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糸井健一][天神亂漫~仲夏夜的夢饜~[台/繁]


本帖最后由 fate5156 于 2011-7-22 15:05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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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糸井健一
插图:封面:むりりん 內文插畫:有河サトル
譯者:陳韋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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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fate5156 于 2011-7-20 17:43 编辑


前言

旁白:千歲春樹



自稱掌管這片土地的女神─卯花,
也就是卯花之佐久夜姬,以宅配方式寄到家裡來,是在新學年新學期開始前。
我極度不幸的命運使我煩惱許久……不,還令與我有開的人─爺爺、佐奈、葵─操心。
而她說,我的不幸並不是偶然,而是應當發生的天罰。
原因在於,好幾代以前的祖先犯下的過錯,千歲家子孫便得此宿命,此為必然。
嗯,-般人聰到這種說法,都不會相信。
如果相信,這種人家裡一定會擺滿很多標榜「招福」等的高價商品,反而造成財務狀況一落千丈。
然而,我們見識了卯花的神力,只得承認她的身分
(不過,我們是不是把她當神一樣尊敬,則是另一回事)。

天神要測試卯花身為神的資質,於是把她宅配--派到我家,
天神是卯花的上司,位階比她高。
測驗的內容是,在天罰之下守護我-千歲春樹,使我過著一般人的生活。
天神會觀察卯花的行動,判斷她是否具備神的資質。
卯花通過測試,回去當土地神時,我的天罰就會消失。
神的世界也有這麼多瑣事,我覺得還蠻庸俗的……
於是,卯花、追隨她而來的隨從─龍膽琉璃,就以遠親的身分借住在我家;
除了照顧我,
還體驗了人間與學校生活,
詳情很複雜,請大家去玩原作遊戲,
我說真的……


眾神的玩笑


旁白:千歲春樹



跟我的房間比起來,這裡的配置和擺設全不同;我卻理所當然地,認為這裡是我的房間。
啊,我一定是作夢。 我環顧四下,隱約察覺。
之前也作過這種夢。雖然清醒後覺得夢中的情境非常奇怪,
而感到不可思議,當時卻完全認為是自己的房閃‧
「聰明的孩子。」
人聲?
有個女人站在深處看著我,她什麼時候就在那的?
就算生怪事,我還是不覺得不對勁,完全接受一切,作夢就是這樣。
那妳是誰?
「吾乃神,實現人們願望的幸運之神‧」
神?「沒錯。」
女人露出笑容,滿意地點頭‧
哦─,神啊,她這麼一說,我覺得她跟卯花很像……
「神出現在眼前,爾的反應卻如此平淡。」
她應該是要我再欣喜一點。
「爾不相信乎?」
不,找不是在懷疑妳,而且夢本來就是虛幻的世界,懷疑也沒意義。
只是,平時就有神在身邊,所以我才不太感動。
「神在身邊?」 女人露出訝異的神情。
對咧,她叫卯花,好像是這片土地的守護神,因某些緣故,借住在我家,
「哦,土地神借住……」
她對我的話似乎起了興趣,直勾勾地盯著我看。
「原來如此,爾的靈魂看似美味… 不,吾察覺,爾散發出神妙之氣,原來是因為得到土地神的寵愛。」
她這麼輕易就相信了?神借住在家理這種三流劇情,連現在的漫畫都不晝……
不過現在是存夢裡,發生什麼事都不足為奇。
「爾真聰穎。吾來此,為實現爾的願望。不論爾有何種希求,吾都能幫爾實現。」
女人欺近我眼前,悄悄伸小手,撫上我雙頰。
她臉上露出溫柔笑靨……眼裡卻不帶笑意。
「如何,何種願望皆可、」
即便如此,在夢裡實現世不能怎樣。
「爾大可放心,醒來後,在現實世界也會成真。」
嗯…… 我雙手抱胸思考。 願望啊……
我沒有什麼願望……嗯,沒有。
「以、以爾的年紀……竟然沒有希求之事!?金錢如何?爾想要多少,吾就給爾多少!
錢啊……我帶著也只會弄丟,而且我並不缺錢。
「非耶 ,錢是獲得想要之物的方法,爾沒有想要之物呼?」
想要的東西……想不出來。
「哦,爾想要的東西是金錢買不到的東西吧,給爾地位如何,吾可使爾當上世界的獨裁者!」
我沒興趣……
而且好麻煩,最後一定會被幹掉。
「女人如何?爾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紀……
只要是爾想要的美女,不論幾人,吾皆能備妥。
若爾有中意人,吾可令她與爾交往!」
女人喔……說沒興趣是騙人的,但我可沒有想交女朋友到求神的地步。
「以耳的年紀,應該有性慾。爾亦可許願要求許多美女在懷,以滿足爾的慾念!」
這個人講話也太直了吧,反正是夢,或許不錯……
忽然,以冷酷眼神望著我的卯花、佐奈、琉璃及葵,浮現在我腦海……
颯!
一股惡寒竄過背脊,我的身子隨之顫抖。
啊─,還是不用了卯花她們會把我宰了。





「豈有此理!以爾此般無趣的外型,
竟已有多名女子在懷!?而且有姐系、妹系、冷淡蘿莉、青梅竹馬,種類如此多樣樣!?
這神也太俗氣了吧,不過卯花也差不多啦……
總之,我真的沒有願望,請妳離開。
「唔!爾不容小觀,也罷,今夜否再來訪,總有一天,吾將與爾訂下契約,接收爾的靈魂。
啥?靈魂?女人說著。便消失無蹤。
身體忽然變重,我開始威受自己的體重。
啊、我醒了……


微暗的光線裡,熟悉的天花板隱約可見。
這裡是……我的房問。


我拿起枕邊的鬧鐘一看,現在剛過三點半。
「怎麼在這種時問醒來……」
冷氣定時功能已關閉,房裡非常悶熱。一定是因為這樣,我才醒過來的。
我把鬧鐘放回原位,拿起冷氣搖控器。
嗶!嗶嗶!
我設定冷氣打開一小時。
確認冷氣吹出涼風後,我又倒在床上,閉上雙眼。
今大是返校日,要去學校。 最近都過著睡到十點多的生活,
要七點起床實在很累。
返校日有夠麻煩……
咦?我醒來之前好像作了夢……
雖然我將進入夢鄉,仍想憶起我作了什麼夢。
但我怎麼都想不起來,翻來覆去時,睡魔便已來訪……
算了,既然想不起來,就不是什麼重要的夢。
我深呼吸,不再回想夢境。








魟魚從天而降

旁白:千歲春樹


我從教室裡望向窗外的操場,
炎熱的日光照射於其上,
隱約可見空氣折射形成的現象我現在待在陰涼的教室裡,
所以沒問題。問題在於班會結束後,
得在這種酷暑下同家,光想像就要滿身大汗。
不過,一直待在學校也不行,還是得回去。
「阿春,就算你以殺人的視線盯著外面,氣溫也不會下降的。」
虎太郎比我冷淡地說道。
「不一定哦,說不定我的願望會實現,真的下起雨來。」



我確認似地仰望天空,連一片雲都沒有。
「不太可能下雨。
我今天早上看天氣預報,據說今天整天都是晴天,不會有梅雨。
「那我就用我的力量讓天空下雨。」
我望著晴朗的天空,伸出雙手,集中精神,誦出祈雨的咒語……
「喝啊 !淅瀝淅瀝嘩啦嘩啦雨下來了,
我的爺爺拿著雨傘……算了, 反而更熱。」
我慢慢回到自己座位 · 趴在桌上。
「你休息吧,不然看得我都熱起來了。」
虎太郎看似開心地說道。
我抬起頭,以表情、語氣和態度訴說著「麻煩死了」。
「為什麼只有今年有返校日啊,去年沒有吧?」
a誰知道,等紫老師來你再問她啊?」
「汝太懶散了。
「是啊,不過,我也不是不明白你的心情。」
卯花與葵露出苦笑,來到我與虎太郎身邊。



「嘴上說麻煩,卻乖乖返校才像阿春你啊,其實不來也沒關係的。」
「哪裡沒關係 ·老師的印象會變差,老師的印象可是比考試成續還重要呢!
「對你來說是這樣沒錯。不管你停學、留級,
甚至退學,都不關我的事,過佐奈會很傷心。」
虎太郎露出苦笑贊同。「而且我不想讓爺爺操心。
如果老師對我的印象變差,馬上就會來家庭訪間了。」
「嗯。老師也關心你吧!
葵如此說道,結束話題,並環顧班上。
「今天的返校率應該有百分之九十。」
「算多了吧。」
「東雲他……去旅行?」
聞言。大家的目光集中於庵的位置。
「嗯,他丟著結業典禮就出國了,新學期開始前不會回來。
我想他應該忘了返校這回事吧。」
「啊哈哈,是啊,一定是忘了吧。」


我隨意猜測,虎太郎也笑著同意。
「希望他平安回來。」
葵說道。「不必擔心,就算全人類滅亡,他也不會死。」
「只要他的眼鏡沒壞。」
「虎太郎,你真的很在意東雲的眼鏡耶!
沒錯,不知他在意哪裡(還是根本就很討厭?),
虎太郎對庵的眼鏡的執著,已達到惡意。
「對了,阿春、虎太郎,剩下的假期你們有沒有要去哪?」
「沒有啊,我要幫家裡的忙。」
「我也沒有,在人家都放假的時候出門。絕對沒好事。到哪都人山人海。」
「嗯,就是說啊。」
虎太郎深深點頭,贊成我的意見。
「真是的─!,你們兩個真老成……」
發問的葵無奈地嘆道。
「葵,那妳呢?」


「我?我有很多計畫……」
「哦,是嗎?」
以往,葵暑假都會在爺爺的咖啡廳打工,今年卻沒有排程。
「妳是不是交了男朋友,忙著約會啊?」
「才沒有呢,如果有,姐姐馬上就會到處說,阿春和公主也會得到消息。」
涉姐確實會這麼做。
「沒錯。」
「嗯,我有很多計畫,但都不是遊玩的。所以想找你們商量,要不要找一天出去?
我也想找朋花和佐奈,當然公主和琉璃也一起來。」
「奴家也去?」
卯花沒想到自己會受邀,她尖聲叫道。
「當然啊,我怎麼可能不找妳和琉璃呢,這樣太無趣了。阿春,對不對?」
「幹曉問我?」卯花猶豫不已,視線游移不定,接著對我投以「這樣好嗎?」的眼神。


不知道這是指帶來不幸的天罰會不會搗蛋,
還是怕她打擾我們這些老朋友的聚會……我無法判斷。
不過,我希望卯花不要客氣。
再怎麼說,我完全不想把她排除在外。
「當然啊,難得放暑假,出去玩一天有何不可?佐奈、卯花和境璃都要去,虎太郎,你呢?」
「春樹,汝梢等。」
「也是,只要先約好。我可以空出一天來。」
我不打算聽卯花的回答……虎太郎時機正巧地說道。
「那就這麼決定囉!由妳們女生決定地點,我會跟佐奈說的。」
「稍等,奴家也有自己的計畫……」
「嗯,好,那公主,妳等一下告訴我妳有空的時問。」
「唔……好、好吧。奴家會空出時間的。」
喀啦!
突然問,教室的門猛然打開。
「來─,想早點回去的話,就快回座位坐好!



進來的是紫老師,
她心無旁騖地站上講台。
「已經這麼晚了!?
虎太郎衝出教室,回到自己班上。
葵、卯花也小跑步回到座位。
「辛苦大家了,難得的暑假還要返校。幾乎全班都到,
我高興得快突出來了,這下老竹老帥就不會抱怨了。」
「老師。」
我一點都不熟的……呃─,他叫什麼名字?男同學A舉手問道。
「什麼事?」
「為什麼今年有返校日?去年不是沒有嗎?」
「問得很好。去年,某位怪獸家長說,『暑假沒有返校真是太奇怪了吼!
多訂幾天返校日,我們家長才可以多放鬆幾天吼!?』,所以,今年實驗性地復活。」
紫老師露出厭煩的表情解釋。怎麼有這麼討厭的家長。
「所以,不想再返校的話,就跟你們爸媽說,請他們跟學校反映。就像我剛剛說的,今年的返校口是實驗性地復活,所以如果有『廢除返校日』的意見,以後就不用返校了。
知道了嗎?」



她還是一樣暢所欲言,還是說她對自己太誠實了……
「現在開始開班會,不過沒什麼重要的事,
點個名,不用十分鐘就結束了。
十分鐘……想睡午覺也不夠。
而且在這種酷熱天氣下,想睡也睡不著。
「春樹。」
「嗯?」
我正準備回家,卯花叫住我。
結果,班會真的只花十分鐘就結束了,
紫老師馬上離開教室。這返校日到底是為了什麼……
「奴家與琉璃有事,不好意思,不能同汝回去。」
卯花歉疚地說道。


「喔,原來是這樣。妳會有事也是理所當然的。」
「抱歉,這件事推不掉。」
平時,卯花就算不和我一起行動,也沒什麼問題。
或者說,我們太常一起行動反而不自然,彼此也會覺得累。
然而。現在情形不同。卯花失去了神力。
之前卯花幫我吸收……應該說,中和的天罰再度恢復力量,我得和卯花、琉璃或佐奈起一起行動,才能多少抑制不幸。
「汝今天可否與佐奈一同回家?」
卯花不能使用神力後,或許覺得對我有所虧欠,因此她才會時時想與我一起行動……
「嗯,好,我不會亂逛,會馬上回家,別擔心。」
「嗯,路上當心。」
「我又不是小學生,妳又不是我媽。」
為了讓她放心,我故意開玩笑。
「呵呵,奴家為神。汝為奴家的可愛孩子,也不是說不過去。」
「照這個道理來看,所有的人類不都是兄弟了嗎?
原本,我一個人就可以從學校回家,於是我輕鬆與她道別,離開教室。



我在校門旁的樓樹下,等佐奈到來。
原本我們約在校門口見,但我認了乘涼而來到樹下。
我們班會早早就結東,相反地,佐奈的斑會開了很久,我等了很久,但這也沒辦法。
「哥哥!」
佐奈從回家的學生中小跑步過來。
「不用跑沒關係。」
佐奈出聲呼喚我,我要她用走的,但她還是跑到校門口。
「久等了。」
「天氣這麼熱,何必用跑的……」


「因為天氣這麼熱,還讓你等這麼久。」
佐奈額頭滲出汗水,她露出笑容。
「又不是妳的錯,沒關係啦,不過也不是我的錯。」
「而且,能和哥哥兩個人回家,我迫不及待。」
有這麼急嗎……
「咦,妳知道卯花有事喔?
「嗯,琉璃告訴我的,她要我們兩個自己回家。」
「對喔 ·妳跟琉璃同班嘛。」
「是啊,現在要怎麼辦呢?」
佐奈不解地問道。
「什麼怎麼辦?」
「要直接回去?還是要去哪逛逛?」
「哦,是在說這個啊。」
回家路上。我只會去逛書店。我會定期購買雜誌和書籍,我回想著它們的發售日……
「不用,我沒什慶要逛的。妳呢?」


