都市传说一样的东西吧。是叫“杰伊鲁克拉修”还是什么的,吃了就很能打的药。”
“蠢货。连A书上的邮购广告都能骗到你?”
“不是俺买的啦。是昨天从袭击俺的那伙人那里没收的……在亲眼见到之前,俺也以为是胡说八道呀。”
“那伙人很强吗?”
“至少,纠缠上俺的那四个人,全都有着能空手破坏水泥地面的身体能力啊。”
“……真的假的啊。”
“嘛,不过兴奋过头动作跟野兽一样毫无章法,完全不是俺的对手就是了……但是,不管怎样,这玩意在街上的阿呆们之间,尤其是drop out组之间已经普及了的样子。实在是让人不怎么舒服的事情吧。”
“你想当保护城市的阿飞头儿吗?怀旧的话光你那外表就足够了。”
露出兴趣缺缺的表情的反面,大和在脑袋里反刍着青磁的话。
他提到的这重要的服用者的状态。
那特征,的确与袭击大和的少女非常相似。
…………难道那个女的也嗑药了吗?
离家出走的少女受了重伤再加上嗑药,这下子不得不做好遇到相当大的麻烦的心理准备了。
大和确确实实地感受到胃那一带沉甸甸的。
但是,还有疑问。
仅凭一粒药就能使人变得那么强吗?
这样想的大和,首先得出的一个可能性是——魔术。
假如,这药是借助了魔术的力量所制造出来的东西的话,或许就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了。
————稍微有点在意啊。
“……这个,老子拿着啰。”
本来就打算找静马谈一下那“猫耳”造成的伤愈合得很慢的事情。
这件事也顺便说一下比较好吧。
要是静马的话,说不定能够得出不同于一般人想法的结论吧。
大和如此决定,走向教室。

打开门后,大和偷偷瞄向教师的角落里。
在那里,坐着他想找的人。
有着一头要说银色又太白了点,仿佛透明一般的长发的少女。
冬云静马。
她坐在靠窗最后一张座位上,一如既往地在读文库本。(译:靠窗后排位不是男主角的御用座位吗?)
每日每日地读,亏你读不厌啊,在这么想的同时,又觉得那副知性的样子同自然流露出乖巧的感觉的她的整体风格非常地合适。
环顾四周就会发现,不论男女,有很多学生正在偷偷窥视她的身姿。
“啊—静马同学。今天也美丽无比…………”
“脸松掉了哦红猩猩。”
大和的正旁边也有一个。
——真是群随便的家伙们。
大和之所以会这么想,是因为他有着大家已经遗忘的静马第一次转校来时的记忆。
那时候的静马并不打算留在这里,并表现在她自身的行动以及作风上,就算觉得她是名漂亮的女性,也没什么人会带着好意去接近她。而仅仅只是改变了第一次接触的方式,就造成了这么大的不同。
……算了,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么回事了。
不过,她能融入班集体是件好事。
只要没被排斥,那她也早晚会成为这个班级的一员的吧。
——那么自己也姑且亲切地帮她一把吧。
如果和自己和乐融融地交谈的话,大家一定会比现在更加亲近静马的。大和是这么想的。
没办法的是,静马还是有着当着别人的面被搭话就会觉得非常难为情的顽固毛病。
说到底,至今为止一直持续着避开他人的生活,或许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然而如果是那样的话,就更应该推她一把,这才算得上是朋友吧。
————啊,老子是个多么棒的家伙啊。
享受着若干自我陶醉的气氛,大和开始思考表达亲近的方法。
——称呼吧。
很快就得出了结论。朋友的话那就得叫昵称不是吗。
现在正好打算把静马叫出来有话要说。
大和用甜美的嗓音————

“小静”

“啪”的一声,以连站在教室门口的大和都能听到那声音的强度合上文库本,静马哒哒哒地飞快地走了过来。用昵称一叫就反应这么迅速。果然朋友就该是这样的呀。
“哦,小静。其实有些话要跟你说——”
现在有时间吗?正要这么问的瞬间,静马的右手伴随着破空之声伸向大和,
“好痛痛痛痛!?耳朵要掉了老子的耳朵要掉了小静!?小静!?”
大和就这么被扭着耳垂,哧溜哧溜地被拖离了教室。

“……那样的话一开始就直说呀。”
“你那是二话不说就把人打个半死的混帐能说的台词吗!”
按着流鼻血的鼻子,浑身是土的大和发出抗议。
大和说一句就被殴一顿,所以当他将那些猫耳、关于药的谣言,还有伤口无法愈合的事情全部说完的时候,大和的脸已经被打得像土豆一样坑坑洼洼的了。
“难道不是因为你用愚蠢的称呼叫我的错吗?”
“只不过是想试试用昵称叫你而已啊。不喜欢的话用嘴说出来啊用嘴!”
“不喜欢到想杀掉你的程度啊。”
“那么严重啊!?”
“别再用那个昵称叫我了。听上去简直就像是过气的艺人一样。”
“那个过气的艺人,估计也不想被人与绑架人到体育馆里动用私刑的猩猩婆相提并论吧。”
“总之,下次再敢说就把你剥光了晒到校门口去哦。”
“那是什么时代的私刑啊!”
“晒的是皮。”
“好怕怕啊!那已经是杀人事件了吧!”
——受不了,难得人家这么替你着想。
大和在心里叨念着站起身来,拍了拍沾在学生服上的灰尘。
“……算了。作为朋友想起个昵称的那份心意我就满怀感激地收下吧。”
一瞬间,大和怀疑自己听错了。
抬头窥探静马的表情,但是她唰地别过头去。
不过……耳朵红了。
大多数时候,静马的表情很好理解。不过本人没什么自觉就是了。
——真是个不坦率的女人。
但是鲜少表达出来的这辛辣之处,或许才是静马的魅力所在,大和如此想道,
“打到半死就放过你,给我心怀感激啊。”
“老子完全感激不起来。”
马上就改变了主意。辣成这样哪还吃得下啊。
把灰尘全都拍掉之后叹了口气,大和改变了话题。
“————那么,刚才说的那些事情,你怎么看啊?”
“……关于大和君的伤愈合的慢那件事情,不直接诊察灵管的话是搞不清楚的呐……不谈这个,现在我更在意剩下的两件事。街上流行起来的药和你捡回家的女孩子。我想先看看那种药。”
“哦,在这里。”
“————安全套?”
“那个梗刚才老子已经吐过了啦!”
大和把装药丸的袋子丢给静马。
接过去的静马撕开包装——把药丸放进了嘴里。
“呃喂!?”
看到这怪异的举动大和不由得叫了出来,不过静马立刻将其吐了出来,提脚踩碎。
“才不会吃下去啦。只是稍微调查一下而已。”
“先说一声啊。吓死老子了……”
“是吗,那太好了。”
“真是美妙的性格啊你…………那么,明白什么了吗?”
“嗯。看来大和的看法是正确的呢。”
静马仿佛看着可恨的东西一般俯视着碎裂的药丸,
“这药丸里还有微量的灵子。大概是人参精的萃取物或者是真货的鲜血…………无论哪种都不是通过正当渠道能做的出来的药呢。”
“……也就是说,散布这药的那伙人…………是跟魔术或者恶魔之类的东西有关的吧?但是把变强的药散布给小鬼们又是为了什么?”
“还没了解到那种程度,不过也没有了解的必要。逆十字……魔术犯罪者的动机,从愉快犯到思想犯五花八门的,就凭一粒药丸根本推测不了。硬要推测的话,从以药物的形式向年轻人散布这种手法来看,我觉得基本上目的都是金钱…………不过随它去好了。不管动机为何都不可能坐视不管,等端掉他们的老窝之后在问出来也不迟吧。嘛这边就先放在一边……问题是大和君捡到的女孩子呐。”
“你心里有数了吗?”
静马微微颔首。
“——总之,想先去见见那个女孩。假如她是和我所想的同样的存在的话,或许让那女孩自由活动会很危险。”
“那么现在就翘掉学校去老子家里吧。反正老子就算有在也不会听,你脑瓜又那么好,也没问题吧。”
要是等到放学的话,真白和静马就会撞上了。
那对于大和来说是必须避免的情况。
因为十分清楚自己会成为头号受害者所以当然要这么做。
就因为这样,大和事不宜迟地朝校门走去。但是,
“……”
“嗯?怎么了静马。”
静马还在原地一动不动。
细长美丽的眼睛里有着困惑之色。
“————啊,要小便的话先去解决好哦。距离还是有点噗喔!”
挨揍了。
“……不是那样。我是没问题啦,倒是大和君你不会有麻烦吗?”
“哎?会吗?”
“突然两人一起翘掉下午的课的话,不是一定会给雨森同学带来不必要的误解的吗?”
“等等,啥意思。为什么穗波那家伙会在这里突然乱入进来啊?”
“因为———不是在交往吗?你们。”
“哈?哈啊啊啊!?说什么呢你!?”
“什么什么啊,总之就是你的那个会在雨森的那个里面进进出出的关系不是吗。”
“到底在说什么啊你!?话说刚才那个梗大叔味太重了哦!?”
“…………咳咳。”
“既然会脸红成那样的话就不要说啊……”
“算了,玩笑就放在一边,不过让她担心的话可不太好哦。”
“所以说老子跟穗波只是青梅竹马,不是那种关系了啦。”
“……真的是那样吗?”
静马再次直直地投来了怀疑的眼神。
“有那么好意外的吗……话说你为什么会得出老子在和那家伙交往这种飞跃性的结论啊。”
“像你们那样每天都要好地一起来上学的话不管是谁都会这么想的哦。”
唔……确实,或许是那样…………
“不过那个是误解啦。当然……对老子来说那家伙是很特别啦。不过对于穗波来说大概老子只是个爱添麻烦的青梅竹马吧。”
“是单相思吗?”
“才不是那种意思啦。该怎么说了——憧憬,这类的东西吧。”
嘟囔着的大和,瞳孔呈现出深邃的神色。是对要不要更进一步感到踌躇的深邃。
“……是嘛。”
“算了,总之,老子和穗波在交往完完全全是你误会了。”
“…………知道了。那么,走吧。”

好了,不管怎样,为了让静马见今天早晨被保护起来的少女一面,两人迅速地逃离了学校,前往藤间家。
但是,这时候发生了一个未曾料到的问题。
“————没了。”
少女曾睡着的房间。
那里只剩下被窝,前面提到的那名少女却不在了。
因为家里的门没有上锁,恐怕是从这里逃走了吧。
“真的假的啊。…………那么重的伤,一般来说要有一个星期都动弹不得吧。”
“怎么了,大和君。”
“啊。不知怎么搞的好像逃掉了。”
静马跟在大和后面走进房间。然后环顾了一下这房间。
什么人也没有的房间。
铺好的被褥。
旁边杵着的男人。
“……看来我太轻信大和君了呢。”
“误会啊啊啊啊啊!你误会啦!虽然现在这个状况难免会让你产生那种想法,但刚才说的可不是骗你来的借口啊!不是这样的哦!仔细想想啊!你看,我基本上还算是个好人对吧!?”
“开玩笑的啦。”
“对吧!?”
“因为不觉得大和君会有那种胆子呀。”
诶,是因为那样吗?
用余光瞥了眼好像无法接受的大和,静马走进房间里,拾起落在被褥附近的沾满血的绷带,嘀咕道。
“实话说,我预想到这种可能性了。”
“是吗?”
“嗯。在那个女孩的头上,见到了像猫的耳朵一样的东西。你是这么说的对吧。听你这么说,我还只是暗自怀疑,不过看到她不在这里就确信了。那少女是“人狼”呐。”
“那是虾米?”
“所谓的人狼,是在gnosis(译:希腊文,意为灵知,详情可谷歌或维基)主义之下诞生的魔术生物。而这个叫gnosis主义的,曾是以凭借扎根于自古以来的魔术世界的世界观,探索到达只有被称为“神之领域(零)”的人才能认识到的神秘为目的的东西……不过现在被颇为夸大地解释为“以人的身体到达等同于神的存在的思想”这样子。”
人本来就是照着神的样子被创造出来的存在。
那么,通过消弭其差异,应该能够成为等同于神的存在才对。
那就是“gnosis主义”。“与神站在同一领域”的思想。
其起源要追溯到两千年前,基督的时代。
魔王的军队以天界为目标,像愚蠢的希律王打开的大结界的洞口聚集的时候,自天界而来的天上军,和以被那天上军的总帅基督所选中的“十二使徒”为中心的“地上军”迎击了他们。
世间所说的“天地战争”就是指的那件事,这时与天上军并肩作战的地上军,成为了人类最初的维持魔术秩序的机关“圣书教会”。
当初的这个组织,是由通过被基督用血刻下“圣痕”这种形式继承了“奇迹”的“十二使徒”的家系,以及持有在“天地战争”时天上军留在现世的“将神的权利物质化得到的武装”即“王权”的王所运营的。
直到今天其名号依然健在,站在“圣书教会”顶点的“法王”是“西门·彼得的后人”,其余的要职也由“十二使徒”的后裔担任。话说回来————其血统现在也已经很淡,现在的情况是“使徒名”就像“佣兵”的称号一样,变成了担任要职所必需的东西。
但是两千年前,除了“加略人犹大”以外的血统还健在着,所以圣书教会是由“圣痕”或者“王权”这些“同等的力量”的持有者所运营的。就是那样的时代。
然而,随着时间的过去以及信仰的传播,组织肥大化了,“十二使徒”和“王”以外的人,也加入了那个组织。
随着时间的流逝,在组织里理所当然地产生了一种感情。
也就是——嫉妒。
对“等同于神的力量”的持有者的,来自“未持有力量者”的嫉妒。
为什么自己没有他们那样的力量呢。
要怎么做,自己才能变得像他们那样可以使用力量呢。
最后那种感情成了“gnosis”还有“逆十字”的起源。
而这种思想,到了20世纪末。伴随着科学的急速发展,综合了魔术与科学的新的学问诞生了。
那就是————魔导科学。是创造出人狼的学问。
“逆十字们隶属于个人或者“魔学结社”这种研究魔导科学的违法共同体,通过这魔导科学寻求到达神之领域的智慧。然后进行了各种各样的非人道的拆分组合。在那过程中诞生的许多恶梦中的一个,就是人狼这种存在……人狼呢,大和君。是出生前的孩子,也就是在胎儿阶段就被魔导科学施加遗传因子改造,通过对胎儿附加“兽”的特性而创造出来的。”
对于这事实,大和吃惊到睁大了双眼。
“…………那也就是说,使人体改造吗?”
“是的。听说人狼最初是以制作“具备兽的强韧肉体和敏锐感觉的新人类”为目的而展开研究的。改变肉体的组成,为了制造出更加高位阶的人类。然后事实上——逆十字的计划在那种意义上是成功了。”
创造出来的人狼,正有着人类望尘莫及的超人的肉体。
“但是…………那人狼也有巨大的缺点。”
他们全都有着强烈到自己也不能强行抑制住的破坏冲动——先天性的凶暴性。
那是人的遗传因子,被动物的遗传因子压迫过头而发生的副作用。
最终,人狼的凶暴性,再加上他们与生俱来的身体能力,成了连创造他们的魔导科学的科学家——魔学士们也无法控制的东西。
“然后结局就是人狼没有成为接近神的新人类……只不过是被当成“披着人皮的狼”对待,其研究也被终止了,听说是这样的。”
“…………真是沉重的话题啊。擅自做出来擅自丢掉。心里不爽————不过原来如此。原来老子看到的那猫的耳朵一样的,既不是幻觉也不是别的啊。”
“是的……然后,人狼身体的某处,可以看到其组合遗传因子的动物的特征,也继承了该动物的兽性——而最大的特征就是腕力啦生命力啦还有再生能力之类的“作为生物的能力”强到了极点。比大和君预想地更快愈合伤口变得可以行动,就是那孩子是人狼的最有力证明哦。”
“嘁。早知道的话就一整天都看着了。”
“不过既然已经知道是人狼了,那就不能置之不理了。虽然没有直接见过,但是有人狼凶暴缺乏理性的说法,现在大和君也被袭击过。未必不会发生同样的事情。在变成那样之前不想办法抓住的话。”
大和也同意这想法。
那所谓人狼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大和管不着,但要是把那个凶暴的少女放在城里不管的话,实在太吓人了。
正因为这么想,所以大和才将其保护在自己家里。
“这么一来药丸那件事就只能先放在后面了。”
大和如此嘀咕着,不料静马却摇了摇头。
“不……我想,恐怕制作那药的逆十字的人跟人狼少女是有关联的。”
“你怎么知道那种事?”
“…………人狼啊,其存在本身就是“魔术的证明”对吧。再加上其凶暴性……以圣书教会为首的世界上的魔术秩序维持机关,都将人狼作为“杀无赦”的对象,一旦发现立刻会抹杀掉哦。”
杀无赦。听到这个词语,大和的表情明显地严峻起来。
“听上去就像是杀只猫啊狗什么的……人狼的话,从刚才说的来看,是硬被变成怪物的人吧?”
“是的……但是,不论过程如何,其存在本身,就是会给表世界带来危险的“魔术之暗”的权化这点是无法否认的。正因为这样,以维持魔术秩序,进而维持“大结界”为组织理念的他们,不能容忍人狼的存在————也就是说啊,大和君。在这个世界上,人狼能够生存的场所是很少的。不是那种会倒在路上正好被你捡到的人。”
那么在什么地方人狼能生活下去呢。
答案很明显。与跟他们同为“不被允许的存在”的人们一起行动。
“大半的人狼跟逆十字们联手。逆十字将人狼作为战力寄以期待,而人狼在与自己们同为被驱逐者的他们手下的话,总算还能生存下去。他们之间就这么产生了give and take的关系,形成了逆十字与人狼的歪曲的共同体…………不依靠跟创造自己又随便舍弃自己的家伙同为一丘之貉的逆十字就生存不下去。人狼啊,从任何意义上来都可以说是种悲剧的存在啊。”
“———总之就是保镖是吧……这样的话,她的伤就是同攻击散布药的叫逆啥啥的那伙人的什么东西战斗的时候所受的吗?”
“嘛大致上这么认为我觉得不会有错……袭击那个人狼少女人,是因为她是人狼才出手的呢,还是了解了她背后的关系……也就是跟散布药的逆十字的关系之后才袭击的呢,还不能知道的那么详细。”
“也就是说有人比咱们先下手了吗?”
大和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
“大概是那个勇斗(译:勇者斗恶龙简称)神父吧?”
“不,他不一样。”
然而,这想法立刻被静马毫不犹豫地否定了。
“为什么能那样一口咬定?”
“……我一开始也怀疑是他。他所说的“别的事”是不是就是指这件呢,这样。但是————那样厉害的男人会让一度盯上的目标活着逃走这种事情,不觉得难以想象吗?”
“————的确,这么一说也对。”
火倭的力量与人狼的力量,大和都亲身体会过所以很清楚。
两者之间的力量差之大,连万分之一的可能性都没有。
火倭真的盯上人狼的话,在遇到的瞬间就被烧成灰炭了吧。
“还有,他所属的圣书教会的对魔术部队“狩猎魔女部队”是不到五十人的少数精锐组织。很难想象会把那么少的人手集中在同一地点,所以圣书教会的可能可以排除了。接下来应该怀疑的是与圣书教会旗鼓相当的世界魔术秩序维持机关,英国的魔术学会。不过考虑到日前去老师家里那时候的情况,也不太可能啊。”
静马回想起日前与大和一起造访师傅那里时的情景。那天,奥黛丽·彭斯说,为了平静发生在欧洲的与“魔导科学”有关的纠纷,女王发出了将魔术学会所属的高位魔术师召集至英国的命令。很难想象现在的魔术学会还有能分兵在极东岛国的战力。
“嗯。嘛教会啥的学会啥的老子是不懂啦,那么结果你到底认为是哪里的家伙呢?”
“在日本的京都建有大本营的皇室直辖,宫内厅的秘密组织“护国课”的人。那就是我的预想。”
“在日本也有那种东西啊?”
“是这个国家唯一的政府魔术机关哦。当然虽说是政府的,不过到底还是与魔术有关的机关,所以表面上是不存在的就是了。”
不管是那个国家,基本上都存在着维护本国的灵的秩序的自卫机关。
日本的话就是护国课了。
作为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时遭到联合国总司令部(GHQ)肃清而被解体的“葬魔局”的后续,在签订议和条约的同时起步的年轻的组织,其主要任务是守护全世界为数不多的灵地京都。但是也有听说过“本州巡逻组”镇压日本各地的魔术灾害的事情。有充分的理由狩猎人狼。
这次的事情也是其中之一,人狼少女被巡逻组袭击,而大和偶然救下了身负重伤侥幸逃走的少女。整个事情会不会是这样的呢。
这就是静马的预想。
“话虽如此,也只不过是根据现状推测的东西,没办法断言情况就是如此。”
“结果,不找到那个女人的话就全都是推测啊——那么赶紧去找吧。”
对说着太阳下山后会变得难找的大和,静马也点点头。
“嗯————不过在此之前,

正好被褥也铺好了,来把另外一件事情搞定吧。”

“另外一件事情?那是啥————呜哇喔!?”
突然,大和的世界倒转了。
不、不对。是大和本身被静马的脚钩倒了。

到底为什么。
还没来得及吃惊,下一波冲击就向瞪大了眼睛的大和袭来。
“喂!?诶,静马!?”
“别动。老实点……”
静马柔软的身体重合在了大和身上。
“诶、诶?诶诶诶诶诶!?喂、你、干什么?”
事态过于突然,连话都结巴了。
无视这样的大和,静马又采取了下一步行动。
静马以缓慢的动作将手滑进大和敞开的学生服里,卷起了红色的T恤。



她纤细的手指,这次在赤裸的肌肤上缓缓滑动。
就像是在寻找什么一样。缓慢地,缓慢地。在大和的身上描出一个个圆形。
“喂,静马小小小小姐!?怎么了?到底在干什么呀喂诶诶诶!?”
痒痒的又充满蛊惑的感触,使得腰就像是要浮起来一样。
但仅仅这样还没有完。
这回静马开始用自己的身体紧贴上大和的肌肤。
——突、突然之间怎么了这女人!?
想寻求答案的大和,将目光对准伏在自己胸上的静马。
“…………哈啊……”
眼神就像是洗澡泡过头一样,将脸颊贴上大和赤裸的肌肤,正好是在心脏附近。
“~~~~~~~~~~!”
完全搞不懂现在是什么状况。
但是,大和确定了。
————认真的。
这女人,是认真的!
但为什么突然就!?
仔细一想,好像没有什么会导致那种氛围的桥段————不对!就算对老子来说没有,或许对静马来说是有的。
大和如此换了个思考方向。
——一定是老子释放的费尔蒙让静马变得不正常了吧。谁叫咱是个好男人呢!说到底,虽然同为人类,但性别是不一样的,所以搞不懂的事情多的数不清啦。
这情况一定也是其中的一种没错。
————没关系哦静马。虽然事出突然有点吃惊,不过老子可是个胸襟宽广的男人,就收下你啦!
大和闭上眼睛,撅起了嘴唇。
近处静马的气息。
肌肤上不同于自己的热度。
然而——不管他等多久,静马也只是抚弄着大和的胸部而已。
“?”
感到奇怪而睁开眼睛的时候——
“果然…………我埋下的复活机构,与大和君自身的灵管相连的接合面相当脆弱啊。嘛,本来也只不过是碰巧搭上了灵管这种偶然的产物,或许应该说真亏它能坚持这么久呢。”
怎么在说一些搞不懂的东西啊。
fuhuojigou?jiehemian?虾米?新式的体位吗?(译:俺无语了……)
“……你那鸭子一样的表情是要干什么?”
“————那个……练习吹口哨。”
“……”
犹如看到垃圾的眼神。
静马干脆地从大和的胸上离开站了起来。
大和则是在想,难不成自己闹了个天大的误会,而感觉到心跳加速。
“那个…………刚才是干什么啊,静马小姐。”
“不是你来问我的吗。伤口的愈合速度变慢了。刚才是诊察哟。”
“啊……是这样啊。啊,嗯,哎呀老子也是这么想的哦。嗯。”
“————不过另外一位大和君貌似不是那么想的哦。”
顺着静马的视线望去,发现未经司令部许可就进入临战态势跃跃欲试的新兵一名。
“呃,不是的你搞错了!这货现在正处于叛逆期啦!干劲十足的我也搞不过他啦!”
“………………”
犹如看到聚集在垃圾上的虫子的眼神。
“——话说是你这混帐的错好呗!别做这种让人会错意的事啊!”
“终于老羞成怒了么。所谓的难以自圆其说就是这种情况呐。”
“烦死啦啊啊!既然是这样,做之前就跟说一声啊!这不是害老子没做好心理准备吗!”
“才不要好麻烦。所以才要趁虚而入一鼓作气——”
“你那是罪犯的思考逻辑吧!?”
“因为是必要的事情所以没办法不是吗。别汪汪乱叫了。”
“唔……”
总觉得是单方面被凌辱啊。
但是,如果纠结在这点上的话就没办法继续谈了。
“——啊,知道了。本来就是老子找你的。”
大和仿佛要把牢骚抱怨都吞下去一般深吸了一口气,
“那么,到底为什么突然间愈合能力就变差了呢?”
为了达成原本的目的,改变了话题。
“屡次勉强自己,只能这么说了。”
本来大和的复活机构就是偶然的产物。
大和的灵管,与作为回路完成了复活任务的灵符,充其量也只不过是末端扯在了一起的程度。
连接其间的灵管,只有一根。
但是大和在短期内数次让那只有一根的回路过载了。
在日落的走廊里追回静马的时候。
在吸收生命力的祭坛中奔跑的时候。
冲进火倭秋晴持有的王权·鬼火之炎壁中的时候。
再加上之前,与静马的师傅炼金术士奥黛丽·彭斯对峙的时候。
这全部都是大和运用远超连着的那一根灵管极限的灵子量应付过去的。
结果,灵管因过载而受损,灵子的传送量低下了。
被送至复活机构的回路里的灵子量减少,因此运作也变得迟缓了。
静马对现在大和体内的复活机构的状态如此说明道。
“再乱来的话连着的那根灵管早晚会“嘣”地断掉哟……已经施加了应急措施,应该能和以前一样治愈伤口了,不过脸颊上那个伤还是尽可能让它自己愈合保存下力量吧。要好好学会换档哦。”
“断掉的话就不能恢复了吗?”
“是的。但是,完全接合起来,增加灵管的数量的话就能解决这个问题了。稍微需要做点准备就是了。想要的话可以帮你哦?”
对于静马的提案————大和立马回答道。

“不。那就算啦。就这样吧”

那对于静马来说是没有预料到的回答。
“…………是吗?”
“本来就没有这种力量。虽然觉得可惜,但也没什么好纠结的,最要紧的是就算没有那种玩意老子也很逆天。”
“……也对。我也觉得这样对大和君比较好呢。”
如果完全结合的话,就再也不能切断了。
会变成与静马右手的魔道刻印“魔弹射手”一样,刻在与魔术相关的人身上的真正刻印。
那同时也说明无法再回头了。
所以,不要接合比较好。
大和干脆地拒绝了接合,对静马来说是应该感到高兴的事情。
不能随意把朋友扯进邪门歪道之中。
对,明明应该是这样————
“魔术之类的邪门歪道,没事还是别扯上关系啊。”
这句话,“噌”地刺进了嘀咕着的静马自己的心中,引起微微疼痛。
“那么,赶紧去找那个女人吧——一以个人来说,刚才那句“杀无赦”让老子无论如何都看不惯……嘛实际上是凶暴的一塌糊涂啦,但是不管怎么说都是老子救过的女人。在那个京都的谁发现她之前,要是不再用自己的眼睛确认一下那是不是必须杀掉的家伙的话,可是会做噩梦的呀。”
大和迅速地朝玄关走去。
静马看着他的背影,
——要不得,实在是要不得的女人啊。我。
在内心唾弃道。
对着因大和没有踏出那一步,没有来到自己这边而感到遗憾的自己。


本帖最后由 nuretapantsu 于 2011-4-14 11:00 编辑


“找不到啊。”
搜索少女一事触礁了。
大和们夹杂在前来购买晚餐的食材的主妇们之中,在商店街乱晃。
就算这条街再这么小,光凭外貌这一条情报想要找出一个陌生人来是很难的。
结果连一丁点的线索也没找到,天空就已经染成一片红色了。
大和深深地叹了口气,望着自己手里拿着的东西。
“话说回来就靠那两根棒子来找是不是太那个了点?(译:就是日本动漫里常见的两手各拿一根弯成90度的金属棒来找地下的东西,找到的话棒子会向两边分开)”
“总比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好点吧。好了给我闭嘴集中精神,把那女孩的脸想起来。”
“刚才就一直在想了,都快变单相思啦。话说你就不会用雷米拉玛之类的咒文来找么?(译:原文レミラーマ 也是勇斗里的魔法 移动咒文 )”
“除了自己以外的魔术师,我只遇到过师傅一个,所以很不擅长探索别的魔术师的魔力。”
“真没用啊—”
“才不想被用金属棒探测法来找人的笨蛋这么说呢。”
“不是你让这么做的吗!?啊—够了。不干了不干了。这算啥事啊。就算老子脑补到跟那猫耳妹建立家庭也找不到啊。蠢死了。”
大和丢掉手里拿着的金属棒,坐到了栏杆上。
“太阳也已经下山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对孤零零地站着望天嘟囔的静马说,
“………静马。这种时候,要不要试试从另一边着手?”
“什么意思?”
“所以说啊,是在讲要不要先查药的事情试试?”
至今为止他们都是在追踪“大和救下的人狼少女”的行踪,但是连个影子都没找到。而跟据推测,在城里的混混中散布有问题的药的逆十字与她有关联,那么要不要从这方面入手调查呢。逆十字这边的话,与四处徘徊的个人不同,对方应该会在特定的场所设有行动据点有人留守才对。
然而,静马对这个提案面露难色。
“话是那么说,可是啊大和君。找到他们的同时,视场所而言说不定马上就会开打哦?要是人狼女孩的话说不定还能说服她,但对手是逆十字的话,彼此都处于见面就要杀的立场上。”
静马所担心的就是这点。
静马比起大和来说脑袋要好很多。当然也考虑过这个选项。
但是,再怎么说,他们对于对方的情况也太不了解了。
就算要打,那也需要再多做点准备。静马如此想着,硬是排除了这个选项。
尤其是她在先前与东马的一战中,失去了准备好的武器中的九成。
虽然用从奥黛丽·彭斯那里得到的素材多少做了些准备,即便如此还远远算不上充足。
静马的本质是转移魔术师。
因为是召唤事先准备好的武器来作战的,所以武器的储备量就是她的生命线。
而在其不够充足的眼下,要避免与战力不明的敌人发生遭遇战。
“还有…………人狼少女跟逆十字完全没有关系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哦。虽然是很难想象的可能性就是了。”
“可是这么找下去的话啥也找不到,再说又麻烦。老子又没说要动手。再说就算打起来也不是只有你一个啊。还有老子在,没事啦。”
大和的师傅神原天童给的纪念物“破锭”被放在了家里,他取出召唤那把刀的灵符晃了晃,塞给了静马。
静马收下灵符再次陷入沉思。
————实际上,大和说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
静马虽不是特别冲的人,但也没有太大的耐心。
她也已经受够了无法预见前方的闭塞感了。
“……也对。或许改变一下进攻的方式会比较好。但是大和君。散布药的那伙人在什么地方,你有头绪吗?”
“只要扁上十个左右那种炮灰脸的角色的话就算不愿意也会知道了吧……不过现在还是拜托一下这条街上的情报通吧。”
“情报通?”
“班级里有个叫常磐京子的矮个子女孩对吧。”
“嗯。知道啊。是大和君的朋友吧。”
静马记得是个行为举止犹如小动物般的可爱女孩。
“对对。是她的话就算有青磁不知道的情报也不奇怪。”
大和看了下手机盖上的屏幕确认时间——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嘁,晚了一步啊。现在已经在打工了。”
打电话去问是不行的了。
“————只好直接当面去问了吗。”
“不会添麻烦吗?”
“是服务业,不会添麻烦的啦。”
大和收起手机,从钱包里取出一张粉色的纸条让静马看。
那纸条上印着“妹抖咖啡店·Good People's 免费指名谈话券(10分钟)”。
“…………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嗜好。”
“话说在前面,这只是常磐给我的啊。”
“事到如今还遮遮掩掩的干嘛。清纯处男不是挺好的。”
“所以说不是那种地方啦!”
不过连大和自己,直到和穗波一起被常磐招待去之前,也有着同样的误会,不过这些还是暂且不提了。
实际上,常磐在打工的Good People's并非什么可疑的店,而是总店在相邻的松原市的颇有人气的店。只要除去女服务员的裙子非常短以及胸部过于露出以至于聚集的净是男性客人这些来看的话,算是家甜点美味环境优雅的不错的咖啡店。
“……那么,那家店离这里有多远呢?”
“不到五分钟就能到。GP(译:咖啡店名简称)就在这条商店街的那头啦。”
不经意间朝前方望去。
却发现那里的喧哗声不同以往。
“那是什么队伍?”
“在这里会排的队也只会是买肉店的可乐饼的了…………不过这人数有点不寻常啊。”
正如大和所说,在商店街上一溜排开的队伍,一直延伸至肉店门前。
那店的可乐饼评价很好。
总是会有些人在排队,不过熟练的店主很快就能做好饼,人数不会积攒很多。
但是今天不同。
可以看到排队的客人的脸上露出焦躁的神色。
“大和君——队伍的最前面。看来发生了什么纠纷哦。”
“吵架吗?”
队伍的最前面?
的确能听到像是争吵一样的声音。
定睛一看,好像店主正在和一名娇小的少女争吵着。
不对,不能说是争吵,看上去只是那名娇小的少女单方面找茬而已。
不管怎么说,都跟大和他们没有关系。
大和正从旁边走过的时候————

