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狱~月狂病~》~初音线~【完结】(关键词:猎奇,血腥,推理,人性,疯狂的爱)


本帖最后由 zylstc 于 2009-3-27 21:17 编辑


这个游戏和FATE,沙耶差不多,都属于电子小说那类~~~
录下来就成小说了,再经过本人的润色就OK了~~~~~~

这里先献上初音线,啊,啊,当然是因为初音比和菜线短啦,等初音线完了再就是和菜GOOD END了。什麽什麽?七七线?还有薰线?小雪和芹?楼子。。。。唉~~~~~你们这些XE的人啊

话说~~~我没想到这游戏的文字量这么大,结果楼没占够,搞的一楼里有好几天的剧情,是我的失误,下次录和菜线时我会注意的。

还有,因为这个游戏里涉及猎奇,H等场景太多,我会进行适量剪辑的,至于完整版么~~活活活活~~~
粮食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只要.........

录入:zylstc
图源:zylstc

发布于轻之国度-轻小说论坛:http://www.light-kingdom.com/
—未经许可,严禁转载—

严禁转载到SF!!!!!
在此要感谢汉化组的各位成员

策划&前期组织&总监修:farmervan
程序:痴汉公贼 龙滚
主翻:farmervan
翻译:Booking Colaceol Marill Paikai 蛋蛋 风轻轻 精神色素 龙滚 菩提树 秋风 言语师AX
美工:北极熊 冰狩花葬
校对:言语师AX
润色:言语师AX 月夜见
测试:neoluke83 X斬X 痴汉公贼 弟切草 言语师AX

:


初音(はつね)
身高  135cm
体重 28kg
生日  不明
血液型  A型
3围  61/43/63
職業  『雪白』の下働き
经典台词:『初めから、ぜんぶ決まっていたことだから……』-----------因为这是一开始就已经全部决定好的事。。。。。。
在秋五所住的遊郭(妓院)『雪白』里工作的少女,在战争中丧失了双亲,被『雨雀』(うじゃく)收养,从小就在『雪白』里生活。虽然在妓院工作,但并不上前台,只干些日

常杂务。暗中喜欢秋五,但为了报『雨雀』(うじゃく)的恩,决定不久之后成为游女(妓女)



[ 本帖最后由 zylstc 于 2008-2-8 19:48 编辑 ]



序章

好高兴——

挖开土,一铲一铲地将坑挖大,心中涌出无比的喜悦。
一铲挖下去,再一铲挖下去。
一铲挖下去,再一铲挖下去。

一铲挖下去,再一铲挖下去。
一铲挖下去,再一铲挖下去。
这一切,都与你紧紧相连——。
每扒开一层土,糜烂的微生物对你手指,衣服,和身体的侵蚀就更进一步。
几乎冻结住的肌肤,空气,还有身边不断呻吟的女人——,
你也一样,正在看着梦的延续吧?
女人从鼻子里发出了细微的声音,太好了,似乎正做着美梦呢………
用铁铲,推着女人的身体,把她埋落坑中。
柔软的土和肌肤混合的声音。……是不是不疼呢?
不快一点,把她全埋起来的话……
从渐渐被土埋起来的坑中,传来了女人微弱的声音。
那是障碍,是破坏幸福的声音——毫不犹豫的,用力挥下了铁铲,
骨头碎裂的声音——。肉裂开了,浓烈的血腥味瞬间从鼻子深入到肺腑。
停下铁铲,用手抚摸着女人的脸颊,太好了相貌没什么损伤……。


脸颊,眼睛,嘴唇,所有指尖所到之处,好热,漫溢趁着血的温暖……,
然后,突然之间,
一阵冰冷的触感,从手背传来——。




[上野连续猎奇杀人事件——]
在报纸上看到了这样的新闻标题,我不禁叹了一口气。
“但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事件的话,我也不会去逗子了……”我坐在火车上喃喃自语道。
无差别杀人,尸体切断,手段残虐等事件异常性揭示出来的词语跃然纸上。
“上野已经有四人遇害了啊……”看了这些带有煽动性质的报导,给我带来战争已经结束的实感。如果是数年前的话,这种报导在审批的时候肯定会被检阅出并遭到抹消的命运。以“会使国民的士气沮丧”为由……。
在报导中发现了一篇【担当刑警:有岛一磨】的文章,我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了以前上司的脸。
对!那是两天前的事了——
我辞退了警察的工作,也没有再找到其它的工作,于是沦落到在熟人开的娼馆借宿——。已经有几个月没见面的有岛先生突然来找我……一切都从这一刻开始了。

「突然拜访,真是不好意思啊!秋五。」
「没这回事,如果是有岛先生的话无论何时到来都很欢迎」
原本不擅长跟别人交流的自己,只有跟有岛先生才能很好的交流。从战争时代到复原后的警官时代,十年来都是有岛先生在照顾我。对在最近这段靠看书打发日子的我来说,非常希望能有客人来访。但是——。
「——猎奇杀人?」
似乎听到了与我现在平淡生活格格不入的词了
「对,上野的连续猎奇杀人事件——现在整个城市像是被捅了蜂窝一样混乱。难道你不知道吗?秋五?」有岛先生稍微有点一点惊讶。
「不凑巧,不管是收音机或者报纸什么的我都没有兴趣……」该说我这人是喜欢清净呢,还是当着活神仙呢。
「是吗。算了,过着这样的生活,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总而言之,从你辞退之后发生了很多事件。我现在即使会分身术也忙不过来啊……」有岛先生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尤其,以这件事最为麻烦。一个月里面就有三个人惨遭分尸」
「三人……吗?」换算下来就是几乎每周都有一个被害者
「发现尸体的时候都被特意摆出了不同的姿势。这在日本到目前为止所发生的猎奇事件中也算是少见的了……」
「有岛先生看起来好像很辛苦呢」
「的确已经好久没有在棉被里好好睡上过一觉了」有岛先生稍微苦笑了下,然后耸了耸肩。这是明显带有外国腔的动作,有岛先生做起来就显得有些奇怪。
「接下来……不得不说的是,你现在能不能帮我个忙呢?」
选项1 接受
「知道了。但是……」我避开了直接回答。
「怎么了?有什么不满吗,秋五?报酬的话会像平时那样给你的」
并没有什么不满。因为是十年以来照顾我的恩人所托,所以并没有拒绝的理由。以前就有帮有岛先生工作过的经历,不过里面有不少都是小事,这次应该也还是一样的吧。
每天沉沦在娼馆里面过着碌碌无为的生活,也慢慢开始满足这样的生活了。
但我有一件在意的事。
「委托的话我接受了。但是有岛先生我有一个问题,请问——是关于那个杀人事件吗?
听了这里,有岛先生愉快地笑了。
「哈,高城秋五对猎奇杀人事件有兴趣吗?要复职的话不管是什麽时候都欢迎哦,我这边正缺有经验的人才呢。关于这件事,你不认为由你来处理更为妥当吗?」
「请别戏弄我了,单纯的好奇心而已。何况我已经不想再做警察了」
脑子里浮现出了一年前的事情,我摇了摇头打消了这想法。
「比起这个——之前所说的,尸体形态所谓的『异常』,到底是什么?」
「说的也是,反正是影响气氛的话,我就简洁的说明下吧」
有岛先生淡淡的继续说道。
「首先,正如报纸上所报道的一样,尸体在保留着原型的状态下都被啪啦啪啦地截肢了。指尖等末端部位谨慎认真地被处理,眼珠到脑髓附近都被贯穿——伤口被检测出均有生存反应。」
「!这就是说——」
「啊,简单的说啊,就是被害者是被折磨致死的。死因是失血过多,似乎并不是急着要杀死受害者,就像是存心要折磨对方一样进行了长时间非人道的拷问……」
「……」
「算了,仅此而已就可以算得上是一件异常的杀人事件了,犯人不简单啊」
「这样说的话,难道还有其它异常之处?」
「还有一个地方——。我们这被指示先别向大众公布,但我看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我知道了,不会和别人说的」
「啊啊……」
接着有岛先生稍微压低了声音。
「尸体下腹部性器官的肌体和脏器有缺损,周围的外伤有明显的特征……验尸报告的话说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特征,是什么样子的?」
「啊啊,听鉴识科的人说的——不知为何,那里会有仿佛被尖厉的牙齿啃食撕裂的痕迹——」
……。


………。


………………。

卡的一声,列车大幅度地摇晃起来,将我的意识带回了现实。

那之后只过了两天——。

上野的杀人鬼就向新的受害者下手了。

被发现的尸体和前几具一样,部分的肢体和内脏缺损,外伤处有十分明显的牙齿啃咬的痕迹残留其上——。

也就是说,这个犯人——。
「——将尸体解体后,把这部分的肢体内脏吃掉了」
背上不由得一阵恶寒。
不得了的家伙啊。
有岛先生的辛苦我也很清楚,目前为止在大陆还没见到过这种变态。
新闻上指责搜查科的怠慢。
说是搜查不得力,信息公开的迟缓……。
…………。
「总之跟我没关系就是了……」
现在先集中精神处理眼前的事情吧。
摇头赶走不安的情绪,目光落在了从有岛先生那得来的文件上面。
上月家长女失踪事件——。
这个是从有岛先生那得到的委托,寻找离家出走的人。
委托人是有岛上司的老朋友,想不帮忙也不行。
「………」
得到的资料里面,只记录了些简单的内容。
详细的情况需要等到见面之后才能得知。
说不定对方是有难言之隐,想掩人耳目,才会如此吧。
和稀世的猎奇杀人相比,这是让人不由得想发笑的又小又简单的工作。
有岛先生把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
但是——。
「提不起劲来啊……」
逗子——。
这是残留着我十年前痛苦回忆的土地。
……。
…………。
……………………。
「到了吗?……」
随着吱——的一身,火车停下了。
………。
…………。
「可恶,真的是这条路吗?居然把家建在这种奇怪的地方——」
细雪被风吹卷而上,寒风从脖子上穿过。
我拉紧了衣服,把围巾拉紧围住嘴。
「但是……衣服的拘束已经到达极限了。不管衣服里面穿多少,也还是会透风……虽然我对西服喜欢不起来,但这边已经冷得基本说不出话了……」
也许是因为天气寒冷的关系,所以四下什么人也看不到——。
不对,现在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文件上面写着的失踪长女的名字——这个才是我现在该担心的吧。
——上月由良』。
这对我个人而言,是一个非常特别的名字。
那是战前这个地方还没有被疏散是认识的,并且约会过多次的少女…….
因为被应征当兵所以和她分别了——终战后,还有之后那段混乱时期,使我没有再次和她相遇。
本打算忘记的。
但现在为什么会这样——。
(这就是所谓的偶然吗……)
从有岛先生那得到的委托书里写着『上月由良』的名字。
那女孩,失踪了——?
详细的事态发展文件里并没有详细记载,然而因为这件事的缘故,那些不愿意被回想起来的事情却因此浮现了出来。
看着与过去相差不多的景色,头开始疼了起来。

「请问……」
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声音。
也许是因为正在回忆着什么,所以有些走神了。
「您莫不是……」
七年前,不知听过多少次的声音——。
我抬起了头,看到了这声音的主人。
「——由良」


[ 本帖最后由 zylstc 于 2008-1-28 17:06 编辑 ]


第一幕 CHAPTER1
MUTILATION
「走了那么远的路真是辛苦了!在雪中行走实在是很辛苦吧?」
进屋前,在大门口先把身上的雪全部抖掉。
「没这回事……」
我还处在半混乱状态中没恢复过来,于是便跟随着她走在微暗的走廊上。
「这里就是家了,镇外的尽头是很让人头痛的地方吧「每次来拜访的客人总有迷路的,所以才会这样想~」
「不管多么有钱,不管有多么大的土地,都是毫无意义的。」
「首先,想在这里招待朋友的时候就很麻烦!」
「――怎样?客人您难道不这样认为吗??」

「哈啊……」
快活明朗,表情丰富――。定睛一看,为什么我会将她的脸和由良的面容重叠在一起呢?――。我这样问着自己,但是她的印象的确和由良不一样。

「啊,对不起!话说回来,我还没做过自我介绍呢!」
她很有精神地低下了头向我行了个礼。
「我的名字叫上月和菜!姐姐的事情还请多关照了」

「啊啊,彼此彼此……」
上月和菜――吗。
话说回来由良以前的确提到过「有个双胞胎妹妹」这个话题。
「请问,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大概是因为我的视线所以感到困扰了,那女孩――和菜看着我这样说道。
「没有,什么都没有」
「比起这个,在这文件里所说的关系到你姐姐的事件,到底是什么?」

「嗯嗯――」
这是我的错觉吗?和菜快活的表情稍微变得有点阴沉了起来。
「关于这件事,父亲想由自己来详细说明――我来给您带路」接着,我们走向了委托人的房间。
…………。
……………………。
「失礼了」
接着,我走进了上月家的房间里。
这次事件的委托者――上月庆一郎。作为逗子豪族世家的次子,他从青年时代的身无分文到创立公司,之后在战争时靠做军部的御用武器商人赚得了大量的资金。――简直就像是立志传中的人物。
有着人们想不到的傲慢性格「请坐」傲慢无礼的语气。原来如此,和外面所传说的一样。
「失礼了――」
我轻轻地点了下头,坐到了沙发上。
「今天特意赶过来真是辛苦了,是叫高城君对吧?」
「是的,我名叫高城秋五」
「我是上月庆一郎。这个是我的妻子良子」

「……」
她无言地点了下头。跟身为女儿的和菜相比,感觉上月良子是个阴郁的女人。
「在这之前……和菜已经做过自我介绍了吧?」

「是的,已经打过招呼了,是个活泼可爱的大小姐呢。」
我说着这些社交词语

「啊啊啊!?」
「我,我的话,完全没有这回事――」
和菜小姐的脸一下子红了,手足无措起来。总的说来,是属于无法沉着冷静的类型。
「和菜,给我适可而止点。别在客人面前丢脸」
「啊,这个,对不起――」

「哪里哪里,请不用在意」

「比起这个,还是谈谈这次的委托吧。我从有岛警部那得知了您长女失踪的事情」
「关于这件事情……」

从庆一郎的话里得知――。

十年前,上月家的长女因为一个事故而受了重伤,从那以后就一直在自己的房间里接受治疗。就像是为了逃避别人的目光一样,而且也尽量避开与佣人见面,甚至很少走出自己的房间――。然后是五年前的战争。乘着终战后的混乱,家人的注意力离开她的间隙,女孩从自己的房间中消失了。上月家用尽了一切手段,但怎么说也是战争结束后的混乱时期,女孩的搜索行动并没有什么成果。

…………。

「虽然如此,五年前――?这不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吗?为什么到现在才?」
「这是,父亲他――」
突然间,和菜插话进来。

「给我闭嘴。女孩子别随便插话」

「……」
严厉的指责使得和菜小姐后悔地用牙齿咬住了嘴唇,眼前的少女很明显是个十分顺从父母的千金小姐。

「我对逃走的长女现在已经没什么兴趣了」

「但是――有人还真是倔强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着可怕的眼神瞪着和菜。
「这是最近的传言,上野那貌似有人发现了长女。在这数年里面还没得到过像这样确实的情报过……」

「接着听到消息兴奋的和菜,提出了再次彻底搜索的要求――事情大概就是这样」

「原来如此,详情我已经知道了……」

「那就这样了高城君。长女――由良的搜索,你接受吗?」

「…………」

和事前所预想的一样,大概就是些奇妙的委托。虽说是有岛先生的请求,但通常这样的话我恐怕还是会拒绝吧。但是我
「……我,接受」
这样回答了。

「啊……非常感激」

用理所当然的语气,庆一郎继续说道。

「那么高城君,详细说明一下工作的内容吧。和菜,你先出去下」
「啊?但,但是――」
「接下来是关于酬金方面的谈话,你没有听的必要」
「但,但是还没――」
「和菜,能别烦我吗?」
庆一郎的话语冷冷地回响着。

「……是。父亲大人」

勉强地点了下头,和菜走出了房间。

上月夫妻朝对方互相对视一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那么,高城君」
「有些话必须隐瞒着和菜,所以话还得继续说」
「你在听着吗――?」
继续――?庆一郎到底要说什么呢。
「接下去的内容有点奇怪,但还请别见怪――」
他这样说着,非常不痛快地扭曲着脸。
「哈啊……」
「那个名叫由良的女孩――」

「已经死了」

………………。…………。

……。

[ 本帖最后由 zylstc 于 2008-1-29 12:36 编辑 ]


离开了上月家后,我坐上了回东京的列车――。


「高城先生,今天十分感谢!」
「怎么说呢,那个,特地送我出来,实在是非常感激!」
坐在对面位子上的和菜,样子好像很紧张。

「……反正都是同路,不用太在意」
我也没什么心情,于是有些无力地回应了她一下。

「但是但是高城先生。虽然这样说有点失礼,但感觉您是不是有些不太高兴……」
我,不高兴――?
「哈哈哈。怎么可能……」
慌忙的将表情变了下。本没打算用这种态度的……。
「是,是这样吗?难不成是在这之后,父亲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
就是这么回事。和印象相反,这女孩出乎意料的有着相当敏锐的直觉。和菜从座位上离开房间之后,庆一郎具体说明了委托的内容,使我的心情沉重了起来。

『最主要的,这次搜查的重点是只要能让和菜接受,这样就行了』不知不觉中接到了个莫名其妙的委托……。

如果不是有岛先生介绍的话,我应该会立刻拒绝吧……。

但不能将真相告诉这女孩,我适当地做了回答。「不,单纯只是金钱方面的问题而已……」

「哈啊……」
…………。
…………。
两人当中的空间仿佛降下了一层沉默的帐幕一般。

和菜小姐的眼睛怕怕地朝我这边窥视。

「……」
她的心情我很清楚。跟冷漠的我在一起,心里感觉很不好受吧。话说过来,跟这种年纪女孩的共同话题,我也没有。

「…………」

我叹了一口气,往窗外看去。

被雪覆盖的白色风景不断向后流过
……。
…………。
但是,这样子沉默下去也不是办法。

「话说回来,和菜小姐――」

为了明天的调查,先询问下我一开始就有些在意的事情。
「在上野见到由良的人,是你认识的吗?」

「啊,是!从我的FAN那――」

「――哈?」
「FAN,吗?」
听了我的回应后,她的动作瞬间像被冰住了一样。

「啊~!不,不是这样的!!」

接着,一边脸红地摇着手,一边说出否定的话语辩解。看样子还真是一个粗线条的女孩啊。
「那个,该说是FAN吗?其实也算不上是那样,不惜一切的为我加油?总之是认识我的人。最近,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

「为你加油,这个还真厉害啊。和菜小姐很受欢迎嘛」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高城先生没误解吧?」
「我所说的为我加油跟高城先生所想的,是不一样的!」

「哈啊……」
完全不明白,我倒希望她能够把语言整理清楚再说明。

「那个......我现在是在以东京为舞台的剧团里工作。啊,没事先和您提起过,您一定觉得我是个奇怪的人吧?」

「…………」

「无,无言的肯定!?」

「怎么这样,我在初次见面的人面前会很紧张的。其实在平常我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了,剧团的大家也是这么说的……」

「和菜小姐,请冷静下来。现在要说的是关于由良目击者的事哦」

「啊,好。说的也是,最重要的应该是姐姐的事,没关系的。马上就能冷静下来了」

呼啊呼啊地做着深呼吸,真的没关系了吗。

「那个,最近,在上野的剧场领到了主要的角色。那个是舞台表演结束了之后的事了」

「这个人,从以前开始就是支持我的人了。那一天也来后台打了招呼,这个时候――」

「说是来剧场的路上遇到了跟我长得很像的女性,在葵町几乎没什么人的地方,遮着脸急急忙忙离开了――」

「…………」

上野葵町――。

这是上野车站宽永寺周边地区一块较广阔的无法地带的通称。

这地方是战后都市开发的残留区域,集中着东京各地街头露宿者和流浪儿而使之形成了贫民街。这里的治安很不好,听说有很多犯罪的逃亡者都喜欢躲到这地方……。

「那个人对由良小姐的样子有什么详细的描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啊……我知道了姐姐还活着,而且还离我那么近!十分的兴奋,所以……」

和菜小姐孤零零地垂下了肩膀。

「原来如此……」
「看来这个人的话有必要再确认一遍。」

「从明天开始,到贫民街里收集情报吧――幸运的是,在上野附近我还是有点面子的……」
我对明天的行动顺序进行了确认。

「那个,高城先生……」

和菜小姐好像有什么话想说但又难以启齿的样子,不断转动着手指。

也许是关系已经有些融洽了,现在她的表情变得更丰富了起来。
「接下来,有一件想拜托您的事……」

她的眼睛偷偷地朝我这边看来,该说是可爱还是什么呢,但同时也伴随着不好的预感。「什么?」

「那么……我想跟高城先生一起寻找姐姐……!」

「……」

果然――是这样啊。我想起了庆一郎的话。

…………。…………。

『和菜,也许会提出跟你一起调查的请求……』

『她就是那种性格。只要说过的话,就会做到底的吧』
『为了让和菜接受。这个时候请不要拒绝』

『自己找看看的话,也许会更早放弃的吧……』

带着这个女孩似乎对搜查没什么帮助的样子。换句话说,也许还会碍事。

而且,搜查的地方是那个贫民街。上野最近正因那个杀人鬼而骚动着,带着她的话也许会使她陷入危险的境地。

但是――也不能违背委托人的意思。…………。

按着那个傲慢男人的意思来做,老实说,提不起劲――。
「……我明白了。协力的话就拜托了」

「果然回绝了啊,的确没道理答应的啊……」
「高城先生肯定认为我是个碍事的女人对吧……」
「但是,拜托了!请务必让我协力搜查,我对我姐姐真的很担心很担心的――!」


她抓住我的手臂用真挚的眼神凝视着我。――拜托,好好听清别人的话吧。

「不是……我是说……希望能得到你的帮助」

「啊?诶诶?真的吗!?」

「是的」

「高,高城先生,实在太感谢了!」

「我一定拼尽全力,在不碍事的情况下加油的――!」
拉着我的手摇来摇去的。真的是个沉不住气的女孩啊(以下略)。

「话说回来和菜小姐,舞台方面的工作怎么办?」

「啊啊,没事的,刚好舞台的工作结束了,我会想办法请假的,所以没关系!」

就这样顺着和菜的意思。
「……那么,我接受协助了。这样,明天的午后,能到上野名叫『雪白』的店里来吗?」
「离葵町也比较近,就在那集合吧」
我简单地画了下地图,递给了和菜。

「好,好的!还请多多关照了!」

看着用十分认真的表情将头低下的她,使我心中产生了不知名的痛苦感觉。

「…………」

『最主要的,这次搜查的重点――』

……………………。…………。

……。

在说着这些话的时候,列车已经到了东京。
通过了新宿,向着上野的方向前进。
不知是长途旅行的关系,还是列车摇晃的关系,我感到有点困了。

「啊,高城先生,我到下一站的神田就下车了。今天,真的给您添了很多麻烦。能够跟您聊天我十分的开心!」

坐在我对面的和菜小姐,跟刚刚一样还是那么充满活力。

「没有的事,彼此彼此――」
「但是在神田站下车的话,那里是你平时寄宿的地方?」

「啊啊,不是的不是的。我在小时候被母亲的娘家领去,从此就一直住在那了哦~」

「哈――?请等等!」
「刚刚没听你说过――母亲的娘家是?」

和菜小姐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失落。

「啊啊,那个……」

和菜小姐正准备开口,这个时候――。

「啊啊,到了啊,神田站。」

列车到达了神田,告知暂时的停车。

「啊,是的!」

「谈话的中途被打断真是对不起,高城先生,这事下次再说吧,我就在这里下车了!」
「哪里哪里,没关系的」

「啊啊,好的!那么高城先生,明天的调查还请多关照了!」

很有精神地挥手告别之后,和菜下了列车。

「……」

列车再次发动起来。

…………。

罗嗦的家伙消失之后,车内顿时被寂静所包围。

向周围看了下,车里基本没什么人。

穷人带着臭味的咳嗽声。酩酊大醉者的呼噜声。

刚好可以用来思考些事情。(为什么,现在变成了这样――)

五年前由良的失踪,还有现在,接受了搜索由良的我对自身感到的困惑……。

罪悪感?

还是别的什么――?反正,我是笨蛋这点绝对不会有错了。

我透过笼罩在车窗外的蒸汽白雾,眺望着像是流水般落下的雪。暮色,冒着炊烟的街道――。

「…………」

接着我的脑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又想起了七年前那痛苦的记忆。

……………………。

…………。

……。

这是七年前的事了――。

在疏散前逗留的小集落,我在田道外面的巴士站,和孤独一人的少女相遇了。女孩的眼睛,被绷带遮住了。

女孩说由于数年前的一次事故,导致她的眼睛失明了……。

我和她相遇的地方是在她出了诊疗所外面的街道,在女孩回家的路上……。

…………。

看上去,像是和同行的人失散了的样子。那女孩一个人,孤独无援地伫立在那里。

把她一人放在那里不是个办法,于是我牵着她的手将其送进巴士里,然后送回了家。

然后――。

…………。

…………。

『啊――?』

『那么,如果可以的话,可以把你的名字告诉我吗?』
『务必,请接受我的感谢』

『哪里哪里,请不用在意。帮助有困难的人是应该的』

『怎么――』

『但是,这里的人还真是无情呢。』

『明明你遇到了麻烦,却没有任何人前来帮忙』

『…………』

『看到你眼睛上的绷带,至少也可以知道你的行动不方便……』

『而且反过来人们还一直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你……真是过分啊』

『…………』

接着女孩,用仿佛听不到的呢喃声音说着『这是因为,我……所以』

『啊――?』

最重要的内容,从我的耳中逃走了。

『啊,什么都没有……』

『总而言之,至少请接受我的道谢……』

『算了,既然这么说的话――』
『我的名字叫做高城秋五』
『最近,寄住在这里的亲戚家里――』

……………………。
…………。

……。

抵达了上野――。

走在日落后热闹的街道上。

今天也是人来人往,一旁的商店和货摊子边挤满了人。看惯了的街道,一成不变的风景……。

…………。

…………。

噢呀――。

虽然那么热闹,但也有孤零零被冷落的货摊子由于被摊子调味汁的气味所吸引,我一直注视着那货摊。

「章鱼烧,吗――」

话说过来,这是初音喜欢的东西。在我寄住的那个地方,偶尔扮演下温柔的哥哥也不错。

好――。

「老爹,一个多少钱?」

「…………」

面无表情的老爹,默不作声指向旁边的价格牌

『十个一盒装十元――』接着,无言地继续工作。

「……」

这样的态度是不行的,再怎么样我也是你的客人,也该稍微亲切点吧――。

「算了……也没什么,这和味道没关系吧」

我再次鼓起了勇气。只要手艺好,不够和蔼也罢。

「老爹,帮我来一份――」
从怀里拿出了钱包时,目光被招牌上偶然看到的几个字给吸引住了。

『本店自豪的新商品!在原产地俄罗斯大受好评!』『――俄罗斯烧』

这是什么。价钱方面――和章鱼烧的价格一样。

想象着可爱的胡子脸俄罗斯人说道「好极了!」。

――突然感觉到一股杀气。

老爹突然一动不动的,一直看着我。

「……」
恐怖的眼神,好像杀了很多人似的眼神,没错。

我们两个一直无言的对视着。

但是,这老爹为什么要拿出这种态度?

关于这个新品,有『什么』让他讨厌的吗?
「老爹,这个俄罗斯烧――?」

战战兢兢地,我问了问。

「跟我没有关系,那些不清楚现场的总店白痴们随便放在这的……」

「啊……?」

「但这也还是无法违背的命令啊。我们这些小职员只能默默服从……是吧?」
「真让人讨厌啊……和战争的时候一样」
「啊啊,什么都没有改变呢……这个国家,人们……都只是一群傻子……」
「最后,仍然被捆着枷锁,不论什么时候我都是虫子啊……呵呵呵呵……」

到底是怎么了?老爹变的饶舌起来。难道我触到了他心灵深处不该碰到的伤。「俄罗斯烧吗?如果还是想要的话,帮你做我倒是没什么意见……」

「小哥――后悔了吗?」

「……」
听了老爹这么说,感觉好像真的有点后悔――。

「对不起,果然还是普通的章鱼烧就好……」

「这样就可以了。你,做了个正确的选择哦」

「人类啊,普普通通地生活着是最重要的……你也是,到了这个年龄就明白了哦……」

一边说着并且像死神一样地笑着,一边多给我包了四个。也许是个好人也未可知。

「下次再来――」
背对着老爹阴郁的声音,我离开了繁华街。

即使如此――。

(这到底是什么?俄罗斯烧……)

…………。

…………。

娼馆『雪白』――。

上野这里一间有名的店。每到晚上,醉客的笑声和妓女的娇声交错响起,店内像祭典一样热闹。

我辞掉了警察的工作后――。

没有去处的我,被雨雀姐给收留了,在这娼馆里开始了生活。

我跟姐姐,其实也不是那么亲近的关系。

在警官时代,有过几次协力搜查的关系――。

即使是这样的我,雨雀姐却什么都没说就收留了我。在这之后的

一年,一直住在这里给大姐添麻烦……。

…………。

在店门口将客人接进去的是和我关系很好的女孩,发现我后把我叫住了。

「啊,秋五,已经回来了吗?」

「啊啊,被有关工作的谈话拖住了。」

和我关系一直很不错的女孩――凛,正用一副同情的表情看着我。

「诶,这样的话应该很辛苦了吧?」

「说的也是……洗个澡后,然后马上去睡觉」

「这样的话真不错啊~而且现在这段时间我想澡堂那应该是没人的――」

「啊啊~真是可惜~」

「如果不是因为现在工作脱不开身的话,就由来我治愈秋五的疲劳吧,用各种方法――」

凛像猫一样地笑着,一脸坏坏的表情。话说过来,这副表情的她到底会打算怎么做呢?

「不用了……话说过来,这样的事情是禁止的吧?因为我不是客人……」

我对凛的玩笑话不由得苦笑起来,然后向大门处走去。

「秋五真是守旧呢~。现在已经没人遵守这种惯例了哦!」

「是这样吗……?」

妓女跟娼馆内部人员有关系,在以前一定会受到很严重的处罚吧……

「算了,今晚还是免了。就这样,工作加油啊」

「好的」

凛明快地回答后,继续工作去了。

路过时我顺便看了下厨房,还真是像战场一样啊。

今日是休息日――忙是理所当然的。

没办法了。还是别到那里吃饭吧,作为一个吃闲饭的还是少麻烦别人。

不过我有带章鱼烧回来。如果肚子饿的话,就用这个来充饥吧。

我带着一身疲惫往自己房间走去。走上台阶。过了几个弯之后――。

「你没长眼睛吗!」

「对,对不起……马上就收拾好」

听到了吵闹的声音。

看样子,好像是将装饭菜的盘子打翻了的样子。

愤怒的女人,正斥责着少女。

啊,那个女孩……?

――不是初音吗。

初音现在很年幼,还没到能接待客人那个时候,所以在雪白做做打扫送菜等事情。在因为刑事工作关系出入这里的时候,好像就对我抱有让人难以理解的爱慕的少女……。「只是个愚钝的孩子啊!啊~啊,衣服都给你弄脏了不是吗!」

「如果你想帮忙的话不是不可以,但别妨碍我们工作,这已经说过多少次了?」

「……」

「记不住吗?啊,你脑子难道只是装饰品?这些已经进不去了?」

「对不起……刚刚,不留神……」

初音连忙收拾被打碎的饭碗以及掉落在地板上的饭菜,同时不停地道着歉。使初音沐浴在骂声中的女人,名字叫做乙羽——同样是在雪白工作的妓女,年龄和凛一样大。

「以为那样的辩解,就能得到谅解了?真是个没用的小鬼!」
「雨雀姐为什么会说你看上去迟钝的样子很可爱什么的,我还真是完全不能理解呢!」

「对不起……」

虽然打翻饭菜的初音的确有错,但即使如此,乙羽也还是说得过分了吧。

看样子初音遇到麻烦事了……。

「……」

「乙羽,我想话就说到这了如何?初音已经一直在道歉了」
听到我的声音吃了一惊的乙羽转过了头来。

「我还以为是谁呢,高城先生――」
「不得了啊,懒惰落魄的借宿先生有说出这话的立场吗,这个是雪白的问题哦!」

「但是,你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这样的话,初音会很可怜的……」

「――工作没有做好,严厉的斥责是当然的!」
突然,乙羽截住了我的话。
「可怜?别说得那么轻松!想要庇护这准备当妓女的小姑娘,你到底想怎么样?」
「可以吗高城先生,我们可不是什么大小姐,是妓女哦?为了能吃上饭,不辛苦工作那是不行的哦?」
「说到底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孩子着想……这些严厉的话语也并非是出自我的真心!」

「所,所以说――」

「秋五大人,已经没关系了……」

突然响起了初音那仿佛就要消失一般的纤细声音。

「做错事的是初音,就算被斥责也是应该的……」

「你看,初音不也这样说?高城先生差不多该回自己的房间了吧,你觉得如何?」
「说老实话,你打扰到我们工作了」

初音低着头,口中一直重复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

「说的也是。但是,在这之前――」
我跪到了地板上,开始帮忙收拾餐具的碎片。
「只是这些的话,让我来帮你吧」

「――!」

虽然很细小,但我的确听到了初音屏住呼吸的声音。

「初音,毛巾借给我。这地板不擦不行啊」

「啊,是――!」

收拾餐具的声音响了起来。

我们默默无声地打扫着

「哼,真是愚蠢!」
「高城先生,这算是在施善行吗?跪在我面前的男人可真是丢脸啊!」
说着难听话语的同时,乙羽离开了。

「哈哈哈……」

乙羽的话不由得让我笑了起来。也许那家伙说得没错。

「……」

突然发现初音用强忍着泪水的目光看着我。
「秋五大人丢脸什么的,根本没这回事」
声音虽然很小,但的确是初音所言。

「哈,谢谢。如果初音这样说的话我就安心了」

「……」

「话说回来,我买了礼物哦。初音很喜欢章鱼烧的吧?」

「等下来我的房间,一起吃吧」

「啊……」

「但是,工作还没……」

「这样啊,也罢。今天店里很忙。没有空闲时间也没办法」

「对不起……」

「没关系哦。不过初音别太勉强自己了。如果累了的话要记得先休息下」

「是,秋五大人」

初音用认真的表情答应了我。

看样子是我想太多了吗。但是这孩子是不是太过认真了……。

…………。

收拾完打碎的餐具,被弄脏了的地板也擦干净了。

「这样的话就没问题了。接着把这些碎片拿去厨房就可以了」

「啊,这个就让初音――」

初音夺过了餐具。

「啊啊,那就拜托了」

「是……」

但初音站在原地并没有走开,一直朝我这里看着,好像我身上有什么东西的样子。

「啊――?怎么了,初音?」

「啊,那个」

「秋五大人能替初音说话,谢谢了……」

「初音我,很高兴!」

说完之后,脸变成绯红色的初音就一下子逃掉了。

「这么慌张――看样子还没冷静下来」

从楼梯下传来了宴会的喧嚣声。她们的工作还没结束啊。

「那么……」

回房间吧……。

雪白二楼的最深处――是姐姐给我的房间。

这里以前是用来做仓库的,里面的堆积物虽然煞风景,但是对于寄住的我来说也算不错了。
「今天还真是累啊」

我立刻躺倒在了榻榻米上,将几近脱力的四肢任意展开伸着懒腰。幸运的是,伸懒腰这种程度的空间这个房间还是有的。

不知道是谁的好意,将已经算是陈年旧物的火盆生了火,室内顿时变得温暖了起来,诱人睡眠。

就这样躺着,正如所想的身体已经很疲劳了。

…………。

我闭上了眼睛,于是睡魔瞬时向我袭来……。

…………。

…………。
今天一整天,连个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上月家长女失踪事件――。

从明天开始,就要在上野地区开始寻找由良了。

不――。也许没这个必要。打从一开始委托人庆一郎,就不希望找到由良……。

躺在床上朦朦胧胧之中听到了门开合的声音,
不知道是谁进来了。

粗鲁的脚步声,毫不客气的音量。

「我回来了秋五,但是一回家就钻进被窝里这倒是一点都没有变呢,吊儿郎当的话可是最糟糕的哟」
「哦!!这是礼物吗?!就秋五而言真是干得不错啊!那我就心怀感激地接受了」
于是响起了擅自将章鱼烧包裹打开的沙沙声,看来入侵者将我的晚饭给吃了。
「总而言之,人生苦短。即使凡俗如你者也该在人生所剩下的那些短短时间里面,多多少少努力下使自己干出点名堂来」
「这是我亲切的忠告,秋五不明白吗?太深奥了吗?失礼了,那么我就以你能理解的程度说得再简单一点吧」
「也就是这样,时间这个东西并不是客观存在的,而是主观的,能捕捉的概念。此物会随着应用者的能力而伸缩――」

「啊啊啊啊啊啊啊,吵死了!!」

我叫了起来,盖住了这家伙的声音。

「早上好秋五」

「七七――」

这个头被打坏了的小女孩,叫高城七七。诚然遗憾,她是高城家最小的孩子――我的妹妹。

偶然会以这个样子出现在我面前,然后在这喋喋不休几句才离去。

好像很喜欢和我扯。

「好久不见,很高兴吧,我很有精神哦」

「啊啊,看出来了……」
好久没见到她了,正在想着「缘分断了?」而内心窃喜不已的时候……。

但却在我这么辛苦的时候……。

「我说,你来这干什么?」

自然地,发出了不耐烦的声音。当然七七肯定不这么认为。
「啊,其实是上野有事情所以才到这附近来,在路上刚好想起你住在这娼馆里」

「既然已经想起来了就不能不做,于是就直接赶过来了」

「不想想会不会给我添麻烦?」

「秋五还真是冷淡啊。我不是你在东京少数的家人之一吗?难道不希望能偶尔和我见见面?」

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七七心平气和地说道。

「即使如此秋五――从家里出来后我仔细想过了,有家人还真是好呢」

「只是想起了家人的脸,我的胸口马上就变得温暖起来」

「但是,家人中的回忆中仿佛有着切不断感情的人只有你,秋五!」

哈啊――?

