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猫与钟表心情


序章

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因为无论是这条河还是这个人都已经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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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柔寡断与碌碌无为是同义哦”
“恩?”
“傲慢与无能是同义,喧嚣与寂寞是同义,坚强与脆弱是同义,给予与得到是同义,谨慎与卤莽是同义,过去与未来是同义,勇气与胆怯是同义。”
“实话说,我完全不懂是什么意思。”
“恩。。。不懂么”
“所以说啊,我连一根头发丝的干细胞那么点的程度也不懂,而且这些话不仅没有‘涵义’,也没有‘意义’吧,特地把我叫来,难道是探讨哲学方面的问题?这样的话我可要告退了,因为关于这些东西完全不在行。”
应该说,被这位人物叫住原本就在我的意料之外。
独立独行,不依靠任何人,不恩惠任何人,不羞辱,不取悦,近乎完美又超越完美,仿佛独立于整个世界的体系之外,不受社会机器的束缚――――是这样一位人物。
在社会的角度看来,它是无害也无益的存在,所以一般人给予它的评价是“孤高”,“孤僻”,这样无害亦无益的评价。
就算在浪漫的夕阳中被这样一位人物叫住,也不可能出现八点档的催泪肥皂剧剧情,尤其对于眼前这位人物来说,发生的可能性就如同世界瞬间归零的概率一样渺小―――世界到现在还很有精神的活者,所以那微小的概率也不可能发生。
“不懂也没关系,愚钝与贤明是同义,那么。”
说话者愉快的眯起了细长的双眼,黑色发丝在夕阳的余晖中有些耀眼。
“朽泉异所君。”
她这样对我说。
“有没有兴趣打工?”




第一章

人在活着的过程中总是不断变质,从一种东西变成另一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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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是没有想过自己走在路旁时,会被突然冲出的车辆撞死。
轮胎打滑的大型货车,带着数吨的重量,足以撞死一头成年非洲狮的动能朝我逼近,人生的走马灯在我眼前回放,然后下一瞬间,名为‘我’的存在就化为了一堆毫无存在意义的碳水化合物与复杂结构有机体。
――――实在是太过苍白的死亡方式,光是想象都会让人毛骨悚然。
我并不追求英雄般的死亡,也不认为自己能兢兢业业的走完漫长的人生,却又不愿干净利落的死去。
真是可笑,简直如同舞台上表演失误的小丑。
小丑追求着观众的掌声与欢笑。。。。。。我又是追求着什么而苟延残喘在这个世界上呢。

当然,从最基本的层面来说,我很幸运的没有被车撞上。
写着“GGS搬家公司,让您放心”的载重货车在眼前平缓的驶过,很快消失在转角处。



道路对面是三层的出租式小型办公楼,建造了大概有一段时间,虽不崭新,也没有旧房特有的腐败感。
非要形容的话,就是‘一般’。
一楼是私立印刷厂,因为空间的关系将墙壁拆掉了,看起来颇有车间的感觉。
“哟,小哥。”
肌肉很结实的印刷厂老板兼会计精神十足的向我打招呼。
“早上好,王先生”
“所以说不要叫‘先生’,连小哥你都这么称呼我,我可是会很伤心,要叫王兄,明白么?”
“哈。。。。”
“小哥今天也很清秀啊,恩,如果是女人的话一定是个好女人。”
“哈。。。。”
“啊啊。。。。。这个世界真是太迷糊了,怎么会把小哥你生为男人呢?”
“哈。。。。”
这时候该说‘承蒙夸奖’还是‘你个混蛋’,实在让人无法抉择,所以只能选择敷衍过去,毕竟这是每周双休日早晨的必修课,早就轻车熟路了。
“小哥今天也打工?”
“恩”
“话说回来,小哥你到底是打的什么工啊。。。?”
印刷厂老板充满疑惑的上下打量了我两眼。
“。。。。。。”
“其实是单纯的文案处理的工作,毕竟就学中,零花钱也不丰裕,不打工的话想买什么都买不到了嘛。”
“这样啊,哈哈,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
“。。。。。。。”
怎么感觉像是被误会到了很糟糕而且很失礼的地方去。
“哈,哈哈,总之今天工作也要加油啊小哥,哦哦,我还要处理这周的财务结算,失陪了。”
“。。。。”


从一旁的悬空铁梯爬上二楼,出于礼节性的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应。
所谓‘出于礼节性的敲门’,是特指‘敲门的动作不会有实际作用’以及‘有不敲门也可以进入的方法’,人类穷极无聊的产物之一。
我掏出表面灰暗光泽的钥匙,插入锁孔旋转。
“学姐,你在吗?”
这也属于‘出于礼节性的发问’,因为我知道那个人无论如何一定在这里。
踏过丢了满地的碎纸屑,走进会客室,打开红棕色的木门。


有一个人形物体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
黑色长发的光泽完美且毫无分叉,散落在满地的白色纸张上面,形成了强烈的视觉效果。
长发的主人穿着不检点的T恤,看起来很老旧的牛仔裤衬托出高挑的身材,脸上盖着一本土黄色的书。
《浅谈吸血种》?封面上画着七八十年代常见的漫画式人物,一个矮矮胖胖,长着长长獠牙的Q版吸血鬼。
呜哇,这本书一眼看上去就是骗人的那种,伪劣的装订,幼稚的封面,全身上下都散发出‘冒牌货’的信息。
随便翻开看了几眼。。。
“呃。。。。。这到底是谁写的。”
没人回答。
室内回荡着轻微的呼吸声。
我看了一下四周,无奈的将装在快餐盒内的午饭放到某张白纸上―――希望不是什么重要的文件才好。
“学姐,工作时间了。”
毫无反应,对于这个人来说,我想无论是睡着或者清醒,别人的话对她来说最多只能算是耳边风等级。
当然这种情况碰到不是第一次了,我也知道相应的处置方法。
深吸一口气。
“。。。。深阎学姐。”
“。。。。。”
这次有了反应,细长的双眼慢慢睁开,深邃的瞳孔也渐渐有了光泽―――像是自深水浮上一般。虽然是微小的动作,却带着强烈的力道感。
“朽泉君,没有人告诉过你,扰人清眠与罪大恶极是同义么。”
不,我想就算让权威大学的中文系教授来教学,也不会把这两个词划为同义。
声音的主人从沙发上坐起,满地的黑色长发跟随她的动作在铺满纸张的地面上滑动,发出沙沙的响声。
“还有啊,说过多少次了,不要用那个姓氏称呼我,我的名字是晚夜,叫我晚夜学姐。”

开始工作的第一步,是处理已经被委托的事件.
这个没有起名字的小事务所,是学姐自己开办的,营业范围是一切大大小小的棘手事件.
当然这事务所并不是什么“啊啊!社长的办公桌里暗藏着30MM格林机关炮!!”这类的危险地点,所以接受的委托也平平常常,吵架的调停,事故原因的调查,甚至于旅游行程的制定都在营业范围内,一般来说,还是来自于企业和个人的繁忙时期,无法完全解决的文案处理委托居多。
我只有双休日才会到这里打工,每次把房间清理干净,从星期一到星期五工作下来,等我再进入这里时,又会乱成一团糟了。

“有什么关系嘛,反正又不是找不到要用的东西”
在我提出要保持整洁时,学姐对我这样说,实在让人哑口无言。
“委托书在墙角附近,书架旁边的那叠纸下面的第三张。”
我小心的避开满地纸张――――虽然这样说,也根本避无可避,只得先用脚侧扫开才能前进。
“。。。。。。学姐,是哪叠纸?”
“你右前方62度角那叠,朽泉君,如果什么事情都问我的话,你可是没办法成长的哦。”
。。。。那大大咧咧坐在沙发上指手画脚的人又算什么啊。
小心的抽出第三张纸,是A4规格的白色契约书。
“我看看。。。。。这不是今天到期的委托吗!!”
“是啊”
“不是说什么‘是啊’的时候吧,今天到期哦!今天如果没办法解决,又没有找委托人取消契约,就视为我们的失职,要赔偿委托金的十倍,这点学姐你又不是不知道。。。。。”
视线不经意间扫了一下委托金的数额。
“学,学姐,这委托的酬劳是?”
“恩。。。。。应该是十万”
“十,十万!”
通常接下的委托,能过千的酬劳都相当少见,十万元更是天价,如果不是濒临到期,我大概会很高兴有这样高酬劳的工作。
略微计算一下,这层办公楼的租金是每年10万,而这间事务所的营业状况因为缺乏宣传,实在无人问津,加上有时的委托学姐会用一句“太麻烦了”就给推掉,每月收支都仅仅在赤字上低空滑过,老实说,能维持到今天我都认为相当不可思议。
如果这次的委托失败,把十年份的租金给赔出去,多半会面临破产的悲惨境域。
“怎,怎么办,要找委托人取消委托么,但是能收到这么大笔的赔偿金,一般谁也不愿意取消契约了。。。。万一的时候,就算使用非常手段也要让对方取消契约,不,太冒险了,总之。。还是要先努力说服看看,如果对方能付这么高的酬劳,说不定恳求一下就会同意了。。。。啊!!学姐!你在做什么?”
晚夜学姐如同伸懒腰的猫般,下体固定在沙发上,上体却灵巧的凑到了便当盒前面,正在把餐具一样样的拿出来。
“做什么。。。。。当然是吃午饭咯”
“现在面临破产的危机,这种时刻午饭什么的怎么都好吧!!”
“恩。。。朽泉君”
“什么?”
“这里是谁的事务所?”
“。。。。晚夜学姐的”
“那这里谁最大?”
“。。。。晚夜学姐”
“那不就完了,我不在意,朽泉君也不用那么紧张”
稍微给我在意点喂。
“总之。。。。”
晚夜学姐说着打开铝盒,看了看里面的菜色。
“恩,番茄不要”
用筷子把番茄炒蛋的番茄给夹了出来。
“。。。。。。”
晚夜学姐重新打量着饭菜,似乎觉得满意而轻轻点了点头。
“总之,契约不是还没到期么,那赶紧给解决掉不就好了。”
“。。。。。。”
“而且,从一开始就考虑消极的结果,还真有朽泉君你的风格”
“。。。。承蒙夸奖,感激不尽”
这个人,如果把世界和午饭放在天平上衡量,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午饭吧。
实在是任性到了让人脱力的地步。
虽然悠闲,却拥有与那份悠闲相称的实力,我是明明白白的知道这一点,并且信任着学姐,才会到这里打工的。