——小姐,就放过我吧。
——那可不成!因为不纠正发生在眼前的不当行为,有违鄙人的正义。

却被那名少女的样子惊住了。
“有啦啊啊啊啊啊——————”
在队伍最前面讲个不停的毫无疑问就是大和今天凌晨救下的人狼少女。

“店主!你说那位太太是“美人”所以送了她一个可乐饼对吧!那么,难道不应该也送给这位大婶,还有其他客人吗!?”
位于骚动中心的人狼少女,占据了肉店的柜台前面的位置,以尖锐的声音在主张着什么。
大和他们移动到能够看清争吵的位置,从远处观察她的样子,努力理解眼前的状况。
(看起来是在纠结白送可乐饼的事情啊。)
(真的是那孩子吗?总觉得跟我想像的野兽般的人狼的印象有很大出入啊。)
静马脸上浮现出困惑的表情。
大和也是一样。
现在眼前的这名人狼少女,与凌晨袭击大和时的她感觉判若两人。
远比那时候更像个人。
那与被静马评价为凶暴的人狼的印象,怎么也对不上。
(但是攻击老子的女人毫无疑问就是那家伙。怎么办,要抓住她吗?)
(…………总之,先确认下情况再说。)
少女身边站着两位不安的主妇。



一边是位风韵犹存的女性。另一边是位不太漂亮的大婶。
“所以说,那位太太经常关照店里的生意……”
“那么,就应该贴出公告,说明对于常客会有特别赠品!而在那之前,店主很明确地说了“送漂亮的太太一个”这句话!鄙人,确确实实亲耳听见了。”
(……整理一下刚才起听到的话,貌似那店长送了风韵犹存一个可乐饼,但却没有送给另一位。那孩子看到这一幕,于是在责难店长。)
(为什么要做那种事。)
(不是出于正义感吗?你看,就像是喜欢跟老师打小报告的小学生班长之类的。)
(啊,有的有的,是有那种人啊。戴副眼镜很啰嗦那种。)
(跟眼镜没关系吧……)
看上去那两位主妇也很困扰。
可能的话现在就想逃走,但是因为自己们是当事人,所以也不能够离开,一副困惑的样子。
真是对谁都没有好处的正义感啊。
“何况理由还是“因为是美人”,叫人说什么好呢!难道是说没有免费拿到可乐饼的这位难看的大婶长得很丑吗?”
(刚才那家伙说了难看了哦。说了难看的大婶哦。)
(根本就不算是替别人说话吧。啊,大婶失落了。)
“哎呀不要这么失落呀!难得开开心心来购物的大婶的心情,就因为店长没脑筋的对应给毁了!这也算是做生意的人该干的事情吗?”
(不那是你的责任好呗!?是你毁掉的好呗!?)
(该怎么说呢,这不懂察言观色的孩子……)
大和也有同感。
看来本人是出于好意才做的,但是那样反而更麻烦了。
属于有可能的话一辈子都不想扯上关系的那种人。
但是————
(静马。那家伙,真的跟卖药的混球们是一伙的吗?老子横看竖看都不像啊。话说,看上去只是个给人添麻烦的笨蛋不是吗。)
(…………同感呐。实话说,不由得产生怀疑了。)
毕竟,逆十字潜伏在城里,出于某种阴谋诡计散布由魔术创造的药,而跟他们一伙的人狼,会在商店街跟人纠结可乐饼的数量问题,这种情景有点让人难以理解。
(…暂时先观望一下吧。然后,等骚动平静下来之后再接触她,询问到这座城市来的目的,以及在这座城里干什么——)
然而,在大和他们观望的期间,骚动却越来越升级了。
“总而言之,酬宾应该平等地针对每一位客人!那才算得上是商人的正义才对吧!商人偏袒特定的顾客这种事简直岂有此理!”
“要是那么做的话大叔我就没办法做生意了呀…………就放过我吧小姐。送你两个可乐饼好了。”
“贿赂!?你是要贿赂鄙人吗!?请不要小瞧人!那种东西是不能动摇鄙人的正义之心的!完全没在听鄙人说的话吗!?要给一分钱也没掏的鄙人两个可乐饼的话,那就必须给现在在这里的所有人每人两个才对——”
“既然一分钱都没掏那你为什么不肯离开店门口呢!?我说你也该差不多收敛点了吧!?都怪小姐你在这里杵了几十分钟,给后面的人炸的可乐饼都已经炸得焦掉了哦!?这已经不是可乐饼而是焦炭饼了哦!?”
店主终于发飙了。
然后以此为导火索——
“你够了没有啊!”
“不早点回去的话不就来不及做晚饭了吗!”
“碍事的一边去!”
排着队的主妇们也跟着化为怒涛涌上前来。
然后将杵在店门口高弹正义的少女给挤飞了。
被欧巴桑武装列车撞飞,一屁股摔倒在地的少女。
受到这冲击,帽子从少女的头上滑了下来。
“呜…………这算什么事。竟然被眼前的利益蒙蔽了双眼而无法看清大局!那种利己主义才是引发战争的源头啊!”
略显泪目的眼睛里,斗志并未萎缩。
不,还不如说,看上去情感变得更加激烈了。而且还说什么战争之类的,把话题的规模给扩大了。
而大和注意到了少女的变化。
(喂喂静马。那妹子是不是有问题!?好像兴奋得头发都竖起来了——是耳朵啊。)
少女的头上,居然生出了大和今早见到的猫耳。
瞬间,静马抬高了压低的音量对大和发出指示。
“确保!”
“了解!”
“大家都错了!不趁罪恶刚萌芽尚未成长的时候将其铲除是不行的呀!就算那只是一个可乐饼,也引发了巨大的骚乱……这样的话没办法了。只好使用实力来贯彻正义——”
“啊哒啊啊!”
“呜喵!?”
大和的飞踹,重重踢在又要冲向肉店的少女的脑袋后部上。
少女的身体就这么扑倒在地。
咣的一下,少女的脸狠狠地撞在了水泥地上。
“好痛!?你、你干什么啊!?”
无视额头被撞流出眼泪的少女的抗议,大和迅速抓住少女的两只脚分开、
“对不起啦!”
唦唦唦—————
“好痛痛痛痛!蹭掉了!胸部被蹭掉了————”
就这么像是拉黄包车一样离开了那里。

“啊呜……突然冒出来要干嘛啊,你们这些人。把鄙人运到这种地方来。”
大和他们,让人狼少女坐到了Good People's里面最不起眼的角落里的位置上。
一开始很兴奋的少女,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在警戒着突然绑走自己的大和他们,像猫一样弓起背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坐在正对面的两人。
“真是的……明明鄙人还没有贯彻正义的说。”
“蠢货。我们可是趁事态还没有变的更复杂之前把你救出来了哦。”
“救出来?把鄙人?”
“要是你就那么冲进去的话,或许会被欧巴桑联盟给七手八脚地乱殴一顿啊。”
“没有任何问题。鄙人会讨回这笔帐的。正义必定会胜利的。”
“不准去讨!还有不准胜利!说到底不就是你一个人在那里失控吗。周围的其他人都感到很困扰啊。”
“那正是为了大义而不得不做出的牺牲。”
“你是欧美来的吗!?”
“大家都没有理解到此事的重大性。不平等乃是十分恐怖的东西。因为是威胁到和平的存在。”
“据我所见,威胁这条街上的和平的就只有你呀。要是这附近的家庭今天的晚饭上的菜太咸的话就必然是你的错。”
“果然还是太天真了呢。因为这事情其实更加重大——希望你能想一想。世界上发生的战争都是待遇的差别。几乎都是不平等所招致的。不平等正是战争的火种。不平等正是万恶的根源。无论邪恶的芽苗多么细小,也不能不铲除。因为,那星星火种会化作燎原之火,将世界变成一片灰烬!”
“因为一个可乐饼就会毁灭的世界还是早点炸掉算了吧!给我炸得里嫩外脆恰到好处吧!反正早晚也会完蛋的那种鸵鸟俱乐部的小龙一样脆弱的世界!”(译:指艺人上島竜兵)
“鄙人认为小龙的艺人生涯算是又长又粗的了。”
“这丫头咋这么烦呢!?”
“大和君好吵。”
静马一下子插嘴进来,瞪着被少女牵着鼻子走而激动起来的大和一眼,让他安静。
场面一旦平静下来之后,少女喝了一口端上来的咖啡。
“嚎烫!”
“……猫舌啊。”
少女难为情地用手帕擦拭嘴角,
“不好意思,毕竟鄙人有一半猫的血统。”
少女干脆地说出自己是人狼的事实,大和吃了一惊。
“这么简单就挑明身份了啊。”
“因为一看就知道二位也是有灵管的。这样的两个人将鄙人捉起来也就是说——当然对鄙人是人狼这件事心里有数了,是这样吧?”
“嘛,就是这样。”
静马给予了肯定,少女皱起了眉头。
“要说魔术师有事要找人狼的话,往往都是些危险的事情啊……不过却带进咖啡店来还请客,目的不像是单纯要抹杀鄙人的样子……到底打算做什么呢?应该也不是想闲聊家常吧?”
包含着紧张和敌意的实现,使大和忽然察觉到了违和感。
…………难道说,
“你不记得老子了吗?”
“………………”
少女轻轻闭上眼睛陷入思考。
“……突然把女性带进咖啡店里……还撒谎说以前遇到过————原来如此。这是搭讪。”
“完全不对啊啊啊!哪个世界里会有把搭讪对象带去妹抖咖啡店的蠢货啊!?”
“那么是怎么回事?鄙人不记得见过你。”
看来少女真的是搞不清状况的样子。
所以静马出手相助了。
“今天凌晨,他,藤间大和君保护了受伤的你哦。”
“————保护……”
一瞬间,少女脸上所有的表情都消失了。
然后下一瞬间,又爆发了。
“是、是真的吗!”
刚才为止那种不爽的警惕神情仿佛在一瞬间被抛到了伊斯刚达鲁(译:宇宙战舰大和号里虚构的行星)那里一样,少女脸颊一下子红了起来,凝视着大和。
这突然的兴奋使大和不由得吃惊地稍稍将身体后仰,
“啊,嗯。是真的。”
“也就是说那么细致地处理了鄙人的伤势的也是……”
“不,那是老子的妹妹做的——话说你真的忘了啊。抓伤了老子这beautiful的face居然不记得了。还是说,长出耳朵的时候就不记得发生什么事情,是那一类的设定吗。”
“什么——虽说失去了意识,居然对救了鄙人的恩人使用暴力!何等失态。鄙人万分惭愧!伤、伤势不要紧了吗!?要、要是留下了一辈子都长不好的伤疤的话,鄙人会好好负起责任来的(译:这话一般是男人对妹子说吧=-=),所以请直说吧!”
……负责任啥的是要结婚么……
“不要紧啦。瞧。”
大和为了让突然变得坐立不安不知所措起来的少女安心下来,撕开创可贴让她看。
“已经基本上长好了——”
“但、但是相当长啊……啊啊,万分抱歉”
少女伸手触碰大和的脸颊,查看伤口的情况,
“吧嗒吧嗒。”

用舌头舔起了那道伤口。

“咿呀啊啊啊!?”
突然感觉到的粘液的触感,令大和发出女孩一样的尖声悲鸣从椅子上滚了下来。
“你、你你、你在搞什么!?”
不由得结巴了。
而面对大和的这种反应,少女只是不解地歪了下头,
“呃,那个,是消毒啊,怎么了?”
“怎么了?你妹啊!太野性了点吧!而且还糙的一塌糊涂!”(译:猫科动物舌头上面比较糙,可以把骨头上的肉舔的一干二净 狮子和老虎都是这样 猫俺就不知道了 没养过)
“啊!?对、对不起!一不小心就出于本能地……”
少女缩了一圈,因为突然爆发出野性的本能而感到难为情。
“万分抱歉。有时候一激动起来野性就会跑出来了……实在惭愧。”
“————算了,你也是出于好意才做的,就算了吧…………”
不知为何变得不好意思直视少女的脸蛋而撇开视线的大和,
——啪嚓。
“烫啊啊啊啊啊!?”
静马将热咖啡朝他泼去。
“搞搞搞、搞毛啊你这混账!”
“不用热水将伤口消毒的话。”
“这是咖啡好呗!”
“咖啡中所含的咖啡因里也有杀菌成分哦。有些地方也有用咖啡来替伤口消毒的习惯。”
“听都没听说过啊!是哪里的风俗啊!”
“那个………………佐贺。”
“你是想着暂且把错都推到佐贺去是吧。”
“也是为了你好才做的,原谅我吧。”
“不要讽刺老子!!话说,为啥你要发飙啊!”
“哼。”
静马赌气一般扭过了头。
“到底在搞什么啊。”大和自言自语地嘟囔着爬回了座位上,用湿布拭去染到衣服上的咖啡。
这阵乱子过了之后,场面稍微平静了下来。静马趁此机会,
“…………谢罪也已经做过了,我想进入主题,可以吗?”
“啊,好的。是什么事啊——那个……”
“静马。冬云静马。”
“好的,静马小姐。只要是鄙人能回答的问题,都会讲的。”
“那我就单刀直入了——可以告诉我们你在这座城市有何目的吗?”
静马向少女问出现在最想知道的事情。
“这座城市里,现在有散布“提高身体能力的魔法药”的逆十字。我作为灵地的代行管理者,为了处理此事而采取行动……你是那逆十字的同伙——也就是我们的敌人吗?”
视线变得锐利,不放过丝毫表情变化一样观察着少女的静马。
少女对于静马的质问,一开始露出了吃惊的表情,随后又变成了同意的表情,
“……是这样啊。的确,人狼跟逆十字联手的情况很多,所以会那样怀疑也是理所当然。不过——”
最后摇头否定了。
“不如说恰好相反。”
“相反?”
“鄙人是追着散布那种魔法药……“杰伊鲁克拉修”的逆十字而来到这座城市的哦。”
吐出静马完全没有预想到的事实,少女喝了一口凉了点的咖啡,润了润嗓子,然后,
“首先介绍下自己————鄙人的名字叫结城妮娅,是宫内厅特务局护国课本州巡逻组的成员。”
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护国课,是真的吗?”
对于妮娅的正式自我介绍,静马不掩惊讶,鹦鹉学舌般反问道。
因为刚刚还在怀疑妮娅的伤势是不是护国课巡逻组造成的,所以听到妮娅本人是护国课的人的时候也难免吃惊。
妮娅用力地点了点头回应静马的问题,继续说道。
“肯定的。所以说,并不是要在这片土地上做什么坏事。鄙人也是站在守护这个国家的魔术秩序这一侧的人。因此也可以说是静马小姐的同行。”
“…………有能够证明你这番话的东西吗?”
“这是由本部配发的ID。请确认。”
妮娅从粗棉布热裤里取出对折式的钱包,从里面抽出执照大小的一张卡滑到桌上。
“这算啥。不是黑漆漆的么。”
正如大和所说,妮娅取出的是一张什么也没有写的纯黑卡片。但是,
“————请稍等一下。”
妮娅将食指放在那张卡上——释放出些许魔力。
然后——以食指按着的位置为中心,黑色的表面就像是油脂被洗涤剂洗去一般消失了,从下面现出了妮娅的正脸照片和名字。
“此乃记录了ID持有者的魔力波形的特制卡片。”
“没有听说过护国课录用了人狼这种事情呢。”
“嘛,基本上来说护国课对人狼也是杀无赦的,不过鄙人乃是特例。因为鄙人能够靠自己隐藏起作为人狼特征的耳朵和尾巴,理性方面也特别的安定——而最大的原因,则是摧毁了鄙人曾经待过的“魔学结社”的研究所的巡逻部队的队长,结城笃先生,是位器量非常大的人物,是他收留并养育了鄙人。”
结城笃。将这个名字从口中说出来的妮娅显出一副无比自豪的表情。
“他是鄙人的恩人……队长称鄙人为“女儿”……将语言和常识,友情与亲情——还有最重要的“就算背叛了整个世界,也唯独不能背叛自己的正义”这种人生理念教给了鄙人。”
“咦。那人说的挺对的嘛。好像跟老子挺合得来的。”
“你只是自我中心而已吧。”
“喵哈哈……不过的确如此,或许跟大和先生的感觉略有相似。”
二人从妮娅的语气中感受到了她是多么地尊敬那位名叫结城笃的男性。
可是————下一瞬间,那笑容立即蒙上了一层阴影,变成了别的表情。
变成了阴暗,但又熊熊燃烧一般的愤怒。
“然而…………有个男人夺走了那样的队长的性命。鄙人就是追踪着他而来到这座城市的。”
“也就是说,那名对象………就是在制作魔法药的逆十字对吧?”
妮娅微微颔首,
“……麦克拉根博士。是过去曾囚禁鄙人的“魔学结社”的设施的研究主任,同时也是从护国课的特务部队“鬼兵队”的歼灭战中逃脱残存的魔学士。”
这时,大和插嘴问道。
“那个叫“魔学结社”的玩意,静马也在我家里提到过吧。到底是啥呀?”
“所谓的“魔学结社”……乃是当今世界上最巨大的信奉gnosis主义的逆十字集团,进行着魔导科学的研究,对其他的逆十字进行支援,也偶尔会自己引发一些大事件……嘛也就是什么都做的世界规模的魔术罪犯结社啦。而因为其规模实在是过于庞大了,也被怀疑是不是跟哪个“国家”暗中有所来往呢…………但是没想到“结社”的人会在这座城市里,实在是吃了一惊。那是确实的情报吗?”
“肯定的。因为鄙人绝不可能认错那男人的样貌。昨晚曾逼近至能够到他的喉咙的距离……但是被突然出现的保镖一样的剑士给砍了一刀,无力再战唯有败走了。”
非常遗憾地咬着下唇的妮娅。
也就是说,在败走的途中力尽倒下,然后被大和捡到了。
看来这就是今天凌晨那件事的始末了。
静马整理了一下思路。
根据妮娅所说,虽然她是人狼,不过毕竟只是一名少女,如此轻易地就接近了敌方的老巢,说明其规模非常有限,但同时也可以明白对方带着拥有能轻易击退她的本领的厉害协力者。
而在受到一次袭击之后,敌人也做好了迎击的准备的可能性很高。
……果然,没有毫无准备地突击过去或许是正确的选择。
静马在心里抚了一下胸,
“————谢谢。我们很清楚妮娅小姐跟逆十字没有关系了。”
向妮娅表示了谢意。
然后作为刚才泼向大和的那杯咖啡的替代品,将大和的咖啡一把夺过来,边喝边继续思考着。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既然敌人已经有了准备,那么自己这边也应该尽可能做好准备。
然而,实在是没有时间来补充自己的武器。
————姑且还是有从师傅家里带出来的“装备”,但是………
静马凝视着自己左腕带着的手镯的光泽……
——现在哪怕是一个人的战力也不能放过。
于是作出了结论。
“妮娅小姐。既然目的相同,那我觉得不如结成共同战线好了,意下如何?”
“嗯嗯,这样好。(译:后宫充实你当然好了233)既然要做的事情都一样,没理由各干各的嘛。”
大和也与静马的想法一致。
当然啦。没有否定这个提议的理由。
但是……关键的妮娅却没有什么反应。
“…………那样好吗?”
“我们彼此都不会嫌战力太多的吧。”
“不,不是那方面…………”
妮娅窥视着二人,表情不安地说,
“的确,鄙人是护国课巡逻组的成员……但亦是人狼哦?”
“——那会造成什么障碍吗?作为我来说,也是对身为人狼的妮娅小姐的战力有所期待才提出这个建议的哦?”
“那…………有点过于乐观了。虽然这话由鄙人来说有点奇怪,不过人狼毕竟并不是“人”啊。”
妮娅将手放在尚未发育的胸部上,
“在鄙人身体里,确实存在着“不是结城妮娅”、具有人狼之血内包含的天生的暴力性的“作为人狼的人格”一样的东西。鄙人仅能在某种程度上自我抑制住它……一旦理性的平衡崩溃,“人狼的人格”就会浮上表面,失去控制……现在也有曾救过鄙人的大和先生因此受伤了。”
“那时候的你就是那种“人狼的人格”啊。的确像是换了个人一样,印象不同啊。”
“嘛,说到底,虽然叫“人格”,但是既无感情也无法思考,或许叫做“破坏冲动”这样比较容易理解吧。”
“————也就是说,进入战斗的时候,或许兴奋状态会成为“失控”的导火索……是这么一回事吗?”
对于静马的问题,妮娅毫不隐瞒地点头肯定。
“……现在的鄙人,还没有能够抵抗那人格……犹如浪潮一般涌来,在一瞬间卷走“结城妮娅”的全部的血之奔流的绝对自信,因此…………”
……那样的话的确很危险。
假如真的变成那样的事态的话,就等于是又增加了一个敌人。
正当静马要重新思考的时候,
“哈哈哈哈。放心吧妮娅。老子要比你强多了,就算被袭击也能把你逆推的啦。”
大和若无其事地大笑着将这烦恼给吹飞了。
“最重要的是,咱们是在追赶同一个敌人。就算不愿意也会在战场上相遇的吧。既然这样的话还不如一开始就互相帮助啦。嘛,如果在战斗途中搭错筋朝老子冲过来的话,就跟今天早上一样给你来一发让你恢复正常,安啦。”
大和脑袋里已经将同妮娅联手作为既定事项了。(译:大和脑袋里已经将把妮娅收入后宫作为既定事项了)
事实上,大和所说的集中战力的理由也有道理,而今天早上大和也同妮娅打过一次,大致上对妮娅的力量也有把握了。
是一只手就足以应付的程度。
那么,与其考虑还没有发生的失控的风险,还是互相帮助的好处更多一点。
虽然静马没有大和那么乐观,不过也赞同他的意见。
“正如大和君所说,被未必发生的可能性所困也没有意义。只要妮娅小姐为了不变成那样而尽力同我们合作,我们就会相信妮娅小姐的。”
“…………相信、鄙人…………”
那对于妮娅来说,是非常怀念的话语。
因为人狼就算在护国课里,也是被疏远的存在。
自那一天……失去结城笃,结城小队被解散之后,就一直也没有听到过这样的话。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就让鄙人与你们一同作战吧。”
所以妮娅下定了决心。
决不能在这两人面前失态。
“既然谈得差不多了,那么我想问一下,逆十字是以何处为据点展开活动的呢?”
“不,昨晚的袭击是正巧在夜路上抓到他,因此……收到了在这附近活动的情报,但是还没有调查出隐蔽处的位置以及行动范围……今天就是打算进行搜索才从大和先生的家里出来的,可是……”
“毫无收获,是这样吗。”
“实在丢脸。因为毕竟是异地他乡。而且还看到有女孩子迷路,一起找她的母亲去了。”
“嘛,那样的话也没有办法嘛。”
“但是因为人生地不熟的,所以变成两人都迷路了。”
“还真是丢脸啊。”
“…………大和君。”
静马递了个眼神。
其中包含的意思,传递给了大和。
既然无法从妮娅这里得到情报的话,就只有拜托一开始想找的那个人了。
“……那么,就该让那位情报通登场了吧。”
大和拿起放在边上的铃铛,叮铃叮铃地摇响起来。

对被铃铛声叫来的店员说了常磐的名字后,她就唰地飞来了。
“哎呀呀——还以为谁这么难得会坐进不怎么看得到妹抖桑的雅座里呢,这不是今天在学校里成为话题的翘课二人组嘛~二位好。”
一来就调侃大和他们的精神饱满的小个子少女。
她就是常磐京子,大和的友人。
作为这家店卖点的超短裙和开襟领口,并没有散发出多少性感的味道。
大河认为一定是这份活泼把卡路里几乎都消耗殆尽了的缘故吧。
“你也那么鸡婆么。真是的女人这东西不管哪个都是——”
今天是第三次了。
大和露出一副差不多厌烦了的表情。
“不对不对不管是谁都会这么想的啦。一男一女一起不见了的话,不就是这么回事吗。不是约会的话那么现在其中一方已经变成尸体了啦。”
“械斗!?”
“哦,哎呀哎呀?还有一名没见过的可爱女孩…………难道说难道说,这是所谓的三角关系的修罗场吗?藤间君真行啊—”
“怎么可能啊啊啊!”
“然后,作为波澜万丈的约会的结尾,就到咱这里来吃帕菲了吗。可是啊可是啊腾间君。GP的甜点的确很好吃,但这家店可不是适合约会的店哦?你看这股杀气。”
“所以说你听人把话————嗯?”
被这么一说,大和才头一次发现店里的客人们的视线——不如说杀气正朝这边飘来。
竖起耳朵一听,嘀嘀咕咕地在说着些什么。
“为什么我们的避难所里面会有现充不对现兽啊。”
“真是搞不清状况。”
“美国佬滚回去。”
“给我爆炸给我爆炸给我爆炸给我爆炸给我爆炸给我爆炸……”
“要是憎恨能够杀人的话……”
明显地露出了敌意。
杀气满满,稍微动一下就会爆发的样子。
“如果这里是德克萨斯支店的话就会变成蜂窝了吧藤间君。HAHAHA。”
“在德克萨斯都有支店!?”
“不没有啦。只是说着玩罢了!”
哈哈哈地开心大笑着,常磐在里面的座位,妮娅的旁边弯腰坐下。
“然后呢?要谈什么喵~京子酱搜索引擎,可是从最新秋叶原情报,到艺人关系以及时事黑幕无所不包哦。话题丰富哟~”
结果她的话头说下去的是静马。
“我们想打听的只有一件事。现在好像有人在街上散布一种夸口说“吃了就很能打的药”的可疑药物,想要关于这件事的情报。特别是在什么地方能买到那药,以及什么时候开始有货的……还有,现在散布到了何种程度。想要知道这方面的事情……大和君说常磐同学的话或许会知道。”
“嗯喵,嘛知道是知道啦……不过为什么想知道那种事情呢?”
“……那是。”
静马无言以对。
灵地管理人云云的,就算告诉跟魔术世界没有半点关系的常磐她也无法理解吧。
该怎么回答呢。
烦恼着些有的没的而磨磨蹭蹭的时候,常磐受不了这种沉默了。
“别管那些没劲的事情了啦!与其谈那个——不如来聊点色色的事情吧!”
“色、色色……?”
“对哟色色的哟!事实上,两位进展到什么地步了呢?这孩子是谁?是初中生吧?大和君真的脚踏两只船吗?可是气氛没有险恶到那种地步耶?啊,也就是说什么来着,难道说————同时跟两个人!?咿呀!禽兽!”
眼睛闪闪发光开始全力妄想一些有的没的而失控的常磐。
话题完全脱线了。
静马深深地叹了口气——
(大和君。我拿这孩子没办法啊。想想办法吧。)
静马在桌子下面碰了碰大和向他求助。
(…………没办法。现在就让她好好听话。)
递了个眼神给静马后,大和唰地探出身,一把扯过了喘着粗气“呀嗯呀嗯”地扭着身子的常磐的耳垂。
“好痛好痛!”
“听—人—说—话啦!”
“对不起!得意忘形了!会听、会听的所以放开耳朵吧~”
“那就好。听好了常磐——这边的二人,有无论如何都要找到散布那药的人的理由。”
“理由?”
常磐的气势一下子收敛了。
是大和那正经的表情起的作用。
静马看到这一幕,内心松了口气。
太好了,这下子总算能继续谈下去了。
静马为了记录情报而取出了记事本,
“其实这两人是姐妹呀。大姐静马呢,在转校之前是被称为“千枚瓦的小静”的令人恐惧的太妹头突呜!?”(译:千枚瓦就是能一拳打碎很多叠起来的瓦片的意思)
从常磐看不见的桌子底下,用自动铅笔尖使劲刺向了大和的侧腹。
“哇!?大和先生突然吐血了!不要紧吧!?”
(————应该忠告过你了吧。说过下次就杀掉你的。)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别再按出笔芯来了!好了都交给老子啦。这样下去不就没完没了了吗。)
对视的目光迸出火花的二人。
就像是开始比赛前的拳击手一样互相瞪视的感觉,但是,
“用烦恼的眼神望着吐血的男人而担着心的女人。嗯~~~~~~~真是美好的场景呀~”
少女field全开的常磐,见到这一幕又开始朝着错误的方向疾驰了。
(……不让老子来就是这样了,没问题么?要是这么下去的话,十分钟之内,咱们什么情报都甭想知道,只能享用猥琐大餐哦?那货的脑袋里老子和你还有妮娅已经交错纠缠三周半回旋了哦?)
(——知道了啦…………)
静马沮丧地妥协了,决定定保持沉默。
“话说藤间君真的不要紧咩?要打110吗?”
“不,没事。然后呐,那理由就是————”
“真是的!藤间君太不上路了哟!这里就该说“那不是报警电话吗”来吐槽才行呀。”
“不,这情况下叫警察一点也没错啊。”
(吧嗒吧嗒吧嗒吧嗒吧嗒吧嗒吧嗒吧嗒)
“咿咦咦咦咦咦咦咦~~~~~”
“————藤间君真的没事吗?”
“啊,嗯。没事没事…………咳咳。”
大和假装咳嗽了一下,将现场的气氛变得正经一点,继续刚才被打断的话题。
“回到刚才的话题吧,那理由呢……先前在交往的男人,因为对那些人的药上瘾而变成了废人呀。二人就是为了报那仇而来找老子的。”
“诶…………”
(诶~~~~~~~)
简陋。这谎编的也实在是太简陋了。反倒是静马觉得要冒出讨厌的汗来了。
不知道妮娅是不是也这么想,浮现出苦笑。
但是无视这二人的表情,大和继续编了下去。
“而用药毒害了那男人的犯人,就是现在在城里散布那药的家伙们。也就是说,转校过来也是为了追上那伙人呀……不是很感人吗,一个女人为自己的男人报仇这种事情。”
眼角略泛泪光的大和。意外的是个擅长演戏的家伙。
但是正因为是那样,这种不值钱的表演怎么可能让人相信——静马脑后淌下一坨汗,窥向常磐的脸,
“呜呜呜……没想到啊~我真的没想到耶……静马同学居然是抱着那样的决意搬到这座城里来的。”
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嚎啕大哭中。
“被这份心意所感动,老子也决定帮她们一把。所以你也帮帮忙嘛。”
“对不起啊静马同学。还有妹妹。没想到竟然有那么深的缘由,我完全不知道才会那样的,呜呜呜,吸溜吸溜。嗤嗤——”
常磐抽出两三张放在桌上的餐巾纸,“嗤——”地擤了擤鼻涕。
实在是不能让店里的客人见到的光景。
擤干鼻涕后平静下来的常磐,
“小静!”
(称呼被定成这个了吗!?)
“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啦。”
终于开始讲述大和他们想要知道的情报了。

“嘛不过话说在前面,我觉得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基本上跟大家知道的没有太大区别哦?因为没有特意去深入调查过呢。”
常磐如此声明后,首先从药出现的时期开始说起。
“那药————“杰伊鲁克拉修”是从大约半年之前在新宿那里的混混之中流传起来的都市传说,而根据京子酱搜索引擎的检索结果,在台东市以及松原市面市则是在大概一周之前吧。不过在两周以上前,这药本身就已经以遍布这一带的drop out组为中心,偷偷地在交易了。因为价格也便宜地诡异,所以传播的速度也非常的快哟。”
“警察不知道这情况吗?”
“应该不知道喵……倒也不是说这城里的警察无能哟?这样的事情不论在哪个城市,背地里都会有的吧。说到底黑心生意这种事只要没被发现就也算正当买卖啦。”
或许的确是那样吧,静马也有同感。
普通地小心过着有常识的生活的话什么事都没有。
这就是日本这个国家。
然而,只要有那个想法,剥去日常这层薄皮的话,随处可见这样的邪恶。
这个国家还无法温柔到会去拯救自己追求破灭的人。
……不仅限与药物。魔术也是类似的东西。
内心苦笑着,静马再次将注意转向常磐的话。
“不过,刚才静马同学把杰伊鲁克拉修叫做“吃了就很能打的药”吧,不是那样的哦—确实也有开始这种叫法了,不过这药最开始的广告曾是“能使出全力的药”哦。”
“能使出全力的药…………也就是说,提升了臂力只不过是附带的效果,其本质是“增加集中力”这样子吗?”
“正如你所说————虽然想这么讲,不过有点不一样哦。实际上这种杰伊鲁克拉修从效果来看,能使人在各种事情上发挥出全力哟。功课就不用提了,从工作到赌博,从打架到H——总之就是各种各样的啦。但是…………那与其说是增加了集中力,还不如说是将即便闲着也会想很多很多事情的这种人性从根本上收束变成“只能思考一件事情”这样的感觉呢。”
“……那真是,可怕的药啊。”
“嗯,就是啊。也就是说只要想着“要痛扁对方一顿”的话就会只想着这件事而变得不会“手下留情”了……事实上因为混混斗殴而被送进医院里的人也有好些个了。而且多数还不是什么轻伤哦。也有很多搞不好就会挂掉的重伤者呢——虽然以drop out组为首的这街上的团体很经常斗殴,但是总有一条底线。这种胆小也算是好事吧。但是最近因为那种药而有些失控了。”
“感觉很糟糕啊。”
大和叉起双臂浮现出难受的表情。
“先不提老子和那只红猩猩,要是一般的混混打架的时候乱用那种药的话,会死人的吧。”
“对啊。实际上,我想也差不多到了出现这样的事情也不奇怪的时期了。”
“这么一来,还是赶紧去干掉他们比较好吧。”
大和对静马投以征求同意的视线。
而静马也觉得有必要赶紧采取行动所以意见一致。
但是————总觉得不对头。
听了妮娅和常磐的话之后,静马的脑袋里产生了一个疑问。
那种药的性能是————除去理性的束缚。
平时,人会理性地限制着自己的力量。
因为不论是肌肉还是大脑,要是一直保持100%出力的话会造成损伤。
所以说如果放松了那束缚,也就是使理性变弱的话,就会失去控制力。
其结果就是“能最大限度地发挥潜能”这种效果。
原来如此,作为商品来说是很棒的。
但是…………麦克拉根博士是企图靠魔法药大赚一笔的人吗。
逆十字里也有各种各样的人。
对现今统治世界魔术秩序的两大势力,圣书教会和魔术学会抱持反感的政治犯。
以gnosis主义为信条,使用非法的手段摸索到达神之领域的思想犯。
还有,为了自己的欲望或者以金钱为目的使用魔术的低俗的犯罪者等等,各种各样。
将药物卖给年轻人。
从这做法来看,静马一开始认为是第三种可能性。
也就是说,有以人狼为保镖,在这座城市里赚钱的小家子气逆十字。
但是,听了妮娅的话之后,事实关系明朗了。
在这座城里的逆十字麦克拉根,是属于世界规模的犯罪结社的人。
没理由去做那种小家子气的事情。那么制作“使人失去理性”这种毫无生产性的药又是为了什么呢。
……也罢。麦克拉根博士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直接去问本人就成了。
不对,仔细一想也没有要问的必要。
逆十字的动机之类的事情,不值得去思考。
因为他们在散播毒害是事实,那就应该被毁灭。
静马暂时就想到这里,
“那么,药是在什么地方买卖呢?”
询问通向敌方的道路。
常磐回答了静马的问题。