「――我爱你,秋五」

七七说着的同时,掀起了自己的裙子。


由于做得太过火,所以我的身体顿时僵硬了。

…………。

…………。

「啊――怎么了秋五?表情很奇怪哦?」
七七以平常的表情问到。

她在说什么,奇怪的反而是我吗?

「所以说――爱我的话就给我滚,别打扰我休息。今天因为工作的缘故已经很累了」

「秋五,你累这是你的事情。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我对此也没兴趣」

「喂喂!」
「刚刚不是说爱我的吗?所以说拜托了,多少也为我的事情考虑下」

但是,七七如此说明道

「爱往往是单方面的。那话里尔克也说过的吧。不,不是的,是太宰说的?还是小栗虫太郎?」

我怎么知道?听名字的话最后那个明显不对。

「啊,我对爱的解释,拿这次杀人鬼为例子的话就能轻松理解了」

「啊啊……?你,在说什么?」

「传闻听到过吧,使街道骚动着的上野猎奇杀人事件――」

「这家伙啊,好像有食人的嗜好哦」

「――!为什么你知道这些?」

有岛先生应该有下过禁口令才对――。

「秋五,不管是怎么样保密都会有漏洞的哦。即使再怎么隐藏,还是会被人知道的」

「尸体出现在葵町附近,这家伙最近是个话题人物啊」

也许是这样的没错……警察时代的时候也一样,泄露情报是什么时候都有的事。

更不用说仅仅如此就能让世间骚动的事件。

关系到的人也多,难堵众人之口。

「到底是秋五啊。看样子,秋五清楚他的嗜好呢」
「特意来到上野的我,也是因为对他有兴趣的关系」
「他的感情,事件的始末――我是不会就这样放掉让我感兴趣的东西」

「兴趣――吗」

接着七七仿佛很满足地舔了下嘴唇。

「是那样的。自从人类社会形成以来,食人就是重大的禁忌。身体的结合嘛,这样说也可以」
「身体是否会本能地拒绝呢,虽然我没亲身体验过不清楚」

这是当然的。话说过来,试着这样做的人正存在着。

「能如此轻易跨越这禁忌的人。就这一点上,我对他有点尊敬呢」

「……」

「啊――怎么了秋五?干吗用沉痛的表情抱着头?」

「没什么,只是有点担心你的将来而已……」

「秋五啊,有时候也会说些我不明白的话啊。说得更有条理一点我才能理解哦」

「…………」

这样的话你不能多适应下有常识的生活……。

「接下来,回原话题――」
「食人最多的理由,是『饥饿』。原始时代,人类重要生存能源的说法」
跟以前没变,尽是知道一些怪东西的家伙。
「现代也有因为饥饿的原因而发生吃人的事情」
「极限的饥饿,那是多么痛苦啊。你不也是有南方前线的经验吗,秋五?」

「……但是…….这种东西不可能吃得了吧。如果这样做的话――我想我已经不是人了」

「秋五真纤细啊」
为什么七七的眼神看上去那么愉快。
「说纤细还不如说胆小」
「人类的定义?话说回来人不都是各不相同的吗?」
「因为肚子饿而吃人的话,我可是不会将这人区别对待的哦」

「总之――理由并不只有这一点」

「南美以前有个部落,在数十年前有将敌对部落的俘虏吃掉的习俗」
「并不是因为憎恨或饥饿的原因,而是怀着对敌侧强者的赞美和敬畏心情的行为――」
「想和强者同化,得到新的力量――如同咒术一般的愿望」「……」――心中觉得很不舒服。
「一直以来,人类想要跨越禁忌,强烈的感情是必须的」
「纯粹的,单方面的,仿佛要将自己的欲望燃烧而尽般的狂热」
「这种感情――这时被称之为爱」
七七用很愉悦的表情叙述着猎奇事件。
「秋五,这次的故事解读的钥匙――是『爱』哦」

「…………」

「――如何?其实是很浪漫的吧,是我所喜欢的对手哦?」
从以前开始,这女孩就喜欢自命侦探介入附近发生的事件――。
「反正你每天都闲着没事干,不跟我一起去调查这个事件吗?」
最近这家伙的言行举止总有些奇怪,不好的倾向啊。

「给我适可而止,七七」
「身为一个平民多余地介入这种事件,将会变得无法回头哦」
「说到底,负责这个事件的是有岛先生。犯人立刻就会被逮捕的,不会给你碍事的时间」

「哈哈,的确是个可怕的人。如果是那样的话,就要更加抓紧时间了」
话说回来这家伙,好像挺看重有岛先生的。
「如果你没这个勇气的话,我呆在这里也只是浪费时间。因为这次的事件可不等人」

「喂七七,等等――」

明明听到了我慌慌张张的阻止声

「那么秋五,我就此告别了。还会来你这玩的哦――」

和登场的时候一样,七七就这样唐突地离开了。和以前一样还是个吵闹的家伙。留在这里的只剩我一个,继续躺着闭上眼。

这家伙把章鱼烧全吃光了才走的。

…………。

…………。

好好考虑下的话,尽管如此七七也还是那种年龄的女孩啊。
真是让人难以相信的冲击性现实,她和初音是一个年纪的。
这样的女孩,在街上到处追着杀人鬼――。
「七七这家伙――」
因为是异常精明敏锐的家伙,我想应该不会碰上什么真正危险的事情――。
不,过份敏锐反过来说不定就是危险。
「看样子要下点工夫了……」
在上野找人的时候,也多少注意下七七的动向吧。
必须全力制止她介入多余的事件中。

…………。

原来她就是不愿听从我劝告的家伙。

「……」

我重重地叹了口气。

…………。

…………。

就这样躺着,接着睡意让身体变得不想动了。

这样睡的话,明天早上又要被初音说教了……。

想着这样的事,我进入了睡眠。

……………………。

…………。

……。
─幕间─
■■好饿啊。

已经好几天没能满足自己的欲望了。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发现自己正用着异样的目光看着路人。无意识的选择。这个人,与自己的目的合不合适。只有这个,对■■来说才是必要的差别。

避开路人杂乱的话语声和商家怒吼般的叫卖声,行于人山人海之间。

都市的阴暗处,是自己喜欢的藏身之地。因为有那么好的藏身之地,所以■■才能很好的观察街道。

接着将无法忍住欲望……■■自己知道这一点。现在的话还忍得住,但是,接着第二回,第三回之后自己将会如何呢。

等这个时候到了,虽然觉得害怕,但心中又暗自感到愉悦……。

「寻找吧」从这个冷淡的声音里,■■回过神来。


■抬起了头,目光黯淡阴郁的女人正伫立在那。

─幕间─

(那个女孩――)
(果然,是那家的孩子――)
(真讨厌――)
(不祥的女孩――)
(被附身的征兆那么明显――)

已经过了那么长时间了,这样的事情一直继续着……。
耳边感受到的是温暖的吐息。潮红的面颊上浮现的是妖艳的笑容。自己不断扭动着腰部,女孩贪图着快感。
(啊,哈啊啊啊――)
其实她还只有幼女般的容貌……。但是和印象相反,女孩内侧的肉却如同成熟的女子一般。
「这种事情,已经――」
「我――」

说到一半时,口中被女孩的舌头侵入进来。
「――――――啊」

唾液流进了喉咙使得我呼吸困难起来,张嘴正准备吸入新鲜空气时她那粘粘的舌头却又伸入了我的口中

舌头不断卷弄着我的齿根和牙龈,接着意识也变得模糊起来,只剩快感。女孩的舌头仿佛如同湿湿的触手一样刺激着我的神经在这快感的根源仿佛要把大脑劈开一般侵入神经的瞬间
「啊――!?」

和她的身体结合在一起的部位感受到了女孩激烈的痉挛

(嗯嗯,嗯嗯嗯嗯――――!!)

在这绝顶的瞬间――。
(哈啊哈啊,哈啊――)

女孩荒乱的吐息着,动作停了下来――。

(这样啊――)
保持着刚才沉醉的表情的同时,女孩将手指伸向了我的喉咙。
(不能带着我走对吧――)徐徐的徐徐的,开始晕眩起来,而我的性器还埋在她的胎内深处――。
(丢下我一个人自己离开――)女孩的手指,紧紧地掐住了我的咽喉。

「你――?」

已经无法说出话来了。


(不可原谅――)
(既然如此――)慢慢的,掐得更紧了……。

「啊――――?」被压迫着的喉咙里传来了骨头摩擦的细细声音。(没关系的哟――)

眩晕。淡淡的视野中,出现的是女孩那嫣然的笑容。

(我也会――)

(马上,追随你的――)

「――――――!」

被死死掐着的喉咙深处,漏出了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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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七日

「秋,秋五大人!?」
「到底是怎么了?」

「……」

我从榻榻米上爬起来,发现初音正用很担心的表情一直看着我。
「那个――从走廊上开始,就听见了秋五大人叫喊的声音了」

「啊啊……对不起。妨碍到你工作了」

「没有没有,照顾好秋五大人才是初音最重要的工作」

就这样微笑着,初音从怀里掏出了手帕。

「失礼了」
然后,擦拭了我的额头。

「流了好多汗啊。秋五大人,做了什么噩梦吗?」

「……」

那是在这数年来,已然不记得经历过多少回的噩梦。但是我不能把这些事告诉初音。
「不,没事的……」
我蒙混了过去。
「比起这个啊,初音,可以吃早饭了吗?昨晚回来之后我就马上睡觉了所以――」

「啊,秋五大人。说起来」
初音提高了声音,做出像是责难一般的表情。

「直接在榻榻米上睡觉这是不行的。不好好在被子里睡觉的话,可是会得病的哦」
初音说的没错。在这样寒冷的季节里,不在被窝中好好睡觉的话同等于自杀行为。
「而且灯还一直开着,真是很不检点啊」

「这个,虽然我知道,但那时实在太累了……」

「……」

我轻轻地吐了口气。我对初音这样的责难表情很没辙。

「以后我会注意的」

「初音,我已经有在反省啦,快把早饭帮我拿过来吧。我都快饿晕了」

「是,我明白了,马上就帮您端上来,秋五大人请稍等一下」

…………。

看了下手表,离和菜过来还有一些时间。

是初音放在这的吗?摆在桌上的报纸进入了我的眼中。于是粗略地看了下新闻。看样子,上野的事件貌似还没什么进展。

街中警戒增强,是为了给搜索犯人争取时间吗……。
还是说,已经没有被害者出现,事件结束了吗……。

「……」
叹了一口气,把报纸放了回去。单单靠这个什么也判断不出来,情报太少了。

我继续躺在榻榻米上,等着初音把饭端上来。
桌上整齐地排放着饭菜。
添上了蛋的白饭,烤鱼,茄子和萝卜制成的酱菜,蚬贝酱汤。朴素的饭菜。饭跟酱汤飘起了热气,香味刺激着我的空空如也的腹部。

「那么秋五大人,请慢用,吃完了的话,就像平时那样把餐具放在房间门口吧」
说完后初音站起来正准备离开。
「啊,初音不休息下吗?一个人吃饭很无聊的说」

吃早饭的时候跟初音聊聊天,最近貌似已经成为习惯了。

「那个……真对不起」
「怎么,工作吗?昨天开始我就觉得你是不是太忙了」
回忆起了昨晚的初音。

「难不成,雪白里的什么人,在乙羽旁边说了什么吗……」

「不,不是这样的」
初音稍微有点犹豫地张开了嘴。

「因为小雪和芹最近没有来工作的关系,所以她们的份就由初音……」
小雪和芹――。

脑子里浮现出了这对双子少女。和初音年纪差不多的少女。

「话说回来最近的确都没见过她们,店里她们都没有来了吗?」

「是的……」

「也许是乙羽小姐太过严厉了……」
小雪和芹可以算是乙羽的妹妹。

「原来如此,但是这样的话岂不连累到初音了吗?」
「要我去跟雨雀姐说说吗,让她注意下?」

我这样说着的时候,初音的表情变得有些困扰的样子

「没关系的。初音,喜欢这工作的」

「……」

「既然初音这么说了的话……」

「是。秋五大人为初音担心,实在是谢谢了」

垂下了头,初音走出了房间。

「不,我什么都没做……」

直接拜托我的话,也许我能帮得上忙也说不定。

接着――。

差不多要到约定的时间了――。

…………。

在雪白的门前等着和菜。因为这附近晚上来得迟的关系,自然早上也没什么人。

吃饱饭了后来门口来等她,但是看样子这样下去也只是徒劳。
「那家伙,不是迷路了吧……」

算了,没办法。那家伙从一开始见面那刻起我就觉得她做事不留神,粗心,欠考虑之类的――。

昨天一整夜都在下着雪吧,门口被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积雪。脚底下渗入了冷气。

…………。
过了十五分。和菜还没到。

「…………」
过了三十分。和菜还没到。
「………………」
在这寒冷的天气中,为什么我非得站在这里不可呢……?

…………。…………。

一时想到了人生的空虚,我慌忙摇摇头。再这样等下去的话,大概只会想到更多的辛酸往事吧。

回房间里吧……。

通过大门,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那时候――。

「哦――?」

小雪和芹。

初音的确有和我说过这两个女孩最近没怎么来工作……。

「…………」

「…………」仔细看一下,两人的衣服上都有些脏。

住的地方没有洗衣服的空闲吗?……。
「你们两人最近到哪里去了?」
「由于你们没有工作的缘故,大家都很困扰哦」

「…………」

两个小女孩,无视了我的话。仿佛是在墙中开了洞一般欠缺生气的瞳孔。

接着,我抓住了她的肩。
「喂喂,等一下――」

「别碰我」――!

小雪打掉了我放在她肩上的手。与平淡的声音相反的是敏捷的动作。

「你们这种灵魂被污染的人类别碰我们的身体。污秽不堪,真讨厌。」

「…………」面无表情地说完后,两人走向了走廊深处,接着看不见了。

「……」

我只能这样一直看着。蔑视,憎恶,拒绝……。
这些情感,那一瞬间我在小雪空虚的瞳孔中捕捉窥探到了。

…………。

到底是怎么了?

她们跟以前不一样了,那时只是在雪白普通地生活着。对我也从来未有过这种态度。

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沾满污垢的衣服,空虚的眼神,平淡的语调。还有,那不可理解的话语……。

……………………。

…………。

……。
「啊~找到秋五了!」
「刚刚店里来了个客人~怎么说呢,是个异常有精神的大小姐――」
「走廊上好像很冷,我就把她送到秋五的房间里了」
突然响起了凛的话语,将我拉回了现实。

「啊啊……」和菜总算到雪白了啊。

虽然在意她们两个的态度,但我这边的工作不解决不行。

「凛,谢谢帮忙」

「哪里哪里~」

凛摇了摇手,先走了起来。

接着在到我房间门前的时候。

「啊~……」好像有着什么烦恼的凛,转过头来对我说道。

「秋五,借一步说话,有一个问题你可以听听看吗?」

「啊啊,没关系」

「那个叫和菜的孩子,和秋五是什么关系?」

「哈啊――?」

「在雪白这个地方我还没见过这样的女孩呢,莫非~和秋五有什么特別的关系吗?」

「…………」
突然袭击啊,思考下该怎么回答……。

没有瞒着凛的必要。我向她说了实话。

「工作的缘故,接了帮她找人的委托」

「啊~知道了知道了。好久没这样了呢,又是那很吓人的叔叔拜托的吧?」

很吓人的叔叔?有岛先生吗?
「啊,就是这么回事,的确是以前上司的委托。说不定会找凛帮忙,就老实跟你说吧」

「好好,我很乐意帮忙哟~不管有什么事都要和我说哦」
该说是因为她工作的关系呢,还是说性格使然呢?凛的交游范围异常广泛。这个情报网,不管什么时候都能为我的工作帮上忙。

「那么就这样吧凛,待会见――」

「是~~~~~~

和菜正一脸紧张的样子坐在房间里。

「早上好,和菜小姐」

我打了个招呼,坐在了和菜的对面。

「高,高城先生!为什么在这里,我真的十分困扰,到底为什么?啊啊!」

「……」

一边说着「啊啊」还有「哦呜」之类的,一边脸开始变得通红。

和菜的状态不错嘛。

「和菜小姐,请冷静下来慢慢说。有什么让你十分困扰的地方?」
话说过来,迟到的你应该先道个歉吧。

「怎么说呢,那个……虽然这样说有点不礼貌。难道说,这个店是……」
和菜小声地说着。
「啊啊,雪白是娼馆哦。怎么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
「果,果然是这样的店呢!为什么这里的女人衣服都穿那么少,刚进这店里我就觉得很奇怪了~!」
「来这的路上也是,找一个大叔问路,却和我说什么加油哦,人生并不是每件事都那么辛酸之类的,还用非常同情的目光看着我……」

也是,这附近的老爹跟大家都很辛苦啊……。

「但是但是,我还有个很不明白的地方……」
「高城先生你为什么要把这个店定为集合的场所――」
看来和菜在这里想了一段时间了。
「――啊,我知道了!其实是想假借任务之名乘机玩弄我吧!」
「怎么样?难道不是这样吗?高城先生!」

啪的一声,和菜用力地敲了下榻榻米。

「……」

这个吗,怎么说呢……。
「我说啊,不是这样的」

「太好了!说的也是呢,高城先生怎么会是那种人呢!」
「太好了~我安心了!」
「但是但是我啊,从内心深处还是如此坚信着,高城先生,其实真的是个好人!」
和菜用一双充满了信任之情的眼神看着我。

「对此我十分感谢……」
这女孩怪异的言行已经让我感到疲劳了,但工作就是工作。
冷静,要冷静――我是大人等等的话语在胸中不断响起,然后我开始辩解道。
「这个店是熟人经营的,我在这个店里借住了一个房间」
「事先没向你说明清楚,真对不起――」
接着我开始向和菜提问。
「那么,我们开始谈工作的事情吧,你的东西有带来吗?」

「啊,是……」

「因为事出突然,收集到的资料不是很多,但是……」

和菜从内袖中拿出了一个茶具用的抹布袋,然后从那里面抽出了一个茶色的信封。――那是失踪之前拍摄的,上月由良的照片。

这照片是五年多以前拍的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派上用场……。即使如此,这张照片是贵重资料这点是不会错的。

「啊,万分感谢」

我拆开了信封,看了看里面。

…………。

「哦呀――?」


在这张旧照片上面的是,一个从额头到眼睛都胡乱地包着绷带的少女身姿。

「和菜小姐,这是――?」

「那个……这是我从父亲那听到的话,姐姐她因为十年前一起事故的关系,基本失去了视力的样子……」

「事故,吗――」

「因此姐姐她对外面的世界感到很害怕,一直将自己一人关在阴暗的房间里――」
少女眼睛上的绷带有点脏,颜色则稍稍变成了茶色,而且也开始绽线了。从这绷带上的污渍来看,上月家对由良实在是很不关心啊。

我的胸中,涌上来了很多十分痛苦的回忆。事实上难不成这女孩不只是被当地人歧视,连自己家里的人也开始疏远她了吗……。
「原来如此……」
我想起了七年前,女孩和我相遇时的身姿。由良由于自己的境遇,而开始变得沉默起来。失明的原因,也只说是一次事故……。

「…………」
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总而言之,不确定搜查目标的话什么都无法开始――。
…………。
「没关系。就算是只有这个的话准备也已经很充分了」

「太高兴了,能派上用处我真开心!高城先生,那就别耽误了,马上去找姐姐吧」

「啊啊……」

这个时候――。

「失礼了,秋五大人。我端了茶过来」

从门的外面传来了初音的声音。
「啊啊,请进」

初音端着放着茶杯的盘子走了进来。
很沉着的言行,那是和菜与七七所不能及的东西。的确是淑女之鉴啊。实在是可喜。
「请客人在茶没变凉前享用」
说着把茶端给了和菜。

「好,好的!」
「让你这么费心特意嘱咐一次,我真是过意不去!」

「没这回事,那么请慢用……」
初音对和菜奇怪的言行一边忍着笑,一边想就此离开。

「啊啊,初音……稍等一下」

「是……?」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上月和菜小姐。最近因为接受了和菜委托的关系,我想应该也会有很多机会和初音见面」

「是,上月小姐。请多指教」

「啊,哪里,是叫初音吧?这里给你添麻烦了!还有请叫我和菜就可以了!」
和菜一把抓住了初音的手,不断猛烈地上下摇动着。

「好……」初音用着仿佛有些困扰的表情对和菜微笑着。从我这边看来,真不知道是谁年长。

「和菜小姐,差不多该走了」一口气将茶喝光后,我站了起来。

「啊,是!」

和菜也一口气想将茶喝光,但貌似呛到了。
「咳咳,对,对不起!」

「……」让我怎么说好呢,当做什么也没发生无视掉算了。

接着我转向初音

「那么再见了初音,晚上之前我会回来」

「是,秋五大人。请走好」

听到初音平稳的告别后,我走出了房间。

「(咳咳)等等,高城先生,走太快了(咳)!」

…………。…………。

到了雪白门口,跟凛道了个别。

「秋五一路走好哦!」

「啊啊……」
「凛,这个――」
我从怀里拿出了数张照片,递给了凛。「这照片里的女孩……」
「大概在一周前好像一直在贫民街附近的样子,能暗中帮我收集一下情报吗?」

「是是,我知道了」

接着凛将接过的照片直接放进怀里。一下就答应我虽然很高兴,但总觉得有点对不住她啊。

「一直以来,都给你添麻烦了――」
现在想想,凛一直都无偿地在帮助着我。多多少少,不答谢下好像有点过意不去……。
「那这样吧凛,我想送你些礼物,看看你有什么想要的」

「啊,是真的吗!?」

「虽然这样说,但我手头上的情况你也知道吧?如果是太贵的东西还是就饶了我吧」

「怎么会,这我知道哦~!」

然后,她瞳孔闪烁着如同小孩子一般期待的眼神。
「啊,该要些什么好呢~」

大概一时还决定不了。总之,祈祷着凛的要求是我的预算所能满足得了的……。

…………。

「就是这么回事了,那么拜托了」

「好」然后凛却稍稍压低了声音。

「但是秋五,如果是很紧急的工作,还是拜托姐姐比较好哦」

「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她的本职」

「不……她最近貌似很忙啊,要是这时候还提出什么要求――说老实话,还是免了吧」

「啊哈哈,说的也是呢~」

…………。

…………。

从雪白出发后。――捜査开始了。

「对,对不起高城先生,我又失态了……」

刚缓过气来的和菜终于赶上来了。
「不用在意,我已经习惯了」我温柔地笑了笑。

「习惯了!?那我还真是有点困扰啊――」

和菜的眼角露出了有些狼狈的神色。然后我走向了上野车站的方向。
「首先去听听目击者的话吧。现在开始在贫民街收集情报……」

「那个……高城先生」

「――怎么?」

「平时的我是个很普通的人哦,那个,但是被高城先生说『习惯』了的话,感觉我好像是个很奇怪的人一样,其实我不是这样子的!」

说着一些我不明白的话,和菜拼命解释着……。

我无言地背对着和菜,往上野车站走了过去。

「…………」

抬头看了下上野的天空,今天也是阴天啊。

「无,无视我吗!?怎么这样啊,高城先生!请等等我!」

…………。

眼前走过的,是充满活力的人浪。

我从上野车站前面的人山人海中离开,在路边点起了香烟。

战争已经结束了,社会变回了原来的模样,人们为了复兴和自身的幸福而忙碌着。新时代的开始――报纸跟收音机基本都这么宣传着。

「……」

但是,并非所有人都是这样平稳生活着的。

遭遇事故的上月由良为何失踪了,上野凶恶的杀人鬼也正跋扈着。

贫民街上满是饿着肚子的孩子,仅仅为了钱而伤害他人者在这个世界上也还存在着。

有钱人利用着自己的地位而日益变得有权势,贫困的人只能栖于他人之下。

『你们这种灵魂被污染的人类――』
忽然,我想起了小雪说过的话。…………。

「灵魂被污染的人类……很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台词啊……」

踩着纷乱的雪地,我的烟灰落在了有些脏的人行道上。

「啊~这样是不行的高城先生!」
「烟灰的话,要好好掸在烟灰缸里――」
「请看一下,那边跟那边不都有烟灰缸吗!」

「啊……啊啊……」

这声音,吹开了我有些阴暗的思考。

「多谢提醒,真是辛苦你了――」

和菜的Fan――在葵町看到由良的老人,在来给和菜送行的时候。
「是的!不但跟我说话,还收到了礼物来着」
「真的很感谢那个人」

和菜说着,并把印有有名的百货商店商标的纸袋打开了看看。好像是在上野车站那附近买到的样子。

「蛮厉害的嘛。和菜小姐已经有那么多忠实的Fans了嘛」

「全,全然不是那么回事!那个人只是看我很笨所以同情我罢了――」

「…………」

没理睬正在那谦虚着的和菜,我不断在心中反复思考着目击者的话。

…………。

――这个女人,在葵町没什么人的地方一个人走着。
――低着头,以便避开别人的眼睛。――一身巫女装束的样子。
――看起来身上穿的衣服有点脏,明明天气已经很冷了,却没有穿外套。
――虽然被头发遮住了没怎么看清楚,但眼神给人的感觉很阴暗,险峻。记得当时的我竟感到有点害怕……。

…………。

…………。

虽然脸完全一样,但与和菜给人的印象相差甚远。

所以他认为莫非是和菜的亲人之类的,才与和菜谈起了这件事。――是这样吧。

「――?」

阴沉,险峻――。对于这女孩,不可能会有这种印象……。

…………。

「总之,几乎没听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算了,也只是看到而已,这还在我预料的范畴之内。『巫女装束』这话让我颇在意,但是没有资料以及有关的线索。

然后,目击者老人看到由良的照片后,好像有点疑问。

『虽然的确很像,但总有点』云云――。

「高城先生……」

「怎么了?」

「那个人,真的会是姐姐吗?」

「是啊,如果说是别人的话,那共通点也太多了」

Ab

「虽然整形手术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但还不知道要把脸弄成与由良小姐相似的理由」「算了,现在就假定那个女人是由良小姐而继续调查也没什么问题吧」

「也是呢!高城先生,我现在想快点找到姐姐并跟她谈谈!」「不,现在还只是搜查的准备阶段,过早判断的话是大忌啊……」

「接着去由良小姐的目击场所吧――葵町」

「好,好的――!」

走在上野的繁华街上――。

是因为中午的关系吗?和平时比起来人特别多。露天商店和摊子一家接着一家,仿佛和庙会时一样热闹。

「怎样,和菜小姐?如果肚子饿了的话,到摊子上随便吃点什么吧」

「这样不错呢~」

「啊,但是我还不是很饿,所以就请高城先生来做决定吧,就这样!」「这样啊……」

我四处看了看,其实我倒也不是很饿。随便吃点什么就可以了……。

…………。(啊……)

看到不远处卖章鱼烧的老爹

「……」

目光对上了……。

…………。

怎么办啊……。

「――也是啊」

我向老爹的摊子那走去。

「那我过去买了哦,和菜小姐请在这里稍等一下」

「啊,好的。谢谢了!」

…………。

…………。

老爹的摊子,今天也没什么人呢。

「……」

「老爹,章鱼烧两份」

「这算是……同情吗?」

「啊?」

老爹用着服务业的人们所想不到的台词说道,我也愣住了。
「我的店确实不会有什么客人。但是,我不需要同情」
「我也是个要挣钱的,可不打算卖得便宜哦」

「哪里,真的只是肚子饿了而已」

「……」

「……」我们一直互相对视着。

「知道了,我相信你」说完后嘴角歪了下,老爹开始往铁板上注入调料。

「……」

总而言之,不要说太多不相关的事情。…………。
…………。
「啊,老爹?」发现昨天看到的新产品牌子已经在摊子里消失了。

「昨天那个叫什么来着的,已经卖完了吗?」

「…………」老爹他瞪着我

「除了真正的好东西之外,其他东西是不该存在的。这个世界上的可都是聪明人啊……」「哈啊――」

看来新产品是失败了。「……」

总而言之,我还是不要追究得太深。

…………。…………。

接着,章鱼烧完成了。

「好了,拿走吧……」

「啊?老爹没弄错吧。我可没要三份哦?」递给我的章鱼烧的确是三份。

「杀必死罢了,闭嘴收下就行」

「为什么,这样我会不好意思的」

「呼……」

老爹露出一副不知该说什么的表情,感觉有点奇怪。「又不是给你的。我是为那个孩子――」

「哈啊?」老爹的手指指向正傻傻地张着嘴在那里等着我回去的和菜。

「那女孩的演技不错啊。算是治愈系的吧」

「是,是这样吗」这种地方也有和菜的Fan啊,虽然我不是很清楚,难道那家伙实际上是个名人吗。

「代我向那女孩问好……」

老爹在我背后这么说着,我离开了摊子。

…………。

…………。

「高城先生辛苦了!好像过了很长时间呢?」

「啊啊,的确浪费了些时间,不好意思啊……算了,我也不详细说明了,总而言之先吃吧」

「哇~谢谢招待!!」

「和菜小姐把这两份都吃了也可以哦」

「啊~!?」

「这是你在这里的Fan赠送的」

「哈啊?诶诶?诶?」

「啊,没什么没什么,请别在意」

「哈,哈啊……」

然后她用真挚的眼神,看着章鱼烧。

「但是我还是不能吃那么多,体重会增加的……」

「这样还真可惜啊,那么就由我来」

吃这字还没说出口,和菜立马把章鱼烧包裹夺了过去。

「果,果然还是由我把它吃了比较好!!今天一天其实没怎么吃东西,所以吃掉这些应该没有关系!」

接着她就一脸幸福的样子开始吃起章鱼烧来。

「……」

我叹了一口气后,开始吃起了自己的那份章鱼烧。「呼――」

老爹的章鱼烧,有种特殊的美味,还真是很微妙的味道啊。

…………。

…………。

――上野葵町。


「――这样就可以了,我想一两天就会有结果了」

「我说高城先生,再向路边的那些人多问问看也没什么帮助吗……?」

感受到了杀气吗,就算是傻傻的和菜也感受到了威胁的样子。
「啊啊……」

我看看了四处,回答到。
「这附近的人对陌生人都很冷淡,基本上每个人都有不可见人的秘密」
「就算是我去问,看来也不会如实回答我……」
「还不如拿些钱给熟悉的人找他们帮忙,这样收集情报也会比较快」

「哈啊,原来如此……」

「但这点倒是让我很不明白,为什么由良的目击场所会是这么个排斥陌生人的地方……」

…………。

是啊――。经过了五年的岁月,女孩的身姿居然出现在了贫民街。

这一点不弄清楚不行。露宿者,赌徒,流浪儿,流浪汉……。

从都市溜到这个场所来,这女孩寻求的到底是什么……。
……………………。

…………。

……。

向熟识的情报贩子打听完后,我们决定稍事休息。

看到了家招牌叫『MilkHole』咖啡店。

和上野这地方有些不相称的华丽内部装修,和菜看起来好像怎么也冷静不下来的样子。

「高,高城先生,虽然这么说很失礼,但这样的店消费会不会很高啊?」

「看起来的确不便宜啊――今天我请,所以别担心」

「实在太感谢了!我一定会为了不给高城先生增加负担而仔细在菜单上选菜的!」
说着,和菜她剑拔弩张地看着菜单。

「不用啦……本身就是你父亲提供的调查费,我的钱又没有任何损失」

「是,是这么回事情吗……感觉好像很复杂啊……」

「……?在逗子的时候就觉得和菜小姐好像在和老家闹别扭啊?」

「啊,那个……」

「昨天,在电车里说了一半的话……」

很少有的,和菜说话含含糊糊起来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的父母离异了,我和姐姐也分居两地――」

「从那以后,就和逗子的老家开始疏远了起来――」

「啊啊,然后呢……」

接下来的对话是我没有想到的。和菜由东京的母亲抚养,而由良则留给了逗子的父亲――这么回事。

「所以我对姐姐到底遭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故完全一无所知,那时候的我,沉迷在剧团活动的梦想中,完全没有想到姐姐――」

「……」

「结果,知道这事故的事情,是在五年前姐姐失踪的时候」
大概是因为罪恶感,和菜的表情很黯淡。
「很多年没见面的父亲突然打电话给我,说姐姐不见了,想尽了一切办法也没找到,准备放弃了――」
「突然就这么和我说,我真的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
和菜悔恨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

「原来如此……」

以和菜的性格肯定无法原谅上月庆一郎那冷漠的态度。和上月家不和大概也是那时候开始的。

「那么,昨天在老家的那个女人是?」名字好像叫良子。

「啊,是。良子小姐是父母离婚后,就立刻嫁进来的……大概,她就是父母离异的原因吧――」
说到这里,和菜的目光低沉了下来。

…………。…………。

「但是和菜小姐,这样好吗?」

「和我这个一点关系也没有的外人说家里的事――」

「啊~那是因为――」

说着,她低头考虑了一会儿后

「没关系的!高城先生的话,还是知道这些事比较好」

和菜,很有精神地抬起了头。
「就算是再细微的事情,也可能成为搜查的线索――」

「啊,正是如此」
我这么回答后,和菜很高兴地笑了。

「而且啊!好朋友的话,知道对方重要的事情也是应该的!」

「好朋友――是吗?」

「是的!因为我们现在开始要一起找我姐姐,所以我想这是很必要的!」

「哈啊――」

「如果可以的话,也请高城先生告诉我一点您自己的――」

和菜她用很认真的表情看着我。

「……」

我却无话可说。与由良的约定,在大陆经历的战争,一年前那事件的情景――。

任何一个,都只会唤起我胸中的痛苦回忆而已。不是轻易就能随便告诉他人的事情……。

「对不起……我实在是,不擅长说自己的事情……」

注意到的时候,含糊的拒绝话语已然说出口了。

「啊~我了解那种感觉!而且我们才刚认识不久,高城先生有所顾忌也是理所当然的。呜,不过还是有些遗憾啊……」
然后,和菜想了一会儿
「啊,那么只此一回,我能拜托您一件事吗?虽然是件很不礼貌的事!」

「嗯,如果是我能做到的事……」

「从现在开始,我可以管高城先生叫秋五先生吗?然后,也请叫我和菜!都到现在了,敬语也就不要用了吧」
「你看,这样互相称呼的话我们不是有关系更深厚的感觉吗!」
「――对不对,秋五先生!」

不知从何时起,我就在自己与他人之间建立着如同围墙一般的心之隔阂。可是这开朗的女孩,却轻易地跨过了这道障碍。

我有点困惑了。

「啊,这样啊……我知道了……」

「啊~秋五先生还是有点难为情啊。要更加不拘小节才对嘛!」

「啊啊……是啊」

和菜的笑颜,让我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总之――先点菜吧」

虽然还在困惑。

「和菜,你想吃什么?」

但是――。这种感觉,我并不讨厌。

我一边喝着服务员递上来的咖啡,一边听着和菜说话。

说是小时候在东京偶尔看到了戏剧,因此发现了当演员的乐趣。在东京的生活,虽然很穷但是每天都得打点不少事情,所以日子还是过得挺充实的。
虽然现在还是跑龙套的,但是总梦想着有哪一天能在大剧场上演主角……这样之类的东西。
…………。

…………。

但是在这样平和的聊天时间里,却突然插入了一丝暗影。

「原来如此,连我都要佩服你了。拥有着自己的生存目标实在是件非常美好的事情呢」
「没有固定资产的人,也可以说成是没有恒心的人。秋五能好好反省一下自己认真地工作那就好了呢」

「…………?」

看到不速之客的和菜愣住了。七七的想法我也不是不明白。

「嗯――,怎么了?上月和菜君?」

七七说出了应该是第一次见面的和菜的名字。而且她还是老样子神出鬼没并且正体不明。

「你怎么知道和菜的事情的?从哪里偷听来的?」

七七高兴似地傻笑着,未经同意就在空椅子上坐了下来。
「秋五真没有礼貌呢。我才刚刚进这家店而已,再说我也没有偷听这种下贱的趣味哟」
「是这样的,我就简洁明了的说了吧,上月和菜君。你上个月差不多月中的时候,有在目白的剧场里演过《仲夏夜之梦》吧」
七七话一出口,旁边就有很多吃惊的人来向和菜搭话。

「啊,对的!我就是剧中的哈米亚!」

我的心跳加速。总之心情就是……(以下省略)。

「我当时也有去看那场戏。只是这么说的话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我觉得奇怪的是,当红新人女星上月和菜君,为什么会跟我这个不成器的哥哥在这里享受下午茶呢――」
「有关于这点,方便的话不知道哪位能来给我说明一下呢?」

我很不爽地回答了她。
「我昨天也应该有说过了吧?我接受了有岛先生的请求,在帮和菜她家寻人」

「我没有听说过啊,我的头脑是被设计成绝对不会忘记输入过的情报的。如果我有听你说过的话的话我肯定会记得的哟」
「总之自我介绍是必要的呢。上月和菜君,我是高城七七。是秋五可爱的妹妹。以后就请多指教了」

「嗯,嗯!是七七吧。我才是要请你多多指教呢!!」

和菜用力地向下低头,七七用看起来很优雅的方式点了下头表示肯定。怎么看起来好像已经定好了上下等级关系的样子。
「不过秋五拒绝了我的邀请,原来是为了和上月君一起啊……」
突然,七七悲痛地开始说话了。心里总觉得有些不祥的预感。
「就是“重要的哥哥被人抢走了”的那种心情啊。实在是让人妒忌啊……」

「啊,原来七七非常喜欢自己的哥哥呢」

喂,拜托不要说出令人恶心的话啊。

「就是这样呢。如果是秋五的话我想我献出自己的纯洁也是可以的哦」

噗!我把嘴里的咖啡全喷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你给我收敛一点!」

我站起来大叫的行为引来了全店人的注视。

「秋五……」

「秋五先生……」

两人用同情的眼神看着我。

有没有搞错,这难道是我的错吗?