「這樣啊……我也沒有。」
佐奈想了一下,便如此回答。
「要去買晚餐的食材嗎?」
「要先問爺爺和琉璃想吃什麼,看看冰箱裡還有什麼再去買。」
「應該是看妳想做什麼菜吧,爺爺就算了,
琉璃這隻米蟲,不管妳煮什麼,她都應該該吃的很高興才對啊?」
「不是的,大家說想吃什麼,我才比較輕鬆。
要是聽到,『什麼都好』這種意見,我會不知道該怎麼辦。」
說得也是……話說回來,要是佐奈問我想吃什麼,我一定會說想吃的東西。
「那就直接回去囉。」
「好。」
我先走,佐奈以半步之差跟在我身後。從小我們的位置就是這樣。
不過最近多了卯花及琉璃,也不一定都是這樣。
離開校門後,便無法一直待在陰涼處,我們曝露在高溫之下。


「不過,今天也太熱了。」
「是啊,可是……好像很久沒有兩個人回家了。」
佐奈的表情與聲音透露她的欣喜。
「因為現在放暑假啊。」
「是沒錯,但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佐奈的心情,而故意閒玩笑。
「我知道啦。卯花和琉璃來了之後,我們都是四個人一起行動。
放暑假後,卯花沒辦法使用神力,我們更是無法分頭行動。」
「是啊。之前我們也常跟葵學姐、東雲學長、虎太郎學長在一起,
所以獨處的時問,也有一點點而已。」
佐奈露出不開心的神情。
「佐奈,妳跟卯花她們處得不好嗎?」難道她們表面上風平浪靜,私底下卻各有怨言?
「啊、不是……我不是跟公主和琉璃處不好……我、算了!跟你說你也不會懂。」


佐奈揮動雙手,露出困擾的苦笑,硬生生結束自己開的話題。
竟然說我不懂,真過份……不過,既然她這麼說,可能真是如此,或是她不想說吧。
這樣的話。還是別多問才好。舌則,我強迫她說出來,也不會有什麼好事。
驚!
!?
忽然,惡寒竄過我的脊背。我起了雞皮疙瘩。
根據我多年的經驗,我馬上明白。這代表不好的事……災難發生的前兆。
我順從自己察覺危險的本能,旋即回頭。
我眼中出現一台超速闖過十字路口,想勉強左轉的卡車。
我知道這台卡車會發生什麼事,它會因離心力失控,飛到我們所在地……
嘰嘰!
傳來刺耳的煞車聲與輪胎哀號聲。
「哥哥!?
佐奈慢了一步回頭……


「佐奈!
「呀啊……!!
我回頭時便撲向佐奈,把她壓在身下保護她。
剎那間,時間宛如慢動般流動……往我們剛才所在處飛去的卡車,
撞上保護行人的護欄與電線桿,半翻轉地摔進人行道。
卡車貨架上有個大容器,可能是撞到電線桿時破,由上方流出大量的水……水!?
曄啦!
「喔喔喔喔!?」卡車發出巨響翻覆。我擋在佐奈身上,不知為何,瀑布般的水傾注在我身上。
如果是水。我擋也沒用啊!?
眼睛進水了,好痛!嘴裡好鹹!!這不是普通的水嗎!?
我眨了眨眼,隨後,背上傳來強烈的衝擊,我差點就倒在佐奈身上
喔喔喔!?
我撐起雙肘雙膝,保護佐奈,硬撐著對抗水流。



「今、今天發生的事真是不可思議……」
「佐奈,抱歉……」
「啊、不會,又不是哥哥的錯……」
……
……
佐奈雖然露出堅強的笑容,卻和垂頭喪氣的我一樣低著頭。
雖然我覺得這樣很糟,但想不到現在該說什麼。
我們便如此不發一語地回家,全身濕淋淋地,制服褲子與裙子不停滴卜水滴。
還好有夏天的強烈陽光。我們才不覺得冷,但如果不快點換衣服,還是可能會感冒。
當時。翻倒的卡車正在運送水族館的魚,
淋在我們頭上的是大量的海水和魚,最後一擊則是巨大魟魚幹的……


在路上被活生生的魟魚當頭蓋下,這種經驗,全日本有幾個人體驗過?
飛奔而來的警察,看到我們濕答答的慘狀,雖然沒說出口,確對我們投以同情的目光,
讓我們改天在作筆錄。雖然警察說要載我們回家,但司機的筆錄要作二三十分鐘,所以我們婉拒他們的好意,
直接走回家,走回家花不了十分鐘。
走到半路,衣服被曬的半乾,黏在身上,再加上魟魚的腥味,真想哭……
啪啪啪啪!
「哇!
「怎、怎麼了!?
我手上的書包裡,傳來東西跳動的震動。
我連忙打開書包,發現裡面有一隻長約二十公分、顏色鮮豔的魚,痛苦地擠出最後的力氣跳動……
「忘記拿給警察先生了。」
「牠跑進書包裡了,誰會發現啊。沒辦法……送給琉璃好了。
嗚嗚……」




在書包裡跳動的魚,身影烙在我心裡。
客觀來看,這樣我可以哭了吧?
我可以哭吧?
「阿阿、哥哥,請你不要哭!哭了就輸了!」
「是、是阿,哭了就輸了……」
在佐奈的鼓勵下,我拼命忍住就要流下的淚水。
佐奈安慰著孩童般的我,我在度邁開停下的步伐…… 叮鈴……咖啡廳的大門打開,傳來悅耳的鈴聲。
「歡迎光……咦!?」見了我們的模樣,涉姐驚叫。
「回來了。」
「我們回來了。」
「你、你們兩個是怎麼了!?」
涉姐急忙拿著濕紙巾,飛奔到我們身邊。
「水族館的卡車在我們面前翻倒,海水淋在我們身上。」
佐奈苦笑著回答,並接過濕紙巾。
「有這種事?恩─,阿春的不幸越來越厲害了。」
涉姐十分困惑,她臉上表情訴說,她不知該如何接話。
「哈哈哈……」我拿著濕紙巾擦臉,黏膩海水帶來的不快隨之減少,帶來些許救贖。
「入口這裡冷氣很強,快點進去吧!」「可是,會把店裡弄濕。」
「唉唷,濕了擦乾就好了啊!清掃也是工作的內容,快點進去,小心感冒!」
佐奈不想弄髒店裡,終究區服於涉姐的強勢(但她還是努力不弄髒地板),通過櫃台,走到裡面。
卡嚓……
櫃台裡,通往主屋的門開啟,爺爺探出頭來。
「爺爺,回來了。」
「爺爺,我們回來了。」
「你們回來了啊。」
「老闆!妳怎麼這麼冷靜!阿春和佐奈淋的濕答答地回來,再這樣下去會感冒的!」
「恩,剛才警察打電話來,我在準備熱水。」(註:日本人洗澡會先把身體洗乾淨,再進浴缸泡澡。)
原來如此,所以爺爺見到我們的模樣,才沒大吃一驚。
「老闆,原來你知道啊!」
「嗯,我想,他們到家還要一點時間,所以就沒跟妳講,先去準備熱水……好像害妳下了一大跳。」
「這是當然的啊!」
「哈啾!」
佐奈的噴嚏打斷爺爺和涉姐的對話。
「佐奈,妳先進去洗吧。」「
是啊,快去洗吧,我會去準備熱茶的。」
「可是,哥哥你……」佐奈瞄了我一眼。
「我等一下再去洗就行了,妳先去。」
「不管春樹有多麼不幸,卻沒得過攸關性命的大病。他不會這樣就感冒的。」
雖然爺爺是為了讓佐奈心裡好過,但這麼說也太過份了。不,這應該是……爺爺真心話吧?
「是啊,阿春是男孩子,不要緊的。而且妳感冒的話,阿春會很自責的。
如果妳不希望這樣,就快點去洗吧。啊、對了!」涉姐以姐姐的口吻想說服佐奈,話說到一半,她露出惡作劇似的笑容。
從她的表情我知道她想說甚麼。
「佐奈,妳跟阿春一起洗不就得了!」
我就知道。
「什、甚麼!」如涉姐所想,佐奈訝異地滿臉通紅。
「跟跟跟、跟哥哥一一一、一起洗!?」

「 有甚麼關係,你們是兄妹嘛!」
這樣不錯阿,春樹,佐奈同意的話,你就一起洗吧。」
爺爺露出平靜的笑容贊成涉姐的提議。
「爺爺爺,爺爺,連您也這麼說!」「幹嘛露出認同的表情,說出這種話……
佐奈,再這樣下去,我會被他們推進去跟妳一起洗的、妳快去洗!」
「哥哥哥、哥哥!我我我、如果哥哥想,其其其、其實一起洗也沒關係。
可可,可是請你別誤會,我是不想讓你感冒,對,是緊急的例外情形哦!請請請、請不要誤會,你這個不知羞恥的色哥哥!」
「怏去洗啦妳!」
「是、是的!」
我大喊,佐奈縮起雙肩,小跑步而去,消失在門的另一頭。
「拜託,爺爺,涉姐,你們不要捉弄佐奈啦,她會把玩笑當真耶!」
「 哎呀,你好過分,你們是兄妹啊,一起洗有甚麼關係,老闆,你說對不對啊?」
「是阿,春樹,你是不是太在意佐奈了?」
「爺爺!」
「 春樹,咖啡沖好囉!」
爺爺把裝了咖啡的杯子放在櫃台上,像是要岔開話題。
「抱歉,得請你站著喝。你這褲子要是坐在椅子上,椅子就得送洗了。」
「我知道。」我露出不開心的表情,拿起咖啡杯。
咦,這股甘甜香氣……
「我加了暖暖身子的特效藥,不可以告訴紫老師哦!」
「啊─,我聽到了耶?」嘖……我啜飲咖啡,甘甜的香氣隨著令人舒暢的苦味充滿口中,僅僅如此,身體就跟著暖活起來。
呼……我自然呼了口氣,這是因為安心?還是……
「不過,春樹你對女性不夠貼心。就算是自己的妹妹,女性主動邀你一起洗澡,你卻拒絕,這等於是讓對方受辱。」
「是啊,佐奈就是不討厭,才會邀你啊!你每次都這樣,以後佐奈就不會再邀你了哦!」
我該拿他們怎麼辦……不管怎樣,
佐奈……妳快點洗好出來吧!
洗完澡,我穿著內褲躺在床上。
夏天的陽光照熱了被窩,這股熱度始我冰冷的身體感到非常溫暖,我仍鬆了口氣。
「呼─」不知為何,我嘆了口氣。這次的事件,一定是我的天罰引起的不幸。
原本每天和卯花親吻的例行工作中斷……不,是卯花無法使用神力,不能中和我的天罰,所以不幸的程度日益增加。
當然,我請琉璃幫我印上詛咒的齒痕,也和能吸收我不幸的佐奈一起行動,能做的都做了……
但正如卯花所言:「天罰的力量會越來越強。」
抑制的力量已不及天罰的力量。在無法使用神力前,
卯花也說過:「別小看天罰!若放任不管,汝會有生命危險。」
我原本以為,那是她以「有奴家在就不要緊」的自信為根據而說出口的話。
但她現在無法使用神力,這句話等於宣判死刑。
哎,總之,今天和佐奈一起行動,還害她捲入我的天罰。
天罰的力量,已經超過佐奈的不幸吸引力。明天開始,還是跟她分頭行動吧。
沒錯,天罰是千歲家族的問題,不必把佐奈牽扯進來。但佐奈還是想跟我一起行動……
還好,現在是暑假,我只要不出門,乖乖待在家裡,應該還有辦法度過。
葵與虎太郎約我出去玩,雖然對他們不過意不去,但這也沒辦法。新學期開始後……
嗯,到時在想。說不定卯花到時候就會恢復。
「唉……」我又嘆了口氣,同時翻身。
「新學期啊……我能平安迎接新學期的到來嗎?」
不知為何,我如此自言自語。不知道不幸是天罰時,我覺得不幸是理說當然的,所以沒有不滿與不安的情緒。
只覺得自己不太走運,任何人都有這種經驗。


後來知道不幸是天罰,也體驗沒有天罰的日子。
所以對自己得遭遇不幸的命運威到十分不滿。
且……恐懼。
明天會遇到什麼事……
能不受傷嗎……
我不會死吧……
死……
我不禁想起剛才在眼前發生的意外。
如果我們再早十秒踏上歸途……
如果卡車再晚幾秒出發,或是時速再快幾公里,我們可能就命喪輪下了……
咚嗦!
在超過三十度的室溫下,我感到寒意而顫抖。
「我、我怎麼會死!」
我出聲否定不斷朝負面延伸的想像。
對了,卯花也在調查她失去神力的原因。
她,一定很快就能恢復。


但是。如果她的神力無汰復原……
「不會不會不會」
我再次搖頭,全力否定負面想法。
卯花的力量一定會恢復。
……可是,就算她的力量復原,要是她沒通過測試。
我的天罰還是會繼續下去。
結果出來後,卯花也不可能一直待在我身邊。如此,
天罰選是會恢復;只要我還沒死,就得一輩子遭遇不幸。
一輩子……不管到了五十歲。還是六十歲……
跟現在就遭遇意外死去相比。不是糟很多嗎?
死了或許……比較輕鬆?
「啊啊!真是的!!」
我逼自己停止思考,拿毯子蓋住頭。
我累了。所以會一直往壞處想。
我不想了,睡一下吧!