“委托内容是。。。。。寻找一只钟表。”
晚夜学姐轻轻偏了偏头,丝绸般的黑发跟着滑动。
“钟表的详细资料没有附上嘛。。。。。‘希望见面详谈?’这什么啊,我们得赶时间才行吧。”
那到底是谁慢条斯理的吃了午饭以后,一丝不苟的享受点心,甚至还喝了下午茶?
“。。。。。。。学姐啊。”
“恩?”
晚夜学姐闻声回过头来。
“拜托。。。。不要回过头来,也不要单手握着方向盘看契约书,这里是限速150KM/H的超高速公路,一旦出了什么意外,我们在破产以前就会先没命了。”
“这个啊。。。。怎么说呢。”
前方大型货车的尾部突然变大,不足的扭力无法灵活转动车轮,但似乎出于幸运的,在要撞上前的一瞬,几乎是擦着对方车尾险险避开,接着继续加速,完成了时速100公里以上的超车。
而这一切,是学姐在回过头来和我说话的时候发生的。
晚夜学姐继续皱着眉头,想了一阵。
“。。。。总之,没关系啦。”
“。。。。”
你后脑上难道长了眼睛么―――好不容易忍下问出这句话的冲动。
这已经不是车技超群的程度了,不看前面都能在100公里以上的速度超车的人,这世界上哪里有啊!
“学姐,我从以前就一直奇怪,为什么我们的中古甲壳虫,能加速到147公里?”
我指着偏转到红色区域的速度表。
“哈哈。。。。。这个,大概是,这是特别加大了马力的限量版,绝对不是用事务所的资金去全套升级,结果害的年终都没有奖金哦。”
。。。。。原来没有年终奖金的原因是这个。
无论如何,在这种速度下连续不断的超车,我的心脏也频繁濒临崩溃的边缘,最终以高出预算时间两小时的极限速度到达了委托人的所在地,也算是可喜可贺。

“。。。。。很大的房子啊”
“。。。。。的确很大”
这样形容是再好不过了,很大?庞大?巨大?膨大?最后一个词似乎有些不对,总之是非常大的房屋。
与其称之为房屋,不如称之为城堡比较合适。
“。。。。。公元1782年兴建,时逢国内动荡,社会体制改革,中途一度停工。。。直到最近才由当初兴建此城堡的贵族后代加以完成,并融入了新的设计元素,成为本市最壮观的建筑物之一。”
你的资料。。。到底是从哪里变出来的。
“不不,承蒙您夸奖。”
“!?”
转过头去。
被白色烫蕾丝的花边群层层叠叠包裹起来,如同花朵盛开般的华丽服饰。
及肘为止的手臂被绣有浮纹的丝绸所包裹。
长及腰间的淡金色长发,碧绿色瞳孔。
简直是可以放入百科全书,作为“公主”,或者“千金”标注图的人。
和为了不让黑色长发落地而随意扎起,身穿黑色套装的晚夜学姐形成鲜明的对比。
那个仿佛周身都会发出优美光环的女子微微一笑。
“小女子在此等候多时了,欢迎二位驾临。”


第二章

眼睛所见的,耳朵所听的,皮肤所感受的,都未必是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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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鄙姓深雨”
拥有一头亮丽金发的美人放下手中的银边茶杯,茶杯底与托盘的接触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名幽子,是这栋住宅的现任主人.”
相比之下,晚夜学姐仅仅是很普通的将茶杯放回托盘,发出清脆的响声, 并没有那种雅然的感觉.
要比喻的话,就如同清晨的朝雾和深夜的静谧.这两人给人的感觉可以说是截然相反,如果不是因为工作的关系,也许不会有机会这样做在一起喝茶谈话吧.
“我叫晚夜,这位是不成材的助手.”
多余的前缀就不用了啊,学姐.
晚夜学姐从容的更换了一下姿势,将双手抱到胸前.
“那么,深雨小姐,关于委托…..”
“那个委托的话,我想取消.”
在绝佳时期突然冒出的话语,让我一时说不出话来.
晚夜学姐轻轻的皱了皱眉头.
“很抱歉,酬金的话我会全额付款,但是委托我想取消掉.”
“…..为什么呢?既然特地到事务所委托,就表明应该是相当重要的东西,还是说难道那个钟表,已经找到了么?”
“关于这点….”
深雨小姐叹了口气.
“是,那的确是很重要的东西,父亲大人…..遗留给我的唯一的遗物.”
晚夜学姐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等待深雨小姐将话题进行下去.
“虽然说是很重要的遗物,但是…啊,辛苦了.”
前来更换茶壶的管家沉默的掬了个躬,不带表情的端着托盘退了下去.
“之前我也委托过其他人寻找钟表的下落,那些人都是这种行业的专家,有退伍的特种军人,有知名度很高的侦探.”
深雨小姐重新将茶杯里注入红茶,轻品了一口,呼出悠长的气息.
“但是,他们都死了.”
“….死了?”
“对,一人死于坠崖,一人死于心肌梗塞,一人死于车祸,一人死于煤气爆炸.”
深雨小姐顿了顿.
“我不想因为自己的事再死更多人了,所以想在这里取消委托…酬金我会照付,给两位添麻烦了,真是抱歉.”
这真是太过顺利的进展,不光避免了破产危机,还不工作就拿到了一笔不少的酬金.
在我的欢呼在内心暗暗响起的时候,晚夜学姐缓缓开口了.
“….也就是说,调查以来已经死了四个人,而且都是看似意外的死法么.”
有不详的预感.
晚夜学姐细长的眼角轻轻眯起.
“有意思…这个委托我们接受了.”
什么?怎么回事?说起来那个人称代词绝对有问题!
“学,学姐”
“朽泉君”
黑发女子先发制人,截断了我接下来的话语.
“这里谁是雇员,谁是雇主?”
“…我是雇员,学姐是雇主.”
“雇主的决定雇员是不是要听从?”
“…是的”
“那就没问题了,不愧是我得力的不成材助手.”
那有问题的前缀好象正变得越来越莫名其妙.
学姐把视线转向坐在对面的金发女子.
“我们正式接下这份工作,只是,时间上可能来不及,希望把委托时限延长一些,可以么?”
“….倒是没问题,但是,晚夜小姐,你真的要这样做?”
“当然,我并不喜欢开玩笑,而且也讨厌不劳而获,毕竟,不劳而获与昏庸无能是同义.”
深雨小姐优雅的皱起眉头,似乎在考虑劝说的方法.
学姐则是维持着逼人的态度,视线毫不掩饰的投射到对方身上.
半晌,深雨小姐放弃似的叹了口气.
“,,,,我明白了,但是,请千万小心.”.
“这点不用你说.”
哇哇,好糟糕的语气,已经不是气势逼人的程度了,简直是盛气凌人.
深雨小姐却好象完全不在意一般,只是微微露出担忧的表情,不愧是有教养的千金大小姐.
“那么….时间不早了,请先在这里小住一晚,稍后我会让管家把迄今为止的调查资料送到两位的房间…..塞巴斯坦.”
“是的,小姐.”
管家的声音突然在我们身后响起.
完全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说起来,这位管家是什么时候进入房间的,什么时候站到我们身后,我是一点异状也没有察觉到.
如果他是杀手,我和晚夜学姐现在想必已经身首异处了吧.
“…..把他们送到客房.”
深雨小姐说完这句话,便不再理会我们.
直到走出房间时,回头看到的深雨小姐,依然端着茶杯.望向一片雾蔼的窗外.

“真是。。。。够纷乱的资料。”
散落在床铺上的,有照片,有文案,奇特的是,某些文案和照片还是残缺的,也没有任何注释和说明,仅仅出现一些突兀的描述,或者完全不知道拍的是什么,为什么去拍的照片。
这些据管家塞巴司坦所说,都是复印件,当然原件是什么样我不知道,只是管家拿来的所谓资料,在我看来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因为那些被委托的调查人都是突然死亡。。。。。这些只是他们所做的‘随笔’或者是‘备忘’一样的东西,仅仅是’点’,而关键的‘线’则在他们的脑袋里,随着死亡烟消云散了,这样的资料完全起不到任何作用,就是说我们几乎完全是盲人摸象,这样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完成委托,我周一还要上课啊。。。。。”
晚夜学姐脱掉了鞋子,如同猫一般蜷在床上,双手托住脸颊,绑好的黑发散落在身体两旁,从刚才开始就这样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一直没有说话。
按照这样看来,或许她想到了什么也说不一定。
“。。。。。。学姐?”
“朽泉君”
“恩?”
突然被叫到名字,但学姐的视线并没有移到我身上。
“这栋城堡很奇怪。”
“。。。。很奇怪?”
“对,难道朽泉君什么感觉也没有么?”
“唔。太豪华的大宅,严重打击了我一般公民的自尊心,诸如此类的感觉的话,倒是非常深刻。”
“不”
学姐缓缓的摇摇头。
“不是说从外观上得到的刺激,而是更本质的东西,富丽的表面下总是暗流,堂皇的外壳下常为阴霾,演技,骗局,谎言,阴谋,人类所创造的最高杰作,自己却无法操纵,反被其迷惑欺瞒,玩弄于鼓掌之间,不过对于生存来说,这原本就是必须的东西。”
似乎是很高深的言论,也可能是完全无意义的废话。
“那学姐呢?学姐也带有这些东西么?”
“我?”
晚夜学姐侧了侧头。
“我就是我,不是其他任何东西,任何东西也无法代替我的存在,自然就没有装上面具的需要,要说有有什么可以影响我的话。。。。”
学姐沉默了一阵。
“恩,我口渴了,朽泉君,去倒些水来。”
。。。有所期待的我真是傻瓜。
刚走到茶壶旁,就听到了节奏轻快的敲门声音。
敲门的节奏能显示出敲门者的性格,轻浮者快而急噪,睿智者沉稳而安定。
敲门的显然不是深雨小姐或者管家塞巴斯坦。
“你好~”
站在门口的,是一个金发的年轻男子。
全身上下都工整到让人感觉烦躁的地步,露出干净的微笑和洁白的牙齿。
这是一个少女梦中情人类型的男人。
“请问。。。。。。”
“两位是新到的侦探吧。”
男人操了一口流利的本国语言。
“我的名字是潘•布里金斯,叫我潘就可以了。”
“我们严格来说并不是侦探,只是事务所而已,那么。。。潘先生,请问来这里有什么事呢?”
“这个,当然是向新来的同事打个招呼咯~,你们也是被MY LOVE 小幽子雇佣来寻找钟表的人吧”
唔哇,真恶心的称呼,不知道深雨小姐听到会有什么感想。
“请问。。。潘先生是深雨小姐的?”
“未来的丈夫哟~”
“是。。。未婚夫么?”
“虽然我很希望是,但现在还不是”
“那,是恋人?”
“虽然我很希望是,但现在还不是”
“。。。。。。”
看来我和这人无法沟通。
“其实,之前我是有一些担心有人来和我争夺MY LOVE 小幽子,所以才特地过来打声招呼,这样看来,是没有必要了,有女伴的人不可能和我争嘛~”
我转过头,从这里的视野,应该是看不到晚夜学姐的。
这家伙是猜的,还是。。。?
“奇怪我为什么会知道?哦,关于这点请别在意,像我这样出色的侦探,这点小事不过是井底之蛙。”
关于那个成语,似乎不是这么使用的。
“哈哈哈,你的女伴虽然不如小幽子,但也算不错啦~”
我清楚的听到原本寂静无声的房间里传来很大的翻动书页的声音。
啊啊。。。。糟糕了。。。
“那么,我就先走为快了,晚餐见~”
名为潘的金发男子露出爽朗的微笑,转身离开。
等,等等!闯下了大祸就想一走了之吗你这个混蛋!
―――虽然这么想,实际上我也只能目送他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处而已。