「七七,不要说这些恶趣味的事情了。看吧,和菜是那种人,说不定她真的会相信的啊?」

「啊啊啊啊,所谓的那种是什么啊?」

我无视大叫着的和菜,激动的逼近了七七。
「而且你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难道你昨晚说的上野事件――」

「正确。这是奖品哦」

七七“扑通”一声把一个厚信封放到了桌子上。
「今天我和被害者的家人见了面。因为新闻和报纸上的资料还是不足呢。那个信封里装有我的调查报告和我对事件的个人见解」
「如果对这个事件有兴趣的话就看一下吧。今天我就是为了给秋五这份东西而过来的」

「你这家伙……」

看来我小看了七七的行动力。和受害人的家族见面什么的,已经不是外行人能做到的事情了。
我还是趁现在制止她吧……。

「七七,听我说一下――」

「秋五,我还有事要忙就先走了。上月君,你在目白的剧场上演得非常好哦。我也变成你的崇拜者了」
「就这样我先走了,过阵子我们再见吧」

我还没来得及阻止,七七就像风一般的走掉了。

…………。

「秋五先生……」

和菜用复杂的眼光看着我。

「唉,什么都不要说了。那个家伙,现在正是好动的年龄……大概是」

「嗯……」

然后我们无言的继续喝着咖啡。

和菜说要去剧团的练习里露一下面就先走了,而我继续向着贫民街走去。

想亲眼看看目击到由良走过的大街。

已经是一个星期前的事情了,应该也不会有什么痕迹留下了吧……。

…………。

天黑了,天空开始下起了小雪。

虽然白天有很多人在这里经过,但晚上就没几个人影了。大家都回家避寒去了吧。

日落之后,这条街上充满了危险。

…………。

「应该就在这附近的了……」

腐朽了的木板房,并排在街道的两侧。

小巷里堆积的垃圾满了出来,像小便一样的刺鼻味道传入了鼻腔里。

这一带住的都不是什么好人啊……。

我在越来越大的风雪中,游荡着希望能见到由良的残影。

…………。

…………。

突然,在我正走着的小巷的对面传来了——

「听着吧!!这个肮脏世界里的住民们!」
「现在被宣召的救世主,已经给你们指示了新的拯救之道!!」
那个尖锐的声音飞入了我的耳里。

「什,什么……?」

像是要接着那个声音一样,开始听到了人们嘈杂的交谈声――。

「去看看是什么事吧……」

…………。

…………。

「现在!!毁灭的预言将要成真了!」
「互相吞食对方肉体的怪兽!拥有黑翼的天使!!」
「这就是毁灭将要来临的预兆!你们要后悔改正的话就只可以趁现在了――」
在腐朽的木板房的间隙里,开了一个大口子的空地正中间,一个身材修长的女人在叫喊着。
在她周围,聚集了很多对她的演说流露出神奇表情的人――。

…………。

…………。

「怎么了,这是……?」

我惊呆地站在广场的入口里。

「否则将会有更大的悲剧在你们的面前发生!!」
在聚集了的人群当中也有人手双手合十地在拜那女人。
是某种咒术师之类的吗……。

…………。

我慢慢地向那女人靠近,仔细地端详她的面貌。

「…………」

长至及腰的头发,还有像被研磨过的尖锐容貌。
身上穿的衣服虽不华丽但却很整洁,与这个到处堆积着残雪的地方极不相称。
而且最能让人留下深刻印象的是,那双黑暗的瞳孔――。
不可思议又透明而且隐藏了强烈感情的瞳孔,就像透过了层薄膜来看一样。

「……」

看上去和某个人很像。
这样的眼神,我是非常熟悉的……。

…………。

…………。

「给,这位大哥――」

「啊……?」

听到突如其来的声音,我回到了现实。

「给,这个――」

一个穿着奇妙的衣服的孩子,将手上的传单递给了我。

「如果在意这件事的话,就读一下这传单吧。关于教主大人的预言,全部都写在里面了」

「竟然说是预言……?」
我接过传单,像是偏执一样的细小文字密密麻麻的布满纸上。
传单的上部写着『炼狱之书』的字样,似乎是这张传单的标题。
「喂喂,这到底是什么啊……」
感觉真不好啊――。
我的第一感觉就是这样。

「你还是好好读一下比较好哟。如果不相信教主的话,你很快也会死去的」

「…………」

一种强迫性的笑容朝我直射而来。

「真是无聊……」

「啊――」

我将传单丢掉,开始往回走。

我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去陪这种脑子坏掉了的集团玩。

「但是没有什么可怕的!随着教主大人的复活,救援之光将会充满这个世界!」
…………。
从背后传来了那个女人的声音。接着听到了人群中私下嘈杂的交谈声……。

「…………」

也没有什么好在意的事情。只是那个脑袋不正常的女人。该不会是个麻药中毒者吧。

我尝试这样去说服自己。

而且那女人黑暗的瞳孔,在我的胸前留下了一块无法消褪的心结。

……………………。

…………。

……。

从葵镇离开,我回到了雪白。

…………。

…………。

「秋五大人,你出去的时候有客人来找你,留下了这封信……」

刚进入店里,就看到了似乎已经等得不耐烦了的初音跑了过来。

「唔――谢谢。找我的那个人是怎样的?」

「似乎经常来秋五大人你房间里玩的样子,挺高大的,看起来有点恐怖……」

「啊啊,是冬史啊」

「但是居然让人觉得恐怖……。唔,可能是因为她对人太冷淡的原因吧」

我接过初音手里的信,道谢后便回到房间里去了。

…………。

…………。

苍木冬史,是以上野附近作为据点活动的叫做『死之腕』的非法组织的成员――。

而且还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就算是在短时间内,警察也能与黑社会里取得联系。

要做到这样必不可缺的是要找到一个与自己合得来的家伙。

虽然呼吸的空气不同,但并非处在不同的社会。

我认识她的时候只不过是个保镖而已,大概是花了很多强力的手段收买了很多关系吧,不知何时冬史已经成为了一个干部了。

只不过本人的态度还是没变,随随便便的就跑来了我的房间来找我,也没有说上话就跑了回去。

就因为冬史是那种脱离尘世的人,才能和像我这样的人交上朋友……。

…………。

黑暗社会的精英所写的信,非常简洁。

『明天我去找你』
『中午时在老地方等』

我觉得有些好笑。

没有多余的问候,只是简单的交待了事情。真是冬史风格的信。

「不过……,明天的中午啊」

与和菜有约呢――。

总之,把她一起带去就好了吧。

因为他们两人性格是世界上最为对称的了,让她们见个面说不定会很有趣……。

…………。

…………。

接下来――。
(这条线是初音的,所以不会选和凛H的选项,当然其它线是会有滴~~)

由于昨晚太累直接就睡下了。但是今晚无论如何也想洗个澡。

这个时间店里的女人们也在洗澡,本来应该是要尽量回避的……。

…………。

…………。

要怎么办呢……。

幸运的是现在是冬天。就算是两天不洗澡,大概也不会死人吧。

「真是对不起店里的家伙了呢……」

自己明明是个寄宿的,每天在别人家使用那个豪华的露天浴池的话,多少还是会有点介意的。

「嗅嗅嗅……」我闻着自己身上和服的味道。
「唔,暂时不洗应该还没有问题吧」
反正又不会死人的。我自己一个人肯定着,在走廊里走着。

在回自己房间的时候,突然遇到了初音。

「秋五大人,您辛苦了」初音按标准礼仪点了点头。「啊啊,你也辛苦了。今天的工作已经全部做完了吗?」

「嗯,是这样――唔?」话说到一半就断掉了,初音露出了「咦?」的样子。可爱的小鼻子情不自禁地抽动了一下。

「――呃?怎么了初音?」

「那个,气味……」
「呃……?」

「啊,没什么,抱歉。初音说了些奇怪的话……」
「是,是这样吗……?」

虽然有点在意,不过本人都说了没什么了,也不好再追问什么。就当作没有听到吧。
「那么初音,晚安了――」

我礼貌性地说了一句,想要快点回到房间。

「啊……,秋五大人!」

「嗯……?」

「这个……,那个……」

「说吧」

「如果有空的话,一会儿就好,能陪我到处走走吗……?」

初音脸上泛起了红晕,看起来好像很不好意思地提出了请求。「唔唔唔……?」怎么了呢……?

…………。…………。

接着――。

我避免被人发现,悄悄地向走廊最深处初音的房间走去。

「唔……」

「秋,秋五先生……」

初音有些迷惑的声音在房间内回响。「力度大概就这样可以吗?」

「这样不行,要更温柔点,用食指和拇指握住――」

「唔唔,对不起……」

「因为初音很笨拙……」

「真没办法呢――」

我将粗糙的手放在了初音胆怯地握着细棒的手指之上。

「啊……」

初音的脸颊慢慢染上了朱红。

「为了能让你写好点,我来亲手教你」

「嗯,秋五大人――」


我引导着握住铅笔(细棒)的初音的手,将「伊吕波(译注:一首包含所有日文假名的诗歌,旧时常用于学习中)」按顺序写下来。据说初音小时候就一直有病,好像从未能好好地上学的样子。

所以我看准机会,来辅导初音学习。…………。

「看?就按照这样写就好了哟」

「初音,明白了吗?」

「嗯,秋五大人……」

「非常感――唔唔?」
话说到一半就断掉了,初音露出了「咦?」的样子。可爱的小鼻子情不自禁地抽动了一下。

「――呃?怎么了初音?」

「啊,没什么……」

初音把皱眉舒展开来,坚强地微笑起来。

「没关系的。初音,会忍耐的……」

「……」

喂喂,要忍耐什么?虽然非常在意,但是要是说了什么初音的忍耐就会白费了这样的感觉。

我把想要问的话吞了下去。「…………」

总之,澡还是要每天好好的洗吧……。

「好了,今天就学到这里吧」

「啊,秋五大人――」

「抱歉。今天让你陪我到这么晚,实在是太感谢了」初音按照标准礼仪点了点头。

「但是……」

「难得你来指导我,初音,今天却完全没有进步……」

「不不,没有那样的事哟」

我把手放在初音的头上。饱含着辛苦了的意思,鼓励似地摸了摸她的头。

「啊……」

「比起一开始的时候,已经进步了很多了哟,如果每天都练习到这么晚的话,很快读书写字都不成问题了哟」

「啊……,真的吗?」

「啊啊,我保证能行」

「所以呢初音,以后也要加油哦。我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帮助你的」

「是的!」
「秋五大人,请多指教了!」

初音边说边用闪着光辉的眼睛看住我。

「…………」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总算是可以休息了。

从开始搜索上月由良到现在,已经过了一天了。

『高城先生,让我们尽快把我姐姐找到吧!』
和菜用真诚的眼睛看着我。

『你就适当的糊弄一下和菜就好了』
不愉快地扭曲了脸的庆一郎氏。

「……」

关心家人的亲情,良好家庭的面子――。

无法逃离的复杂感情的漩涡。…………。
「我被卷入了麻烦的事情里了呢……」
反正还是先得把工作份内的事情干好……。
我自己的感情。
「……」
接下来,麻烦的事情还有一件――。我转过头,看着桌子上的信封。
从七七手上拿到的,上野事件的调查报告。看了这个的话,就能很简单地了解到七七的意图,不过说实话没什么兴趣就是……。
调查上野事件是警察的工作范畴。总之就是另一个世界的人才能做得到的事情――。
我很明白这种事。
但是呢――。
却无法抑制瞬间在心里涌上来的兴趣。
「…………」
我打开信封,去掉了绑着文件的束带。

…………。…………。…………。

第一个受害者是『伊阪志寿子』。

是上野的私立华阳学院的在籍女学生。

『好像和我是同年级的样子呢。生前没有见过面真是可惜呢』――七七在上面注释着。事情是在一月六日发生的。父母担心很晚都没有回到家的女儿,于是便跟警察联系了。当天没能找到那位女孩。
『志寿子君是华道俱乐部品行端正的女学生,典型的很受父母约束的女孩――』
『梦想着将来能当上女议员,为了这个而日夜努力学习着,超过门禁时间仍不回家的事情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
『但是却死了,真是可怜呢』
七七继续用细小的文字注释着。
『接下来的是闲话,不过志寿子君的母亲看到我穿的制服的样子时似乎是想起了她的女儿。非常激动地流下了热泪哟』
『“不要再来打扰我了”地喊了出来。似乎被新闻记者骚扰得忍不住的样子。情绪的不稳定弄得我也很迷惑哟』
『不过最后总算还是明白了呢。饱含诚意地和她说话就好了』
两天之后的清晨、在葵镇外面沟渠里发现了被大卸八块的她。尸体的状态是:四肢被切断。下腹部被切开,其中几个内脏(子宫,阴道,肠子)到现在都还没有被发现。
『本来应该是好好塞在袋子里了的,不过压舱物掉了出来结果就漂浮到了岸边。这应该说是幸运吗?』
『已经发现了的布袋有四个。分别是装有分割开来的手,脚,身体及头部』『还有,因为尸体有被乌鸦啄食过,尸体被破坏得有点过分。因为这个原因,到现在还不能判断犯人是不是有食人的爱好』
『我想这也是没办法的。就算志寿子君身上多少有点奇怪的伤口,自然也会想到是被乌鸦啄食而造成的』
判断她身份的确定性证据,是因为发现了她的学生手册。制服,内衣也被一起塞在了袋子里。
『如果没有这本手册的话,要判别身份还需要很长的时间吧。乌鸦的贪欲还真是令人困扰呢』
『不过说起来,也还是多亏了清晨乌鸦们的骚动才能这么快发现志寿子的……』

…………。…………。

我将视线从文件里移开。

接下来七七的文件里,都是些尸体详细的被破坏情况、装尸体的袋子相关的报告、有无目击者之类的记载。

虽然收集了这么多的资料,不过有关第一起事件,还是没有能找出犯人的线索――。

…………。

「…………」

第二起事件,是在第一起事件的十六日之后,也就是一月二十二日。
受害者的名字是『前岛智子』。
『她就是所谓的街娼。与第一起事件的共通点,就只有下腹部都被切开而已』
『是被抛弃在繁华街外面的垃圾场的,这次乌鸦也将袋子咬破来啄食尸体,她很可喜被发现了』
『当时谁都没有认为这两起事件是有关联的。女学生和阻街女,完全被这种不可能的交友关系迷惑了呢』

「…………」

接下来,第三,第四起事件也紧接着发生了。
第三起事件,是在第二起事件的九日后,也就是一月三十一日发生的。受害者的名字是『佐佐木幸惠』。
『她的职业也是街娼。也没有别的职业会一个女人半夜三更的独自在街上晃晃悠悠的了吧,在犯人的眼里看来应该是个不错的袭击目标吧』
『警察也就是最近才把这起事件认定是连续杀人事件的。开始对过去有过性犯罪的犯人进行详细的调查』
『从破坏尸体的手段上来看,这么想也是最合适的吧,或者应该说太迟下决定了才对』
『为什么这样说呢,因为才只是过了五天之后,第四起事件就发生了――』
第四起事件发生的时间,是二月五日。受害者是住在神田的主妇,名叫『草壁朱实』。
那天的午后,说是去朋友的家里办某些事,就那样就失去了踪影。

…………。

…………。
『在这种时期,首先最惹人注意的就是,事件发生的间隔慢慢的越来越短了』
『同时,切断手腕的手法也越来也熟练了。还有就是抛弃尸体的地方,也变得相当的大胆』
『不管怎样,第四名受害者据说是被扔在繁华街的小路里的,我除了惊讶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了』
『从这些事情中明白的事情是,犯人开始习惯杀人了。还有就是,杀人的欲望已经停不下来了――』

…………。

…………。

已经够了……。

已经对悲惨的猎奇杀人感到厌恶了,但是更令人生气的是,七七叙述事件的态度。
似乎是冷静地,甚至是高兴地描述着……。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女学生写的调查报告。
「那家伙……」
一起被养大的妹妹,突然看起来变成了个怪物一样,我突然感到一阵寒气。

…………。…………。

「嘛,所以说――」
我用力的摇着头,努力将心中涌起的不安驱赶掉。
就算是七七这家伙,应该也不会永远都干些这么离谱的事的。
长大以后,那家伙也会变得――。「…………」
我边想着这样的事情,一边把文件放回纸袋里,

「咦――?」

放在纸袋里的一叠照片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是……」

没错,这些的确是连续猎奇事件的受害者们――,被弄得异常奇怪的死亡姿势。

被切断的四肢,从子宫开始割到内脏的每一件器官,都被清洗过放在了验尸台上。

「真是过分……」

我不禁叹了口气。虽然已经听到过了别人的描述,不过实际看了尸体后觉得比想象中的更悲惨。

…………。…………。

我放下纸袋,钻进了被褥里。

「可恶……」然后,我就抱着莫名的不安睡着了……。

二月八日

「――秋五大人,失礼了」
听到那平和的声音后,我马上醒了过来。
「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哟」
初音温柔地摇着我的被褥。
「啊啊,是初音啊,早上好……」
我揉了揉眼从床铺上坐了起来。
初音微笑着看着我。
「秋五大人,要现在吃饭吗?」

「也是该吃饭了呢……,那就拜托你了」

「是。那么,我马上去拿来」初音有礼貌的说完后,离开了房间。

…………。
我站了起来,大大地打了个哈欠。在初音把早餐拿来之前先整理一下房间吧。

我迷迷糊糊的,把被褥塞进了壁橱里。

「这样就好了――」
眼睛向下看去,看见了桌子上放着今天早上的报纸,大概是初音拿来的吧。

「…………」

我迅速地翻阅着报纸,漫无目的地看着。上野事件没有进展,要说有什么惹眼的事件的话,大概也就是在上野公园里发现了大量的乌鸦尸体吧……。要说上野公园的话,简直就是在雪白面前的。
在这么近的地方,有几十只死乌鸦,怎么说也是平静不下来。到底是哪里的变态干的好事……?

据说是用毒药杀死乌鸦之后,再用力把翅膀拔掉,非常凄凉的样子……。

…………。
不过就算这样,也比人死了要好数倍了。自那个事件以来,昨天全国都没什么大事发生,算是平和的一天了。唔,暂时来说还算是不错吧。…………。
我把看完了的报纸合上、「失礼了。早餐我拿过来了――」
纸门的另一侧,传来了初音平和的声音。

吃完早餐――。
办完事情回房间的时候,

「欢迎回来~。秋五,你去哪里了?」突然迎来了凛的笑容。

「去哪里了……稍微去了下射雉而已」

「哈~?那是什么」

「你是在娼馆工作的,这些常识至少要知道嘛」

我装作知识分子似的回答凛的问题。「总之……要怎么说,就是茅厕的黑话啦」

「啊~,是去了小便啊!!」

「那,那么大声干嘛!?」
我狼狈不堪。

「直接说不就好了嘛~秋五真是的,要说你是害羞呢,还是在装酷呢,我都有点不太明白了呢」

「…………」

我在心里偷偷发誓,以后再也不装文化人了。

「说起来,秋五。有没有见到乙羽?」

「我大致也在雪白里找过一次了,不过完全不见她哟~」

乙羽――?说起来,今天早上确实没见到她呢。「那个,我也没看到她的说……」

很稀奇的,凛露出了困惑的样子。

「唔~嗯,发生什么事了呢~」
「本来我们约好今天中午一起去买东西的……」

「唔……,你们还是很要好呢」
可能是因为年龄相近吧,凛和乙羽经常一起出去玩。
那个严厉的乙羽,不知为何对凛特别温柔。
「哦哦~,秋五妒忌了?」

「才不,完全没有」

「哈啊~,真是冷淡的人……」

凛说着就抽泣了起来。「总之……」

「现在距离中午还有段时间,乙羽可能是去办些什么事了吧?」

「有事?例如射雉之类的吗?」

「不对不对,女人的话要说是摘花才行」

「呵,秋知道的事情还真多呢~」

这次是真正的佩服了。「……」要怎么说才好呢?

偶尔展示一下我博学的一面也不坏吧?嗯哼?

…………。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也没有特别想去做什么,就那样懒懒散散的任时间流走。我侧卧着,把已经读了一半小说拿了出来。
凛坐在我的桌子前,一脸认真地在捕猎我抽屉里的东西。
突然凛抬起了头、
「秋五,你有没有藏着秘密日记之类的东西?」

才没有。

说起来,不要随便打开别人的抽屉啊。

……。

…………。

……………………。

接下来,差不多要到与和菜约定的时间了。

我向凛搭话了。「抱歉呢,凛。客人差不多要来了,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

「啊~。说起来倒是有哦!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哟~」然后,突然的把脸凑到了我跟前。

「呃呃……」

「其实呢,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是,是这样吗……」

凛顺着那个样子把我推倒,我的身体向后倾倒。自然的,就变成了我似乎被凛骑着的姿势。

「凛,凛……?」

衣服摩擦发出了声音。我从胸前,偷窥着她雪白的肌肤。
我沉浸在女人身上发出的甜香之中。

「秋,你昨天有说过了吧……?要送东西给我,只要是我想要的东西,什么都可以――」

伴随着凛的耳语。她稍微湿润的呼吸,抚摸着我的后颈。

「不不,也不是说『什么都可以』……」

「秋五……?」

像捉弄我一样的妖艳笑容。那是,平常的她绝对不会给我见到的样子。
像是在勾引男人的,那种倾城的容颜。
这家伙不是很胆小的吗?居然会突然给我看这种表情……。
「明白我想要的东西是什么了吗……?」
细小的手指,抚摸着我的脸颊。她贴近了的的膝盖,触碰到了我的胯部。

啊,不好。

我想要反抗但却被制止了。

…………。

「…………」

理性已经崩溃了……。

于是我慢慢地向她伸出魔爪,

…………。

…………。

「哎呀~,真是辛苦您了~!上月和菜,今天也很有精神的过来了~!秋五先生,今天也要努力地寻找姐……」

突然。和菜整个人停了下来

…………。

…………。

…………。

然后

将嘴张到极限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

……。也是呢。

我们的舌头缠在了一起,凛又只穿着一件和服任我摆布,我又向着凛的胸口伸出了魔爪。
从旁边看的话,会认为正在干得火热也是正常的。不过说实话,我是完全没有在干那事的感觉耶?男人总是会说这种借口的。

…………。

…………。

…………。

十分钟之后――。

总算是冷静下来了的一男二女。

有关这空白的十分钟,包括壮观如打破门窗之类的惨状在内,只能请大家慢慢想象了。

…………。

…………。

「哎呀~真是失礼了。说起来,是说过有客人要来呢~。啊哈哈~」
凛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似地笑着。

「…………」

所以说女人这种生物就是……。

「秋,秋五先生!我我我真是幻想破灭了,原来秋五先生每日都沉浸在淫荡的性欲之中,为了享乐而住在这家店的对吧!?」

「哼哼哼,『淫荡的性欲』吗……」
凛在一旁偷笑。

「有什么可笑的啊!!」
不好。又要惹起和菜的怒火了。我慌忙辩解起来。
「不是的和菜,这个是误会。不对不对,我们不是如和菜你所说的那种关系,也不用这么慌忙地解释吧」

「哈……?」

「但是也要跟你说清楚事实才行。我在这一年里,还从来都没有对雪白里的女人出过手哦」

那是,从古流传下来的娼馆习俗――。
以妨碍工作为由,住在娼馆里的男人是禁止对妓女出手的。我又不是在雪白里工作的。但就是因为这样,才整天想着要避免顺着欲望而行……。

…………。

「…………」

「…………」

啊啦?大家,都不相信我吗?

「那么,我刚才见到的是什么……」

「秋五的舌头,明明是很热情的说……」

…………。

「嘛,那个要怎么说才好……本来想马上制止这种事情的……应该说是误差范围内吧。就作为例外处理,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吧――」
那也是,在这种环境下生活的话,被攻击逼到尽头的情况,也还是有那么一两次的。
但是就算在尽头也不得不止步,这就是男人的美学。

「…………」

「…………」

她们两人的视线刺得我真痛。

「…………」

看起来我的美学,没有得到她们认可的样子。

…………。

…………。

真正的男人,总是孤独的……。

在上野的人海中――。

「……」

「……」

我们已经无言很长时间了。

和菜在我的左前方走着,似乎还在生气。

说起来,为什么你们会发这么大的火啊?

……………………。

…………。

……。

在那之后的一段时间,和菜和凛都离得我远远的,互相低声地说着些耳语。
我只听到些「不老实」,「伪善者」,「女性的公敌」之类的词语。
「……」
女孩子这种生物,一到这个时候,马上就会同流合污起来了。所以才说是××××(自我限制)。
…………。
…………。
过了一会「是,真是非常感谢你!我学到了很多东西」

「嗯,和菜的话没问题的哟,我会在背后支持你的~」看起来总算是交换完意见了。虽然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和菜和凛进行了象征牢固友情的握手之后,向我这个方向看了过来,不知为何,看我的眼神似乎带有了某种轻视的感觉,

「那就开始寻找姐姐吧。准备好了吗?呃呃,那边的那位……」

「色崎先――啊,失礼了。应该是高城先生才对吧?」不对,你这是故意说错的吧。

「……」
这难道是和菜的讽刺?我有点生气地站了起来。
「是是,我们走吧……」
……………………。

…………。

……。

我的思想再次回到了人海之中――。

我默默的在沉思中。「唔唔唔……」和菜看到我和凛在那里调情居然会发那么大的火,难道和菜喜欢我吗?
如果不这样想的话,也没有办法说明她的那个态度――。「不对不对,怎么可能会有那么愚蠢的事情……」
我慌忙把那个可能性给打消了。
先不说和菜是很引人注目的样子清秀的良家女孩。而且据说还是业界注目的新人女星的样子。是不可能对我这种不成器(没有固定工作)而且处于二十岁后半的大叔抱有好感的……。

「不对不对,如果这样想的话……」

…………。

…………。

当我沉浸在一些无关紧要的思考中的时候,在前面走着的和菜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那个!我有一个问题!」

「什,什么?」
大概是因为在胡思乱想的缘故吧,我反应稍微有点过度。
「什,什么事?」

「秋五先生和凛小姐,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和菜认真地问着与我所想像中相差无几的无用问题。

「啊~那个……」和凛虽然关系还不错,不过也只是普通朋友而已(虽然舌头缠在一起过)。

是这件事让和菜不高兴的吗?
这么说的话,果然是……。
…………。
唔,总之还是温和点地回答比较好……。

「也是呢……都已经在一起生活很久了,家族――就像是重要的妹妹一样的东西哟」
噢,让她认为我是个为家族着想的好青年。这样就会给出一个好印象吧。
「哼~秋五先生,会和最重要的妹妹做那么激烈的事情啊……」
啊,完蛋了。真是自掘坟墓。
「性的开拓者……(低语)」

「不是的,那个……」

「哼~……」
结果,到走出了繁华街都没能和和菜和好。

…………。

…………。

接下来――。和昨天一样,我们来到了葵镇。

突然,我们因为一种不协调感而停下了脚步。

「…………」

空气变了。被污泥弄脏了的马路,来往穿梭的人们……。表面看起来确实和昨天来的时候没有任何变化。但是――。
「秋五先生,有点奇怪啊……」可能是因为敏感地察觉到了周围气氛的缘故吧,和菜也回到了平常对待我的态度。

「啊啊,我知道……」不协调感的原因――。
那是,街上来往的人们探查一样的眼光。

左右斜视着的男人,在路旁坐着的老婆婆,抱着婴儿的瘦弱女子,抱着酒瓶的阴沉老人……。从小路的缝隙里,从窗户的阴影里,从拐角的对面,从深掩的帽子下……。
「这到底是……」
全部人的目光,都朝着我们直射而来。

「……」
我突然有种整条街的人都在看着我们的奇妙错觉……。
…………。
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是,整条街的样子明显改变了。
「和菜――」
我轻轻拉了拉和菜的袖子,想让她离开街里众人的视线。
「啊……」
和菜稍微犹豫了一下,将身体贴近了我。
「虽然这样可能会让你觉得不舒服,不过在离开这条街之前,还是不要离开我身边为好」我用耳语一样的声音说道。

「不舒服什么的,那种事情……」
比起我的耳语来,和菜的声音更要小得多。
「非常谢谢你,秋五先生……」
和菜紧紧地抓住我的手臂,就像要将所有希望托付于此似的。
…………。

…………。

我们来到了和冬史约好见面的地方――。

我那个冷淡的朋友,正叼着根香烟吞云吐雾。
「…………」

「抱歉,等很久了吗?」

在冬史的脚旁,有几个短短的烟蒂。

「…………」

冬史稍微摇了摇头、
「走吧。这里不方便说话」然后就自己先走了。

…………。

…………。

离开了充满异样气氛的贫民街,我们回到了上野站前。
站前的人山人海安稳了我们的情绪。刚才一直在皮肤上感觉到的那个探查一样的视线消失了。
在面前的,是我所熟悉的街道。

…………。…………。

和菜边走着边高兴地和冬史互相自我介绍着。

说着自己的姓名,职业,梦想,还有和我一起行动的理由之类的。也不怕被别人听到,滔滔不绝绘声绘色地说着。
面对着冬史这种白发单手的怪人,和菜看起来完全不害怕的样子……。

…………。

「…………」
冬史似乎很意外地看着我。确实,普通人见到冬史样子的瞬间,都会后退一步的吧。
所以说,有着像和菜这种态度的人应该是很少见的。
「嘛啊,她就是这样的家伙…抱歉」

「没什么……」
冬史面无表情地回答着。

「呃?你们两个怎么了?」

「冬史她听你说话听得郁闷起来了」我开玩笑似地说着

「没有,不是这样的。我完全没有在郁闷」
冬史马上否定了起来。
「再多说点也没关系的」

「哈……?」
看着冬史的态度,和菜似乎觉得很不思议地点了点头。

「…………」

我在心里偷笑了下。什么嘛,冬史这家伙。
不是对和菜相当中意的样子嘛。

…………。

接下来――。

在MilkHole里落脚后,我开始向冬史询问她有关于委托的事情。

「那个气氛,感觉到了吗?」
是说刚才的街上的事情吧。确实有点不太平静的样子……。
冬史的说话方式太过简洁,我有时也无法一下子理解得过来。

「唔?确实是呢……」我想了想
「在街上走着走着突然就感觉到了别人的视线。那不是从某几个人那里感觉到的,要说的话应该是从整条街的所有人那里感受到的」

「……」
冬史无言地同意着。冬史特意将我们叫出来,是为了让我们实际的感受一下那种气氛吧……。
要这么说的话――。
「你难道知道点什么吗?」

然后冬史一脸平静地告诉我们。
「『死之腕』在追杀你们」

「――什么!?冬史,为什么我们会被!?」
我激动地逼近了冬史。

「秋五……先坐下来,你那么激动的话,我就没法说下去了」
冬史从一开始就一直保持着冷静的态度。我开始觉得她那张铁面非常讨厌。

和菜面向着那样的我们
「那个~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胆怯地举起了手。
「那个……是『死之腕』吧?那个听起来有种奇妙般恐惧的名字,到底是什么??」

「……」

「……」总觉得,空气被抽掉了。

和菜用一副「咦?我说了些多余的话吗?」的表情,来回看着我和冬史。
看着那样的和菜,总觉得那么容易惊慌失措的自己真像个傻瓜。
的确如冬史所说,现在干着急也没什么用。「是这样呢,『死之腕』就是……」
突然,我的身体放松了下来。
「在上野附近的一个黑暗组织――,总之你就当成是个大型的黑手党就好了。冬史就是那里面的大干部」

「呵~是大干部啊……冬史小姐是个很厉害的人呢」
不知为何,和菜在佩服些有的没的。

「我不喜欢聚众。虽然说是干部,也只不过是个挂名而已」
冬史一脸不满的样子。有着洁癖的冬史,经常对为了达成目的不惜一切手段的『死之腕』的做法提出反对。

「但是,为什么『死之腕』会盯上我们?虽然这样说不太好,但是就算是干掉了我与和菜,那群家伙也是一文钱都拿不到的啊」

冬史肯定了我的话
「没错。总算是说到了重点」然后,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照片。

桌子上罗列着各种各样的料理。

「……………」
和菜一脸陶醉地看着料理。半开的嘴旁,口水正在往下滴……。

「怎么了?不要客气啊」

「是谢谢,我对冬史小姐!」和菜高兴得话不成句。
「…………」
这个,虽然有听说过和菜很穷,但是也没有想到居然会饿成这样。
难道是舞台女星这种职业不太能赚钱吗……。

…………。
「但是居然能用平静的样子点下这么豪华的料理,冬史小姐太厉害了。我突然有了一种一辈子跟随着你的想法!」
我一边喝着咖啡,一边侧耳听着舞台女星的希望和黑暗社会的人才之间的和谐对话。
「不要在意。工作的关系,钱还是有的」

「是,是这样的吗。啊~关于这个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不要客气」

「呵,好的。从刚才开始就很在意的了,冬史小姐,平常都在做些怎样的工作呢?」

「…………」

「管理赌场,打架的帮手,保镖的调解,征收保护费……。反正很多事」

「呵……总觉得听起来似乎很忙呢,你那么忙还要你特意前来。你是担心我和秋五先生所以才过来告诉我们的吧?」

「没什么……」和菜用她那双诚实的目光看着冬史。

「冬史小姐,真的是一位温柔的人呢」

「……」

冬史无言地扭过头去。哟哟。那家伙脸红了哟。

「秋五,有什么可笑的吗」

「哼哼……没什么没什么」

「……」冬史用可怕的眼神直盯着我。
「这真是失礼了。不要在意我的事情,请小姐们多享受一下闲聊吧?」我恭恭敬敬地谢起罪来。

「……说是小姐?」

我感到视线上的压力似乎增加了。「秋五,那是指我吗?」哎呀,我没有搞错哟。看吧,冬史也算是个女的。

「呃?你,你们两个怎么了?怎么好像关系变差了,莫非是我的原因吗?」

「不对,不是这样的。和菜你没有错」
冬史慌忙否定着。

「啊……」和菜感到奇怪因此歪斜着头。

「嘿嘿……」原来是这样。

冬史这家伙在这方面还真是相当可爱。「…………」

我抿嘴笑着,目光落在手里的照片上。
那是冬史带来的,引起新骚动的种子――。
在照片上的是,上月由良的身姿。
看着上月由良的照片。
我不禁想起了之前的情景――。

…………。

…………。

「是姐姐……!?」

尖锐而又被压低了的声音。看到照片的瞬间,和菜就反应过来了。

「但是……」和昨天,从和菜那里看到的照片有明显的不同。

「身高似乎……?」

昨天看到的照片里的由良,是她5年前失踪时的样子。但是,这张照片――。

「这个,是最近才拍的照片吧?」

她已经长得像个大人了。与和菜的年龄差不多吧,也许只大一点……。确实,她也度过了五年的岁月了。

「冬史,说明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

冬史,淡淡地张开了嘴。

照片上的女人,是『死之腕』的干部所养的情妇。

名字是――『雹』。「当然,也没有人会认为那就是她的本名……」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取悦了那个当干部的男人,似乎就被收为了情妇的样子。
「能讨到那个男人的欢心,说明她也不是个半吊子,不分昼夜地玩弄着雹――,能和那个有变态趣味的家伙交往,那个女人还真是个宝的样子」

…………。

…………。

但是在某一个清晨,那个女人消失了。当那个男人发狂一样地找遍了整个家里都找不到后,就命令下属在上野一带搜索了。
「这个是两周前的事情了。这张照片,是让我们搜索的时候分发给我们的,应该传遍了整个上野才对」

要说两周前的话,刚好就是有人在小路里目击到像由良的女人的时候――。

…………。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我想起了今天充满街里的那些视线。那附近,是『死之腕』的势力范围。「我们在那种地方,拿着那个女人的照片毫不介意的现来现去……」在昨天去过的情报屋里,『死之腕』的话题应该传开了吧。
特别是和菜的容姿――。越看就越觉得和照片里的女人一模一样。把我们当成他们的人也是正常的。

…………。

「请,请稍等一下。那么说来,那个叫雹的人,难道就是,我的姐姐……?」

和菜一脸复杂的表情。

「…………」
也难怪她会这样。意外得到了姐姐的消息,结果居然是流氓的情妇――。我能明白她那种混乱的心情。

「…………」但是呢,『死之腕』的情妇――。

『应该说是巫女装束吗。虽然很像那个,不过实际只是稍脏了的和服而已,明明天气是这么的寒冷,却连外套也没有穿吗……』

「冬史,那个叫雹的情妇失踪的时候,衣着是怎样的?」

「我想应该是普通的洋装,那又怎么了?」

「没什么,随便问问……」另外,还有一个疑问。

「那个女人的眼睛,是怎样的?」

「怎样――是指什么?」

「例如失明了之类的,没有听过类似这样的描述吗?」

「好像并没有听说过呢。本来从一开始,雹只是被那个干部一直关在自己的房间里而已,就算是家里其余的人,正式有见过面的人也很少。是否失明什么的,是不可能会知道的」

「原来如此……」

经过这两天的搜查,我的心中浮现出了上月由良的形象。

七年前我的记忆,在贫民街的目击者的证言,庆一郎氏所说的女儿的样子……。

还有就是,冬史所说的和『死之腕』扯上关系的人的情妇――。

心中的形象,随着线索的增多,焦点却越来越模糊。

「……」总觉得有点不妥。理解不能……。

…………。

…………。

当我正不得要领的沉浸在思索的深渊里时

「这次,到我来发问了」冬史用无法感觉到温度的,凛冽的双眼看着我们。那是,无论对峙的人如何反抗也不会放过的,作为『死之腕』干部的眼神。
「你们持有的照片里――上面所照的是谁?你们为什么要寻找那个女人?」
然后我就将这两天发生的事,配合着和菜的补充向冬史说明了一番。
「…………」
冬史用一副早就预料到了的表情看着我。

……………………。

…………。

……。

当我们从MilkHole里走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完全落下了。

…………。

「那么秋五先生,冬史小姐,今天一天真是谢谢了!」
街道的另一边,传来了和菜的笑容。说是今天也要出席剧团里的排练。
和菜用力挥着手,在夜晚的街道里慢慢的消失了……。

…………。

「真是个好女孩呢」

冬史看着和菜的背影咕哝着。

「一开始我还觉得很不可思议的,因为完全没有秋五你应有的警戒心……」

冬史歪着头,用那种冷淡的目光看着我。

「现在终于明白了。和菜是……」

话说到这里就停住了。「…………」似乎是想翻出个合适用词的样子。

我苦笑着

「你嘴笨就不要勉强吧。应该怎么说那家伙呢,算是很容易和人相处吧。凛和七七也是,看起来很快就能亲近起来的样子……」

「是这样吗……」
天生的,舍弟体质?……哦,那个好像不是可以过分夸耀的东西吧。
「总之,确实是个不错的家伙呢」

…………。
与和菜说起话来,很自然唇边就会浮现出笑容,这点我还是知道的。
这下又要被冬史笑了,说一点都不像我自己……。

…………。

「和菜的那个剧团,离这里近吗?」突然,冬史露出了担心的样子。

「――嗯?如果是说国际剧场的话,离这里只要走一会就到了」

「这样啊」

冬史快步的走了起来。

「喂喂,怎么了?」冬史头也不回的,高声回答了一句。「去给和菜送行一下。虽然我想组织里的家伙大概也不会在这么多人的地方生事……」

冬史边说着边加快了步子的速度。

「但是,说不定有个万一。――我不希望她会受到伤害」

居然想到这一步了……。我边为冬史的过度保护感到高兴,边跟着走了。

…………。

然后,就像等着我们走进没有人的道路里一样,「住,住手,――不要啊啊!!!」听到了短暂的悲鸣声――。

「好吵啊!给我安静点这个小鬼――」

「啊――」

摔倒在地的和菜和抓住她手的凶神恶煞二人组――。

「那个是――」看到眼前的情景,我正要冲上去的瞬间,

「等等,秋五――看起来,这是我份内事的样子。就交给我吧――」
冬史扔下这么一句话,随即把手上的的香烟扔掉,从怀里拿出了武器。然后――。

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完结了。

「这个女孩,是我苍木冬史的朋友,如果谁敢对她出手的话,我是不会放过那个人的。明白了没有――?」

……。

…………。

……………………。

冬史看都不看在路上翻滚着的两个流氓

「和菜,你有被打吗?」
直接跑到了和菜面前,伸出了手。

「啊……没事……」
和菜压抑着泪水。没有打算要站起来。
「对对对对不起,我没力气站起来了……」

「我明白了」
简短的回答后,冬史温柔地抱起了公主。

「冬史小姐……」
和菜红着脸注视着王子。

「哪里受伤了吗?」

「没,没有……」

「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今天还是先回家比较好」
然后,温柔地拉着和菜的手走了起来。

…………。

…………。

…………。

「……」

咦?怎么没有我出场的机会?