平靜下來後,找卯花商量煩惱吧。
就算她失去神力,仍是活了幾百年的神祇,一定能給我安心的答案。
我不再想任何事,努力睡著。
其實。接連不斷的不幸使我身心俱疲,我很想睡。
沒多久,純白世界包圍我的意識,我沉沉睡去……



「呵呵……」



醒來時,天色已暗。
我看了時鐘,現在快七點了……我睡了真久。睡了這麼久,
晚上會不會睡不著啊?我邊想這些。邊緩緩起身。
「……咦?」
我怎麼覺得身體輕飄飄的。
頭腦不清不楚,指尖和腳趾的感覺很不確實。
此外,之前身體感受的倦怠與重量消失無蹤,全身輕盈,宛如新生!
一定是我睡了好幾個小時,才會有這種感覺。
叩叩!
有人敲門。看這種客氣的敲法,來者一定是佐奈。
「哥哥,晚餐快好了哦!」
果然。「好,我馬上去。」
咚咚……
佐奈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好……
我從床上站起身,想起我只穿著內褲睡覺,
便從衣櫃裡拿出平時穿的T恤與工作褲套在身上。



嗯!身體好輕。
我輕輕跳躍幾次,體驗身體的輕盈。感覺彷彿脫去之前背負的重殼一樣。
「好……」
大家都在等,於是我馬上前往飯廳。
「嗨!春樹來了!」
我來到飯廳,佐奈正在把菜肴端到桌上;
見到我,她露出笑容回答:「我知道,現在正在準備,請再等一下。」
「嗯。」
爺爺已坐在餐桌前。
他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望著佐奈。
「爺爺,店裡不忙了嗎?」
我也來到桌前,對爺爺說道。
但爺爺好像沒聽到我說話,他一直望著佐奈。
「爺爺!」
我稍微加重語氣,然而,爺爺仍不回望我。
咦,難道爺爺對我視若無睹?我做了什麼讓爺爺生氣的事嗎?
見了我疑惑的模樣,佐奈也露出困惑的表情。
「爺爺,哥哥感到很困惑哦!」
「聽了佐奈的話,爺爺的視線從佐奈轉向我,他的表情並不是裝出來的,而是真的感到驚訝……


唔……怎麼了……我有非常不好的預感……
接著,爺爺望向佐奈。流下冷汗開口:「佐奈,春樹……在這裡嗎?」
「咦!?是、是啊,哥哥坐在椅子上,吃驚地看著爺爺……」
爺爺竟然看不到我!?
爺爺不停地轉動脖子,交互看著不安的佐奈 ,與我(應該坐著的地方)。
「佐奈。我看不見春樹……」
「什麼!?」
雖然我早就知道爺爺會說這句話,但他真的說出口,我還是很錯愕!
「爺、爺爺!那你也聽不見我講話嗎!?」
我探出身子,靠近望向我的爺爺。
但爺爺沒回答。



「爺爺,哥哥問您是不是聽不見他的聲音?」
佐奈驚惶地說道。
「不好意思,我真的聽不到。」
「怎麼會這樣……」
佐奈拿著裝到盤子裡的菜,呆站在原地。
「嗯……」
爺爺閉上眼,宛如想使心情平靜下來,他深深吸氣,緩緩吐氣……
「春樹就算了,佐奈,妳怎麼可以用這麼惡劣的玩笑騙我呢?」
「好過分!」
理所當然地,爺爺對我的吐嘈毫無反應。
「而且,不知道是我看不見春樹,還是妳看到春樹的幻影……」
爺爺面帶厲色低頭。
「我看到哥哥的幻影?」
佐奈轉向我。
「爺、爺爺,等一下啦,我真的在這裡啊!」


「還有另一個可能性,我不太相信這種事……不過算了。
不論如何,我去春樹房間看看便知。嘿……唷。」
爺爺撐著椅子的靠背起身。雖然他還很有精神,但每次看到他緩慢的動作,
總會不禁到他已上了年紀。
咚咚咚……
走廊傳來輕快的腳步聲,就像要挫爺爺的銳氣一樣。
應該是卯花與琉璃。
「抱歡,咱們遲了。」
卯花先進入飯廳,琉璃跟著探出頭來。
「這麼慢回來是琉璃的錯,要罵就罵春樹。」
「什麼話!」
「什麼,春樹,你在啊?」
琉璃望著我說道。
「嗯……琉璃,妳看得見春樹嗎?」
爺爺無力地坐下。這麼一來,看得見我的不只佐奈。
「看得見春樹? J
聽了爺爺的話,卯花回望我。
「……春樹?」
不知為何,卯花露出怪異的表情。
噗通……我的心臟不靈光地跳動。這股悸動絕對不是因為興奮,而是不好的預感。
「嗯,怎麼了?春樹要用靈魂吃飯嗎?」
靈魂?
琉璃毫不在意地淡淡說出非同小可的事實。
卯花聞言僵住表情,只有嘴唇顫動……
「春、春樹!?汝竟然死了!!」
她擠出的話語變成叫喊,傳遍整個家。







本帖最后由 fate5156 于 2011-7-20 17:46 编辑


噢!春樹啊!汝怎麼就這樣死了!

旁白:千歲春樹


卯花帶頭,一行人衝到我房間。睡在床上的……確實是我。還有另一個我?
「有兩個哥哥!?」
我呆站在床邊,俯瞰著我。
另一個我閉上眼睡著,佐奈的目光在我和我之間來回。
「春樹、快起來啊,春樹!」
卯花粗魯地搖晃睡著的我……
但我仍沒有醒來,他便不斷賞我巴掌。
而且她打得很用力。
「公、公主……」
「欸欸,我說卯花……」
「奴家叫汝起來!」
啪!啪!「呃……
「可不可以放我一馬?」
那個我雖然不是我,但總覺得不是很舒服。
不知為何,我的臉頰也痛起來了。
「唔,汝不起來乎……」
卯花輕輕喘氣,雙手放開我,離開床邊
。睡著的我雙頰通紅,她怎麼這麼狠?
我不禁撫上我的雙頰。
「好過份……」




「琉璃,汝怎麼想?」
「恩……」
卯花問道,琉璃把鼻子靠近睡著的我,聞著味道。
「這個春樹是軀殼,不臭、不煩人也不討厭。」這麼說也很過分。
「我本來是甚麼味道?」
「妳想知道嗎?」琉璃露出厭煩的表情回望我。
「……算了,不用了。我好像會完全喪失自信。」
「那就別問。」
是啊,沒想到「臭」這個字會這麼傷人。
「不、不要緊的,哥哥一點都不臭,對我來講,哥哥的味道很好聞!」
「謝謝妳。」佐奈不算幫腔的幫腔,反而使我心靈更空虛……

「嗯,靈魂離開後……」
「離開後?」卯花雙手抱胸,表情怪異地低語。
「沒事……之後在解釋。」
卯花的目光離開躺著的我,轉身望向我。
「現在,汝的身體慢慢步向死亡。最好早點送去醫院。」
「死!?」我會死……聽見非比尋常的字彙,佐奈面色鐵青。
我的臉色也定也一樣。
「佐奈,快,一刻都浪費不得!」
聽見卯花這麼說,佐奈往上一躍回過神來。
「爺、爺、爺爺!請、請叫、請叫救護車!!」
「佐奈,妳冷靜一點。」爺爺站在佐奈身邊,默默看著一切……
他雖然臉色發青,卻努力維持平靜,安撫慌張的佐奈。
「看來,是真的只有我看不見春樹的靈魂。」
爺爺緩緩走向床邊,俯視動也不動的我。
「如果公主不在,我也不知如何是好。公主,現在春樹的靈魂在哪?」
「就在奴家旁邊。」卯花拉住我,雙手纏上我的手臂。
「啊─!」
佐奈大喊,爺爺卻制止她:「這樣啊。那……應該在這一帶吧?」
爺爺把手伸向看不見的我,輕撫我的頭。
「嗯,我只相信看得見的事……但我覺得春樹就在這裡,我無法不信。」
「爺爺……」
爺爺的手感確實船到我頭上,但爺爺可能覺得沒摸到東西……
「單方面被摸頭很怪嗎?」見了我的表情,卯花說中我的想法。「之後再跟大家說明。」
春樹,現在第一要務是把汝的身體送到醫院。
汝的靈魂不知為何離開身體。若原因為受傷或疾病,則無法躊躇。」
「是、是啊!今天,鬼蝠魟掉在哥哥頭上!就是那種又大又平的魚,重重摔下來!」
佐奈張開雙手,秀出魟魚有多大。她竟然知道魟魚的正式名稱。
「原來如此,頭部受到撞擊乎?如此,得盡速處理。」
爺爺原本困惑的表情忽然變得緊張。
「佐奈,我打電話叫救護車,妳準備一下換洗衣物,以便等一下馬上陪春樹去住院。」
「好的。」
佐奈點頭。
「我和佐奈培春樹去,公主和琉璃在家等。當然,知道送到哪間醫院後,我會馬上通知妳們。」
「好。」
「琉璃不會離開公主姐姐。」
爺爺俐落分配任務,薑是老的辣阿。
「對了!春樹……我是指醒著的春樹。如果沒有看得見的確切證據,就當作對方看不見。」
這也無可厚非。
「你可能會有點寂寞,忍著點。」
「啊、喔……」
不知道是不是偶然,爺爺對我溫柔一下。
我知道爺爺聽不到,我還是回應了。
說完,爺爺笑著離開我房間,他應該是要去叫救護車,然後要涉姐準備關店。
「那我也該準備了。
哥哥,不管發生甚麼事我都會保護你,請你放心。」
佐奈笑著望了我一眼,便離開房間。
跟爺爺相比,她的笑容較僵硬,但這也不能怪她。
又給佐奈和爺爺添麻煩了……




「呼……」
我深深嘆氣,視線落在自己的身體上。我的身體就像死了一樣地睡著。
遭受天罰得我要是這樣繼續活著……
對佐奈來說,等於她大半的人生都要為我操心;對爺爺來說,他往後的人生都要為我擔憂。
為了我,他們的人生都白過了……
為了大家,我……是不是死了算了?
「春樹!」驚!突然,卯花對我怒吼,我身子一縮,看著她,她露出憤怒的眼神瞪著我。
「卯、卯花,幹嘛兇我啦,我做了甚麼事嗎?」
「兇?為何奴家要兇汝?話說回來,汝方才是否有負面想法?」「負面想法?」
「是啊,想消息、想死一類的想法。」
嗚……雖不中亦不遠矣……因她說中,我的臉表情隨之變得僵硬。
「嗯,奴家說對了?」卯花看著我。她的神情已不帶怒色,但她的眼神十分真切,不許我移開視線。
「沒有,我沒有想死,真的。」我說的話毫無半點虛假……嗯,
「想死」和「死了算了」又不一樣。
「是嗎,那就好……」卯花的視線投向我身後。
「春樹,現在汝身邊聚集了許多非善之徒。」
「非善之徒?」「嗯,說來話長……救護車是指會來街汝的車乎?」
「嗯。」「如此,在它到來前,奴家告知汝。」咳,卯花咳了一聲。
平時她總會嫌麻煩,這次她竟然告訴我,應該是很重要的事吧。
「汝現在變為靈魂,汝的情感變暴露在外,即刻散播出去。
人死後先化為死靈,之後才化為祖靈或精靈。
化為死靈後,會受到悲傷、憎恨、忌妒等負面情感囚禁,而無法化為祖靈或精靈……」
但生前的想法過於強烈時,
卯花繼續說道,病把手臂繞到我身後,驅趕甚麼似地揮動。
「在那當中,也有力量較強大者,可依附於靈魂,謀求同化。」
「那些死靈在我身邊?」
「然也。由人類的立場來看,它們是惡靈。
化為靈魂的汝是很好的獵物,現在奴家與琉璃可保護汝,
但若汝一直有負面想法,可能招來不懼怕咱們的強大惡靈。」




琉璃把睡著的我的手臂拉出來,奮力一咬。
這應該是驅逐惡靈的咒術,不過我覺得我的手也痛起來了。
「如果現在的我被附身……會怎麼樣?」
「嗯,不是靈魂被吃,迎接真正的死;就是受惡靈影響,遭負面情感囚禁,到死不停重複毀滅行動。」
我後背留下冷汗,拼命驅散腦海中的負面情緒。原來變成靈魂還是會流汗。


「無論哪條路,都無法恢復人類的平靜生活。」
卯花嘆道。我想……這種救不回來的靈魂,她應該看多了。
遠處傳來逐漸接近的警笛聲,應該是救護車來了。
「外面好吵。」「那就是救護車,可以不管紅綠燈,聽見警笛的車也要讓路,
所以救護車可以迅速來到病人所在處或醫院。
「原來如此。」卯花由窗口望向警笛聲傳來的方向。
救護車剛好通過十字路口,紅色的警示燈染紅整個房間。
「那我該怎麼辦?」「怎麼辦是指何事?」卯花的目光由窗外回到我身上。
「我是在問,我要待在妳和琉璃身邊,還是跟身體一起去醫院?」
「嗯,與身體同在為上。奴家派琉璃陪汝,她躲起來便可。」
我見識過琉璃的藏匿能力。
就算事救護車上沒地方躲的狹小空間,她也一定能藏身。
「琉璃,麻煩汝保護春樹。」卯花說完,琉璃轉過身點頭。
「好,這是公主姐姐的命令,所以琉璃會保護春樹。
琉璃不是為了你,你可別誤會。」
為甚麼後半句聽起來像在念大字報……
「妳在學佐奈嗎?」琉璃再次點頭。
「嗯,像吧?」
「……這樣很麻煩,妳別再學了。
反正,我跟著身體過去就行了吧。」
「嗯,等真一郎聯絡後,奴家也會去醫院。」
卡嚓!
佐奈沒敲門就打開門,探出頭來。
「哥哥,我們準備好了,你準備好了嗎?」
「準備,我根本就沒辦法做甚麼啊」
「也、也是啦。」我毫不緊張,佐奈也露出苦笑。
警笛聲停止,救護車緩緩橫停在門前。
我的身體終於要被送去醫院了……
我和我的身體,會發生甚麼事呢?這也是天罰之一……嗎?