“放心吧”
拿着水杯的晚夜学姐这样说到。
“我不是那种听到一句对自己外表不赞同就会生气的心胸狭隘之人,如果朽泉君你这么想,我倒是可能会真的生气。”
“我,我当然没有这么想。。。。”
晚夜学姐拿着水杯,碰到唇边又放下.
“。。。关于刚才走掉的那个男人,恐怕不是泛泛之辈。”
“的确。”
潘先生应该是走在路上都会吸引无数人回头的那类存在吧。
“笨蛋,你理解到哪里去了,这么肤浅的观察,作为我的助手来说不及格。”
晚夜学姐把视线从资料上转向我,眉头不悦的皱起。
“他说话时没有任何停顿,余裕十足,能看穿你的心思,观察力不弱,走路的声音稳健有力,应该做过一定程度的身体训练。。。。。不过,虽然不是泛泛之辈,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没有必要多加注意。”
为什么用我做对比,就出现了‘不弱’这种摸棱两可的词汇?
学姐将注意力移放到资料上,不再说话。

晚饭时间。
虽然,在电影这类的东西中经常出现。。。。
“实际见一次,果然还是很厉害啊。”
有站成排的女仆和管家站在身后,足够一百人用餐的餐桌只稀稀拉拉的坐上几个人。
“。。。。”
后方传来的视线刺得背上发痒,就譬如在广场跳舞一样―――让人坐立难安。虽然饭菜的味道是无可挑剔,精神缺无法集中在上面。
学姐则是一副完全不受影响的样子。
反过来说,也对,这个人就算世界末日来了,也会不慌不忙的解决掉自己的午餐。
坐在我和晚夜学姐对面的,正是下午前来拜访的那位,的确是叫。。。
“潘,潘•布里金斯,才刚见面的人就忘记名字,很失礼哦。”
“抱,抱歉。”
为什么我非得道歉不可啊?
金发青年把视线移到学姐身上。
“这样一看,你带来的女伴还真是可爱啊,小姐,请问贵性?电话号码?家庭住址?有没有男朋友?结婚了没有?”
“姓氏没理由告诉你,事务所的电话号码请找我的助手拿,不过骚扰电话的话,我是会报警的,住址也请找我的助手拿,至于个人隐私,我想我有保持沉默的权利。”
怎么说呢。。不管是潘,还是学姐,这问答能吐槽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哈哈~不要这么冷淡嘛~”
“。。。。两位?餐桌上禁止对话的哦。”
“啊啊,抱歉抱歉。”
由于深雨小姐插手,才总算停止了骚扰的潘,重新开始解决自己的那份晚餐。
金发的少女转过头来,露出无可挑剔的微笑。
“两位也请不要客气,尽情享用。”
“恩,我会的。”
怎么说呢,真是有学姐风格的回答。

饭后的有十五分钟可以自由交谈的时间。
一直站在身后的女仆们收拾好餐具离开,管家塞巴斯坦则站到深雨小姐的身后,俯下身体说了些什么。
“那么三位。”
深雨小姐突然站起身来。
“这边有些事务要处理,就先行告退了,请不要顾忌,点心也是很美味的。”
两人没有等回答,利落的走出了房间。
作为这大产业所有人,日常需要处理的东西一定和山一样多吧。
深雨小姐看起来与我的年龄相差不远。
这种年纪,就能独立打理这么大的家业了么,真了不起,相比之下。
“哈。。。。。”
“。。。。朽泉君,一直看着我,有什么想说的吗?”
“不。。。没什么。”
说出来的话,我这个月的薪水很可能就不保了。
另一方面,因为太不适应,饭菜的味道并不清楚,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吃了多少。
稍后大概得挨饿了,真是的。。。。
“那么作为共同进行一项委托的同事。。。。”
潘将双手交叉放到桌上。
“两位在调查方面的进展,可以共享一下吗?”
说进展。。。我们从今天,准确的说是两小时前才知道委托的具体情况。
“我们今天才开始调查这个委托,所以并没有什么情报可以分享。”
果然毫无隐瞒的说出来了。
“恩。。。。。作为侦探。。。”
“我们是事务所。”
“。。作,作为事务所,不想与别人分享情报的心情并不是不能理解。但我们的报酬是分开计算的,并不存在竞争,只有互利关系而已,希望两位能再考虑考虑。”
“那个,潘先生,学姐。。。所长说的是事实,我们的确是从今天才开始调查,所以没有什么情报可以分享的。”
“真的?”
“真的。”
连那个潘,也在一瞬间露出了哑然失笑的表情。

“学姐…..其实潘先生是个好人?”
在听到我们毫无头绪的情况后,慷慨的将自己整理的资料给了我们一份.
而且还热心的帮忙把线索串联起来,托他的福,之前很多让人一头雾水的东西,都渐渐明朗起来了.
“是好人….朽泉君你这么认为?”
“呃,虽然是热情了点,但是,他不是帮了我们大忙么?”
“那么朽泉君,如果我现在让人吻我,你会怎么做?”
“…..”
哈啊!!?
学姐把身体凑了过来.
太近了,几乎到了伸出舌头就碰到的距离.
头脑一片混乱,完全无法思考.
“学,学姐?”
“怎么了?吻我.”
晚夜学姐闭上了眼睛,温热芳香的气息吹拂过来.
不,按照学姐的性格来说,绝对不可能这么做,除非有其他企图.
就在我内心激烈挣扎犹豫的时候,学姐睁开了眼睛.
“怎么,不吻么?”
“那,那是因为,这根本不像学姐会做的事.”
“恩,猜对了,如果你真的吻了我,我就会以性骚扰为要挟,扣掉这个月的工资.”
“…..”
虽然没有被扣工资太好了,但这种遗憾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朽泉君, 盲信与愚昧是同义,不要盲目感激别人的赐予,重要的并不是赐予本身,而是别人帮助你,给予你什么东西的理由,忽略这一点的话,会对判断造成很大影响.”
学姐说着抽离了身体,我一直紧绷着的背脊也终于能松弛下来了.
“…那么,潘帮助我们的理由是?”
“现在还不清楚,不过他所有’企图’是肯定的,虽然我们不清楚对方的计划,但只要按照这边谨慎的判断来行动,就不会有大的问题….其实,关于那个潘,我有一个猜想.”
“猜想?”
学姐皱着眉头,撩起耳边的几缕黑发考虑了一阵.
“…没什么.忘了吧”
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啊,你是某个国家的政府机关么?

我看着手里的资料,密密麻麻的加上了潘的注释.
现在的情况可以推断,这件失物----似乎辗转了数个国家.
因为资料中显示的,有数次大规模的黑帮火拼和恐怖事件,或多或少都在背后与这件钟表有一些联系.
能让深雨小姐这么着急寻找的东西,大概也颇有来头.
父亲的遗物.
不光是这个原因吧.
不过追根究底并不是事务所的任务,我们所要做的全部,只是”帮深雨小姐找到失物”而已.
“呼…..累死了,一直盯着这些看,果然会头晕啊.”
就算这样,也仅仅整合了一半左右的资源,就这写资料看来,那钟表应该已经流落回了国内才对.资料显示钟表最近一次出现,是由之前深雨小姐所雇佣的一位美籍佣兵”拉塔严”带回国内,但是这位佣兵被发现在回程的飞机上心脏麻痹而死,混乱之中,钟表也就不知去向了.
而其他人的资料里面,都仅仅有一些零散的线索而已.
“这样要怎么找啊…..”
简直和大海捞针一样,根本是没有希望完成的委托,可是,为了不破产,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现在去向深雨小姐请求取消委托,那个人的话应该会点头同意吧.”
不过,学姐不会同意就是了.
脑中浮现深雨小姐美丽的笑容.
相貌出众,家缠万贯,又是个很温柔的人,那个潘会执着于她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学姐,你那边有什么新发现么?”
“…..”
“学姐?”
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侧躺着睡着的晚夜学姐,闪着迷人光泽的长发在床单上蜿蜒,一直垂到地面.
学姐双眼紧闭,发出轻微的呼吸声.
“哈…这个样子,叫她也不会醒来吧….”
毕竟相处了两年之久.学姐不分场合不分时间突然入睡的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了.
拉过被褥盖到学姐身上,将长发垂到地面的部分挽起来.
就如同潘所说的,晚夜学姐是个与任何人相比也不会逊色的美人.
我看了看时间。
晚九点。
“要睡觉也太早了。。。。”
整理资料又毫无进展,继续磨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收获。
好不容易来到这样一栋豪宅里,结果居然只能发呆消磨时间,也太悲惨了。
仿佛配合着我的抱怨,敲门声响起。
“唷!”
眼前的人露出爽朗的笑容。
“好久不见,会不会打扰了?会不会在做色色的事情的时候被我打扰了?”
“没有啦。。。而且哪有人一见面就说这些的。”
“那真是失礼了,作为道歉。。。”
潘·布里金斯炫耀似的摇晃了一下手中的酒瓶。
“60年的宝物哦。”