将和菜送回神田的家里后――。

…………。

…………。

我们回到了上野。
在上野公园的不忍池旁――。
我们靠着栅栏,眺望着落在水面的雪。
「组织那边的话,我会做点事情的。从明天开始,应该不会再有那些混混出现才对」
脑海里浮现出了刚才那些流氓在泥地里翻滚着的惨状。
果然,那些家伙是那个干部的下属。似乎是白天的时候注意到了和菜,然后就一直等着下手的机会。
虽然是死不了,不过大概也断了一两根骨头吧。
嘛,想打女人脸的家伙都是这种下场吧。真是自作自受。
…………。

但是,虽然说的确不在大路上,但是在有那么多人的地方下手――。

「那个男人……大概是着急了吧。就不能用温和点的手段吗?」

「那个男人想找的是那个叫“雹”的情妇。与和菜没有关系的。我去找那个家伙好好谈谈的话。这事就应该完结了才对」

…………。

如果冬史没有出手的话,我们迟早都会落入『死之腕』的手里的。

「冬史,真是麻烦你了……」

「不要在意。都是家常便饭了」

「秋五你也会想着跟我道谢,是不是哪根筋不对了」冬史苦笑着说完后,

「对了――」
「如果你有心是要道谢的话」突然眯起了眼。那似乎能看穿所有事情一样的,红色的瞳孔――。
「就把真正的事情告诉我」

…………。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句话。

『女儿,女儿由良――其实――已经死了』

…………。

…………。

「是真正的……吗?」
然后,从怀里拿出了烟草。

「别隐瞒了,秋五――白天的谈话,其实还有后续的吧?」
…………。
白天的谈话――。
关于庆一郎氏的委托。

「秋五你听了那谈话之后,我感到你迷惘了起来」

「无法接受」

「……」
我苦笑着,点燃了香烟。

「不愧是『死之腕』的干部,感觉真锐利啊」

「别开玩笑了,秋五。给我认真点说」

「嘛……我也不是想要隐藏什么的,只不过,不想被和菜知道。就只是这样而已」

「……」冬史无言地催促着。

「是这样的……」

……………………。
…………。
……。

在上月家的客厅里――。让和菜在外面等着之后,庆一郎氏开始说出了委托的真意……。

…………。
…………。
「由良小姐,已经死了――?」
看着一脸惊讶的我,庆一郎氏冷淡地回答了。
「要点是,这次搜索只是闹剧而已。你就适当糊弄一下和菜就好了」

「……?」
我已经不知如何回答了。我对庆一郎氏所说的事情,完全得不到要领。
「哼……推测能力真差的男人。亏你还能在侦探界里混……」庆一郎氏很意外似地说着。
「记住了吗?对我们来说,由良的存在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在上月家里,希望能找到由良的人,就只有和菜而已」
庆一郎氏边说边向着外面的门,和菜离开的方向叹息着。
「只不过和菜是个倔强的女儿。大概会自己一个人持续寻找着由良吧――不能让上月家的女儿,一直都干着那些看起来奇奇怪怪的事情。所以才需要高城君。现在是你出场的时候了――就是这样」
渐渐……理解渗入了心中。但是,那是一种不愉快的感觉。

「如果,真的发现了由良小姐的话,那样要怎么办?」

「对对,你跟上了条不错的线嘛」
庆一郎氏傲慢地笑了,
「请好好想想,高城君――据说由良,是在上野的贫民街上晃晃悠悠的样子。她是粘上了些怎样的男人,你还不明白吧?万一,她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的话,有了那种来历不明的男人的种子的话,那就能说是上月家的后裔了」
说到这里,庆一郎氏壮绝地笑了起来。
「上月家的兴隆,是我赌上一生建立而成的。是永不停滞的竞争和努力,作为过着流血一样的每日的赏赐。――我的人生就是那样的东西。但就因为有一个女儿管教不当,而让家族的名声被泥掩盖住,这样的事情我不会让它发生的……」

「…………」

就因为,一个女儿。庆一郎氏,确实是这么说了。

「……」

我心中涌起了厌恶的感情――。但是,完全不关心我的想法,庆一郎氏继续说着。

「“希望你能去处理掉”,我不会这样说的。这样的工作,不在你的工作范围内吧。你的工作就是,糊弄一下小女。除此之外,不需要特别做什么别的事情。报酬还是会一样的支付给你的――还是件不错的工作吧?工作期是,这样吧……。当和菜对由良的事情绝望后就可以了。还有就是向我与和菜,每个月发送一份报告」

「是虚假的报告,――吗?」

「由良在五年前的那一天就已经死了。我希望她以后也能继续在各人的心中死去」
说到这里,庆一郎氏冷酷地笑了。
「你明白了吗,高城君?」

…………。

权力,金钱,暴力――。习惯行使在这世上存在的所有手段,使他人服从的人。

为了保护自己的利益,而不顾其他存在的人。
「……」
上月庆一郎就是这种人了。

…………。

…………。
「我有一个问题……可以问吗?」我忍受不了反感,开始了询问。

「什么事?」

「五年前,由良小姐是怎样失踪的,可以告诉我吗?」

「和你的工作没有关系。我不觉得有说出来的必要」

「那十年前的事故呢?由良小姐,为什么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那也是同样和你无关的事情吧」
庆一郎氏,似乎觉得很不耐烦地摇着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那么,差不多已经说完了吧?高城君,工作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

「嗯嗯,我明白了……」看起来,谈话已经结束了。我点着头,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良子,送高城君出门」

「是――」良子无力地回答着走向了门。

…………。

然后,我刚要走出房间的时候,被庆一郎叫住了。

「啊啊,对了对了。高城君,最后还有一件事情」

「和菜或许会要求协助你一起搜查也说不定。那时就――」

……………………。

…………。
……。

接下来,上野公园的晚上――。月亮完全被云遮住,我们被凌晨的黑暗包围住了。

…………。…………。

「………」

随着谈话的进行,冬史的脸因为厌恶而越来越扭曲了。

「庆一郎的意图,与和菜的希望完全不同,我暂时还不想让和菜知道」
那不是家族的感情,而是对弄污家声的厌恶。
自己的父亲希望自己的姐姐死去。对和菜来说,这个现实太残酷了。
「这就是白天时,没有对冬史说完所有话的理由」

「……」

「和庆一郎预测的一样,和菜要求和我一起搜查。所以我决定将她也一起带来了」

「……」

冬史的眼神更锐利了。

「你可以接受这样的工作吗?」
将他人的感受用力量束缚起来,践踏着。――庆一郎的行为,是冬史最讨厌的那一类人了。

「不知道,到底是怎样呢……」

我耸了耸肩。

「因为说过要寻人,那就找吧。至于做法嘛,那是我的自由。反正是庆一郎的不对,说不定还能在途中,意外的找到由良也说不定……那样的话,我说是偶尔与和菜碰到的,也有充分的理由了」

「你想无视上月庆一郎吗?」

我嘴唇歪了一下。
「反正我就是个推测能力差的男人」

「……」
冬史无言地看着我。

…………。
然后唐突地,

「我也来帮忙」

「什么啊,你倾慕我多时已经受不了了吗?」

「少胡说八道了。是为了和菜而已」冬史像要给我一巴掌的说着。真是个不会说笑的家伙。
「叫做雹的那个女人,到底是不是和菜的姐姐――上月由良,现在还不清楚。但是,今后从『死之腕』那里得到的情报,都会告诉你的」
从黑暗组织里得到的情报,将其告诉给外人的我们。
那绝对是非常危险的行为。

「就这样可以吗?」
如果被发现的话,冬史也会身遭险境。

「……」
但是我那个冷淡的朋友,用跟平常一样冷静的面貌,向我提出了要来帮忙。
…………。

…………。

也不希望能有什么回报。只是为了今天才刚见面的一个朋友而已。
「那个,冬史――」坦白说,冬史真是个,
「我们接吻吧?」

「什,什……么!?」
――好家伙啊。

……………………。

和不知为何突然极度讨厌我的冬史在公园里分手后,我开始踏上了归途。
雪仍在下。
……………………。
…………。
……。

「……?」
当正要接近繁华街的时候――。
「――那个是?」

在繁华街的入口――那个在眼前向右拐入的那条小路。
在平常被餐馆活用为垃圾场的那个建筑物之间的缝隙里――挤满了人。
――是上野猎奇事件,这想法在我脑海中掠过。
「……」
去看看吧――。
我迈开了步伐向小路里走去。
…………。
…………。
…………。
那里的是。

「什么啊……这是?」――被拔掉翅膀的,大量乌鸦的尸体。
【店长】「饶了我吧~为什么在我的店里会有这种东西啊?」
【大妈】「如果说是小孩子恶作剧的话性质也太恶劣了。你的店,是不是在哪里招惹了什么仇恨?」
【店长】「你胡说什么,我只是老实地做着生意而已。无论是谁都不会升起仇恨之心的啊,连一丁点都不会有」
…………。
…………。
不对,不是因为怨恨。这个,跟今早报纸上的新闻一样。
【大妈】「话说回来,气味还真难闻啊……」
【店长】「啊啊……真是的到底搞什么。这里最近尽是发生些什么怪事,例如吃人什么的,真是些令人作呕的事件……」
【店长】「绑架事件据说也变多了,这样的话都不能安心做生意了……」
然后围观者们就上野的治安问题,高声讨论了起来。
所以说上面的人信不过,警察也最好另外组织一个自卫队比较好吧?围观者们说着这样的话题――。
「……」
我没心情继续呆下去,转头正要离开,突然――。

「真厉害呢。乌鸦们,正在吃自己同伴的尸体哟」
听见了,孩子细小的声音。「哗啦哗啦的吵死了。大家都吵闹得厉害啊」异样的风采……。

用从外套延伸出来的像头巾一样的东西遮盖住容颜的孩子……。

也不知道是少年还是少女,只能听到细小沙哑的声音。

「啊……是你?」

这个小鬼,在说着什么?仔细看看,和前几天在葵镇散发着传单的孩子穿的是同样的衣服。
「……」

…………。

…………。总之,不能和他缠上……。

「你――」
但,在我开口之前,

【大妈】「喂!赶快给我回家!」
是刚才那个大妈的声音。
【小孩】「…………」
孩子听到那声音后,无言走进了一家房子里。
【店长】「什么啊,你家的这个小鬼。披着些这么肮脏的东西」
【大妈】「那个呢……我也很困扰啊。最近流行起来的,奇怪的咒术师还是救济者什么的,总之就是有那种东西对吧?」
【店长】「啊啊,这附近也渐渐开始常有在说了。我有听说过哟。向着那家伙祈祷的话,就算是见到吃人的家伙也可以逃掉什么的,到处散布着些无忧无虑的好话呢……」
【大妈】「对对。那个穿和服的也是,似乎是那咒术师的党羽穿着的东西……我孩子也陷进去了呢,最近在家里也是总是说着些莫名其妙的话……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呢……」

…………。

…………。
我拖着疲惫的双腿,回到了雪白。

…………。

…………。

雪白今晚也很热闹。
我突然出现在厨房里,想打听一下雨雀姐的消息。
仔细想想,已经很久没见过大姐的样子了。初音也是,事件也是,小雪和芹也是……。
虽然想说的事情像山一般多。

「雨雀姐的话,今天不回来了哟。深川那边,似乎又拜托了她一些麻烦事的样子」

「是这样吗……」
嘛,因为她是那种不会对请求人说不的人,感觉就是理所当然的。
我向板长(译注:负责日式料理的厨师)先生道谢后,离开了厨房。

回到自己的房前,一拉开纸门,

「欢迎回来,老公大人」
「想必已经很累了吧。想要吃饭吗?还是想先洗澡?」
「还~是~说~想……」
然后,斜眼看着我。

「……」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退了出来。

「哇哇,你干什么啦?难得我用充满色气的态度来迎接你的说~」
凛砰砰地从对面敲着纸门。

「我说你啊,在别人的房间里干什么啊……」
我为了不让凛跑出来一样,压着纸门边说。

「说干什么的~继续做白天的事情和……奖赏,我还没有拿到呢」

「……」

真是的……。

这家伙,还再说这事情啊。

「不要说笑了,凛。而且究竟,为什么要这么专注于我啊?」

「那当然是――」

「因为我深爱着秋五啦(大心)」穿越了纸门的是爱的信息。

「胡说的吧?」

「呜啊~猜中了~。其实只有今天能吸收年轻男人的精气呢」

「再见吧」

「我骗你的!我真的爱着你的~」

砰砰砰。凛敲着门请求着。「啊~,会给邻居带来困扰的,不要敲不要敲」

本来就是唯一的一个吃白饭的人,不能再受到大家更夸张的冷眼了。

「……」
真没办法……。

「对不起了……凛。」
低声说着的我抬起门闩离开了那里。
「我能做的,也只能这样了……」

「呀?秋五?秋~五~!」

啪啪啪啪!

那响声很快就消失在了身后。

所有的恋情,总有一天会成为遥远的记忆……

「…………」

不知为何今夜的我感到非常伤感……

…………

…………

接下来,今晚该睡哪里呢——
一晚的话睡仓库还是可以的吧,但是在这寒冷的冬季里还是有些麻烦的……可以的话想尽可能找一个温暖的地方睡。

…………

正那样边想边走着,突然初音出现在面前。

「秋五大人,今晚也很寒冷哦!如果觉得房间很冷的话,我再给你拿一床被子……」
初音向我投来关怀的目光。来的正是时候。
这孩子的话,应该是不会拒绝的。

「说起来初音,有点事情想请你帮下忙。」
我尽可能展露出很有诚意的表情说道。
「今晚,可以让我在你房间睡吗?」

「——啊??」
初音的眼睛瞬间变成了一点。
也是啊,突然就这么说肯定会吃惊的。
如果更委婉一点的话,也许效果会比较好。

「我非常需要你(的房间)。所以拜托了,初音……」

「啊……!秋五大人……」
初音的脸颊眼看变得越来越红。
「那那,那个,突然……初,初音……心,心理准备都没……」

「只要一晚上就好了!」

…………

…………

「呃呃呃呃啊——!?」
女孩开始一点点渗出眼泪……
「咕……」
「那么初音的心情……呜……太……秋五大人……太……」

「…………」

怎么了……?

「即使如此……初音,玩一晚的话……也没关系……」
好像有什么最基本的东西搞错了。

…………

「不,初音,冷静地听我说——」
那之后我差不多用了二十分钟,才给初音解释明白,于是终于找到一晚的归宿。

……………………

…………

……
─幕间─

「咯啊啊啊啊啊啊!」
黑暗中,回荡着如同野兽一般的绝叫。
「…………」

■■停下挥舞着锯子的手,看着下面的女人。
从女人的喉咙中传来因口水而发出细微的咝咝声。以被切掉的右腕为中心,出现了断续的痉挛——从那被撕裂的伤口里,大量的血液不停的向外溢出。右腕被切掉的激痛而使这个女性的生存本能被激发出来了?女人那因流血而失去光芒的双眼稍稍回过一点神来。
「不,不要——」
女人的呼吸逐渐虚弱,于是抓住她的头狠狠地向台子上撞去。
一次又一次——
「咕啊,啊啊……」一次接着一次,不断地用尽浑身的力气砸过去。
「啊啊,啊啊啊啊~……」
不停的不停的——
听到一声仿佛什么是东西被砸碎的声音,顿时感到了无比的爽快感,一丝笑容终于浮现了出来。

「…………」

血从脸上的孔中流了出来,女人再也不动了。■■放下心来。终于可以冷静认真地工作了——
■■看着自己那粘满女人的血和油脂的右手。「…………」这样就没法握稳锯子,之所以把手切下来花了那么多时间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用菜刀的话,砍骨头部分的话会比较费事,所以还是选择了锯子,不过好像却起了反效果。狂暴地用锯子把神经肌腱撕裂,却让女人濒死的大脑苏醒了来。还有皮肤下渗出的脂肪也很麻烦,因为那油脂导致锯子在骨头上打滑……■■用女人的红色衣服擦去手上的油脂,拿了一把柴刀代替锯子。砍了几刀之后,就回忆起了柴刀的使用方法。上次用这个把那女人的骨头完全砍断只花了不到五分钟。这次试着用了一下锯子,结果果然还是柴刀效率高啊。下次,一开始就用柴刀吧——■■轻轻地点了下头,然后借着体重狠狠地挥下柴刀。

不停的,不停的砍着。
无数次的挥舞中,女人没有一点动静。抓起无力下垂的头,把脸转到正面。

「嗯,接下来——」
■■拿起锥子,慎重地向女人的眼球伸去。
一个身体只能取得两个的贵重材料,可不允许失败哦。
用指甲抓起上下眼皮。露出了混浊的眼球。再加大力气拉开眼皮。接着,用锥子伸向了眼皮和眼球之间的间隙。

■的额头慢慢的有汗水渗了出来。

「…………」
如此精细的工作,必须将精神集中。
锥子沿着眼窝走了一周,眼球就完全被剥离了出来,变成只和脑神经相连的情况了。
之后只需要将它拔出来就好了。
……………………

…………

……
─幕间─完

[ 本帖最后由 zylstc 于 2008-2-8 17:15 编辑 ]


第二幕 CHAPTER2
REVELATION

二月九日

雪白的早晨――。

我通过地板冰冷的走廊朝着盥洗室走去。
…………。

…………。

「……」
用那仿佛已经结冰一般的水洗了脸之后,我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打搅了,秋五大人。」
背后传来了和天气颇为搭配的冰冷之音。
「雨雀大人打电话来了。」

「电话……?还真是稀奇呐!」
虽说是不算太贵,但是打一通电话的钱也够吃二十碗荞麦面了。

「她希望你去上野公园一趟,雨雀大人在弁天堂那里等你。」
有什么事情啊,那个大忙人――。

「嗯,我知道了……」
不过话说回来,初音的态度还真冷淡啊。还是在意昨天晚上的事吗?
「初音,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呵呵……」
最灿烂的笑容,以及……
「请您慢走,秋五大人。」
仿佛要冻结的声音。

「……
」最近老是惹女孩不高兴。昨天,明明已经解释过那件事的……。

…………。

…………。

上野车站前的早晨没有一个人影——虽然天气很晴朗,但是气温则十分的寒冷。我把外套的领子竖起来,然后围上围巾,将嘴遮住。
在去上野公园的途中偶然路过了一栋砖造的建筑。
私立华阳学院——七七就读的学院。不过我家那没出息的小女孩只会在街上闲逛,学校的课程一向都不出席的。说实话还真是蛮遗憾的。……………………
前面突然有一辆马车停在校门前。果然是千金小姐们的学校,为了接送学生连那样的东西都准备了。
「啊啊——」里面会走出来什么样的美少女呢,我抱着这样的好奇想法望着马车。
「哎呀……真巧啊!」
从打开的马车门里走出来的是我家那个不良少女。
「早上好,秋五……」
看起来一反常态的没什么精神,脸色也不怎么好。
「你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就那么讨厌来学校吗?」

「那个,怎么说呢……」说着些含糊的话,七七向校内望去。
「说起来,好不容易来一次久违的学校看看,那些乌鸦还真是吵啊。」
看着教会屋顶上集结的乌鸦……
「这附近发生了什么吗?还是……」
说着些莫名其妙的话后,她就飞快的向学校里走去了。
真是奇怪啊。很少看到那样子的七七。

「……」

和她同乘一辆马车的修女下车后用疑惑的目光盯着我。
「打扰了,我是那孩子的哥哥。」
华阳学院好像是如同罗马教廷一样的设施,貌似教师里也有很多圣职者。
低头说完承蒙关照之后……
「实际上……七七同学被上野的警察抓了。我刚才是去接她的。」

「啊?……她犯什么事了吗?」
虽然觉得她总有一天逃不掉要被警察抓,不过没想到这天居然会来的这么快。

「不,并不是犯了什么罪。好像是和葵町的那些人们一直喝酒喝到很晚,然后……」

「啊,啊啊……」
总之那家伙——以前也发生过在贫民街和流浪汉喝酒到深夜的事情。

「早上,她和街上那些人一起在洗脸的地方被巡逻中的警察看见了……」
她应该是想调查上野的事件吧,不过即使那样……

「真是愚蠢……」
再怎么说,那也不是她那个年纪的女孩会做的事情吧。刚才那么没精神大概就是因为她宿醉未醒吧。真是不由得想叹气。据说在京都的老家也收到了上野警察的联络。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郑重地向修女道谢之后,我离开了那里。

……………………………………

还真是奇妙的感觉啊……。
一边在不忍池边的小道上走着,一边向湖对岸的建筑物投去凝视的目光。平时没什么人活动的弁天堂周围,有着很多慌张的身影……。
「那是――」
巡警的身影,正在张开禁止一般人进入的白色绳子。。――不会错了。
「事件……,看来又发生了。」
雨雀姐叫我过来的话,大概和这件事情有关系吧……。
「总之,是在弁天堂吗……」

寒冷的紧张感,遍布四周。

「喂!不准进到那个绳子里面!」警察的声音中充满了杀气,看来是真急了。
【起哄的人A】「那个家伙又出现了啊……」
【起哄的人B】「现场好像发生了很厉害的事情了吧!到底,怎么了呢……?」
交头接耳的起哄者们……。
即使只断断续续听到一些话,但也明白了这次事件十分不寻常。

「第五个被害者――」
上野连续分尸杀人事件。犯人似乎还在找寻着新的下手对象……。

…………。

「但是,究竟是什么呢……」因为这次的事件,弁天堂周围已经被完全封锁了。要是还是警察的话很容易就知道了,但是现在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没法轻松的进去了解情况。

「…………」

正在人群后面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一个人从警戒线那边叫住了我——。
「你在干什么,秋五——?」

「有岛先生……」
我跟着有岛先生进入了犯罪现场。比平时更加激烈的乌鸦叫声,让人不自觉地产生不幸的幻想。

「特意过来,真是辛苦了……」

「有岛先生,为什么要让我进来……?」
后背感到其他的警官们正在用诧异的视线看着我。

「没什么,特例而已。想听听你的意见」
「这边………」
有岛先生的表情比平时显得更加严峻——。
「首先,来看看这个吧……」

……………………


展现在我眼前的是隐藏在白色幕布后的空间。
「真是非常……严重啊!」
这样的封锁方法,在我五年的警察生涯中也一次都没见到过。

「这也是没办法的,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那样的东西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有岛先生苦笑着。
「那个杀人鬼造成的……?」

「也不一定,虽然共通点很多,但是……」
沙,沙――。
「说起来的话……」

「这次啊,很不寻常。」
踏着新积的雪慢慢地前进着。
「将人杀死然后分尸——」

「理由并不是那个……。里面绝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刚刚揭起幕布越过警戒线,就迎面扑来一股尸臭。
「好了秋五,走吧——」
随着有岛先生的指引。那里面的——我,注视着那个——
「被切下来的四肢和头部还没有被发现。做成翅膀形状的东西,直接和背上的皮肤上缝合在一起。无法判断有什么目的,而且也不知道动机是什么……」
有岛先生说出的淡淡话语,在我耳边空洞地响着。而我只是,仿佛被迷住了一般盯着那东西。
「这样的东西……」

――亵渎,然后恶寒。这是不能被人这一概念所容忍的行为。
「被害者的名字是中岛郁代――」
但是,虽然那样——。
「据说用『乙羽』的名字在娼馆出入过。」

这具尸体,实在太美了――。

听到那个之后——我是应该表现出愤怒呢?还是该悲伤呢?抑或是说应该感叹世界的不公呢?
「啊,那个……」
雨雀姐应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叫我赶来的吧……
我呆呆地想着。
…………

「靠着她乳房上的刺青,结果很快就确定了身份。」

「刺青——?」

「啊啊……。就是左胸心脏附近那非常有特点的刺青。」

「处理事件的刑警里,刚好有见过那个刺青的人……」

「那种地方……有看到过?」

正在这时候——
【??】「嗯嗯——。那个有蔷薇刺青的女人啊,我可是她的熟客哦!」
接着又和一个刑警说着什么。看起来是个感觉很散漫的家伙——我在的时候,刑事科还没有这样的家伙……
「啊,也没什么大不了。本来就不是什么重要的女人,不过那里的技术倒是超好来着。正好下面也什么都没穿,最后来个和人世间告别的一发也不错啊!不过我可没有抱无头女尸的经验呢~呵,反正也是她喜欢干的事,在九泉之下会高兴也说不定啊……」
那样说着,然后就像很好笑一样地笑了起来。
「……」
这个人对别人的死亡没有感觉——一直以来,刑警和士兵之类的都经常和死人接触,偶尔就会出现那样的人。

「…………」

以前,我也见过很多这样的人。本应该已经习惯了的。「你——」

即便如此,可还是很难原谅这个男人。
「曾经和你肌肤相亲的女人?就连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这时这个男人意外地瞪大了眼睛。

「啊,饶了我吧!为什么我要因为这个卖淫的女人……?」——!

「你这家伙——!」
一瞬间,我愤怒得失去了控制——

「够了!八木沼刑警。秋五也冷静点。」
但是在我挥出拳头之前,被有岛先生制止了。
「说起来——一贯的报告怎么样了?」

「啊,是是……」
体面的男人——八木沼,立即恢复到刑警的样子。
「因为就住在这附近,所以就带过来了。」

「怎么说呢……?现在的材料稍微有点不足——」

「是啊。唉,没办法啊。作为知情人带到警署吧。」

「是,知道了!」
对有岛先生敬了个礼之后,八木沼向公园的入口走去。
「啊~对了对了!」但是走了几步就转过身来。
「你的名字是叫高城秋五吧?」

「啊啊……?」

八木沼刑警向我问道。
「我知道你的事情哦!一年前因为目白的那个事件而犯了大失误而辞职了吧?」

「那件事……为什么?」

八木沼露出不屑的神色。
「听说你啊,被脑袋有问题的杀人犯简单地牵着鼻子走呢!有那样天真的刑警,像我们这样普通的市民可是会很困扰啊。辞职了是吧?」

「……」
我无话可说。突然,八木沼站直向我敬了个礼。
「高城前辈!本人这就告辞了!!哈哈哈——要这样吗!」
八木沼哈哈大笑着离开了。

……………………

「别不高兴啊秋五,八木沼是被分配到刑事科来代替你的。他的话不管怎样,也不会需要你的意见……」

「…………」

没见过这样腻味的人……。

「唉,别发火。那男人作为刑警也是很优秀的。」

「优秀……?那个在遗体前毫不在乎说笑的人?」

听到我的话,有岛先生露出一脸苦笑。
「八木沼是个冷静的人。不感情用事,也不见利忘义。只是自然地按照上面的命令行动,从不胡乱行动。那样的家伙——很强。特别是做刑警这样的工作。」

…………。

有岛先生说的我也明白。对组织来说,这样的人确实是理想中的人才……
但是,我——
「我果然还是不行啊,像他那样冷静地对待……」
听到我的自嘲,有岛先生很少见地小声笑了出来。

「确实,秋五总是受情感左右……真是的,那个也是因为刑警工作的关系吧!」

「…………」

有岛先生说完后,像鼓励一样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但是,一直跟着感情走也是一种所谓的强吧。我也并不反感秋五的做法。」
那样说着,有岛先生耸了耸肩……

「有岛先生……」
然后,听到他自嘲般的话语:如果我也有那种强的话……
有岛先生说要询问知情人,所以马上要回上野警局。

「公园管理者说早上看到了可疑的人。」

「那人就是嫌疑犯吗?」

「不,还不能那样说。首先,那个参考人是一个年轻女子。」

「——女人?」

「虽说不应该抱有先入为主的观念,但是因为尸体那个状况……」

「以女人的力量,有可能办到吗……」

说完之后有岛先生向有车等着的公园大门走去。

「…………」
正目送着有岛先生的背影,突然,不忍湖对面那个见过的人映入了我的眼帘。

「那是……」

黑色的汽车旁边站着的是刚才那个八木沼刑警,以及……

——!

「那个女人——」

在葵町遇到过的眼神昏暗的年轻女性。…………
为什么那个女人在这个地方呢……

「这位,稍微打扰一下……」

我向站在我旁边的巡警打听到。
「啊,有什么事吗?」
因为和有岛先生说话的原因吧,那人把我误认为是刑警了。

——正好!
「那边那个……和八木沼刑警在一起的那个女人是谁?」

「啊,她就是那个参考人,正要被带回警局调查。」

「她是参考人啊……」

…………
向巡警道谢之后我离开了那里。

『这些是将要来临的毁灭预兆!你们如果想要悔改的话,就只有现在了——』
如同依附着锈迹一般的女性声音,在我的脑中苏醒了。
——背上瞬间窜过一阵寒意。
…………
「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无数支离破碎而离散的碎片为了互相联系起来而不断蠢动的情景在我脑子里的想象中浮现了出来。那个将要组合完整的图像,却依然还在无尽的黑暗中——不对,似乎现在比以前更加混乱了。
「不好办啊……」
我什么也不知道。依然在迷茫中。

……………………………………

抱着阴郁的心情,我一个人在寒风中走着……

上野的弁天堂就建在前面的中岛那里。
「……」
行道的两旁满是树叶行将落光的干枯树木。一群乌鸦在古老的电线杆上不停地交相鸣叫着………………

上野弁天堂——石阶上积着一层薄薄的雪,十分寂静。杀人现场的喧嚣并没有传到这个场所来。我四处张望。
「嗯,那个人……」
有岛先生说雨雀姐在这里等着我。但是神社周围并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啊,那里啊……」
新积的雪上木屐留下的痕迹一直延伸到神社中。

「旦那——你来了啊。」

「啊,姐姐……」
听说之前雨雀姐的行为和脾气非常狂躁。
「乙羽的事情,怎么说才好呢……」

「啊,是啊……」
冷静说着的姐姐皱起了眉头。

「…………」
还好,看来现在基本上算是冷静下来了……

『开什么玩笑了!!我的乙羽为什么会这样——』
『你们这些警察为什么会放任这样的变态混蛋胡作非为呢!?』
『究竟……要死多少人你们才会认真地调查!?』
听说姐姐失控般地说着这些话并殴打有岛先生。
不能让乙羽那样呆在那里,不把她带回雪白的话——

「………」

「嗯——旦那?」

「我的脸上有什么吗?」
稍稍红肿的眼睛……

「不,大姐……」
不需要看,我的眼睛肯定也是那样的。
「差不多,回去了吧……虽然很痛苦,但是乙羽的尸体暂时还是必须要验尸什么的,我们是不可能带回去了……」

「…………」
姐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从眼神中看不出她内心的想法。

「旦那……想拜托你件事。」
「我……?」
那是从看到乙羽尸体的瞬间就大概猜到的话。然后听到姐姐轻微的呢喃声

「那孩子的仇,请你帮他报吧。」那话,和我猜想的差不多。

对雨雀姐来说,雪白的所有女性都像自己的孩子一样。失去孩子的母亲所产生的愿望——那根本不需要用言语表达,就能明白的………………

「那孩子啊……本来是汤岛那边军人的妻子哦。」大姐含着泪接着说道。「在还是女学生的年纪嫁了过去,在战争之前都还过着幸福自由的生活……战争开始后,丈夫出征大陆,一直了无音讯——啊,那一定很寂寞吧!于是和进出她家的年轻人犯了错误,被丈夫老家知道之后,就得到了一纸休书……老家的人也认为她是不知廉耻的女儿而抛弃了她,之后就开始踏进了沦落的道路——从一个男人到另一个男人,仿佛是在地面爬行般的人生。一年前来我这里的时候,全身都是酒臭味,衣服也破烂不堪,手上全是伤口……真的丑死了,那个笨蛋孩子。」
大姐慈祥地说道。虽然很难看,虽然很愚笨,但是对大姐来说依然是可爱的孩子……
「但是旦那,这不是太过分了吗?本来只要活着,无论如何也能幸福的——为什么却——」
姐姐的话被卡在了喉咙里。
「姐姐……」

「不要让那些警察们发现。我们自己亲手抓到罪犯,给他以相应的惩罚。」
大姐用冰冷的声音再次向我请求。
「这个忙,能帮我吗?」
「……」
现在的我只是一个普通人——用那借口的话,本来是可以拒绝的。

其实,那也许也是最正确的做法。
…………但是已经迟了,事已至此,已然无法逃避了。犯人已经将手伸到我身边的人来了。
「安心吧,雨雀姐!」
我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话语微微有些颤抖。这不是别人的事,不能用没关系来打发。
「抓到他——然后给他惩罚。」
对于这个事件——这是头一次对这个扭曲到充斥着执着和疯狂情感的魂之炼狱……——这一刻,我的脚深深踏入了其中

…………

把雨雀姐送到雪白之后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已经稍微有点迟了。
刚才,我和来找我的和菜说明事情之后就让她先回去了。虽然对不起和菜,不过今天想专注在乙羽的事件上。

……………………

「那么,从哪里开始着手呢……」
我一边迅速地翻着七七的调查书,一边考虑着今后该怎么办……
虽然和大姐说过要抓到犯人,但是以一个人的力量始终还是很有限。
根据七七调查书上的记载,警察应该已经把该调查的都调查过了。
可尽管如此,还是没有找到嫌疑人。那样的话,就算我再去调查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就基本的调查能力来说,我根本比不上人数众多的警察们。所以,现在我应该注意的是被警察们所忽略掉的细小线索……
「那个……」
这次的被害者是乙羽……
那么在雪白生活的我,能够找到些警察漏掉的线索也说不定。
……………………

「无差别杀人……麻烦啊!」
这次的事件,不管从感情,怨恨,还是动机来看都很难推出犯人是谁。
现在为止的猎奇杀人事件的被害者之间都没有什么关系。
乙羽也是一样——那就先调查一下乙羽最近的行动吧。犯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盯上乙羽的呢?如果真的完全是无差别杀人的话,那么乙羽又是在哪里被犯人盯上的呢……
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联系…………………………
最近乙羽的行动,值得注意的——有哪些呢?