————原开发区的废弃医院,这样说道。

原开发区。
那是位于比连接松原市与台东市的大桥更下游处的河流沿岸的一个地区,昭和时期的街道就这么保留至今,是邻接市区的废墟群。
居民已经全都搬走了,连沿河而建的工厂区域,现在也已经全都停产了。
为什么这里会变成废墟的呢。
其起源是20世纪末。
可以追溯到日本的黄金时代。
在经济泡沫绝顶的时期,台东市与松原市同样,作为代表附近地区的大都市,都尽可能地吸引资本、兴建公寓。
作为其中的一环,市里买下了这一整块地皮。
……然而,在那之后不就泡沫就崩溃了,已经不是该扩大生产规模的形势了。
结果,土地就这么放着了,市里就这么保持原样将其出售。
但是……在开发都市的时候是强行买下的——不,是跟附近的暴力集团联手,不惜发生流血事件也要抢夺地皮,所以仅仅是这片地区就有出现过许多自杀者的“上吊工厂”这种现在属于台东市七大不可思议之一的屈指可数的坏标签,结果作为土地的价值明显地下降了。
再加上,不同于被卷入泡沫经济的崩溃中的台东市,作为竞争对手的松原市成功地利用了泡沫经济的大潮,成功都市化了。
松原市成了附近地区的龙头老大,台东市的地价就像瀑布一样一落千丈。
就是那样没有任何价值的土地。
当然不会有想要的人出现,只是一年又一年地荒废下去,结果就变成了邻接着市区的废墟了。
现在由于没人住这个理由,连警察都不会去巡逻了。
因此,这种被遗忘的地方,不言而喻地就成了毒品和暴力之类的邪恶的温床。
————魔术也,包含在内。

三人到达原开发区时,太阳也下山了。
“…………奇怪啊。”
进入这里,大和嘀咕道。
“太安静了。”
“……所谓废墟,不就是这样的吗?”
“不对——这里虽然是废墟,不过也是恶党的巢穴一样的地方…………虽然确实不如市区那么人声鼎沸……但是之前来的时候能听到顺风传来的下流的笑声、打碎酒瓶的声音还有摩托的空转声……”
“的确……气氛有点不爽呢。”
从废墟深处吹来的风,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呜呜声。
简直就像是魔笛。
使你就算不愿意也不得不感觉到眼前的黑暗深处潜藏着某种东西。
“总之先去那座废弃医院吧。”
“也对。大和君,知道在哪里吗?”
“不知。”
“没用的男人啊。”
“嘛,不过……好像有人会给我们带路哦。”
“…………!”
妮娅作为人狼的敏锐的感觉,第一个察觉到了从黑暗中袭来的存在。
略迟片刻,大和与静马也,
“呜…………啊啊。”
“喔、喔喔。”
“叽叽叽。”
发觉到了呻吟着接近的存在。
从夜晚的黑暗中出现的,都是些年轻人。
是聚集在这个原开发区少男少女们。
“————这些人……”
静马注意到了他们的表情。
空虚的,犹如蜡偶人一样的脸。
那脸上完全看不出自我的意识。
“入…………侵……者……”
“……杀…………”
有的提着从附近的废工厂拿来的铁管,有的握着寒光闪闪的刀子,摇摇晃晃地就像是要包围大和他们一样聚集到了周围。
其数量,大约三十人。
“…………静马小姐。这些人们恐怕……”
“嗯。是杰伊鲁克拉修的使用者吧。大概,是对服药后自我意志变得薄弱的他们施加了洗脑吧——这样啊,说不定结社打算使用这种药来制作“狂战士”呢。”
“那种考察随便怎样都成啦。就是被妮娅偷袭过一次被吓到了然后准备好了埋伏吧。”
大和在脑中描绘着将循环在体内的力量集中于从静马手中得来的灵符的情景。
于是灵符吸收了大和的魔力起动了。
与灵子发光的光芒同时亮起来的灵符,将周围的空间犹如揪紧一般扭曲,从虚空中召唤出了一把日本刀。
破锭。是大河从自己的剑术师傅,神原天童手中得来的作为纪念的一把刀。
大和把剑鞘插进制服的腰带里。
“真是的。一群混蛋聚集在这里吃涮牛肉么。让老子们也参一脚吧。”
“…………啊啊……”
“哎呀呀。看样子都不能说话了呢。”
“这样的话也没办法打听路了呀。”
“没办法。只好先奔往这些家伙涌出来的方向试试了!”
这么说的瞬间,终于有一名少年持刀朝大和刺了过来。
“……!”
大和的表情微微僵硬。
————极快的一步。
……看来青磁说的话是真的。
“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啊!”
“嘿咻。”
但是……就算是解除了一些精神上的限制,说到底也只不过是门外汉的动作。
大和轻轻一闪,就躲过了朝他脸上毫不留情地劈砍过来的利刃、
“脸上有空隙!”
趁着回转上半身的动作,朝少年脸上揍了一拳。
命中的手感一直传递到肩膀。毫无疑问是KO的一击。
——然而,
“叽叽叽!”
“什么!?”
少年毫不胆怯,再次挥起了刀子。
不是感到疼痛后的胡乱挥刀。
“这种异常的耐打,还有毫不留情的出手,原来如此,跟青磁说的一摸一样啊!——没办法!别恨老子啊!”
大和在躲过下一刀的同时,将手里的破锭砍进了少年的腹部。
大和手上传来了“咔”地将某种硬物击碎的手感。
连呻吟都没有发出,不良少年就这么翻白眼倒昏倒了。
“稍微手下留情点啊大和君。”
“刀背打得死不了啦。只不过没办法保证会不会断个一两根骨头就是了。”
“喔喔喔喔!”
一个被干掉之后,周围的所有人受到刺激,乱哄哄地袭击过来。
其举动中感觉不到理性,如同饥饿的一群野兽。
就算他们非一般人可比,不过在这里的三人也不是普通人,因此,他们算不上是对手。
但是,人数这么多,要一个个地顾虑到不能伤害他们的话实在是太麻烦了。
“也罢,嗑药的他们也有不对,因此就当做是给他们上一课好了。”
妮娅也跟大和意见相同,并不对少年们抱有什么同情心。
她脱下帽子一丢,
“————兽性解放·人狼形态。”
轻轻吸入夜晚的空气,让灵子在自己的灵管里奔流,通过灵管使灵子具有指向性。
变换成魔力的灵子所持有的是“变身”之力。
是唤醒沉睡在自身的血肉中的野性之力的人狼的特殊能力。
这股力量充斥着身体中的灵管,使得妮娅发生了外表上的变化。
头部是猫的耳朵。
手脚则是到肘与膝都变的跟长满体毛的野兽一样。
而从热裤后面不怎么起眼的一个洞里,可以窥见尾巴。(译:那没变身的时候可以窥见神马……)
在这一瞬间,妮娅的肌肉,从其本质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从人类的肌肉,向纤细、柔软、强韧的————食肉动物的肌肉变化。
“叽、叽叽叽!”
妮娅屈身避过了瞄准自己的头部横扫过来的铁管的一击。
——不,并不只是弯下腰来,妮娅将兽化的双手撑在地上,变成四掌着地压低身段,
“猫袭。”
一瞬间,甩开了在场的所有人类的知觉————
“啊…………”
无声无息地将前方七人昏倒,击破了包围大和他们的包围网。
将依靠人狼的力量进行的超高速移动,以及吸收冲击的肉球合为一体,才可能做到的——无声的高速移动术。
那就是“猫袭”。
连踢击的声音都能消去的这一招,能使视觉跟得上她动作的敌人听不到她的声音,而看不到她的敌人,则可趁其尚未注意到自己的存在就将其击倒。
妮娅就是靠这一招才会这么年轻就获得了队员的资格。
“诶。那身姿就是人狼认真起来的样子啊。不是很厉害嘛。”
“呒。再不济鄙人也是专业的呀。”
“抱歉。嘛多亏了你路也打通了。别管这些杂鱼了赶紧杀进大本营————”
这么说着,正当大和跟妮娅要从打开的缺口脱离时,背后的黑暗被紫电的光芒撕裂了。
回头一看,混混们全部都扑倒在地,激烈到诡异地抽搐着。
站在死尸累累的荒野上的唯有一人。
就是双手持有紫电之剑的白色魔女。
“呃…………你才是干的最过火的人吧?”
“不要紧哦——因为与你们不同,不会留下痕迹的。”
“不你这狡辩太诡异了。”

之后,三人将失去自我的混混们如同字面意思所说的踢散,朝原开发区的腹地前进。
不久,他们来到了破旧不堪的工厂遗址。
大和他们打昏在那边埋伏的20来人,环顾四周。
“…………看来这些家伙都收拾掉了啊。”
的确,附近感觉不到潜伏着敌人的气息。
静马望向在自己脚下抽搐的少女,
“——妮娅小姐。难不成逆十字麦克拉根博士是在创建私兵集团吗?”
提出了刚才想到的假设。
“以被药夺走理性的人们作为士兵,打算将原开发区作为据点,建立新的逆十字教团之类的。”
但是,妮娅毫不犹豫、确定地摇头否定了。
“…………不。因为鄙人也同那个男人相处过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所以能够断言,应该不是那样。鄙人所知的麦克拉根博士,虽然将鄙人等人狼这些gnosis主义的失败作叫做没用的次品,凭个人兴趣强行施加残酷的人体实验,但除去极度厌恶人狼这一点的话,就是个忠于gnosis主义,盲信的魔学士。鄙人认为他是个与那种对权力的欲望无缘的男人。”
“哎呀呀。看来对我的评价相当的高嘛。实在是令我高兴嗯。”

“————!”
从上空传来尖锐刺耳的声音。
抬头一看,工厂的屋顶上,有两个被月光勾勒出蓝色轮廓的人影。
一个是黑色的外套随着夜风飘起,眼睛被银色的面具遮着的男人。
另一个站在那男人前面,从眼睛后面向妮娅投来嘲讽般的视线——
“麦克拉根博士…………!”
妮娅咬牙切齿地叫出他的名字。
是的,这名白衣的男人,正是妮娅的仇敌,也是制造出现在在台东市交易的药物的逆十字。
魔学士麦克拉根博士。
“哼。那根苍白豆芽菜就是啊————哈。这不是省掉了找他的功夫吗!”
面对应该消灭的敌人,大和如爆炸般窜了出去。
但是————
“大和君!毫无准备地冲过去的话……”
这实在是太愚蠢了。



连敌人的底细都没摸清就自己冲上去,这正是愚蠢的行为。
但是,
“得手啦啊啊啊啊啊啊!”
大和并未止步。
用力一蹬飞跃而起,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屋顶上的白衣敌人。
“哎呀呀。看来有只脑袋比人狼还不灵光的猴子乱入进来了呀————大尉。能让他稍微安分点吗。”
麦克拉根唰地向后退了半步,催促站在他身边的外套男迎击大和,
“————Z z z……”(译:气氛全让这货搞砸了……)
外套男用呼噜回答了他。
“大尉—!!!!”
“……唔,吵什么啊。”
“大尉!请振作一点。保护我是你的工作不是吗!”
“——啊啊,知道了知道了。所以别嚷那么大声。脑袋里有回音了。”
厌烦地说了一句,然后为了迎击从地上逼近的大和而从屋顶上飞扑下去。
男人从外套里取出的,是与大和相同的武器——日本刀。
“你在搞什么。居然半路上睡着了,老子还真是被小看了啊!”
“………无聊。这世上的一切都……”
声音里包含了倦怠的男人用日本刀兜头朝大和劈下来。
已经拔出刀来,进入挥刀斩下的体式的外套男,与刀尚在鞘的大和。
哪边的刀会先砍中对手已经很明显了。不言而喻。
“哈!那么就让你瞧瞧有趣的东西—————喝!”
可是这里有着颠覆常理的技术。
神原一刀流。
将剑的速度发挥至极致的这一流派,超出了外套男的预测。
“——一闪·煌!”
在不足刹那的一瞬间拔刀。
顺着拔刀出鞘的势头——越过外套男挥下的利刃,逼近男人。
外套男看走眼了。
错估了藤间大和的实力。
所以大和挥出的一闪必然会将其一刀两断————

“————什么!?”
——刚才在这里发生的事情,才真的是异常。
瞬间,大和从任何意义上来说都变的毫无防备了。
首先是剑势已老而造成的身体上的无防备。
然而更加致命的是——对于超越所有的物理法则,就像是从眼前“消失”了一样的敌人感到困惑所造成的,精神上的无防备。
而那成为了对大和而言致命的破绽。
“嘎啊啊啊啊啊!”
背后被砍了一刀。
被漂亮的一刀砍中,大河的身体朝地面坠落下去。
在刹那的空中战中获胜的是外套男。
“大和君!”
“唔……不要紧。”
不过这种程度的伤对于大河来说算不上致命伤。
然而———打击很大。
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打击。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大和哑然地抬头看着外套男。
———为什么,突然消失了?
无法理解。
那个瞬间,大和连眼睛都没眨。
明明如此,但却完全没有捕捉到外套男有采取任何回避动作。
然后比这更吃惊的是——
————是怎么绕到我背后来的!?
无法想象人一旦跳起来还能在空中做出那种动作。
没错,大河现在正是出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状态。
正因为如此,大和作为战士的直觉令他纹丝不动。
感觉到从男人身上散发出的莫名其妙的气息。
——不行———这男人,很危险。是什么来头。
“哼哼哼,虽然不够自律,不过他是我值得信赖的护卫哦。老实待在那里别动才是为自己好嗯。”
“…………嘁,狐假虎威还这么神气……”
“懂得躲在老虎背后也是狐狸的智慧呀。哼哼哼————算了,现在没事找你。”
麦克拉根将粘稠的视线,转向死死盯着自己的妮娅,
“让你久等啦。K-20……不,现在是叫妮娅吧?”
“不准叫那个名字……!鄙人不记得有允许过你叫那个名字!”
“——妮娅小姐。请冷静一下。”
静马斜眼瞥了妮娅一眼,觉得情况不大妙。
“唔,不要紧,鄙人,不要紧的!”
就算这么说,但是自从麦克拉根现身之后妮娅就明显地缺乏冷静。
静马一看就知道她眼里只看得见麦克拉根了。
“那么K-20847。一晚没见,啊不,已经有两年没有这么对话过了吧。长大了不少啊。虽然昨天晚上就想好好谈谈的,不过大尉一下子就把你赶跑了,连话都没说上。所以今天才会准备好欢迎仪式一直在等你过来啊——因为没脑子的人狼,肯定过不了多久又会打过来的嗯。”
“——废话就不用多说了,鄙人同你没有什么好谈的。”
咕!说完这句话的同时,妮娅放低重心。
弯腰撑地,变成了四掌着地的姿势。
“队长的仇,麦克拉根博士!觉悟吧!”
然后向腿中注入力量。
“猫袭”。
下一瞬间,静马看丢了妮娅。
但是——那是因为静马在妮娅身边,视野小才会这样的。
稳稳站在屋顶上,处于俯视战场的位置的麦克拉根,清楚地看到妮娅朝旁边一跃,一脚踏在铁柱上以直角的轨迹朝自己扑了过来。
在这种位置使出猫袭——完全是血气上涌的妮娅的失策。
麦克拉根不慌不忙地抬起右手拿着的“物体”。
那是一根棒一样的机械。
————那难道是。
静马一看见就猜测到,
而下一瞬间其猜测就被证实了。
“保护。”
确认麦克拉根的言灵的机械,在麦克拉根正面形成了魔力的障壁。
摊开了妮娅的爪击。
看到这轮攻防,静马确信了。
“……机械机关的魔法杖。”
就像一般的魔术师会以魔导刻印这种新式将特定的术式刻入身体或者装饰品里一样,魔法杖在内藏的记忆体里以数据的形式保管着许多术式。
术者只需做出选择,就能使由灵子燃料生成的灵子流入术式,施展多种多样的魔术。
对术者没有魔术的知识和技术的要求……是魔术与科学创造的新时代的魔法之杖。
以圣书教会、魔术学会为首的世界上所有的魔术秩序维持机关深恐其便利性会导致魔术爆发性地这世界上得到普及,因此拼命地掩盖其存在,就是这样一种魔导科学创造出来的智慧结晶。
虽然她也是第一次见到,不过的确,麦克拉根是作为魔导科学的大本营的结社的魔学士的话,就算有也不稀奇。
麦克拉根继续诵出言灵。
“超重力之网。”
确认了言灵的魔法杖,从登陆的数量庞大的魔术式中,搜索出与言灵对应的术式。
————重力干涉型捕捉结界————
从固态燃料中抽出的灵子流入弹出来的术式里——完成了魔术。
“嘎————!?”
随后,妮娅的身体就被压到了屋顶上,然后砸穿屋顶坠落到了地上。
而这还不算完,妮娅的身体发出咯吱咯吱的令人不快的声音,正往地里嵌进去。
重力结界。
现在妮娅周围的重力,变成了平时的大约十倍,封住了妮娅的行动。
“啊、嘎啊…………”
但是,即便身体被打倒了,妮娅还是没有撇开盯着麦克拉根的包含着燃烧般敌意的视线。
感受着她的憎恶,麦克拉根吊起了嘴角。
“还真是挺有规矩的呢,K-20847。没有杀掉一个被药物操纵的小鬼,居然能做到这样,以野兽来说算是不错啦。但是,你以为凭那样子就能够朝我伸出爪子吗?野兽就该像野兽一样,露出更加野蛮的样貌不是吗?那样的话,或许还能对可憎的我报一箭之仇哦?”
“闭、闭嘴……!鄙人要彻底以人的身份干掉你!不要再从你那张嘴里冒出腐烂发臭的话了。只会引人发笑罢了!”
…唦…。
“哼哼哼,勉强自己可不行——只不过是头卑贱的野兽罢了!”
麦克拉根举起魔法杖,随后结界的力量变得更加强大,将妮娅的身体摁进地面里去。
“啊、嘎啊……”
不由得痛苦呻吟的妮娅。
…唦唦唦…
不知何时起,她耳朵里面开始能听见在这里本不能听到的波浪的声音了。
那是前兆。
是被妮娅自己称作浪潮的压倒性的血的力量。
是“人狼的人格”的脚步声。
妮娅拼命地反抗。
——因为鄙人在离开京都的时候已经发誓再也不会输了!
“叽、呜……!”
妮娅绞尽全力集中意识,一边承受着重力的挤压,一边朝麦克拉根投以包含燃烧般敌意的视线。但是,
“哼哼哼,还真能撑啊……不过光趴在地上的花,无论过多久都没办法摸到我一根汗毛哦?哼哼哼。”
麦克拉根所说的也是事实。
这样下去根本碰不到麦克拉根。
然而妮娅在现在这个时点,已经使出靠理性能够控制的全部力量了。
想要更大的力量的话——就会被血所吞噬。
那是妮娅最害怕的事情。可是——
“哼哼哼。无论如何都不舍得的话……那就只好提供一个能让你想那么做的话题好了。对了——

就说说关于那个男人,是怎么死掉的……的话题吧。”

“——”
听到麦克拉根的话,妮娅瞪大了双眼,就像是被冻住一样静止了。
这是因为在一瞬间窜遍她全身的过于强烈的愤怒的缘故。
像是感到满足般眺望着那样的妮娅,麦克拉根朗朗地说道。
“既无法做人,亦不能做兽,可悲又愚蠢的废物。救了这样的你的那个男人,最终落得个什么样的结局呢。半路掉队的你一定不知道吧。机会难得,就告诉你吧。那个男人,明明只要老实待着的话或许还有活下去的希望,可还是负着那样的伤势来挑战我啊。简直是愚蠢透顶了,不过当野兽的父亲的家伙也就这样了吧……”
“——”
糟糕了。
静马如此感觉到。
麦克拉根在煽动。
煽动妮娅的怒火。在引诱她挣脱理性的束缚唤醒人狼之血所持有的破坏冲动——就是妮娅所说的“人狼的人格”。
那是出发之前静马所害怕的最糟糕的事态。
“先是背后吃了一刀。要是就那么干脆地死掉的话还轻松点呢,可那个男人还有气息啊。”
吱嘎,连静马也听到了妮娅咬牙切齿的声音。
“妮娅小姐!冷静点!不能上敌人的当啊!”
静马也注意到了,妮娅果然完全听不见静马的话,
“……你、这家伙。”
“嘛对于难得的余兴被妨碍了的我来说,只是稍微报个仇而已嗯。也没有做出剥皮或者是削人棍这类的事情啦——像这样在胸口开个洞之后呢,人就没办法吸进氧气了哟。因为不管怎么拼命呼吸,肺都不会膨胀了呀。吸多少次都只是发出“咻—咻—”的声音——”
“……你!”
“那个愚蠢的野蛮人——痛苦万分地死掉了哦。”
那一句话,拉开了妮娅脑髓里的枪栓。
“你这家伙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知从何处,犹如咆哮,又如悲鸣的自己的声音传到了妮娅耳朵里。
回过神来的妮娅,站在空无一人的沙滩上。
……又来了、吗。
这副光景——两年前也见过。
这里是妮娅自身的内心的场景。
而她也知道接下来将会到来的东西。
妮娅将目光投向水平线。
水平线,是扭曲的。
…………唦唦唦唦…………
不————是有浪头涌来。
是推挤着水平线的…………巨大的浪潮涌了过来。
……全部,都跟那个时候一样。
妮娅抱着后悔莫及的感情,眺望着汹涌而至的激流。
波浪的颜色不是蓝色而是赤色。
是与血同样颜色的赤色的浪潮。
……鄙人又——败给你了吗……!
明明发誓过不会再败而离开古巢的。
为了不再败北,明明已经做了所有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了。
……还是、无法抵抗…………!

————这股、血的力量吗……!

瞬间。
妮娅的自我,被高达天际的巨大赤色浪潮给吞噬了。
既无法抵抗,也不能逃跑。
只是面对那压倒的血的狞猛与奔流,妮娅的矜持与她的意识一同犹如沙子堆成的城堡一般轻易地被粉碎了。
然后,失去自我的她的身体里,有一股强烈的感情产生了反响。

“■■■■■■■■■■■■————”

那是,比血更红的杀意。

忽然,妮娅的身体迸发出光芒。
那是强烈到无法直视的桃色的灵子光。
而在那光芒中,妮娅的身影产生了变化。
从头发的末梢,到食指的指尖,所有的全部,都朝着为了完成那一个目的最合适的形态变化。
不久————那身影失去了人的轮廓,不止如此,还正在变得更加巨大。

“■■■■■■■■■■■■————”

同时发出了震撼夜晚的空气,仿佛能传到月亮般巨大的……如同地震一般的野兽的声音。
麦克拉根像是感到满足一样俯视着妮娅的变化、
“……说到底这才是最适合你的样子呀。欺骗人类的丑陋怪物。”
满含蔑视地如此说道。
仿佛要确认其存在般握紧吊在胸口的坠子(译:可以打开往里面放东西那种挂坠)。但是,
“嗯————!?”
麦克拉根的表情僵硬了。
因为妮娅的变化,突然失去了速度。
他俯视下方,马上就找到了原因。
四把剑像是围起妮娅一样插在地面上,形成了菱形的阵。
——是静马。
静马在妮娅的周围展开了起到阻碍灵子反应效果的结界。而为了将野性之力从细胞唤醒,妮娅正在使用体内的灵子,因此变身的速度必然就下降了。
“干扰吗。真是扫兴啊。”
完全忽视了大和与静马的存在的麦克拉根,第一次将视线投向白色魔女。
“很遗憾,我完全没有奉陪你这种揭人旧伤的恶趣味的打算。”
“哼。不过你又是什么人。看上去不像是护国课的成员。”
“我是日前受任管理这块灵地的魔术师。”
“啊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的确是发生过大规模的灵灾呢。虽然不知道是哪里的哪个搞出来的事,不过对我们来说实在是添乱呐。”
“………”
“哼,算了。干扰是消费很大的魔术。无论你是多么优秀的魔术师,也不能长时间持续使用的嗯。”
“————”
这话说对了。
静马现在所做的,只不过是应急处理。
一旦开始变身,除非妮娅昏倒,否则就无法停止。
然而,在无法在这一瞬间构筑那么高出力的魔术的前提下,没有别的办法了。
“说到底或许那连拖延时间都做不到吧。哼哼。”
麦克拉根微笑着打了个响指。
干脆的声音在夜空里响起。然后——
“啊、啊啊……”
“……哦、喔喔喔、喔喔喔喔…………”
“杀掉…………杀掉…………”
被静马她们打到的杰伊鲁克拉修的服用者们开始爬了起来,
“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起朝维持着干扰的静马冲来。
“嘁!”
大和马上反应过来,绕着静马保护她…………但是数量太多了。
虽然大和被打倒的可能性连万分之一都不到,但是要阻止所有人接近静马也是不可能的吧。
那么静马也就只有停止干扰,迎击敌人了。
那样就无法阻止妮娅的变身了。
不,还不止那样————
……这样下去的话,就会变成将被操纵的不良少年卷入的同失控状态的妮娅小姐的战斗……
那个时候———就无法在没有死者的情况下收拾事态了。
当然了。
现在的妮娅没有理性,会把袭来的敌意不由分说地粉碎掉。
以毫不留情的力量——能轻易地把人撕成肉块的暴力。
这样下去,妮娅小姐就会亲手杀死与魔术无关的人。
“…………说到底人狼这种东西,只不过是披着人皮的怪物而已。看来你们两个找错联手的对象了呐。嘛就尽情地垂死挣扎给我看吧。”
如此说着,正当,麦克拉根准备站在高处看好戏的时候——
“麦克拉根————差不多到定时报告的时间了。”
刚才为止一直站着睡觉的黑外套男从旁边对他说道。
“哎呀,已经是这个时候了吗……难得好戏就要上台了呀。”
“结社也没有奉陪你那恶趣味的打算。要回去了。”
“哎呀呀,被讨厌了嗯……知道啦。不要露出那种吓人的表情嘛。”
“三位——虽然知道这样对客人实在是无礼到了极点,但是我们要离开了哦……因为现在我们被结社委任了一项重大的工作,不得不秘密进行联络嗯。”
转身背对静马她们。然后,
“啊啊。要是那边那只野兽恢复正常,那时候你们还活着的话,帮我传个话……要是你还想挑战我的话那也没关系。我在前面的废弃医院里。想来就来吧,这样。哼哼哼……说到底——那也要她见到自己造成的惨剧的遗迹后还有力气追杀我才行呢。哼哼哼哼。”
在离去之时留下这些话,和黑外套男一同消失在了黑暗里。
“嘁……”
那不是大和一个人有办法应付的数量。
所以————静马决定了。
解除干扰————起动日前从奥黛丽·彭斯的杂货店带回来的手镯型魔术武装。
“大和君!快逃!”
“————!?”
警告过一声之后,静马使用了自己的王牌。
瞬间,虽说是声音,但却巨大到无法知觉的庞大的声音的奔流将静马吞噬,
————夜晚的黑暗被纯白的闪光燃烧了。

白色的光芒消失……夜晚取回了黑暗的颜色。
朝工厂杀来的少年少女们,零零落落地全都扑倒在地。
没有明显的外伤。
受损的反倒是——地面。
工厂的空地。那里明显地残留着静马释放的闪击的痕迹。
是个直径十米左右的火山口。边缘还在冒着泡,腾起白色的热气。
是被某种包含巨大能量的东西击穿的痕迹。
是静马作为“王牌”放出的闪击的痕迹。
静马朝杀来的不良少年们面前的地面释放闪击,仅以爆发的余波将他们掀飞了。
“好厉害……”
大和对此也不禁发出赞叹。
“现在可没有感叹的闲工夫哦,大和君。”
正是如此。
因为静马转而展开攻击也就意味着——

“■■■■■■■■■■■■■■■■■■■■■————!”

妮娅的干扰被解除了。
“…………哎呀呀,还真是相当厉害的imchan呐。(译:imchan是image change的简称 和式英语)”
大和也不由得苦笑起来。
完全变身后的妮娅…………正可谓是怪物。
需要抬头仰视的巨体。
低声咆哮的大嘴,以及嵌进柏油路面里的镰刀一样的爪子。
其闪着绿色光芒的眼睛,蕴含着仿佛被她看到就会令心脏冻结的野蛮,正盯着大和他们。
桃色的猫怪。
那就是妮娅的兽性解放·猛兽形态。
乃是完全舍去理性,特别强化作为生命个体的性能的最强形态。
进入这种状态的妮娅,是毫无理性名为狂乱暴力的台风。
“■■■■■■…………”
明白此地已经没有应该投以杀意的敌人之后,妮娅的杀意转向了眼前这两人,还留在战场上的大和与静马。
————唯独不能伤害这二人。
妮娅曾这么想过,并非撒谎。
然而,被“人狼的人格”,那犹如浪潮一般的压倒的凶暴性吞噬了的现在的妮娅,无法想起自己在心里立下的那份誓言。因此,
“—————■■■■■■■■■■■■■■■■■■!”
猫怪发出震撼夜空的吼叫声,朝静马冲了过去。
那也并非只是单纯的猪突猛进。
猫袭。
妮娅在人狼形态时用过的,那种无声的超高速移动——以重达数吨的巨体施展了出来。
就像是大型卡车冲过来一样。
当然,被直击的话必死无疑。
就算只是被擦了一下,也会变得无法战斗吧。
静马做出反应,准备躲避——也晚了一步。
因为没有声音,所以搞错了敌人起步的时机。
虽然以时间来说只是浪费了零点几秒——但是在这高速攻防之中那也会成为致命伤。
但是,在妮娅的冲刺将要把静马拍飞的那一瞬间,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比妮娅更早起步的大和,从冲刺中的妮娅侧面以刀背一刀砍来。
——但是,
“咿!?”
大和听见了自己的双腕咔嚓一声坏掉的声音。
所以,他马上采取了下一步行动。
“啦啊啊啊!”
接着又朝同样的地方一击。
二连击只使妮娅的前进路线仅仅偏移了一点——超重的炮弹没有擦到静马,从她身边穿过。
“————卧槽……这么硬。”
落地后大和悻悻地吐出这么一句。
妮娅的体毛硬的跟铁一样。这样的话连刀刃也砍不动了。
…………这下糟了啊。
“静马,刚才那个不能用了吗?”
大和建议使用刚才仅凭余波就把少年们震飞的静马的王牌,但是,
“要是被那种东西直接击中的话,就算是失控状态的人狼也会死掉的哦……毕竟没理由杀掉她不是吗。”
“是啊。杀掉来阻止的话就没意义了(译:因为没办法收后宫了么XD)————可是,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不要紧。有办法。”
大和一边警戒着缓缓转向这边,再次进入猫袭姿势的妮娅,一边听静马的对策。
“我现在开始咏唱高输出的魔术。做得好的话,就能切断她的意识,解除猛兽形态————不过那咏唱会稍微费点时间。所以,大和君请在我咏唱完之前,牵制住妮娅小姐的行动。”
“时间是?”
“————四十秒。”
“要牵制以眼睛跟不上的速度移动的超重的而且还长着连剑都砍不动的体毛的猫怪,40秒?”
而且,这种情况下还不能靠四下逃窜来拖延时间这一招。要说为什么的话,那是因为假如朝咏唱中的静马使用“猫袭”的话,大和是赶不上的。因此,大和有必要在40秒内一直贴近敌人持续吸引其注意力。
“静马小姐啊,那也就是说去死的意思吗?”
“死个两三回也没事的吧。你。”
“你啊。说的这么轻巧,超痛的耶。”
抱怨着的大和,不过他的语气里没有不满。
因为在他心里,也很清楚自己该做的事情了。
“不过也罢……都约好了……到时候来一发把她殴醒。”
在嘀咕的瞬间————妮娅再次向着二人冲刺而来,
“没办法。只有干了…………”
大和为了从正面迎击她,而向前迈了一步。

大和正对着逼近而来的超重的冲击奔去。
那就像是直接朝迎面撞来的卡车冲去一样。
怎么看都是乱来。
但是,大和只通过这种方法看到了胜机。
————不对,这种情况下,说是胜机……也只不过是完成拖延这只怪物40秒的任务中的十几秒罢了。
可是,这时如果不能拖那十几秒的话……就无法牵制住妮娅。
大和理解到了。
面对这只怪物,就算被杀也能保持不死的时间,大致20秒就是极限了吧。
正因如此,这十几秒是不确实争取到不行的性命攸关的时间。
但是,就算这一招成功了———那拖延的时间加起来也不过大约30秒而已。
也就是说,四十秒一开始就是不可能的,大和自己也有自觉。
…………这其中的误差,算了,也只有期待那个女人的努力了啊。
大和将自己的性命交给可靠的搭档,念道。
强力地,对自己的身体——

————再生加速!