這是春樹的內心世界


旁白:千歲春樹

救護車載著我的身體前往醫院。
我躺在樸素的床上,
爺爺和佐奈坐在我身邊,爺爺回答醫護人員的問題,
佐奈則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看著我的身體……偶爾瞟向抱膝坐在救護車角落的我。
琉璃……雖然看不見,但她一定在某處。
一路上,我心想,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但我一察覺,事情就已演變成這般地步,我全沒有頭緒。
「真是的……怎麼會這樣?」
我不禁脫口而出。醫護人員沒有任何反應,看來他們也跟爺爺一樣,聽不見我的聲音。
不知不覺間,救護車減速,警笛聲停止。
我看了窗外的景色,救護車在潔白巨大的建築物前緩緩移動。
醫院到了。
醫護人員把我的身體推下來。
送到急診室,讓待命的醫師診視。
看到別人的手觸摸白己身體的光景,總覺得很不好意思,而且身上也癢了起來……
我的身體有些擦傷和咬傷,但沒有導致我失去意識(在我看來叫做使我靈魂出殼)的外傷。
我的頭部也沒有明顯的毆打痕跡。
我光明正大地倫看送到醫師手上的抽血報告,上面沒有明顯異常的數值。
「唉……」
醫師深深嘆氣,緩緩搖頭:「找不出任何異常,明天再做詳細檢查……」
醫師低聲說完,貌似助理的年輕男性便交代旁人一些事情。他說的專有名詞太多,我

聽不懂,但我知道,目前無法下結論。
我離開急診室。門關著,但我試著往牆壁撞去,果然如我所想,什麼衝擊也沒有,便輕易穿了過去。
啊─。我真的變成鬼了啦……
「哥、哥哥!?」
見到我突然穿牆而出,佐奈不解地叫道。
她坐在急診室前的長凳,拿著住院用的行李。
與急診室相比,走廊只有微弱的燈光,因此有點微暗。我確認四周沒任何人,
便對佐奈說道:「我的身體應該沒什麼問題,醫生也找不出原因,百思不得其解。」
「這樣啊……不知道該說好還是不好。」
佐奈露出苦笑。是沒錯,沒受傷再好不過,但原因不明又令人困擾。
「爺爺和琉璃呢?」
「爺爺在夜問櫃台辦理住院手續。」


說著,佐奈望向大廳,我豎耳傾聽,
從大廳傳來男性與女性的聲音,應該是爺爺和護士在交談。
「之前不是要琉璃和公主待在家裡嗎?」
「不,後來……」
「琉璃在這裡哦!」
「呀啊!」
突然傳來琉璃的聲音,佐奈嚇得跳起來。
白色尾巴由佐奈坐著的長凳下冒出來,微微晃動著。
「琉、琉璃?」
「琉璃是來保護我的。琉璃,為什麼妳躲在椅子下?」
我蹲下窺探長凳下,冒出白耳與尾巴的琉璃趴在地上看著我。
「公主姐姐命令琉璃,要保護春樹,而且不能讓人看見,所以琉璃躲起來。」
「這樣啊。不過現在可以出來囉,只要把耳朵和尾巴藏起來就好。」
「琉璃只聽公主姐姐的命令。」

她別過頭去說道。
「好吧。」
「不過你拜託的話琉璃可以考慮。如果你請求琉璃出來,琉璃只好出來。」
我並不想強迫妳出來……而且,妳這種躲法才會產生問題。
「欸,其實我……」
「琉璃,謝謝妳保護哥哥。不過這裡很擠吧,而且我很寂寞,妳可以出來陪我嗎?」
佐奈蓋過我的聲音說道。
「這樣啊,妳都這麼說了,琉璃就出來吧。」
她說完,便從長凳下探出頭,跳到凳子上。
「對了,琉璃,大家沒吃晚餐就出來了,妳肚子餓了吧?」
「肚子?」
咕嚕嚕嚕……
琉璃的肚子聞言唱起空城計。
「餓了。」
琉璃這才發覺肚子餓,她無力地垂了頭。
「我、我想也是。我剛剛去商店買了麵包,妳忍耐一下,吃麵包當晚餐好嗎?」
「麵包!?」
琉璃的雙眼恢復生氣,狐耳再度冒出。
「我看看,有紅豆麵包、果醬麵包、咖哩麵包、波蘿麵包……」
佐奈從白塑膠袋裡拿出好幾種麵包,琉璃的耳朵不停動著。
「哇!」
「選妳喜歡的吃吧!」
佐奈把所有麵包交給她,琉璃露出迷濛的神情接過來……
「琉璃要吃了。」
她開始忘我地吃起麵包。
「呵呵……」
佐奈微笑看著琉璃。
「對了,哥哥你……」

說到這裡,佐奈露出疑惑的表情,伸手遮口。
話說回來,我能吃飯嗎?以時問來看,我應該餓了……
我把意識集中在肚子,沒有空腹感。
我看著大口吃下麵包的琉璃,也完全沒有想吃的感覺。
我真的不餓,所以也不必勉強自己吃束西。
「別在意,我不知道能不能吃,而且我也不餓。」
「這樣啊。」
「佐奈,妳不吃嗎?」
「其實我剛剛吃過了。」
佐奈害羞地笑道。
「如果我知道琉璃就在這裡,就不必自己吃了。」
「這也沒辦法,要找出藏身的琉璃絕非易事。」
我與佐奈的目光集中在琉璃身上,但她忙著吃麵包,似乎沒聽到我們說的話。
「……這次的事件,是天罰嗎?」

佐奈望向急診室的門低語。
我也在想這件事。看似天罰……
但明顯地,和之前天罰導致的不幸不太一樣,
總覺得……心中的煩躁訴說著這不是天罰。
但在某種形式下,卯花跟這場騷動應該有關。
「不知道,我覺得不一樣……不過可能有關。」
「不一樣,但有關?」
佐奈抬起頭,有點困惑地看著我。
「嗯─我不太會形容……佐奈,我和妳之所以相遇,雖然跟天罰沒有在接關係,
但可說是天罰造成的。」
「啊……」
「我在想……是不是這種有關?不,我只是有這種感覺而已。」
是啊……我也這麼覺得。」
我們在一起已久,就算我不把想說的話完整表達出來,佐奈也抓得到大致的威覺。
滋─滋─!
「啊、對不起!」
佐奈從包包裡拿出手機。她設成禮貌模式,所以沒有鈴聲,只聽到震動聲。
佐奈打開折疊式手機,從液晶螢幕檢視來電者,接著按下按鈕,把手機拿到耳邊。
「喂,我是佐奈,是的,請說。」
微微傳出的是熟悉的女聲,是涉姐。
「是的……還有葵……好的,已經告訴爺爺了吧,好的。給妳添麻煩了,謝謝。」
雖然看不到對方,佐奈仍深深低頭致意。
日本人總是會這麼做。
嗶!
確認通話結束後,佐奈把手機收進包包裡,
同時望向我:「涉姐打來的,她要跟公主和葵一起過來。」
「葵?為什麼?」
「不知道……可能是涉姐通知的……」
我想也是。
「涉姐整理完店裡,會再打給爺爺。」
「這樣啊……」
卡擦─
急診室的門緩緩打開,來者不是醫師,是貌似助理的男性。
佐奈從長凳上起身。深深低頭致意,男子也低頭回應。
「現在要把病人送到病房。」
男人讓門開著,便再次進入急診室,推著我躺著的病床出來。
「那,我哥哥他……」
佐奈跟在床邊走著,琉璃雙手拿著吃到一半的麵包,沒禮貌地邊走在後面邊吃。
男性頭也沒回,語氣毫無抑揚頓挫地回答佐奈的問題。
「關於他昏迷、無法醒來的原因,老實說我們並不知道。
現在,他的健康狀況沒有問題,所以,我們認為他馬上惡化的可能性不高。當然我們會謹慎注意……」
他們來到電梯前,他按下按鈕使電梯停下。
「我們明天預定做更詳細的檢查,會詢問專科醫師的意見與看法進行。」
「這樣啊……麻煩您了。」
叮……
電梯門打開,他小心地把我躺著的病床推進電梯裡。
男人按下按鈕,門迅速關上。
我的(身體的)病床在三樓,電梯馬上抵達三樓,門再次開啟。
「病房是三○一號室,病人醒來前不會住在單人房。」
「好的。」
他把我推出電梯後,便來到護理站,對幾位護士交代事情。
住在單人房啊,我記得住一晚要兩萬日幣左右……我有保險嗎?
或許已過了熄燈時問,整棟醫院都很昏暗。我看著醫院,認真想著……
我到底要給佐奈和爺爺添多少麻煩……
我想嘆氣,卻在前一刻忍住。我不能再讓佐奈擔心了。



我的身體住的單人房有五坪大,要說過大也沒錯。身體躺在病房中間的病床上,
我身上連著許多管線,延伸至病床四周的幾台醫療儀器。
這幅景象下,我好像是連續劇裡的重病患者。不,原因不明而昏迷不醒,根本就是重病患者……
醫療儀器旁,佐奈、卯花、琉璃、葵,靈魂狀態的我,不發一語地凝視我的身體。
爺爺在和診察我的醫師說完話後。便回家去了,也順便送涉姐回去。
「阿春,你變成鬼魂了耶!」
語氣中絲毫不帶緊張感……
葵輪流看著我與睡著的我,領略地點頭。
她剛衝進病房時還臉色蒼白,心神慌亂,現在卻變了個人似的。
「是靈魂……說鬼魂也沒錯啦!」
葵一直說成「鬼魂 」,卯花露出苦笑。
「阿春,讓我摸一下好嗎?」
「嗯?」
葵悄悄往我的臉伸出手。
戳……
「咦!?」
葵的手指碰到我的臉,壓了下去。
「哇!?摸得到鬼魂?」
葵大吃一驚,我也嚇了一跳。
剛才爺爺還摸不到我的頭……等等,剛才卯花好像抓住我的手臂?
「舂樹,葵,汝等似乎很訝異。」
卯花露出惡作劇似的笑容。
「這並不是肌膚的接觸,而是葵的靈魂碰到春樹的靈魂。」
「靈魂摸到靈魂?」
「嗯。」
說到這裡,卯花把附近的鐵椅拉過來,重重坐下。
「其實咱們並不是以雙眼看見春樹,而是以咱們的靈魂感受、認知春樹的靈魂。」
「那,為什麼爺爺看不到我?」「這有點複雜。不是任何人都看得見靈魂。
要有資質或強烈的關係,或其他與靈魂合得來的原因,
才看得見。且,即使看得見,若本人深信自己看不見,便無法看見。」
「我只相信看得見的事……」
爺爺說過的話掠過我腦海。
所以爺爺才看不到我嗎……
「汝等別誤會。身為人類還看得見靈魂,是極為罕見的事例。
佐奈及葵看得到春樹,機率接近奇蹟,希望汝等記住。」
「哇……」
「而,看得見靈魂之人,能以自身靈魂感知其他靈魂。
方才葵感受『碰到春樹』的感觸,並非肉體的觸覺,而是葵的靈魂感知春樹靈魂的感觸。」
「咦?呃─我似懂非懂……」
葵抱著頭說道。卯花的說明確實有點難懂。
「欸,卯花。」
「我把右手舉到臉部的高度,訴說我有疑問。
「春樹,何事?」
「還有一件事我覺得奇怪。我變成靈魂後可以換衣服,這是為什麼?」
「這很簡單,靈魂原本就無外形,由汝的記憶與經驗造出並維持現在的春樹。
靈魂之所以穿著衣服,是因汝想穿衣服,因此造出自己穿著衣服的模樣罷了。」
「原來如此。」
原來我所想的會反映在我的外觀。
「那,那如果哥哥心想『我沒穿衣服』……」
佐奈從旁插話。
「當然,靈魂就會變成一絲不掛的春樹。
人們無法詳細察看自己的背後,因此痣的位置也會變得不太一樣。」
「哥、哥可一、一絲不掛掛掛掛!?」
佐奈瞬間化為茶壺 · 大火就要點燃她的情感。
「佐奈,冷靜點。我絕 對 不會這麼想的。」
「喔……」
她露出遺憾的表情,垂下雙肩。
看來我在她的情感失控前成功阻止她了。
「聽了公主的說明,總覺得解開了一些鬼魂的秘密呢!」
「是啊!」
我點頭贊同葵的看法。
為什麼有人看得見鬼魂,有人看不見;為什麼有的鬼魂穿白衣服,有的鬼魂穿便服,有的鬼魂沒穿;
為什麼鬼魂沒有腳;為什麼鬼魂能掐住人的脖子……卯花一口氣解答了這些疑惑。
「變成鬼的阿春還點頭,真不像話。」
「我可是有深刻的體會呢……」
「嗯,時間差不多了。」
卯花望了時鐘,短針走到十一,已經算深夜時分了。
「差不多怎麼樣?」
我一問,卯花露出極度厭惡的表情。
「某人……差不多該出現了。現在是最佳出場時機。」
看見她的表情,我想到「某人」是誰。
「有人聯絡虎太郎嗎?」
「毋須聯絡,某人也清楚,奴家現在正希求他來到。天神便是如此,非常不討人喜愛。」
卡擦。
「說得沒錯,不過說我不討人喜愛,真是太過分了,我明明就這麼可愛。」
打開房門進來的,是虎太郎,他臉上露出狡詐的笑容。
除了卯花,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汝快離開那身軀,虎太郎原本的模樣比較可愛。」
「虎太郎……?」
葵第一次看到天神附身的虎太郎,她對他投以訝異的視線。
「葵,這個人是虎太郎,卻又不是虎太郎。
比卯花更高階的神附在他身上,真正的虎太郎在睡覺。」
「哦!」
聽了我說的話,葵馬上就相信了。
「妳也懷疑一下吧!」
「公主也是神,而且阿春還變成這樣,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怕了。」
她苦笑道。我和卯花使葵的常識變得奇怪了。
「好像造成妳的困擾了。」
虎太郎說道,我也只能苦笑。
「總之,請多指教。雖然這麼說,這件事結束後,應該也不會跟妳碰面了。」




說著,虎太郎 ( 內容物:神)露出笑容,伸出右手。
「啊、我也是。請……多指教。」
葵與神握手。他雖態度坦然,卻是比卯花高階的神。
葵不知該如何對待他,於是露出猶豫且僵硬的笑容。
「哦─你朋友裡也有一般人喔?」
虎太郎露出壞心眼的笑容,轉向我說道。「要你管。」
「好,我就是順應大家的期待出現的……有什麼事?說具體一點。」
虎太郎慢慢環顧大家。
「還用說,當然是讓春樹復原。
對汝而言, 必定易如反掌。」
卯花不快地說道。要拜託別人還用這種態度,實在是很沒禮貌。
不過看來虎太郎完全不在意。
「妳知道這不可能吧,神怎麼可以隨便實現人們的願望呢?
「這點奴家當然知道,但這不是人們的願望,是奴家的請求。
春樹變成如此,奴家也有責任。」
「妳是為了人,所以都一樣,還有,他變成靈魂出於他自己的心願,與妳無關。
當然也不能說是完全無關啦!」
「什……什麼!?」
聽見虎太郎這番出乎意料的回答,除了琉璃,大家都發出驚叫。
我、我的心願!?我希望自己變成這樣?
「哥、哥哥?」
「不不不,我根本不希望自己變成靈魂。」
我焦急地否定。
「嗯;你確實沒有想要變成靈魂,但你有過想死、想消失這類想法吧?」
不會吧……我……
「哥哥……」
「阿春……」
佐奈和葵擔心地望著我,如果不解釋清楚,她們會擔心的。
「當、當然有、有啊……可是,任何人都會有這種念頭吧?佐奈、葵,對不對?」

我把話題丟給佐奈與葵,她們荒亂不已。
「咦!?啊、是、是啊,要說有……也算有。在很痛苦的時候,心情會很憂鬱。」
「我也-樣……想過這種事。」
「你看,你去問人,每個人都有過這種想法,人就是這樣。」
我得意地回望虎太郎。
「哼,你根本不懂。」
虎太郎誇耀地嘆道。我無謂的抵抗,對他似乎起不了作用。
「是啊,每個人都有過想死、想消失這種想法,但大多情況下,
是為了平復自己的心情,並不是真的想死。如果要追究這種想注為什麼會使你靈魂脫離……」
虎太郎冷淡的視線直射我的眼眸。
「嗚……」
這不是他之前輕視別人的眼神,而是看透一切的目光。
我覺得可怕,雙腿不自覺發軟。
「千歲春樹,是囚為你的想法太深入了。』
我無法別開視線……被蛇盯上的青蛙,一定就是這種心情吧?