…………
——是啊。

乙羽从雪白消失是在昨天早上。
她在上野公园被发现之前在哪里干些什么呢?
犯人又是什么时候和乙羽碰到的呢?
「首先从那里开始仔细想想……」

…………

…………

那天,乙羽和凛约好去购物。
但是,自从早上出门之后就没有回来了。

「初音,麻烦一下。有件事情想问你……」
找到正在忙着准备灵堂的初音问到乙羽外出的事情。

「对不起……初音不知道……」

「哦,别在意……」
没办法啊……好像乙羽和初音关系并不怎么好。
目的地什么的,很难弄清楚。
「谢谢,初音。麻烦了!你也要小心一点。天黑之后,绝对不要一个人出去。」

「是的……秋五大人。」
和表情僵硬的初音道别后,我继续开始我的调查。
……………………
我在繁华街寻找着冬史。离开雪白之后,寻找乙羽行踪的话——还是去看警察的资料来的快些。很想好好参考利用那一堆搜查员所收集的资料。并且,也很在意那个被当嫌疑人带走的女人。
「但是……」
但是,那些资料显然不会给我一个平民看……

——那就找冬史帮忙吧。
如果说警察是表秩序的守护者,那么『死之腕』就是里秩序的执行者。
不管从目的,机能,构成人员,存在形式哪方面来看——两个组织都很相似。只是幕后操作人是国家还是私人这点不同。
它们互相照应,为了保护共通的利益而守护着两个对立面。
维护法律的一面,以及践踏它的那一面。表面敌对的两股势力——但是,说它们之间是稳定的共同战斗关系更好……

「…………」

虽然我不认同那种关系。但是,这却是我生活世界的现实。
我和冬史正是在这样的现实中相遇的。

……………………

「啊,MilkHole啊……」
从在葵町的『死之腕』手下那里打听到冬史在的地方。
我那个不客气的友人正在茶馆吃着迟到的午饭。
「谢了……这下好了……」
我向小混混道谢之后离开了那里。

……………………

………………

「今早那件事的搜查资料啊……?」

「嗯,特别是想了解被害者——乙羽昨天的行动。」
我认真的表情似乎让冬史有些吃惊。

「哎呀哎呀……说起前些日子——你还真是尽找麻烦事呢……」

「冬史——拜托了!」

冬史呼地叹了口气,将视线转到一边。
「那些东西到手并不是很难的事情,稍等两三天吧。」

「啊啊,真是帮了大忙了!」
总之,为了搜查的进行还是想找到一些突破口……
就现在来说,时间还是很充分的。

「但是——今天早上那个尸体是在雪白的女人吧?」
冬史皱起了眉头。用无法看透的深红瞳仁注视着我。
「秋五,别太勉强自己了。」
冬史带着一点担心说道。
「有什么的话,就和谁说说吧。不管是我或雨雀都好……」

…………
「哈哈哈……」
我大笑起来。
「真是的,冬史那过度保护又开始了。我知道啦,所以现在不正在拜托冬史吗!」

「……」
但是冬史却只是无言地投来关心的目光。

……………………

………………

细雪从傍晚开始又下了起来。
「真是异常的气候啊……」
我抬头望着阴暗的天空叹息到。
虽然没带伞,但这种程度也没什么问题。
但是强风和寒冷却让人有点恼火……
「…………」
漫天飞舞的粉雪中,我慢慢向雪白走去。

廊下深处——从乙羽的房间里传来了诵经的声音。
临时停业的雪白里没有客人的声音,只有女人们窃窃私语的声音轻轻地回响着。

「…………」
我低着头从那房间前走过。
乙羽的守灵式开始了。
是雨雀姐和警察谈判的原因吧,出乎意料把乙羽的尸体带回了雪白。
虽然这么说,但还是缺了四肢和头部非常凄惨的样子——

「…………」
女人们低着头在祭坛前面。檀香和鲜花的香味。混杂在和尚念经声中的是幽幽的啼哭声——
连被乙羽严厉对待的初音也红着眼圈低着头……

…………

…………心中充满犹豫……就算不是亲人,只是认识的人死了的那种失落感,也是

——让人受不了的。

(不行了……)

我背过脸去。准备回房间……
今天喝点酒再睡,把什么都忘记吧——
正迈出一步时突然注意到。
「凛——?」
没看见凛的身影?
和乙羽关系很好的那家伙,为什么偏偏在守灵的时候不在呢……?
拼命地压制着涌上心头的不安。我压低声音,向端坐在门口的板长询问道。
「啊啊,小凛啊?好像是被叫去深川那边的宴会去了。」

「居然……在这个日子?」

「啊啊,雨雀姐也阻止过,但是那边的人很急,说什么一定要去……」

「让谁去接她回来吧,要不我现在就到深川去……」

「不用了,小凛说她今天在那边住。所以雨雀姐也安心地把她送了出去……」

「这样啊……」

那样的话,应该就不会有危险了吧……

「说担心的话,小雪和小芹都还没回来。到底去了哪里呢……」

……………………

回到自己的房间——

一口气喝下从厨房拿的酒,然后躺倒在地铺上。脑海中反复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乙羽那异形的尸体。
在现场出现的,阴暗双眼的女人。
以及雨雀姐拜托的帮忙寻找犯人的事情——

「…………」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

…………犯人——是将猎物四肢切断,内脏挖出,然后吃掉的变态。

…………。
由良的搜索也许在这个事件结束之前要搁置一下了。已经接近一个月了,犯人依然没有被抓住。
不认真起来是不行的。
只有专心这边的搜查了。

「或者……」
和由良的搜索一起进行?

……………………

明天开始我该——
——是啊。
由良的事情也要尽快解决。
想想和菜的心情,如果失约的话会被数落得很惨吧。
而且我自己也对由良的失踪很在意。

「啊,看来要稍微加紧点干了……」
幸运的是,这两件事都集中在上野附近。
同时进行的话也不是不可能……

…………。

紧接着,眼皮变得越来越重。在睡魔的引诱下,我进入了淡淡的睡梦中。

二月十日
「喂~」

沙沙。

「喂~秋五~」

沙沙。

…………。

…………。

「嗯~不起来吗……我明白了。如果那样的话就……」

呲呲。

「打扰了!」

吱吱……下半身传来奇怪的感觉。

「哇~。这里的这位已经精神满满地起来了啦!」

啾。

「早~上好~」

啾啾啾………………

…………

「哇——————————!」

我从被子里跳了起来。
「喂,你在向哪里打招呼啊!」
我看着被子里的屁股。头藏着了,屁股还露在外面。

【屁股】「哇,真棒的东西……」
屁股感叹到。说起来脑袋还在被子里面。

「白痴吗?」

啪。打了屁股一下。
【屁股】「啊!」
屁股受到攻击后扭了一下。防卫本能吗?
「别闹了凛,快点出来!」

「好~」
沙沙两声。凛从被子里面钻了出来。

「秋五!早上好!」看着那天真的脸,我叹了口气。

「啊啊……早上好~」
黑眼圈,以及像是哭肿了的眼睛。没别的原因了。
「凛……你喝醉了吧?」
从凛的身上传来酒精的气味……

……………………

——呃~没有喝啦~——话说回来,我希望秋五能够陪我一下,好吗?一定会答应的吧?那走吧!

正准备说话的我被凛强行拉到了雪白外面……

…………。

上野的天空依然是乌云密布。

「啊~今天真冷啊~啊哈哈~」
凛抓着我的袖子,抖着身子走着。

「喂喂,凛,究竟要到哪里去啊?」
看那样子好像是刚从深川回来,就来袭击我的房间了。
不整的衣衫,流露出一种非比寻常的艳丽。

「昨天的客厅非常热闹,非常热闹。酒会一直持续到了早上。但是我没有喝……呃~?秋五,你刚才说什么?」

「……」
不,没什么……

「说起来,你和乙羽道别了吗?明天就是葬礼了。」

坊主说今天日子不好。乙羽的葬礼就延期到明天举行。

「啊……是。嗯……」
啊,不好。凛的表情一下子定住了。
没什么反应?凛还是平时那样,我大意了……

「不,凛……」
我慌忙开始辩解。和乙羽很亲近的凛,不可能不知道葬礼的事。
她现在的情感混乱得无法整理,我却还是明快地说着这样的话……
一点都没注意到……

「那个,怎么说呢?我……」

「没事的,秋五!我,清楚……」
凛面无表情地低着头轻声说道。
然后——

「所以,走吧……」

嗒被抓住的左手传来了冰凉的感觉。

「呃……?」

凛握着我的手。

「…………」

带着满是期待的笑容,等待着我的回答。
「啊啊……知道了!」
我仿佛是为了回应一般紧紧地握住凛冰冷的手……

——上野公园。因为时间还早得很,所以几乎都看不到什么人。

「…………」

「…………」

不知何时开始沉默的我们,向发现乙羽的现场走去。凛说在去看遗体之前,想要先到现场看看。

抬头望去,满是乌云的天空如同浑浊的墨汁一般流动着……

树梢在冬天冰冷的风中摇晃。我们牵着手踏着新积的雪,在寂静中前进………………

「——?」

突然,我感觉到有人在看着我。

仔细地四周张望之后,却发现早上的公园里根本没有人。

「啊?秋五,怎么了?」

「啊啊……对不起,没什么。」
错觉吗?但是确实感觉到有人在注视着我们……
「走吧……」

我拉着凛的手继续向前走去。

……………………不久——

「乙羽……昨天就在这里。」

站在封锁现场的绳子前。昨天残留的血迹已经没有了。

「嗯……」说着,凛从怀里取出一个小花包,供在雪地上。

闭上眼睛,双手合在了一起。

「……」

我也仿效着她。默默地祷告了起来……

在我们的周围,雪花在无声无息地飞扬着……

……………………

「依然没有实感啊……」

「啊啊……」我也是同样的,每天都见面的乙羽死了。

但是世界依然继续前进,我们的生活也没有改变。

「乙羽……再也见不到了呢……」

「嗯,是啊……」
给我们带来的变化,也许只有这个了。

和死者见面怕是相当的困难。

一起说话,谈笑,吵架……一切的一切都……

「……」乙羽的时间永远地停在了死前的一刻。

然后,所有值得怀念的记忆,终将渐渐成为那些淡忘的回忆……

……………………

「…呜………」
凛抽泣了起来。

「凛……」
我抱住了凛的肩膀,轻轻把她拉进了我的怀里。

「秋五……呜……!」
「为什么……要杀乙羽……明明什么坏事,都没有干过的……」
「为什么……这么残忍……」

「……」
凛在我的怀中不停地呜咽着。……………………
抱着抽抽搭搭哭泣的凛,我们来到了远离公园的四阿店旁边。
这里附近来往的人也比较稀少,让凛在这里慢慢冷静下来吧……。

…………。
…………。

「……」

我和凛肩并肩座在长凳子上面。

飘落的雪花聚拢在我和凛的周围,就像是要为我们阻挡这冬日的严寒一样。

「那个……」

「秋五,真是难为情。」女孩闭上眼睛,依靠在我的肩膀上面。

「你流了很多泪啊。」

「我已经没事了,稍微放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就……」
不过,已经不要紧了……凛发出了幽幽的声音。

…………。

「不不,没什么难为情的。」

我一边说着,一边抚摸着凛的秀发。

「呵呵……」
凛咯吱咯吱地笑着,鼻子靠着我的肩头。真是有着像猫一样的习性啊。

…………。

…………。

「今天啊,我靠得这么近你也没有生气哦。」

「平常也不是真的生气。」

「唉~真的~?」

「真的。」

「那~如果是真的话我太高兴了。」

「我说了是真的啦。」

喵呜,我捏住了凛的鼻子。

「哇哇哇……干什么呀~」

手足无措又满脸泪痕的凛,真是很像猫咪一样啊。

「哈哈,对不起对不起。」

「真是的~太过分了~」

我们互相依偎着一边笑一边互相捏对方鼻子嬉戏,时不时互相轻轻地接吻。

…………。

…………。
「现在这个时候……就现在这个时候,对吧?」

「啊……?」

我们互相紧紧贴在一起,互相感受对方的体温,说着悄悄话。

「我啊,果然还是最喜欢秋五哦。」

「噢……」

「嗯?不吃惊吗?」

「呵,我从来都是用实际行动来表示的……」

我开始抓住凛的耳垂挠她痒。

「哈哈,痒死了~」

凛在我的手腕中拼命挣扎。

「啊呀啊呀,不要乱动啊。」

越是反抗越是兴奋,凛的动作越来越激烈了。用指甲抓,还用牙齿咬鼻子。「这个笨蛋,真是~」

「呀~!」

不知不觉中,我们变得像小孩子一样。

…………。

…………。

就这样两个人的一阵胡闹,终于也停了下来。

「不过我知道。秋五对于我是很讨厌的吧?」

「笨蛋,那怎么可能。」

一起生活了这么长的时间。

「但是……都没有一次认认真真地抱过我~」

「这个,以前不是和你解释过了吗……」

妓院的规矩――。

但是,那也许是为了不让自己沉迷于此,为了身体健

康而找的借口吧。现在的我,因为害怕失去心爱的人,连向对方敞开心扉的勇气也没有……。

…………。

「又怎么了,像是在考虑什么为难的事情?」

「啊,没什么……」

看着说话吞吞吐吐的我,凛的眼中闪过一丝悲伤。

「一直维持这种关系,那该是多好的事情啊……」

「互相开着玩笑,在房间里面一起发呆……,像朋友一样,像妹

妹一样,亲密无间的人……」

「我是干这个行业的,所以也知道以我的身份是不能和秋五真正交往的。那么,只要像现在这样就可以了……」

嗽……凛的手腕用力抓住了我。

「但是……说不定哪一天我也会和乙羽一样突然消失不见了,这样的事大概也还是有的吧……」

「凛……」

「秋五,真的不行吗……?」

「……」
「凛――」

我紧紧抱住凛的身体。

…………。…………。

「秋五……」悲痛而颤抖的声音,正是凛内心的写照。失去挚友的现实。

以及为了不将这一现实带来的痛苦表现出来而拼命克制的楚楚可怜的样子。

我能给凛带来温暖的话……。

「凛……稍微,能再陪我一下么?」

「嗯…那么,那么…不用客气。然后……」

「怎么了?无论有什么想说的话都说出来吧。」

「想要,和秋五继续接吻。可以吗?」

我抬头看着凛的眼睛,里面闪烁着不安。

看着凛,我丝毫没有办法拒绝她……

「嗯……」

我们的嘴唇贴在了一起。

冻僵发硬了的嘴唇。

互相用舌头舔着,嘴唇慢慢打开了。炙热的唾液伴随着白色的气息送了过去。

「咻,咻,咻…。咻,嗯,嗯……」

像是要将失去的东西夺回来一样,拼命吮吸着我的嘴唇,吸取我的唾液。

气息开始变得急促,感觉到凛体内强烈的跃动。凛敞开了自己的衣服,身体紧紧靠向拥抱着她的我。

即使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凛的肉体。那份感觉,很快就让血液冲向了我的肉棒。

「嗯……秋五,稍稍变大了啊。真好……」

「嗯,怎么了……?」

「秋五对我的身体产生兴奋了吧。」

「刚才开始就兴奋了,只要和你的嘴巴一接触……」

「嗯,嗯咻,咻,咻…。哦,嗯嗯。」

凛没有再说话,只是将嘴唇紧紧靠了过来。

H部分以下略~~~~~~

我轻轻地呼唤着凛的名字,女孩微微张开双目后,努力地将自己渗出稍许口水的嘴角摆出一脸微笑的表情看着我。

「你好像…很舒服的样子啊。」

「啊,呼,呼…。嗯,嗯…」

虽然脸颊是通红通红的,凛还是轻轻地点了下头。

只有现在的这一瞬间,才能让凛暂时忘却悲伤吧……。

「凛……」

我笑着,抱起已经虚脱的凛。

…………………

凛说今晚要去梅田屋,所以我们准备在上野公园的出口处分手――。

「秋五,今天真是不好意思。因为我很害怕,所以一个人不敢来。」

女孩露出害羞一般的笑脸。

看来已经回到成平日里的那个凛了。

「啊,没关系的。别介意。」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其实――。

「我送你过去吧,送到梅田屋。」

「不了不了,那就不必了。真的离这里很近。」

「是么……?」

「再提什么要求就有点过分了,今天已经足够了,谢谢你帮我恢复了精神~」
呵呵……凛小声地笑着。
「那么秋五,明天见~」
她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向我挥手道别。分手的时候,凛也一直都微笑着。

…………。

「凛……」
我这种模棱两可的态度,只会给她带来更深的伤痛吧……。

「…………」

呆呆的,目送凛着的身影消失在上野街道中。在渐渐变嘈杂的道路中,那个背影越来越小。

这是我最后一次看见凛。

上野车站前,一如既往人流喧杂。

「…………」
踏着各种各样脚步的人如潮水般在我面前涌过。

学生,离开老家进城的人,上班的人,流浪孤儿……。

「…………」

几天前在繁华街看见的穿着那种奇异衣服的少年进入了我视线中。
在道路的另一边有几个人聚在一起,小声互相交流着什么。

「…………」

这种阴暗气氛,总是给我带来很不祥的感觉。
收回目光,取出怀表。
中午要等与我约好的和菜。
离约定的时间还早,到哪里去打发下时间呢……。

…………。…………。

「啊,你们……?」

在约定会合的场所――MilkHole,到的不光和菜一个人。

「…………」冬史默默抬了下手。

「秋五先生今天辛苦了,这次真是麻烦你了――」
和菜很少见地露出了一脸严肃的神色。

「正好要吃饭,偶然就碰上了。如果打扰你们的话,我就换个桌子吧?」

「不用,来的正好。我有话要和冬史说……」

「……?」

如同是在等待我将要提出的问题一样,冬史把眼睛眯了起来。

「嗯,稍等一下。在那之前……」
我说话的同时,将脸转向了和菜。

「和菜,关于以后的事情有些话要和你说一下。」

「哈,什么?要和我说?」

「事实上――」

我简单地向她说明了乙羽事件的经过。

「……就是这么一回事。」

雪白的妓女被杀了,而我被拜托帮忙一起搜寻犯人。

所以,不能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搜寻由良的事件上了――。「这真的是我个人很自私的请求……但还是拜托了。」

「稍微给我点时间吧。」

我对着和菜低下了头。

「啊,这个这个,秋五先生不用这样的。这样啊,我明白了!虽然我很在意姐姐的事情,但是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件也没办法。我会等秋五先生完成这个工作再说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认真地点着头。

「啊,这样子的话真是帮了我大忙了。」

真好啊,能够体谅我的难处。

如果是和菜的话,我还真怕她会说出诸如自己一个人也要继续搜索下去之类的话。

「对了,那么作为补偿――秋五先生,我也有一个要求。」

「……?什么?」

和菜的眼神十分坚定,并挺起了身体。

…………。不知道为什么,又有种不祥的预感――。

「那个,虽然我也知道帮不上你什么忙,但是还是想拜托你!」

「让我也帮秋五先生一起搜索犯人吧!」

「…………」
呵呵……果然是这样。
「那个,和菜……说实话这样的确让我很困惑啊。调查要持续到什么时候现在还很难说,也不能保证完全没有危险。现在这种情况,让你跟我一起行动是不太可行的……」

「但是,但是!秋五先生也有一直帮我啊……」

「那是工作而已,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是但是――」

突然,冬史那稳重的声音切了进来。

「秋五,不是正好吗。」

「与和菜一起能防止你做些鲁莽的举动,正好能起到监控的作用。」

「你又在自说自话些什么啊……」

但是冬史完全无视我的抗议。

「和菜啊,这个男人一旦想要惹麻烦时,你马上就通知我。这个男人是个病态的神秘主义者,让你监视他估计是个很艰巨的任务,不过还是拜托了。」

「这么重大的使命!?明白了,我就算是粉身碎骨,也一定会努力把秋五先生的行动一一汇报给冬史小姐。」

「啊……呵呵。」

看着干劲十足的和菜,冬史忍不住笑出声音来了。

「……」
切……。
这家伙肯定在等着看我的洋相……。

…………。

「那么秋五,你要和我说的是?」

冬史丝毫不考虑我内心的感受开始发问。

「哦,就是那个事情……昨天拜托你调查的东西,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有什么眉目了?」

「你还真是心急啊……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问到话。」

冬史有点吃惊地说道。

「我们也有我们的规矩,再稍微等一段时间。」

「这样啊……没办法了。」

关于警方掌握的情报,只有靠冬史帮忙了。看来要坚忍地等待一段时间了……。

…………。

「这个~」

看见我和冬史的谈话告一段落后,和菜

战战兢兢地开口了。

「你们是在谈论关于这次事件的话?」

「嗯,怎么了?」

「哦,我记得今天早上的早报好像有关于这次事件的报道哦……,秋五先生应该已经看过了吧?」

「啊,那个吗……」

一下子我哑口无言了。

「是不是说那时的目击证人昨天晚上已经被释放了?」

「我是今天早上从警署的朋友那里听说的。」

「应该就是那个。是一篇十分短小的报道,秋五先生大概没注意到吧。」

「哈,哈哈……」

我摆出了一副摸棱两可的表情,蒙混过去算了。

今天早上的话,我被凛吵醒后拉到上野公园一直忙到现在,还真没有时间去看报纸。不过和凛之间的事绝对不能告诉眼前的这两个女人……。

「秋五,你真不老实啊。」

「哎!?你说什么啊?」
发出的声音难以掩盖我内心的狼狈。莫不成冬史看穿了我的心事?

「既然接受了别人的委托,相关的媒体报道当然应该全部收集起来,不管是多么细小的报道。」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情――。

「没错,你说得对。」

放下心来的我,用一脸认真地样子点了点头。

现在这个场合,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我错了,现在正在反省中。」

「没关系的,秋五先生整天忙着推理,哪有闲功夫去看这些报纸啊?」

「嗯,哈哈,差不多是这样吧……?」

「我是相信秋五先生的!」

…………。

「这个没问题的……我一定努力……」
和菜让人感到可怕的地方就是她从来不会用恶意去猜测别人……。

「……?」

大概我脸上稍微露出了些负罪感的表情,冬史好像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而盯着我不放。
不过心情总算缓和过来了,
「虽然总觉得有些可疑,不管怎么样还是先回到正题上来吧……」
冬史凝重地说道。
被释放的目击证人――。

「我了解的也不是十分清楚……」

说完开场白,冬史的声音沉了下去。
「目击证人的名字,『祠草时子』――在上野这里最近盛行的宗教团体,『千里教』的干部。」

「哦……」

回想起第一次见到那个女人的情景,我重重地点了下头。

「就是那个骗人的诅咒师对吧……」

这样看来的话,当时那些宗教宣言也就可以理解了。
世界面临毁灭,除非怎么怎么――,那种家伙几乎都会说这种话。

「那个女人为什么会成为目击证人?」

「这个……」

「关于这一点,对方并没有透露。似乎被要求绝对不能开口谈论这件事情……」

「不过从她很快就被释放来看,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嫌疑……」

「嗯,按道理来说的确如此……」

不过对于冬史的话,我很难完全赞同。

…………。…………。

在贫民区遇见的那个女子――,祠草时子。

现在还不知道她和事件有什么关联。但是,总觉得有些在意。

到底是不是因为没有嫌疑而被释放。这个女人真的和事件毫无关系……?

「…………」看来有必要再仔细搜查一次……。

…………。…………。

离开MilkHole,今天上野车站前也是人潮涌动。

肌肤接触到了冰冷的空气,我扣紧了外套。

太阳已经完全落下了,周围被寒气和黑暗笼罩着。

「我与和菜先回去了,你怎么办?」

「是啊――」

「好久没见雨雀了……」

「大姐现在也很低落,你能来看看她的话那是最好了。」
老朋友冬史来看望的话,大姐的心情也会稍微好转些吧。

「雨雀也真是可怜啊……」
冬史的脸上笼罩了一层阴郁神色。
「事件如果到此为止那就好了……」

「…………」
胸口充斥着焦虑,涌上了一股不可名状的不安――。

「没错……祈愿事件再也不要发生了。」

我很同意冬史的话。

…………。

…………。

不过祈愿这东西还真是虚无缥缈啊,等我们回到雪白后等待我们的是――
『凛失踪了』的消息……。

——幕间——
「这里是……?」
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一个不认识的房间里。挂在墙壁上的灯很昏暗,房间内几乎都被黑暗笼罩着……。
恢复意识的同时,让人窒息般的腐臭扑鼻而来,恶心得让我无法控制地想吐……。
「呜哎……」
我流着眼泪一边干呕不止,一边用衣服的袖子拼命捂住鼻子。这附近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腐烂了。但是房间周围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我,怎么会……」
在深川为工作做准备时被叫了出来,回到上野。我只记得这些。身上的衣服和离开梅田屋时一样,身体也没有被接触过的痕迹,同样也没有被绳子捆绑限制着行动的迹象。只是钱包等这些怀里的东西被拿走了。是不是在哪里遇到变态了。
「…………」
一想到这里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拥有这样一个地下室,不分青红皂白就把女人绑架过来的人……。
「好可怕啊……我会被怎么样……」
会被施以怎样的暴力,会被要求干怎样的事情……。人的想象总是会往最坏的方面发展……。
过了一会,眼睛适应了周围的黑暗,可以开始辨别周围环境了。虽然只能看出一个大致的轮廓,说实话这真是个煞风景的地方……。
「…………」
无意间抬起头,察觉到房间的一角有些异常。
「啊……!」
那里有具女性的尸体被锁链吊着。就像是屠宰场吊在吊顶上的牲畜一样,就像是排着队等候被解剖一样。
「!」
现在想起来了。现在上野这里,肢解女性的杀人鬼……。难道……。我被最可怕的人给抓住了……?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不停。不由自主地抱住自己。那个时候。
咔,从房间的锁里面发出了声音。
「哎……?」
是谁?要进入房间。这个人肯定就是那个把我关起来的人……。连续猎奇事件的犯人?
「滋……」
冰凉的感觉在我后背流动,恐惧在瞬间舔遍全身。牙齿嘎达嘎达地打颤不止,浑身的力气都被吓得使不出来……。睁到极限的眼睛中,泪水流了出来。我会被杀掉?
(秋五……救我……) ……。

——幕间——结束

「凛失踪了――?」

大姐点了点头,确认了我的话。

「就在刚才,从梅田屋那里有人捎信过来说凛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来。」「那里的人说是我派人叫她回来的,但是我根本没有这么做过……」

「大姐,这到底?」

「我也不知道啊!现在唯一能确认的就是凛在回雪白的途中失踪了,仅此而已!」

「…………」

在我怀中哭泣着的凛。
忍住哭声,故作坚强,结果到最后还是无法忍受悲伤――。
我当时的预感,不会以这种方式应验了吧?

「雪白所有人,大家分头在上野附近进行搜索。旦那,你也一起帮忙吧――」

还不等大姐说完,我就冲出了大门。

「秋五,等一下――」

「秋五先生――!」

完全无视背后想要阻止我的那两人发出的声音,我冲出了大门。

「凛――!」

去哪里找――?在黑夜中胡乱搜寻的话是毫无效果的,但是光靠大姐所说的却根本没有搜寻的线索。
如果一定要说,从梅田屋到雪白的回来途中肯定要
通过车站前面或者繁华街――。
在上野车站的人潮中,小摊贩,『死之腕』的小混混,拉客人去喝酒的皮条――。
凡是遇见认识的都问一下凛的消息。
每个人都是惊讶地摇头,没一个看见过凛――。

「切――」

着急是没用的,用脑子不停地思考着。
如果是有什么要紧事情,或是去哪里贪玩什么,这样的话还不要紧。
但是……。

万一,如果牵扯进乙羽事件的话――。

「…………」

必须尽早找到她。
我放弃了在车站前面找她,去下一个地点――。
我在空无一人的公园中行走着。
目的地是发现乙羽的现场――。
早上之后,凛又来为乙羽献花也是有可能的。

「不行了――」

现场一个人也没有……。
我转过身离开了上野公园。
和刚才一样走遍了街道,可靠的情报却一点也没有……。
凛没有走车站前面……。
葵町――。
和上野事件关系最深的贫民街。
第一受害者发现的场所,被害者们失踪的场所。
但是――。
也许人们加强了对街道的警备。现在黄昏的时候,几乎没有人路过。

「这下麻烦了……」

先给了熟悉的情报提供商点佣金,然后赶向下一个地方――。
不管怎么样,先要把凛失踪时候的情况掌握清楚――。
我掀起了靠着路边的梅田屋的帘子,问了个认识的人。

「这个……到底去了哪里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是把来者的信转交给凛而已。」

「那个来送信的人是谁?」

「名字没有问他,好像披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让人觉得有些奇怪的一个小孩。现在想起来,从来没见过这个人啊,是不是你们那里的小孩?」

「…………」

穿着破破烂烂的小孩子……?
从来没有听说过雪白有雇用过这样的小孩……。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但是留给我思考的时间已然不多了。
我谢了谢对方,离开了梅田屋。

下一个地点――。

是不是遗漏了哪些东西――。

「……」

忍受着身体上的疲劳,脑子里重复思考了好几次。
会不会凛自己没有察觉,她已经掌握了乙羽事件的线索了?
还是说这只是个偶然――?

「说你那――!」
突然肩膀被抓住了。

「冬史,有没有发现什么?」
冬史有些不高兴地锁紧眉头。
「秋五,冷静下来。像无头苍蝇一样搜寻,怎么可能找得到。如果不知道那个女人失踪的原因,怎么找都没用的。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
嗯……

这位平日里冷冰冰的朋友说的话总是正确的。
这个道理我当然懂。
但是,这次――。

「没有那个闲工夫了!再这么磨蹭下去,凛就要――」

话说不出口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秋五,你是不是和那个女人?」
冬史的双眼似乎看穿了我的心事,我为了逃避而躲开了她的目光――。

「不管怎么样,冬史也来帮忙――」

然后便转身走了。
厚重的天空开始被夜晚染成了紫色,马上太阳就要完全下山了。
还没有找到凛――。

「…………」

我拖着充斥着疲劳感的双腿,沿着水池的人行道慢慢地搜寻着。这已经是第几次搜索这个公园了?
脑子里焦急得如同一团浆糊,连记忆都有些模糊了。

「凛……」
我喘了口气,稍稍放慢了脚步。
一阵寒风吹过,使大脑迅速冷却了下来。
受到了挫折,产生了想要逃避的想法。拼命坚持走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头脑一旦冷静下来,脚下却再也动不了了。
我自嘲般地叹了口气。

「呵呵……」
都是我想的太多了。
回雪白的话,凛她肯定会带着昔日的笑容迎接我。
这样就可以了……。

…………。

…………。

「回雪白吧……」

低着头,我慢吞吞地转过身。
「秋五――」

抬头朝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少女站在黑夜中。

「怎么一脸没精神的样子,是不是需要我的帮忙了?」

七七――。

看着有些呆滞的我,七七露出了很愉快的表情。
「让你这么吃惊,我还真是受宠若惊啊。我现在就像是舞台上的主角登场一样吧,怎么没有掌声呢?」

「七七,你――」

「为了搜寻熟识的妓女而满大街乱跑,还真是辛苦你了。虽然你很喜欢动脑筋思考,但是你的思维转换太慢了。都是无用功」

「什么!你知道了――」

无视七七的调侃,我用近乎呻吟的声音问道。

「知道……这不是废话嘛,我不是说过好几次了。」

七七愉快地笑着断言道。

「在这个世界里面啊,没有我不知道的东西哦。」

…………。

头晕目眩。
这家伙到了现在这种情况,还在冷眼旁观事态的发展……。

「这样的话,快告诉我――!」

我走近了七七。
「但是――如果还是胡说八道骗我的话,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我揪起了她制服的衣襟,七七的脸慢慢开始变得苍白起来。

「呜……秋五,真难受……」

「够了,快点说――」

疲劳和压力已经让我的神经绷得很紧了,于是我卡住了妹妹纤细的脖子。

没有闲工夫和小孩子胡闹了。
必须尽快――。
但是――。

「哈哈哈……」
恍惚的眼神,女孩像唱歌一般低语着。
「真高兴,真怀念,秋五肯这样子和我玩耍……对了,玩个侦探游戏吧,就是秋五以前就一直和我玩得那种……」
她露出仿佛在做梦

一样的神情。

「哈――?」

急死人了,这孩子在说些什么?我更加用力地抓紧了她的衣襟。

「我来给出提示,不过这种档次的问题真的很简单。不知道秋五能不能让我满意……」「我有多么焦急,你难道不明白吗?」

「那么你可以殴打我,拷问我,直到从我这里问到情报。对了,这样和秋五玩也不错啊……」

愉悦的期待,妹妹的眼中燃起了情欲之火。――寒死我了。

七七说的看来都是认真的。

真心希望我这么做。
「明白了……」
我放开了七七。

「那个什么侦探游戏,快点开始吧――」

事到如今,只有陪她胡闹下去了……。

静下心来听我说――。

以这个作为开场白,七七开始发话了。

「那么第一个问题就是,现在上野地区不停发生的猎奇杀人事件动机是什么……」

「不是说了是变态干的吗,肢解女性可以获得快感――」
心急的我打断了七七的话。

「秋五,现在才说了一半。问题不听全就发话的话,看来我要定惩罚规则了哦。」

「…………」

「社会上所流传的动机是犯人被压抑的欲望终于爆

发的结果……」

「那么真正的动机是下面三个选项中的哪一个呢?」

「『真正的动机』――!?你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

「真是毫无意义的提问,我知道的,我当然知道动机是什么。不用为事情的真伪去担心。作为逻辑的假设和试验的补充,这前提是必须的。需不需要重复一次?我知道任何事情。」
妖怪的嘴唇,因为微笑而有些扭曲了。

「……继续吧。」

我只能这么回答了。

「那么那么,真正的动机是下面三个选项中的哪一个呢?」

「第一动机――『贫困导致的饥饿』」

「以这个作为这次事件的理由,稍显单薄。这是因为像胸部,大腿这类一般人看来营养丰富的部分,犯人都没有下手。都是攫取了包含子宫部分的下腹部内脏――这样说来还是性欲的理由比较说得通哦?」

「那么第二个动机――『宗教的恍惚』」

「这个出人意外的动机观点可能是相当有突破性的。有史以来,几乎所有的大规模无差别杀人事件,都是在以神明的名义下进行的。」

「那么第三个动机――『自我显示欲』」

「这个怎么说那。虽然犯人的胆子越来越大,但是最初的受害者是被缠绕了重物沉到河里面去了,很明显有隐藏的意图。虽然最后的事件有些不合逻辑……」

最后的事件――乙羽的奇特尸体。

「是不是给的提示太多了?秋五,你的回答是?」

宗教的恍惚

「对了,恭喜你秋五。我说的话你有仔细的听哦。这次的事件,『宗教的恍惚』才是正确的。不是经常有这种事情,说是得到神明启示的人。」

「…………」
神明的启示――?
现在的日本,还有相信这种东西的人存在――?
「好像不能理解的样子啊,以后秋五总归会慢慢明白的。」

「那么第二个问题,遗体的搬运方法。虽然说尸体被肢解得四分五裂,也不是随便找个袋子一装就可以带着到处走的,应该有相应的准备。从街上绑架的受害者,将她运送到自己的巢穴的办法――不引起别人的怀疑也是很重要的。」

「…………」

「第一个――『使用冷藏车』」

「就像肉店里面使用的那种,后面是密封货柜的车子――。应该是最合乎常理的答案。当然这一点警方也想到了,自从事件发生以后一直在搜寻这类车辆。尽管如此,却毫无收获。这个你觉得怎么看?」

「那么第二个――『用手推车』」

「上野那些流浪者们用来搬运家具等物品时使用的手推车。这东西隐藏起来应该说很方便,但是密封性很差味道很容易传出来。万一引起了巡警的注意,一下子就被抓住了。」

「第三个――『用马车』」

「这个比较困难,现在已经很少有人使用马车了。必须先解决哪里可以得到马车这一问题才行。不过如果这个问题解决了,无论是密封性还是机动性,马车都是最适合犯人使用的工具……」
「那么,秋五――?」
使用马车

「真聪明,不愧是我的哥哥。正确的是『马车』。幸运呢,还是说不幸呢?犯人是可以自由使用马车的人……」

「马车――?」

脑中浮现出一个景象。
我不是最近好像才看见过一个经常使用马车的场景――?
马车旁边的神职人员。建筑物上空黑压压覆盖着的乌鸦――。
「嗯嗯,想到了吗?总算有点秋五的样子了。终于到了最后的问题。」
「七七,够了――」

零零碎碎的片断,开始渐渐显现出轮廓来了……。
信奉神明的人。犯罪使用的马车。
连警察都无法确认的犯人,却被我妹妹七七轻松找了出来。

「…………」
真相,只有一个――。

「秋五,这样子可不好哦,不是还有一个问题吗?我已经知道了,那个问题――」

犯人的内心,转移方法――。

七七提出的,关于事件成型的两个断片。

以及剩下那最后的断片,那个和七七自身有很大关联的断片――。

「是关于肢解的场所吧?」

「完全正确,秋五!这么狭小的东京,却能够实行这么粗野的行为。满足这一条件的场所是十分有限的――」

「七七,我已经说过了。我受够了你的絮絮叨叨了――」

我堵住了七七的话语,明确的告诉了她。

「那个场所――华阳学院是么?」

…………。…………。

知道了这一点,事情就简单了。
停在上野公园用于回家,华阳学院的马车。
坐上去的那一瞬间,七七就明白了。那辆马车除了接送学生外,还运送过什么其他东西――。

「关于我所了解的这个事情,并不是通过推理得来的。我知道有那辆马车的存在,也知道里面残留了淡淡的血的味道。由果到因的话,其实是很简单的一回事情……」

这就是七七的结论。
但是还缺了什么最重要的部分,我还没问到。
「说――在华阳学院的哪里?」
真的凛就在那里吗?
我又一次揪起了七七的衣襟。
「哈哈……就这样。跟随着乌鸦的指引就可以了,它们会告诉你答案在哪里的。」

七七的回答,怎么看都像是在开玩笑。
…………。

「侦探游戏已经结束了。这次,我真是很高兴哦,秋五。对了对了,秋五这次成绩这么优秀,要给点奖品。」
七七从制服的口袋里面拿出一把生锈的钥匙,放到了我的手中。

「这个是――?」
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七七用猜不透用意的眼神看着我。
然后像是嘟囔一样。
「秋五,你要活着回来。比起其他人,你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最爱你的我――。

「…………」

丢下七七,我朝华阳学院奔了出去。

周围一片黑暗。

……………………

树上的残叶在冷风中哗哗作响。焦急的我在华阳学院周围寻找着侵入内部的道路。

「要是有后门的话——」

这个要求严格的女子学院禁止一切无关的者进入。
再加上是现在这个时间,紧闭的正门毫不留情地阻止了我。

「…………」

觉得这个学院有问题也只因七七所说的话,就这样直接闯进去显然是不可行的。
当然,找警察帮忙也……

…………

…………

转过几个弯,突然被高耸的砖墙阻挡了去路。

那里是工作人员的出入口——

(好——)我决定从这扇门进入。

和预想的一样,木制的门虽然很坚固,但是只简单地挂了一把锁。

(拜托了,不要有人来啊……)弄弯粗铁丝,插进了钥匙孔。

从冬史那里抱着开玩笑的态度学来的技术貌似派上用场了……

「……」集中精神注意着手指上的铁丝传来所传来的细微感觉。

由于急躁的原因很多次都没有成功。于是屏住呼吸,额头有汗
渗出来了。
尽管如此,我还是埋头继续着。

……………………
「嗯,这……」

咔——指头传来了金属转动的感觉。在那感觉传来的同时,我向门推去。
木制的门,向内侧慢慢打开……

那时——

「秋五先生——?」

「——!?」

我转过身,和菜出现在我的眼前——
看起来像是跑了很久一样,和菜急促地喘着气。
「在这种地方做……」
然后,看着我面前打开的出入口。
「难道说……凛在这里面……?」
没有血色的脸露出了真挚的感情。

「…………」
这女孩果然比想象中要敏锐。所以不把她支开的话……

「回去!和你没关系。」

「不行!怎么能这样,不能让秋五先生一个人去。我也要一起——」
无视和菜的话,我向里面走去。

「等一下——」
我的袖子被和菜纤细的手腕拉住了。

「别过来——!!」
啪嗒一声,泥浆被溅了起来……

和菜呆呆地抬起头看着我。

「你随意行动对我来说很麻烦……乖乖回雪白去。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为什么……」

「就算你在这里,也只会妨碍我而已。难道你打算因为想实现你简单的自我满足而把我和凛置于危险之中吗?」

「…………」

「回去,别在这里碍眼——」
和菜的眼睛里渗出了泪水。
「我,那个……」
但是,她没有将之后的话说出口。
和菜慢慢地站起来,从来时的道路回去了……

…………

嗯……这就好了……
如果七七所说的是正确的话,在这里面等着我的就是一条生死线——
不能把那样善良的孩子卷进来。

「接下来——」
我从入口进入了华阳学院。根据七七的话在深邃的夜空下搜查起来。
一个完全融入在黑夜里的秘所——
宽大校园内的一角,一个砖造的古建筑静静驻立在那里——

「礼拜堂……?」屋顶上,一群乌鸦静静地俯视着我这里。

……………………

轻轻地向礼拜堂中走去——

不过,这个静寂建筑物的门并没有上锁。礼拜堂里丝毫没有人存在的气息……一边注意着周围的黑暗,然后一步一步向室内走去。

乍一看去,建筑物里面没有任何异常。

古建筑惯有的腐臭味刺激着鼻子,悬浮在空中的尘埃在室内四处飘荡。

「…………」

我的行动是在向核心接近吗,还是所做的一切依然在外围打转呢?