施加瞬间高速再生的魔术,
“喔咧呀啊啊啊————!”
一脚踹上了逼近的妮娅的鼻子。
但是,继续用刚才那个比方来说的话,那就等于是用脚去踹迎面冲来的卡车。
做出那种事情的话,按理说坏掉的是脚才对。
但是,现在的大和有瞬间高速再生的加护。
静马埋入的灵符,和大和的灵管偶然连结所产生的复活机构。
大和让体内所有的灵子流入那魔术式里,使其高速运转。
这么一来,在破损的瞬间,受损的部位就开始再生就成为可能了。
“——————嘎啊!?”
然而那远超细胞再生速度的运作,也是会给人体带来巨大负担的双刃剑。
犹如将身体中的血液煮沸般激烈的疼痛袭向大和的身体。
将肉被撕裂,骨被扯断的右脚,用体内燃起的黄金色的火焰————大和的生命之火,从受损的那头开始再生。
然后终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咔嚓一声将妮娅的鼻骨击碎了。
猫的鼻子上并未长有钢一样的体毛。
伤害直接作用于本体。
“■■■■■■■■■■■■■■■■■■■■~~~~~~~~!?”
鼻子被击碎而发出痛苦鸣叫的妮娅。妮娅的上半身被大和踢得抬了起来。
前足离开了地面——露出了体毛很少的腹部。
大和不会错过这机会。
“神原一刀流拔刀术————五闪·樱散华!!”
利用拔刀时的加速施展的瞬间五连斩。
大和将此连击,集中于妮娅腹部的一个地方。
就算一击无法起效,但是在体毛很少的腹部连击五下的话,
“~~~~~~~~~~~~~~~~~~~~!!!!”
就能够搅乱其内脏。
吐出黄色呕吐物的妮娅。
————好,开头无比顺利!
大和感觉到实实在在的手感,在心里握紧拳头。
……要是就这么老实下来的话就好了————
不过,那也实在是过于奢望了,大和自身也理解这点。
下一瞬间,
“叽呀啊啊啊!”
受到伤害的同时挥出的妮娅的巨镰般得爪子,将大和的胸部到腹部撕裂了。
“咕啊————”
爪击深至大和身体的一半,是普通人的话立刻就死掉的伤势。
可是,大河的话能够承受。
体内燃起的黄金色的火焰,立刻开始缝合出大河的肉体。
然而——无法同妮娅作为生物而言的强壮相比。
变成猛兽形态的妮娅,很快就从内脏收到的损伤中恢复过来————从极近的距离以猫袭用头撞向大和再生中的胸部。那冲击将大和的肋骨并排击碎,含有空气的内脏全都像气球一样爆了。
战斗朝着大和预测的方向展开了。
自己能像样地应战,最多也只到第二回合为止。
之后就只有拼命忍住不死,等着时间经过了。
但是————被一头撞飞,砸在水泥墙上,背骨粉碎的感触中,大和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这还、真痛啊…………
妮娅以嵌入水泥里的大和为目标,全力加速,又追加了一记头槌。
“咕呃……!”
被水泥墙和妮娅的头挤压崩溃的大和,吐出淤泥般得血,跟水泥墙的碎块一起落到了外面的路上。
已经连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想呼吸也没有肺。
身体里变得一塌糊涂,尽是血与膜一样的东西堵在喉咙口。
……真、的…………
一击的伤害比预料的大太多了。
再生赶不上崩坏。
这样下去,真的要被杀掉了。
可是,那不行。
连三十秒都还没争取到。
还不能完蛋。
——但是,该怎么说呢…………真是毫不留情啊,你也真是。算了,或许是因为人格不同已经不记得我了吧。
大和在走马灯般缓慢流逝的时间中,看着俯视自己,挥起爪子要给自己最后一击的妮娅那充满愤怒的绿色的眼睛。
…………啊?

————察觉到有一处“违和”的地方。

这份违和感,马上提醒大和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那恐怕是,妮娅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事情。
察觉到那件事…………大和苦笑起来。
……原来如此,妮娅所说的“人狼的人格”,只是那种歪理啊。
那样的话——那样的话啊。

————你该打的对象……不是老子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大和绞尽仅存的体力和氧气,瞄准挥下的爪子的肉球,以裂帛的气势将破锭锋利的刀尖刺了出去。
“叽咿咿咿咿喵啊啊啊啊啊!!!!”
刀噗嗤一声从肉球刺到了手背,妮娅发出了悲鸣。
对闷声强忍被穿刺的痛苦的妮娅,大和开口说道。
“住手吧…………就算在这里杀掉老子,也只会让你后悔罢了——更重要的是,那只拳头应该揍的对象……应该在别处吧,妮娅。”
大和将刺入妮娅左手的破锭用力拔出来,缓缓地站了起来。
身体到处都燃烧着黄金色的火焰,说明其损伤有多么的严重,但是,
“冷静下来,这种话是不会说的啦。不管是谁都会有想不顾一切破口大骂的时候嘛……所以说那个,有牢骚的话会听你抱怨的啦。可是呢。”
投向妮娅的眼光是锐利的,对她说话的声音充满了力量,
“——不要胡乱迁怒。你那拳头,在狠狠揍进那臭脸混账的脸颊杀掉他之前———给老子好好保管着啊!”
瞬间————大和松开破锭,使劲全力朝后一跃。
从战斗开始过了三十六秒。
静马的雷击系高位魔术“白雷斧”化作从天而降的巨大的雷之锤,击倒了妮娅。

在那之后,过了大概三十分钟的时间,
“………………”
妮娅终于睁开了眼睛。
“晚上好。醒的出于意料的快呢。是不是该说不愧是人狼呢。”
“静马小姐……”
听到静马的声音,妮娅坐起上半身,确认周围的情况。
这里是那座工厂中的事务室。
妮娅被放在房间正中央,睡在了遍地瓦砾中,只有大和的制服像被子一样盖在身上,没有穿衣服。
“人狼也跟魔术师一样很烧钱呢。一变身就会把衣服爆掉。”(译:推荐去买健次郎的那身行头 每次撕烂之后都可以自动恢复 太适合小姐你了)
“…………变身…………”
一看,妮娅的右手上缠着绷带。(译:方才伤的是左手 这里又变成右手了 作者你记性能好点吗……)
那绷带下感觉到的激烈的疼痛,朦胧地残留在意识里的记忆,确确实实地证明了自己所做的事情是现实的。
“…………鄙人,败给人狼之血了呀。”
“算啦事情都过去了。”
“————啊!那个,大和先生呢!?大和先生有没有事!!”
“没事啦。看。”
将视线转向静马所指的方向,看到大和靠在墙壁上,鼾声雷动地睡着。
“……还活着…………太好了……”
“白天调整过再生机构算是做对了。实在是太累了吧,“睡了。在那边那只猫怪醒过来之前别叫醒老子。”这么说了之后就一直是那样了。”
打着震耳欲聋的呼噜的大和,看起来甚至有一点可爱,但是……看到他那变得破破烂烂的制服和血迹,妮娅感到非常难过。
“实在是非常抱歉。”
“妮娅小姐忠告过有可能会变成这样的。我们是知道这点还要跟你联手的。不需要道歉哦。”
“那………无法成为借口啊。”
没错,妮娅嘀咕的话的确是事实。
妮娅曾伤害过大和这个事实,绝对不会消失。
就算静马与大和忘掉了,也会留在妮娅心中。
“……鄙人,或许真的就像那个男人所说的一样,只是野兽罢了。”
“别太自责哦。因为战斗还没有结束呢。”
是的,现在不是沉浸在悲伤之中的时候。但是,
“那个男人说的话,是真的啊……”
——自己毕竟还是败了“血”不是吗。
妮娅不由得自虐地将自己心中不断涌起的不安说了出来。
“队长…………结城笃,就如同是被鄙人杀掉的。明明不是应该那样死去的……就是因为跟鄙人扯上了关系………”
明知是过分自责的话,说不出口却又堵得慌的矛盾。
抱着这种矛盾的妮娅,
“还是不要勉强叫醒大和先生吧……所以在他醒来之前…………能听我说说话吗?”
打算将自己的过去对静马坦白。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
但是————
“也对。什么都不做的话实话说也很无聊。只是发牢骚的话就听听吧。”
“与其说是牢骚…………不如说是忏悔啊。”
————或许,不,恐怕,这时的妮娅……在期望着被下定论也说不定。
与其承受着半人半兽的痛苦………或许更希望被静马断言“你是肮脏的只会伤人的野兽”。
既不是自己,也不是麦克拉根那样的人,
而是被值得信赖的别人———
“………一切的开始,是在许多年之前,一个寒冷的冬日。”
——妮娅缓缓地闭上眼睛说道。
追忆着至今仍烙印在眼皮内侧的那个邂逅之日的情景的颜色。
灰色的天空。
烧焦的人的味道。
冰冷刺骨的寒风。
那一天……如钢铁般坚实的后背,出现在了她眼前。


本帖最后由 nuretapantsu 于 2011-6-15 13:42 编辑


第三章 结城妮娅

“队长。请让开,别开玩笑了。”
以手指抵着眉间,外表一本正经的眼睛青年、副队长东摇了摇头。
“…………应该知道的吧。您在庇护的那个女孩,是“鬼兵队”漏掉的这所设施里的人狼。人狼其存在本身对于这世界而言就会成为祸害。这时护国课也承认的事实。”
然而眼前的壮汉却纹丝不动。
就如同堵住道路的巨大岩石一般。
东愈发地唉声叹气了。
虽然已经过了两个月了,但还未能理解面前这个男人。
“现在您所做的事情,是对护国课的造反行为啊!”
“啊哈哈!你还是一样的一本正经啊,东副队长。”
肌肉发达,人高马大的队长结城笃大笑着将东的主张一笔带过。
然后将因恐惧和寒冷而颤抖的少女保护在背后,以无畏的笑容面对自己的部下们。
“——但是不行。啊哈哈。我不允许你们杀死这女孩。”
“队长…………”
“你看这女孩,东。瘦的跟皮包骨头似的,在这么冷的天里只裹着一块破布,还被链条锁着……害怕成这样。”
“队长——确实我也觉得她很可怜。但是,人狼这种存在过于接近魔术之暗的本质了。他们的存在对于世界来说是何种程度的惊异,想必您不会不知道吧。”
“不杀掉这样的小孩子就没办法维持的世界,就算毁灭了也没差吧。”
“……队长。您的所作所为是伪善。就算救了这女孩子一个又有什么用。请看看周围的尸体。是被“鬼兵队”单方面屠杀的人狼的山。不只有这里。全世界都发生着同样的事情————还是说您打算要在全世界奔波救助所有的人狼呢?”
“那种事哪儿做得到啊。啊哈哈。也对。确实救一个人也不会改变大局。我所做的事情,是伪善啊。”
“那么——”
就该杀掉,正当东要这么说的瞬间,

“伪善又怎么了——拯救眼前可以救下的性命有什么不对!!”

笃发出怒吼封杀了东的话。
“总之,我的“正义”不允许杀掉这个女孩。”
但是——笃说着,取出叫做拳刃的在指老虎上接上有弧度的刀刃的武器,
“东。从组织的道理上来讲你才是正确的。我是错的一塌糊涂了。啊哈哈。但是,为了组织的理论而把这女孩子杀掉的话,那会成为后悔一辈子的事情。就算背叛了整个世界,也唯独不能背叛自己的正义——要是我不能为自己骄傲的话,那在这里的这个结城笃又算什么?什么都不是。”
“队长。大家都是这样的。我也是,然后恐怕造成这副惨状的“鬼兵队”也是这样的。又有谁会想要将毫无抵抗的,就快要饿死的小孩子用枪打死呢——但是即便如此还是不得不做。这不就是组织这种东西吗?”



“对,就是那个叫组织的玩意。这玩意才是问题啊东。组织这种东西,是只要属于其内部,就会得到某种一体感啦成就感之类的毒品一样的东西啊。往往服用这毒品的人,会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对组织这种药上瘾。就算是为了贯彻“自己的正义”而进入组织,也会变得执着于留在组织里,就算扭曲自己的正义也要服从“组织的理念”——嘛,虽然那是身为组织的一员应有的状态,但是在我的部下里,不需要连自己的正义都要交给组织的软脚虾。”
断然地,笃将视线转向东背后架着枪得自己的部下们,
“你们也是。现在自己所做的事情,在刚进入组织时的自己看来是什么样,在你们的妻子孩子看来又是什么样?仔细想想吧。仔细想过之后,还是决定要杀死这女孩的话,那么——”
以那庞大的身躯无法想象的一气呵成,如高山流水般洗练的动作摆出了武术的架势,

“————就先击倒我的正义再说吧。”

对自己部下们亮出了拳头。
他的部下们好像感到困惑一般沉默了一阵子。
然后——一个接一个地放下枪来。
也有战力上的判断。虽说敌人只有笃一个,不过就算把所有人捆一块儿也打不过这个对手吧。
可是在此之上——毕竟没有一个人是自愿的。
对于将枪指向毫无抵抗的,虚弱到放着不管就会自己死去的小孩这件事。
看到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都放下了枪,东深深地叹了口气。
“……哈啊。哎呀呀……又来这种热血的演说吗……明明自己既没孩子也没太太。”
“副队长。提那个的话就太可怜啦。啊哈哈。”
对于东的抱怨,旁边的梳着许多小辫子的在日古巴人说道。身为小队的气氛制造者的佩德罗露出洁白的牙齿笑道。
“队长真的是,不论外表还是内在都散发着超越热血的异味啊—”
“那个么39级的魔法师自然就是这样了呀。”
终于大家都合伙调侃起队长来。
是的,结城笃39岁。这把年纪了还是独身。
不如说,连女性经验也没有。
被戏弄的笃的脸涨得通红。
“吵、吵死了你们这些个!这个周末、这个周末的相亲一定会成功给你们看的!看好了!”
笃以撕裂巡逻组的背心的气势将其一把扯下丢掉,让锻炼的像钢铁一样的胸肌一跳一跳地,
“看这千锤百炼的肌肉!看到这个也不动心的女性是不存在的!一定会变成“哎呀多么健壮呀,抱我吧!”这种展开的。啊哈哈,这么一来我的心头大石也可以放下啦!”
“总之改不掉那种无论何地都喜欢爆衣的坏毛病的话是没办法娶到妻子的哦。”
“话说你又打算在相亲的饭桌上脱掉吗?上次那么做之后还被人用摆设的壶砸在头顶了对吧。”
“蠢货。男人的价值就是肌肉,和健壮不是吗!不在决定结婚对象的相亲场上展示的话要在哪里展示啊!”
“第141回的相亲也是败率甚高啊—”
“之前宪次前辈的披露会上也是,轮到发言的时候就脱掉外套,一边摆着健美先生的pose一边进行正义演说啊。队长真的是热血到了染色体里。”
“话说在锻炼肌肉之前先把脚气治好比较好哎。”
“你们这些混蛋,说个没完啦,那是对长官应有的礼仪吗?看样子有必要夹在胳肢窝里指导一下了!”
所有人都铁青着脸逃离“咔嚓咔嚓”地开合着双臂的笃。
就在那时候。

————哈哈、哈哈哈。

微弱的,小道仿佛要消失掉一般,跟呼吸一样的笑声响了起来。
在场的所有人确实都听到了这笑声。
那是长着猫耳朵的人狼的少女的声音。
少女那被烟与血还有泪弄花了的脸上,露出了羞涩的微笑。
就像是不懂得如何笑的婴儿第一次微笑一样,天真无邪温暖人心的笑容。
见到这笑容,结城小队的成员们得心中,产生了某种温情。
那仿佛渗透人心般在体内扩散开来,变成确实的充实感。
———他们的队长一直都是这样。
不想做的事情就不做。
虽然是小屁孩一样的歪理,但是,体会到这种充实感与安心感后,谁也没有指责那歪理的想法了。
笃再次面向微笑的少女,缓缓伸出手去。
当他粗糙的手指碰到少女的脸颊时,少女的笑容崩溃了,变成了恐惧的表情。
仅凭这点——就能理解到少女在这“研究所”里收到的是怎样的对待了。
所以笃尽可能温柔地,使其安心地轻抚着少女乱翘的桃色的头发。
“……已经没事啰。没事啦。我们不会对你做坏事的。”
“呜…………”
“听得懂话吗?”
“……一点、点。”
少女以坏掉的收音机一样糟糕的发音低语道。
明显没有受过像样的教育。
但是笃尽可能不流露出对这事实的嫌恶感,微笑起来。
“那就太好了。那么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K-20847。”
“这样啊,烂的像屎一样的名字。别要了吧。”
定睛一看,少女那烂布般得衣服的胸口,绣着识别号码。
笃伸手撕下那一块,丢进火里——为少女起了个名字。
“决定了。你叫妮娅…………结城妮娅。”
然后——
“是我的女儿。”
给了她家人。
※※※
结城妮娅。
被护国课最强的战斗集团“鬼兵队”看漏,由结城小队保护起来的少女,与因为天生缺乏理性导致的凶暴性而受到非难的大多数人狼不同,是有着非常安定的理性的个体。所以才免于被杀,不过也并不是能够就这么放走的安全的存在。
毕竟,因为理性变得不安定的话,血统内包含的被认为是“人狼的人格”的凶暴性就会展露出来。
所以护国课的长官“圣名”,赋予了结城小队三个义务。
让她就读魔术灾害造成的孤儿的学校,接受义务教育。
教她抑制住兽化的方法。
最后……万一失去理性的时候,她的“处理”就由结城小队来负责,这三件事。
身为队长的结成笃爽快地答应了,妮娅就在他们屯所里笃的房间里住了下来。
在那里妮娅学会了各种各样的事情。
从语言到常识自不必说,甚至连控制体内的灵子不在人前露出猫耳与尾巴的方法和厨艺还有敲背的技术等等都学会了。(译:俺觉得耳朵和尾巴这种萌点不用藏起来耶 毕竟是在日本嘛=x=)
基本上屯所是单身的成员居住的宿舍,有妻儿的人几乎都在府内有自己的房子,不过即便如此,每到完成任务的夜晚,大家就会聚集在位于屯所一楼的食堂里,大摆筵席。
结城小队就是这种喜欢凑热闹的小队。
虽然每到这时负责队里会计的进修生副队长东就会拉长了脸,可是几乎都会被佩德罗等人硬拖着,到最后落得自己也不得不参加酒席的窘况。
而经常会在酒席上成为话题的,自然就是队长结城笃的相亲失败经历了。
“队长!恭喜二百连败—!呀哈哈!俺一直坚信如果是结城队长的一定会做到的哦!”
“闭嘴佩德罗!只差一点点……今天的相亲真的只差一点点啊。”
笃总是重复这句台词。
他有着强烈的结婚意愿。
嘛,都过四十岁了还是独身。当然会着急了。不,或许已经太迟了也说不定……
所以几乎每个周末都会去跟人相亲。
然而每次都失败,就像约定俗成一样垂头丧气地回来,被同一个小队的伙伴在酒席上调侃。
“今天真的感觉很好的……但问题是从乳头上冒了一根毛出来。大意了。”
“为什么在相亲的时候会变成需要露出乳头给对方看的状况呢?”
“那个吗,东。要说到我的,结城笃的魅力的话必然就是这身肌肉不是吗!唔嗯!”
对着跃上桌子,甩掉衣服摆出健美pose的笃,伙伴们送去了喝彩。
“喔,开始啦,结城队长的爆衣秀。咻—咻—!”
“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死人啊—”
“真是的,看这情况一时半会儿还没办法有妈妈呢,妮娅。”
一副受不了的表情微笑着的东,对双手端着倒有橙汁的纸杯,远远眺望着热闹的酒席的妮娅笑道。
妮娅露出自然的微笑害羞地说,
“要是怎么都找不到对象的话,就由鄙人来做队长的新娘。”
“喔喔喔喔!听到了吗,佩德罗、东!还有你们!我怎么养了这么好的一个女儿啊!绝对不会让你嫁人的!”
紧紧抱住妮娅,用邋遢胡子蹭着她脸,高兴到就像要流出血泪一样的笃。
对于那样的笃,有家小的佩德罗等人冷冷地说道。
“呀哈哈,女儿会这么说也就只有现在而已哦,队长。”
“没错没错。到时候就会说“不想坐爸爸坐过的椅子”不然就是“味道好重别过来”了。”
“就是就是。女儿这种东西,不管灌注多少爱情养育她,都是很薄情的啊。果然还是儿子好啊儿子!好,今天回去以后就跟老婆商量下吧。”
“呀哈哈哈!儿子的话以后只会被啃老啦!”
举办宴席时的屯所的气氛非常下流而杂乱,没什么品味,即便如此……妮娅还是很喜欢这种山贼的宴会一般得气氛。
仅仅只是从旁观看,仅仅只是站在那里,就感到非常的幸福。
在研究所被当成实验体拴着的时候想都没想过的幸福就在这里——
作为普通人的幸福。
在他们之间,妮娅忘记了自己是人狼这件事。
然后她产生了一个愿望。
对于她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梦想。
长大以后,自己也要进入护国课巡逻组。

然后想要用这条过去被他们救下的性命,保护许许多多跟自己一样的人。
想像他们那样生活下去。
这时候的妮娅对于自己的将来没有一丝迷惘。
认为会变成那样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开始跟结城小队一起生活之后的第五年。她十二岁那年的冬天。
使她的命运发生了剧烈的变化的一起事件发生了。

※※※

那起事件的发生对于妮娅来说,犹如晴天霹雳一样。
冬天某个寒冷的周末,因为天气预报说午后开始会有强降雨,所以妮娅将晒在外面的两人的衣物收进屋里,钻进被炉里取暖。
就在这时。笃回来了。明明平时都要到夜里才会回来的。
“欢迎回来,队长。”
马上去玄关迎接笃,接过他的大衣。
妮娅并不是将笃叫做“爸爸”。
因为在学说话的时期,周围的人都是把笃叫做队长的,所以就这么记住了。
当然也知道父亲这个词语的意思,也明白那样叫才正确,不过因为已经叫习惯了,再加上自己也希望变得能从真正的意义上叫他队长,包含着祈愿的成分,她一直将笃叫做队长。
虽然有点突然吃了一惊,但是妮娅很开心。
因为她觉得难得的周末,只有父女两人一起度过也不坏。
然而——与露出花朵绽放般笑容的妮娅相反,笃的表情很暗淡。
“…………发生、什么事了吗?”
妮娅战战兢兢地询问道,笃以慈爱的目光凝视了妮娅的脸一会儿,
“妮娅,先坐好。”
“了、了解、了………”
以少见的生硬的语气叫妮娅坐进被炉里。
看到他这样,妮娅一边颤抖地回想着有没有做过什么惹他生气的事情,一边钻进被炉。
“猫背。”
“啊,对、对不起。”
妮娅被提醒后挺直了脊梁。
猫背是妮娅的坏习惯。
毕竟有一半是猫所以也没有办法,不过笃每次看到都会提醒她注意。
“……”
等妮娅坐端正后,笃缓缓地开口道。
“妮娅。自你来到这里后算上这个冬天已经五年了。你也长到十二岁了。也就是说,从明年开始你就要成为中学生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嗯。但是对鄙人来说,因为等了很久,所以反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呢。”
“嗯?等着成为中学生吗?”
“是的!鄙人,从东先生那里听说了很多中等部的事情。”
由宫内厅特务局所运营的妮娅就读的小学校,聚集的主要是因魔术灾害而失去双亲的孤儿。
在这里直到高等部为止都是直升的,而就读于此的孩子们,不用说全都是知道魔术之暗的人。因此,教学计划也跟一般的学校不同。
在初等部会教授名为“讨魔极真道”的运用灵子的武术,从中等部开始就有针对将来要进入“巡逻组”啦“京都守卫队”“鬼兵队”的成员,以及晋升至护国课本身的上级组织“特务局”的菁英设计的不同的教学计划。
到结城的部队来进修了三年,在两年前离开的原副队长东,也是于这所学校以“特务局”的高级公务员为目标而用功的。
而妮娅想要达成的目标,也已经决定了。
“鄙人想要选择巡逻组的课程。非常的期待呢!”
在中等部选择巡逻组的课程的话,就能在毕业的同时成为巡逻组的“队士”。
虽然“队士”的资格也能通过参加考试来获得,但是年纪太小的话除非有相当的实力否则是无法合格的。
因为审查委员是不会通过的。
所以妮娅认为修完中等部的课程然后获得资格是最有把握的方法。
……鄙人也要早点成为合格的队员,像队长他们那样————
可是——
“不,不能让你上中等部。”
瞬间,妮娅的表情,不,连时间也冻结了。
表情凝固的妮娅听到了笃接下来的话。
“在青森有我母亲那边的亲戚,你在升学的时候就搬过去,就读本地的普通中学吧。”
“……欸?”
青森?搬过去?…………为什么?
完全听不懂。
“听好了。这是为你好,妮娅。你把耳朵藏的很好,不管怎么看都像个普通人。那么,还是别再跟魔术之暗扯上关系比较好。那样才能获得幸福。”
————鄙人的、幸福……
听到这话得时候,妮娅感觉到了。
愤怒。
不,在与笃一起的生活中,对他感到生气的事情多到无法一一去数的地步。
要洗的衣物口袋里有抽纸啦小票啥的没挖干净,脱了靴子之后不放好,最近连身上的老人臭味道也浓了起来。细算起来的话令人火大的事情多到数不完——但是,这一次是特别的。
是过去从未感觉到的,犹如沸腾般的怒火。
所以站了起来,拍着被炉叫道。
“那样……那样太独断了!”
“我也觉得这么晚才跟你说是不好。但……这是老早就决定好的事情。也已经跟那边的学校打过招呼了。”
“所以才说这样做太独断了!希望不要擅自决定鄙人的幸福之所在!!鄙人绝对不会去青森的!要去护国课的中等部——”

“你还是个孩子!只要听家长的话就行了!”

伴随着物理上的压力的大吼。
是笃要压倒争论的对象时候的习惯。
但是妮娅也毫不退让。
“……鄙人、鄙人的确是小孩……但是自己想走的路还是能够决定的!”
“别任性了!听好了。你跟一般的小孩不一样———留在护国课的话,留在魔术的世界里的话,一定会遇到很多需要你作为人狼的力量的局面。而正义总是无法从容的。因此呢,不管事先准备了多少战力,但到时候总觉得很吃紧。就是那么一回事。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你能够抑制住作为人狼的自己吗?”
“那个……”
笃所说的是事实。
巡逻组也绝对算不上战力充足。
每年的战死者都有两位数。换成是自卫队的话长官早就被咔嚓了。
伴随着“魔学结社”的抬头,守护灵的秩序的战斗一天比一天激烈。
所以,置身于这样的世界之中的话,总有一天会陷入走投无路的危急中的吧。
到了那时,要是妮娅被“人狼的人格”给吞噬了的话——
“到了那时,我,不,我们结城小队就不得不把你杀掉。”
妮娅也知道这件事。
作为保护自己的条件,圣名所赋予的三项义务中的最后一项。
“但是,谁也不希望变成那样,妮娅。听话。青森那两位是温柔的人。在他们身边,你就像个“普通的女孩子”一样————”
听到这里,妮娅一个激灵,察觉到了。察觉到了。