「不,可是我真的……沒有非常認真地想死啊!」
我好不容易擠出回答。
雖然我真的想過「死了算了」,但沒有「想死」這種想法。
「嗯,你真的很沒自覺……」
「是在睡覺的時候嗎?」
一直沉默看著我們交談的卯花插話。
「是啊,而且為了讓你不安,還封印了你的記憶。你被做事謹慎的傢伙盯上了。」
「封印可以解開嗎?」
「當然啊,你以為我是誰啊?」
虎太郎十指交扣,像是做準備運動般折響手指。
「你真的很麻煩耶!」
唉,虎太郎輕嘆。他總是這樣,一舉一動都教人生氣。
「春樹。」
卯花來到我面前,表情卜分嚴肅。

「什、什麼事?」
「汝今天回家後到用餐之間,是否睡了覺?」
「是、是啊……這幾天發生很多事,我很累。」
「你是否作了夢?」
「夢?」
「然也。」
「夢……喔?」
卯花這麼一問,我便回想。我覺得我作了夢……
「我應該有作夢,但不記得作了什麼夢。」
「幾乎百分之百確定。」
虎太郎站在我面前說道,他伸出右手掌,貼在我頭上。
「會有點癢,你忍一下。」
「你要做什……」
虎太郎不等我說完,便以右手掌做出乒乓球大小的光球,接著把它塞進我的額頭……
是怎麼回事!?
「好燙!燙燙燙燙燙!」
「哥哥!」
「阿春!?」
好、好燙!具體來說,就像把三十瓦的燈泡貼在我頭上一樣!
「快、快放手!這哪是癢,我會燙傷的!!」
「春樹,甭擔心,他只是讓汝頭腦更清醒。」
我就要大鬧,卯花卻來到我身後制止我。我十分混亂,她冷靜的言語當然傳不到我耳中。
「嗚哇……!?」
慘叫離開喉頭,正要化為聲音。說時遲那時快!有道光在我腦中散開,煩悶的感覺煙消雲散。
我的腦海清爽許多……咦?我想得起我作什麼夢了。


時間像是半夜,我在自己的房間,房間裡一片昏暗……眼前站著一名女子,
身穿鮮豔的和服……卯花很像。但從氣氛……或說氣息,可知她不是卯花,她們差太多了。
「春樹啊……」
少女對我說道,她的聲音跟卯花一模一樣……
「奴家取回神力,可以特別實現汝的一個願望。」
她說的話……很詭異,我的直覺這麼認為。
然而,如果她真的是卯花,真的能實現我的願望……
說不定這是最初也是最後的機會。
「春樹,如何?別客氣。」
反正我一輩子都背負著不幸,就算這個女的不是卯花,
不能實現我的願望,我的情形也不會變得更遭。那我許個願也沒損失。
「卯花。我的願望是……」
「汝的願望為?」卯花的嘴角勾起,我腦中警鈴大作,卻停不下來到嘴邊的話語。
「把天罰……就是不幸,從我體內趕走。」

我的意識霎時恢復。
找眼前有一隻手掌……對了,虎太郎在我身上施了詭界的法術……
我才得以回想起夢境。
我環顧四下,佐奈與葵不安地望著我;琉璃也看著我,她的表情依舊讓人看不出她在想什麼……
但我覺得她在擔心我。
「汝想起夢境了嗎?」
卯花滿臉嚴肅,催我說出夢境,她已放開我。
「卯花……」
我看著她,仔細思考。夢中的卯花果然是冒牌貨。
「嗯,我想起來了,而且很清楚。」
「這樣就知道有人在他身上施法了。」

虎太郎放下右手,滿意地點頭,該繼續說道:
「 只有我的法術,才能解開死靈下的封印。希望你知道這是多高等的法術。」
「汝的夢境如何?」
卯花不理會虎太郎,要我說出夢境。
「有個跟妳很像的女孩……」
沒什麼好隱瞞的。我把夢中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大家。
「哦─,真是出乎意料。我本來斷定你的願望是死或消失,這種負面的要求呢!」
虎太郎露出十分意外的表情。
「我都說了,我才沒這麼想。」
「是、是啊,哥哥的神經才沒這麼纖細呢!」
佐奈,這不是誇獎啊……
「算了,雖然不知道是誰幹的,但可推測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真的嗎?」
「我說謊你又能拿我怎樣?真是的,現在的人怎麼動不動就懷疑神呢,以前大家更虔誠的說……」
「緬懷過去的話就免了,快說汝的推測。」
「……更正,不只人,現在的神也不理會上位的神。」
聽聞卯花所言 ,虎太郎嘆道。
唉,真是麻煩的傢伙……
「天神,拜託您,請告訴我們為什麼哥哥會變成這樣!」
「我也拜託你,請告訴我們!」
「嗯,好吧!如果妳們這麼想知道,我也不能不說,畢竟我受可愛的人們所託。」
佐奈與葵的懇求,讓虎太郎心情變得很好,便以施恩的語氣如此說道,才闋始解釋。
「首先呢,他身上有天罰,這是祖先世代流傳下來的強烈懲戒。你們都知道吧。」
「嗯。」
卯花已跟我說過不知幾次。
「而千歲舂樹,你的心情剛好十分低落,心靈非常盧弱。」
「嗚……」
這點我也有自覺。

「有人便乘隙耍把戲,或許對方實現你的願望,是想吃掉你的靈魂。」
「願望?」
「嗯,就在你放鬆警戒的夢裡。」
「所以,那個像卯花的女人就是……」
「我想,那是為了解除你警戒,捏造出來的模樣。」
「不對,等一下,為什麼我的願望實現後,她就能吃掉我的靈魂?」
「在我成為天神而活躍前,有一種叫『契約』的東西。
我只能說,對方是能使用契約的角色。」
「如果夢裡可以實現願望……那我們有幾條命都不夠嘛!」
「不,原本在夢裡訂契約是違規的,理應無效……」
「那為什麼會這樣?」
「雖然規定不能做,還是締結契約了。」
「此與人類世界的犯罪及法律相同。
法律規定不可殺人,實際上卻有法子殺人,這是一樣的。」
卯花舉了個淺顯易懂的例子。
「原來如此……」
「對對,所以死靈是有受罰的覺悟,或不打算受罰,有成功逃跑的自信,才會跟人訂下契約。」
「那這次的事件也一樣嗎?」
「我認為是。而且你順應誘惑說出願望,結果根據契約的效力,不幸的源頭─天罰離開你的身體……」
說到這裡,虎太郎露出惡意的笑容望著我。
「天罰可沒這慶簡單,讓人隨便就弄走。
天罰是千歲家永遠的劫難、流傳的血脈。
這強烈的懲戒,要說千歲春樹的一切是由天罰構成的也不為過。」
「你重新解釋後,可把我打入萬劫不復的地獄了。」
我不禁嘆道。
「哈哈,別怨我,要恨就恨你犯下禁忌的祖先。
我認為,引誘你許願的死靈也有幾等能力。
對方實現你的願望,把天罰趕出你身體。
但你的靈魂卻與天罰成為一體,所以你的靈魂才會和天罰一起離開身體,
而對方想吃的靈魂沒留在體內,契約無法履行,現在一定很失落。」
「簡單說,就是我的願望不是讓自己的靈魂離開身體,但經過一些事情,變成現在這樣,是嗎?
「嗯,是啊。只是我剛才說了這麼多,有種白費工夫的感覺。」
然而,虎太郎臉上未見失落的神情,他打從一開始就不覺得我會理解吧?
「那引誘我許願的死靈讓現在怎麼了?」
「誰知道,大概是放棄了吧?要是吃了與強力懲戒合而為一的靈魂,
一定會吃壞肚子的,啊哈哈哈!」
不知有什麼好笑。虎太郎被白己說的話點中笑穴,發出笑聲。
「這是我的推測,也有可能完全說錯。不過,應該差不了多少。」
「什麼啊,結果都是隨便許願的春樹不好。」
之前默默看著一切的琉璃插話。
「哪是啊,我怎麼可能對夢裡發生的言行負責?」
「你一定是被公主姐姐的模樣騙了,色狼!」
「好了好,琉璃,別這麼說。春樹也是健全的少年,
受到奴家誘惑而忍受不住,侵犯奴家也是沒辦絨的事。春樹 ,非耶?」
「……哥哥,是這樣嗎?」
「……阿春,到底怎樣?」
琉璃、佐奈、葵都懷疑地瞪著我……
「才沒有!卯花,妳別亂講話!」
拜託,這是什麼神啊!
「那我再來會怎麼樣?」
我想改變現場的氣氛,便對虎太郎問道。
「嗯?再這樣下去就會直接死掉了。就是這樣。」
!
連我在內,所有人的表情為之僵硬。在「死」這個字前,
剛才的緩和氣氛瞬問消失無蹤。
「你的靈魂離開身體了啊,當然會死。
雖然你的身體沒有死的原因,還可以活著,但接下來還是會慢慢朝死亡邁進。」
「可、可能是吧……那我的性命還剩多久?」
我怯生生地問道。
「不知道耶,現在的醫療技衛很厲害啊!死也不足為奇的情況下,還能勉強維持生命。」
「是這樣沒錯啦……」
「不過你的靈魂要維持現況,最多只能到天亮吧。」
!!
「我想,天亮後,你的人形會慢慢消失,這樣要返回體內就難了。」
虎太郎的話令我全身凍結。
這是實質上的死亡宣告。我的性命只到天亮……太,太快了!
「不能以汝的力量使春樹復原乎?」
卯花對虎太郎問道。
「就說不行了,妳是要問幾次?有人要死了,請救救他!
實現這種要求合發生什麼事,妳沒笨到不知道吧?」
「嗚……」
卯花無法回話。對天神而言,任意實現人類的願望,應該是嚴重的禁忌。
「不過……嗯,我也不是不清楚他的為人,而且妳還在人家府上叨擾。」
虎太郎嚴肅的表情變得柔和。
「這麼說……」
「我不能輕易實現顧望。但是……可以給妳特別的考驗。」
「考驗?」
「是啊,神的考驗。千歲春樹,這個課題能讓你的靈魂復原。」
虎太郎說,他給的考驗有兩個。
這兩個考驗一定要在同一時間通過才行。
「怎麼這麼麻煩……」
「這雖然是考驗,也是在幫你的靈魂,嗯,希望你們這麼想。
還有,千歲春樹,你無法接受考驗。」

「啥!?我是當事人耶,為什麼不行?」
虎太郎卻不理會我,繼續說道:「這次,可以接受考驗的是千歲佐奈與龍膽琉璃,
妳們跟千歲春樹的靈魂有強烈的關係。不過妳們可能會不放心,所以可以各帶一個人同行。
佐久夜姬和,呃……
虎太郎的視線在葵面前游移。
「葵,我叫山吹葵。」
「對 ·山吹葵。兩人合力就能通過考驗。嗯─,這情況真萌!」說著,虎太郎露出享受的表情。
「不是『萌』 是『熱血沸騰』吧!」
(註:兩者日文同音。)
不過,說不定真的有人覺得萌。
「奴家亦可同行?」
卯花狐疑地盯著虎太郎,彷彿訴說:「汝有什麼目的?」
「當然,不能使用神力的神能做什麼?不是跟人類一樣嗎?」
「……」
卯花悔恨地咬緊牙關,她無法回嘴。
「我知道佐奈跟我的靈魂有關係……」
我望向琉璃,她察覺我的視線。便回望我。
「怎麼樣。琉璃要接受考驗,你很擔心嗎?琉璃也可以不接受哦!」
「不,妳絕對是最可靠的……」
「不准說琉璃比公主姐姐可靠,公主姐姐是最棒的。」
天啊,怎麼這麼麻煩……
「不是啦,我是覺得奇怪。為什麼琉璃跟我有關係?妳不是追著卯花來到我家的嗎?」
「這、這個……」
聽我說完,琉璃別過視線,欲言又止。
啥?我問了什麼不該問的嗎?
「琉璃之前沒見過春樹,但是琉璃認識春樹的祖先。」
「這樣啊……」
琉璃的舉止不像在說謊……
但我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既然之前琉璃都沒說,我也不好繼續追問。


「哥哥……」
佐奈表情猶豫,切入我和琉璃之間。
「佐奈。」
「哥哥,我……」
她害怕等著她的考驗?或許吧。要是我得接受這種詭異天神準備的考驗,一定會緊張得……
「哥哥,我會努力通過考驗!我不會輸給琉璃的,請你覺悟,等我回來!!」
昏倒!
佐奈雙手握拳擺在胸前,秀出她的決心。
什、什麼?
「等我完美通過考驗回來,哥哥就會知道我有多重要,
進而發現自己內心壓抑不下的情感,向我告白也行!!啊!請你別誤會,我不是希望你告白,
我也不會好好回應你的!有這麼不知好歹的哥哥真的很辛苦,如果沒有我,沒有人能照顯哥哥!!就是這種戚覺!!」
嗯,真的要覺悟才行……


「這樣啊,那琉璃也不會輸給佐奈。」
琉璃對佐奈說的「不輸給琉璃」有所反應,她挺起胸膛,展現自信。
得在變得更棘手前解決事情才行……
「那妳們誰要跟誰一組?」
「還用說?琉璃要跟公主姐姐一起。」
琉璃來到卯花身邊,挺起胸膛,理所當然地回答。
卯花看著琉璃。露出有點為難的苦笑。
「那我就跟葵一組。為了我不像話的哥哥,會有很多麻煩事,請多多指教。」
佐奈對葵深深低頭行禮。
「好、好啊,佐奈,請多指教,一起加油吧!」
話說回來,不是不像話,要說不肖才對。
「咱們各自相交已久,這樣的組合應當適宜。」
「是啊!」
我也贊同卯花的看法。

「既然決定好了,就開始考驗吧!」
虎太郎拍手吸引大家注意。
「那我要做什麼?」
「嗯?是啊,就算幫她們加油,她們也聽不到。你只能相信她們,留下來等而已。」
「相信她們,留下來等……?」
我的視線由虎太郎身上轉向四人。
「哥哥,別擔心,一定沒問題的。」
「是啊,神不會讓我們受傷的……應該啦!」
「琉璃不知道佐奈和葵怎麼樣,但是琉璃相信公主姐姐,公主姐姐是無敵的。」
「春樹不接受考驗應該有原因,或許春樹也有任務。這裡就相信咱們,好好等。」
難道我內心並不相信她們?她們現在還在為我打氣,我感到很痛心。
「大家……不好意思。麻煩妳們了。」
我能做的只有深深低頭致謝。
「交給咱們。」
「哥哥,請交給我們!」
「交給我們吧!」
「真拿你沒辦法,就交給琉璃吧。」
大家的溫柔在我心裡擴散。對啊,大家為了我,一肩挑起麻煩的考驗。
就算失敗……我也沒有怨言。
「如此,咱們要接受何等考驗?」
卯花對虎太郎投以接受挑戰的目光。
「等一下就知道了。那就開始考驗了,大家加油。」
啪!
虎太郎一拍手,她們便無力倒地。
「大、大家!」
「千歲春樹,考驗的地點在你內心深處。」
「什麼?」
虎太郎的瞳孔盯著我的眼眸,他的眼瞳十分漆黑,深不見底……吸入我的意識,
我無法思考……