总之,希望有能作为证据的“什么”出现……

……………………

「啊……?」

突然,鼻子里面传来了让人过敏的臭味……
越往房间里面走,那股无法无视的臭味则越强烈。
眼里映出了深处的一扇铁门……
那门后面,有什么东西吗?
但是——(这臭味——)
古老的记忆被一下子触发。
曾经在战场度过的日子,以及作为警察所处理过的现场,我多次闻到过这种浓浓的臭味……那群乌鸦,也是因为闻到了这股臭味,才在这栋建筑结群的吧……

…………

刚向铁门跨出一步的时候——
那扇门,慢慢地开了。

「——!」

心脏激烈地跳了起来。
立即寻找起藏身的地点,于是我将身子钻进了椅
子和椅子之间的空隙里。

「…………」黑暗中,止住呼吸——

啪嗒,啪嗒,啪嗒……

一个提着煤油灯的人影在离我几步远的面前走过。

「她是——」

那个人影,是去上野署接七七,在事件那天早上见过的修女。

「…………」

她究竟,在那阴暗的小屋里面干着些什么……
就算是教师,在学生们都放学,关门之后的学院里面——

「难道说……」

脑里回忆起七七的话。

『这回『宗教的迷信』才是正确答案哦。有的吧,迷信神之启示的家伙。』

圣职者——相信神之启示的人。
难道,那真的是正解吗……

……………………从我面前走过的修女,带着平和的微笑走出了礼拜堂。

然后,门被关上了——

再一次,黑暗中只剩下我一个人……

「…………」注意着周围的情况,我向修女出来的那扇小门走去。

一扇长满了铁锈的门——试着用力推了一下,但是门却没有丝毫的动静。门被结实的锁保护着。
咖嚓咖嚓地推也没有起到任何效果。「都来到这里了——」
难道只有放弃了吗……
凛也许就在这扇门的里面啊………………

「不行……」不能放弃。我从怀里取出铁丝,试着开起锁来。

靠着模糊的烛光研究锁孔之后,才发现这个比外面入口那扇门的结构复杂多了。
以我那贫乏的技术,能够打开这把锁吗?

(但是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

但是――。跪在满是灰尘的地上,抓住锁,正准备开始弄的瞬间,我脑中突然闪过一个东西。

(——!!)

七七交给我的钥匙……。

虽然不知道理由,但是我很确信。。

「这是,最后的一部分――」

…………。将钥匙插入锁中,用力一扭。咔――。

伴随着钥匙顺利地转动、在我面前,门慢慢被打开。

门的里面,只看得到深邃的黑暗——。

「地下室……?」

…………。…………。

黑暗之中……我抓着陡峭的楼梯扶手慢慢地走下去。
周围充满了强烈的腐臭。
看不穿的深邃以及,这恶臭——
一直向下延伸的楼梯给人以一直通向地狱一般的错觉——让我的身体发颤。

「…………」

如同是嘲笑我那幻想出的感觉一般。再走下十几阶之后,嘡……脚上传来
踩在沙地上的触感。…………好像这里就是终点了。
仔细一看,展现在面前的是锈迹斑斑的铁门——静下心来,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我用手轻轻推动那扇门——

「嗯……?」

门刚被打开的瞬间,迎面就袭来一股强烈的腐臭味。
刚才的味道简直不能与之相提并论——我带着强烈的恶心,捂着鼻子进入了地下室。

(这臭味,果然……)

不会错,是血和内脏发出的臭味——
靠着墙的台子粘满粘乎乎的血浆。
并且,台子上还放着很多凶器——满是铁锈的暗红锯子,前端断裂的手术刀,厚厚的切肉刀……

「…………」

这个地下室是用来干什么的——不用想就知道了。

如果是那样的话……

(啊——)

脑中突然闪过最坏的预感,我慌忙抬头四处张望。
虽然还不知道该怎么做。
但绝对来得及的,现在立即找到的话,一定可以——

(凛……)

这时,我向里面望去。

(那是……?)

突然注意到桌子的后面,还有另外一扇门。像是用于冷藏库的那种厚门……

「…………」在刺鼻的恶臭中,我慢慢走向那扇门。

心跳加快。

不好的预感无法阻止地开始迅速膨胀。打开门,展现在我面前的是——

在昏暗的煤油灯光下,那个是——

(凛……?)

颤抖的身体无法冷静,苍白的大脑无法思考。

那是凛的躯干——?骗人的吧?怎么会那样——

被吊在天花板下的凛,双眼紧闭,身体被切开。血液遍布整个地板……

啊!脑海里首先浮现出的是最后和凛分别时,那美丽的笑容——

…………。「呜啊啊……」

无法发出声音,我缓缓地走到凛的躯干下面。伸手触摸着她的躯体。

——热的。依然,还有体温。

啪!手指被染成鲜红。

「————————!」

感情瞬间崩溃。无法抑制的愤怒,无法抑制的反胃。我紧紧地抱住已经不完整的凛,心中满是后悔,惭愧,困惑,以及冲上胸口那无法言语的痛苦。

宛如能将后脑炸裂般的冲击——!

「啊——!?」

天旋地转。我倒在地上,脸上流满鲜血。

偷袭——?躺在地上的我脸上传来了黏黏的触感,鼻子闻到了刺鼻的恶臭。我还没能站起来第二击就来了——

剧痛——

身体蜷缩成一团,用手互住脑袋,额头上流下温暖的液体。血!我用视界逐渐朦胧的眼睛看着前面被染成红色的身姿。

「…………」
是修女!!!!
无神的双眼,上翘的嘴唇。右手握着的钳子沾满我的鲜血。在她身旁的台子上,并排放着各种刀具和拷问道具。

「你这家伙就是犯人吗——」

那家伙轻蔑地看着我,嘻嘻怪笑着说道「啊呀啊呀,很麻烦哦。这里可不是客人能够随便进的地方哟……」

然后一脚踢在我的腹部上。

「咕——!」

口中吐出一堆胃液。

眼前瞬间闪过一道火花。呕吐物堵在喉咙深处,让我无法呼吸。

「如果好好说的话,我们怎么也会好好招待你。唉,真是麻烦的客人。」

然后,举起旁边的铁块向我的肩膀砸下来,毫不留情。

「啊啊啊啊——————————!!」

仿佛要将脑袋撕裂般的剧痛。

血大量地涌了出来,砸向我的铁块在碰到地面的

砖头后终于停了下来。

「哈哈哈,真是位有精神的客人啊。今天真是来了很多客人啊,真高兴呢。」

然后,回过头对着吊在空中的凛笑了起来。

「咳…………」

超越了痛苦,超越了绝望的是对那家伙的愤怒。

我无视肩膀的剧痛,站了起来——

「你这混蛋,为什么把凛——!」一脚踢到了我的脸上。

啪嗒一声,鼻血留了出来。我再一次倒了下去。

「别做出那么吓人的表情哦,会吓到我呀!别紧张啦,又不会杀你。我不需要男人的身体。」
好几次差点昏迷,但每次都是左肩剧烈的疼痛而把我唤回现实——
忍耐着痛苦。虽然无法自由活动,但至少也要用反抗的眼神瞪着他。

但是——
「但是,客人那样愤怒的样子,真是好看呢……」

她一边走到我身旁,一边窃笑着。
「我明白了……这是神的旨意吧!把你当祭品献上的话肯定可以过上幸福的生活。」
说完,她转过身,在台子上咖嚓咖嚓地翻着东西。

「…………」

我不知道那家伙在想什么。
但是,要报仇的话就只有趁现在了……
忍着每动一下身体就会传来的无比痛楚,用还没受伤的右手抓住铁块。

「唔——」

咬紧牙关,用右手将地上的铁块缓缓举了起来。

「久等了——」

向着转过头来的修女把凶器投了出去——
非常意外,她敏捷地躲过了我的攻击。「什么——?」
这家伙,究竟——?
然后,她像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说道

「为了防止你逃跑,就把你的那双腿给我吧。」
她右手拿着的东西——是厚厚的切肉刀。
「虽然有点痛,但是请忍耐啦!痛是为了让你知道主人的心意所必须的东西……」

「去死!」
修女带着无神的目光向这边走了过来,那确确实实是狂热信徒的模样。

虽然想抵抗,但是我的意识已经渐渐模糊。

大量的出血,以及失去凛的打击——

(凛……)

被掏空内脏,吊在那里……

我又一次,无法从疯狂的人手中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东西……

被那个狂徒杀死,我就能赎罪了吗——?

「你叫吧,叫破喉咙也没人会理你……」

她慢慢地举起了大刀——

「该死的――――――!!!」

一阵疾风,把她的身体弹飞了。

「你是……」
站立在那里的――。

「看上去伤的很重啊,秋五。」

「呵呵,唯一的这件像样点的衣服也被弄坏了……」
忍受着痛苦我笑着说道。看着我,冬史板起了脸。
「自作自受,我不是警告过你一个人不要随便行动吗?」

「真是的,好冷淡的人――咳呵!」
强忍着把涌上喉咙的液体吞了下去。

口中洋溢着的是血的味道――内脏也被打伤了?

「不过居然被你想到了这里,是女人的直觉?」
冬史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毫不理会我的调侃。

「是和菜告诉我的。你要好好谢谢人家。多亏她,你才能活下来。」

――和菜。

「哦,是她啊……」

真是欠她很大一个人情啊……。

「好了,你不要说话,躺下来。接下来我帮你解决问题。」

冬史走向了蹲在墙边的修女。

「那么――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虫子,不过我朋友好像受到了你不少照顾嘛。」

修女维持着刚才被冬史踢飞后的样子趴着。

「看来,不是普通的人啊。那不客气了,就彻底把你击溃吧。」

冬史向那女人那走去。
「哈哈哈……」

「――?」修女一开始小声地说着些什么,渐渐说话的语调变得像在咏唱一样……。

「不要害怕――现在,软弱的人们即将迎来毁灭,变成野兽互相吞噬――」
奇特的陶醉,她显露出疯狂的表情。
一旦被剥下了清廉神职者的面具,隐藏在下面的就是被妄想所侵蚀头脑的野兽之原貌……。
「但是,无需害怕!!高高在上的神明闪烁着光芒给地面上的追随者以和平――!!」
修女抓紧了腰间的武器,对准了冬史。

「真有趣,想要打一场――?」
冬史也拿起了自己的武器――钢制的短棒,毫不大意的防备着。两个人隔着几步路互相观察着,空气中弥漫着着紧张的气氛。

「呵呵呵……我被授予了巨大的使命,而妨碍这一伟大奇迹的――你,恶魔的使者!尊从上帝的旨意,现在就把你送去永劫的地狱里……!」

「看来完全没法谈判了……来吧!我会让你如愿以偿殉教的。」
接下来,一瞬间之后――。

「啊啊啊――――――――――――!!!」
女人开始行动了,稍稍弯着腰就像一颗子弹一样冲了过来。这是超越人类极限的速度――看上去肌肉就像是在悲鸣一样。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那个女人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由于陶醉而无视疼痛的神经,带着凶暴而恍惚的笑容加快了速度,怀中挺着刀杀向了冬史――!

但是――。

「――也就这种程度吗?终归还是新人一样的动作。」

冬史脸上挂着冰冷而轻蔑的笑容

「――――!」

避开刺向自己腹部的凶器,然后对准修女毫无防备的侧面部用力一击。

「啊嗯……」

…………。…………。

一瞬间就解决掉了。

「秋五,最后交给你来解决吧……?」

冬史指着双腿不停颤抖的女人说道。

「…………」呲着反白的眼珠,口吐白沫的丑恶女人。玩弄并且杀害凛的这个女人。

让人发疯般的愤怒和绝望――。
被夺走最重要的人,我还能放过她吗?就这么算了,我能允许吗……?

「不……」
但是――。
「交给警方吧……我们的工作到此为止了……」

咬牙切齿,我就像要榨汁一样说出这些话。

「这样啊……事到如今还要背负着责任啊,就禀性而言,你也是个没救的男人……」
小声地嘟哝着,冬史移开了目光。

视线的前端,吊着一个已经死掉的,女孩……。
(凛――)她的表情,不可思议的很安详。

……………………。


【新闻记事】『上野连续猎奇杀人事件,紧急解决――?』
『二月十日夜晚,根据情报紧急赶往私立华阳学院附属礼拜堂的调查人员,在那里的地下室发现了几具被肢解成七零八落的尸体……』
『在场的该学院教师,深水薫(27)被以涉嫌谋杀和抛弃尸体罪名逮捕。』
『从发现的尸体特征来看,嫌疑犯有可能牵扯到上野连续猎奇杀人事件,上野警察局也在紧急发布更正信息……』

……………………。

…………。

……。



[ 本帖最后由 zylstc 于 2008-2-8 17:21 编辑 ]


二月十三日
自那以后的三天――。
我浑身绑满绑带,终于被允许可以出院了。
全身都是伤,左肩上还有被切肉刀造成的深深伤痕……。

伤得不轻啊。
尽管如此,在满是消毒水味道的医院多呆几天的话我肯定受不了,所以自说自话要求出院……。

「该死……」一下子,能让我窒息的疼痛瞬间袭来。

疼痛的根源就是被她用力殴打过的头部――。
我轻轻的匝了下嘴巴,解开包在额头的纱布后,丢在了地上。
检查的结果,头部没有异常。不过这断断续续的头痛何时才能治好啊。

…………。

「不管怎么说,今天还真冷啊……」

我吐了口白气,仰望上野的天空。
天空覆盖着厚厚的云层,就是那种看着让人郁闷的灰色。
终于,当我好不容易再一次回到雪白的门前――。

「…………」来迎接我的,是个全无表情的家伙。

「哎呀,是你啊,冬史……」

「擅自就从医院里逃出来了啊!」
冬史露出一副比平时更加不高兴的样子。

「这一次,已经得到许可了。」

「莫不是强迫医生的吧。」

「哈,这样说倒也没有错。」

「秋五――」
冬史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露出好像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那样的表情。

「没有那么严重伤啦,我最了解我自己了。」

「这种台词,还是留到你能够自己保护自己的时候再说吧。」
冬史一边说着,一边从我手中抢过行李。

「嗨!嗨!……」

「快点进来吧,大家都在等你。」
说完后她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大门。

…………。

「算了算了……」
我叹了一口气,从后面跟着她。

「――秋五先生!」
在走廊的尽头,遇上了和菜。
「身体的情况还好吧!?突然得知你出院的消息,把我急差点得跳了起来!」
对着和菜这种和往常没有什么变化的态度,我不由得苦笑起来。

「不会吧?我没有问题啦」

「啊~那就太好了。我真是担心死了。」

就在那时,冬史捅了捅我的手臂。

「秋五――」

然后她用眼睛对我示意了一下。

唉,我懂这家伙的意思,是要我多少说一些向和菜道歉之类的话。

「…………」

……的确那个时候,因为紧急的状况,对和菜说了很冷酷的话……。
「那个,和菜――」

「是,是!?」

「之前的事情真的对不起,还是托你的福才能得救。」

「之前……是吗?」
她愣愣地有些有些疑问。

「是你叫冬史来救我的吧?我却说了那么冷酷的话……」

「啊~没有没有没有!」

「哪里的话!我只是去拜托冬史而已罢了,而且我想秋五先生说的话大概也和事实一样。」
她又像以前一样尴尬地手足无措起来。
「我――又没有秋五先生那样聪明,又没有冬史那样强大,其实什么忙都没有帮上――」

听到这话后,冬史轻轻地抚摩着和菜的头。
「你错了,没有必要所有的人都那么强。人活着,只要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可以了。这次的事情,和菜充分发挥了自己的作用,我想那是值得夸耀的事情。――不是吗,秋五?」

「啊……。当然当然。」

「谢谢,和菜――」

「是,是――!」
听到我们的话、和菜高兴地点着头。
之后――三个人在一起谈了很长时间,接着和菜说要回舞台练习。

「啊,首场演出的日期马上就要到了哦,其实今天也是悄悄地逃到这里来的。」

「这样啊,你还真是忙啊。」

「是!特别是这次我要在舞台上出演一个主要角色啊,不得不努力啊!所以说,秋五我就先告辞了!下次再来慰问你吧。」
和菜热情地挥着手离开了房间。

「那我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接着和菜的话,冬史站了起来。

「啊,那正好送一送和菜吧。」

「我知道了――」
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冬史转过了头。
「除此以外,那件事情的话……」

「那件?」

「就是,『死之腕』在追查的情妇。最近得到一些消息了,请随时准备联系。」

说完了那些话,冬史离开了房间。
两个人一走,房间里就被静寂的气氛给包围了。
好久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我在榻榻米上翻来覆去一点都睡不着。
一闭上眼就能听到经过了一年时间已然感到亲近习惯了的声音,那从窗
口外传来的马路的喧嚣――。

「…………」
结果我们三个人谁都没有提到凛一句。

…………。

…………。

就是想提到,也做不到吧。

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突然传来敲门的声音。我于是爬起身,朝着门说道。
「门开着,请进――」

「失礼了,旦那……」
说着走进来的是雨雀姐。

「啊,姐姐……」
由于是姐姐,我赶紧坐正,姐姐向我点了下头。
「实在抱歉,我实在没有特地过来打招呼的力气,所以……」

「没关系啊,旦那。如果是那样毕恭毕敬地来打招呼,我这边也会很困扰的。」
姐姐一边说着,一边在我面前弯腰坐了下来。

「如果是这样说的话……」
昨天已经举行了凛和乙羽的葬礼了……,而由于入院的原因所以我无法出席了。
我从姐姐的表情中看出来了。

「…………」

随着事件平息下来,姐姐的脸上露出的的疲劳神色却越来越浓。
「今日,变的更加冷了……」
姐姐也难得会泄露出一两句不相关的话。

「嗯……?」

「天气一直不是很晴朗……。因为这样,心情就怎么也舒畅不起来。真是没有办法啊――这种天气的情形,对伤口的治疗没有好处啊。」
她用烟管指了指我的左肩。

「啊,没问题的。医生也说了暂时的话还不要紧的样子……」

「嗯……」

「这个,多少也算是自作自受吧。」
我有点自嘲般笑了起来。

「是这样吗……旦那,我让初音过来伺候你吧。」

「啊――?」

「吃饭也好洗澡也好,这有一只手能用是不方便的,有什么事情就吩咐她去做吧。」

「啊,那样的话……那真是非常感谢。虽然这么做很对不起初音,但还是拜托姐姐和她说一下。」

「什么,不用那么诚惶诚恐哟。要她过来照顾你,那个孩子高兴还来不及呢。」

「这样啊……」
就那样说着说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太阳已经开始倾斜了。

「哦……,已经到了这时辰啦。那么,我在这里――」
姐姐站起来,然后打开了窗。

「啊……,姐姐。」

「嗯?――什么事?」

「没什么……」
我踌躇了。两天前,姐姐来病院里探望我的时候也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的话……。

「那个……实在是对不起……我没有把凛救出来……」
我不敢看姐姐的脸,低下了目光。
「如果我能够再稍微早一点的话……」
那件事情,一直堵在心里。
即使要把简单的内心想法变成语言说出来也做不到。

「旦那――」抬起头,看到的是姐姐悲伤的笑容。「已经够了哦。」

「旦那能够活下来,安全地回来,这难道不已经是足够了吗?」

「姐姐……」
之后,姐姐像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一般。
「这样啊……。那么,我想明天去扫墓吧。旦那也和我一起去吧?」
给凛,扫墓――。是想一个人去的地方,很好的机会。

「无论怎样都好啊……」

雨雀姐走了以后,我糊里糊涂地凝视着窗外的景色。

什么都不去考虑,只是让时间这样无所作为地流逝。

…………。…………。

随后,夜晚到来了――。

我试着在雪白前的道路上散散步。

「…………」

雪白按理说从今晚开始又恢复了正常营业。
但是,由于两个妓女被杀的事件被报道出来以后,平常的热闹是再也看不到了。

我伫立在街灯下,点着了香烟。

「那么――」虽说是出乎预料的结果,但上野的事件的确像是一次性解决了。

但是――。还是有几个谜没有被解开。

深水的动机,乙羽被以那种样子展示的理由,以及――。
「…………」
我一边凝视飞舞落下的雪,一边陷入没有要领的思考。

「意外地很有精神啊,秋五……」
突然,背后传来了熟悉的说话声。

「有岛先生……」

总之先把有岛先生带回屋子里,然后便吩咐初音端茶过来。

…………。

「打扰了――」把茶放到我们面前以后,初音就离开了房间。

…………。
和有岛先生在医院里见过一面,但是那个时候没有机会说上话。我详细地说明了受伤的情况,有岛先生他很有兴趣地倾听着。

「但是……,在这次的事件里,你十分活跃不是吗?」

「没有,我其实什么也没有做。」
听到我说的话,有岛先生愉快地眯起了眼睛。

「是是……。你果然还是像以前一样,真是个没有欲望的男人啊。辞退了感谢信,拒绝在报纸上刊登自己的名字。你要是稍微懂得斡旋的话,大概早就被当成当代英雄般的名侦探了吧――喂喂,你这家伙莫非其实是欲擒故纵吧。」

「哪里,没有的事――」

我是由于此事和冬史有关系,所以才拒绝了所有相关的报道。
据冬史说这是她的职业病,极度讨厌直接出现她的名字。

当然即使是我也好,也不喜欢被不知道分寸的记者团团包围的感觉。

「我也不是想耍什么花样。而且,拒绝接受感谢信,最根本的原因是――」
这是一起太过凄惨的事件。
从地下室里,据说还有除凛以外被肢解的女尸被发现。已经去向不明而被当作失踪的那两个女孩――。从地下室发现的尸体来看,深水的罪行已经是多得数不清了。

「…………」

没有任何预告的,就有无数女性被夺去生命……。
假如可以的话,现在我就想将事件全部忘记……。
有岛先生眯着眼,试探性地看着我的脸色。

「已经和事件没有关系了,你是想这么说吗?」

「到此为止吧……」

「嗯,要是你那么想的话。另外,事情的始末总想知道点吧,从她的供述里会了解到一些各种各样的真相……」

「这样好吗,有岛先生?什么都告诉我的话。」

「谦虚的话就不要说了,这次事件最大的功劳者可是你啊。怎么样,想听吗?」深水的供述――。

如果说我没有兴趣的话,是不可能的。

「嗯,那么拜托了……」

然后有岛就开始讲述,杀人鬼――深水薫的调查结果。

深水薫没有能够生育的身体。

「这些都是从十年前的入院病历上发现的。总而言之,当取出她下腹部的肿瘤之时,一部分子宫也被取走了……」
将来结婚之后,和丈夫孩子一起构筑家庭之类的所谓幸福――,她的梦想就这样迎来了危机。

对她来说,比起真正的恋爱然后养育子女,实现自己幸福的概念要重要的多。

「以前开始就有点喜欢空想的女孩,手术以后这种倾向就越发强烈了。」

在自己的壳里构筑所谓幸福的梦――。
为了守护自己的梦,她被迫搜索新的概念。
如果这个时候有谁可以依靠的话,她或许能够得救也说不定。
然而,她的父母对自己的女儿毫不关心,亲友也对这个感觉不好的女孩避讳不及。孤独,绝望,疏远感――。她的外壳越来越坚固,然而她的内心却彻底扭曲了。
谁也不会伤害自己,谁都会接受自己。有如此和善的家人存在的世界。
这就是,她所追求的『幸福』――。

「之后深水加入了基督教,成为了一名修女。其实她对基督教的教义本身并没有特别的兴趣。使她特别注意的是耶酥诞生的著名故事――『处女怀孕』」

不和男性做爱就怀上了孩子,这就是圣母的奇迹。也就是会生下神的孩子。

她认为自己得到了天启。

于是――。没有子宮的自己要长出一个子宫,就必须上帝的奇迹――。

「是不是被称为支离破碎的妄想呢,总之是颠倒因果的考虑方法,对她来说,这大概也就是所谓的真实吧……」
她刚刚信奉基督教的时候,是一个热心到对周围的任何人都会友善地称赞的信徒。

可是――。

度过了十年没有结果的祈祷生活后,她的精神被慢慢地侵蝕了。

「去华阳学院赴任的时候,征兆就出现了。」
看到在她面前正常的女学生们。自己的理性渐渐被夺去,最后连『幸福』的可能性也――。

嫉妒,羡慕――。她看自己学生的目光变得不寻常了。

「最终,她弄脏了自己的手」

为了恢复健康――女学生伊阪志寿子,在坐马车回家的途中,被她带入地下室监禁起来。

「就这样她的罪行开始了。可能是华阳学园的学生的被怀疑了,她的目标变成了在街上行路的女性……」

…………。…………。

这之后的很长时间,有岛都在述说有关深水薫的供述。

「深水相信吃掉被害者的子宫,自己的子宫就会再生,这样就会被授予生育神的后代的想法。这就是所谓的奇迹――」

「怎么会有如此荒唐的理由……」

「我也没有办法理解。嗯……,这都是出自她内心的想法,的确已经没有办法可以挽救她了。」

一边说着,有岛先生耸了耸肩。「没有可以拯救她的方法……?」

脑海中又浮现出不吉的想象。

「啊,昨天晚上深水在拘留所里咬舌自尽了。」

――!
「怎么能如此马虎!监视的人到底在做些什么!?」

面对我的质问,有岛先生显出不快的脸色。

「不要说的那么大声,秋五。被逮捕后她的态度非常顺从。调查取证的时候她流利且坦率地一一回答了所有问题――的确有些大意了。当倒在地上的她在拘留所里被发现的时候,已经迟了――」

「怎么会……」
深水的自杀――。刚刚有些初露端睨的事件,就这样结束了?

…………。
「有岛先生……」

「所有的事件……,深水都承认罪行了?」

「是的。在她死之前,可以从之前的供述获得。有什么问题吗?」

「乙羽的事情也――?」
以怪异姿势被摆在上野公园里的尸体――。

要说那也是深水的罪行的话,我总觉得里面有些不协调感。

「上野公园的尸体?啊,的确是一起承认了的样子……老实说的话,那个供述混乱得很厉害,到现在还不能理解的部分仍有很多。」

「是吗……」

事到如此,也不得不暂时接受了吧。
事实也许的确如所说的,随着做为核心的深水永远闭口而结束了……。

「有岛先生,只有接受这样的事实了吗?这个事件已经结束了吗……?」

「正是。有从教会的地下室里发现的各种各样的证据,还有嫌疑犯的自供。」

「没有怀疑的理由了吗?」
有岛一边耸着肩一边对着我苦笑。

「…………」

「这样啊……」

于是我勉强地点头承认了。

「话说回来秋五,上次交给你的上月家的委托怎么样了?有没有进展?」

有岛一下子转变了话题。

「哎呀……,怎么说好呢。」

坦白地说,自从乙羽的事件以来上月家的委托被我完全搁置下来了。

「我想从明天重新开始捜索,实际上,这里面到底发生过一些什么样的情况?……」

「是吗……。哎呀,没有搜索打算的话,也向对方介绍下你这边的情况。稍稍注意一下――」

「嗯,知道了……」

…………。偶尔想起了那个时候的事情。

十年前的事故――。

关于上月家不想述说的那个关于由良的事故,对于有岛先生来说也许知道些什么也说不定。

但是――。

「那么,关于上月家的事情我也就不详细问了。」

对于我的话来说,有岛先生的言下之意就是拒绝了。

「是这样啊……」的确,对于上月家觉得有损自己家污点的事实,也难以想当然地开口就说……。

「但是秋五,为什么会想知道那样的事情?」

「没什么,只是有点在意而已――」

我连忙扯开了话题。

虽然之前说着很忙之类的话,但对委托的内幕一点都不清楚,有点不像这男人的作风……。

「…………」

到最后,就到嘴边的话还是没有说出来。

…………。…………。

之后过了一段时间有岛先生说还有工作要做,接着就回上野警署去了。

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头脑中充斥着混乱的思绪。

「…………」

想着那些事情的时候,突然――。

「哎呀哎呀,真是对不起,我不打招呼就进来了啊。不过对于她的死还真是可惜啊。」突然壁橱的隔窗被打开了。

「你,你――?」

「啊呀秋五,辛苦你了。看到你能够活着回来,我很高兴哦。」
是七七……。
「本来我是想吓你一跳来着,所以躲进这个壁橱里等待机会。但你和有岛警官在一起,想出来都出不来了」

一开口就怎么也闭不上了。
虽然对七七一贯奇异的行动已经有点习惯了,但是怎么也该有个限度吧。

「你啊,以前好像和我说过偷听是一个下贱的嗜好来着……」

「秋五真是失礼啊,我只不过偶然躲在一个地方不小心听到了你们的谈话而已,绝对和那个偷听的意义不同哦!」

「…………」

总之,从头到尾全部被她听见了,这样说的……。

「我想对于就这样开始秘密会谈的两个人来说,倒不如先考虑一下别人长耳朵的可能性,如何?」

「…………」

在自己房间的壁橱中,偶然会有谁躲着偷听的可能性――。
这种事,一般来说怎么可能发生啊!

「即使这样,哎呀。」

七七大概的确是我的霉星。不管我的想法,一直总是按照自己的喜好说着。

「杀人魔的孤独,饥渴,心理阴暗――。即使是被说成冷血,也是有着不为人知的苦恼。要是经常能说说的话,那也是很令人感动的。但是,莫非生吃人肉的动机是自然疗法吗?这一点要理解也不是不可能……」

被一个个问题困扰,陷入沉思中。

…………。

不要太激动了,这种考虑方法的态度不是很可取,放着不管也不要紧。
「喂七七,一点都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哎呀哎呀,还是那个不找到根据就会没有丝毫协调感的家伙啊。深水吃人肉的意图――就像肝脏不好的老人吃牛肝来补充精力的理由一样不是吗?」

「没有这样来做比喻的吧。」

然而七七一点没介意我冷淡的反应,自顾自地继续说着。

「也就是说对于自己虚弱的部位,通过吞食同样的东西来加强的做法――感知到了什么东西会有作为。真是疯子才会想出来的办法,感觉是太过于理想主义的心情了啊。在那个瞬间,深水是怎么把这种疯狂的想法变成自己追求的目的的呢?秋五你怎么想?」

「啊,那种东西我怎么会知道。」

「怎么能这样秋五,你这样就是放弃思考了?像这样的话你非但不会成长反而脑子会慢慢变笨的哦?你自己不知道吗?像我这样一生下来就聪明绝顶的人,为什么脑海中就能一下子又浮现出一种新的假设了呢?」

「难道你,又――」

知道什么吗?刚想这么说的样子,就被七七挟住了嘴巴。

「哎呀哎呀哎呀。好好等着,秋五。你也算是读过侦探小说的不是吗?那么的话,这种台词应该很熟悉了吧……」

「『现在,还不是说这件事情的时候』――,怎么样?」

咳咳咳,好像喉咙深处受了震动一般。这种时候,绝望地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

不管怎样,有些事情还是不得不问七七的。

「喂七七,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拿出七七先前给我的地下室钥匙给她看。

「啊,秋五露出了可怕的表情。难道觉得这个东西没什么用?那就不好意思了,从概率上说我也是会有失败的案例的。」

「这种事情就不用多说了吧……!」

我声音变大起来。和这个家伙说话怎么能不叫人心急呢。

「这把钥匙,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一点都没把我放在心上。七七圆滑地回复着我的回答。

「怎么了,你为何不确定我是从本人这里得到的?难道还是秋五想说一定又是从哪里偷来的吧?」

「本人的话,难道……?」

本人――深水薫。

连续解体几个女受害者的,绝代的杀人狂――。

「罪犯通常都是孤独的。当知道我没有想要通报警察的意思时,她非常高兴哦。」「就算是杀人鬼的内心再扭曲,也还是希望有朋友的不是吗?」七七笑眯眯地说。

「你――」

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在地下室和深水对峙时的话语。

『今天有好多客人来啊,好高兴哦。』
『一起到所希望的地方去吧――』那不是在愚弄我,而是出自她的真心……。

如果……。

「我也对她这种人的存在感到兴趣,为什么竟能如此愉快地吞食这样稀奇的东西。」

「就是说,你――」

不祥的想象,终于变成了现实。
「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却放过了深水!」

「那么,准备怎么办呢?」
七七妖艳地笑着。
「比起她来我想还是应该先好好感谢秋五,于是就毅然地背叛了那个孤独的朋友,把地下室的钥匙交给了你……」

「你……」

无视法律和伦理,仅仅靠着自己的兴趣和好奇心来规范自己的行动――。我,从心底里对那个七七感到厌恶……。

…………。…………。

「对了,要说朋友的话还有样东西。」
一边这么说,七七从制服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封信。
「只不过是我学校里的朋友,好像和你有些故交的样子。据说无论如何想和秋五见上一面,那就拜托了。」
就这样把信塞进了我的怀里。

「喂喂,七七――?」

「那么,这个我就放在这里了哦,作为我对受了重伤的哥哥的慰问。」

一边这么说,她把点心盒扔了过来。

「小田原的特产『半死不活』,据说嵌入了白宝石的牡丹饼。非常美味,请一定尝尝。哎呀哎呀,虽然叫『半死不活』,但是却不是特意选择这个来讽刺你身体状态的哦。注意不要使身体再变坏,啊哈哈哈。」

「…………」

我――,无言了。

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好了,东西就放着了。我也没有其他的事情了。秋五,以后还会来玩哦。」

「…………」七七一边笑着一边离开后,我的手上只剩下一封信和一包名字诡异的点心,『半死不活』。

横卧在榻榻米上,我反复思考着七七和有岛先生所说的事实。

「…………」

深水薫的自供,然后自杀――。

根据这些,上野连续猎奇事件看上去好像完结了。但是――。
怎么都放不下心。
我想起了凛失踪时候的事情。
为什么深水薫会叫出凛的名字。
她的供述里关于这部分的内容却什么都没有。
那么叫出凛的人到底是谁。
还有,这个理由是什么――。

…………。
怎么都停不下来心惊的感觉。「想不出来啊……」

有岛笑着说事件终于结束了,真的是这么一回事吗?

还是事件里面仍有什么隐情――?