我和潘面对面坐在小休息室里,桌上除了红酒,还有一些甜点和饼干类的东西。
“为小幽子的美貌~干杯!”
“干,干杯。”
先不说这值得吐槽的干杯内容,这些东西你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啊。
“不是有句话叫做‘掩耳盗铃’?啊哈哈,别在意别在意”
潘大笑着用力拍打我的肩膀。
寄宿在别人家里还顺手牵羊的人到底是什么人啊?
我叹了口气。
不过红酒和甜点倒无可挑剔就是了。
“朽泉君,做人太一板一眼可是会很不舒服的哦。”
说完喝干一杯,以熟练的手法立刻满上,立刻喝干,又继续满上,好象反复播放的影片片段一样,而且速度奇快。
。。。也给我留一点啊。
喝完一整瓶酒的潘,似乎有些微醉。
“咕。。。真是好酒,对吧,朽泉君”
从开始的干杯之后就是你一个人在喝吧。
虽然这么想,要说出口是不可能的,而且就算抱怨出口,眼前这个人也根本不会在意吧.
"朽泉君"
金发的美青年突然俯下身体,把手撑在红木桌面上.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非人类的智慧存在么?"
"非人类的智慧存在?外星人,幽灵什么的?"
"对,譬如说...吸血鬼."
"吸,吸血鬼?"
潘脸上挂着微妙的表情.
"对,电影里小说里不是经常出现么,会变成蝙蝠,喜欢吸取年轻女子的鲜血,不能在阳光下活动,虽然可能描述有所偏差,不过就是相似的东西,要定义的话,即是'以人类为食的生物,立于食物链顶端的怪物.'"
"唔....要说完全不相信是骗人的,但就算有那种东西的存在,也一定是极少数,对吧?否则人类应该一早就灭亡了,既然是极少数,我会遇到的可能性也就极低,一辈子都大概不会遇见的东西,去考虑也没什么意义吧?"
"非常标准的答案呢,朽泉君."
金发青年抽动嘴角笑了起来.
"但是如果我告诉你,其实吸血鬼就在你身边,你会怎么行动?"
"哈,哈啊?"
"只是假设,假设而已,假设你身边就有吸血鬼,如果是朽泉君,会怎么行动?"
"怎么行动...既然对方是拥有绝对压倒性力量的存在,那怎么行动都是无力的吧?只会让情况变的更糟糕而已..."
"这种消极的做法可不好哦,如果是我,不管对方是吸血鬼也好天神也好,不经过自己的努力就放弃,对我来说是绝对无法忍受的."
潘的笑容离隐藏着对自己能力的绝对自信.
"什么都不做的话,情况是不会好转的,对吧."
"唔,这倒很像学姐...所长的主张."
不过那个人,纯粹是因为这样做会比较有趣而已.
"恩恩~"
潘越过桌子拍了拍我的肩膀.
"和朽泉君你对话实在让我受益良多,再接再励"
虽然很想对这成语吐槽,不过前一个没有用错,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不...我什么也没做,只是单方面的接受款待而已吧?而且关于资料的帮助..这边还需要向潘先生道谢."
"罗嗦的人我不喜欢哦,对于别人的谢意要坦诚的接受才是礼数吧?朽泉君的确帮了我很多,不管朽泉君怎么想,只要我这么认为,那就是事实."
自己认为的就是事实么,说不定这个人和学姐会意外的合拍.
"那个黑发冷美人么?"
潘苦笑着摆摆手.
"别开玩笑了,那个存在大概只有朽泉君能一直待在她身边吧."
"是,是这样么"
"没错没错,啊...."
他看了看腕表,站起身来.
"时间差不多了,那么今晚就到这里吧"
潘潇洒的挥着手走出休息室.
.....
空酒瓶,吃干净了的糕点盒子,一些面包屑.
"是'桌上这些要我来收拾'的意思么....."

把潘的犯罪证据湮灭干净后,我回到了房间.
简单洗了个澡,躺到属于自己的床铺上.
透过落地窗一直能看到深邃的星空.
今天的黑夜….似乎也很漂亮.


第三章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痛苦的,没有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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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片被血色包围的空间。
蠢蠢欲动的喉咙伸缩着,渴望得到滋润。
眼前白皙的肌肤下,美味的液体正在不断流动。
如同拥抱恋人,如同寻求救赎,如同迈向深渊,没有任何犹豫的。
咬了下去。

“恩。。。。。”
清晨的阳光撬开眼皮,迷恋于睡眠的大脑仍然纠缠着不愿醒来。
“。。。。。那个梦”
对了,今天预定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我所打工的事务所正面临破产的危机,同时也是我课外丰厚收入的危机。
这可不是可以悠闲赖床的时候。
强迫自己眷恋被窝温度的身体离开床铺,草草的穿上外衣和长裤。
另一张床上,晚夜学姐整个被毛毯所覆盖,只露出头顶和床边垂下的几缕黑发。
按我的经验来说,她不睡到肚子饿得不行是不会起来的,但是今天的情况特殊,我们已经没有那个美国时间了。
“学姐,学姐!”
隔着毛毯摇晃她,也只听到一声模模糊糊的回应。
“工作开始了,快起来帮忙啊,我一个人实在整理不来。”
仿佛是显示出坚决不合作的态度,毛毯外露出的头顶也如同仓鼠般缩了进去。
虽然直接掀开被窝是不错的方案,但是如果这么做,我大概会被杀掉。
。。。。还是放弃吧。
“呼。。。。”
把昨天未整理完成的资料拿出来,放在膝盖上。
“那么。。。要从哪里开始整理起呢。。。”
很可能委托物品还在国内,从失落地点来看的话,在这个城市的可能性也相当高。
那么就从附近的资料开始查起。。。慢慢扩大范围好了。
咚咚。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出乎意料之外,站在门外的是一脸严肃的管家塞巴斯坦。
虽然说塞巴斯坦的表情一直很严肃,这次却有些不同。
“早安,朽泉先生,”
“早,早安”
“打扰您的工作深感歉意,但是发生了紧急情况,深雨小姐在大厅等着两位,请尽快前往。”
“紧急情况?”
已经转过身体的管家停住了动作,回过头来。
“。。。。。”
不祥的预感,结合管家越发严峻的表情,变的更加沉重。
“是关于您之前见过的那位潘?布里金斯先生,他死了。”
管家用如常的平缓语气这样说道。

“早晨…..大概是七点左右,我因为送早餐的缘故去到潘先生的房间,啊,这是潘先生的要求,他不喜欢和别人一起吃早餐,那时潘先生还很有精神的和我聊天…”
穿着欧式女仆装的女人,年龄大概在25~27左右,拥有一头金发,回忆着说道.
“别紧张”
深雨小姐闭着眼睛,品了一口看起来就很烫的,热气腾腾的红茶.
“把你所看到的,所听到的,全部说出来.”
相比之下,学姐的声音则带着一丝压迫感,虽然不是第一次察觉….这两人的性格弄不好正巧相反也说不一定.
“是….”
女仆揣揣不安的动了动坐在沙发上的身体.
“送过早餐之后….我打扫了客房附近的走廊,回自己的房间看了一会书,然后去洗衣所取衣服…在路上就听到了很大声的玻璃破掉的声音….”
和她坐在一起的.还有另一名女仆,看起来似乎是拥有茶褐色的头发的西欧血统,她用不流利的本国语言开口.
“当时我正在宅院外侧除草,这里因为靠近峭壁的一边很容易长出杂草…..我正在除草的时候,就听到很大的玻璃破掉的声音,然后一个人影从上面掉下来了…速度很快,看不清是谁,但是衣服我依稀记得是潘先生的.”
“……然后,就这样坠落进了靠近峭壁的海岬里?”
“抱歉打断你们,但是这里有峭壁么?而且还有海岬?”
….为什么学姐也好,深雨小姐也好,都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我.
“这座城堡就建设在海岬上,之前没有向您提起,真是抱歉.”
“就算没提起,海浪的声音应该很明显才对,朽泉君你是笨蛋么?”
“我就是笨蛋,真抱歉啊”
弄了半天,居然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么?
学姐就不提了,女仆都能说外语,大小姐的深雨大概在我不知道的地方也属于”厉害得不得了”的人吧.
身处在这堆超人之间,平凡人如果心理素质不过硬,一天会有三次想去死一死的感觉.
“那么….请继续.”
“恩…虽然海浪的声音很大,不过我肯定自己没听错落水的响动,赶到护栏那里去看的时候,就已经什么也看不到了.”
学姐撩起耳边的黑发在指尖上缠绕,因为发质很好的关系,黑发自动从手指上滑了下来.
“能请你帮忙带路么?到你目击”那个东西”掉下来的地点.”
“好,好的.”
茶褐色头发的女仆显得有些不安.
那是当然的吧,突然就有人在自己面前掉下悬崖.
“我也一起去吧…毕竟潘的死,也可以说是我雇佣了他的错.”
深雨小姐站起身来,带着淡淡的悲哀神色说道.
学姐凝视了她一阵.
“请便.”