本帖最后由 fate5156 于 2011-7-21 00:32 编辑


崩壞的奧菲斯

旁白:千歲佐奈


「咦?」
我東張西望,天空綴滿星辰,水泥地仍有餘熱,
四周有圍起建築物的護欄,風帶著幾絲寒冷……這裡是熟悉的校園,大樓頂摟。
我記得剛剛虎太郎學長……不,天神拍了手……
葵在我身邊,她和剛才的我一樣,正環顧四下。
「這裡……難道是學校大樓頂樓?」
她露出有些困惑的笑容,我臉上的表情一定也一樣。
「看起來是。」
「是啊。」
「「 哇!」」
身後忽然傳來人聲。
我們連忙轉頭,後面站著惡意笑著的虎太郎學長,
和溫柔微笑的哥哥。
他們什麼時候出現的?
「虎太郎學長……不對,您是天神嗎?」
「嗯,那開始考驗吧。」
「考驗……在頂樓?」
葵往前踏出一步,像是要保護我。
「說是頂樓,不如說是這棟大樓。
佐歲佐奈、山吹葵,妳們要牽著千歲春樹的手,離開這棟大樓,到達校園。
三個人走出大樓入口便通過考驗。」
內容聽起來很簡單。
「就……這樣?」
「是啊,就這樣,很簡單吧?」
虎太郎學長微笑說道。
「可是……應該有什麼條件吧?」
葵歪著頭,沒有自信地問道。
「是啊,就算這考驗,也不能太難。
條件就是,妳們進了連接大樓的門,就不能看千歲春樹。
只要有人看到他,考驗就算失敗。我就會從這事抽身。」
即便如此,還是很簡單……我很想問「就這樣?」
我望向哥哥,他以只溫柔微笑……哥哥察覺我的視線,便轉向我,露出無與倫比的溫柔笑容。
我雙頰發燙、心臟狂跳。
啊啊,哥哥好像變成超完美的哥哥了……
「這個阿春……是真的阿春嗎?總覺得他太帥了,不像原本的阿春……
帥?
「我不能回答考驗之外的問題。」
天神冷漠地揮手,不理會葵的疑問。
「千歲春樹。」
哥哥點頭回應,往前走到我們面前,伸出手。
「哥、哥哥……」
微笑。
啊啊,這笑容真是太完美了……
哥哥的背後還出現玫瑰花!
「那妳們牽著他,好好帶他離開大樓。我先到門口去等。
說完,天神便靜靜地消失無蹤。
「啊、等等!」
葵喊道,但天神已不見蹤影。
「真是的,這種只會說好聽話的人,根本就不會說重點。
大樓裡一定有很多陷阱,佐奈,我我們不能放鬆……?」
啊啊、哥哥,請你-直凝視著我……
「佐奈!」
「呀啊!是!!」
葵大聲一喊,我回過神來。
「咦、啊……葵?」
「佐奈,妳要振作一點啊!不然就沒辦法讓阿春復原了。」
「哥哥……?」
對了,現在不是發呆的時候。
如果不能通過考驗,哥哥或許會永遠離開我們。
「還有,這個人看起來像阿春,但他不是阿春,是冒脾貨。」
「胃牌貨?」
我想……也是。
真正的哥哥在病房等我們通過考驗,不會在這裡出現。
他……是阻擾考驗的妨礙者。
「妳說得對,我不能放鬆!」
「對!就是這股氣勢!」
盯!
我瞪著假哥哥。
未料,哥哥以過分完美的笑容,承受我充滿敵意的視線……
啊啊,假哥哥也好棒!
「哥哥!」
我回過神來,發現我已飛奔至假哥哥的懷裡。
「佐─奈─!」
我們離開頂樓,走在三樓走廊。
大樓裡沒有一絲光明……
從窗口照人的路燈和月光,是唯一的光源。
我走在葵左邊,右手牽著假哥哥的手,他走在後面。
「晚、晚上的學校……有點陰森。」
雖然這條走廊我們再熟悉不過,但現在很黑,又沒有人的氣息,簡直就像鬼屋。
「是、是啊,一想到某處有未知的陷阱,就覺得緊張。」
葵的聲音微微顫抖,學校的陰森使然,不知會有什麼陷阱……想像不到之處更添緊張感。
如果我牽著的是真正的哥哥,那有多可靠,我能得到無限勇氣。
「佐奈,有我在,不必擔心。」
嗚……
「佐奈。」

「是、我知道。」
我在最後-刻壓抑回頭的衝動。
假哥哥就像看穿我的心一般,說出讓我想回頭的話。
要是葵不在身邊,我不知道能不能忍到現在……
「如果真正的哥哥能像這樣,知道我的想法就好了……
「啊哈哈哈,是這樣沒錯。」
「嗚畦!」
「呀啊!」
碰!
假哥哥忽然大叫,他似乎跌倒了,把我的手往後一拉。
「哥、哥哥,你沒事吧……」
「佐奈,不可以回頭!這是假阿春的招術!」
「啊……」
經葵制止,我才勉強忍住。
就算知道這是陷阱,耍馬上停下動作還是很難。
「葵,謝謝妳。」

「好險,假阿春真卑鄙。」
「呵呵。」
傳來假哥哥的笑聲,他果然在騙人。
一想到他利用我對哥哥的感情,就覺得很氣。
躂躂躂躂……
驚!
走廊後傳來接近的腳步聲,我嚇得跳起來。
如果回頭確認,一定會看到假哥哥,因此不能回頭。
「前面的學生,站住──!」
驚!
傳來男性的怒吼。
不能回頭看來者是誰,真的好可怕!
「不要怕。他不會對我們不利的!」
葵鼓勵膽怯的我。
「是、是的!」
沒錯,他不會對我們不利。
不然,就不會舉行這麼麻煩的考驗。
「喔喔呢喔喔、去死!」
危險的怒吼,在我們身後響起。好、好可怕!我緊緊閉上眼。縮起雙肩。
鏘!
「哇啊!」
傳來擊打聲與哥哥的慘叫。
「哥、哥哥!?」
啪!咚!!
「嗚啊!住、住手!」
隨著歐打聲,假哥哥的手也上下揮動。
「佐奈!這也是想讓我們回頭的陷阱!!」
「是、是的!」
對,這是陷阱!我不能回頭!!
「這也是天罰!千歲春樹,你就痛苦死去吧!!」
「嗚!卑鄙……!」

假哥哥痛苦地說道。
不能塞住耳朵真是太難過了,因為這樣才要我牽住哥哥的手嗎!?
佐奈!快放手,不然我不能制止他、也不能反擊!!」
對啊,只要雙手行動自如……哥哥是很強的,不管什麼壞人,哥哥都不會輸……
「佐奈,不可以!不能放手!要是放手。等於放棄掉真的阿春!!」
「嗚!」
葵激動的叫聲,使我放鬆的手停止動作。
咚!鏗!!
「住、住手……佐奈!葵!救我……」
假哥哥的手失去力量。
「哥、哥哥!?」
停手……不要再打了……
我的心十分難受,就像自己在挨打!
「不要打了!」
忽然,毆打哥哥的聲音止息,假哥哥手上不再傳來震動。
這個陷阱終於結束了……要是再持續十秒……我可能會放手摀住耳朵。

「哥……」
我回過神來,把轉到一半的頭轉回前方。
我不小心放鬆了。
「佐奈……妳很努力。」
聞言,我抬起頭,葵眼裡充滿淚水。她也一定很痛苦……
「是的,說真的……這次很危險。」
「我也是,我們太小看這個考驗了。」
「是的……」
還在三樓,離目的地─大門還很遠,考驗才剛開始……
「佐奈,走吧!」
「好的。」
我想前進,牽住假哥哥的手卻被往後拉。
「咦?」
我想知道發生什麼事,就要回頭……
「佐奈。」
『 啊!」
我在千鈞一髮之際回神,把頭轉回來。
「呼,真是奸詐。」
葵輕嘆。
我也這麼想。
「假哥哥,你可以走嗎?」
我問道,卻得不到回答。
嗯─,該怎麼辦呢……
「假阿春不肯走嗎?」
「是的。」
「這樣是不是違反規則?」
「……」
宛如回應葵的話,
假哥哥的手起身似地往上,往我的方向走來。
「啊、走過來了。哥哥,謝謝你。」
「……」
「嗯……哥哥,你有沒有受傷?」
「……」
但假哥哥不發一語,挨打前他還那麼長舌,我有點在意……



我們走下樓梯,往二樓栘動。
原本只要走大摟中間的樓梯,就能馬上從三樓下到一樓。
但中問的樓梯遭到破壞,無法行走,於是我們利用大樓兩側的安全梯下樓,
然而這一側由二樓往一樓的樓梯又遭到破壞,無法行走。
這個考驗應該是要我們走過走廊,使用另一側的安全梯下樓。
目前都沒有陷阱,假哥哥也很合作,跟著我們走。
「說不定每一層樓會有一次阻礙。」
葵盯著昏暗、無法一望到底的走廊,繁張地低聲說道。
「是啊……」

喀……喀……
我們的腳步聲,在無人的走廊上響起。
「此非春樹乎!?」
「呀!」
「哇!」
驚!
突然,身後傳來人聲,我和美都嚇得跳起來。
「春樹,汝在此處做什麼?」
「這聲音是……公主。」
聽見熟悉的聲音及語調,我放鬆警戒,便想回頭。
「佐奈,不可以!」
葵斥責似的聲音制止了我。
「對、對不起……」
「真是的,佐奈,妳太大意了。」
唉……雖然現在沒空低落,我還是差點因自己的不小心而消沉。
「妳、妳和阿春就是人太好,但這也是妳們的魅力。」
看到我垂頭喪氣,葵幫我打氣。
雖然聽起來像刻意的……
但和哥哥相提並論,我很開心,我的心情隨之變得輕快。
我真的很單純。
「呵呵,春樹,要不要興奴家去好地方?奴家能比她們提供更棒的服務哦!」
「什麼!?」
公主的聲音誘惑著假哥哥。
身為女性的我,聽了那清脆甜美的嬌艷音色,都快全身無力。
抓……
我繁緊握好假哥哥的手。
我怎麼了,為什麼心裡這麼煩躁……?
「佐奈,妳應該知道,這不是公主的聲音。公主和我們一樣,正在接受考驗。」
「我、我知道。」


現在,我牽的哥哥是假的,誘惑的公主也是假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是……
「春樹……要不要如同往常親吻乎?」
!!!!!!
哥哥與公主接吻的景象浮現於腦海。
客觀來看,哥哥與公主看起來非常登對,登對到令我不甘心。
要是他們親吻……
不要─我不願回想!!
「公主!妳可以安靜一下嗎!?」
「事到如今,奴家怎會咸到羞怯?
奴家與春樹已親吻過無數次,除了親吻,也做了其他事……呵呵。」
是啊、沒錯。哥哥和公主已接吻好幾次,他們一定共同保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心裡憎惡公主,我好難過、心裡好痛……再這樣下去,我的感情就要爆發了!
「佐奈,不能聽她挑釁!」
「我知道,可是……」
再這樣下去,我的心情就會輸給公主!!

「可是,請讓我說完!」
我低下頭,不讓自己有回頭的機會,並使出全力怒吼!
「做了其他事又怎樣!只要哥哥想,我可以為他做任何事!
而且公主,妳能打掃、洗衣和煮飯嗎!?
因為天罰,哥哥什麼都不能做哦!?
如果不能像我一樣,為哥哥做這麼多,就請妳重新去上新娘課程!!」
「但只有奴家能吸收春樹的不幸。」
假公主聞言如此回嘴。她語帶從容……
這種掌握哥哥弱點、瞧不起人的說法令我氣憤難耐。
「那又怎麼樣!能讓哥哥幸福的」
瞬間,我說不出話來。要是說出口,不但很害羞,對葵也不好意思。
但我不說不行!!
「能讓哥哥幸福的,只有我!!」
我說出來了……
話是從自己口中說出的。我卻害羞得滿臉通紅。
公主沒有回答,我被現身後公主……假公主的氣息已消失無蹤。


「假公主不見了呢!」
吐出不知是深呼吸還是嘆息的氣息,我對葵說道。
我竟然說出這麼猖狂的話……而且讓葵聽見,更令我感到害羞。我抬不起頭……
「公主是假的,但妳能把她趕走真了不起,是妳的氣勢贏了。」
「嗯……我很不好意思,請不要一直說這件事。」
我不能一直低著頭……我臉怯地抬起頭,葵臉上露出為我開心的笑容。
「能讓哥哥幸福的,只有我……妳這麼喜歡阿春,他還真幸運。」
請、請不要一直提……」
討厭,現在的葵好像比平常還壞心一點點。
我別開視線。拉著假哥哥的手往前走。
「其實,我心裡……有點難過……」
「什麼?」
聽見葵的意外發言,我回過頭。當然我很小心,沒看到假哥哥。
「啊!?沒有,沒事、真的沒事!」

葵連忙揮動雙手,露出僵硬的笑容。
「走吧,這一層樓的考驗-定結束了,只剩一樓,我們要小心!」
「好、好的。」
葵恢復開朗的神情,我也隨之附和。沒再提到剛才的事……
但我很在意她說的話……


我們走下安全梯,總算來到一樓。只要走到這層樓中央的門口,就能通過考驗。
「再努力一下……考驗一定沒這麼簡單。」
是的,我也這麼想。」
葵的語氣雖平淡,表情卻很緊張……
並面露倦色。我的表情一定也一樣。
假哥哥是什麼表情呢……?
我搖頭驅趕想回頭看的心情。
「好,佐奈。走吧!」
葵打氣地說道,我也再度繃緊神經。
「是的!」
我們從樓梯問踏入大樓走廊。
我的眼睛已習慣黑暗,只藉著窗外的燈光。
便足己一望到底,現在,沒看見阻擋我們去路的人影。
喀……喀……
只有我們的腳步聲,在走廊上迥響。
拉。
「啊!」
假哥哥的手拉了我的手。
「怎、怎麼了嗎?」
我避免回頭,小心地詢問假哥哥。
「佐奈,怎麼了?」
「哥哥……假哥哥不走了。」

「嗯……哎呀!」
葵差點回頭,她連忙停下動作。
「好險好險。」
葵尷尬地苦笑。
「佐奈,葵,妳們總我說。」
剛才一直不說話的假哥哥,對我和葵說道。
他的聲音很自然……就像是真正的哥哥一樣。
「來了這是最後的考驗。」
葵玩笑似地回應假哥哥說的話。
她或許是為了緩解我,還有她本身的緊張感,才刻意這麼說。
「我知道妳們為了我接受考驗,我很感謝妳們,我打從心底感到高興,真的。」
「哥哥?」
「阿春?」
除了我,葵也露出驚訝的神情。這句話及語氣。都像真正的哥哥會說的……。
難道……他是真的哥哥?
這個哥哥是冒牌貨,所以不能聽他說話……這股認知急速消失。
「可是,請妳們聽我的心聲。」
「哥、哥哥的心聲……?」
「嗯。」
「假、假阿春的心聲,根本就不必聽。
葵的聲音明顯透露了她的慌亂……
「我身上的不幸,給妳們添了很多麻煩。」
哥哥不理會葵的阻止,繼續說道。他以沉穩的語氣,一一確認似地說道。
「我一直希望……總有一天,我的不幸體質能復原,好向妳們報恩。」
「哥哥,請你別覺得這是恩惠。」
「佐奈,不可以專心聽他說的話!」
葵把手搭在我肩上,對我說道。
「可是,這一天不可能來臨。如同大家所知,我的不幸是天罰。
會持續一輩子……不,我的子孫也得繼承。」
「所以公主才會……」