…………。…………。

到此为止,到底有多少事情是沉寂在真相底下的。

「秋五大人,澡堂已经空了……」
隔着门突然传来平静的声音,把我拉回了现实。

「啊,是初音啊,谢谢。」
那么――。稍微也考虑一下现在应该做的事情,去洗洗澡改变一下心情吧。

打开门来到走廊前,等待着我的是初音。
「那么初音,拜托了哦」

「啊……,是!我,会竭尽全力的……!」
初音涨红了脸,点着头。

「哎呀,假如真的那么害羞的话,那我就不用麻烦你了……?」
对这个孩子来说,要对赤身裸体男人毫不害羞,的确是太过勉强了。

「没有这回事!完全没有关系!对初音来说,这是非常重要的工作!」
说着初音就急忙抢先走在我前面。
当然,脸色还是那么红。

「啊,既然本人都这么说了……」
我跟在初音的身后,但心情上总觉得有些对不起她。

然后――。

「对……对不起……!」

「啊啊,谢谢……」

急忙将目光转向了前方后,我点了下头。怎么说初音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浴衣。

我又不是石头。居然靠那么近看得那么清楚,估计要继续保持理性是不太可能的事情。

「秋五先生,感觉……怎么样?」

「差不多,再用力一点更好。」
我,尽量用温柔得如同哥哥一般的声音回答着。

「是,知道了……!」
然后,初音手上更用力了。


「……嗯嗯……」

「秋五先生,怎……怎么……?」
不知怎么地,初音的呼吸声渐渐紊乱了起来,如同娇喘一般。

「啊,初音……?」
如果发出这种声音,我的理性――。

「那么,前面也……」

「啊!!前面已经够了――!」

哇……。「啊……,秋五先生……」

初音的手指,继续触摸着作为我的理性从一开始就要崩溃的证明。

「嗯……秋五……先生。」
初音用越来越有趣的表情,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大腿之间看着。

「所以说,前面已经足够了――!」

「哎――!」

由于我慌张地站了起来,不小心带着初音滑了一下,一起带着跌倒――。

「……」

「那,那个……」初音直接紧贴着我的肌肤向下俯视着我。

「啊……!秋五先生,对不起!」初音捂着涨得那么红的脸,飞奔着跑出了浴场。

「唉,算了算了……」

和预想的一样,这样的刺激对初音来说还是太勉强了。我全裸着身体,深深地吐了口气……。

…………。

…………。

「呼……」

从浴场回来的我,长长地吐了口气后倒在了床上。怎么说呢,感觉好像比洗澡前更加疲劳了……。

在浴场做了那样的事情,这也没办法,累是当然的……。…………。
「――」

接着――。我将头转过来用手摸了摸被深水击打过的太阳穴一边。…………。虽然脑袋这边的已经不太疼了,身体的状况还是有点欠佳……。

「…………」
本来想回到了自己的住处,绷紧的神经说不定可以得到缓解。但是在脑海深处中莫明疼痛感却怎么也消失不了。

…………。

「总之,还是先睡觉吧――」
由于这个原因,暂时也不能集中精力思考出什么结论……。
于是又叹了一口气,钻进被窝闭上眼睛。

…………。

…………。
值得庆幸的是,睡神马上来造访我了。


二月十五日

然后,第二天――。
在没有风而且天气阴沉沉的冬日早晨,雨雀姐伫立在那里,被寒冷的空气中包围着。

「…………」姐姐呼吸时,嘴边有些白色的雾气飘散出来。

「姐姐,让你久等了」

我喀嚓喀嚓地踩着松脆的雪,向姐姐打了招呼。

注意到我的声音后,姐姐转过脸来向我这边幽幽地笑着。

「那么旦那,走吧……」

「嗯……」

朝着谷中的墓地,我和姐姐一起快步离开喧闹的车站。
姐姐,断断续续地述说着对凛和乙羽的回忆,我在一边也附和着。
高兴的事情,快乐的事情――,不断地谈论着关于那些事情的回忆。

「如果那样说的话――」

话题提及到了乙羽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什么。

「小雪和芹,还没有回到雪白吗?」

作为如同乙羽妹妹一般存在的二个人,最近一直没有看到踪影

。「嗯,那两个孩子啊……去看了一下房间,行李都已经被带走了。」

「哎――?」

「大概是出走了吧。原本是对工作多么热心的两个孩子啊,不知不觉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姐姐一瞬间露出了寂寞的神色。

「是这个样子吗……」
我也说不出什么可以安慰的话,只有暧昧地点了点头……。

…………。

…………。

到达谷中的墓地,大约要坐两站电车的样子。
随着我们越来越靠近目的地,
我和姐姐口中的话也越来越少。
然后,到达凛和乙羽的墓前时,我们用自带的水清洗了墓石,供上了花。
「姐姐,为什么这个墓……?」
「啊,她们二人都是没有亲属的。所以我就代劳来安葬它们了。」
姐姐用寂寞的声音回答着我。
「是,这样啊……」
我在墓前蹲下身体,双手合十。
不知道从哪里飘来了幽幽的烧香气味……。

…………。…………。

扫完墓以后,当我和姐姐回到雪白的时候――。

不知不觉的,天上飘起了细雪。
从墓前,姐姐就开始不断地述说着关于那二人回忆的点点滴滴……。…………。
「就算是这样,那个孩子大概也常常会想念旦那你吧。」

「嗯嗯……」

来雪白定居已经差不多一年了,要不是凛的鼓励和解救,我的心早就不知道沉沦到哪里去了。

「旦那,你知道吗?」

突然,姐姐向我发问。

「旦那,长得和那个孩子的哥哥一模一样啊。有个时候,她高兴地和我说道。」

「凛,有哥哥吗……?」

「啊,由于战争的原因一家人冲得七零八落的,所以就怎么都找不着了。」

「据说是关系很好的兄妹,那孩子真的是很寂寞啊。」

「是这样啊……」

一直都是明朗地笑着的凛――从来没有让我看到过这种寂寞的表情。

「她,总是在说好喜欢旦那那羞涩的笑容。」

「哎――?」

「说是那个时候的表情,特别像哥哥。我居然不知道旦那还会有那种表情,真是意外……」

「……」

然后姐姐悲哀地笑着转向了我。
「这样好吗,旦那――?总是这么郁闷着可是不行的哦。这种样子,也不是她所希望的……」

「嗯……,我知道了……」
除了一直伴随我的失落感,胸口的痛也突然涌上前来。
总是这样,一直是这样。
保护家庭前往战场,回来以后为了守护法律成为警察。

可是――。
我一直确信无疑的是,我是为了自己真正需要守护的人而努力奋斗。
因自己的无能而被责备,好不容易逃到雪白,我却还是什么也做不了――。

「…………」

保护不了最重要的人――。

…………。
「旦那――」

之后姐姐用非常认真的表情向我质问。

「告诉我……这个事件已经结束了对吗?那些孩子,可以安心地去那个世界安息了对吗?」
姐姐的声音,有一点点颤动

。「嗯……」

但真的是那个样子吗……?
在我的心中,不知为何有一种不良的预感正在萌芽。

然而,我还是――。
「安心吧,姐姐。事情,已经全部都结束……」
只能那样回答。

………………

…………
那么,在我眼前有两封信。

一封是七七交给我的。

从她口中说来,这好像是从以前和我相识的人那里得来的――。

【书信】『高城秋五大人,好久不见。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住听说秋五大人就是七七的哥哥这一事实后激动的心情,所以写下了这封信。如果可以的话,后天的下午时分,能否请您赏脸和我见上一面呢?――』
…………。
信的末尾,签上的是『绫崎楼子』的名字。

「绫崎――?」

的确是好像在哪里听说的名字。感觉像是以前担当过的事件关系人之类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过了这么久,到底还有什么想说的呢?

…………。

「算了,反正遇到本人就会知道了……」

既然有闲暇时间,见一面也不是什么坏事……。

然后――。
还有一封信,是今天早上从冬史那里寄过来的。
依然还是那么简洁的文字――。
关于前几天说的『死之腕』情妇的新情报。
傍晚5点在咖啡店见面,就这样。

「新的情报啊……」

这能成为接近上月由良的新线索吗……?

和前些天说定的那样,来照顾我吃饭的任务,也全部都委托给亲切的初音了。

…………。

…………。

「啊,秋五大人,这个煮的食物好像稍微有点烫……呼ー呼ー」
初音用十分认真的表情,对着食物吹着。
「唔……秋五大人,失礼了。」

「谢,谢谢……」
我提心吊胆地张开了嘴巴。糟糕的是,这个时候突然变的十分害羞的我,碰落了初音筷子上的饭菜。

「啊――」

「啊,不好意思――」
急着伸出手来,把落到床上的煮物送入口中。

「这怎么行,这样一来不是弄脏了手指吗……」

「啊,倒也是。等会去洗洗就行了――」

「――秋五大人。」

「啊――?」

手指,突然感触到了初音的舌头。

初音的红着脸,吮着我的指尖。
「唔……」初音放开了我的手指。

「初音?」

「啊――。对,对不起!初音……。想帮秋五大人,把手指弄干净……」
面孔越来越红了,低下了脸。
然后,看到了初音害羞的样子,我也变得不好意思起来。

「啊ー,那个……」

「…………」
空气中流动着发窘的气氛。

「谢,谢谢……」

「不,不用……」

…………。

此后的气氛中总也不觉得融洽,不过还是继续吃着饭。

…………。…………。

然后,在差不多快吃完以后――。
「那,那个……!」

「嗯――有什么事情?」

端着给我送饭的盆子,初音忸忸怩怩说着。
「其实我,明日,想请一天假。」

「啊,那太好了。初音总是做那么多工作,偶尔休息一下也是应该的。」

「是……是!还有,还有就是说……」
初音的态度变的更加忸忸怩怩。

「……?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吗?」

「不是,只是……」

「嗯?」

「这个,那个……」

「嗯?」

「……」

「那么,有什么事吗?」

初音的眼角急得都快流出眼泪了。
「嗯,那个……」

「哎?我说初音啊,我不会生气的啦,没关系,到底要说什么?」

「那个……」
最后初音终于下定了决心的样子。
「我只是,想要秋五大人帮我带一样东西,就这样!」
一边叫着,低下了红得要命的脸。

「啊……」

这个孩子,这种事情都需要那么踌躇吗。

「这样啊,你想要买什么东西呢?初音对我的照顾真是无微不至。我就作为礼物送给你好了,不要顾虑的,想要什么就直接说哦。也就是说,反正是我来付钱。不过价格太高的东西还是饶了我吧。」

「啊,哦……说什么想要的东西,其实只不过是说说而
已,初音只是……」
初音,应该不会开这种玩笑的。

「……?」

「啊啊,什么事情也没有!那么秋五大人,明天就拜托了!」

「哦,我才是。」

垂下了头,初音离开了房间。

…………。

「可是……」想起刚才初音的态度,我思索起来。

对于我来说,想要有我那样的一个哥哥的想法我是早就知道的。
但是,最近初音的态度,变得更加积极大胆,让我十分迷惑。
总觉得,想要理解女人的感觉……。

「……」的确,初音的身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也开始带有女性的魅力起来,昨晚在浴场里见到的胸部和臀部,也很适当地丰满起来……。
「不对不对,等等。」

我晃了晃脑袋,赶紧把杂念赶走。
难道说,要出去接待客人的时期也已经即将来临了也说不定。
就因为那个身体的发育状况,要接待客人的话也许已经没有问题了……。

…………。…………。

之后的午后时分――。
大约到了约定的时间,我到达了约定等候的地点。

「哎,为什么你在这里?」
看到了七七
「说这话还真是失礼啊。因为担心你们的事情,很忙很忙的我还是抽空来看看你们,居然被秋五这么说。」

「多管闲事,这句台词你知道吗?」

「啊哈哈哈哈,怎么了秋五。这样就做好了讥讽的打算。这样过分露骨的笨拙,不就一下子就使其意义造成损失了。」

一个微弱的声音传来
「那个――」

可是我忙着和七七拌嘴没有听到
「如果你希望知道的话,关于这句成语『多管闲事』从成立至今到平常使用的过程还有很长一段说法哦?」

「这就是所谓的多管闲事。这种东西,谁要知道。」

「秋五还真是肤浅啊。秋五说的话就像一知半解里的『知』,碰到实际的『知识』的时候,就要严肃地区别差异的哦。」

「那个――」

「哎呀秋五,只是一味地把知识灌输到大脑里去的话,以后想拿出来使用的时候就会发现一点用处都没有用。对你真是没有办法啊。」「喂喂喂。你不是想放开口论战到底吧,那么我也奉陪到底――」

「那个――」

自此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我和七七的口角不停地延续着。

十五分种以后――。

我才和绫崎楼子交换了自我介绍。

「好久不见,高城秋五大人。」

「嗯,好久不见……」

她向我敬礼的时候,从脖子间流露出来的金色发丝闪闪发光。
在看到这一头金发的瞬间,我脑海中的记忆复苏了。
那是我成为警察的时候,还是那段时间的事件――。
在出云发生的一起和继承遗产有关的连续杀人事件。
我的任务,就是对拥有遗产
继承权的绫崎家的三女――楼子进行保护工作。

「太好了。总算能和秋五大人进行自我介绍了。」

这样说着,她莞然一笑。

「…………」

除此以外――。
那个时候如此幼小的小姑娘,也已经成长为这样楚楚动人的美丽少女了……。

…………。

「哎呀,真是非常抱歉。」

「不知不觉就被七七的挑衅蒙骗了,否则也不会变成无视绫崎小姐的样子――」

「没有,请不要在意。」

轻轻摆手的样子,真的很像藏在深闺的大小姐,给我留下了落落大方的印象。

「哈,请不要那么说……」

「而且,总觉得很羡慕啊。因为你们两个人,真是一对关系很好的兄妹啊。」

「哪里,关系根本不好啊。」

「啊,真的吗?」

「秋五你还真是残酷啊,居然直接就否定了,难道不怕我心灵受到创伤吗。但是楼子啊,不要上当受骗了。秋五只不过害羞而已。我来说真正的事实吧。其实我和秋五已经超越了兄妹之间的感情,是已经发生了禁断之爱的关系哦。」

「啊,真的吗?」

「没有,完全是胡说八道。其实最近,有认真地在考虑是不是要和她断绝关系。」

「楼子,这就是秋五的爱情表现。男人这种生物,总的来说还是喜欢拐弯抹角的。」

「啊,真的吗?」

「当然是胡说八道的。」

只不过是普通的骗人话也会怀疑。到底是名门世家,绫崎家的这个大小姐,真是丝毫不懂得人情世故啊。

「我说七七――。你在这里,话越说越复杂了。还是去找个地方坐下说吧。」

「哎呀哎呀秋五,这话说起来就不对了。以作为妹妹名义的义务,可不能面对哥哥的贞操危机而视而不见啊。」

「啊,贞操?」

这家伙,一定还有什么奇怪的话会说出来吧……。

「这就需要我们秘密商量了……」

七七故意压低声音,指了指楼子。

「其实楼子,是一个淫乱的女人哦。」

「啊――!?」

禁不住,目不转睛地盯着楼子的脸看着。

「喂,七七。如果你要说那件事情,那可是很丢人的。」

被说出那样的话来,本人居然出现了完全不介意的情况。

脸上被薄薄地染了一层红色,莞然微笑着

。「…………」

难道,大小姐还真的同意这家伙说的?

「这好像不是应该害羞的场合吧。七七,你知道这有多么失礼?快点向绫崎小姐道歉――」

「哎呀哎呀,这就是秋五你不能直面现实了。但是,所谓事实就是不会变化的。」
之后七七,悲哀地摇了摇头。
「楼子,是很淫乱的……」

「啊,七七。」
哎呀,你也稍微反对一下吧。

「你,说出了这样的话,到底有什么根据?」

「嗯,那么你给我好好听着。」
如同有很大把握一般的样子,七七突然开始说起了回忆,完全不考虑这边的情况。
「那还是要从三个月以前说起……」

………………。

…………。

……。

那天放学以后――。
我正要准备回家,在学校中几乎已经没有人的走廊里一边拿着杂志一边走路的时候――。

「哎呀七七,你那么热心地在看什么书啊?」

「哦,是楼子啊,你问的是这本杂志吗?这就是本周发表的『女学生之友』文艺杂志的最新号哦。」

「哦,是这样啊。」

「其实这本杂志的主题是关于少女之间禁忌的性爱――。因为我对此怀有很重的好奇心所以拿来看看,不过到现在还是没了解所谓的同性之爱」

「啊,连七七都。」

「哇啊啊啊――!」
「姐姐,请再忍耐一下――!祐美像小鸟一样的声音低声私语道,请求幸子的慈悲。」「于是,幸子用薄絹般的手指如此残酷而温柔地爱抚着,决定不到最后绝对不停止。」
「祐美,最好不要害怕哦。全部交给我吧,给你温柔的回忆……」

「啊――!」

「然后幸子的手指,碰到了祐美敏感的花蕾。呲……淫荡的声音,从祐美的花瓣中涌出了蜜汁。」

「哇啊啊啊啊,姐姐――!祐美用指甲紧紧地扣住了幸子的背。」

「唔唔……」

「只是摘录了一部份书上的情节,楼子的感觉怎么样?」

「啊,七七啊。这种事情,说出来不感觉害羞吗。」

「这样啊,原来楼子能够理解啊。真是羡慕。总觉得我还是缺少一点感性……」

「啊,是这样的吗?」

「哎呀哎呀,等等。高城七七,要说放弃还早着呢。只有经过了实际的体验,说不定就能抓住理解的线索了……百闻不如一见,这里正好有一个绝佳的机会。好――。楼子,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

「啊――?」趁着这个机会,我把楼子一起带到一间空着的教室里去。

「有觉悟了吗,楼子?」

「……」

我的手指慢慢地楼子的身体上爬行,直到触碰到裙子的内侧。

「啊啊啊啊――!」

「七七,请再忍耐一下――!」

于是我用薄絹般手指如此残酷而温柔爱抚着,决定不到最后绝对不停止。

「楼子,最好不要害怕哦。全部交给我吧,给你温柔的回忆――」

我那如同银鱼一般的纤细手指,滑入了楼子的下体之中。

呲……淫荡的声音,从楼子的花瓣中涌出了蜜汁。
「呜哇哇哇哇哇,七七――!」
楼子不堪忍受,用指甲紧紧地扣住了我的背……。
……………………。

…………。

……。

「其实做这样的事情未免有些太过孩子气了,不过……」

「…………」这一切都是由你而起,其实你这家伙才是事件的主犯不是吗?

为楼子小姐鸣不平,我在心里暗暗骂着她。

「这只是问题之一。对于这个实验,楼子比预想之中的反应还要激烈。」

「呜,七七啊。这种事情,不如在秋五先生面前试一下不就知道了。」

羞愧已经染红了她的脸。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这句话的正确性,我一下子在那个时刻得到了确认。

「秋五也觉得很奇怪吧?」

「因为我自己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当然交换角色的话,各种各样的尝试也没有关系!比较注重事实的我,只有作出楼子是一个淫乱女孩的结论……」

「哎呀,到底在说什么……」

你们两个人都很奇怪……。
随着这个不正常对话的继续,和冬史约定的时间已经越来越接近了。

「怎么了秋五,已经要走了吗?」

「本来想和楼子之间的关系有些进展,但现在反而朝负面发展了,总觉得有些寂寞啊。哎呀哎呀,我也是一个漂亮的少女啊。夹在爱情和友情之间了。啊,真讨厌。今夜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烦死了,你就不能安静一会吗」

真是蠢死了,我轻轻地打了一下七七的头。

「啊――」

「绫崎也好,选择朋友的时候要慎重一些。总是和我的妹妹开玩笑人会变奇怪的。」
比起那个奇怪的家伙,你已经没输多少了。
「没有的事,七七是我重要的朋友。」

「啊……」

算了,已经没有办法阻止了。

「不要说傻话了,她不会因为别人的非难就背叛我的。像楼子这样的人才算得上是我的朋友。」

七七痛恨地说道。

这真是极正确的台词,但由七七来说我就觉得不可思议了。她会认为我妹妹是在胡说而听从我的劝告吗?

「秋五大人,真的要走了吗?」

「嗯嗯,外面还有点事情要办……」

「实在是不好意思。好久没有相见了,也没怎么交谈――」
其实,造成这个原因大都是因为七七的存在……。

听到我要回去,楼子流露出殷切的表情、

「真是可惜啊。那我们做个约定吧,再找个机会详谈。」

「约定――?」

「那么秋五大人,明天的话可以吗?假如有空的话能好好聊聊天。」

「啊……明天吗?」

好像已经约定要帮初音去买东西了。

假如又如楼子所说,那和『约定』就冲突了,这次还是拒绝吧。

「哎呀,非常抱歉――」

明天还有其他的事情,我刚才想这么回答,楼子显露出一副非常地沮丧的样子。

…………。

…………。

「呼……」

终于有机会可以喘口气了。
和七七她们一说话,不知道怎么就会累得要命。难道说这真的是所谓的代沟差异吗?还真是不想承认啊。还是说,是那两个人本身就是奇怪的人?

「…………」

毫无疑问,我完全没有问题。特别奇怪的是那两个人。

「怎么没有精神啊,秋五?伤口还在痛吗?」

「这倒不是,别人也许不会理解。我对那事件还是很胸闷。」

「是吗。我对秋五说的话,也完全没搞明白。」

「…………」

「…………」

「算了算了,伤口的话已经没什么关系了。只是被深水打到的头不时地还会隐隐作痛――」

「原来如此。」

「…………」

「…………」

两人之间好像降下了层沉寂的帐幕一般,没话可说了。
像七七那样多话的确很头疼,但是陪像冬史这样少言寡
语的也算是另一种类型的折磨,需要好好考虑。

「那个……,差不多可以进入正题了吧?」

「的确。」

基本上可以算作无言的默认,冬史从包取出了笔记本。

「这是和那个情妇――『雹』有关的情报。」

「啊,终于来了吗……」

雹――。据说是与和菜的容貌惊人地相似,『死之腕』正在拼命寻找的女人。

只是上月由良变化了名字的样子的可能性、非常的高。

「这情报,只是从『死之腕』的一些伙伴那里得到的东西。这个程度的可信性不高,你别太在意。」

「我知道了。」

冬史点了点头,翻过了一页。

「要从失踪以前开始说的话,是雹的足迹很频繁的出现在那个宗教团体设施内的样子。」

「宗教団体――?」

「我想你应该也知道那个名字……。被称为『千里教』的新兴宗教。」

「千里教……?」

自此以前,从冬史那里就听到过的名字――。

『参考人的名字是,祠草时子――』
『在上野的贫民窟最近很流行的宗教団体,从千里教的干部那里听说的……』
…………。
…………。

「那个女人,也是属于那个团体的……?」

「啊,关于这个做了调查。请等等――」
冬史将笔记本翻到了与之相关的一页,开始说明。

…………。

「以下是该团体的起源,战后不久的昭和二十二年。以上野作为基地,诞生了规模大约数十人的极小的教团。」

「当时的教义也是十分的平凡,并且只是以少

数愚昧的乡下人作为对象的教团……」

「但在大约二年前,千里教突然摇身一变。」

「建立东京各地的叫做『道场』的设施,然后开始收容那些热心出家的信徒。随着信徒数量的爆发性地增加,上至政府高官下至贫民窟的乞丐,形形色色的人都参加了教团。」

「但是,为什么会有那种变化?到底是什么理由导致了信徒的突然增加呢?」

「这就是关键,可惜的是我的确也不知道事实――」

之后冬史又翻了一页。

「但是,现在以『神的代言人』为名的教主出现的时候,正好是两年前。」

「这么说的话――」

那个教主,重新改革了团体?

「这个教主在宣扬传播千里教所使用

百发百中的武器,当然就是所说的『预言』。」

「啊,预言?」

终于又开始变成了无稽之谈了。

「啊,我一开始也不相信。」

「但是,因为这个预言而使信徒越来越多这却是事实。」

「怎么有这么愚蠢的事情……」

我才不会相信呢。

我所不知道的,是那个集团如何在上野的城市街道里飞扬跋扈……。

………。

之后――。

「…………」突然间,冬史沉默了。

「……冬史?」

听到了我的问话,冬史露出沉思的表情。

「这是和雹完全没有关系的话,但是事实上却是我很在意的一件事情。」

「秋五,在听着吗?」

小声说道。

「啊,听着。」

「这个之前上野的事件――。秋五还记得吗?」

「这个,那是当然的。」

用这双手摸到,滴着血的凛的身体――。

是怎么也忘不了的吧。

「那个事件,在预言里面也提到了。」

「啊――?」

我失声大叫了出来。

冬史露出了一副一反常态夸张到严肃的脸色,大概是在想什么深刻的话吧……。

「胡说八道吧,那种东西信口开河的也能算数吗。等到事情发生了以后,再说自己早就全部都知道了这种话。不是预言家常用的手段吗。」

但是,冬史的表情越来越认真了。

「假如我说是两年前知道了?」

「啊――?」

「千里教,以现在的教主作为体制是二年前的事情。那家伙在那个时候就做出了不远的未来肯定会毁灭的预言。想要得救的话除了皈依教团别无他法――那就是那家伙的主张。的确是所谓的预言家常用的手段。但是现在的事情是,那家伙的预言全部如她所说发生了。假如宗教中毒胡说八道的话笑过就算了。」

「现在的事情是――」

「不错。」

冬史静静地点了点头。

「借她的话来说,吃人的野兽,生出背负着黑翼的天使――」

从背部升起一阵凉意。

深水薫以及她做出来的异形尸体――。

「这就是她所说的,毁灭的先兆。」

「…………」

「为了逃避毁灭,附近的人都相信了千里教。」

所以,我才――。

「那种事情,不可能哟。」

冬史说话了,抬起了头。

「不相信吗,秋五。预言所写的文字,『死之腕』的人都已经确认过了。」

「仅仅是偶然而已,没有理由的牵强附会。――总之预言这种东西是不存在的。」

「的确,这样想也很自然。」

冬史叹了一口气。

「可是老实说,感觉不好。」

「本来只是想追踪逃跑的情妇而已,没想到碰到了

预料以外的东西……」

「…………」

逃跑的情妇――。
不管是这话还是所谓的预言,都不是重点。

「冬史,这个教団和雹之间――」
正当我开口询问的同时――。

「啊,秋五先生!」

伴随着这明快的声音,和菜出现了。
「稍等下冬史小姐。哎呀,能在这种地方见面,真是预料之外的巧合啊,总觉得非常高兴。」

「啊,是啊……」
对这位突然而来的闯入者,冬史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你表演的排练怎么样了?不是快正式演出了嘛」
听说那就是最近在雪白老见不到她的原因。

「啊,是啊!实际上,就在刚刚那个席位上,还在商量关于明天舞台方面的事情」
然后和菜回过头去指着店的最里面。

「哈哈,真像是一帮搞演出的人」

「是啊。舞台监督,赞助,和美术监督,总之全是些厉害的人,我快紧张地不行了」

「哦?和菜也有紧张的时候?」

「秋,秋五先生!?你不觉得你说的这话很失礼吗!?」

「啊哈哈哈,没感觉到」
我笑着把和菜的抗议蒙混过去。
「不过听了你刚才那番话,这次的舞台规模看起来好像相当大啊」

「实际就是如此啊!!但是由我来当主角,真的能行吗?」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啊,不好意思。不知不觉就……」
然后,和菜又精神起来,
「然后,还有更厉害的呢~说不定能通过这次演出技巧的排名,到海外留学!」

「到海外,怎么回事?」

「毕竟海的对面才是舞台的发源地,而且这是我小时就有的梦想!!」
和菜热情的眼睛射出光芒来。

「哦,那确实厉害。那么明天的演出不努力的话是不行了――」

对此我确实感到佩服。

「秋五――」

看过去,冬史的表情很阴沉的样子。

「啊,对了……」

刚才还正在跟冬史说话,不知不觉就跟别人谈笑风生了。

于是苦笑着又面向和菜。

「――?」

「和菜,我们有工作上的事需要继续商量,所以不好意思……」

「啊,打扰你们工作了吗!?」

「不好意思冬史小姐,看来我今天高兴过头了」

和菜不断地点着头。

「不,没什么……」

「那么,现在我告辞了!」

然后往我们的手里塞了张小纸片。「这是明天演出的门票!你们两个明天一定要来哦!」

「……?」

看了看票上印刷的标题,是莎士比亚的『罗密欧和朱丽叶』。「真是古典的戏剧啊」

「是的,对古典的全新诠释,是这次演出的主题」
突然,背后传来的话语。

「啊――?」
我回过头去――。

「这个跟教科书刊登的那种经过删减的改订版可不同,是没有修正过的真正莎士比亚之作――这些话,是这次担当监督的人所说的」
那里站着的是一个展露着柔和表情的青年。

「哎??」
看到了那个青年,和菜突然把嗓门提了上去。
「赤尾老师,你为什么在这?」

「嗯……就要去下一间店了,我是来接你的」

「啊,已经到时间了吗?」

「大家都在店外等着你呢」

「哇!?对对对不起,像我这样的晚辈居然还劳烦大家等我!」
和菜一个劲儿地鞠躬。

…………。
「那么和菜,这个人是……?」

似乎是跟这次舞台演出有关的人。

「啊,不好意思秋五先生。还没来得及介绍,我自己就先激动起来了――」
然后,和菜面向着我们

「这位是这次舞台的美术监督赤尾生马老师」
那个表情柔和的青年朝这边轻轻地点头示意。

「初次见面――那个,上月小姐?」

然后要求和菜介绍我们给他。
「啊,是的,这两个人是我朋友高城秋五先生和苍木冬史小姐。」

「啊,你好……」

「…………」

我们两个都冷淡地寒暄了一下。

「哈哈――!」
但是青年的反应却预想之外地大。
「您就是高城秋五先生!」

「……?」
他兴奋地说着,并请求与我握手。
「关于那个传言我已经在上月小姐那打听过了。不管怎么说,解决了那个猎奇事件,你可真是名侦探啊――能和您相见我感到很荣幸。」

「啊……」

和菜那家伙,告诉她不要外传的――。

「啊,这个,那个――」
在我责备的眼光注视下,和菜慌张了起来。

「…………」算了,这件事既然已经传出去了也没有办法。

我叹了口气,面向赤尾。

「不,那个并不是我个人的功劳……」

「这么谦虚啊!」

「难道不是令人兴奋的冒险传吗。在帝都的夜晚急驰,制服残暴的恶鬼――!」

「哎呀哎呀,我这个年纪还说这些真是不好意思,我非常喜欢像这样的趣闻……」
这么说着,赤尾看了一下手表。
「但是真是可惜啊。今天不巧,没有好好谈一下的时间。秋五先生,什么时候到我的工作室来一趟怎么样?――」

「啊……」虽然不想去,但那是和菜熟人的请求,所以也不好意思当面拒绝。

「那,没关系吗?……」

「哦,那真是太高兴了!一定要来啊!」
他很夸张地拍着手。
然后,将一张印有住所的名片放到了我面前的桌子上。
「我等着你。只要高城先生有空,什么时候都行。幸运的是,明天演出结束后,我这边就清闲了。――」

「啊,我知道了……」
总之,先应承一下再说。
不巧的是我对艺术一点兴趣也没有。实际去访问的机会应该没有吧……。

「秋五先生,真羡慕你啊~传言被赤尾老师在工作室招待的机会是非常少见的,是吗?」

「哦?什么时候出现那种传言的?我不记得曾表示过我不愿与人交往啊……」然后,又用柔和的表情朝和菜笑了笑。

「我也欢迎上月小姐来啊。如果可以的话,跟秋五先生一同如何?」

「哎――,真的吗?」和菜那期盼的眼睛射出光芒来。

「哈哈哈,那么就把它作为舞台之后的庆祝吧。那么――」

然后牵着和菜的手示意要走。

「啊,是!」然后很有精神地跟我们致意,跟和菜一同走出了店。

…………。

「我们也走吧」

然后冬史站了起来。

「冬史?话还没说完呢」

有关工作的事说了一半就结束,不像是冬史的作为。

难道是在意那两个人打断了刚才的谈话?

「不,还是直接去比较快」

「什么?」

「千里教的本部。从这里步行去也花不了多长时间。」

「陪我一起去,秋五」

…………。

雹在之前失踪了很长时间,但是曾经在教团本部出现过。
她是有什么事有求于千里教,还是对它有什么信仰――。这个就连『死之腕』的情报网
也没法查清楚。
更不用说那些信徒,他们说话极端谨慎,对不同信仰的人绝对不会透露一点风声。
因此――。

「只有装扮成信徒,从内部开始搜查」

那个是冬史得出的结论。

「…………」

试着考虑一下的话――。
作为一个没有什么后盾的柔弱女子的藏身地,再没有比宗教设施更适合的地方了。
连滴水不漏的『死之腕』的搜索网都没有渗透到千里教的设施内。
像是专心地追求着信仰,特意和世俗划清界限一样……。难道,现在雹还在设施中――。

…………。

…………。

「秋五――」突然,冬史停住了脚步。「嗯……怎么了?」

「虽然是难得的东西,但是我没机会用它。你用吧」
然后拿出和菜给的票。

「什么,真是浪费。」
即使置身于充满杀戮的世界,也应该没有影响到冬史对电影和小说之类的喜爱。
「这样合适吗,冬史?这好像是难得贵重的票哦?」

「还有工作要做,所以没办法」
她的脸上比平常多了遗憾的表情。看来对舞台的事情还是相当留恋啊。

「既然如此我就收下了……」

是叫初音还是叫雨雀姐一起去看比较好呢。

「可恶――」
被我拿走了票,冬史嫉妒地咂了一下舌头。
「难得是和菜的盛大演出――」

「那么想看的话,先把工作放到一边或者找个人帮你做,办法不是多的是吗?」
我那么说了之后,冬史更不高兴了。

「那样行不通。我也是个讲原则的人,最重要的是还会给别人添麻烦。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每个人的命运都像秋五你那样悠闲。」
可能是觉得可恨,她用锐利的目光注视着我。

「…………」

不是,其实我也忙这忙那很辛苦的……。

但是如果说出来刺激到她的话,也许就不止是被这样稍微责怪的程度了。

「…………」

在贤明的我决定不说话后,冬史还继续嘟囔着发牢骚。

然后,在去千里教本部的途中。

「等等――」

忽然想起来了什么,我停住了脚步。

「嗯?怎么了秋五?」

「对千里教的调查要多少?」

「多少,指的是?」

「多少时间」

「啊,是啊――」冬史露出了仔细考虑的表情。
「抱歉,具体我也不太清楚。要多长时间取决于对方的态度」

「原来如此――如果是那样的话,还有必要做件事」

「什么事?」

「自带食物。在重要的潜入搜查过程中,肚子如果叫了岂不是很糟糕?」

「秋五,你……」

「当真要做这件事?」

「啊,我是认真的」

「……」

「……」

「哼……」冬史的目光中流露出了要放弃的神情。

「好吧,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如果能在关键时刻起作用的话,我也没什么意见。」

「是吗,谢谢你了冬史――」

我用认真的神情肯定了这件事。

虽然找了各种各样的理由,其实单单是因为肚子饿了而已。…………。
「那么――」我们并排站在繁华街,眺望着华丽饭店的看板。
看起来都是不错的美味。
那么,选哪个好呢……。
「还是方便带走的食物比较好啊……」
然后,我一边犹豫着买哪个一边继续走下去。

「啊……」

看到了卖章鱼烧的老爹
「……」

目光接触上了……。

…………。

「是啊,试着考虑一下的话……」

老爹的章鱼烧,也绝对不难吃。只是还没有这么美味而已。

…………。

「…………」
「老爹,要两个章鱼烧」

「欢迎惠顾……」
今天这情况很少见,老爹直接就开始烹调了。在铁板上放上原料,香味立刻散发开来。(老爹,经营地不错嘛……)

怀着钦佩的心情望了一眼,忽然标签下面写的很醒目的一句话映入眼帘。
『闭店甩卖!』『章鱼烧,十个打包一圆――』…………。
「这是怎么回事!?」
按上面所说的,闭店甩卖截至到二月底。也就是说,老爹的店……。

「哎呀哎呀……看到了吗。我本来不想让别人知道,想静静地消失的。」
那可真是太不幸了。想了一下,我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但是老爹,闭店怎么讲――」

「呼呼呼……生意不是很好……。结果只剩一屁股债,最近才感到本部所说的会不会是对的呢?也没有心情做事了……我也许已经不行了……」

「老爹――」
真不能相信。那个老爹居然说出这样软弱的话――。

悲伤地摇了摇头,老爹继续说话了。
「我就是搞不明白。为什么我的章鱼烧卖不出去。真的是搞不明白……」
是不是你长得比较恐怖的原因。想了一下,又把刚才的话咽了回去。

「是吗,真寂寞啊……」

「你刚才说的话让我舒畅了很多」
老爹不好意思地笑着给了我五个章鱼烧。
「拿去吧,这是我给你的礼物」

「老爹――」
我收下了老爹的热情。本来想说五个绝对吃不下,但是这不是说这种话的气氛。

…………。…………。

「秋五……」冬史用轻蔑的眼神迎接抱着大量章鱼烧回来的我。
「你果真是把这当成儿戏了?」

「不,这个是――」虽然不是我的错……。

「不管怎么说赶快吃吧,我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这个来点儿?冬史也帮忙吃点吧?」

「免了。自己买的东西就有责任把它吃掉。」

「什么呀,真薄情……」我大口大口地开始吃老爹的章鱼烧。

…………。…………。

章鱼烧散发着老爹泪水的味道。

没走葵镇的繁华街道,而是沿着上野的山里侧走了许久。渐渐地房屋的数目变少了,周围繁茂而又郁郁葱葱的树木映入眼帘。「应该快到了――」冬史言语中含着少许紧张。

「…………」看到冬史紧张的样子,我的身体不由得也感到了紧张……。…………。而后――。

「是这里吗――?」路口在树林中间,坡度很大的石质阶梯。

「啊,没有错。」在石质阶梯上建造的小型鸟居,遮掩在繁茂的树木当中。

看起来,在那上面的黑色涂料显得异常新,好像是特意和周围区别开来一样
「那么进去吧――」

「是啊。拜托了」冬史打定主意,推了我背后一下。…………。
「啊?」
不对,稍等。
「难道是想让我一个人去?」
冬史没有表情地肯定了。
「当然了。就因为是这样才把你带来」

「那么,冬史你呢?」

「我的外貌不适合隐秘行动。这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吗」
独臂,红色的瞳孔,再加上雪白的肌肤――。
确实,冬史的外貌太显眼了。而且,作为『死之腕』的干部,她的名号在这一带很响亮。「也就是说――」我单独潜入吗……?