从正面观察不到的城堡背面,居然是一处成九十度有余的峭壁,峭壁下则是密密麻麻的礁石群和内海澎湃的海浪.
我们身处靠近峭壁的一个侧花园里.
“从这里么….”
学姐抬起头,眯着眼睛观察了一阵,向前走了几步,再次抬起头看了大概十秒钟.
“好了,可以带我到那位潘的房间里去么?”
“好了?可,可是这样看能看出什么…”
“稍后我会说明,现在先走.”
晚夜学姐不顾其他人,独自向回走去.
“哈啊…抱歉,深雨小姐,学姐就是这样的性格,请别在意.”
“没什么..不如说是个挺有意思的人呢.”
深雨小姐优雅的微笑起来.
“这边才是,抱歉让两位卷入这么麻烦的事件里来.还牵涉到了杀人案件.”
“不…没什么”
我耸耸肩.
学姐来说的话,弄不好就是等着这样的事件…虽然很对不起潘先生,大概托他的福,学姐也变的有干劲了.
“…..朽泉君不害怕么?身边就发生了杀人事件…”
“害怕?”
我偏着头思考的一阵.
“与其说不害怕,不如说是没必要害怕吧.”
“真坚强呢,两位都是…”

我们身处潘先生出事的那个房间里.
女仆说过”听到很大的玻璃破掉的声音”,目前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整扇落地窗几乎全部破掉了.
这间房间是没有阳台的设计,相对的,从破坏后的痕迹看来,靠峭壁的位置应该有一扇非常大的落地窗.
现场并没有发现特别大的玻璃碎片,如果说碎片掉到了海里,那么这里的情况可以推断为”潘先生和犯人搏斗,不敌被推下了峭壁”,而玻璃窗则是在搏斗之中被破坏掉的.
学姐走到窗边用手指摸了一下落地窗的残骸.
“….这个”
是血迹.
是在搏斗当中,被推出撞碎玻璃窗,并且掉下峭壁时所留下的血迹么.
学姐把血液凑到鼻尖上,皱起眉头沉默了几秒.
“好了,回大厅吧”
“呃?已经完了?”
“要不然会是什么,再呆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收获.”
会在杀人事件时,短短半小时内就完成全部采证的,大概也只有学姐了.

我们跟随管家回到大厅。
将身体嵌入高级沙发,管家塞巴斯坦也重新端上了热气腾腾的红茶.
“恩。。。那么晚夜小姐,可以把探察的结果说一下。。。”
“啊。。对不起,可以等等么?”
管家举起右手。.
一个没有见过的女仆,头发是暗棕红色,似乎有一半亚系血统,,在管家耳边小声报告着什么。.
管家塞巴斯坦的神情一瞬间变的有些严峻.
“….要告诉大家一个坏消息,首先对两位道歉,其实之前在事件发生时,我就先打算通知警察.”
我点了点头,这当然是最恰当的方法.
“当时电话就已经不通,恐怕是线路被截断,之后我准备让人到市内去寻求援助…却发现全部汽车的发动机都已经损坏,如果是轮胎或者燃料问题还可以想办法解决,但发动机内部被搅的一团糟,完全无法维修,这里原本为了方便通信,装有远距离的发信装置,那个连备用的都一起被破坏,最后在去叫朽泉先生你们之前,我让工作人员顺着电话线路去寻找被截断的地方….”
“结果是,被彻底破坏得无法修复了.”
管家塞巴斯坦无言的点点头.
换句话说,从一开始就不打算依赖我们.
虽然是无可厚非的处理方式,但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
“那个,我们开来的那辆车呢?”
我所说的,是事务所仅有的一辆工作用车,就是为了升级他的动力套件,咱的年终奖金才会被吃掉.
“那个也不例外的被…..很遗憾,之后我们会给予赔偿的.”
“….那么,根据管家先生所说的.”
品了一口咖啡,晚夜学姐微微俯下上半身,将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
你是哪里来的侦探大叔么.
“做这些的人,也许不是一个,也许是一群人,暂且称之为’犯人’,犯人在杀死潘先生之后,又将这里联系外界的一切渠道给截断,如此熟悉这里的布局,像这种地方,一般都会有多条外线的吧.”
管家点头表示承认.
“有些外线因为是紧急用的,放置的相当隐蔽,但是就连那些也一并被破坏了.”
“也就是说,犯人熟悉这里的程度非比寻常,如果不是长年在这里生活,是不可能了解得如此详细的.”
“也就是说….”
深雨小姐露出了稍微有些不安的表情.
“犯人就是我们身边的人?”
晚夜学姐眨了眨眼睛.
“这是最大的可能性,还有一个很大可能会出现情况是,犯人切断了这里的对外联系,并不是想要’保护自己’,相反我认为那是因为他’还有目的没达成’,杀掉潘先生并不是他的最终目的,说不定潘就是因为有可能在他达成目的前碍事才被杀掉的,那么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不管犯人的目的是什么,都会进行积极的行动..”
…..
沉默降临了.
真正身份不明的杀人者,给在场的人带来了绝大的压力.
潘先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而犯人却能在其他人没察觉的情况下把他杀死.
然后,这杀人者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还要继续行动.
“那么,接下来我要对各位问几个问题.”
学姐清冷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
“深雨小姐,塞巴斯坦先生,还有朽泉君,请告诉我昨晚凌晨到今早事件发生的这段时间,你们在做什么,”
“呃?为什么我也要?”
“因为我睡着了,所以朽泉君你半夜杀死潘,伪装成他的样子接早饭,设置机关让潘的尸体在你回房后才掉落悬崖.这样的事件也不是不可能.”
“唔….”
虽然很不舒服,但也没办法反驳.
“那么就从我开始吧”
管家塞巴斯坦首先开口了.
“昨晚…我帮助小姐把文件整理完毕以后,回到自己的房间洗了个澡,读了半小时的<君主论>,然后一直睡到今早五点,五点半到厨房巡视工作,六点去收取女仆长的工作报告,在七点左右由那边那位茶色头发的女仆凯瑟琳告诉我潘先生的事,之后我先通知了小姐,尝试联系警察,把相关人员集中到这里,然后去叫两位,这之后就一直和各位一起行动.”
学姐听完管家的证言,把视线转向我.
“我…呃,我昨天在学姐睡着以后,也随便洗了个澡,把资料整理好就睡了,早晨醒来原本准备继续工作的,然后就被管家叫到这里来,后面也一直和大家一起行动.”
“我….就和管家说的一样,昨晚处理文件到晚十一点,之后洗澡睡觉,一直到早晨才被告知潘先生已经….”
这不就是说,几乎所有人都没有不在场证明么.就算能够互相证明,也不是没有共犯的可能性.
晚夜学姐微微闭上眼睛,沉默了一阵.
“也就是说,假设这里所有人的证言都是事实,那犯人目前很可能还潜伏在这城堡的某处,等待时机达成目的.我们全部,都处在非常危险的情况下.”
“是的…正如您所说”
“管家先生”
“在?”
“发信机的功率放大元件…有没有损坏掉?”
“这个…虽然没有仔细查看,备用的那个破坏的情况不算彻底,有未损坏的可能性,请问….”
“在我们开来的汽车里有一个小型的无线电通讯器,用那个和放大元件的话,也许能做点什么.”
“恩,确实,那样的话我应该能赶制一台可以联系到市内的发信机”
管家塞巴司坦点点头.
“那么刻不容缓,我现在就去取过来,请问….”
“啊啊,朽泉君,你带管家先生去吧.”
“呃?为什么是我.”
“指使雇员是雇主的权利和义务,快去”
可恶…我获得年终奖金的权利就只字不提..
虽然这样想,现在也不是计较奖金的时候了.
“那么朽泉先生,我带您前往车库.”

这栋城堡的停车场有地面和地下两个,似乎我们的车是停在地下,因为电梯的数字一直从3降到了-1.
走出电梯是一段长长的走廊,黄色的灯光从头顶倾泻而下.
“每想到这里还有电梯啊….之前来的时候是走的楼梯…”
“是的,因为小姐比较喜欢步行,电梯只是负重和紧急的时候才会用.电力供应则是由后方的小型发电机来…..”
管家的话语突然中断.
我的肩部被无法抵抗的力道压下,身体无法保持平衡向前倾倒,同时,冰冷的破风声在头上响起.
摔倒在地上时,眼角看到前方的某处拐角闪过一个人影.
虽然非常仓促,但从模糊的体型看来,似乎是女性.
整个过程不过两秒.
“,,,,管家先生,那是…”
“恐怕就是犯人,刚才的目标大概是朽泉先生你…”
要是再晚个零点几秒,我的头盖骨大概就已经穿了个洞.
狩猎用箭插在我后方不远处的墙壁上,没入了半寸,力道十分惊人.
犯人是偶然发现我们的,还是从一开始就掌握了我们的行踪?
如果是后者,那么我们在大厅的对话恐怕都被听到了.
“……糟糕了.”
可以说是联络外界的唯一希望.
如果犯人是要阻止我们联络外界,那刚才的很可能是警告,”过来就杀了你”.
“异所先生,请在这里等我.”
“…不,我也一起去”
“异所先生…”
“如果犯人的目标是我,那单独留下来不是更危险么,如果犯人的目标是无线电,那么管家先生你会成为目标吧,既然已经无法回头了,两人在一起至少要安全一些.”
管家第一次露出了非职业化的表情.
塞巴斯坦的嘴角以极微笑的幅度上扬.
“好吧,如果您坚持的话…..用跑的哦”
结果,无线电完好无损的放在后备箱里,犯人也没有再出现.