「卯花無汰使用神力,她能做什麼?」
「……」
是啊,現在的公主無法使用神力,哥哥的天罰……不幸又回到他身上。
「就算她的神力恢復,要是她沒通過測試,天罰也不會解除。妳們覺得可以相信她嗎?」
「這……」
我說不出話。這使我發覺,我並不相信公主……我張口無言。
「我一輩子都會不幸,都得擔心害怕過日子……如果我能結婚……我太太會很累,
誕生的孩子也必須繼承不合理的天罰。孩子是無罪的!」
這充滿感情的低吟,不像是演出來的……葵也專心聽著哥哥說的話。
「我受不了自己。所以……佐奈,我求妳……放手吧。」
「咦!?」
這是指……哥哥想死?
「哥、哥哥!你在說什麼啊!?」

「你果然希望佐奈放手,真是卑鄙!」
「妳們想照顧我一輩子嗎!?」
在哥哥的怒吼下,我們沉默不語。
「剩下的五六十年,我都得懼怕死亡或受傷……
如果只有我就算了。但爺爺之後的人生,幾乎都要擔心我。
妳們一定也會一直為我擔心,如果我受傷,妳們也會難過,直到我死……」
我……沒想過這件事。
「我要讓天罰到我結束。所以我不生小孩,也不結婚。
找希望妳們各自結婚,尋找屬於自己的幸福。
可是我知道,妳們還是會一直為我擔心,一直照顧我……」
哥哥語帶哽咽……
「哥哥……」
「我不要這樣。我不希望妳們和爺爺為了我虛度此生……
只要我的不幸是天罰,絕對無法復原,妳們就得這樣……」
「……」

如果我知道降臨在身上的是天罰……
一定會跟哥哥有相同的想法。就算別人說「別在意」,也不可能照做。
只是不幸的話,還能有些微的希望。但知道這是天罰,實在是太殘酷了……
「這次的事件剛好是個機會,我可以毫無痛苦地死去……」
我不希望哥哥死去……完全不想!
但我想不出該說什麼!!
我往旁邊看去,葵也咬緊牙根露出不甘心的表情。
「所以……如果妳們不希望我再受好幾十年的苦,就放手!」
哥哥把手指鬆開,只剩下我單方面握著他的手。
只要我稍微鬆手,就能輕易放開。
怎麼辦……我該怎麼做!?
「佐奈,絕對不可以放手……」
「咦?」
「不要放開阿春的手,如果妳放手,就換我來牽。」
葵的表情帶有無法隱藏的怒意。
我第一次看到葵這麼生氣……
「好、好的!我不會放手的!!」
「假阿春,你聽好。」
葵不回頭,拼命壓抑情感……
「別小看我和你……不對,別小看我們和你的情誼!」
她打從心底發出的怒吼,傳遍安靜的大樓。
「一輩子給我們添麻煩?有什麼不好?你就讓我們照顧一輩子啊!」
她調整呼吸,以說教的口吻開始說道:
「我不知道你會跟誰結婚,但是我們和你的關係會持續一輩子。
不管是六十年、七十年,還是一百年,只要我們活著,就會繼續下去。
當然這跟天罰不天罰的沒關係。」
「妳打算一輩子看我因天罰受苦而痛心嗎?」
「我們是朋友,這是理所當然的。
而且,我會盡我所能幫你。再說,你就是自己一個人煩惱,才會這麼想。
然後覺得過意不去。內心難受……這是惡性循環。」



葵的話語刺進我內心。
只要我為煩惱所苦,哥哥總是會強迫我說出來,與我共同分享痛苦……我重新體會哥哥的貼心。
如果我也能像哥哥一樣,強迫他說出內心的煩惱,是不是比較好呢?
「我覺得你是冒牌貨,所以剩下的就不說了。不過,你要記住,阿春是我最重要的人……
最重要的朋友。就算他想死,我也不讓他死。」
葵安靜下來,哥哥也不發一語,而我想不到該說什麼。
沉默持續了幾秒……「嗯……哥哥。」
我受不了沉默,開口說話的同時。哥哥的手再度握緊我的手。
而且從手上也感覺不到拉力,他已不想留在原地。
我試著往前一步。哥哥也跟上了。
葵說的話……傳達到哥哥內心了!
我雖高興,心裡某處卻有點痛,心悄好複雜……
可是,我不能什麼都不說。
「葵,哥哥……不,假哥哥肯走了。」
「咦、真的嗎!?太好了!」
葵吐出放心的嘆息,露出笑容。
「我剛剛用那種『交給我』的態度說話,還在想,如果假阿春不肯走,我該怎慶辦。」
「妳、妳還真不考慮後果呢!」
「嗯─我現在也這麼覺得。不過呢─,其責我蠻驚訝的。」
「驚訝是指什麼事?」
葵的笑容帶著些許陰霾。
「嗯,阿春這麼苦惱,我卻都沒發覺。我以為我跟他很熟呢!」
「這樣啊……是啊,我也很驚訝。」
我之前擔心的,是天罰、不幸這種表面的地方。
但我真正該注意的,其實是天罰、不幸帶給哥哥多少痛苦及煩惱……
「啊、嗯,佐奈,妳不要這麼難過啦!」
葵露出笑容鼓勵我,她臉上的陰霾已不在。
「妳要讓阿春幸福,對不對?要是這樣就驚訝,就沒辦法繼續跟阿春交往囉!」
「啊……葵!」
我的臉頰瞬問發燙。真是的,葵實在很……不。是非常壤心!
「啊哈哈,既然假阿春肯走,我們就快點去門口吧!」
我緊跟著葵,開始邁開步伐。
葵……是怎麼看待哥哥的呢?
如果她喜歡哥哥……
「葵。」
「嗯,什麼?」
「如果妳和哥哥結婚,我雖然很不甘心,還足會認同妳的。」
葵無法馬上理解我話中的涵義,而露出不解的神情。
「什……什麼!?我……跟阿春!?佐佐佐、佐奈,妳、妳到底在說什麼!?」
「妳任何條件都比我完美……我找不到妳的缺點。」
但她明白話中所指後,便羞紅了臉,訝異無比。

「如果是妳……一定比我更能……支持哥哥……」
比我……且比公主更適合哥哥的,是葵。
話一說出口,就覺得自己已如此認為……
嗚、為何會流淚……
「等等、佐奈!!不要在這裡哭嘛!!」
怎麼辦,淚水停不下來……
「啊嗚……嗚……妳、妳們一定要幸福……」
「怎、怎麼會講到這個啊!」
「嗚哇─,哥─哥─!!」
「不、不要哭啦!真是的,不然我也想哭了啦!!」



哭了一會兒,我們重整心情。朝門口走去。
好尷尬……在那之後,都沒能跟葵好好說話。
討厭─,我的感情怎會如此失控。
到門口還有大約五十公尺……
現在,什麼妨礙都沒有。
三十公尺……
二十公尺……
看到鞋櫃了……門口就在眼前。(註:日本學生進入室內會換穿室內鞋。)
一樓的考驗結束了嗎?只要走出門口。踏入校園。我們就通過考驗了。
我們總算來到門口,呵山敵開的大門看見校園。
「只差一步。」
「是啊,不能大意,走吧!」
「是的……啊!」
大門另一頭,有個晃動的黑影。
那是個身材嬌小的男人,穿著學校制服……虎太郎學長?
「虎太郎!?」
葵尖聲怪叫。
「還、還是天神呢?」我說道。
闖才的公主是假的,這個虎太郎學長也不一定是真的……
我們起了戒心,停在鞋櫃前;虎太郎學長露出笑容,走近我們。
我不禁微微後退。
「恭喜,妳們通過考驗了。」
停下來的虎太郎學長笑容滿面地說道。
「咦!?」
沒想到妳們能來到這裡。我本來以為妳們會在第一個陷阱就回頭呢,不論如何。恭喜。」
我不能馬上理解虎太郎學長說的話。
通過……考驗了!
「太……太好了!葵,我們通過考驗了!」
「咦?啊、嗯。」
葵卻高興不起來。
「怎麼了嗎?」
「啊、嗯。總覺得有點奇怪……」
奇怪?
是啊,好像太簡單了……
「佐奈,恭喜妳。」
「哥哥!?」
身後傳來哥哥的聲音,把我腦中所有疑問趕跑!
對啊,我們過關了,可以回頭了!哥哥的笑容浮現在我腦海……我這慶努力,哥哥一定會誇獎我的。
「哥哥,我們成功了!」
「嗯,佐奈,太捧了這麼一來,我終於可以看到妳的笑容了。」
「嗯?討厭,哥哥你真死相!」
哥哥在葵面前還這麼說……我很害羞,但非常開心!
「……!不對!」
我想看哥哥的笑容……而回過頭去。
「佐奈、不對!我們還在大樓裡,還沒走出門口……!!


宇宙的姬巫女莎克雅公主及她的部下拉比絲拉紫理

旁白:卯花之佐久夜姬



此處十分昏暗,什麼也沒有,很煞風景。
地上鋪滿冰,寒冷無比。
不,其實是此處空氣冷得宛如可切開身子。
此處究竟是何處?
奴家身旁站著琉璃,她煙起鼻子,環顧四下。
「公主姐姐,有春樹的味道」
「春樹的味道?」
經她一說。奴家也集中心神。
冰凍的寒氣中,確實臘受得到春樹的意識。
「嗯。沒錯。」
然而。也因春榭的意識充盈整個空間,
奴家不知是由何處傳來的,只覺得春樹的意識

包圍整個身體,全身感受得到春樹……
「境璃,汝能否聞出春樹在何方?」
琉璃露出遺撼的神情搖頭。
「對不起,琉璃聞不出來。」
「不要緊,奴家也不清楚,汝毋須歉疚。」
奴家輕嘆,再次環顧四周。
「嗯,若使用神力,一定可輕易找出春樹……罷了,如今嘆氣亦無用。」
「妳知道原因。也知道如何恢復,卻不願面對,認為『無用』?」
「!?」
奴家與琉璃身後,出現虎太郎……非也,是借了虎太郎身體的某人。
「佐久夜姬,妳這樣會不會過太爽了?」
「……」
這句話很刺耳,狠狠踐踏奴家的心。然而,他說得完全正確,
要是回話,只會讓自己陷入絕境。更為悽慘。
「住口,竟敢欺負公主姐姐,琉璃不饒你。」
琉璃像是要保護奴家似地往前站! 她發出低吟
「琉璃,快停手,他說得沒錯……」
「不饒我……小狐狸,妳打算怎麼做!」
颯……
虎太郎全身散發出侮蔑奴家一切的氣勢。
「琉城!」
「嗚啊……啊……」
瞬問,琉璃的臉色轉白,雙腿發抖。
奴家奔至琉璃與他之間。
「琉璃,要不要緊?」
「公、公主姐姐……」
「別忤逆他。只要嘴上答是。不理會他說的內容即可。」
「會不會太過分了?」他原本就是高階天神,內心軟弱者。
碰到他的氣勢便會發狂。當然,境璃非此等弱者,然,與他相比。卻十分孱弱。
要是他有此意,不知琉璃會受何等影響……
奴家轉頭回望。
「原諒琉璃出言不遜,是奴家不好。」
「不不,聽起來是妳比較出言不遜……對了,我剛剛還動怒,真幼稚,琉璃妹妹,對不起哦!」
虎太郎露出溫柔笑容說道,琉璃肩頭一顫。
僅聽到聲音便如此膽怯……琉璃心有不甘,低「心中有山?」
一般情形下是不可能的。本人會於內心世界出現─此刻,春樹定得在此。
然而。事到如今,虎太郎不可能說謊……
「去吧,妳們自己去確認。」
虎太郎說道。彷彿看穿奴家心聲。由他的表情。奴家無法看透他的真實想法。
「……用不著汝說。琉璃。走吧!」
「是,公主姐姐。」
咱們留下虎太郎,朝春樹應在的內心世界中心前去。
如此寂寥的世界。不可能是春樹的心境。必定……必定有何種緣由!



越近冰山。風便越強越冷。好比抗拒咱們靠近……
「公主姐姐。」



頭緊咬朱唇。
「算了,佐久夜姬,這件事下次再談。現在是千歲春樹的考驗。」
虎太郎嘆道,他的視線離開咱們身上。
「好,開始考驗前,妳們應該有幾個疑問吧?」
「當然。首先,此處為何處?」
仰頭望天,只見無止盡的黑暗蒼穹……不見閃爍星辰。
環顧四下,環顧四下只見無盡的冰封大地……
奴家不知曉日本之外的土地,但此處必非世上的景色。
「妳不知道嗎?」
「奴家不明白才問,別明知故問。」
「佐久夜姬,妳已病入膏肓啊!」
虎太郎搖頭。此等誇張的動作令奴家感到氣憤,
但若如此便自亂陣腳,則稱了他的心。
「這裡是他一沉睡的千歲春樹的內心世界。」
「「春樹的內心世界綺」」
奴家與琉璃的聲音重合。
神進入人的內心世界並不罕見。奴家未有此等力量,他卻能不費吹灰之力做到。
奴家驚惶的是,春樹的內心世界,竟是如此寂寥之處!
「是啊,如妳們所知,內心世界會反映一個人的想法與心情。這裡真是個寒冷寂寞的世界。」
虎太郎誇張地張開雙手。左右張望。
「不可能……此處竟是春樹的內心世界?」
此處感受不到任何夢想希望,那悠然自得、溫柔無比的春樹為何如此死心……
「那裡有座冰山對吧?」
虎太郎所指之處,有座高不見頂的冰山。
「那就是這個空問的中心。」



快到山麓時,琉璃指著冰山內部。
「嗯,奴家也看見。」
冰山裡,有人背對咱們,獨自孤寂地坐著……
「此人為……春樹?」
沒多久,咱們到了山麓。風十分強勁,一個不小心便會被吹走。
咱們悄悄伸手觸碰冰山,才碰觸一下,便冷得有如凍人骨隨……
本以為春樹遭到冰凍,仔細一瞧,發現內部有個空間,
春樹只是受到巨大冰壁幽禁。奴家暫時放下心來。
「春樹,汝聽得到吧?奴家為卯花之佐久夜姬。」
「琉璃也來了哦。」
春樹仍背對咱們,紋風不動。
「汝不轉身乎?奴家不認為汝如此不知禮數。」
「春樹,為什麼不理琉璃和公主姐姐?」
然而,春樹動也不動。咱們在春樹內心世界說話。
不論他身處何等狀態,必定聽得到咱們的聲音……

奴家望向身旁的琉璃,她拼命忍住哀傷、泫然欲泣的表情,
裝出氣憤的神情。
春樹這個蠹蛋,至少也為琉璃回頭。
「呼……春樹竟如此厭惡奴家。」
處境之慘,使奴家嘆道。
「也罷。若汝不想與咱們交談,奴家不願強人所難。
然而,此世界為何?甭說夢想希望,
連溫暖也沒有。汝竟是此等冷漠之人?」
奴家再次環顧春樹內心世界。此等黑暗、荒涼的冰之國度……
一般情形下,普通人不會如此封閉內心。
「就算開懷大笑,不幸造成的悲傷卻不斷在他內心累積。」
虎太郎再度出現於咱們身後。
「為了不讓人捲入不幸,他不能敞開心房結交好友,
對未來也不抱希望,於是不知不覺間,他放棄夢想希望。
之前他總想,『總有一天,不幸會消失 』……
但在知道天罰將持續一生後 ,便十分絕望,
把自己幽禁在厚重冰壁下。應該是這樣。」

虎太郎仰望冰山,推測春樹的心理,代他說明。
他看著百萬黎民與其內心,他的推測必定無誤。虎太郎此番話刺入奴家內心。
春樹的苦痛……奴家竟完全未察覺。
除了驚訝之情,虎太郎此等事不關己的語氣,更令奴家難受。
「汝竟如此描述。是天罰把春樹逼到此地,而給予天罰者,非汝乎?」
奴家轉頭,毫不隱藏不悅地責難。
「要是神對特定的人類投注情感,會對全人類造成不良影響。
所以不能對各別人類特別關注。這是神的基本要件。還有,給予天罰的是我,
但決定天罰這個懲戒的,是更久遠的神。」
此為真理。若對每個人類的一喜一憂特別注意,即便是神,有數千具身軀亦不足矣。
然而,咱們與春樹有所因緣,並非局外人。此等毫不通融的冷血天神,
真能得到人們的信仰?