“普通的女孩子”。

这唐突的对话的根本原因。那是————
“…………………因为,鄙人是人狼的原因吗?”
只有一瞬间,但笃的确动摇了。
妮娅也没有看漏。
她再次问道。
“因为鄙人是人狼,所以才不能跟大家在一起吗?因为鄙人是人狼,所以才不能跟大家并肩作战吗?”
几乎没有声调起伏的话语,但却比任何刀都要锋利,剜着笃的心。
但他却努力不表现出来,勉强自己笑道。
“…………嘎哈哈,不是啦,那个,又不是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半年左右会去看你一次的,所以————”
“~~~~~~~~!!”
然而那种憋出来的笑容,又怎么瞒得过已经一起生活过多年的女儿呢。
妮娅立刻就要从房间里飞奔而逃。
“妮娅!”
就算被笃叫住而停下脚步,
“……连队长,也没有把鄙人当做同样的人类啊。”
留下呻吟般的话语,连靴子都没穿,赤着脚冲了出去,在寒风肆虐的冬天的京都里乱跑。
准备追出去,但最后笃又回到被炉里。
因为没有去追的力气。
…………哭了啊,那丫头。
“……因为是人狼所以不能在一起,吗……”
那一定是,对于她来说最不想听到的话吧。
妮娅想待在自己们身边寻找到幸福这种程度的事情,笃是了解的。
当然了。怎么可能不了解呢。
一直在离吵闹的众人稍远的地方,双手端着果汁,看上去幸福的,真的很满足般望着的妮娅,笃怎么可能不了解。
因为他是妮娅的父亲。
但是,就算知道这点,还是不得不这么说。
作为希望女儿能得到真正的幸福的父亲。
妮娅作为人狼来说,很罕见的非常有理性。
只要乖乖听话应该能顺利的作为普通人生活下去吧。
要是能那样的话,没有比那样更加幸福的了。
不需要特意回到魔术之暗中来。
至少,这时的笃相信那样子对妮娅来说才是最幸福的。
“哈啊…………”
然而,这份沉重的心情又是怎么回事呢。
明明是相信这样是正确的才这么说的。
“养育孩子,还真不简单啊。”
笃嘟囔着滚倒在地。
暂时闭上眼睛,同胸中混乱的感情进行搏斗,这时宿舍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结城小队不是今天当值。大概是来叫他叉麻将吧。
…………或许正好转换下心情。
“哦。门没锁喔—”
躺在地上转了个身做出回应,然后门开了。
出现在那里的是…………熟悉的面孔,
“哦、哦哦!这不是东吗!怎么来的这么急啊。”
“你好,队长。我到京来办点事呐。然后,有点自由活动的时间,就想说过来打声招呼——”
两年前,结束了研修,应该是去了东京的宫内厅特务局的原部下,东邦宏。
“还有。……刚才妮娅飞一般地跑了出去。是吵架了吗?”
※※※
“是这样啊,那是队长不对。”
听了来龙去脉之后,东皱起眉头责怪笃道。
“为什么是那样啊。家长担心孩子的将来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小孩也是人哟?而且我觉得,在要成为中学生的时候,正是自己选择自己想走的人生道路的时候。我也是在那时候开始树立起要进特务局工作的目标的……。啊—,不过我是孤儿。或许不能拿来参考。”
“…………照你这么说的话,我也只是个单身汉,就算说是家长,也只是半吊子。”
“这可不行啊。要找佩德罗问问吗?他有妻儿,或许能给烦恼中的父亲提点实质性的意见。记得那个古巴人确实还是在队长的队里是吧?”
“是啊,现在是副队长了。但是,实话说,脑袋不太灵光,派不上用处啊。”
“队长也是佩德罗也是都是更擅长战斗这方面呢。”
“真怀念你掌握队里的财政大权的时候呀。”
笃边说边往东的空杯子里倒啤酒。
“多谢了。队长也再来杯如何?”
“不,我一杯就好了。体检的时候告诉我γ-GTP太高,不让我喝酒了啊。”
“哈哈。我们的铁人队长也拿年纪没办法啊。”
“别叫我队长啦。你现在已经比我地位高啦。”
虽然在待在结城小队时,东就是个优秀的男人,不过他的才能在完成研修进入东京的宫内厅特务局之后更上了一层楼。
现在则是作为年轻人的带头人,以“研究会”这样的形式拥有自己的队伍,也有着相当的发言力。
“这些都多亏了在队长的队里的研修啊。在这里我学到了不被组织的条条框框束缚的柔软的联想和判断力。还学到了与脑袋不灵光的上司相处的办法。”
“嘎哈哈。真敢说啊。那个毛头小子,居然变得这么了不起了啊。”
“…………我真的是很感激的。尤其是,对于五年前的事情。”
对于这仿佛怀念过去一般略带惆怅的话,笃收起了笑容。
“那时候要是扣下扳机了的话,…………那一定会令我后悔一生的。”
他依旧对妮娅感到内疚。
要问为什么的话,那是因为当时最强烈地主张该将她“杀无赦”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
“————长的这么大了呢。那孩子。”
“……是啊。明年就是中学生了。小孩子真是说长就长啊。”
“就是她,想走上成为巡逻组队员的道路吗?”
“我可不准哦。”
“呵呵,真宝贝她呢。队长也是。”
“不是那样。……东。那丫头啊,…………说到底,不管去哪里,都不能变成“人”的。”
笃忧郁地垂下眉毛,继续说道。
“刚才,那丫头对我说“没有把鄙人当做同样的人类啊”。虽然后来她马上就跑出去了,我的回答没能传到她耳朵里,不过我是准备这么说的。“就是这样”这样回答。”
“…………队长。”
“东啊。那丫头有点本事。可以在某种程度上抑制住自己的“血”。所以要是在和平的环境中,能够像个普通的女孩子那样生活下去吧。但是,在战斗中那是不行的。不可否认,肯定会遇到不使出全力不行的场面。那时,你觉得,一直没有正视自己是“人狼”这件事的那丫头,能够战胜“人狼”的血、那份凶暴性吗?”
“做不到、吧…………”
“是的,做不到的。至少现在的妮娅是这样。而其结果,就会变成她无法控制胡乱使用那股过于强大的力量吧。那么留下的就只会是她自己的后悔而已。……我作为大人,更是作为家长,不能让那丫头走上那样的道路啊。”
看着就像是说给自己听一样边哭边讲的笃,东他——这人也完全是一副做父亲的样子了啊,这样眯起了眼睛。
……这是这对父女的问题。我不该插手呐。
这么想着,东干脆地换了个话题。
“嘛……。妮娅还年轻。或许也没必要现在就马上决定自己的人生啊。再说以事实来看,没有比生活在和平的世界里更幸福的了。…………我也是,待在特务局里,就痛切地感觉到这世界上净是些不顺心的事情啊。现在也有不知哪个地方在起纷争啊。尤其是欧洲最严重。”
“一直待在京所以不怎么清楚外面的事情,不过记得……两年前停在马赛港的运输船上,载有大量“结社”制造的魔法杖和攻壳兵,以那为导火索引发了争乱对吧。”
“是啊。自从那件事之后,魔术学会在欧洲拉网开始狩猎魔导科学,然后又在很多地方发现了与结社有关的设施和武装。因此学会认为“结社正在逐步准备使用武力颠覆欧洲”,全力取缔“结社”。当然,欧洲的“结社”也以魔法杖和攻壳兵进行对抗,其战火日渐扩大。或许英国以女王令将有名的魔术师召集到大陆也只是时间问题吧。”
圣书教会与魔术学会为了避免维持大结界的同志之间发生不必要的争斗,而发布了瓦斯特法连条约,之后,得到过强的gnosis思想的逆十字的烙印的魔术师被魔术学会赶走,逃向了新大陆,成为了魔学结社的起源。
也难怪魔术学会会畏惧对于那时的复仇,对结社的动向过于敏感吧。
“……而且魔导科学的潮流也来到了日本哦。”
“嘛妮娅待过的设施也是结社那群人的东西嘛。”
“…………当然也有结社的事情,不过最近来自各个外国,尤其是米国的压力变得大了起来呀。”
特务局也有同诸多国外的魔术秩序维持机关协调一致的职责。
所以东的耳朵里也会传来一些新鲜的情报。
“压力?又是什么压力啊?”
“信不过护国课这样子。————因为京的灵地是能与“耶路撒冷”“墨西哥城”“罗马”“海德堡”“西伯利亚”“暹粒”匹敌的世界七大灵地之一,因此以魔导科学为武器的“结社”比现在更加壮大的时候,能不能将这么巨大的灵地从逆十字手里保护下来呢,这样。也就是正以那样的理由,逼迫护国课解散,以及将灵地的管理让渡出来。米国是魔导科学的根据地。也持有跟结社一样的制造魔法杖与攻壳兵的技术,所以作为战力来说并无可挑剔,可是……”
最后说话变得含糊的东的真意,也传达给了笃。
也就是————不能相信的意思。
那也可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持有与“结社”相同技术的米国,真的跟“结社”没有关系吗。
“坐收渔利是那个国家的看家本领呐。——表面上装成跟“结社”敌对的国家,实际上谁晓得呢。如果他们是“两头蛇”的话,——胃是同一个啊。”
“我也是同样的看法。————所以以我们来说运行起组织来必须不给米国任何可趁之机。要是被发现弱点或者破绽的话,他们就会毫不犹豫地紧咬不放的吧……因为美洲大陆是灵资源少到被称作“死亡大地”的大陆呀。真是讨厌的话题,——不过。”
说到这里,东的音调稍微发生了点变化。
“——然而时代的潮流正涌来也是很明显的。不可能一直将“魔导科学”本身当做纯粹的邪恶而永久排斥下去的吧。我们也总有一天,会面临接受这项新技术的必要性吧。而那一天的来临也绝非遥远的将来。”
“————原来如此,就是为此而存在的“研究会”啊。我听说了哦。你的“研究会”因为肯定魔导科学,甚至被叫做结社的走狗呢。嘎哈哈。”
“没口德的家伙们是那么叫的呢。然而,实际上问题就是“魔导科学”太强大了。您知道由身为中世纪魔王军残党的恶魔们创立的逆十字教团“蔷薇十字团”吧。”
“当然了。只要是跟护国课有关的人,连小孩也晓得。”
蔷薇十字团——。
乃是在中世纪,创造出现在成为主流的被称作近代魔术的魔术式的原型“奇异蔷薇”与“人工灵管制成术”,将其传播于世,引起了史上最大的魔术争乱的最强大最邪恶的逆十字教团。由于他们的所作所为,本来仅有生来就有灵管的所谓“咒术师”才能使用的魔术,变成了就算是一般的人类,只要有某种程度的知识也能使用的东西,使得魔术秩序面临了巨大的危机。
“那个时候,“圣书教会”与,同样使用“奇异蔷薇”的主张“以毒攻毒”的魔术师组成的共同体——构成“魔术学会”的原型的组织联手,在欧洲全境内展开魔女狩猎,成功封杀了这些,但是…………那只是在情报需要靠人来传播的中世纪才能做到的事情。”
“是啊。现在有网络这些东西,情报传播手段很发达,不、太发达了。一旦情报流出,想要封杀的话,哎,还算是能做到吧。”
总有一天魔术的存在会被曝光。笃也隐隐约约有这种预感。
“……正因为这样,所以我们不得不开始建立起能平稳地过渡到即将到来的新时代,也就是魔术作为理所当然的存在的时代的体制。我和我的“研究会”就是那么考虑的。……不过也确实存在着将其称作“那是逆十字的想法”来揶揄我们的人就是了。然而,我不认为自己在做错误的事情。既不是玩笑也没有夸张,我们就是生活在时代交接点上。不做任何准备就朝着新时代出发的话,……名为国家的这艘船受到的损害一定会无比巨大吧。我现在,正在为了回避那种事态而在特务局征募理解我的人。”
“也就是说,那里有你的正义是吗。”
“你说得对。”
毫无迷惘的回答。
一看,东的瞳孔里,寄宿着静静燃烧着的蓝色火焰的光辉。
那就是出于他的意志的,正义的火焰。
没有赤色的火焰那般的猛势,然而却有着远远凌驾其上的热与能量的,坚定的决心的表现。
看到这,笃的眼睛笑了。
——因为你太一本正经了啊……还担心你会不会中了“组织”的毒,看来是多余的啊。
“…………啊,抱歉。我只顾自己说个不停……。因为最近实在是没有不用观察对方的脸色畅所欲言的机会啊……”
“没事啊。但是,看来你也积攒了很多压力啊。”
“……别看我这样,在局里也是被叫做年轻一辈的领军人物的,所以在东京可是连抱怨的机会都没有哟。”
“压力太大的话会尿血的哦。赶紧找个能听你抱怨的老婆吧。”
“就只是不想被队长你这么说呢。哈哈。…………稍微待的有点久了。差不多该走了。今天能聊这么一回真是太好了。”
“我也是啊。有空来玩。”
“下次,还请务必让我见您太太一面啊。噗。”
“嚓!小看我。你不也是单身汉吗。”
东站起来,罩上外套,
“……队长。最后请再让我说一下妮娅的事情。——我现在有作为东邦宏的骄傲。只要这份骄傲还在,不论处于什么状况,我也不会迷失自我的吧。————而我觉得,妮娅一定也是相同的。总有一天,她会不是出于现在这样的小孩的憧憬,又或是单纯只是想被当做人对待的对“集团”的归属意识,而是持有坚定的“自己”,在此之上志愿投入战斗生涯,到了那个时候,……希望能认可她的正义。——那时的她,一定连人狼的血都能战胜。”
轻轻推了烦恼的父亲背后一把。
“是啊。……你说得对。我不容分说就否定了也不好。跟妮娅谈一谈吧。”
像是咬牙切齿一般嘟囔着,笃也站了起来。
然后正当要将东送出玄关的时候。
忽然,笃的手机响了。

————是妮娅的手机打来的。

雨,终于开始下了。
※※※
因为是人狼,所以不能在一起。
没有比这更令妮娅伤心的了。
一次也没有忘记过自己是人狼这件事。
但是,对于这身为人狼的自己,大家都很温柔。
当然,要是从学校或者巡逻组整体来说的话,对妮娅抱有偏见的人也是有的。
但是,结城小队的所有人,都毫无疑问地将妮娅当做一个人来看待。
所以,妮娅也变得将自己当成一个“人”来看待了。
明明是这样…………,
“呜呜……”
到底不停地跑了多久呢。
哭累了停下脚步的时候,正好降下雨来。
这时候的雨冷得刺骨。
妮娅逃进附近的地方躲雨,在那里坐了下来。
意志消沉,完全变回了猫背。
“…………”
其实,妮娅也懂的。
不是要否定。
倒不如说正相反。
正因为爱着自己,所以笃才会说出那种话。
那种程度是懂的,虽说是领养不过也算是父女嘛。
但是…………,
“想要被信任…………”
想要他相信自己不会输给人狼之血。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相信我呢…………”
犹如不服气一般嘟囔着,将脸埋进膝盖里,凝视着在柏油路面上溅起的冰雨。
这时,听到了啪嚓啪嚓的,踩着潮湿的柏油路面奔跑的声音。
一定是为了躲避突然下起来的雨而在奔跑吧。
妮娅她,并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出于想追眼前活动的东西这种本能,望向奔跑的人那边。

————那一瞬间,感到一阵揪心。

“………………………………为、什么……”
在眼前的道路上快速奔走着的男人。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
翘起的黑发。从胸口垂下的金色坠子。
妮娅记得那个男人。
不可能不记得。
麦克拉根博士。
是妮娅过去被幽禁在的那个结社的研究所里的研究主任。
厌恶人狼的男人,与妮娅同样被幽禁起来的人狼,有好几十人被这男人以人体实验的名义虐待致死了。
妮娅自己,也有很多次差点被这男人杀死,所以他的面孔已经变成恐怖的代名词烙印在了记忆力。
那个男人的存在,对于妮娅他们来说就是一个噩梦。
“但是——他,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
研究所难道没有因为袭击而被摧毁吗?
噩梦难道还没有完吗?
从妮娅全身,渗出了比冰雨还冷的汗。
心跳变得激烈,身体颤抖个不停。
妮娅以像被碾压过去一半疼痛的大脑,
…………总、总之先得让队长知道…………呜!
得出了这个结论,在自己的牛仔裤的口袋里摸索着。
虽然马上就找到了手机,但是手指颤抖到了令她怀疑是不是自己的东西的程度,没办法好好地操作。
终于打开了通讯录,妮娅拨打了笃的手机号码。
笃马上就接了电话。
“妮娅啊。外面下起雨来了吧。赶紧————”
“队长…………!不说那个,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妮娅尽可能扼要地将刚才从自己面前通过的男人的事情告知他。
过了一会儿,将要事传达完之后,
“——我明白了。之后就由我们来处理,你现在马上给我回屯所来。”
笃以强硬的口气对妮娅下令。
妮娅正要马上答应的时候————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相信我呢…………。

“…………………………”
那时妮娅她,————甚至觉得那个点子简直就是天启。
“…………现在的话还能赶上他。鄙人跟在后面监视他,希望队长根据手机的GPS找到位置然后追上来。”
“……你啊,别做蠢事!现在东正在准备在这一带撒下包围网!马上给我回来!”
“这下鄙人…………能战胜人狼之血,为大家派上用场的话,队长应该也只能认可鄙人了吧……”
“妮娅不要!那件事的话,之后——————”
妮娅在这时挂掉了电话。
“…………鄙人也,是能派上用处的呀。”
然后马上切换成工作模式,朝着渐渐消失在雨幕对面的麦克拉根的背后追去。
……没错。因为没有实绩所以才得不到信任呀。
那样的话,只有积累起实绩来。
不要紧,只是追在后面而已。
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伙伴靠GPS找过来了。
——再说,就算万一被发现了…………
就索性解放野性之力大干一场吧。
虽然笃担心妮娅那样做之后会失去控制,但是妮娅并没有考虑过那种事情。
事实上,隐藏起耳朵还有尾巴这些作为人狼的特征,妮娅漂亮地融入了人类之中生活至今。
能够控制野性的力量。
所以,输给那股力量,沉溺其中,伤害同伴那种事是不可能的。没道理做的出来。
妮娅如此确信。
那是…………并没有什么根据的确信,——不,是过度的自信。
而妮娅没过多久就为那过度自信付出了代价。

以无法挽回的、最糟糕的形势——————

雨愈下愈大————
妮娅在豪雨的街上,紧追着若隐若现的背影奔跑。
——朝着这段回忆的终点站…………爱宕山而去。

※※※
两人进入爱宕山的时候,雨已经变成连前方都看不清的豪雨了。
明明还是日间,天空却被黑云覆盖,所到之处雷声阵阵。
进入山中,视线变得越来越差,妮娅在这个时候第一次感谢身为人狼的自己的能力。
就算视线变得糟糕,通过调整瞳孔的大小,总算是没追丢麦克拉根。
在被豪雨洗刷而变得泥泞的山里,妮娅与麦克拉根保持着距离跟在后面。
在山路上走了没多久,麦克拉根在就快泛滥的小河前停下了脚步。
那里是遍布着小石头的开阔场所,视野良好。
所以妮娅为了不被发现,潜伏在茂密的草丛中,屏住气息。
然后观察麦克拉根在干什么。
他不断地在看手表。
……是在等什么人吗?
在这种豪雨中。为了避人耳目而在森林里密会。
大概不是什么一般的对象吧。然而,
…………要是有同伙来了的话,就糟糕了。
要是同伙严密地设计过逃走路线的话,有可能突破包围网。
……这样的话,不就应该现在马上冲出去,由鄙人抓住那个男人吗?
就像是期待着这个结论一般,全身的毛发嗖地一下兴奋地倒竖了起来。
现在抓住那个男人的话,这件案子的功劳就全都变成妮娅的了。
做到那种地步的话,笃也就没有否定她进入巡逻组的理由了吧。
……没错。只要鄙人,一个人抓住他就行了。那样做的话,也不会让他跑掉了。
有胜算。
不、说到头来根本没有输的道理。
虽然被叫做魔学士什么的,他们归根到底也只是学者罢了。
是在研究室里工作的,战斗力跟没有一样。
拥有作为人狼的力量的自己,怎么看都没有输给他的道理。
那么就该上。
不,倒不如说在这时,如果从能打赢的敌人面前都要逃走的话,之后要怎么办呢。
这里独自先下手为强才是正确的。除此之外不做他想。
好了上吧,飞扑向现在疏忽大意的那个男人————
——抓碎那家伙的喉头,将肠子扯出来…………

“…………——!?”

……什么、刚才的…………。
妮娅因为自己在一瞬间想象的,令人恐惧的场景感到战栗。
那是…………竖着撕裂麦克拉根的腹部,将脸伸进去,用嘴将内脏咬出来的妮娅自己的身姿。
妄想中的妮娅,咬着红与紫的内脏的嘴角,浮现着扭曲的、暴力至极的狂悦。
…………不是的,鄙人、那种事…………。
虽然妮娅摇着头想要否定那甚至令自己想吐的想象,但是,映照在积于山的地面上的水塘里的自己的表情忽然映入眼帘。
那里映照出来的自己————像狗一样吐出舌头,露出牙齿,非常丑恶地微笑着。
“咿……!”
不由得发出悲鸣的妮娅。
“——有谁,在那里吗?”
当然,没理由不被发现。
“我知道你躲在那边的草丛里。出来如何?”
已经连位置都暴露了。
要是敌人持有手枪的话,或许会被射中。
那么————没办法。
没办法。
现在在这里,与他对峙——是完全没有办法的事情。
“————噫哈哈!”
理性的丝线锵锒锵锒地被扯断的声音,现在的妮娅也听不见了。
妮娅从草丛里出来,站在背对奔流着的河川的麦克拉根面前。
“哎呀呀。这还真是非常可爱的跟踪者呢————”
说到这里,——麦克拉根瞪圆了眼睛。
简直就像是看到了亡灵一样。
“…………K-20847。没想到,竟然还活着。”
“那是我要说的台词呀。麦克拉根医生。好久不见。还有,现在的鄙人不是什么K,而是有着结城妮娅,这个名字呀。”
“——看你那样子,好像不是躲在野外苟延残喘到现在,……是被护国课保护起来了吧。”
“你说得对。然后那意味着什么,——医生你知道吧。”
妮娅像是喝醉了一样,以空虚的表情朗朗说完,无声地岔开双脚摆好姿势。
为了无论何时都能飞扑上去。
“抵抗是没有意义的。人狼的强大……,医生的话应该很清楚才对。放弃抵抗做好觉悟——”
————觉悟?
什么的、觉悟?
妮娅的心脏像警钟一样咚、咚地强烈跳动。
刚才,鄙人要说什么…………。
像是在意识里奔流的噪音一样的,无法控制的某种东西正在替换掉自己。
面对这种从未感受过的感觉,妮娅迷惑了,
——而那迷惑,明确地将现在的妮娅的状态传达给了麦克拉根。
“库库库……、这样啊。……好啊。——来杀我啊。”
麦克拉根说出了决定性的话。
“怎么了?你恨我吧?恨到想杀掉我吧?”
是的。
那一瞬间,妮娅的确————做好了死的觉悟,准备那么说。
准备杀死他。
………………唔!是什么啊,这种……漆黑的感觉…………。
妮娅咬紧嘴唇,想驱散那些噪音。
“——希望你不要误会。因为如果医生不做无谓的抵抗的话,鄙人不打算伤害医生。”
“明明是只野兽,还真是会说些跟人一样的歪理呐。”
……烦死了。
“————鄙人是人呀。……抓住你,受到认可,鄙人要…………跟大家一起,并肩作战…………为此要将你……”
所以,——不是杀死,而是要活捉,……说服、队长…………
“人?库库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无足轻重的实验动物是人!?这还真是好笑的玩笑呢。野兽被人养着就做起了当自己是人的梦了吗?真是滑稽的话。”
烦死了。
没办法集中注意力思考。
“………………唔。”
这个男人烦死了。
这个男人的声音在脑袋里不断回响。
“看看你自己现在的表情吧。哪有那种人啊。怎么会有那种伸出舌头,露出獠牙,流着口水的人呢。”
“……………………………………”
好痛——
“你只是丑陋的野兽。那副凶相正是你们人狼的本性本身!”
啊啊,已经————不用再沉默了。

————就撕开那喉咙让他再也不能废话好了。

那一瞬间。
妮娅的确看见了。
朝自己逼来的,赤色的巨大波澜。
还有,无法抵抗无理抵抗的强大的奔流,不由分说地将自己吞没的场景。
赤色的浪潮唰地将妮娅的自我吞没的瞬间,妮娅的身体发生了变化。
头部长出兽耳,牛仔裤里伸出尾巴,还有四肢则是直到手肘和膝盖的位置被粉红色的体毛覆盖,变成了这样的野兽。
兽性解放。——人狼形态。



妮娅用寄宿着与兽气这名称相应的暴力之光的绿色瞳孔盯住了猎物,
“唏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
像是从拉满的弓上射出的箭一般,朝着麦克拉根笔直疾奔而去。
伸出如镰刀般的锐利爪子,瞄准麦克拉根的喉结,就要将其脑袋抓飞。
麦克拉根面对无可回避的死亡,————却露出满足喜悦的表情。
抓紧金色的坠子。
“————对了,这样就对了野兽。杀了我,你就永远为那肮脏的血内疚好了。因为能给与你们这些失败作的救赎,根本就没有啊————!!”
像是欢迎妮娅的爪子一样展开双臂的麦克拉根。这个男人也坏了。因为比死亡更黑暗的憎恨。
瞬间,鲜血四溅。
妮娅的爪子,穿透皮肤,切开肌肉,粉碎骨头——

然而、——却没有够到麦克拉根。

“……欸?”
呆然的妮娅的声音。
那也是当然的。
确实随着杀意一同挥出的爪击。
传回来的裂肉碎骨的手感。
明明是这样,——却连爪尖都没有碰到麦克拉根。
那么,这是什么?
现在,自己突刺、刺穿的这块肉是————
“…………这笨蛋。……不是说过了吗。”
咳噗、随着重如钢铁的声音一同吐出来的血块,沾到了妮娅的脸颊上……,
“——队、长…………”
唤醒了她的神智。
没错,妮娅贯穿的是……结城笃的侧腹。
※※※
“队…………队、长…………为、什么……”
妮娅绿色的瞳孔里渐渐失去了兽气,里面映照出笃的身姿。
被自己的爪子贯穿侧腹,流出大量鲜血的,父亲的身姿。
“啊、啊…………”
然后因为自己做的事情,妮娅娇小的身体像坏掉的玩具一般发出嘎叽嘎叽的声音开始颤抖起来。
笃看着这样的妮娅,
“真是的。不是一直跟你说的嘛……。就算背叛了整个世界,也唯独不能背叛自己的正义。……被“人狼的人格”所驱使……杀掉这个垃圾,你能剩下什么。…………剩下的只有败给血统的后悔而已……。那样子,只会让这垃圾高兴罢了。不明白这点的话就不是你了吧……”
“算了、…………现在无所谓了。不说这个——”
抱住了颤抖着的她的身体。
“太好了、你没事………………”
“……队长…………、啊啊、血、…………血!”
抱着妮娅,笃为她已经这么大了而感到惊讶。
上次拥抱妮娅还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
身材的确有点娇小,不过妮娅确实是长大了。
在与笃一起度过的这几年里,一直在长大。
而从妮娅的身体上传来的热量,则更加巨大。
——是吗,你…………
————已经,不是初遇的时候,那个因为寒冷和饥饿以及恐惧而只会瑟瑟发抖的那个你了呐。
“对不起啊……。说了不经过大脑的话,伤到了你。”
笃在妮娅的耳根轻轻地、为之前的事情道歉。
“明明你虽然还未成熟,却也已经选择了自己要走的道路了。……明明我的女儿,已经成长到能做出那种事情来了……。做父亲的却没能跟上女儿的成长,真是丢脸死了。”
“血、血、血、血……血……啊啊!”
妮娅因为自己伤到笃而陷入了混乱。
根本不是能理解笃的话的状态。
但是————现在有不说不行的事情。
对要自己选择自己的生存道路的女儿,必须说的事情。

…………这是、我作为家长最后应尽的责任。

“妮娅。……听好了。你不是野兽。但同时也不是普通的人类。”
“————!”
这句话使妮娅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然而,笃用力地抱紧了妮娅,止住她的颤抖继续说下去。
“今后也将一直是那样。既无法成为普通的人类,别人也不会把你当做普通人类看待吧。你的身体里,流淌着与人不同的血液。而你,不得不与那血液战斗。……那是你这辈子不做不行的事情。不管有多辛苦,多不愿正视,也不是能逃避的事情…………”
“………………呜呜……”
没错,不是人类。
妮娅是人狼。
虽然跟人很像,但从遗传因子开始就是别的存在。
那是任谁都无法否定的事实,也不是否定就能解决的问题。
妮娅也,初次面对人狼之血,不容分说地理解到了其真实。
突然替换掉自己的意识的,压倒的凶暴性。
不是抵抗不抵抗的次元。——犹如吞噬一切的浪潮般的破坏冲动。
那种,甚至可以说是自出生时就包含在体内的另一种“人格”的血之力。
妮娅直到发生了这种情况,才终于知道了笃畏惧着的东西的意义。
然后理解了。……自己,从比骨髓更深处就是野兽。
“鄙、人是………………”
但是————
“…………可是,那又怎么了?”
“……哎?”
“带着所有自己想要的条件出生的人根本就没有啦。并非只有你是特别的。就好比你体内流着凶暴无比的血液一样,我还不是长得跟山贼一样根本找不到老婆吗。恨父母也没有用啊。即便如此,自己放弃了的话就完了。所以就算被甩了一百回也好两百回也好我还是没有放弃啊。你呢,才撞了一回墙,就搞得一副世界末日一样的表情。我可不记得把我的女儿养育的这么软弱啊。”
笃抚摸着妮娅的脸颊,拭去大颗大颗滴下的泪水,
“你是将优点和缺点全都集于一身的我深爱的女儿。没理由只有优点啊。无可奈何的事情要多少有多少。即便是那样,你也不想放弃是吧?那样的话,我作为家长该做的事情就只有一件。————妮娅。”
他直直地盯着妮娅宛如宝石般美丽的绿色瞳孔,

“——给我拼死命努力。”

只有一句话,只说了那一句话。
努力,这样。
不论怎么辛劳,不管怎么痛苦,也要咬紧牙关向前进。
妮娅要走的路是孤独之路。
是同自己战斗的道路。
别人能做到的,只有像这样声援她而已。
总有一天,即便在血的奔流,那暴力的冲动之中,妮娅也能确实地持续保持自我。
只能为那一天的到来呐喊助威而已。但是,
“我,会为我所爱的你的梦想加油。所以别输给血那种东西呀。”
在这里,有为她的梦想加油的人类这件事。
有相信她战胜“人狼的人格”的那天会到来的人类这件事,笃想让妮娅知道。
因为那一定,————会成为在面临绝境时,支撑着尚未成熟的她的后背的力量。
“…………能、做到吗。鄙人…………”
“做得到啦。嘎哈哈。再怎么说————你是我的女儿嘛。”
笃在最后,用力地肯定道,
“所以————现在的你还做不到。这里,没有你能做的事情。”
“哎……、队、队长!”
“……………………再见啦。妮娅。”
——将妮娅,丢进了泛滥激流的小河中。
为了不让充满在娇小的身体里的无限可能性在这里断绝。
而这也成了这对父女今生的诀别。
※※※
妮娅娇小的身躯被激流吞没,冲向下游。
不过她是人狼,那种程度是死不掉的吧。
理解这点的麦克拉根,这时才第一次变成苦涩的表情。
“……哼。就这么想保护那只野兽吗。难以理解嗯。”
“哈——,根本没觉得你们这些货色能理解啊。不说这个————就是你啊。把我家的女儿叫做野兽的混蛋。”
“别硬撑了。那伤、……搞不好乱动的话会没命的哟。”
“没什么——这点伤,就当是饶饶你好了。”
笃咧起半边嘴角笑起来,装备好拳刃,摆好架势。
————一瞬间,意识摇晃了一下。
失血量太多了。就算是血气刚强的笃,受了这么重的伤,又沐浴在冰雨里,体温也会下降,视野变得模糊,身体失去力量。但是…………,
——不狠狠揍这鸟货一拳的话,老子就是不爽啊!!
“喔喔喔喔喔喔喔!”
笃从冷的像是被冻住一般的身体的每个细胞里绞出力气,一蹬泥泞的地面。
然后笔直朝麦克拉根袭去。麦克拉根看着他那样子,
“——了不起的气魄呢。但是————好像稍微有点晚了。”
浮上了确信自己会胜利的喜悦。
与那同时,
“嘎哈…………!”
笃发出含糊的苦鸣,鲜血四溅向地面倒下。

他背后站着的是————身着黑色外套的面具男。

“等你很久了哟。你就是“大尉”吧。从结社那边听说你的事情了嗯。”
“————这男人是什么家伙。虽然预定里没这个人已经把他杀掉了。”
“恐怕,是巡逻组的队长级别的吧。不过真遗憾啊。——我还想给予那个男人,最痛苦的死法呢。”
麦克拉根阴湿地笑了起来。
被叫做大尉的黑衣男对那样的麦克拉根感到嫌恶,
“哼——你的恶趣味我听够了。不说那个……关于那件事,证据带来了吗?”
他为了达成来这里的目的而改变了话题。
麦克拉根点点头,从白大褂里取出一只黑色的碟片盒。
“九年前,圣书教会与魔术学会,以及护国课共同实行的“逆十字教团·十字嶺讨伐作战”和,当时十字嶺在实行的“超人计划”的真正的结局。……评议会的长老们想要的全都在这里面。——嘛详细的情况就等离开京之后,……嗯?”
察觉到气息后一看,已经连咳的血都没有了的笃犹如幽鬼一般缓缓地站了起来,
“哈啊……哈啊…………”
朝着麦克拉根的方向一步、又一步地接近过来。
“——我倒是打算一刀砍死的,不过还真是顽强的男人啊。”
“不用了。不需要劳烦大尉动手啦。”
麦克拉根推开为了保护自己而站上前的大尉,从白大褂的胸口取出手枪。
将那枪口对准笃,露出目中无人的从容与喜悦。
“库库库。空虚的最后吧?要是没捡走那只野兽的话,就不会这样死掉了。很后悔吧?想抱怨几句后悔的话就听你说说好了。”
对于他的话,……笃咧起了嘴角,
“……当爹的啊,是会原谅孩子的失败的啊……蠢材。”
嘲笑了眼前这个男人的肤浅。
“——————哼!”
麦克拉根的从容,一瞬间变成了铁青的脸色,愤怒地扣下了扳机。
他的表情,远远说不上是胜利者的,被焦躁所覆盖着。
※※※
自爱宕山发生的悲剧后经过了三天,妮娅终于睁开了眼睛。
醒来的时候,妮娅在白色的屋子里。
是病房。
白到像是有洁癖一般,让人觉得甚至连声音都会被吸进去。
无音的房间里,有自己以外的人。
妮娅认识他。
适合穿正装的青年————东邦宏。
妮娅一醒来,马上就看到了他憔悴的脸——再次认识到发生在那场雨中的事情全都是真实的,————大声地哭了起来。
哭喊着。
打从心底里想要那么做。
在那期间,东什么也不说,削着苹果。
然后,在妮娅哭累了的时候,终于开始说起事情的结局。
麦克拉根从包围网中钻出,逃到了京之外的事情。
笃的尸体被埋葬了的事情。
还有————关于这次让逆十字的人从眼皮底下逃走的前所未闻的失态,护国课决定了彻底隐瞒的方针。
虽然这是为了不让米国抓住痛脚而做出的处置,但是——这个决定也意味着不能大举追踪麦克拉根的去向。
妮娅毫无反应地听着这所有的报告。
东担心这样的她——
“…………妮娅,从今往后打算要怎么做?”
如此询问道。
“……从今往后?”
“是留在这里呢,还是作为“普通的人类”生活下去呢。————你曾面临这样的选择不是吗?就是那件事。希望做个“普通的人类”生活的话,会把你的意思传达上去的。琐碎的手续和交涉就都交给我也没关系。然后,要是还想留在魔术的世界里的话,住所还有监护人就由我来安排好了。不管你选择哪边,我都会支持你的。要说为什么的话,妮娅是我恩师的女儿,作为我个人来说也不是外人。”
“将队长……自己的父亲杀死的野兽,哪里还有能继续活下去的道理呢。”
“也并不是你杀死的啊。”
“是一样的。”
妮娅干脆地如此断言。
“那个时候……要是一被发现就赶紧逃走就好了。鄙人的话应该逃得掉才对。要是逃掉的话,队长应该就不会死了。明明是这样,鄙人却…………被发现就没办法了。以那种借口……,让自己投身于战斗之中了……。被血所驱使。任由血液奔流。想要杀掉这个男人。………………这种危险的野兽,没理由能跟人生活在同样的世界里。”
“那么…………想现在死在这里吗?”
东悄然无声地朝妮娅伸出一样银色物件。
那是东正在使用的,削水果皮的刀。
“确实,妮娅所说的有点道理。你的轻举妄动导致了队长的死这是事实。对那感到责任,想要了结自己的话,我也不会阻止你。”
“………………”
妮娅眼神空虚,为了接过那刀而伸出手——
“——但是,妮娅你会因那种行为而感到骄傲吗?”
听到那句话,手停了下来。

————给我拼死命努力。

对于脑海里响起的话,
“……呜、呜呜呜呜……”
本该流尽了的泪水再次溢出眼眶。
违背那句话的事情————妮娅做不出来。
因为,那等于是笃最后的遗言。
“…………”
妮娅缩回手,拭去泪水,将手按在自己胸口。
感觉到咚、咚的血的脉动。
那股,暴力之血的脉动。
——杀了笃的、血的——
如笃所说,那是无可否认的东西。
只要活下去的话,或许自己必须与这血统相伴直到永远。
那股,一瞬间将自我冲走的,如同激流般的冲动。
与潜伏在自己内心的“人狼”——
但是,那种事情到底能做的到吗。
妮娅,自己无法确定。虽然无法确定,
…………鄙人不努力不行。
没错。正面面对,然后,不练出就算是在那浪潮中也能坚定地维持自我的内心的话,——她所期望的梦想就无法实现。
即便那里已经没有作为她目标的背影了,

——以被他们所救的性命,自己也想要像他们一样保护许许多多的人。

因为那份心情,还留在这胸中。
——不拼命的话。
不久,思考了一会儿之后,妮娅得出了一个结论。
“————东先生。你说过,会尊重鄙人的意志的吧。”
“是啊。”
“那么,希望能让鄙人——参加队员测试。”
追捕麦克拉根。
就算护国课不追捕他,光凭一个人,也要追捕到他。
追啊追。——一定要打到他。
而且那也不是以“人狼的人格”,而是作为“结城妮娅”。
——能做到那点的时候,通往梦想的道路一定也会打开吧。
那就是妮娅得出的结论。
“…………当真吗?”
“鄙人要想为自己骄傲,就必须得跟那个男人做个了结啊。因为只要那个男人还活着,鄙人就无法感到自豪,也无法原谅————”