“唔。。。。。。。这个是。。。”
管家熟练的摆弄着各种各样复杂的电器元件。
虽然很不甘心自己,但帮不上忙的事实也不会因此改变。
塞巴斯坦将损坏的发信器以行家的手法拆开后放在地上,就算已经损坏了,看起来仍然是相当昂贵的高级品,另一边的无线电相比之下简直是袖珍版的玩具。
管家看着地上的元件沉思了一阵。
“如果我的预想没错的话,组合出一台临时发信机是可能的,我们运气不错,接口基本都可以使用,只是有些地方需要手动更改,而且为了防止大意损坏的情况发生,可能需要耗费相当长的时间。”
不,光是能用这堆破铜烂铁组装出一台发信机,就已经很厉害了,难道电子工程学也是管家的必修课?
“那就麻烦你了,塞巴斯坦。”
深雨小姐一直紧皱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些。
“但是,犯人的目标很可能是我们其中的一人,为了防止单独行动带来的危险,我想这段时间还是大家待在一起比较好。”
这当然是没有疑问的全员通过,虽然在城堡里工作的人员不少,但深雨家的大厅则更为夸张,就算全员在一起也不会觉得拥挤。
只是,佣人们几乎不靠近深雨小姐三米的范围内,而是在背后排成了人墙。
没有因为凶杀而慌乱,在这种情况下也能谨记主仆之别,实在是相当出色的员工。
而且,他们的站姿,大概已经有一小时左右了,仍然端正的无可挑剔,没有丝毫紊乱的迹象。
“要说有气势的话,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大户人家吧。。。。?”
“恩?朽泉先生你说什么?”
“啊,不,没什么,自言自语而已,请别在意。”
“哦。。。”
补充一句,他们的耳朵都很灵敏。
刚才我和管家先生去地下车库的事件,现在想起来有几处不自然。
一是犯人为什么要冒被发现的危险来狙击我,管家的身手,既然是了解这栋城堡的人,应该不会完全不知道。
当然,就是因为这个才特地瞄准我,管家的优先选择一定是保护客人而无法追击它,这样一来也解释的通。
另一点,从我被狙击,到恢复行动能力为止,耽搁了相当长的时间,用这段时间差来破坏无线电应该绰绰有余,毕竟对方持有重型弓弩,这种精密机械一箭就能彻底贯穿。
最后一点,也是我最为疑惑的。。。。
我将视线转向晚夜学姐。
学姐靠在沙发上,一脸昏昏欲睡的样子,百无聊赖的看天花板,黑色长发无力的垂到两边。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沉默,实在有点不像学姐的风格,一般来说,这种静等结果的情况是晚夜学姐最不能忍受的,这个人,明明睡午觉的时候比谁都悠哉,但如果牵扯到自己有兴趣的事情上,好强心是不输给任何人的。
啊。。。。睡着了,真是的。。。。
正在埋头组装电子元件的塞巴斯坦突然抬起头来。
“在这里睡的话,可是会着凉的,不介意的话请用。”
管家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交给我。
因为并不是什么寒冷的天气,我身上并没有可以脱卸的外套式衣物,大概是注意到这点吧,而且同时还在做精细的电子焊接,看来塞巴斯坦也不会是简单的人。
“啊。。。多谢”
对于纯粹的好意实在没有拒绝的理由。
我叹了口气,把外套披到学姐身上。
“呵呵。。。”
对面传来一阵轻笑。
深雨小姐把单耳银边的茶杯放到托盘上。
“两位的感情真的很好呢。”
“是么。。。。我倒是觉得像是主人和佣人的关系,世界上哪里有把随意呼来唤去,随意克扣薪水,随意戏弄别人的情况叫做‘关系真好’啊,不管怎么看都是封建社会的阶级制度一样的关系,不,应该说还在那之上。”
“。。。。。这样说好吗?晚夜小姐她还醒着哦。”
“吓!!?”
转过头去,学姐依然闭着眼睛,发出轻微的呼吸声。
“拜,拜托不要吓我。。。。。”
“呵呵。。。。唔,我开始明白晚夜小姐为什么会喜欢戏弄朽泉先生了。”
“呃?为什么?”
“想知道么?”
深雨小姐愉快的眯起了眼睛,头发在自然光的作用下散发出金色的光芒。
“呃。。。。还是敬谢了。”
知道了也无济于事,并且会让自己心情变糟的事,还是不知道的好。
不过,那个总是用敬语,简直是娴静代言人的深雨小姐,居然也有这样的一面,说实话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呐,朽泉君。”
这个声音和平时的深雨小姐有些不同,要说哪里不同。。。。如果语言有温度,此刻大概算是降温的情况,虽然一样温柔,却给人以恶魔的拥抱般的不安感。
“你猜,潘先生为什么会被杀的?”
“大概是。。。。唔,也许有人瞄准了那个钟表?是单纯的私人恩怨也并不是没有可能,深雨小姐知道什么吗?”
“我也不知道呢。。。。所以才问朽泉君你啊,这样一说,朽泉是怎么看待‘死亡’的?”
“要说的话。。。虽然知道字面上的意思是‘身体机能停止,失去干涉外界的主动性’,但因为没有经历过,我也不怎么敢妄言呢。”
“其实很简单哦,所谓死亡,就是‘从死亡的一刻向后的无数个世界,都不再有那个个体的存在’,但是这世界上总有些超越了死亡,而把自己的存在延续到无限远之后的东西存在,譬如说,钟表。”
“听起来很像是哲学派的解释呢。。。”
深雨小姐微笑着抬起茶杯遮住嘴唇。
“其实我想问,朽泉君,有没有兴趣成为我的人?”
“噗!!”
突,突然之间说什么啊。
“啊,那个,我现在还是学生,并且身上还有事务所的工作,所以。。。”
“不是说那个”
裹在华服中的金发少女轻轻摇了摇头,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深雨小姐琉璃色瞳孔里闪烁着一点红色的光芒。
“我是说。。。。。。”
“唔,哈。。欠”
学姐醒了,并且用夸张的动作揉着眼睛,打断了深雨小姐的话。
“呼。。。秋泉菌。。。”
什么啊这奇怪的称呼方式。
“刚睡醒好难受。。。我要喝牛奶。。。。”
“现在还处于非常状况中啊,就忍耐一下吧。”
“我说了!我要喝牛奶。”
这个人,脑袋不清醒的时候性格就和小孩子没什么两样。
当然,平常的晚夜学姐除了说话更加尖刻以外,任性方面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呵呵。。。没关系。”
深雨小姐以手掩面,清脆的笑了起来。
“奥菲”
“在”
一个棕色头发的女仆走上前来。
“在厨房还有剩余一些包装的牛奶,应该没有被下毒的危险,去取来。”
“不,我也一起去。”
“呃。。。?”
“因为现在还什么都不清楚,如果她就是犯人,那让你单独去取牛奶不就是等于找死么,而且就算不是凶手,也有可能被凶手用某种手段利用吧。”
虽然脸上挂着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言辞还是和平常一样犀利。
“。。。您说的是,那请随我来。”
走出客厅时,我回头看了看。
深雨小姐露出娴静的微笑,朝我们挥了挥手。

名为奥菲的女仆挺直了背脊走在前面。
这个人全身都散发出一种无机质的感觉,连让人搭话的空隙都没有。
一路上基本保持着无声状态,只有学姐不断很没风度的打着哈欠。
我们走过一个交岔路口。
这里的确是通往二楼,也就是潘被害楼层的路口。
一直走在我后面的学姐突然擦过我,以完全想象不到是外行人的方式---利用冲刺的惯性,将力道从腰身传递到肘部,集中在手掌上。
一记非常完美的手刀,名位奥菲的女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无力的瘫软下来,学姐小心的扶住她,然后抬起都来看了看我。
“。。。。。”
“呆站着做什么,要逃跑咯。”
晚夜学姐将失去意识的女仆放到地上,打开了旁边通往中部庭院的门,另一只手抓住我的领口,开始上楼。
“可是,学,学姐,为什么。。。还有逃跑是说?”
抓住我领口的人回过头来,露出一个毛骨悚然的微笑。
“朽泉君,你相信这世界上有名为‘怪物’的存在么。”


终章

未来有两种,一种是'长久的悲伤的未来',一种是'短暂的幸福的未来',无论哪种,人类最后还是无法免于愚蠢所带来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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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怪物’这种东西,可以从字面上理解。
‘怪’即不符合常理的存在。
‘物’即非人的存在。
不符合常理的非人存在,人们带者憎恨与畏惧的心情称之为。。。。‘怪物’。