「是啊,也可以这么说」

「喂……」
不要这么轻易下结论吧。这对我来说太突然,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虽然不知道千里教的真面目,但是他们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应该是没有危险的。装作不起眼的信徒,搜寻雹的下落吧」
冬史无表情地打定主意,再一次推了我背部一下。

看起来,就算是抵抗也没有用了。
「哎呀……」
上次事件中受的伤还没有痊愈,却要――。
「真是喜欢随便使唤人的家伙……」我叹着气,开始走上石质的阶梯。

陡峭的石阶终于走到了尽头,那里的房间整备得跟想象一样。

「…………」紧张,严肃的空气连肌肤都能感觉到。

也可以说这个地方是神域吧。对于没有这种信仰的我来说,这种气氛总能让我感到一些特别的东西。「确实……」如果对此没有免疫的话,很难抵抗住这种气氛。千里教信徒数目增大的理由之一也许就是这个……。
…………。

…………。

那么――。

不管什么时候,在这么显眼的地方站着还是不行。基地内很静,不过,在建筑物当中应该有几个出家的信徒寄居在这里。如果要装作信徒的话,有必要先从那附近找找头绪……。

「是啊……」总之先靠近正面的房子,探查一下中间的情况――。

「好……」

然后,当我的脚刚踏出的时候――。突然那个建筑物的门开了,有个像是信徒的男人朝这边走了过来。
「喂,那边的那位……」可能是觉得可疑,所以朝这边打招呼。

「……」
不巧的是,没有藏身的时机。由于以上的原因,不想在这里找麻烦……。

「切……」只能试着蒙混过去了……。

「这里不是禁止信徒以外的人进来的吗……?」
像是信徒的男人用半信半疑的神情盯着我看。

「唉那个……」
我一边装作卑屈的态度。
「实际上,我是想入这里的教团……」

「啊,是希望入教的人吗?」
那个男人用高傲的态度答应了。
「但是,今天不行。快放弃吧,离开这里!」

「唉,怎么会这样?据说这边的教主大人,会接受所有来求救的人……」
那个我是从没听说过啦,只是往教团的宣传文句最可能的方向预测罢了。
「神官大人,请帮助我……!我已经对俗世不抱任何希望了!」
跪下去,用悲伤的神情抱着男人的膝。最重要的是要让他解除警戒,变得大意。

「你,你――」男人慌忙弯下腰。

「拜托了……!」

于是开始更加喋喋不休起来,当我抬高嗓门的瞬间。
「有什么事吗?」由于这个不知道底细的声音,我停止了说话。

「――!」

难道这个出来的女人是……。
在这之前,从冬史那儿得到的情报――『祠草时子』。
作为杀害乙羽的嫌疑犯被拘留的女人――。

「……」

「时子大人,真是对不起。这个男人想要入教所以才――」
这个男人如此向刚出来的女人作报告。从说话的口吻可以得知,那个女人的身份比较高。

「你是……」
然后,慌忙闭上了张开的嘴。对于祠草时子的疑问放到以后再说吧。现在我单单是作为想入教者的身份来的。如果不谨慎而做出可疑的言谈举止的话……。

「失礼了。」
听了男子的说明,祠草时子朝我这边走来。
「看来,对你还没有充分说明啊。作为入教希望者,有首先要与御子大人会面的规则」

「原来如此……」
所以才吃了个闭门羹吗。
「那么能不能尽量让我跟御子大人见上一面……?」

「…………」
沉默片刻,女人用探询的目光打量着我。

「不是,那个……」
如此无情的,看不出生机的视线。被那个压力所迫,受不了的我还是决定放弃了。
「虽然有点失礼,请问你的名字是什么?」

「啊,那个……」
那么,怎么办……?与其使用笨拙的假名字,我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的来……。

「……」

「我――叫做高城秋五」

「知道了,高城大人。御子大人什么都预见到了」
然后那个女人行了一礼之后便转过身去了。

「请等一下!」
我慌张地朝她的背影呼喊。
「不能跟重要的御子大人见面吗?」

「御子大人刚刚休息了」

「这边会定下联络的时间。到时候这人会和你联络就是了」指着旁边值班的男人。

「怎么会这样……」

「这个是本教团的规矩」

女人的回答简洁干脆。一点回旋的余地也没有。

「好吧,我明白了……」

「那么,请回吧」虽然他们还没有弄清我来的真实意图,但是那两个信徒显然还没有对我解除戒心。

「…………」
就这样,没有什么收获……。

我答应着,从千里教的设施返回了。

…………。…………。

冬史在石阶下面等着没取得什么大成果的我。

「嗯,回来了吗?」

跟以前一样,板着个脸。

「得到了什么信息?」连慰劳的话都没有,真是冷淡的家伙。
「没有……在门前被阻止了。说是禁止信徒以外的人入内。」

「应该是那个样子的。我的部下就是在那里给揍出去的」

「喂喂,你……」如果我弄不好的话,不是也要遭遇相同的事吗。

「也就是说,到最后一无所获。」

「虽然我还期待如果以秋五那机灵的话兴许会有什么转机……」「哪里,也不是两手空空就回来了。至少取得了与教主会见的预约」

「哦――」

「他们说会安排与我会面的时间」

「哼……」

冬史用手支着下巴,仔细地考虑着。

「反正,目前来说,雹的线索也只有这个教团了。」

「我去查查那些信徒的身份看看,也许能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你去――」

「我明白。我继续扮演信徒,潜入教团。」

冬史用认真的表情表示赞同。
「对。秋五,有劳了」

「…………」真是的,随意驱使别人的家伙……。

…………。…………。

回到雪白的时候,已经夜深了。跟以前相比,不点灯的房间变多了。自从那次事件之后,客人似乎都对这敬而远之了。

在店的入口处听到了熟人的声音,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那么――」

看来有必要整理一下搁置的事件了。令人讨厌的上月庆一郎所说的话,发生在由良身上那十年前的事故……。那次事故跟这次的失踪可能有什么联系……。

「…………」

胸中感到了不可思议。首先,从那边开始着手吧……。

「旦那,失礼了――」
叩门声和姐姐的声音同时响起。
看来总算处理完了雪白的事务,有时间跟我说下话了。
「啊,姐姐,特意让您赶来真不好意思啊……」

我打开格子门,把大姐迎了进来。

「听说你有件要事想向我打听?」

「实际上有件事想要您帮忙调查一下」

「唉……?好久没有了呢。旦那请求委托……」

「是啊……」
雨雀姐除了是雪白的女主人之外,有时还是情报提供人。利用生意上广泛的交际取得情报,然后高价卖给那些想要得到的人。
但是我并没有姐姐要求那么多的金额。所以,报酬自然用别的手段支付……。

「那么旦那,酬劳就跟以前一样没问题吧?」

姐姐那数日来的灰心样子完全消失了。还是雪白营业再开这件事让姐姐心情好转了呢……。
「啊,就那样吧」我暧昧地含混刚才的话。

「哎呀,这真是太愉快了。」姐姐用妖艳的眼神看着我。
「啊哈哈哈……」我挠着头,暧昧地把话给蒙混过去……。

「那么旦那,委托是什么――?」

「嗯,其实是……」然后我把上月家的委托说明了一下。在这之前也提起过这个话题多次,但详细地说这还是第一次。
「…………」

普通人绝对不会看出这其中有什么危险,姐姐专心地听着我的说明……。

…………。

…………。
然后――。

「原来如此……」我的话告一段落,姐姐也给予了极大的肯定。

「调查这件事故中的那个家伙是吧?」

「是的,有劳了……当时的新闻记事我也简单地调查过……」

「是的,我明白。旦那需要的不是那种程度的情报。是希望打听在那里居住的人流传着的传言,传闻之类的吧?」

「是的……」
不愧是姐姐,一直用敏锐的观察力帮助着我。

「上月庆一郎有些过分在意世人对他的看法。十年前发生的那件被说成是丑闻的事件,我没打算从他那打听到。」「那种事件也许是存在的……」

「十年前啊,当时还正在战争时期吧……不要太期待有什么收获比较好哦」
姐姐虽然这么笑着说,但那也只是谦虚的说法罢了,这个我知道。

「怎么这样――,拜托了啊」
总之,托付的事做完了。但是――。

「…………」

姐只管玩弄在腰间别着的烟管,一点要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难道,这个是――。

「那么,姐姐,今晚已经不早了」

「是啊,真是安静啊。不知不觉就到了这个时间。」

「姐姐也工作劳累了吧。」

「啊哈哈,怎么会呢,旦那。还不能称得上累吧?」

「姐姐,那么……」以前约定好的要游戏一番――。作为提供情报的交换,姐姐想出来的事情。
「唉,就那个样……」对我那过剩的反应,姐姐嗤嗤地笑了。

直起身子来,坐到了我身上。

「好久没来找我了,我最近一定是被旦那嫌弃了吧……」在耳旁,甜甜地细语。

「不,没有这回事……」虽然只是一般的骗人手段而已,却像上钩了似地回答了

「哈,刚才的话可真够老套的。」

鼻子闻到了混合着胭脂香气的成熟女性香甜气息。

「那么,旦那……工作的报酬,先领受了哟……?」

再一次略过~~~~~

……………………。

…………。

……。
二月十六日

很久不见这样好天气的休息日了。
太阳从云间照射出来,抚摸着脸颊上把冬季寒冷的风驱散,今天哪里感觉都很好。
虽说是二月,强烈而刺眼的阳光却猛烈地照射在大街上。
作为等待场所的车站附近的广场,因为有很多人连同家族一起出来玩而显得十分热闹。

「哇……」
很少从雪白出来的初音,好奇地环视着街中的人山人海。

「那么,初音――」

「是,是!」
突然被叫到名字,初音发出了吃惊的声音。
「那个……对不起秋五大人。我,我不知不觉地分神了……」

「没关系,那个样子也行。」
安定了频频惶恐的初音,我开始询问昨天的疑问。
「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啊??」

「不是,昨天,你好像想要什么东西的样子,不是说过了吗?」
那个还不知道,所以没法确认目的。

「啊啊,是那个啊!!」

「那么,想要去哪里?」

「那个……」然后,仔细考虑了一段时间。

「对了,想要书!!」

「嗯……?」

「是,是的!」

「自从被秋五大人教会认字后,就能看懂文字了,因此初音想在那之前得到一本新的书――」

「啊,原来如此……」

「啊,不是!!」

「绝对没有催促秋五大人的意思,如果秋五大人说不行的话,那么就……」

「没什么,初音,那个多少都没问题。书很便宜的」

「是,是真的吗?」

「只是,初音热心地学习真了不起啊。作为年长者,我也应该向你学习啊」

「那个,不是那样的……」

「嗯……?」

「不,什么事也没有!」

慌忙地摇着头,初音的脸红了。
带着初音到我中意的书店。

「那么我到期刊那边去看看,初音也选出自己喜欢的书吧。」
在书店并排放着的书籍其数量好像都能把初音压倒似的。

「是,是……」答应了之后,于是往店的深处走去。

…………。

「哇……」

平台上放置着那五颜六色的封面吸引了初音的目光。
在店内转了一圈的我,对初音说话了。
「初音,确定了想要什么了吗?」

「啊……」

踌躇着,初音的目光落到了平台上面。

「嗯,是哪个呢……」

沿着初音的视线,视线尽头那里堆积着朴素的彩色画册。

「这个虽然看起来是面向小孩的……可以吗?」
是啊,对刚开始学习文字不久的初音来说,也许这个正好。

「是,就要这个……」

这么说了,初音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看了看,那个画册的封面上画的是兔子家族围着饭桌吃饭。「嗯,这样啊――」
「那么初音,就买这本书吧」

「是,是……!」

…………。

…………。

然后,我结帐出了店。

「那个,秋五先生――」

仔细地抱着放入了画册的大纸袋,初音深深地低头行礼。
「今天真是太感谢了!这本书,初音一定会珍惜的!」

「不,这没什么――」

看到了初音那样的姿态,我只有苦笑着接受了。
「另外初音,好像还有时间啊?」

「嗯,是?」

初音微微地歪着头回答。
「今天一天都休息,所以……」

「那么,再跟我一起呆一会吧?有很稀奇的东西给你看――」

全部的一切,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感觉。豪华的日常用品,还有装扮漂亮的人们――。

「不过,这还真厉害啊……」
感觉有点被气氛压倒似地,我嘀咕着。

「哇~……」
初音在雪白生活着,应该对这华美的气氛很习惯才是,看来这地方果然有点与众不同。她在我的身旁,发呆般傻愣愣地张着嘴。

「和菜小姐,在这种地方演出啊……」

「啊~是啊」我严肃地点了点头。

初音想要说的话我大致能明白。

「果然不能相信呢。有点那个的和菜,居然身为主角站在这舞台上」

「秋五大人,这对和菜小姐太失礼了!」

「其实初音的内心不也这样认为嘛」

「没有这回事!初音,一直都相信和菜小姐是一位出色的人」

「初音,不用勉强哦」

「绝对没有勉强。和菜小姐是一位非常美丽的人」

「唔,外表确实是没有问题……不过性格上有很多地方就……」

「在说些什么呢,和菜小姐是位既温柔又漂亮的人啊」

「唔……」
既然到这份上,我也只好不说话了。果然男人和女人,对人的看法是不一样的吧。…………。我们边谈论这话题,一边在大堂消磨着时间的时候,

「秋五大人,这声音是……?」

「啊~……」

我催促着初音站起来。

「看来,舞台剧像是要开始了呢」

接着,我们跟随着管理人员的引领,走向了观看席。

…………。

…………。

『啊,罗密欧!罗密欧!』

『为什么你偏偏是罗密欧呢?』

『否认你的父亲吧!舍弃你的家族吧!』

『或者,不喜欢那样做的话,至少希望你能宣誓说爱我。』
『如果那样的话,我现在就舍弃凯普莱特之名!』

…………。

…………。在寂静的黑暗之中,和菜的声音在整个大厅中回响。

就像透过鼓膜直接地拨动着心弦似的,响亮清澈的音色――。

「哦……」

真是了不起的演技。从平时所见的和菜怎么也无法想象到她现在的高明演技。

和菜通过表演展露着自己并在舞台中心释放着强烈的存在感,那样的她使我的视线无法移开。

「哇……」

坐在旁边的初音,也陶醉地看着舞台上。

…………。

「和菜那家伙,真厉害啊……」

不由地将感叹的话语说了出来。

不承认不行啊。老实说,我好像小看了那家伙。

……………………。

…………。……。

接着――。

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与暴风般的喝彩声。舞台在大受好评中下落下了帷幕。
「各,各位观众,非常的感谢大家~!!」

走出来谢幕的和菜,声音哽咽着一次又一次地低下着头。

当被送上大大的花束时,眼睛也稍稍湿润了。那个样子不是作为有高超演技的女演员,而是我们非常熟悉的,平时的和菜。…………。…………。

狂热的余韵久久未能散去。

在剧场的大堂里,全是兴奋地谈论着刚才剧目的观众身影。

「…………」

坐在大堂沙发上的我,对坐在旁边的初音说道。

「初音,第一次看话剧觉得怎么样?感觉还不错吧?」

「啊,是的……真是非常的感动,不知为什么,感觉在舞台上,好像另一个世界展现在眼前――和菜小姐也非常的出色,我在想,她果然是真正的女演员呢……」

「啊,确实――」
虽然有点不服气,不过却不能不承认。今天和菜的演技确实非常出色。

「…………」

「总之,你喜欢就好了。这样的话,我也算没白白把你带来了」

「是的……」
可是,初音的声音却一点锐气都没有。
低着头,带着有什么想不开似的眼神陷入了沉思。

「初音――?」

当我想要出声的时候。
「咦~~!!两位,已经来了啊!?」

从打扮漂亮的人群里,听到了天真无邪的声音。

「唔……?」

抬起了头,看到了正从人群中走来的和菜。
「让秋五先生和初音小姐从百忙中抽空,真是不好意思!!虽然我已经拼命努力了,让您们感到满意了吗!?」

「那个,和菜,先冷静下来」
因为舞台刚结束的兴奋缘故吧,女主角在那气势汹汹地说个不停。

「是,对不起!不过该怎么说呢,有熟人来看自己的表演,既感到高兴又觉得害羞,这感觉是多么微妙啊……」

「和菜小姐,这舞台剧真的很出色呀」
在和菜说话途中,初音插话进来。

「是啊。对和菜可是另眼相看了哦」

「哇~是真的吗!?」

「该怎么说好呢,我也总算是个专业演员。觉得每当被赞赏就高兴是不对的,不过还是很高兴呢!」
「高兴虽然是好,和菜」

「咦?」

「女主角一直在这里磨蹭着没问题吗?」
向周围望去,人们用奇异的目光正看着与和菜亲密交谈着的我们。

「啊~!?」

「这么说起来,我还在跟大家打招呼途中啊!」

「我看也是」

「两位,对不起!我要先失陪了!!」

「啊~……」

手忙脚乱地挥了挥手,和菜再一次冲入人群中去了。

…………。

…………。

「可实际上,低俗的台词还真多啊……初音知道吗,白肉鱼这隐语的意思?」

「不,完全不知道」

「也是啊。不知道那东西的形态和颜色的话,确实很难联想呢」

「……?」

初音觉得很奇怪的样子。

「没什么,总而言之――」

「很不错的舞台剧啊。和菜也好像很努力」

「是的,真的非常出色啊」
「可是……」
突然,初音停下了脚步。

「嗯――?」

初音的声音,透着一种不知为何而焦躁似的感觉。我诧异地向初音转过了身去。
「初音,讨厌那剧目」

「咦……?」
那是平常的初音决不会说出口的激烈言辞。接着,初音垂下着双眼,

「实在太任性了,因为没能如自己所愿,就想要蒙骗别人,自己随便地死掉的……」

「可初音,原作就是这样的故事啊」

「可是世界上的人,无论是谁,都在忍耐地活着啊……即使是有不高兴的事,都不得不一直忍耐地活下去……」

「…………」

这时候,我终于注意到了初音有些不寻常的样子。

「初音,发生什么事了吗?」

「哎……?」

「这么说起来,最近还真有点奇怪啊?初音自己主动邀请我,还是第一次呢――」
即使是今天,也总觉得初音有很多地方在硬装着开朗。
「不,没这种事……」

「你,有什么事隐瞒着我吗?」

「……!」

面对我的追问,初音吓得肩膀直发抖。
接着,在沉默了一段时间后,她带着一副烦恼的表情说着

「那个……」

「也并不是打算要隐瞒的。只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啊~……」

我点了点头,催促着。
「从下星期起,初音就要开始接待客人了」

「啊……是啊……」

这话我也能猜到一半。

「已经,到这种时期了啊」
那是,从一开始就注定的事情。
到了指定年龄的话,初音也将作为妓女在店中工作。作为商品,被别的男人抱。

「是――」

「初音啊,要成为妓女了」
初音,用淡淡的语调说道。

「…………」
「但……还真突然呢。大姐她,什么也没跟我说……」

「是初音拜托的」

「因为初音希望能够亲口告诉秋五大人……」

「啊,是吗……」

「所以今天,就邀请我出来买东西,为了告诉我这事?」

「不是……」

初音否认着摇了摇头。

「有一件事,想要拜托秋五先生……」

小声地嘀咕着,初音抬起了头。那双眼睛被渗出的眼泪弄得湿润润的。

接着向我靠了过来,就像是耳语般地。

「秋五大人,希望……请您把初音的第一次夺去吧!」

「喂喂,初音……」

「即便是开玩笑,这未免――」但是,我那想要把这要求当作玩笑蒙混过去的话,却被初音那真挚的喊声给拦住了。

「初音,是认真的!我并不害怕在店里工作!因为在一开始,这就已经注定好的,所以早已有所觉悟了……!」

「初音――」

哭泣着的沙哑喊叫声,渐渐变成了仿佛坏掉一般的细语。

「但是,至少……第一次的人……初音,并不想被当作商品…而是希望被当作普通的女人去抱我啊……」

长久以来,这样一直忍耐着的吧。

咬着嘴唇,像是缠住不放似的定睛看着我,

初音在哭着。

「…………」

我不断地犹豫着

得出了一次又一次重新考虑后的结果,于是我踏出了决定性的一步。

「啊……」

「初音……」抱着的肩膀,是那么纤细。

这细小的身体,初音自己一个人,就这样一直忍耐过来的。

以前没能察觉到初音的心意,真为自身的迟钝而感到生气。

「…………」

不知道这行动将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向雪白的女性出手。即使和姐姐是至交,也不会被原谅吧。
不只是我而已,就连初音,也不知道将会有怎么样惩罚等待着。
可是……现在已经不能考虑这种事情了。
已经失去理性了。
我们已经逾越了那决定性的一条线了。

「我这样的人,真的就可以了吗?」
我在初音的耳边小声地说道。

「是――若不是秋五大人的话,就不行」
然后――。回到了雪白的我们避开了店里人的视线,走进房间里。
「唔,啊…。秋五大人……。初音,初音真高兴…」
抱紧着初音那细小的身体,轻轻地把嘴贴近了脖子上。

「唔,呜啊…啊,秋五大人…好痒啊…」

「害怕吗?」

「不是的…那个,很高兴…」

「是吗。太好了……」

「唔~唔啊,啊,啊……」

「初音……真的,只要我就可以了吗?」

「是……因为初音,希望只把自己献给秋五大人一个人啊……」
听了那话后,我轻轻地把手滑到了初音的胸前。

「初音……」

「呼啊…啊,啊呜…。秋五大人,初音的身体,不奇怪吧?」

「嗯。没问题。是非常美丽的肌肤哦」

「真的吗?秋五大人您感到高兴吗?」

「当然啊」

不只是话语,我用力抱紧她的行为在传达着我的真心。

初音的身体绷得紧紧的,即使是这样,但还是把身体靠向了我。

「初音,交给我就可以了……」

「是,是…可是……」

「没问题的……」

「唔啊,啊,好痒啊…」我把头埋在了初音的头发里,嘴唇在其中温柔地游走着。

从抱紧的身体里传来了初音的心跳,和我的心跳互相重合在了一起。

「唔,唔~…秋五大人…真不可思议…初音,只是被抱着而已,却感到非常舒服……」

「这样的初音,很奇怪吧?」

「……没这种事啊。我很高兴」

「是……吗?那个,即使是什么也没做,初音却有着这淫秽的心情…呢?」

「唔。我也觉得很舒服啊,一但想到大家都有这样的感觉就觉得很高兴」

「和秋五大人…一样……。啊……」

我推开了缩着身体的初音的手,把手潜进了阴部。

虽然只是稍微有点湿润,即使如此,就像刚才所说的在有着感觉,我为此也感到很高兴。
略过略过~~~~
……………………。

…………。……。然后――。

「秋五大人……」

用毛巾简单地处理了一下,清洁干净了身体的初音湿着眼向我嘀咕道。

「初音……」看着那美艳的表情,我不由地倒吸了口气。

初音仰望着我的瞳孔里,有着一种让人吃惊般成熟女人的妖艳。

「初音……」

被那瞳孔诱惑着,我轻轻地抱着初音那细小的肩膀。

「啊――」

明白后,初音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从相结合的嘴间,感觉到了初音那热热的气息。我轻轻地把舌头伸了进去,初音也在回应着。

「啊啊……」

稍稍品尝了初音的甜美后,我慢慢地把嘴唇移开了。

「秋五大人……」

初音轻轻地把身体靠在了我的胸前。安心地浮现出安详的微笑……。

「初音……」心中充满了那爱怜。

所以我,说出了那句话。

「和我一起,好吗……?」

「哎……?」

瞬间,心想不好了。初音已经说过下定决心了。所以我那句话,可能只会让初音的心感到痛苦而已……。
可是我,不希望把初音交给其他男人。这样可贵的女孩,怎么能被其他男人……。
那是,没有半点虚假的真心话。

「我要把你赎回来。向大姐支付赎身费用,让她答应」

「然后,一起生活吧――」

「秋,秋五大人……」

初音的眼里,一瞬间闪耀着喜悦之情。

但是――。

「这……」

「这是,不行的……」

「什――?」

「为什么!其实初音不也是想要离开这店吗!?」
「没问题的,交给我――」
「初音……」
我拼命叫喊声,却被初音那隐藏着强烈意志的声音遮盖住了。
「雨雀大人对我……有着怎么还也还不清的大恩啊」

「哎……」

「收留了因为战争而成为孤儿的初音,一直养育着我……」

「自己连饭都没能好好地吃的,却把有营养的都分给了初音……」
「为了小小的感冒而病倒的初音,一直没睡地照顾着我……」
「但是――」

「在那样谁都生活贫困,尔虞我诈,只是想着自己生存而挣扎的时代里――」
「雨雀大人,真的非常爱护初音」

「…………」我已经,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

看见初音从眼里流出着的眼泪,全部的话语都消失掉了。

「所以,秋五大人……」

「您的心意我很高兴。可是,不能够为我赎身哦……」

「只要有那句话,就足够了。只要那样,初音从明天起就可以坚强地生活下去了――」

「初音……」

然后,初音端坐着,有礼貌地行了个礼后,离开了我的房间。

剩下了自己一个人,我躺在了被铺上一直考虑着。

「…………」

思考数次来回重复着,然后不知何时,得出了结论。

「是啊,只好那样吧……」
仰望着天花,我嘀咕道。
我只能选择,那种结论了……。
即使那将带来什么样的结果……。

「初音……」

全部,就看明天的了。
………………

………………。



[ 本帖最后由 zylstc 于 2008-2-8 17:31 编辑 ]


二月十七日

然后,第二天的午后。

在难得没起风的白天,我迈急速的脚步朝着约定的场所走去。

「这下可麻烦了……」看了看怀表后,我轻轻地咂了一下嘴。约定的时间早已过了。…………。…………。

接着,向到达了约定场所弁天堂的我

「我在这里哦,旦那――」

姐姐从里面叫着我。

「对不起,大姐。让您久等了――」

「什~么,别在意别在意,我自己也开始先喝起来了嘛」
姐姐稍稍地举起了杯子。

「原来如此,赏雪酒确是风雅呢」

「啊哈哈……并不是那么有情趣的,只是解闷罢了」
有点不好意思地苦笑着,大姐一口气把杯中的酒喝光了。
然后,用认真的表情将头转向我

「呐――旦那」

「那个……究竟是什么事啊?不能在雪白说的重要事情是……?」

「啊……」
我轻轻地点了下头。
在抱紧初音的瞬间,就已经下定了决心。
「希望,能让我把初音赎回去」

「呵~~――」

好像非常意外的样子,大姐眯起了眼睛。

「详细的情况,我想听听看呢」
「是,其实――」
接着,我就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毫无遗漏地全部告诉了大姐。尽可能老实地,真诚地――。一直以来,大姐就象是初音的母亲。

我不可以只说些摸棱两可的话。

「原来是这样啊……」

「想要为那孩子赎身……旦那,是那样说的呢?」
皱起了眉头,大姐说道。不知什么时候,大姐的神情变成了冷酷的雪白女主人应有的姿态。

「嗯……」

「虽然我也深知这是个很过分的要求……」

「这是,那孩子的期望吗?」

大姐尖锐的责问打断了我的话语。

「不……不是的。初音她无论如何都没有说过要离开雪白,说是因为大姐您对她有恩――」

「嘛,那孩子……」

大姐她,像没辙似的小声嘀咕道。「所以,这是我的意思」

「想要和初音在一起,在身边支持她。一直到永远,只要初音还需要我――那就是,我的期望」

「怎么说呢,旦那也真是爱烦恼的人呢。也不是思春期的小伙子了……」

「我会准备好相当的赎金。当然,虽然马上是不可能的――」

为了给妓女赎身,都要花费相当大的价钱。这是自古以来烟花之地的惯例。

大姐也在初音身上投资了很多的金钱,让她苦练艺妓的礼节和技术。这一切,都是为了能让初音成为妓女在雪白工作――。

「…………」

所以我并非那么容易就能让大姐首肯。

我这样想着。

「求求您,大姐……!」

我跪在了雪地上,向大姐深深地低下了头。

「哎呀哎呀……」

「请您让我把初音赎回去!」
紧接着――。

「旦那,不需要钱的哦」
「要领回去或是把她当妻子娶回去随您喜欢,这不要紧」
用仿佛有点扫兴的淡淡声音,大姐回答我。

「啊――?」

「哎呀哎呀……」

「旦那,真讨厌呀。把我看成金钱的奴隶似的……」
看着慌忙抬起头来的我,大姐轻轻地叹了口气。

「你们大家,好像有什么误会了吧,我从来都没有说过要那孩子在店里接客啊」

「但,但是初音她……?」

「那孩子和旦那您一样,头脑太守旧了。我恩惠什么的,不要介意不就行了嘛……」
好像十分愉快的样子,大姐忍不住笑了起来。

「…………?」

看来事态,朝我没想到的方向发展了。

「又不是因为父母欠债而被卖进来的……再加上现在这种事已经不流行了啊」

「啊……」

「从很久以前啊,我就已经对那孩子说过了。从今以后随你喜欢就好了,用不着勉强自己……总而言之是个倔强的孩子呢……而且也可能是因为觉得没地方可去吧。只有在店里才有自己立足的地方,这可能是她的想法……」

「…………」确实,很可能是这样。

初音既没有亲人,自小身体又不好,而且好像也很少出去玩。

在雪白以外的某处生活的自己,很难想象吧……。

「虽说如此,但我当时也没打算要阻止那孩子在店里工作哦,因为以那孩子的才能,相信很快就能成为店里的头牌呢」

说到这,大姐苦笑起来。

「是拜谁的所赐呢,这计划要吹了」

「那么,大姐……」

我不由自主地,移膝躬身。
我们的事情,被认可了吗?

但是――。
「对了……作为赎金的交换――就让我提一个条件吧」

「条件……吗?」

「啊――」

「总之,请您就此离开雪白吧」

「啊?」

「但是大姐,即使您突然这样说,我也没地方……」

「哎呀哎呀旦那,老是那么依赖别人的话可真叫人为难啊,要把那孩子赎回去,你是这样说的吧?旦那您已经有责任了啊」

「责,责任啊……!?」
被提到这几年以来没听到过的词语时,我惊愕了。

「当然啊。至今为止那样一个人的话还可以,但以后还要照顾初音啊,别看她平常好像很坚强的样子,那孩子还是有幼稚的一面……」

「啊,啊~……」

「还有那侦探的工作,如果您还继续干下去的话可真让人伤脑筋呢」

「大姐,那我可就没收入了……」

况且,上月由良的事件还没有解决。
「别再说这种胡话了。收入的话,现在还不是和没有差不多嘛?这个月里,知道我究竟借了多少钱给旦那您了吗?」

「呜……」

话说到这份上,我已然没有反驳的余地了。

「其实我也并不是在责难旦那您啊」
可能是看到颓丧地垂下肩膀的我觉得不忍心吧,大姐的声音稍稍温柔了起来。
「那种工作太危险了……像不久之前的那种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发生了」
接着,指了指我肩上的伤口。

「即使是有万一,也不想让那孩子伤心啊……」大姐感慨地嘀咕着。
「以我们的身世,无论怎样也无法成为真正的家人,所以,希望旦那您加油啊,把我们做不到的事――」

「大姐……」

「虽然那孩子很坚强,从来就没有一句怨言……但还是觉得她挺寂寞的……」

「…………」

这个时候,我想起了昨天在书店时的初音。

『今天真的非常感谢!我一定会非常珍惜这本书的!』

那本图书的封面上,画着一幅兔子家族和睦地围着餐桌的画……。

…………。

「也并不是说马上就要您这样做。我只是希望旦那能抱有这种觉悟而已――」

「不,大姐您说得对……」
确实,我可能太依赖他人了。
在决定要守护初音的时候,就理应抱着大姐所说的觉悟才是……。

「嘛,即使我怎么说,最终还是要看那孩子的心意呢」

「啊,也是呢……」

「咦……?」

大姐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接着就诚惶诚恐地问道。

「旦那,难道说……」

「那孩子还没有答应吗?被旦那赎身的事……?」

「到底是个倔强的家伙」

「啊――」

「真拿她没办法呢!那么旦那,现在不是和我说这种话的时候吧!」

「不,可是――总觉得理应先得到大姐的同意……」

「在说些什么老掉牙的话呀!?真是的……你们两人可真是相配啊。不识趣的性格一模一样!」

「啊……?」

「旦那,我这边已经没关系了,赶快去说服那孩子吧!」

大姐呵呵地笑着,拍了拍我的背。

「大姐――」

被那声音鼓励着,我踏出了脚步。
虽说连续猎奇事件解决了,但还是有担心的地方。
即便是上月由良的搜索,也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但是――。
这并非我放弃了那些工作。而是因为拥有了比什么都更为重要的东西――。
祈求能永远地守护那可贵的细弱肩膀――。

「不好意思,大姐。实在太感谢您了!」

「一直以来让您照顾了。要是再被她讨厌的话我可不管了哦!」
向雪白跑着的我背后,响起了大姐明朗的笑声。
……………………

…………

……

初音线 END
和大姐交谈的数日后――。

我和初音离开了雪白,移住到杂司谷(地名)的便宜民宿里。借此机会与侦探行业完全断绝了关系,并且依靠大姐介绍的教师一职维持着生计。

中途放弃的上月由良的搜索工作,让冬史接手了。

在一开始,和菜表现出了很失望的样子,但详细地听了解释后,反而为我们的事祝福了许久。
『我明白了,秋五先生――!』
『但是,答应我!请一定要让初音小姐得到幸福啊!』

…………。

我在想,这也许是最后的机会了。
找出由良,为了把那时候没能说的话传达给她――。
但是我已经把一直在心中隐藏的和由良在一起的记忆舍弃了。
没有后悔。
如果那将成为和初音在一起过崭新生活的障碍的话,那结果在最初就已经注定了。

…………。
就这样,我放弃了漂泊的生活,选择了和初音一起生活的道路……。

初音,在专心地合掌。

「…………」在谷中陵园的墓地里,长眠着在那次事件里丧命的凛和乙羽。

即使是与租住在雪白期间的朋友们日渐疏远的现在,扫墓也没中断过。

毎当到了盂兰节期间,我们就会到墓前参拜,为她们祈求冥福。

那已经成为了我们重要的习惯了。

然后――。

「已经快要天黑了……」

「初音,该回去了」

「是,亲爱的――」
抬起头来的初音,露出了和以前一样安稳的笑脸。

那以后,经过了一段很长的时间。

「…………」

上月由良的捜索最后怎么样了呢,我已无从得知了。
接手调查的冬史,从那时起还不到一个月后,便完全没了消息。本来就是个以粗暴工作为生计的家伙,突然消失了踪影也不是什么新鲜事。这样说服自己等待着,但结果到了现在,冬史也没有出现在我的面前。
然而最为着急的和菜,也为了舞台演出而远赴海外,就这样迁住在那边的活动据点了。
从那以来,就没再与和菜取得过任何联络了。
我对演艺界不太熟悉,因而和菜在那边是否成功,也已无从得知了。

…………………。

…………。

……。

经过了很长的时间,一切都发生变化了。

和老朋友渐渐疏远,现在连想起的机会都不多了。

每天都重复着单调的工作――。

即使如此,就像是刚做好的西服总会有一天被身体所适应一样,我也渐渐习惯了新的生活。

可是――。在我心中一直憋着的这种焦躁感究竟是什么呢?在来往于职场的电车中,难以入眠的夜里在被窝里仰望的黑暗中

偶然在脑海里闪过的,得不到答案的某个疑问――。

「…………」

从上月由良的捜索中撤手的决定,真是正确的吗……?

真的,我所选择的道路是……。

…………。

…………。

「爸爸?」
那幼小的声音,打破了我的思考。

「……?」

当抬起头来时,一双浮现着不可思议颜色的瞳孔正定定地看着我。

――我的女儿樱,正窥视着我的脸。
「爸爸……一起看书好吗?」

在樱的膝盖上,放着一本旧封面的图书。

那是,我当年送给初音的书。

「不行啊,樱。不能打扰爸爸考虑事情……」

响起了温和地责备着樱的声音。

「是,我知道了ー」

「对,真是个乖孩子呢。要看书的话,妈妈读给你听吧……」

初音温柔地抚摩着樱的头。

是啊――。

这才是,我所期望的光景啊。

我抛开了一直憋在心里的疑问。

「在很久以前的某个地方,有一个非常幸福的小兔子家族――」

在黄昏的黑暗中,响起了温和的声音。

「…………」

那时候的决定,只要能让初音稍稍感到幸福,

那么我所选择的道路,就决不是错误的。

现在,我依然这样坚信着――。


初音线————END



[ 本帖最后由 zylstc 于 2008-2-8 17:34 编辑 ]


我的失误失误~~~不好意思~~~


话说我楼真的没占够,下次和菜线看来要占20楼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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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評論 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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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00
游戏人生12 騎士
这剧情,让人

5 年前 0 回復

c36d36 勳爵
没想到这个也有小说啊!

5 年前 0 回復

hnlylyb 勳爵
lz顺便把壳女的剧本也弄出来吧。。。我真心觉得壳女的剧情比月狂病好

12 年前 0 回復

chengbingCB1994 平民
看到了那几张图  我整个心都碎了啊

12 年前 0 回復

wangyue3oo 騎士
看到插图比较震撼。

12 年前 0 回復

lp4946004280501 勳爵
虽然故事中的情感扭曲的叫人心悸,猎奇的地方也叫人不寒而栗,但真正打动我的还是那精美的游戏CG啊>\\\<
话说这又是一个“人生有无限可能”的例子啊,有个叫杉菜水姬的纤细笔名,又能画出那样柔美细致的美人的作者,怎么想都想不到他当初到东京是想成为光以拳头就能当作杀人凶器、在擂台挥洒鲜血与生命的拳击手囧rz

15 年前 0 回復

mark20hk 王爵
真是太捧的小說..!!
在下之前早已聽聞..想不到如此精彩..!!
令在下十分佩服..!!
謝謝了閣下的分享..!!

15 年前 0 回復

葬侍 勳爵
嘻嘻 我最喜欢猎奇了

15 年前 0 回復

gain 勳爵
刚刚打过游戏,阿,果然还是觉得小loli线最萌了,特别是最后的cg,母女俩。 
简直一模一样。

15 年前 0 回復

虹色青青 王爵
结果还是感觉少了点什么的结局啊,已经玩过了游戏,但看这个多少感觉这种结局有点不足啊


这个生活对男主也不错了,平和也是幸福了

[ 本帖最后由 虹色青青 于 2008-11-7 15:00 编辑 ]

15 年前 0 回復

6623424 騎士
看了有点想玩游戏~去玩玩还是初音线好

15 年前 0 回復

sd5745124 子爵
怎么说呢。联系刚看了的《电波系少女》,日本悬疑好像也蛮流行一个表BOSS一个里BOSS的设定啊 。

15 年前 0 回復

bloodmages 平民
出音结局太温馨了,不习惯。 
还是兄控最高

16 年前 0 回復

liudonglei 平民
帥啊  出來了

16 年前 0 回復

dongmankuang 騎士
……………………这东西果然出现了- -…………太爱了这个……纯支持路过……

ps.LZ做的很认真啊- -……拜一个囧…………

16 年前 0 回復

wfeiying 伯爵
 猎奇……最近这类题材貌似开始大量繁殖……
游戏同样的也只是玩了初音线……汗~~~

16 年前 0 回復

风的哀伤 子爵
新出了续作,壳中少女,画风很不错,猎奇就受不了

16 年前 0 回復

caiquanyu 侯爵
游戏我就玩了这一个结局,其他貌似接受不了.还是初音最高了.

16 年前 0 回復

rx78nt-1 子爵
总觉得这个结局有点好过头了,由良能放过主角和初音让两人这么幸福?

16 年前 0 回復

fengkahn 伯爵
恩恩~~~完过游戏,支持一下。。。楼主录入辛苦。。。

16 年前 0 回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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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ylstc 王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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