“自那之后过了两年。”
妮娅讲完那些犹如浮在夜天之中的星星一般,因为爆发所以才会放出强烈光辉的故事,再次看向现在的自己。
不断修炼的妮娅连“人狼形态”都能自在地控制了。
但是————
“即便如此,鄙人还是…………输给了自己的血、“人狼的人格”。”
结果,本质上跟两年前毫无改变。
又因为麦克拉根的挑拨而失去了自我,伤害了不该伤害的人。
“……在这二年间,鄙人没有偷懒。…………在我所知,在我所能考虑到的范围内,应该是问心无愧的。不论被怎样奇怪的目光看待——也绝不怀疑自己是正确的。……努力到死了哟。”
那些全都是,为了对抗暴力之血的奔流。
为了回报相信自己的笃。
但是、
“但是那些…………好像全部都是白费功夫。”
——这次也,跟那时候一样。
连对抗血之奔流的想法都没动过,妮娅解放了“猛兽形态”。
这事实。
二年间积累起来的一切,都像砂子堆成的城一样被轻易冲垮的时候,重重地打击了妮娅。
然后,萎靡的心情无限低沉下去,
“…………果然,鄙人……人狼,或许就是想麦克拉根所说的那样,自打生下来就是野兽。”
得出了这个结论。
然而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要问为什么的话,那是因为说自己“不是野兽”的笃是“人类”。
人类没道理想象的出“人狼的血”,那股奔流是何等的凶暴。
“静马小姐也那样想吧?”
“…………”
说到这里,妮娅终于察觉到了一个劲地发牢骚的自己的根性。
自己,想要静马给自己决定性的一击。让她对自己说出决定性的那句话,干脆一了百了,这么想着的自己的卑屈而卑鄙的根性。
————多么的、丢脸。
妮娅打从心底里为这样的自己感到羞耻。
“非常抱歉。说了这么久无聊的事情……”
面对感到抱歉而缩起身子来的妮娅,听了她的话的静马,
“——我说妮娅小姐。我只是个人类,所以就算跟我说沉睡在血液里的“人狼的人格”这种东西也很难懂呢。从你所说的,只能理解到那是非常难以抗拒的凶暴性吧的程度哟。所以,人狼生来就是野兽,又或者不是,你抱有的这个疑问我无法回答。……不过只有一件事,我可以说。”
笔直地凝视着妮娅绿色的瞳孔,说道。
“你稍微,性急了点呢。”
“性急、吗……?”
“没错。就算那种无聊的男人说了什么,又有什么大不了的。的确,那男人是魔学士,或许对人狼的研究造诣很深。但是,那又如何?那男人对于你“结城妮娅”本身是一无所知的不是吗?把那种男人的话全盘接受,得出对自己的结论不是很傻吗?”
静马指责妮娅性急就是因为这点。
她总喜欢向他人寻求答案。
是的,静马察觉到了。
妮娅对她说明自己的过去的,真正的理由。
其中包含的不中用的动机。
“你的疑问。人狼能否战胜“血”的凶暴性呢。那一定,不是那么简单——至少不是二年就能得出结论的疑问。你的战斗,一定还很长很辛苦。正因为知道这点,结城笃先生才不想让妮娅小姐走上这条道路呀。”
因为能跟“人狼的人格”战斗的,只有妮娅而已。
静马刚才也说过了,身为普通人类的他人,无法想象其严酷性。
当然,也不可能帮得上忙。
是真正的孤独的战斗。
“但是你自己选择了这条路。所以他才对你说“给我拼死命努力”不是吗?”
“…………”
妮娅低下头,回想起笃的话。

——你的身体里,流淌着与人不同的血液。而你,不得不与那血液战斗。……那是你这辈子不做不行的事情。不管有多辛苦,多不愿正视,也不是能逃避的事情——

没错,不是能逃避的。
妮娅也隐隐懂得。
不管做多少好事。
不管如何坚定地贯彻自己认定的正义。
恐怕这场战斗——会一直持续到自己的人生完结的那一瞬间,是漫长无比的战斗。
懂的。
懂的,即便如此————
作为“结城妮娅”而度过的温暖的那些日子中诞生在心中的想法。
想着总有一天要像他们一样的梦想,还是没有放弃,

——自己不是追着那个男人来到这里来的吗。

“……无论如何都觉得辛苦的话,就你一个在这里折返也没关系哟?”
“不!”
妮娅大声否定道。
“鄙人该做的事情已经决定好了。将身为队长仇人的那个男人,作为队长的女儿“结城妮娅”来打倒他。因为这个结果,对于鄙人同自己内心的“人狼的人格”的战斗,是绝对必须的东西。”
这么说着,——妮娅朝静马微微低下头。
“非常感谢。多亏了静马小姐的叱责,……回想起了当初的想法。的确,比起那种男人的话,鄙人更应该相信信任鄙人的人们。”
“…………是啊。但是——并不是值得你道谢的事情。因为,……自己的心意这种东西,可以变成任何样子,所以是最没有办法的事情。”
静马低声嘟囔道。
对于那声音——实话说妮娅相当惊讶。
……居然,是会发出这种纤弱的声音的人啊。这样。
发觉妮娅的这副样子,静马微笑起来,
“我,以前也那样过——所以很了解哟。”
“静马小姐也是,这样吗?”
“嗯。我也是,就在前不久——脑袋里塞满了各种各样的事情,变得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什么,到底想过要做什么了。”
静马打算了结冬马,结束一切而回到了这座城市。
但是,真到了那个时候,静马却无法将剑刺向冬马。
明明就是为此而刻苦锻炼至今的————
在最佳的机会,期盼已久的机会面前,静马无法行动。
因为不知道到底想怎么做。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但是在那个时候…………被大和君叱责了。胆小鬼——,这样。然后终于发觉了。……我,最想要的东西是什么,这种理所当然的事情。”
正因为如此,现在的静马才在这里。
大和会说他自己什么也没做吧。
确实,从直接的意义上来说,或许什么也没做这话不假。
但是,即便如此————正是那时候有了大和的引导,静马才能够选择出真实。
“我跟妮娅小姐大概是同类呢。”
“是哪种同类?”
“俗称“废柴”的那种哟。”
“是、是废柴吗!”
“……是的。所以,在人生这条没有路标的道路上,做不到只相信着自己笔直向前迈进。无法像睡在那边的大和君,还有妮娅小姐的父亲那样活着。所以,像妮娅小姐刚才说的那种,不知要等到“多少年”之后才能得出答案的那种事,想太多是不行的哟。因为是废柴,光是那样想,就会感到害怕、变得不安起来了。所以别看的太远——从现在自己最想做的“手边的事”开始一件件做起就行了,我这样想。”
“手边、的事情…………”
妮娅看向针针刺痛的右手掌。
被血渗透的绷带,和那下面的刺伤————
“住手吧…………就算在这里杀掉老子,也只会让你后悔罢了——更重要的是,那只拳头应该揍的对象……应该在别处吧,妮娅。”

使她回想起了朦朦胧胧的意识中听到的大和的声音。
没错,自己能不能战胜“人狼的人格”。
人狼能不能抵抗血。
寻求那些答案还早。
比起那些事情,还有现在该做的事情。
那就是,打倒夺走妮娅最重要的人的男人。
将那个男人轰杀至渣。
意识到这点时,妮娅感到自己心中如雾霭一般的倦怠散去了。
先融入夜风之中,将头脑放空。
——现在,只想着做到那些事情而已。
然后,在妮娅从败给血的失意中取回自我的时候,
“呼啊啊啊~………………,啊—,睡得好饱啊~”
大和终于醒了。
“大和先生!太好了,你没事啊!”
“啊啊、是妮娅啊…………”
妮娅靠近过来,大和伸了个懒腰,
“清醒……过来了啊。”
如此问道。
那是,多么搞笑的台词啊。
至少不是揉着惺忪睡眼的人说的台词。
但是,妮娅察觉了其中的真正意思。

“嘛,如果在战斗途中搭错筋朝老子冲过来的话,就跟今天早上一样给你来一发让你恢复正常,安啦。”

……意外的孩子气呢,大和先生。
觉得那很可爱而在心里微笑起来,
“是的。完全醒了。”
用力地,尼亚点了点头。
看到这一幕的大和,没有责备妮娅刚才的暴走,也没有体贴地安慰她————
“很好。那么,去海扁一场吧。”
浮现出可靠的笑容,朝妮娅伸出握紧的拳头。
“…………是!!”
妮娅将自己的右拳,击上他的拳头。
虽然被刺穿的伤口感到一下刺痛,
——这样就好。如此想道。
大和珍惜自己,在千钧一发之际止住自己的拳头的这份心意,化作疼痛维系着彼此。
这股疼痛,能够引导自己的话,那样就好。
于是,三个人为了同麦克拉根博士决一死战,而朝着旧开发地区的更深处走去。


本帖最后由 nuretapantsu 于 2011-6-29 19:55 编辑


第四章 遗弃的真实
麦克拉根等人当做隐蔽处的废弃医院,位于旧开发地区最深处的位置。
建筑物的窗玻璃全都碎了,混凝土上到处都是裂缝,陈述着这栋建筑物被放置的年月有多长。
在那栋不知何时会倒塌的四层楼废弃医院的屋顶上——有背对月亮站着的黑影。
是负责保护麦克拉根,以及监视他的由“结社”派遣来的自称“大尉”的男人。
男人一动不动,任由外套被夜空下的黑色之风翻飞,以隐藏在银色面具下的眼睛眺望着河对面的景色。
摩天楼。
是松原市的文明的光辉。
然而那对于这男人来说是可憎的东西。
所有人,都被那光辉所诱惑,在其周围飞舞。
只是那样就满足了。
那里没有一丁点的矜持。
在他眼里,那些人看起来甚至就只是飞蛾一样。
“——”
……这个世界,实在是太无聊了。
不管是什么,都只晓得无节操地发出亮晶晶的光辉,却没有寄宿着“热”。
徒有其表罢了。
那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难受,再次闭上了眼睛。
到了连睁开眼睛都觉得麻烦的程度。
所以男人打算打个盹。
然而,在意识沉入薄暗中的那一刹那,看到了寒光一闪的东西。
那是刀身的光辉。
男人回想起刚才交手过一次的少年。
在那一瞬间的交差印在眼里的大和的目光。
很久没见到过的,强烈意志的光辉。
“果然在这里啊。”
随着夜风传来的声音,令外套男回过头去。
在通到屋顶的楼梯间的前面,身着白大褂,长着一张会令人联想到虫子的惹人厌的脸的男人,麦克拉根博士就站在那边。
“又睡着了吗?大尉还真是嗜睡呐。莫非……是身体有什么不适吗?”
“不用你管。不说这个,报告结束了吗?”
“是啊。——不过你也真是过分的人呢。将应付老人的事情全都推给我来做。……本来,将我们在做的“甄别”与“我自身的动向”报告给他们,是身为护卫同时也是监视者的你的职务不是吗?”
““甄别”的报告还是你比较合适。没有必要特意让我来做。而作为“监视者”的职责我也有好好在做。——敢鬼鬼祟祟的我就一刀给你砍下去。你还活着,作出定时报告这件事本身,就是我的定时报告了。”
“……哎呀呀。真是可怕的人啊~”
“还有最重要的是,我不喜欢跟那些狒狒们混在一起——”
面对将皱巴巴的老人们揶揄作狒狒的男人,麦克拉根叹着气耸耸肩,
“我老早就在想了。明明那么讨厌结社,为什么要替结社卖命呢?你这么大本事,别的任何一个逆十字教团——不,就算是魔术学会或者护国课也会愿意招揽你的吧。是不是有什么缘故呢?”
“你问得太多了。是跟你没有关系的事情。”
听到这冷淡的回答,麦克拉根耸耸肩,(译:老耸肩 脖子酸不酸啊)
“我懂了。那么,来自那些狒狒的命令。——这次好像是在琦玉。”
“又落空了吗。”
“说到底,这种筛选的“甄别”是找不出来的。要说的话,“甄别药”的调整才是这个项目的妙趣所在嗯。嘛,就是这样,今晚就要离开这里,大尉也请准备下吧。”
“哼。你们这些魔学士……不,“科学者”的行动力偶尔还真让人感到恐惧。就那么想到达“神之领域”吗?”
“结社…………或许评议会的长老们是那么想的,不过作为我来说,稍微有点不同呢。我啊,一次也没有想过自己要成为“等同于神的存在”。”
“喔。——那么,想要什么?”
“想看啊。——创造出人狼之类的一无是处的野兽的gnosis的集大成者……“超人”这种存在。…………那一定、一定是无比美妙的东西呐!库库库……”
握着从胸口垂下的金色的坠子,发出声音犹如掉了螺丝的玩具一样的嗤嗤笑声的麦克拉根。
其中包含的与其说是好奇心————还不如说是黑暗到深不见底的憎恶。
——算了不问了。外套男将视线从麦克拉根身上移开。
因为对真相没有兴趣。
但是,——男人移开的视线前方,出现了引起他的兴趣的存在。
是大和他们。
三人沿着通往废弃医院的道路笔直朝这里前来。
“喔。…………看样子那只猫怪,没有杀掉任何一个就被击沉了。”
外套男嘀咕道,麦克拉根也探出身子向下俯视,看到了自己的敌人。
“哼,这野兽,意外的没用啊。”
“不。——恐怕那两个人,强的远远超出你的预想。因为自己的恶趣味而吃亏了啊麦克拉根。”
“…………不是正好么。这里是我们的庇护所。有很多东西不会让客人寂寞的。”
“那么,在三楼迎击吗?”
“我在三楼待机,请你只放人狼到我这里来。后面那两个就交给大尉了。请在他们进到医院里之前收拾掉。”
“——这是作为护卫的义务,所以忠告你。我们在这里分散战力,可以说是毫无意义哦。”
“真心感激你的体贴。不过,不需要嗯。——我有这把杖,更何况还有那个。”
利落地一转身,麦克拉根朝楼梯间里走去。
“那只野兽,要跟那个愚蠢的男人一样,由我本人的手让她沉入绝望之中哟……库哈哈哈……”
外套男也没有组织麦克拉根。
因为他看麦克拉根这男人不爽。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的兴趣————转移到了大和他们身上。
——注意到的时候,一直包覆着他的如同倦怠感一般的睡意全部消失了。
男人作为武者的身体,理解到现在比起睡眠,更渴求与大和一战。
…………有意思。
外套男淡淡一笑,为了迎接大和他们,
“让我开心一下吧,少年。在这无聊之极的世界的终结之前,——短暂的余兴。”
朝着医院门前的旋转门一跃而下。

“————!”
在犹如魔鸟般轻轻飞降而下的男人面前,大和他们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这么快就出来了啊,变态。睡醒了啊?”
“是啊,多亏你稍微有点想起来了。但是一张嘴就把我叫做变态还真是嘴上不积德啊。”
“一身黑还戴面具这种前卫的时尚感,不叫变态还叫什么啊。(译:黑躺着也中枪)还真想请你告诉我啊。”
说着轻佻话的大和早已拔刀沉肘,向脚底使劲准备一跃而上,
“别那么性急,少年。有人叫我在开打之前先让一位客人过去。”
这句话,使他暂时收起战意。
外套男将视线从大和身上移向妮娅,
“人狼丫头就过去吧。——麦克拉根在三楼等着你。”
照麦克拉根所说的,允许妮娅通过。
妮娅打算透过男人隐藏在面具下的表情推测他的真意。
“……那个男人跟鄙人孽缘不浅。麦克拉根也……希望同鄙人一对一决一死战吗?”
然而,男人对她的话一笑置之。
“决战?哼、那个男人会做出那种不适合他的事情来吗。——大概有什么陷阱埋伏着吧。你就当心点吧。”
“…………说得真干脆啊。但是……这样就更加不会上你们的当了————”
“不。……去吧,妮娅。”
“大和先生…………?”
“豆芽菜是你的敌人。说到底,打倒这个变态是我们这次的任务吧。——虽然不知道那根豆芽菜在打什么主意,不过分散了战力真是帮大忙了。没理由不上唷。是吧静马。”
“是啊。敌人自己分散开来对我们来说真是侥幸。少许的风险,就承担下来吧。”
静马也赞成大和的意见。
“连静马小姐也…………但是,鄙人……”
即便如此妮娅的反应还是很迟疑。
理由很简单。
妮娅她————对于被他们牵着鼻子使得己方也分散了战斗力这点感到害怕。
那也可说是理所当然的。
眼前的外套男。
这男人毫不掩饰的从身上散发出来的魄力,毫无疑问是高手的证明。
是就算己方全力进攻,也无法用正攻法取胜的对手。
妮娅也感觉到了这点。
当然大和与静马也是。但是他们在知道这点的基础上,还是叫她“去吧”。
“……妮娅小姐。虽然也不是不明白你的不安,不过我们应该是在“打倒在这个城市里散布药品的逆十字”这个共通的目的下集结而成的队伍吧。而我和大和君,也认为那个男人是“你必须要打倒的对手”。也就是说,——现在最优先的的事情,是让你以完全的状态到达那个逆十字面前。……不用担心哟。我也是,大和君也是,比你强数倍呢。”
“就是啊,你丫只要担心自己就成了。这里就交给老子们。——在你回来的时候,老子们收拾掉那边那个黑鬼,玩着○×游戏什么的悠闲的在等着了吧。”
“叮”地一声露出牙齿浮现出可靠的笑容的大和。
那不是真心的笑容,而是为了鼓舞妮娅挤出来的笑容。
对于他的体贴感到无比的开心,
“…………为什么、要为了鄙人做到那种程度呢?明明鄙人,将大和先生伤成了那样……”
同时冒出了疑问,
“为什么、要帮鄙人到这种地步呢?”(译:这就是未经世事的羔羊啊)
静马是自认灵地管理人的魔术师。
有讨伐进入自己辖区的逆十字的理由。
但是,大和又是如何。
妮娅感到疑惑。这名少年,怎么看也不是魔术师。
明明是这样,又为什么要战斗呢。(译:为了男人的浪漫)
到底是为什么、——要替差点杀死自己的人狼,挺身而出呢。
这疑惑的答案,
“——什么啊,没那么难懂吧。……因为老子也是被帮过的人啦。”
咚的一声,妮娅内心最深处某个柔软的部分强烈地动摇了。
“老子没有小时候的记忆呐。在有记忆的时候起,就已经被现在带着的藤间家收养了唷。”
大和说起了,自己的身世。既不知道真正的双亲,也不记得失忆之前的自己是什么来头的,过去的事情。
“只有现在才跟你说唷,……那时候,老子可是害怕到都快疯掉了啦,因为连你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耶。简直就像是被丢在一个人的世界里了啊。”
妮娅的心脏咚咚地跳动着。
————妮娅她,特别能理解当时大和的心情。
在狭窄的监牢里,被沉重的铁制枷锁困着,连物品都算不上的在研究所里的每一天。
活着只有痛苦,眼前只有一片暗色的绝望的,那些日子。
——自己不在这世界上的任何地方。
“在那个时候啊,老子完全打算缩起来了,但是有个家伙将老子从昏暗的房间里拖了出来唷。明明老子将那家伙伤的很重,但却没有责怪老子一句话,让老子听自己的心跳,使老子明白了自己不是一个人。……总而言之,就是老子想像那家伙一样。想要变成,像那家伙一样的,“能替某人做些什么”的人唷。”
啊啊,这是为什么呢,妮娅以手压着狂跳得疼痛一般的胸口。
……这个人,跟鄙人一样。
被人从那个地狱里救出来,——然后想用被拯救的性命,自己也像那样保护许多的人。想要像他们那样活下去。与如此祈求的自己,简直————。
那么,对于同自己身处相同境遇,却依然骄傲地生活着的少年,
——不能让他蒙羞。
“……了解了。——鄙人,就去打倒鄙人应该打倒的对手了。”
妮娅明确地说完,一个人跑出去了。
从外套男身边通过,
“请务必,活着等我回来。”
“还用你说吗。”
暂时的分别,与再会的约定,飞奔进宿敌等着她的废旧医院里。

与宣言的一样,外套男连瞥都不瞥穿过去的妮娅一眼,只将视线对着大和他们。
不久,妮娅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建筑物之中,
“伤已经治愈了吗?”
如此向大和询问道。
“啥?被大叔你砍的伤吗?那种程度吐口唾沫就好了啦。”
“应该是斩裂了背骨才对呐。真是硬朗的身子。你这变态。”
“真是没礼貌的家伙啊。”
“我才不知道还有其他什么词语,可以用来形容有着就算背骨被斩断也只要吐口唾沫就能恢复的魔幻体质的男人。”
“啥啊,很在意刚才说你是变态吗?那就拿掉那恶心的面具把脸露出来啊。”
“————想看的话就自己来摘掉试试啊。”
就像是表示话就说到这里一样,男人释放出浓密到将外套吹起来的“剑气”,
“客人过去了。——这下已经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从外套的内侧抽出日本刀,拔了出来。
刀光一闪,沐浴了月之光的刀身发出淡蓝的光芒。
“想帮那人狼丫头的话只要打到我追上去就行了。————说不定抓紧一点比较好哦。虽然麦克拉根本人没什么本事……不过老巢里可是有好几架结社制的“攻壳兵”待机着呐。”
“攻壳兵?”
因为没听过的单词而歪下脑袋的大和。
“大和君,简单来说,攻壳兵就是使用魔导科学技术驱动的机械士兵哟。”
“……喂喂,还有那种人型机器人一样的玩意啊。”
“就算在科学的世界是不可能的,但魔导科学就能让它实现。攻壳兵跟魔法杖一样,是代表魔导科学的魔导兵器哟。”
“就是那样。——在我这个武人看来,或许这担子对那丫头有点重了哦。”
然而大和却以一句“无聊”否定了他的意见。
“……说过的吧。那根豆芽菜是那丫头的对手。要是那丫头中了豆芽菜的计策或者陷阱而挂掉的话,只是说明那丫头的正义只不过是那点程度的东西而已啦。我们的任务是把你拖在这个地方,不让你去干扰那丫头的战斗。所以没理由勉强地速战速决。——想聊天的话要我奉陪多久都行哦。还是要来玩玩接龙?(译:原文マジカルバナナ 类似头脑体操的联想接龙)”
“…………你虚了?”
“我可不会受你挑衅哦?冲动地扑过去也只不过重蹈刚才的覆辙而已呐。你的伎俩已经被静马看穿了啦。”
真的吗,男人隔着面具向静马投去这样询问的视线,静马回答道。
“你跟大和君交手的那一回合。在远处的我全都看到了。那一瞬间————在那里有两个你存在。————正确地说,突然在大和君的背后出现了第二个人,过了零点几秒后,第一个你消失了。”
那是从静马的视点看到的一瞬间的光景。
然后身为魔术师的静马从那光景中推导出了外套男使用的伎俩的秘密。
“能说明这个现象的事象有一件。——你能够移动“时间”对吧。”
那一瞬间。
看起来外套男没有吃下大和的攻击,是因为他做了回到“过去”的时间跳跃,偷到大和背后去了。
其结果,就是在零点几秒内存在的有着“两个外套男”的混在次元的纠缠。
“两个外套男”同时存在是“世界的矛盾”。跟静马的“炼金”一样,其存在自身会被世界修正,所以从大和看来就像是眼前的外套男消失了一样。
她在前往这里的途中,也把这见解告诉了大和。然后,
“正是明察秋毫,白色魔女。”
在这瞬间,确定了她的见解说中了事实。
男人边在嘴角浮现微笑,边让静马看银色的手表,
“支配第四次元的“时之王权·超越”。那是我,————漆原雄一郎所持有的王权之名。”
“果然,……虽然觉得能引起这种干涉时间的“神的领域”的事象的,也就只有王权而已了……,不过真宁可这预感不要中呢。”
“那么,懂了机关之后要怎么出招?这王权可不存在能说得上是弱点的弱点哦?”
“…………是呢。”
再怎么说,连过去都能去到。
就算是飞来的子弹抵达眉间前一毫米的状态下,只要使用时之王权的力量也能扭曲过去,回避掉。
也就是只要“认识”到大和他们的攻击,并“想到”要回避,就能够躲开了。
而且还不光是那样。
敌人能操纵“时间”的话,在本该是己方的攻击命中的时间,甚至会发生反倒被他从背后砍中的事情。
无敌。
如此断言也没有错。
漆原所持有的超越就是那么强力的王权。但是,
“不过————也并不是说束手无策了呢。”
静马好胜地,或者说是为了鼓舞自己而浮现出笑容,两手召唤出银色的细剑——“枪剑”。
摆出战斗姿势。
随着静马的动作,大和也同样拔出了刀。
将刀尖对准漆原架起刀。
感觉得到两人高昂斗志的漆原嘴角浮上微笑——
“好吧。那么,就由我先下手为强了!”
沉腰,然后——一跃而起。
漆原第一步就将身体朝前弹飞,以子弹一般的来势朝着大和“飞了过来”。
“————好快!”
但是——并非跟不上的程度!
大和如此判断。
光论速度的话,猛兽形态的妮娅使用的“猫袭”更快。
大和开始根据漆原的速度计算迎击的时机————

“时间由吾支配。时间加速·2秒!”

瞬间,——大和的对策如积木之城般被瓦解了。
“————————!?”
因为擦着地面压低身子袭来的漆原,在空中“急加速”了。
并非在地面上踩了第二步。
而是没有任何原因地突然加速了。
那是没有翅膀的人类无法做到的举动,
“嘎————!”
甚至来不及想要回避,大和右肩就被深深地斩裂了。
“就算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还是能避开右臂被砍断这种致命伤啊。感觉真好啊少年。”
“…………混蛋,你做了什么……”
“很简单。只是将你们的一秒设定成我的二秒而已。使用超越的话连这种招数都能办得到啦————!”
“咕唔!”
“哈啊啊啊啊啊啊!”
面对再次砍来的漆原的猛烈攻势,大和没有反击的选项。
光是要勉强接下犹如豪雨般降下的斩击就已经竭尽全力了。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漆原在通常状态也算是有着相当战斗力的剑豪。
而那漆原现在,可以将大和他们的一秒,当做自己的二秒来用。
也就是说,所有的动作都变成二倍速了。
然而,“时间加速”的恐怖之处还不止如此。
通常来说,活动越快,体力消耗也越多,脚步就会变得迟缓。
也很难做出急停或换方向。
但是,因为“时间加速”是将漆原自己的时间本身加速,所以漆原自己并没有承受额外的负担,却能获得压倒性的速度。
得到二倍的速度还不会疲惫的敌人的猛攻。
当然,大和陷入彻底的守势,其体力正被明显地削弱。
对于大和来说更加不幸的是——
“时间加速·三秒。”
——漆原还能够加速得更快这个事实。
实质的三倍速。(译:面具男 三倍速 夏亚在看着你)
“嘎啊!”
将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防守上总算是抵挡住了二倍速的大和,在对手变成三倍速之后也无法招架了。
而且在这时,“时间加速”最可怕的特性,向大和袭来了。
喀锵的一声,破锭被漆原的一击破坏了架势。
就算大和在对方回砍的刀刃抵达的一刹那重整架势,
锵!的一声,因为更加沉重的攻击,这次晃的幅度更大了。
大和的脸上浮现出焦虑。
…………怎、怎么搞的。突然力道变大了…………!
“物体持有的能量总和同速度是成正比的。也就是说速度变成二倍三倍的话,威力也会增强。”
每次接下漆原的刀,大和的破锭就会被向左右大幅弹开,
“——这就是“时间加速”的真正价值啊!”
————锵!
随着鉄震颤的声音,架势终于被破坏到赶不上重新摆好了。
砍回来的一刀朝大和的身体横扫而去。
防御架势被破坏了的大和的破锭,赶不上防御这一刀。
大和的身体随着肠子一起被深深地斩裂————,本该如此才对。
“什么!”
惊讶声是从漆原嘴里发出的。
大和的破锭,完全接下了漆原横扫他身躯的一刀。
然后,弹开漆原的剑,
“喔喔喔喔喔哦哦哦哦哦————!!!!”
这回轮到大和发出怒涛般的攻势。
宛如大和自己也将时间倍速化一般的猛攻。
其速度,甚至凌驾于施加了三秒的“时间加速”的漆原之上,面对大和突然的爆发,这回变成漆原的架势被破坏——
“啦啊啊啊!”
“唔!”
唰地一刀从鼻子跟前掠过,漆原往后跳了一大段距离躲开了。
“呜!”
着地的冲击使得被砍成两片的面具从漆原的脸上落下。
初次展露出来的未经装饰的脸就如名字一样,是日本人的脸。
精悍的面孔。年纪大概是20岁出头吧。
而那张脸上,划出了一条红线。
大和的剑压引起的风,光是面具没能完全挡住,连漆原的皮肤也被撕裂了。
“嘿。让我先下一城啦。”
大和浮现出坏心眼的笑容,刻意夸耀自己的胜利。
“别太得意忘形啦大叔。能操纵时间的可不只是你哎。”
当然,大和是无法使出干涉时间的魔术的。
大和操纵的是——体感速度。
“…………故意在限制了自己本身的速度的状态下承受我的攻击,在我确信自己的胜利的瞬间一口气将速度提升至最大值。靠这样产生的认识上的差距,就是你的时间加速了的原因吗。还真是有趣的小花招啊。”
“嘿!这次轮到老子上啦啊啊啊!”
占得先机的大和,以自己的刀拉开了第二幕战斗。
这次从一开始就使出了全力。
就算漆原以三倍速在行动也没用,毫无间隙地袭来的斩击之暴风雨,令他连还击的工夫也没有。
本来,神原一刀流就是将重点放在“剑的速度”上的迅疾剑法。
就算不能干涉时间,大和也不会在速度上落人下风。
光凭速度与力量的乱斗,反而是大和擅长的战斗方式。
“哈啊啊啊啊!”
大和的猛攻再次击溃了漆原的防守。
……这回要砍下你的脑袋!
比刚才更踏前一步,大和朝变得无防备的漆原斩去。
但是————
“你忘记啦。超越并不是单纯的加速装置。”
漆原的身姿突然,从大和的眼前“消失了”。
与此同时向大和背后袭来的凶刃。
四次元步法。
在废工厂斩裂大和的背骨,那飞向别的可能性的次元的过去的刀。
只要有这股力量,被察觉到的攻击————是无法命中时间之王的。
大和过于专心于攻略“时间加速”能力,疏忽了这股力量的存在。
这回以不光是背骨,连身体本身都要一分为二的势头,朝变得毫无防备的大和的背后挥下剑去。
这是大和的失策,
锵!
的一声将挥下的利刃以银色的白刃接下的是,
“……你不也是忘记了我的存在吗?”
——疏忽了静马的漆原的失策。
“哼!”