“。。。。”
看到出现在眼前的人时,有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
我身出之前发生凶杀事故的房间里,在靠近窗户的边缘被拉上了临时围拦。
重点不在那里。
虽然穿着一身便装,头发也有些凌乱,但眼前的人的确是。。。
“深,深雨小姐?”
“恩,朽泉先生,晚上好。”
眼前的人仪态周到的行了个礼。
晚夜学姐在我身边,抱着双手。
“不对哦,朽泉君,她既是‘深雨小姐’,也是‘被害的潘先生’。”
“。。。到,到底是怎么回事?等,等等,我已经完全一头雾水了。”
“其实你从早上开始见到的,就不是深雨小姐了。。。啊。。。每次都要加后缀名称真麻烦,深雨,直接称呼你可以么。”
“当然可以”
深雨小姐露出了就算身着便装也无损其魅力的微笑。
“恩,那么我继续说明,今天一整天,出现在我们眼前的人实际上是昨晚我们见到的潘·布里金斯,而女仆目击到被推下悬崖的,其实是这边的深雨”
“被推下悬崖。。。。”
眼前这位深雨小姐,除了头发有些凌乱以外,并没有明显的外伤。
“恩。。。总算是靠悬崖边生长的树木拣回一条命,因为平时都有在锻炼身体嘛”
就算是有悬崖边的树木,但从三楼掉下的冲击力可不是玩笑,能在这种速度下靠树枝停住自己的落势,就算按成年男子的臂力来计算,几率几乎为零。
这个所谓的‘锻炼身体’,似乎是很不得了的东西。
先不说这些。。。
“那现在,不,刚才为止和我们在一起的深雨小姐是。。?”
“是潘·布里金斯”
“啊!!?”
“有必要这么惊讶吗?”
学姐似乎很不满意的皱起了眉头。
不,一般来说这种情况是应该惊讶的吧。
“潘·布里金斯,因为某种目的想要杀了深雨小姐并取而代之,就是这么简单。”
深雨小姐低下头,盘起了双臂。
“今早。。。。潘先生用内线电话告诉我说,‘那个’找到了,让我单独去他的房间,后面的事就和晚夜小姐说的一样,两位既然来到了这里,就表示塞巴斯坦有确实的把消息传到吧。”
“消息?”
学姐几乎,应该说没有和管家塞巴斯有过直接接触,连对话也只有礼仪性的而已。
如果硬要说的话。。。
“啊!!那件外套!就是说,在走廊里袭击我们的其实是深雨小姐!?”
“关于那件事。。。我要向您道歉。”
深雨小姐低下了头。
“让朽泉先生陷入到危险之中。。。不过,我对塞巴斯坦是绝对信任的,否则也不敢做如此大胆的尝试。”
“那支箭上有信息么?”
深雨小姐微笑着点了点头。
“所以塞巴斯坦那时候才会把外套给我啊。。。。真是心思缜密的人。”
“那么推理解说就到这里为止到这里为止。”
学姐烦躁的挥了挥手。
“说的也是。。。。那让我带两位离开这里吧,只要到宅院外面就安全了。”
“哈啊?离开?为什么。”
晚夜学姐不耐烦的把头偏向一边。
“你差不多也该听烦了吧?潘·布里金斯先生。”
“哪里,倾听可爱猎物的谈话可是一流猎人的享受。”
从门口走进来的,是另一个身着盛装的‘深雨小姐’。
“你说对吧,姐姐。”
深雨小姐---真正的深雨小姐绷紧了身体,露出复杂的表情。
“哦哦,先说,我可是不说谎的,今早的事并不是骗人哦,因为姐姐一直拜托人到处找的就是我嘛。”
‘潘先生’用妙龄少女的声音咯咯笑了起来。
“顺便,刚才我说的‘对朽泉君有兴趣’也是真的哦。”
学姐不悦的皱起眉头。
“废话真多,那么,到现在可以说一下你的真名了吧。”
“真是失礼啊。。。鄙姓时迷,名零子。”
姓氏不一样?
刚才她的确称呼深雨小姐为‘姐姐’,但是姓氏却不一样。
“还真的存在啊。。。。深雨,时迷一族。。。”
“什么。。。族?”
学姐的脑袋里面永远装着一些奇怪的东西。
在关于这星球的知识方面,恐怕没有人能超越学姐。
“永远维持半血统的一族,他们的子嗣必定是双细胎,其中一人,具有超乎常人的能力,身体也好,头脑也好,都是人类当中最顶尖的,而另外一个胎儿。。。”
“另外一个胎儿则是。。。”
潘先生,时迷零子小姐露出了带有妖邪魅力的微笑。
嘴角上可以看到突起的犬齿。
人类的话,是不可能拥有这么长犬齿的。
“另一个胎儿则是非人的存在,传说中的怪物,吸血鬼。”
“哈啊。。。?”
头脑一时反应不过来。
“就是说,我是吸血鬼啊,还不明白么?”
“不。。。可是。。。”
时迷零子的表情与身上的纯白礼服不相称的诡异。
她露出优雅,却带着妖艳感觉的笑容。
“听好了,吸血鬼这种东西,是可以借由吸取对方的血来获取对方的生命力和知识的,当然除了进食以外,吸血的另一个目的就是‘创造仆人’,创造对自己死心塌地的‘仆从’哦,这次虽然其他人很简单就咬到了。。但是那个塞巴斯酱实在太警觉了点,一直没找到机会下口,啊哈哈。”
深雨,不,时迷零子仿佛在叙说常识一般,脸上带着愉悦的微笑。
“刚才其他奴仆传来的信息说,他打倒十多个人逃跑了,真是个不简单的人呢,啊,所以才把我引到这里来?还是说这些一开始就是策划好的?”
学姐没有开口,深雨小姐也没有开口。
房间里回荡着我的声音。
“咬人。。。吸血,剥夺他人的意志,是很愉快的事情么?”
“这个嘛。。。”
身着盛装的少女沉思了一阵。
“不会啊,这些于我,就像是吃饭,睡觉于人类一样,人类不会对呼吸有什么感觉,当然我也不会因为吸血就兴奋起来嘛,只是一段时间不吸血的话,就会觉得肚子饿而已。”
因为会吸血,所以必须伤害别人。
“。。。。不是这样的。。。”
因为不死,所以永远孤独。
“。。。。不是这样的啊。。。”
吸血鬼不是怪物。
名为吸血鬼,却拥有人类灵魂的,才是真正的怪物。

“噗!”
金发的华服少女唇边漏出一个单音。
“噗哈哈哈哈哈哈!!朽,朽泉君这种面孔太有趣了,哈哈哈!”
时迷零子捂着小腹大笑起来,伸手从唇边取下刚才我看到的犬牙。
闪耀的白色的光芒,似乎是象牙做的高级品,被随手丢到地板上。
“什么吸血鬼嘛,想想就知道不存在啊,要真有那种东西,人类早灭亡了,朽泉君居然认真的相信了,噗哈哈哈!”
“呃。。。。?”
“就是说,这是个玩笑啦玩笑,肚,肚子疼,哈哈。”
时迷零子挥了挥手,好不容易直起腰来。
“人这种东西要控制的话,方法要多少有多少,吸血什么的反而是比较麻烦的方式哦,催眠,暗示,胁迫,都比原理不明的神秘力量可靠多了,这次也是呢,控制这个家的佣人可花了我不少时间,原本啊,如果不是两位的到来,我也不会提前执行计划。”
她无奈的耸了耸肩。
“零子。。。”
“姐姐。”
零子打断了深雨小姐的话。
“家族的传统姐姐也知道吧。”
嘴角勾起嘲讽的弧线。
“‘时迷’和‘深雨’,只能剩下一个,弱肉强食,维持家族的延续,这是必须的仪式。”
“可,可是。。”
时迷零子将手指按在深雨小姐的嘴唇上。
“什么也别说。”
露出残酷的笑容。
“那么开幕吧,于今晚开始,于今晚结束的残杀狂宴,无论杀掉姐姐,还是被姐姐杀掉,都是零子最大的幸福哦。”
她将视线转向晚夜学姐。
“这边的两位,零子不介意多两个敌人哦,会痛快的把你们杀掉的。”
“不”
晚夜学姐摇了摇头。
“我们的委托是‘找到钟表’,仅此而已,现在委托已经完成,也就没有继续工作的义务了。”
“学,学姐!!”
“。。。朽泉君,我没关系的,这也是家族的义务,”
就算瞳孔里摇晃着极端深沉的悲哀,深雨小姐也还是露出了微笑。
“佣金的方面不用担心,不管我们谁最后活了下来,都会给两位汇过去的,”
“。。。那么我们就此告退。”
学姐以不容抗拒的力量拉着我的袖口。
“学,学姐!等等!!等等啊!”
“两位。。。虽然是很短暂的相处,再见了。”
深雨小姐微笑着目送我们。
“恩恩,朽泉君,以后我会去找你哦~”
零子小姐精神的挥着手。

这两个人接下来马上就要互相残杀啊。
明明是亲人。
明明没有仇恨。
为什么-----还能露出那样的笑容。
为什么-----还能一幅没事的样子向我们道别。
“。。。。”
不知何时起站在门口的塞巴斯坦默默的对我们行了个礼。
作为管家,他的立场大概是不允许偏袒任何一方的。
“管家先生。。。。”
“抱歉一直瞒着两位,但是也已经要结束了,朽泉先生,这是她们的宿命,您不用自责。”
事实是,我们成了促使逼迫这对姐妹互相残杀的道具。
管家先生抱着小小的希望,希望我们能阻止悲剧的发生,并努力到现在,结果还是要承受残酷现实的管家,眼神里已经没有丝毫的感情动摇了。
我和学姐走下楼梯时,塞巴斯坦依然如同磐石一般站立在门前。
“学姐!!!”
晚夜学姐停下了脚步,送开紧拽着我袖口的手。
“朽泉君”
这种语气,只有在她真正生气的时候才会出现。
----简直像整个世界朝自己逼压过来一样。
“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跟着我,一个是返回刚才那个房间去阻止决斗。”
“。。。。。”
沉默降临了。
“我。。。相信学姐”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这样说。

-------终幕--------

从小时候开始,父亲就告诉自己。
“要成为一个出色的继承人”
朝着那点拼命努力的自己,总算是拥有了平凡人望尘莫及的能力。
但是,这种能力,第一次全力发挥,却是用来算计,杀害自己的亲人。
周密的部署,谨慎的行动,如同老虎般,等待着猎物露出破绽。
最后迎来的,是对唯一至亲的杀害。
伴随她的死亡,自己的心大概也会一起死去。
‘啊啊。。。。我明白了’
机器是永远不会出错,不会失误,也不会感情用事的。
要让家族永远繁荣,没有什么比一个无血无泪的机器更适合做继承人。
以仪式为名的残杀,其实是完美机械的最后一道制造工序。
就连那么温柔的姐姐。
我是明白的,姐姐比我更厉害,但她并不是机械。
手枪射穿肩部,利刃撕裂侧腹,鲜血喷溅而出。
就算这样,也对我温柔微笑的姐姐。
对着这样的姐姐,我将她推出窗口,就算是机械,我也没有勇气去面对她的死亡。
我在自己杀害了姐姐的事实面前逃避了。
下方就是悬崖,身负重伤的人绝无存活的可能。
寒风吹过脸颊,传来冰凉的感觉。
‘结束了,什么都已经。。。。’
时迷零子,从此成为真正的机械。
在损坏之前,都会为家族持续运做的精密机械。
绝对不会出错,不会迷惘,不会迟疑,不会悲伤,故名之为‘钟表’。


日后谈

“哈。。。。啊。。。”
娇艳的吐息扑打在脖颈上,一阵阵发痒。
吐出气息的人双颊嫣红,瞳孔布满水舞,眼神迷离。
拥有一头耀眼金发的少女,将头埋入我的锁骨位置。
“呜。。。!”
颈静脉的位置传来刺痛。
能清楚感觉到血液从身体里流失。
还有覆盖在身上的柔软身体,以及层层叠叠的洋装。
后者挠得我的鼻孔痒痒的。
半晌,用餐者把牙齿抽离,妖艳的用舌头舔掉嘴唇上残留的血滴。
接着行了个礼。
“非常感谢您,朽泉先生,不光是救命之恩,现在又给您带来了这么大麻烦。”
“哈。。哈,没什么的。”
要说的话,一旁传来的刺人视线更麻烦。
“学,学姐,你也明白吧?这是没办法的事哦,我我我绝对没有觉得‘啊啊深雨小姐的身体好柔软’什么的,一点也没有想过哦!”
“。。。。。。”
糟糕,解释似乎起了反效果。
学姐从沙发背面缩了回去,像闹脾气的猫一样蜷缩着睡起了午觉。
这是‘在我醒来之前想好赔罪方法’的意思。
“哈。。。”
我深深叹了口气。
“都是因为我的原因。。。实在对不起。”
“不是深雨小姐你的错啦。。。”
“朽泉君。。那个姓氏已经。。。”
“啊啊,抱歉,不是幽子小姐的错啦,那个人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了。”
眼前的人是幽子小姐。
时间是正午十二点。
地点是无名的事务所。

一切要从三天前的晚上说起。
“。。。学姐,为什么到这里来?”
这里是之前那次‘凶杀’的发生地点,一个‘《’形的悬崖。
“别废话了,快来帮忙。”
学姐费力的把几张床单系在‘《’形悬崖的一边,将另一边递给我。
“把这个,拿到对面去,找个什么给固定住”
“明,明白了”
把床单的两角在护栏上分开系好,反复缠上几圈,使劲拉了一下,没有松动的迹象。
晚夜学姐似乎没有走过来的意思。
无月的夜晚,星光倾泻在黑发上。
学姐专心的抬头仰望上方的某个地点,仿佛在等待什么。
那里是。。。。
“来了!”
一道影子从破掉的落地窗里飞出。
掉落在床单上的冲击,把护栏都带着咯吱作响。
掉下来的是深雨小姐。
“深,深雨小姐?”
满身伤痕,左腹有一道贯穿前后的伤口,那里的脏器全部破坏掉了,右肩也被重创,可以看到白色的骨头,全身染血,已经是致命的重伤了。
似乎还保有一丝意识,深雨小姐勉强睁开眼睛。
“。。。。朽。。泉先。。”
“不要说话!!包,包扎!不,应该先止血!!”
“。。。没用的”
学姐清冷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要救她只有一个办法,朽泉君,你应该清楚。”
“。。。。。”
学姐说完这句,就不再言语。
怀里的少女生命正在不断流失,眼神已经开始失焦,是死亡的前兆。
“深雨小姐。”
对呼唤有了反应,她微抬起了头。
“。。。回答我,想要活下去么,不管变成怎样,不管自己会不会还是自己,无论如何,都想要活下去么。”
没有回答。
我凝视着少女被血玷污的瞳孔。
“是吗。。。我明白了。”
低下头去,眼前的脖颈虽然已经血迹斑斑,失血让皮肤更苍白,只有那完美的线条依然不失其美丽。
对着这堪称艺术品的存在。
我张开口,咬了下去。

所谓吸血鬼,也是有很多种类的,有‘不吸血就不能存活的吸血鬼’,有‘在阳光下不能活动的吸血鬼’,有‘可以自由变化身体状态的吸血鬼’,但有一种地位凌驾于所有吸血鬼,甚至于,连君临食物链顶端的‘怪物’也会感到畏惧的存在。
原初的吸血鬼。
在任何记载中都没有留下影子的传说生物。
“这样一看,果然很没有实感呢。。”
深雨。。。幽子小姐放下手里的书,其实,变成吸血鬼的净魔血统,应该也同属传说级别的存在了。
另外值得庆贺的一点是,因为这种情况而误打误撞的化解了和零子小姐的问题。
“因为,变成吸血鬼的‘深雨’已经不是深雨家的一员了。”
前来看望幽子的零子小姐爽朗的笑着说道。
排除掉其他因素,这对姐妹的感情还是相当好的,目前因为幽子小姐的状况特殊,城堡和其他家业暂时是由零子小姐打理,不得不说,两人在这方面都拥有远超常人的才能。
塞巴斯坦作为管家服侍在已经成为家主的零子小姐身边辅佐她。
。。。。最后,如果零子小姐不隔三岔五下一些奇怪的委托就好了。
‘陪人家出席宴会’,‘今天一整天家里都没人,来帮忙做家务’或者‘清早醒来就不见了的内裤’,每当接到这种委托时,学姐的脸色总是很吓人。
问题是和莫名其妙的工作内容相反,酬金却非常高,而要把坏得一塌糊涂的甲壳虫修好得花一大笔钱。
所以学姐最近一直维持在心情不好的状态。
我挥舞着烤盘。
“没有实感是当然的啊,传说这种东西有百分之一的真实就该谢天谢地了。”
更何况这‘传说的生物’,现在正系着围裙做甜点。
灌注了甜品师傅的爱与热情,赌上料理人尊严的战斗,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
根本目的,是为了让睡觉醒来时低血压低血糖的晚夜学姐能迅速转变成好心情。
最完美的蛋糕,细腻的奶油香甜而不带腥味,有一些薄荷的清新,在十厘米的厚度里居然交替叠了十八层,简直是神一般的作品,作为蛋糕来说,毫无疑问是‘蛋糕国王’。

而在这神一般的蛋糕,不,艺术品面前。
“唔。。。。”
学姐揉了揉眼睛,伸出手来,无视旁边的银匙,一把抓了下去。
啊啊!我听到了!蛋糕国王的哭泣和料理人自尊破碎的声音!
“呜。。。。”
“。。。莫名其妙的沮丧什么啊”
学姐转问幽子小姐。
“他怎么了吗?”
“啊。。我想大概是某种职业坚持被轻易破坏掉了的错。”
“恩。。。。不明白,朽泉君,红茶”
无视别人低落的心情,立刻发号施令的晚夜学姐。
“红茶么。。。?我这就去准备。”
“不用去了。”
学姐一把抓住我的领口。
被拉了个措手不及,身体向前倒去。
“咯啊!!?”
颈部传来刺痛,血液流失的感觉袭来。
“恩恩,否(果)然还是这挂(个)高各(好喝)。。。”
“学,学姐,突然之间做什么啊啊!”
“那,那个。。。”
一旁的幽子小姐将双手抱在胸前。
“我肚子也饿了。。。。”
“饶,饶了我吧----!!!”
哀号声回荡在狭小的事务所里。

时间依然在流动,
人或者非人都在其中快乐,悲哀,然后死去。
----死亡有没有意义并不重要。
毕竟能享受现在这种生活的,只有活着的我而已。


番外

这个星球有太多我们不了解。
神秘,迷团,怪谈,传说,超自然现象,灵异事件。
这个星球有太多瞒着我们。
人类的本质是求知。
欲望,灵魂,本能,人类的一切存在都是为了求知,为了摘下那全知全能之果。
-----摘下了又怎么样呢?

拥有这个星球所有知识的人微微偏了偏头。
在放学后无人的教室里,继续着没有答案的思考。

如果说人类的本质是求知,那么以人类为食的生物,他们的本质又是什么。
这并非自然产生,而是由某种巨大的因果干涉而诞生的生物。
以人类为食,人类恒久以来视为心腹大患的生物。
吸血鬼。
吸血,顾名思义,以吸取鲜血为生存手段,吸取鲜血并不能为其带来超绝的能力,其意义与理由到目前为止尚不清楚。
有一种解释是‘侵蚀’。
吸血鬼的本质是侵蚀。
对人类的侵蚀,也是对星球本身的侵蚀。

对于拥有这个星球所有知识的人来说,只有吸血鬼这种特异的存在,自己几乎一无所知。
被冠以‘深阎’之名的一族,在远古与某个巨大的存在缔结了契约。
拥有纵览‘星球情报’的能力,甚至可以看到一段时间内的因果。
虽然能看到,却不能触摸,也无法改变。
作为能看到更多的代价,是对自己无力的绝望。
知道一切的代价,是一无所求的空虚。
在这个连空气的微尘运动都了如指掌的教室里,拥有星球所有知识的人坐着,黑发随意倾泻到地上。
“差不多该到了吧。。。”
第一次拥有这种不安夹杂着兴奋的心情。
不知道他是否会来,不知道他在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对于知晓这个星球所有知识的人来说,惟独这个‘异常的存在’是自己不能预料到的。
听到脚步声是代表有人前来。
在她之前的认识里,是因为有人前来,才会有脚步声响起。
截然不同。
这就是晚夜深阎不了解的存在。
第一次见面要怎么打招呼好呢?
“哟,吸血鬼”
“你好”
“初次见面”
心情因为不知道对方会如何应对而不安。
晚夜深阎第一次感受到了活着的实感。
不管怎么说。
打招呼的话已经决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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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00
枯木的温柔 平民
楼住文笔不错2333

9 年前 0 回復

和歌山县 勳爵
略长的说,不过静下心来看还是很好的

9 年前 0 回復

sqq 勳爵
有点长,文笔很好,对于我这种脑细胞匮乏的人来说算是推理小说吧

10 年前 0 回復

ルルーシュ(暂 騎士
看完不费时感觉不错

10 年前 0 回復

love结衣雪乃 平民
写的不错吸血鬼什么的最有爱了

10 年前 0 回復

dfdf001 侯爵
唔,LZ文笔相当好啊,题材也蛮别出心裁的,不过最后的剧情展开没做好哦。
人物刻画实在太赞了,看的出作者在人物塑造方面的功底很不错。
期待LZ继续创作。

11 年前 0 回復

xiaofan62 伯爵
看下去才发现原来是吸血鬼题材的,挺喜欢的。插图显示不了···略遗憾

11 年前 0 回復

wcrtsm 子爵
咦 插画为啥看不了。短篇小说写的很流畅啊,吸血鬼的故事:)

11 年前 0 回復

x-rounder 王爵
居然是短篇,我还期待是长篇。文笔不错,小说思路清晰。不过我却发现有几个动漫人物的乱入。

11 年前 0 回復

kass 侯爵
喜欢这个小说

11 年前 0 回復

x-rounder 王爵
主角是一名吸血鬼,剧情可以。(这部小说是不是有插图?)

11 年前 0 回復

809153614 公爵
不错,楼主希望加油创作新轻小说。

11 年前 0 回復

marsvenus 騎士
' ohmydad 发表于 2008-5-3 02:46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已经不是短篇了.....看得我眼酸..不过剧情还是不错的....... '


喜欢这个小说

11 年前 0 回復

marsvenus 騎士
喜欢这个小说

11 年前 0 回復

52tangling 平民
感觉潜力不错 谢谢热心分享

11 年前 0 回復

52tangling 平民
感觉潜力不错 / J) \6 O  Q, R2 q
谢谢热心分享

11 年前 0 回復

archerjoke 伯爵
剧情有起伏 文笔也很好 真是好文章啊 一开始看还觉得有点黑暗呢 没想到会是吸血鬼材料的

12 年前 0 回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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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海星沙 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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