静马以双刀将像要嵌进刀里一般的漆原的刀弹开,创造出空隙。
然后将那两把刀投掷出去。
间不容发地接连将以符键召唤出来的枪剑投出,经由刻在她左臂的魔导刻印“魔弹之射手”的控制,化作跟踪漆原的子弹。
然而,这种程度就被干掉的话就不是漆原了。
他将从左右袭来的枪剑全都击碎,毫无困难地解决了问题,再次向后一跳保持距离。
——然而,那才是静马的目的。
在漆原为了保持距离而向后跳,着地的瞬间,地面发出天蓝色的光芒————从地面刺出的剑山将漆原刺穿了。

静马用“魔弹的射手”将漆原巧妙地引诱到了自己设置有地雷的点上,
“姑且算是,作战成功呢。”
黑色的外套被犹如荆棘一般从地面刺出的剑山死了个粉碎,
——但是,那里没有漆原本人的影子。
“…………话虽如此,就算说是陷阱,不过也是魔术,发动时的灵子发光是无法隐藏的。当然——没那么简单就让我们答应吧。”
静马嘀咕着抬头望向的,是交叉路口的已经没有电的电灯上。
那上面站着脱掉外套的漆原。
外套之下穿着的,是金色滚边的漆黑装甲服。
守护着身体各部位的金属部件,与作为内衬贴身的聚酯紧身衣,都是由魔导科学特别加工过的,不论物理还是魔法攻击都能减轻伤害,是结社开发的对魔术战用战斗服。
被剥下外套与面具的漆原,以深红色的瞳孔俯视大和他们,
“……没想到竟然能轻松地破解时间加速与四次元步法。看来小看你们的不光是麦克拉根的样子啊。”
犹如嘟囔一样的声音…………静的令人发毛。
那就类似于暴风雨之前吹起的宛如哭泣声的风一样。
大和与静马,确实感到一阵恐惧窜上脊梁。
同时——确信现在开始就是来真的了。
“————久违了啊……像现在这么清醒的感觉,真的是很久没有啦。”
以平静的语气称赞大和他们的善战的漆原,从他的表情上,一直覆盖着的名为倦怠的犹如油膜一样的东西完全消失了。
漆原全身充满了自己也感到惊讶的活力。
从体内,涌出犹如燃烧般的斗志。
——啊啊,现在确信了。
“首先,要为小看你们而道歉。然后,”
…………这两人,是会成为自己们的障碍的存在。

“——认定你们二人是我们“小队”的敌人。”

毅然地,漆原将刻有超越的左臂举向夜空。
宛如呼应他的强烈气势一样,从文字盘上满溢出蓝色的光芒,将夜暗驱散殆尽。
不久,蓝色的光芒像卷起龙卷一样的涡旋,肆虐起来——
————其庞大的能量,显现出丝毫无愧于“时之王权”之名的“奇迹”。
看着眼前出现的光景,大和感到丧气。
“…………这是……什么啊…………太荒唐了吧。”
“——强制允许局部地域的世界矛盾……,该说真不愧是“神之权限”吗……”
静马也是,与其说是感到焦虑,倒不如说是因为过于荒唐的事态而发出了呆然的声音表示同意。
那也是当然的。
虽然两人协力好不容易跟漆原打个平手,但是,
————现在,他们面前存在七个漆原。

“镜面世界。”

由时之王权构筑起的多世界统合空间。
那就是“镜面世界”。
现在这里,存在于七个平行次元上的漆原雄一郎存在于这里。
他们每一个,都是持有着与漆原相同战斗力、相同能力的个人,不可思议。
“…………我要使出全力了。不想死的话————就拼死来吧!”
一瞬间。————七个漆原一齐朝大和他们冲过来,
“时间由吾支配。时间加速·十秒。”
连眨眼的时间都没有,
“奥义·幻影剑舞。”
——决出了胜负。

单身杀入废旧医院的妮娅,在二楼狭窄的走廊里受到了敌人的埋伏。
攻壳兵·量产型枪兵。
装备有机关枪,长着四只脚像是蜘蛛一样的外表。
几率高到可以说是在与“魔学结社”扯上关系的地方必定会出现的,被称作结社的主力的攻壳兵。
因为是以廉价为卖点的量产型所以战斗力并不怎么高。
然而,作为主要武装装备着的机关枪,用来杀死一个人类绰绰有余,而在狭窄没有分歧的走廊里乱射的话,其威胁又上了一个台阶。
但是————那毕竟也只是应战对手只是人类的情况。
“猫袭!”
人狼形态的妮娅朝上跃起与爆发着火光与炸药的声音逼近而来的钢铁的突风交错。
然后一个后空翻。
四肢伏在天花板上——以天花板做踏板发动第二次的猫袭。
在攻壳兵瞄准她之前,以全身的体重踏烂了攻壳兵。(译:敢问小姐你体重几何?)
骨架被击散,基盘等等接二连三地落下,啪啪啪地冒出火花。
很快,四只脚是去了力量,攻壳兵像是没电了的玩具一般当场崩落了。
“……哈啊!哈啊!这下……六台了。”
妮娅用覆盖着毛皮的右手拭去躺下的汗水。
“唔!”
那汗水渗进被大和贯穿右手时留下的刀伤,妮娅皱了下眉头。
但是并不觉得那伤讨厌。(译:看来是抖M 想要一生都祛除不掉的伤口咩)
一阵一阵直达骨髓的刺痛,反而令她觉得可靠。
静马说过。并不是谁都能像笃一样强烈地相信着自身。
……鄙人很弱小。因为很弱,所以不能勉强自己。
“————首先要,贯彻力所能及的正义!”
说给自己听,妮娅望向前方。
透过藏青的黑暗,能隐约看见通往三楼的阶梯。
在那上面————应该有着对自己而言的一个了结。
平静呼吸,妮娅向着阶梯,朝三楼而去。
……终于来到三楼————所有的墙壁都被打碎,变成了很广阔的空间。(译:承重墙拆了不怕塌方么豆芽菜!)
不,不光是墙壁。
妮娅凭自己优秀的听觉,瞬间就掌握了周围的空间的全貌。
风的声音在头上不断拂过。
一看,三楼没有天花板。
恐怕是跟墙壁一起砸掉的吧。
而在那被创造出来的宽敞空间里,放置着巨大的机械。
从用途不明的机材上延伸出电缆一样的东西,全都连结在位于房间中央的需要抬头仰视的巨大球体胶囊上。
球体胶囊里,发出红色光芒的液体,正沸腾着。
那光芒毫无疑问是灵子的发光。
恐怕,这是用生长在“大结界”附近的“现界”与“魔界”的混在领域,也就是物质世界与精神世界掺半的半精神世界里的魔草萃取出来的精华吧。
制造灵药时必须的魔术素材。
当然,现在在台东市散播的“杰伊鲁克拉修”也用了这个。也就是说——
“这是,制药设备吗。”
“噎死。答对了。”
“!?”
声音从房间深处。
随着哒、哒的皮靴的声音,
“库呼呼、库哈哈哈哈。……等你很久了哦,K-20847.”
“麦克拉根博士!”
从深深的黑暗中,长着蜥蜴脸的逆十字走了出来。

“真亏你从那种状态下恢复过来了啊。你有不错的同伴呢。就算看到那种怪物般的样子,还跟你并肩作战,真是……”
“关于那点我完全同意你的意见哟。——那两位,再怎么感谢他们都不够。”
“但是……那到底也只不过是临时修复而已。不管怎么修补,流淌在那身体里的野兽之血是不会消失的。”
麦克拉根将自己的眼睛眯成弓一样,朝妮娅送去蔑视的视线。
虽然那是动摇妮娅的内心,他一如既往的台词,
“那又怎样?”
“唔————?”
换做以前的话一定会拼命否定的这个事实,妮娅爽快地接受了。
“的确,鄙人不是人类。或许像你所说的是野兽。因为刚刚才中了你的挑衅,愤怒不已失去了控制。那种事情就算你不说也早就知道了。……但是——现在那种事情怎样都好了。”
“什么…………?”
“鄙人为了鄙人的正义,要将从鄙人身边夺走重要的人的你打倒。现在只有这件事。——因为鄙人自己只是一只野兽,又或者是别的东西,那都不是由你决定,——而是要根据鄙人自己今后的人生来下结论的。鄙人,已经不会再被你的话牵着走了。”
对于将焦点置于眼下确实能实现的目标上的妮娅,麦克拉根为了引起她动摇的话已经变得毫无意义了。
“无需多费唇舌。你憎恶人狼的存在,而鄙人则无法原谅你这杀父仇人。彼此要打倒的敌人就在眼前,也有着打倒对方的力量。……鄙人与你现在站在对等的立场上。————为了自己好,还是别老是当你的对手是笼里的野兽比较好哦。”
看到她不可动摇的敌意的眼神,
“原来如此。……毕竟到了第三次也没办法光靠嘴上功夫来招待你了啊。”
麦克拉根架起魔法杖,
“……没用的野兽。————别得意忘形了!”
以燃起憎恶的狞猛的瞳孔,盯住了妮娅。
那双阴暗忧郁的瞳孔,妮娅很熟悉。
因为在那个研究所里,麦克拉根一直用那种眼神看着人狼。
他的愤怒和仇恨是从何而来的,妮娅完全不记得。
但是————要比仇恨的话,妮娅丝毫不输给他。
妮娅毫无怯意,
“还轮不到制作这种药的人类,来说我没用。”
如此回答——又继续说道。
“先不论好坏,鄙人以为你是热心的“到达神之领域”的信奉者与探求者。觉得那是你自己的正义。至少在研究所里那时候的你,不会做出这种愚蠢的药,而且让跟魔术无关的人服用,弱化他们的自我加以操纵,因此而感到开心的。”
没错。正由这个装置制造出来的药,是令人类堕落成为与麦克拉根一直以来都厌恶的骂做废柴的人狼完全相同性质的东西的药。
既无自尊,亦无信念。
“麦克拉根博士。这两年里你也堕落了呐。”
所以妮娅斥骂麦克拉根。
——但是,

“库哈,————哈哈哈哈哈哈!!!!”

回应她的是哄笑。
而且还包含了打从心底里看不起她一样的嘲讽。
“哈哈哈哈……。这还真是厉害啊。你太抬举我了。的确,我是觉得“想见见”gnosis主义的大成哦?但那并不是出于探求或者信奉之类的漂亮的理由。”
嗤笑着,麦克拉根握住胸口的挂坠,
“仇恨。那就是我的动机。所以并不拘泥于要用自己的手创造出什么东西出来嗯。我之所以不再做gnosis的研究,单纯只是因为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
“……没有那个必要了……?”
“没错。要问为什么的话,“等同于神之人”已经在十一年之前,没错,当我还在研究所废寝忘食地进行gnosis的研究的时候,已经————,由名为“十字嶺”的逆十字教团创造出来啦。”
对于他的话,妮娅从内心深处感到战栗。
“等同于神之人”已经被创造出来了?
从两千多年之前就牺牲了无数生命,还创造出人狼这种噩梦的gnosis的目标?
“不、不可能的!因为如果你说的事情是真的,世界的格局早在十一年前就该被推翻了才对!”
“没错,就算掉个个儿也不奇怪。但是这个世界,人类在两千年间创造出来的魔术秩序维持机关还真是了不起的玩意。他们在“十字嶺”的技术外泄之前,就嗅到了“十字嶺”进行中的“超人计划”的存在,凭借“圣书教会”“魔术学会”“护国课”三股势力将“十字嶺”与“超人计划”的存在本身埋葬在黑暗里了。”
“但、但是……鄙人不知道那种事情……”
“你这种小喽啰不知道也很正常。再怎么说,“十字嶺讨伐作战”是从三个组织里挑选出的十二名少数精锐秘密执行的极密作战。嘛,凭借人类之身踏入神之领域之术完成了,这种会成为比“奇异蔷薇”还要大得多的魔术秩序的威胁的炸弹,怎么可能让它泄露出去呢。我觉得极度保密是适当的判断哟。我也是二年前,将那资料从护国课的极密资料室里带出来后才终于确信那是事实的。”
“……二年前…………啊!?莫非、那时候!”
“没错。跟你重逢的那天——我从极密资料室里将“十字嶺讨伐作战”的报告书偷了出来。然后分析了那份报告的我们结社发现了惊人的事实。那就是————”
麦克拉根像是要突出重点一般故意顿了一下——然后说道。

““超人计划”创造出的“超人”的小孩,在这日本的某处,作为一个普通的人类生活着这个事实。”

“不、不可能的!那种比人狼危险的多的存在,别说护国课,其他两股势力也没理由让它活着——”
“你的主张是很对。我们结社也无法揣测其中的意义。但是将我偷出来的报告,以及结社至今为止收集到的关于“十字嶺”的所有情报综合在一起,那个小孩没有被杀死,而是在这个日本的某处活着这件事是很明确的。那么动机什么的就不用管它了嗯。对于我们最要紧的,只有“等同于神之人”还活着这个事实。”
听到这里,妮娅终于发觉了。
“……是这样啊。也就是说,这药是……”
“库呼呼,答对了。……“超人”是等同于神的存在。就算混在人群里,也跟人狼一样,在那根底里的东西,性能跟人类是不一样的。“甄别药”就是弱化服用者的自我,暴露出其根底,筛选出目标的药嗯。嘛“甄别药”本身也还处于试验阶段呐。不再控制下表面化的作用的话,很容易就引起骚动了。”
麦克拉根将这座城市的,不,不光是这座城市,是将他到访的每座城市的少年少女们作为实验台使用。
收集甄别药的数据,对其进行抑制对一般人的效果的改良。
为了有一天能做成感冒药或者营养剂那样,以最广泛的形式进行“甄别”。
……为了将并非自愿地被逆十字弄成“超人”,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捡回一命现在作为普通人在某处活着的某人挖出来。
然后在抓住“超人”的小孩之时,结社会用尽所有的手段,从那孩子身上,将构成其存在的所有情报都挖掘出来的吧。
为了让十一年前,被圣书教会与魔术学会还有护国课极度保密地埋葬在黑暗里的“超人计划”复活。
对于这事,妮娅她……感到内心的愤怒沸腾了。
“那个“超人”的小孩,——现在作为普通的人类过着平稳的生活吧?”(译:未必啊 日本这么多事的地方 太多不普通的小孩了 都不知道拯救过多少次世界了)
“或许吧—。但是——那又如何?”
“…………你,你们,是打算从那孩子身上夺走平稳的生活吗!”
“嗯。答对了。”
“然后还打算建造那个研究所一般的地狱吗!”
“嗯。答对了。”
“凭什么!”
“我说过的吧。——不惜创造出人狼这种废物,也想追求的“等同于神之人”,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呢。…………我只是想看一眼而已。在那之后“超人”被结社如何对待,我都管不着啦。”
“…………为了、那种无聊的事情……”
听到这话,妮娅确信了。
……果然,这个男人是鄙人不得不打倒的敌人。
只要这男人还活着,像自己们这样的悲剧就会不断重演。
——想要用被他们救下的这条命,自己也像他们一样保护许多的人。
这么想的话……,
“————在这里就给你的野心画上句号!”
已经不需要了。
“不能再让你夺走任何人的幸福了————!”
“你行吗?”
“做给你看啊啊啊!!”
要问的事情已经问了。
事情已经把握了。
不需要再废话了。
如此确信——妮娅踏出一步。
朝着伫立在发出红色光芒的胶囊前的男人。
——向拳头里注入绝对无法原谅他的念头。
“哈啊啊啊啊啊啊啊!”
然而,
“————!?”
咣的一声,那拳头在击中麦克拉根之前,在什么都没有的半空中,发出犹如砸上钢铁之墙一样的声音停下了。
一瞬间——妮娅感到自己打出的手,被站在麦克拉根前面的某个看不到的人物掴住的感触,急忙想要抽身,却已经来不及,……被用力丢向了空中。
妮娅纤细的身体,被扔到差点撞上高高的天花板,然后就那样自由落体,
“咕…………嘎…………”
就要落到地面之前,被看不到的某人的手抓住了脖子。
突然的缺氧使她差点失去意识。
好不容易没有昏过去,妮娅绞尽力气殴打抓着自己的看不见的手,但是因为脚踩不到地而无法发挥威力,更关键的是——
…………好、好硬!
那硬度就像是,不————根本就是钢铁啊。
不久,前面的空间像火焰一样扭曲,在那里出现了直到刚才为止都还没有的颜色。
绿————。
站在那里,抓着妮娅的脖子的是涂着绿色圆环的人型攻壳兵。
“我来介绍下吧。结社开发的最新式人型攻壳兵“西格蒙德”。相当可靠吧。库呼呼呼呼。”
“光…………学、迷彩!一直、让它、在鄙人…………跟你自己之间待机着吗……”
“库呼呼呼。因为你陪我说了这么久的话嘛。”
“……卑鄙、小人。…………要卑鄙到、什么程度…………”
“说过的吧,我是狐狸哦?被像你这样的野兽袭击的话,一下子就玩完了。”
库库库地嗤笑着,麦克拉根以魔法杖操纵着西格蒙德。
随着用力绞紧妮娅纤细的脖子的西格蒙德的左臂。
其装甲的一部分打开,————从里面飞出圆柱状的线圈一样的东西,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
高压电流通过了妮娅的身体。
从嘴里窜出来的悲鸣,夺走了妮娅肺里的空气,长达二十秒的通电,将妮娅体内所有的氧气都耗尽,连悲鸣都做不到了。
“————、——————”
毫无声息,因为通电造成肌肉的反射而不断痉挛的妮娅。
但是,这种程度人狼还死不掉。
因为麦克拉根熟知这点,所以没有停止通电。
“就这么杀掉也行,不过——那样就太没意思了。”
他从白衣中取出一个小安瓿,将其中的药液吸到针筒里。
“知道这是什么吧,库呼呼。”
知道其正体,妮娅空虚的瞳孔里明显露出了怯色。
“库呼呼。没错,就是液态的“甄选药”哦。于是这里问题来了。对人狼使用能将内心深层暴露出来的“甄选药”的话,会引起什么现象呢。……你那猪脑袋也能想象得出吧。库呼呼呼!”
麦克拉根在这时终于停止了对妮娅的通电。
然后拎起无力下垂的她的右臂。
“住、住…………手……”
“只是陷入失控状态,朝我袭来也挺麻烦的。就跟城里那些少年们一样对你施加洗脑吧。然后——让你从背后袭击正为你同大尉战斗的那两人也很有意思。”
“…………住、手………………啊……”
“没用的野兽,得意忘形了。这就是报应。”
注入了液态的“甄别药”。
“啊啊啊…………啊啊!”
瞬间,——咚!地一下,因为犹如心脏被殴打般得冲击而震动了。
血液的流动狂暴起来,变得像要溶掉骨头一般炽热。
然后头脑里,听到了像是玻璃裂开的声音。
但是裂开的不是玻璃,——而是自我意志得以成立的重要的东西。
自我意志开始碎裂,一块块地崩落。
…………不、可以……。
逐渐崩溃的意识,却完全相反地不断落向漆黑的黑暗之中。
妮娅虽然拼命伸出手想要阻止…………,但是从抓住的片端开始自我仍在崩溃下去。
不久,从妮娅的身体开始喷出灵子光,她的身体发生了变化。
人的形态融解了,光不断膨胀。
然后,膨胀起来的光,徐徐地显现出一个轮廓。
巨大的、猫怪的轮廓。
“——下次清醒过来的时候,眼前的就是被你亲手撕裂的那两个人的尸体啦。尽管享受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妮娅的意识就在这里被浪潮般的冲动吞噬了。

“————看样子,麦克拉根对那个人狼丫头做了什么呐。”

漆原看到从变成了妮娅同麦克拉根的战场的废旧医院的三楼喷出来的强力的桃色的灵子发光,明白到那边的大局也已经决定了。
然后,将视线回到与自己们对峙的敌人,大和与静马身上。
“但是,你们已经什么也做不到了。”
宣告了他们的无力。
在医院前的十字路口。
这里的战局在漆原使出“镜面世界”的时候就完全决定了。
大和与静马,完全无法招架七个漆原祭出的“时间加速·10秒”的超高速连击“幻影剑舞”,一瞬间就被击溃,已经进入了垃圾时间。
静马的腹部与肩流着血,伏倒在地面上,完全失去了意识,大河也是,虽然为了庇护静马而持剑相峙,但他的身体上也已经被砍得找不到没伤的部分了。
血不停地溢出来,然而太大的负荷使得复活机构几乎失去了其功能,伤口没有要愈合的样子。
脸色铁青、气喘吁吁地,肩膀起伏呼吸着的大和的惨状,清清楚楚地说明了他还能站着就已经是个奇迹了。
“亏你还战的起来。说实话,真佩服你那执着。”
漆原对其无底的毅力送上了赞赏,大和以嗤之以鼻般的语气回答道。
“…………老子、要是挂了、你,就回去杀掉妮娅吧。”
“当然。我是接受了麦克拉根的护卫任务的。这里收拾好了的话马上就要回去那边,将那人狼丫头杀掉。”
“那样的话,就不能输啦。”
“但是、——情况发生了变化。大概麦克拉根给她灌了“甄别药”吧。那人狼丫头已经失去自我了。那丫头再次变成了野兽。那样的话,就敌不过麦克拉根了。”
那是事实。
正在这一瞬间,妮娅被麦克拉根注射了“甄别药”完全失去了自我,就要完成猛兽形态的变身。
然后变成那样的话,变成单纯的野兽的妮娅就没有胜算了。
所以,漆原向大和提案。
“在少年撑着这里的时候,那边的胜负已经决定了。已经没有战斗的意义了吧。抱着倒在后面的少女逃走吧。……呼啊啊啊啊……”
大大地打了个呵欠。
他的眼睛已经闭上了一半,露出了明显的倦怠感。
漆原,已经对大和他们失去了兴趣。
“……还以为是稍微有点劲的对手,…………不过这种程度的话没必要费劲了结你们。现在的我只是“看门的”。不会对逃走的人出手。赶紧消失吧。”
说完,漆原抱起双臂,闭上了眼睛。
虽然一副彻底瞧不起人的态度,不过就算大和他们逃走也不会追杀这话是求之不得的提议。
现状是,不管大和他们怎么做也赢不了漆原。
力量的差距太压倒性了。
继续向前的话,等着的就只有绝对的死。
那是,现在与漆原对峙的大和最理解的。
然而————
“多谢你的好意—。但是“请恕我拒绝”、蠢—货。”
大和一脚踢开了那个提案。
“我们不会让你离开这里,妮娅也不会输给那根豆芽菜。”
“毫无根据的乐观观测。——在我看来,少年,你不是不明事理的愚者。这种状况,人狼丫头跟你们自己。应该知道这不是两遍都能得救的状况吧。就算继续跟我作对,少年你也赢不了我。”
“…………那又怎样。”
“再朝我出手的话,少年你就会死掉。这是绝对的。少年你死了的话,当然你庇护着的后面那个少女也会死掉。然后杀掉你们两个的我,就回到麦克拉根那里,将那个人狼丫头也杀掉。这是谁也没能得救的最糟糕的剧本。但是——现在,放弃战斗逃走的话,就能留下自己和那个少女的性命。既然那个人狼的命无论如何都救不回来了,那么少年该选择的行动应该很明显。”
漆原的理论是正确的。
应该接受这求之不得的提议,从这里退下。
那才是“明智的”选择,这是无比明显的事实。
但是,
“……唧唧歪歪的好烦啊。为什么要让你丫来替老子操心啊。看上老子了么变态面具。”
即便如此大河也没有挪窝。
“确实,你说的很对,现在立马调头落跑的话,老子跟静马都能得救吧。——照你所说的,用无论如何都救不到的妮娅的一条命,换来老子们的两条命,那想必是相当不错的交易吧。这种程度还是明白哒。”
“那么,为什么不退下。”
“很简单啦。因为老子最讨厌你说的那种“牺牲某些人,来保全某些人”的做法啊。因为那就是“老子本人背叛了某些人”啊。”
“即便会死?”
“做了能做的事情,还是全都挂了那也没办法。但是没有竭尽全力,背叛自己的正义而捡回性命,那样还有谁能感到自豪啊。是一辈子的耻辱啊。至少老子可不要这样。”
………………没错。那种东西去吃屎吧。
自己不能为自己感到自豪的话,还活着干什么。大和如此想。
丢掉骄傲捡回性命这种事还是免了。
所以他没有移动。
就算知道是赢不了的敌人,也还是没有放下刀。
现在在这里后退的话————他引以为豪的“藤间大和”就再也回不来了。剩下的,就只有缩在房间角落里瑟瑟发抖的那时候的自己而已。
大和知道这点。
因此,没有理由后退。
“妮娅还在战斗。只要那丫头还没停止战斗,不管陷入如何绝望的状况,不管战力差距如何巨大,老子们都会遵守同那丫头的约定。将你拖在这里的约定!”
“…………愚蠢之人。”
“要是老子看起来有一点点聪明的话,那大概是你老眼昏花了吧。去看眼科吧,大叔。”
“……就是啊。比我想的还有自知之名不是吗,大和君。”
忽然,大和背后传来了声音。

“唷。终于醒了啊。”
在与漆原废话的期间,静马恢复了意识。
“至少,我是不认识比你还要跟聪明无缘的人呢。”
“呃。一个人在那边呼呼大睡的很开心,一醒过来就破口骂人?不积点口德的话,小心喉咙上长息肉哦,静马。”
“哎呀真可怕。被就像是正宗息肉的大和君说出这种话,就连我也不由得不安起来了。”
“谁是正宗息肉啊!话说正宗息肉是啥意思啊!”
“社会的息肉。”
“总觉得被说了前所未有的过分的话!?”
“算了,不过…………在担心生病之前,还是先想想怎么处理这状况吧。”
静马边对大和毒舌,边慢慢站了起来。
贴在她脸上的疲劳之色很浓。
虽然好不容易醒了过来,但是跟大和一样,完全不能说是可以战斗的状态。
衰弱到了一推就倒的地步。
漆原对那样的静马投以冰冷的眼神,
“——然后?少女。你也要朝我出手吗?”
“没错。我也觉得,不管怎么想,这种情况下还是逃走最好。实话说,你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强得多。所以……如果是我一个的话,一定会那么做的吧。但是……”
静马“磅”的一声使劲朝大和背上拍了下去。
“既然这块息肉都说要留下来了,我也不能丢下他逃走哟。他对我有恩。”
“那么就别叫我息肉。”
对于这回答,漆原终于像是觉得麻烦一般“呼”地吐了一口又长又细的气,
“…………实话说,真是超越了失望到了呆然的心情了。——好吧。”

再次,————发动了“镜面世界”。

超越歪曲、交错了时间,创造出混合了七种可能性次元的领域。
战场上,再次出现七个漆原。
然后漆原对大和,
“既然那么想死的话就杀掉你。”
以犹如感到厌烦的语气宣告他的死亡,
“幻影剑舞。”
发动了之前在一瞬间砍到了大和与静马的,由七个自己在一瞬间同时发出的攻击。
加在漆原本人的力量上的,将时间流速本身变成十倍而发出的连击,既无法闪避,也不能防御。
这回漆原就会将大和的脑袋砍飞了吧。
漆原本人也是那么打算的。
因为已经对大和们没有兴趣了。
赶紧收拾掉这两个跟妮娅,再打个盹吧。
这时候漆原想着那样的事。
因为确信自己能获胜。——轻视了。大和他们。

————然后,这一瞬间正是大和他们所等待的。

那还是,在战斗开始之前就计划好的。

“哈————————!”
大和,终于——放开了破锭。
※※※
“首先作为前提明确地说出来,就算我们认真对付那个面具男,也打不赢呢。”
妮娅的失控平复后,前往废旧医院的路上,静马毫不隐瞒地将关于之后要战斗的敌人的见解陈述道。
“刚才,那个男人躲开大和君的攻击的时候,大和君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吧。”
“啊,是啊。突然就从眼前消失了啊。”
“但是从远处看着的我全都看到了。那是啊,大和君,在你的刀砍中的瞬间,跳跃到了过去哟。”
“也就是,穿越时间的意思吗!?”
静马点点头,肯定了妮娅的惊愕。
“魔术是做不到那种技巧的。四次元步行是属于“神”的领域的“奇迹”。以凡人之躯是不可能做到的。要做的话,必须要有“神的权限”。”
“怎么会,…………那么,就是说那个男人有时之王权吗?”
“没有错。”
“真卑鄙啊—。真乱来啊。是开金的啊。”
“能、能赢得了那种对手吗?”
“所以刚才说过打不过了吧。”
是的,打不过。
根据那个外套男散发出的感觉,王本身的战斗力也相当高吧。
还加上,对手持有能在“第四次元”自由移动的权利。没理由能赢。
但是——
“不过……那是对手处于100%发挥出“时之王权”的犯规级力量时的情况哟。”
静马在这绝望的战斗中,看到了一丝活路。
那就是,————那个男人显露出的,在战斗中都会打盹的散漫的态度。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过那个男人的积极性很低。我们就要从这里下手。”
“就是说要让对手掉以轻心,的意思吗。不过是不是太理所当然了点啊?”
“嘛,大致说来就是那样,不过并不是大和君想象的那么简单的事情哟。虽然我认为现在他也很随便,不过这样还不够。要问为什么的话,现在的随便是“做好了有必要的话就能使出真本事的准备”这一种随便。只是温存力量而已。这样是不行的哟。所以我们有必要——让对手感到“认真对付这样的家伙真是蠢毙了”这样完全的失望才行。”
“原来如此……。的确,就算同样是随便,这两种还是有很大的区别呢。但是能那么简单地让他失望吗?”
“虽然很难,但也不是不可能呢。可是要创造出那种状况,有两道手续是不得不做的。现在开始说明为了攻击“时之王”而想出的具体的策略,你们两个要牢牢记住。”
先说明后,静马将策略传于两人。
“现在敌人的积极性很低。也就是说很难想象一开始就会使出全力呢。”
“的确是这样子呐。”
“我们首先要趁这机会……”
“先下手为强,乘敌不备吗?”
“这样就能打倒敌人的话就太好了,不过那估计不可能吧。对方也没有愚蠢到那个地步吧。最关键的是,这时候,对手的随便还只是“有使出全力的准备”的随便。——但是就算打不倒他,我们也要不惜拼尽全力,必须将对方随便使出两三成力量的攻击,给反击回去,“先下一城”。这是第一个步骤。”
“嘛……总会有办法的吧。”
“没有办法的话我就难做了呢。——然后第二个步骤,就是无论如何都要承受住因为被我们先下一城而“认真”起来的对手的攻击。”
“承受,要怎么做啊?”
“用尽一切办法哟。总之就是别死。不管陷入什么危机,在这一阶段也不能主动出手攻击哦。可以断言,肯定赢不了。我们不出手,不管多难看也要活下来,就是第二个步骤哟。嘛实际上只是陷入无法出手的状态吧。”
静马预想的到。
在这第二个步骤,自己们一定会变得惨不忍睹吧。
但是不惜任何代价也要苟活下来。
难看地苟延残喘下来的话——唯一的胜机就会到来。
“经过以上这两个步骤,敌人才会真的产生失望这种“真正的大意”。创造出这种状况的时候,我们才有了1%这么一点点胜算。”
“原来如此。确实,一旦认真起来后,失望也会更大。但是啊,就算用某种方法让对方失望了,可那时候这边不也应该已经东倒西歪了吗。那样能打过他吗?”
“我有王牌。——大和君,给你这个。”
静马将一枚灵符交给大和。
“这是啥?”
“十拳剑。我为了杀死哥……兄长而准备的王牌。由我来用的话,光是将十拳剑召唤到现界来就会连灵魂都被整个吸光吧,不过换做有着无底的灵力的大和君的话,应该能很从容地使用这个吧。然后,用十拳剑的话,不管对手有什么防具都能一刀将其“蒸发”掉。一刀定胜负。”
“O—K—。总之就是老子用这个把那变态一刀砍翻就行了吧。”
“十拳剑能留在现界得时间最多也只够你挥一下的程度。所以使用的时机倒了的话,我会从背后拍你作为暗号。除那以外的时候你敢用试试。从后面把你脑袋一砍为二哟。还有,也不许将复活机构用太厉害导致魔力见底。应该已经无法控制复活机构了吧?”
“是啊。没法放缓也不能加速,嘛,某种程度还是能按照自己的意思来的。”
“那么就保持不会挂掉的程度尽可能节省魔力。————因为这个作战没有大和君的话就死蟹一只了,所以请振作点。”
最后不忘给大和打打预防针,
“决定胜负的,是松懈到极点的那个男人,“认识”到十拳剑,并“想到”要回避的仅仅零点几秒。——我们的全部都是赌在那上面哟。”

用一句话来概括的话,漆原完全是按照天才·东云静马的脚本来走的。
至今为止的战斗走向都是按照静马在事先预想好的路子在走,终于到了决胜局。
静马在开打之前就拉开了心理战,——结果,在没有胜机的战斗力成功创造出了1%的胜算。
……好厉害的女人啊!真是的!
大和为她的手腕感到佩服,然后——
……现在开始就是老子的活啦!!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将破锭丢开的大和,将残留在体内的全部力量注入从静马那里得来的十拳剑的灵符里。
瞬间,大和感到自己被握着的灵符吸进去一样的感觉。
因为灵符吸走的魔力的量实在是太大了。
……你这贪吃鬼,打算把老子的魂也连根吸尽吗!
但是,不能让它那样。
所以大和咬紧牙关,绞尽力量。
从自己体内深处。运用每一个细胞,将力量————。
不久,灵符燃起了黄金色的光芒,——变成了犹如将破晓的光收束制成的光之圣剑。
十拳剑。
过去屠杀了八头龙的神话中的圣剑——从“星之年代记”中被召唤出来了。
“————!”
漆原被眼前发生的事情惊讶到瞪大了双眼。
——不可能!居然是正宗的十拳剑!
也不是没道理。
没有剑之王权,就将神话里的圣剑召唤出来。
那正是——属于“奇迹”的行为。
当然,漆原也不可能预测得到,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大和将十拳剑全力一挥。
黄金的光芒化作巨大的弧形大斩击,将突击而来的漆原自身一个接一个地吞了进去。
并不是斩裂这种层次的东西。
由“镜面世界”召唤出来的漆原们,在被光芒吞进去的瞬间,就因为其过于压倒性的能量而“蒸发”掉了。
防御也好加护也罢,都没有用。
神话中的圣剑·十拳剑是——连最高位的灵兽龙的头也能砍飞的剑。
在其“破坏”面前所有的防守都是毫无意义的。
更别说是区区一个人类。没有能抵挡得住的道理吧。
“——————!”
然而,——敌人是“时之王”。还有“时之王权·超越”。
的确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以完全的,——过于完美的形式。
作为结果,失去了“镜面世界”的六个人也是事实。
但是即便如此,漆原还是在覆盖视野的炫目的金黄色光芒的破灭,将自己吞噬的那一瞬间,————反应了过来。
认识、并且想到对超越下达敕命。
也就是——

“四次元步行。”

通过跳跃至静马策划的,大和注入全部力量实行的起死回生的一刀的轨迹上“没有漆原”的可能性次元,回避了这一击。
对于大和他们来说唯一的胜算。
现在被击溃了。
然后漆原因为贴着自己上方扫过的破坏的光线而感到战栗,同时也,
——真行啊!
睁开因为睡意而变沉的眼睛,再次燃起了斗志。
他们——再也不会是漆原的对手了吧。
要做认真起来的漆原的对手,还是太无力了。
因此——

——世界尚被金黄的黑暗覆盖着的,剩下的零点几秒的这段时间,是最后的胜机!

瞬间,穿过光芒的黑暗,手持破锭的大和向漆原突击。
“喔喔——————!”
“唔!?”
那是,从一开始就看穿了漆原会逃到那个位置的攻击。
没错,漆原逃到的,躲开斜向上的大斩击的这个空间是——大和故意留给他的。
对手是“王”。而且还是操纵时间的“时之王”。
用十拳剑无法打倒,大和与静马都非常清楚。
所以这个作战从一开始就是有后着的。
漆原也认识到了。
————十拳剑,只不过是为了掩盖少年的突击的闪光弹而已吗!
然而,就算认识到了,思考还是没赶上。
大和的脚步非常敏捷、迅速,凌驾于他的思考速度。
挥出的这场战斗中最快的一刀,划出了一击砍飞漆原的脑袋的轨道。
大和的剑里没有迷惘,——躲开这一刀的方法在这一刹那之中是不存在的。
但是————
“——!?”
连声音都赶不上的高速战斗中,大和的一刀被谁给挡下了。
那是,————作为剑士而千锤百炼出来的漆原的肉体。
越过了许多死战与修炼的他的肉体,超过了大脑的反应,本能地接下了袭来的白刃,然后将其挥开了。
在这一击上赌上了全部,使尽力量的大和再没有砍出第二刀的余力,刀被弹开的大和难看地朝后仰去。
大和的斩击,再也砍不到漆原了。
大和的表情上渗透出明显的绝望的色彩。
看到他的样子,漆原确定了。

——虽然吓了一大跳,不过刚才还是差了一点啊,少年。

自己的胜利。
漆原为了砍倒体势大幅崩溃的大和,而举起了剑,

————这回连认识都来不及的光的闪击,穿进了他的身体里。


那是过于唐突地出现在漆原眼前的。
缠绕着紫电的闪击。
在漆原认识到之前就突刺进了漆原的胸口。
这时,漆原才刚知道这闪击的正体。
那是,由魔术加护而缠上雷光的“剑”。
缠绕着雷的加护的剑,————像箭矢一样高速射出,挟着非常厉害的能量将自己贯穿了。
但是,从哪里?
那答案在自己眼前。
闪击是,————从眼前的,大和胸口的漆黑空穴里射出的。
那是用转移魔法打开的门。
是这样啊,被剑放出的光之奔流夺走意识的同时,漆原看到了。
大和背后。在那里,将手镯变成光之弓的样子,将剑当做箭矢射出的静马的身姿。
静马在拍打大和背后送出暗号的时候,就在他背上贴了打开门用的符键。
为了在万一大和的第二击失败的情况下,也能将光靠余波就把服用甄选药失去自我的少年们吹飞的,静马的新武装,从奥黛丽·彭斯家带回来的“魔弓闪”的一击,间不容发地射出。
由魔术武装“魔弓闪”射出的枪剑,威力比起由静马之手投掷出的时候差了不是一个档次。
雷之闪击将漆原击飞之后也没有停下,贯穿了旧开发地区的废墟街道笔直射向大和他们望不到的远处,将漆原的存在本身都消灭了。
静马的三段策略。
将这极其艰难的策略忠实执行的大和的气力。
在这里的两人,穷尽智力与体力——从强敌手里夺到了巨大的胜果。

打倒了漆原的大和与静马,确信了胜利之后,两人都靠向附近的墙壁,像是崩落一样一屁股坐了下去。
“——————毕竟,…………还是太艰难了呢。”
“……是啊,力气用光脑袋都一阵阵的痛了…………话说,”
大和露出不满的表情,
“你丫,既然还有后着的话,事先说一声啊。……第二击被防住的时候,还以为完蛋了呢。”
“就算在第二击的时候大和君解决掉他也可以啊。倒不如说那样更理想。……再说,第三击啊,连大和君因为自己的失败而感到绝望,并浮现在脸上这点也是作战计划之内,所以不告诉你才是理所当然的哟。”
“真是的……可靠的女人啊,你这家伙。”
“那话等全部尘埃落定之后再听你说。”
静马看着持续散发着灵子光芒的三楼,
“不快点去帮妮娅小姐的话…………”
妮娅再变成猛兽形态的话就吃不消了。
更关键的是,静马想要为跟自己一样明明骨子里是弱者,但却想要贯彻自己的正义而活的妮娅的梦想加油。
但是大和却,
“安啦……就算我们去了,也没有要做的事情,而且这种身体又能做到什么啊……”
“…………或许你说的也对。”
“意外地很在意那丫头呐。”
“…………因为是同类,所以想要帮她一把哟。”
“同类?哪里啊?”(译:胸?)
“要你管。不说这个,赶紧站起来,大和君。既然我们已经没有余力了,……那么不想办法让妮娅小姐在败给“人狼的人格”,失去自我之前,恢复正常的话。这种状态下再跟那种怪物一战的话就真的完蛋了哟…………”
静马说着,撑着墙壁站了起来,但是大和却没有跟上。
相对的——

“哼。与妮娅不同的存在。潜伏在血液里,无情无思考的破坏冲动吗。那种东西,你觉得真的存在吗。静马。”

被打了甄选药的妮娅,再次站在了沙浜上。
然后,跟那时候一样,——高到无法抵抗的赤色大浪,逼近而来要将妮娅吞噬。
还是、一样吗。
自己、又要输给血统吗。
但是——要怎么抵抗呢。
眼前逼来的浪潮一样的冲动,实在是过于压倒性,过于绝对的了。
在这面前,怎么会有抵抗的办法呢。
自己的自我意识又会像砂子的城堡一样,被冲垮掉吧。
然后————又,
……又把大和先生们给——————唔!
这时,懊悔地紧握着的右拳突然感到一阵刺痛。
犹如主张着自己的存在般阵阵疼痛着的伤口,是被大和刺出的刀伤。

——更重要的是,那只拳头应该揍的对象……应该在别处吧,妮娅。

……没错,鄙人还有事未了。
父亲的仇。绝对无法原谅的男人。甚至还没有碰到那男人一根汗毛。
明明如此,却又输了吗。
又连那个男人的一根汗毛都没碰到,就照着那个男人的剧本,
…………不要。
妮娅紧咬着下唇——————
“那种事,绝对不要让它发生啊啊啊啊啊!”
第一次——面朝迫近而来的大浪。
对着以一己之力无法抵抗的,犹如天地变异般的大浪。
…………谁要输啊。
赤色的浪潮高达天际,以将妮娅的全部抹消般的势头迫来。
但是,——妮娅已经没有后退哪怕一步的打算了。
…………谁要再输一次啊!
握紧针针刺痛的右手。

——将那拳头,轰向了大浪。

瞬间,大浪理所当然地将妮娅吞噬了。
正因为是无法抵抗的冲动,所以在内心的情境中才作为“浪潮”表现出来。
打从一开始就不可能敌得过。
“血”本能。
没错,
不可能敌得过,

————然而那是妮娅一个人的情况。

妮娅站着。
在狂暴的赤色激流之中。
将拳头朝袭来的奔流挥出,脚紧踏着地面。
“没错。被静马小姐说过之后才终于察觉到了。”
那种无聊的男人的话算什么。
那个男人嘲笑为人狼的本质的这犹如浪潮般得凶暴性,又算的上什么。
那种事,怎样都好。
那个男人的主张什么的,真的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要问为什么的话————
“鄙人的确是一个人……但是愿意相信这样的鄙人的人有很多。”
养育自己长大的父亲结城笃。
支撑着失去笃的妮娅的东邦宏。
教给她各种各样的知识的结城小队的队员们。
还有————今天揽下同拥有压倒性强大的对手的战斗,为自己开辟出通往这里的道路的大和与静马。
“所以不会输,不能输!绝对不输给那种男人主张的人狼的本质!”
的确,妮娅尚未持有毫不怀疑自己的坚定正义。
所以在激流之中无法一直相信自己。
但是,————能够相信那些信任自己的人。
有愿意为这样的自己加油的存在。
这给予了妮娅的拳头以热量,从她背后赋予了力量。
面对血的本能这种遗传因子级别的“绝对冲动”——也一步都不后退的力量。

不久,————妮娅终于看到了浪潮的那一边。

穿过直耸云霄的浪潮,至今为止马上就被冲走,所以一直没有见到过的水平线的尽头。
也就是,————至今为止她称作“人狼的人格”的“存在”那边的情景。
看到那副情景的妮娅,
“……骗…………人………………”
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像是冻住了一样。
在那里的是,
灰色的天空。
人烧焦的味道。
冰冷刺骨的寒风。

还有————仅裹着一条破布被锁着的快要饿死的自己。

“没有“人狼的人格”?可是我们的确见到了失去理性的她不是吗?”
“你啊,没有看到变成猫怪的时候的那丫头的“眼睛”吗?”
听到大和这句话,静马回想起那场战斗时的记忆。
变成巨大的猫怪时的妮娅的瞳孔。
那是在绿色中,燃烧着摇曳的火焰般激烈的愤怒与憎恶的————
“…………、——————!”
想到这里,静马也终于理解大和要说的事情了。
奇怪。
那很可疑。
假如“人狼的人格”指的是如同妮娅所说的,因为人狼之血而先天具备的破坏冲动的话——
那么为何,那时,变成猫怪的妮娅会露出那么悲伤的眼神呢。
妮娅明明说了是没有感情的……。
“难道是……!”
静马这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的确,考虑到妮娅小姐的境遇的话……逻辑上……很说得通。
“为什么,没有察觉到这么简单的事情呢。也就是说……变成那猫怪时候的妮娅小姐,不是血之破坏冲动打破理性的牢笼浮上表面,————而是真正的另一种人格呢。”
DID————解离性同一性障碍
这不是先天的东西,而是患者本身生出的后天的障碍。
为了不让自己想起幼儿时期受到的虐待,逃避痛苦而从心里产生的防御行动。
妮娅在幼儿时期,在结社的设施里反复被用于无人道的人体实验。
她的日常一定净是痛苦吧。
在那时候,就已经具备了条件。
然后,恐怕决定性的一点是,——被给予了“结城妮娅”这个名字的瞬间。
妮娅出生以来初次知道,并非只有痛苦,还有温柔的世界。
然后希望能留在那里。发自肺腑地。
但是,有东西妨碍她那样。
那就是妮娅是“人狼”这个事实。
在“结城妮娅”希望留下来的世界里,仅仅只是身为“人狼”这个事实就会成为阻碍。
正因为如此,才产生了将那凶暴性与危险性同“结城妮娅”切离开来的必要性。
为了留在自己希望的世界里,有必要制造个将不利的现实塞进去的场所。
没错——那时候诞生的就是,妮娅自己称作“人狼的人格”还有“血之本能”的另一个人格。
为了容纳对于“结城妮娅”来说不利的事实的垃圾场。

要给一个名字的话————“K-20847”

“……全都是后天的东西。妮娅小姐自己为了从“自己是人狼这个事实”逃避而创造出来的幻影。”
正因为将所有不利都推到那个幻影身上,从自己身上完全切离掉了,所以妮娅才能获得作为人狼来说难得的安定的理性。
“老子在看到猫怪的眼睛的时候清楚地感觉到了。猫怪的眼睛,跟在GoodPeople说起麦克拉根的事情那时候妮娅的眼神一模一样。所以才明白了。她们都是结城妮娅。将本来是同一个的东西硬割成两个的是妮娅自己。……总之就是没有输赢这一说。——将所有的不利都推给她然后舍弃的自己本身,那丫头能否接受呢。是否能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结城妮娅”呢。简单来说问题就在这里。”
“…………妮娅小姐,不要紧吧。”
到底能否将自己过去舍弃掉的东西全部接受吗。
静马将这个疑问说出口,…………苦笑了。
答案只有一个。是再明白不过的事情。
——因为那种事情,在妮娅来到这条街上的时候不就已经得出答案了。
所以大和也靠在墙壁上,闭上眼睛——
“别明知故问啊,傻-瓜。”
静马轻轻地说了句“抱歉”,为问了无趣的问题道歉,……然后在原地坐下了。

看到在内心的对岸削瘦的“那天的自己”,妮娅全都明白了。
至今为止,连自己本人都被瞒着的,真实。
为了成为“结城妮娅”,全都舍弃掉的东西就在这里。
那个寒冷的冬日。
被结城笃所救的“结城妮娅”,认为已经不需要了,而在冻骨寒天中舍弃掉的自己本身。
妮娅,过去想着要逃走。
不愿直视自己曾有过这种悲伤的事实。
没错,从一开始就跟血什么的没有关系。
所有的原因,都在于自己本身惊人的软弱。
……结果,最卑鄙的是“结城妮娅”。
但是————
“…………对不起。”
妮娅没有逃走。
“一直……将你一个人丢着。辛酸的事情,全都塞给你,还敌视你…………对不起。”
对声音起了反应,瘦的像快要饿死的在那一天被遗弃的自己,K-20847看向她。
她的表情,令妮娅不由得差点跪了下去。
……K-20847在哭泣。
孤身一人,一直以泪洗面。
那眼泪的理由————妮娅知道。
清楚地、知道。
没理由不知道。
因为,
“…………你也是,因为“父亲”而在哭泣呐。”
因为自己们是完全相同的一个人。
“明明独占了父亲的爱的是我…………,明明是这样,你还是为父亲在哭泣呐。”
然后,——因为结城笃,也对麦克拉根抱有同样的愤怒。
在麦克拉根面前时涌起的那浪潮般的感情,是她的愤怒。
绝不原谅那个男人,这样的强烈的愤怒。
没错,她在是“K-20847”的同时也是“结城妮娅”。
对结城笃怀有深深的感谢。
对于他爱着自己这件事。
所以“结城妮娅”拭去了浮现在“K-20847”绿色瞳孔中的泪水,
“谢谢你……”
表达了发自内心的感谢。
至今为止,多谢你了。
至今为止,独自一人将所有辛酸全部承担下来,多谢你了。
但是…………已经没事了。
多亏了你跟父亲他们相遇,至少已经坚强到可以坦率地接受“自己不是人类”这件事的程度了。
——所以,已经不会再放你一个人了。
“结城妮娅”向“K—20847”伸出手,

“走吧。我们现在最想做的事情,贯彻我们的正义。——一起!”

“K—20847”她,
“…………喵哈哈。”
破涕为笑,将小小的手伸了出来。
“结城妮娅”忽然察觉到了。
那只小手上的“刀伤”。
……啊啊,是这样啊。大和先生那时候的话,不是对鄙人,而是对这孩子说的啊。
因为大和在那一瞬间,察觉到了。
造出化作猫怪,被悲伤所驱使发狂的“K—20847”这个人格的,是“结城妮娅”的软弱。
所以……通过给于“K—20847”与自己同样的伤痛这样的方式,将自己们联系在现在自己们最想做的事情上。
两个妮娅,毫无迷惘地将手伸向彼此————
不久二人的手重合了。
瞬间,————自手掌之间,满溢出了温暖的桃色的光芒,
将灰色的天空,
将烧焦的恶臭,
将刺骨的寒风,
还有,将“K—20847”拴着的锁链,——全都驱散了。

“什、么…………这是…………”
颤抖的声音,是麦克拉根博士发出的。
他现在,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东西。
膨胀起来,形成猛兽形态的灵子光,——再次放出比之前更强烈的光芒,但是那轮廓却渐渐变小。
不久,光芒恢复到了应该崩溃掉了的人的形状。
“发生了……什么事…………”
那是麦克拉根的知识之外的现象。
虽然他至今为止对人狼做了各种人体实验,但也没有见到过灵子光“再次压缩”这样的现象。
总有种,非常不妙的预感。
“唔————!西克蒙德!”
麦克拉根不能无视作为魔学士的自己的直觉。
马上对西克蒙德下令。
西克蒙德挥起右手,在拳头上缠绕高压电流。
然后将那闪着蓝光的钢铁之拳,朝桃色的光芒突刺过去。
下半身的力量也用上的直拳。
就连猛兽形态的人狼,在这钢铁之拳面前,也会被一击就打碎头盖骨吧。
有着这等破坏力的拳头,——直击了桃色光芒的轮廓上麦克拉根认为是妮娅的头部的部分。
咣锵!响起了夸张的破坏之声,——西克蒙德的右臂碎了。
妮娅承受了钢铁之拳,纹丝未动。
不久,光芒消失了,————妮娅的身姿变得连麦克拉根也能清晰地看清楚了。
样子…………跟人狼形态很相似。
但是决定性的不同是,人狼形态时长出耳朵跟尾巴,还有手肘与膝盖的关节都变成野兽的样子,但是相对的,现在的妮娅全身都是野兽的模样。
而且即便这样,也没有失去人的形态。
就连见过无数人狼的麦克拉根,也是头一次看到变成这样的人狼。
“那、那样子是怎么回事!?”
面对未知的妮娅的样子,麦克拉根狼狈地对西克蒙德下令。
妮娅以绿色的瞳孔瞥了袭来的机械人偶一眼,
“————”
唰地一挥左手。
瞬间,挥起左拳朝妮娅打来的西克蒙德,像是被锐利的刃物解体一样四分五裂地崩落了。
这是————人狼本来的力量。
在使出100%的人狼之力的同时,却没有失去哪怕一点点自己的理性。
妮娅将被自己遗弃的作为“人狼”的一切都接受了,才到达到这个境界。

“兽性解放。————超兽形态。”

过去创造出人狼的魔学士们所描绘的身姿。
以体现出人狼这物种的可能性的身姿,妮娅对麦克拉根说道。
“你将鄙人等人狼骂做无用的野兽。而鄙人以前也,一直都无法否定。但是,————现在的鄙人能够直接地否定你的说法!鄙人并非你所谓的野兽!”
“呜!?”
的确,自己不是人类。
无法变成人类。
不管如何祈求,怎么渴望,血统是无法改变的。
但是,——那又如何?
血统。只不过是血统而已。
被大家爱着的自己,
既非人类,亦非野兽————,
“鄙人乃宫内厅特务局护国课巡逻组队士,结城笃的女儿,结城妮娅!”
仅仅就是自己而已!

妮娅咚地一声四肢着地,
“这次必定要做个了结!麦克拉根博士————!”
以最快的猫袭逼近麦克拉根。
“你、这、野兽啊啊啊啊啊啊啊!”
挥出的妮娅的爪子,像撕开纸张一样,轻易地将麦克拉根用魔法杖展开的坚固的防御壁突破,毫无阻碍地————
“嘎、——————啊……”

——将宿敌麦克拉根博士的心脏贯穿了。

直到最后依然将人狼叫做野兽的逆十字,当场死亡了。
“………………全部,结束了哟,父亲。”
妮娅将手从已然气绝的麦克拉根身上抽出。
“……?”
然后察觉到了缠在手指上的金色的挂坠。
有印象。
是麦克拉根一直带在身上,将人狼当做野兽鄙视时总是把玩着的挂坠。
挂坠的盖子已经坏了,里面是与一个少女在一起的麦克拉根的身影。
照片中的麦克拉根,露出一副妮娅总未见过的温柔表情。
这名少女是谁呢。看起来觉得跟麦克拉根有点相仿————,
“……”
但是在那时,妮娅停止了思考。
大概那是麦克拉根的“正义”吧。
憎恨人狼,甚至连人狼后面的“超人”也憎恶,驱使他发狂的,对麦克拉根而言非常珍贵的东西。妮娅亲自破坏了,以一种正义的名义。
那么,——自己既没有资格也没有必要知道那些事。
就像对于麦克拉根来说,自己是无可饶恕的敌人,对于妮娅自己来说麦克拉根也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然后在这里决出了胜负。
那么,————只要这样就行了。
……因为对鄙人来说,必要的就只是这样罢了。
不需要连这个男人的正义也夺走。
所以妮娅将他的正义,还到了麦克拉根一直握挂坠的那只手里。
“……再见了。”
然后一言告别,妮娅迅速背离战场。
因为她还有该做的事情。
“两位,请一定要平安无事…………”
没错,救援大和他们。
为了自己,挑战几乎毫无胜算的强敌的两位友人。
不能让他们死去。
只有这点,绝对不允许。
没有那两人的话,就没有这个了结。
尤其是大和,他注意到了“K—20847”的存在,要不是他留下了相同的伤口,或许连融合为一体也做不到。
所以————绝对不能让他们死去!

妮娅从三楼的窗口往外纵身一跃。
然后在外面的十字路口着地,

——看到了浑身是伤,一动不动的大和与静马。

“怎么会————!?”
蓦然感到一阵犹如地球倾斜的眩晕,连腰都使不上力气了。
但是……,
“嘶…………嘶…………”
“……呼噜…………呼噜……”
“……啊、…………只、只是睡着了……”
大和与静马只是因为极度疲劳而靠在墙壁上睡着了而已。
仔细听的话还能听到轻微的呼噜声。
知道是这样后,妮娅终于因为安心而软了下来。
然而,从远处看来错认为是实体也是没办法的。
大和与静马的样子,惨到令人觉得活着才是不可思议的程度。
那浑身是血与泥的样子,以及耗尽体力倒地而睡的情景,诉说着二人面临的是何等程度的死斗。
“………………真的是,要怎么感谢你们二位才好呢……”
受到静马的鼓励,被大和所引导,因此自己得出了一个答案。
——虽然人狼的确跟人类不同,但是绝非危险的野兽。
那是,妮娅的梦想。
——朝着想作为护国课巡逻组队士,同笃他们一样生活下去这个梦想大步前进。
因为已经不用畏惧不存在的人狼的人格的影子,也不需要害怕被他人的无谓诽谤伤害了。

……尤其是,对于大和先生。

妮娅用水汪汪的绿色瞳孔凝视着大和的睡脸。
满是血与泥的脏脸…………。
……不惜落得这副地步,也要为鄙人而战呢。
…………为了相遇的瞬间,要杀掉大和先生的鄙人。
静马身上有作为灵地管理人的义务。
但是,大和不一样。
仅仅因为他的一个善意的念头,这次将力量借给了自己。
无缘无故地。还是甚至曾经要杀掉大和的自己。
一想到这件事,妮娅感到自己的胸口有种“啾”地揪紧了的感觉。
“……大和、先生……”
不该低啜他的名字。
妮娅感到自己被大和强烈地吸引了。
被他轻微地呼吸着的嘴唇。
那是,————比起至今为止她称作血的奔流的冲动,更加强烈而甜美的无法抗拒的诱惑。

…………想要,回礼。

没错。想要表示感激的心情。
这份,就算说上百万次谢谢,也不足以表达的谢意。



那么要怎么做才能传达那份谢意呢。
方法,有一个。
而且,妮娅也既痛苦又甜美地感到自己本身也强烈地在渴求着那行为。
……因此————
“…………大和先……,鄙人…………”
就在这时。

“嗯…………”

“喵!?”
静马仿佛做了噩梦一样翻了个身,吓得妮娅跳了起来。
…………吓吓吓、吓了一大跳…………
但是,这样一来,如同煮沸的大脑冷却了下来,这下刚才自己打算做的事情令妮娅陷入了混乱。
……到到到、到底在做什么啊鄙人……将、将睡着的男士的吻夺走算是回回回回礼!?那、那不就像是强女干一样吗?
“差、差点就变成性犯罪者了…………”
恢复正常后妮娅抚了下胸口。
在茶餐厅舔大和脸颊上的伤口也是,虽说变得能够制御人狼的力量了,不过本能这么容易就冒出来的话,果然课题还没完成呐,妮娅如此在认识到——,
“啊……”
察觉到了眼前的变化。
刚才静马翻身的时候,她的身体倒向了大和那边,
轻轻地,靠到了大和的肩膀上。
“…………噗。”
看着这副光景,妮娅不由地笑出来。
“也就是,————别出手,的意思吗。”
……的确,没有鄙人插手的余地呢。
妮娅看着仿佛互相依靠着睡着的二人,以不吵醒二人的声音轻轻笑了起来。
然后想到了。

————珍藏的礼物。



本帖最后由 nuretapantsu 于 2011-6-29 19:50 编辑


第二天一大早。
连上班族的背影都还很稀少的时间。
静马与妮娅在站台的候车处。
因为妮娅要回去京都,所以来送她了。
现在,两人正一边喝微糖的罐装咖啡,一边等电车。
“谢谢你特意来送我。”
“嘛也算是熟人了。总是要送你一程的。……本来的话我想把大和君也带来,只是那家伙丢下一句“好麻烦”就——真是的,那男人到底是薄情还是重情义呢。”
像是被大和囧到一半耸耸肩,将罐装咖啡送到嘴边的静马。
“喵哈哈。很像大和先生呢。”
“不过话说回去的还真快呢。就算再多待几天也没关系的。”
“姑且还是约好打倒麦克拉根之后就要回去的,而且那边也有人在等着鄙人。”
“是吗。那就没办法了。”
看着略显遗憾地笑着的静马,
“————那个。静马小姐为什么要那么照顾鄙人呢?”
妮娅微微歪下脑袋。
“……………”
虽然静马暂时像是难以启齿般移开了视线,——不过因为是再也不会相遇的对象,所以将那理由说了出啦。
“……我啊,并没有就读任何一所魔术学院,而是无师自通的魔术师哟。虽然算是有拜师……不过因为那个人也是在深山里像仙人一样隐居着的怪人,所以那个……完全不认识通晓魔术的年龄相仿的人呢。……所以,能跟差不多大小的妮娅小姐毫无顾忌地交谈,才会那么高兴也说不定。”
“但是静马小姐跟大和先生是读一所学校的吧?”
“…………算是吧。但是一想到自己是魔术师,就没办法好好说话。该说是因为有事瞒着而感到心虚呢,还是不知道自己待在这里到底合不合适呢。——不知道怎么相处才好哟。”
“哈啊……”
这份烦恼,现在的妮娅一点也不能理解。
那是因为她打从出生起就是生活在魔术的世界里的。
但是,要说听了静马的话之后有什么感想的话,
“静马小姐真是相当可爱的人呢。”
“什么!你、你说什么呀。请别开我的玩笑。”
“失礼了。因为感觉静马小姐给人的印象是更加冷酷而喜欢孤独的。”
“……没办法啊。昨天也说过了,我跟你一样,基本上属于没用的人哟。虽然是最近才发现那点的。”
“那么,就请像鄙人一样努力改变吧。喵哈哈。”
对于仿佛为了鼓舞静马般微笑起来的妮娅,
“……………我会好好处理的。”
如此回答的时候,电车终于滑进站台了。
眼前的门打开了,妮娅走进车里。
“谢谢你告诉我邮箱。以后也要常联系哦。”
“好的。那么在那边也要打起精神来哦。”
“了解!”
不久,门关上了,——电车起动了。
那扇门关闭的声音,宣告了自妮娅来到这座城市,被大和保护下来起的故事落下了帷幕。
静马站在站台上,眺望着远去的车身,
“————?”
因为有邮件来而移开视线。
取出手机一看发送人,
“妮娅小姐?”
……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
如此想着打开邮件箱,短信题目上写着“谢礼♡”。
…………谢礼?
道谢的话明明已经听到耳朵生老茧了,静马因为妮娅的顽固礼貌而苦笑出来。
然后,一边喝着剩下的咖啡一边打开邮件,
将咖啡喷到了手机荧幕上。
“咳!啊咳!这、这这这、这、这是什么啊~~~~~!?”

“真是的—,大和酱,昨天突然消失之后都不晓得打了你多少次电话了。为—什么都不接呢—?”
第二天的早晨。
一如既往地与穗波并肩上学的路上,大和被她盯住询问。
“啥—?电话?不知道啦。”
噗地将鼓起的脸颊鼓得更圆的穗波,从大和的学生服的口袋里将他的手机抽出来,
“果然。现在还是静音模式啊—”
“老是响的话还不烦死啊。”
“真是的,太懒了……。至少电话要接啊。”
这么说的时候,穗波心底浮起一抹不安。
……会不会是,与东云同学在一起的时候,不想接我的电话呢……。
突然大和与静马一同消失了踪影,昨天放学后两人的话题被讨论的很激烈。
内容当然就是那两个人是不是情侣。
对于暗地里思慕着大和的穗波来说,并非什么令她舒服的话题。
……呃,我真是的,到底在想什么啊。大和酱会因为那种事情而不接电话这种事,哪儿可能啊。
穗波摇摇头,将稍微低沉的情绪赶走。
然后准备将大和的手机还给他的时候,忽然发现有新邮件。
“啊—。大和酱又无视别人的邮件了。真是的,不好好回复人家很没礼貌哟。虽然我早就知道大和酱不看邮件而不会发了…………”
“邮件?写了什么?”
“自己看啦。”
“好烦。读给我听。”
“真是拿你没办法啊,大和酱。”
穗波讪讪地打开邮件箱。
“呃…………、妮娅小姐?是外国人咩?”
“啊啊,昨天刚认识的小鬼。那么,那丫头说什么?”
虽然很在意昨天刚认识的这话,不过穗波还是没有刨根问底而将邮件的内容读了出来。(译:好妹子啊!太乖了)
““昨天真的非常感谢你。这封邮件是送给二位的谢礼。”这样。……是指啥事ia?”
“啊—。跟静马一起,帮那小鬼找她的熟人啦。……话说回来还真是礼貌周到到令人厌烦的程度啊。昨天已经听她道谢过很多次了。”
无可奈何地耸耸肩,大和赶紧继续朝学校走去。
“不回信吗?”
“不。快点走吧。”
“啊、等、等等啊!手机……”
刚要向快步走出的大和追上去,将手机还给他,
…………啊咧?附件?
穗波察觉到了其存在。
她为了给大和看而接收了。
于是,附件被自动地打开——

屏幕上,——显示出大和与静马仿佛互相依偎着一般睡着的照片。

“————————这是、什么………………”
穗波一时之间产生了世界随着耳鸣般得声音一同远去的错觉。
尽管感到阵阵被烧灼的疼痛,还是睁大眼睛,将视线集中在手上的照片上。
集中在靠在大和肩上,貌似很舒服地睡着的静马的睡脸上。
……不要、…………这种事…………

“喂穗波!在发什么呆啊。真要迟到了哦!”

大和的声音令穗波忽地发现自己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唔、嗯!马上就来!”
朝大和身边跑去。
在跑过去的途中,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一样,
穗波的手指————将那邮件附件给删除了。



本帖最后由 nuretapantsu 于 2011-6-29 19:50 编辑


后记
读完第二卷,辛苦了。
自从一卷后过了四个月了呢。好久不见&感谢购买。
断罪之EXCEED第二卷,感觉如何呢。
对我来说,这第二卷灌注了相当的精神。
要问为什么的话,那是因为这是我成为职业作家以来头一次从头创作一部作品。虽然第一卷也经过了相当魔鬼的修改,不过真正从无到有创造出“自己以外的某人”,这第二卷还是第一次,而且这也是第一次写“续篇”。
头一次燃烧殆尽了呢。把这当做出道作来写了。
不过嘛,虽然走了很多弯路,总算也是像这样平安地出版了,我很开心。
奉陪我的编辑先生。
还有这次也画了无比美丽的插画的纯先生。
非常感谢。
于是,接下来的第三卷就会变成各种势力行动起来的一卷了。
将大和与他的伙伴们卷入的大事件。
其中动摇的恋心,与解开谜团的大和的过去。
我想,会是妮娅所属的护国课啦,魔术学会啦,还有魔学结社的策略交织在一起的激动的一卷,尽请期待。

然后还有第一卷提到的大事件,就是颁奖仪式的事情。
犹如在一片漆黑的自己的人参中射进一丝希望之光的事件啊。眼前站着至今为止闻名却未能亲见的大师们,像这样,散发出气场。想着,自己能不能在与这些人相同的世界里工作呢,变得紧张到想跳起舞来了。最关键的是,一想到每天每天为投稿作品而烦恼的日子就此永别了,就不由地想要yahoo!的感觉。
……然而今天依然关在房间里对着电脑拼命打字也真是不可思议。好奇怪啊……,有种跟得奖前干的事情没啥区别,但是出门的机会却急剧减少的感觉……。
但是不可思议地感到充实。(译:钱包充实了呗)还从没有像去年那么眼花缭乱的一年。希望今年也会是那么忙碌的一年,对购买本书的读者们再次致谢。真的非常感谢。
那么,第三卷再见吧。See—U—again.



中间又跑去翻译了两本书 历时3个月这书总算完坑了
星期天看一下第一卷之后稍作些修改放出下载版
最近忙+身体不大好 看情况是否允许下个月10号开兄爱3的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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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7650324 勳爵
再看一遍还真觉得不错,男主可悲哦··

11 年前 0 回復

勇者王 侯爵
這次是收獸耳系下次該不會是收科學怪人或者吸血鬼女角為後宮

感謝nuretapantsu大辛苦翻譯分享

12 年前 0 回復

john0402 伯爵
第二卷的萌點果然是獸耳新後宮和兄控妹妹吧
在街上撿來一個獸耳女真是一個後宮段子
男主一如以往又去幫助別人刻服自身的問題呢
靜馬和男主的關係真是好,叫小靜真是太棒
話說他的妹妹真是兄控的嚴重,令我又想起其他的作品
男主的能力應該就是復活吧,這又是黑兔的技能?
也終於和日本的護國部門和那個開掛的時之使用者拉上關係了

12 年前 0 回復

捂脸 王爵
本帖最后由 捂脸 于 2011-9-6 22:01 编辑


感觉与第一卷的风格擦很多。而且第一人称是“老子”这是译者的恶趣味。还是原文本来就是如此。。表示这样一来。总是感觉这一卷怪怪的。。
第一卷的时候男主还是一个典型的后宫废柴男。。第二卷了。变成了不良少年。。爆着粗口的男主。这样的男主大丈夫
但是译者的吐槽感觉比第一卷的给力的多了。。。
还有男主有妹控的潜质。。。


13 年前 0 回復

双枪双剑的猪 勳爵
不错的作品,里面的女孩子都是我喜欢的类型

13 年前 0 回復

dark69 王爵
嗯....那个超人是谁啊...虽然感觉会是男主...
可是静马那样的天才.......

13 年前 0 回復

lrclrc005 騎士
故事是老故事,语言能有新意,能反映时代的特征也挺好,话说本书让我想起了灼眼的夏娜。

13 年前 0 回復

zhangnq520o 平民
剧情感觉很老套啊 看到开头就快猜到结尾了~~~(别打我脸

13 年前 0 回復

unicorn=] 子爵
感謝LZ
貓耳粉髮殺傷力不亞於女主呀
大和竟然把手機給女生
太笨了吧
咖啡應該不會把靜馬的手機弄壞吧(笑

13 年前 0 回復

blackcat8553 勳爵
第1卷才看完第2就出来了呢

13 年前 0 回復

灬逝≯去√丶 勳爵
男猪脚非常霸气,收后宫神马的。。傲娇女主角 实妹各种HIGH啊~~~

13 年前 0 回復

emperor570585 王爵
感謝大大的分享...
到了第2集才知道女主靜馬是傲嬌屬性...太失敗了...
話說靜馬真的是天才嗎...那麼無語的戰略...
那個控制時間的廢柴只能作用於自身..那限制移動的區域魔法那就行了..用得上那麼麻煩嗎..
再自殘一些叫男主硬抗一刀..拿身體鎖住時間廢柴的身體...一切都完結了..
至於那個質能方程很令人無語..
不過除了那些之外,劇情很精彩...當然譯者的吐嘈也很不錯..

13 年前 0 回復

nyx1991 王爵
咋这么快就放弃进入后宫了呢?妮娜你修行还不足啊!!!

13 年前 0 回復

solo、零 平民
老子 这个词真的好囧……相当不习惯呀

13 年前 0 回復

a0927694237 平民
我說,這暗示會不會太明顯了

13 年前 0 回復

shinzhize 王爵
封面的确有爱,马上找第一本补上

13 年前 0 回復

负债人 王爵
猪脚的身份这就爆出来了啊....暗示的太明了吧

13 年前 0 回復

nyx1991 王爵
这真的是第二本吗?静马的师傅没事情就跑出来打酱油算是什么情况啊……

13 年前 0 回復

帘外疏蕉 子爵
后宫候补(应该说已经确定?)就这么离开了大丈夫?期待下一卷啊,巨乳妹的逆袭(误)!

13 年前 0 回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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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retapantsu 公爵
TA什么都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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