「卯花之佐久夜姬,還有……
他心裡會這麼冰冷,罪魁禍首不是我……」
虎太郎緩緩指向奴家。
「而是妳。」
撲通!
奴家的心臟猛烈一跳。
「是……奴家!?」
豈有此事!?
「豈可胡說……奴家與春樹相遇不久,不可能影響他如此深。」
「妳自己都受到影響,導致無法使用神力,還敢這麼說?」
「……」
奴家無法回話。
「而且,妳是他消除天罰的唯一希望,這點妳是不是忘了?」
「話雖如此……」
奴家慌亂地左顧右盼。
然而,此內心世界沒有代表希望的光芒。
春樹不對治好天罰有所希望!?此亦為春樹不相信奴家的鐵證。
「春樹……不相信奴家?」
奴家竟以此等形式知曉春樹心聲……
奴家雙膝發軟,就要倒下。
然而,奴家不能在琉璃面前出醜。奴家使出全身的力氣,穩住雙膝,佯裝堅強。
「不是不相信妳,而是漸漸不相信妳。
妳因無謂的固執與嫉妒,害自己無法使用神力。
他變得無法相信妳,也是人之常情吧?」
奴家不知所措,虎太郎的話深深傷了奴家的心。
「佐久夜姬,妳已在不及格邊緣了。但妳現在還是神,振作一點吧!
話說回來,這道冰壁形成的冰山,代表他的絕望及封閉的心。」
虎太郎的話使奴家回過神來。奴家重新仰望冰山,
春樹竟如此封閉內心。不久前還看見他的笑容。現在奴家卻覺得十分悲痛。

「首先得想辦法處理這個內心世界與冰封他的壁障,否則無法使他靈魂復原。」
虎太郎說著,手掌撫上冰壁。望向封閉自我的春樹。
「此為奴家與琉璃的考驗乎?」
奴家努力壓抑慌亂的內心。
冷靜,現在得傾注所有心力於考驗。
要想其他事……等救回春樹後再想。
「是啊,妳們的考驗就是,讓他─千歲春樹從冰山中出來。」
「此為天岩戶的春樹版,非耶?」
(註:日本神話中,天照大神把自己關在天岩戶裡,眾神費盡心思才把她請出來。)
要進行的任務簡單明暸。或許以要奮力破壞、熔化這道冰壁。便能打動春樹內心,讓他自動出來……
「嗯……」
奴家輕敲冰山確認,其觸感硬如水晶。
若有神力,破壞冰山可說易如反掌,但以人身之力,不知得花多少時間與勞力……
不,若奴家沒失去神力,春樹的心亦不會如此封閉。
「呵。」
奴家自嘲地笑道。
「公主姐姐?」
琉璃露出訝異的神情,望著奴家的臉。
「嗯、啊……抱歉。現在的奴家十分弱小,只能一笑。琉璃,汝的力量如何?」
「琉璃試試看。」
琉璃嚴肅地起身,用力揮動拳頭,擊向冰壁。
「嗚嗚!」
冰山意外地硬,琉璃痛得皺起五官,冰山卻絲毫末損。
「不要緊乎?」
「是,再來琉璃會使出全力,呼……」
她調整氣息,躍起踢腿,並以爪子攻擊。
琉璃使出渾身解數,用盡所有招式,冰山仍紋風不動。
「琉璃,夠了,咱們想想其他辦法。」


「呼……呼……是。」
劉黎停下動作,氣揣吁吁,她心有不甘地凝視著冰壁的春樹。
「蠻力行不通,咱們仿照天岩戶,吸引春樹注意。」
「公主姐姐,要怎麼做?」
琉璃總算平靜下來,她來到奴家身旁。
「嗯,此處無美酒無佳肴,無歌亦無人。然而有兩名絕色美女。
春樹正是個血氣方剛的性少年……不青少年,咱們只能以美色誘惑了。」
「美色?」
「然也。」
奴家解開和服前襟,露出肩膀。
「春樹,奴家無法忘懷汝的嘴唇。現在,咱們來個熱烈之吻吧!」
奴家知曉的春樹,會滿臉通紅、焦急的虛張聲勢,想在口頭上調侃奴家。
他正是如此可愛。
然而……現今,眼前的春樹毫無反應。

「啊─嗯,別不理奴家。咱們不是曾緊緊相擁乎?
常時給汝逃了,其實,與汝繼續發展下去亦未嘗不可。別讓好女人蒙羞。」
奴家雖梢加渲染,卻大抵符合。
(可、可是,妳不要說這種讓人誤會的話─!)
平時的春樹會如此回話,
然而,春樹依舊蹲著,沒有動靜。
奴家覺得空虛……
奴家整理好衣襟。
「奴家一人為此事,有如蠢蛋。」
「就是啊。」
「……奴家忘了汝還在。」
竟讓他看見此等情景……
「美色行不通……搞笑試試。」
奴家拼命佯裝冷靜。
「搞笑?」?

「要怎麼做?」
「嗯……模仿最近奴家在電視上看到的搞笑短劇好了。」
「搞笑短劇?」
「然也,琉璃,付耳過來。」
「是。」
琉璃頭上冒出白色狐耳。
她對搞笑毫無興趣,是個外行人。若不採用簡單的短劇,她定然會結巴。
奴家以口靠近琉璃的耳朵,告訴她該說什麼,以免春樹聽到。
「好,來吧,拉比絲拉紫里。」(註:lapis lazuli 意為琉璃。)
「是,公主。」
奴家與琉璃在冰山前挺起胸膛。
「宇宙的姬巫女,莎克雅公主及……」

「她的部下位比絲拉紫里的……
「太空短劇!」
咱們各擺出搞笑姿勢,指著春樹。
「琉璃回來了─」
琉璃疲倦地說道。
「親愛的!汝回來了。」
奴家露出無與倫比的笑容出來迎接。
「汝要先入浴?先用餐?抑或……」
「這個❤」
境璃伸出右手,裝出拿著束西的模樣。
「哎呀、好粗的繩子,死相,春樹真狂熱❤」
奴家雙手撫上雙頰,做出害羞的動作。
「粗繩、出繩、沖繩,沖繩在……」
(註:日文中很粗的繩子與沖繩音近)
境璃不知何時拿出地圖,在白己頭上攤開。
「此處!」
咻!

奴家指著南方諸島。
「瞬問栘動到心理!」
咱們再次擺出搞笑姿勢。
「拉比絲拉紫里,要繼續囉!」
「是,公主。」
「咦?還有紀念品?」
琉璃點頭,又伸出右手,裝出拿著東西的模樣。
「哎呀。這是什麼?又圓又可愛……哇、會動?討厭,奴家不知道吶─」
奴家雙手握拳,擺在口前,做出害羞的動作。
「不知道吶、難道吶、稚內,稚內在……」 (註:日文中,不知道與稚內音近。)
琉璃這次在頭上擺開北海道地圖。
「此處!」
咻!
奴家指著北端。
「傳送熱情到心裡!!」
咱們再次擺出搞笑姿勢 ·

「在宇宙某處再相會,告辭!」
啪!
咱們擺出揮開披風的動作,背對春樹。
「春樹,何如?很有趣乎?汝盡量笑。」
奴家因些許成就感而綻放笑容。
未料,咱們回頭,卻看見……
呼~……
寒風吹得更強,冰壁變得更厚,總覺得春樹的身影越遠了……
「春樹,奴家如此努力!!汝為何不笑!」
叩叩叩!奴家敲著冰山,卻離春樹越來越遠……
「哦,妳們的段子太狂熱了吧,我是覺得有趣啦,但不足每個人都喜歡。
虎太郎露出笑容,敷衍地拍著手,冷靜分析。
「別冷靜地分析!奴家會更傷心!」
「公主姐姐,琉璃覺得很丟臉……」
琉璃蹲下身,低頭往下看,她總是一副撲克臉,現在卻如此丟臉,此事非同小可!
「啊啊、琉璃!是奴家的不對,下次咱們一定會成功,快抬起頭來!!」
啊啊,奴家在說什麼!?




「天岩戶作戰失敗乎……」
奴家冷靜下來,仰望冰山。
「這是一定的啊!」
奴家不理會在身後偷笑的愚昧人士
在嘗試之時,時問一點一滴過去。
天亮前尚有時間,卻無法好整以暇。
正在進行其他考驗的佐奈與葵,不知是否順利。
若什麼也不做,定會成為她們的阻礙。
奴家的右手自然地伸向下顎。
「嗯,沒時間了……」
然而,奴家想不出有效的方法。
「若無神力,奴家竟無法使春樹回首……」
奴家重新體認自己的無力。之前奴家對春樹自大地說過,要讓天神給予的天罰消失云云。
正因奴家如此,春樹才會感到失望……
「不,等之後再自嘲 ,目前得盡全力救出春樹。」
「這片冰很冷……不適合春樹。」
琉璃一直把雙手擺在冰壁上。默默看著春樹,她說道。
她退後一步,雙手來到腰間解開腰帶,毫不猶豫地脫下衣服。
瓊璃白哲瘦弱的身子,便暴露於強烈寒風下。
「琉璃,汝做什麼?
一絲不掛的琉璃將身子貼近冰山。
「好冷……」
冰壁的酷寒使琉璃身子瞬間離開冰壁,然而,她下定決心。再度靠上身體。
「琉、琉璃,快住手,汝會凍死的!」
「用暖暖的東西,就可以熔化冷冷的東西。」
她不理會奴家的制止,把臉頰也貼上去。
「琉璃……」
「這到冷冷得牆壁,是春樹因為天罰受苦而做出來的,是嗎?」
琉璃頭也不回,對虎太郎問道。
「是啊,可以這麼說。」
「那就算睹上性命,琉璃也要讓冷冷的牆壁熔化。」
奴家胸口一緊……
琉璃緊緊把身體貼在冰壁上。
必定很冷,琉璃已開始面露痛苦的神情,手腳亦開始顫抖。
「琉璃。」
「公主姐姐,琉璃很笨,只想得到這個方法救春樹。」
笨?
她笨?
琉璃在自己做得到的事中,選擇了最好的方法。
奴家卻因失敗而停滯不前。
笨的究竟是何者!?
「琉璃啊,笨的是奴家……」
「公主姐姐?」
奴家解開腰帶,脫下衣裳。
琉璃的衣物較為簡樸,奴家的衣著卻十分繁瑣,得花一點時間才能完全解衣。
「奴家已習慣高倣處事了,實在不好。」
「公主姐姐,會咸冒的!」
琉璃的身子仍不雕開冰山。她制止奴家。
「小笨蛋,現在哪有空擔心別人?」
奴家走到琉璃身旁,使身子靠上冰山。
「真的……好冷。」
冰壁的寒冷超乎想像,奴家瞬時全身凍僵。
然而。比起內心的苦痛,身體的痛苦不算什麼。
「琉璃,汝給奴家上了一課。若失去他人的信賴。獻出自己所有,
重獲信任即可。若無犧牲,又如何傳達給對方?」
熔化的冰化為水,流經全身,落在地上……旋即凍結為冰。速度雖慢,冰壁確實在熔化。
方才冰山受了境璃的強勁攻擊,都絲毫末損,竟如此便熔化。
奴家與琉璃的心意……一定傳達給春樹了。





冰山裡,春樹仍蹲著背對咱們。
他身後傳來拒絕眾人的悲痛意識。
「春樹啊。汝的背影竟如此悲慘……」
知曉天罰將持續一生後,他受到何等打擊?
此非他的錯。他束手無策,
卻得知自己往後的人生,得在痛苦與不安中度過……此事必傷他不少。
奴家卻輕乎此等顯而易見的事,在不傷害自己的情形下,不斷傷害春樹。
奴家沒資格當神,奴家是大笨蛋!
「春樹啊……沒察覺汝的絕望與痛心,是奴家不對。道歉雖不能了事,奴家仍要道歉。」
不久前,奴家還能感受春樹的體溫,如今奴家十分懷念,
眷戀他的體溫,若能再次感受他的溫度……現在奴家受凍亦不足為苦。
奴家望向琉璃,她以疼愛的眼神望著春樹。
奴家的表情是否亦同?琉璃的心情是否與奴家如出一轍?
「嗯、不好……」
奴家的視線變的模糊,頭痛欲裂,簡單的計算也做不到。
然而……冰壁仍未溶化,現在不可以停息。
奴家再次將身子靠上冰山,以免失去意識後,身子連開冰山。
「公主姐姐……」
琉璃努力地牽了奴家的手,緊緊握住。
「琉璃……對了,咱們要把春樹帶出冰山,再回到千歲家。佐奈一定也在努力。」
「佐奈……對了,琉璃不會輸給佐奈,琉璃絕對要帶春樹回去。」
「是啊……回家後,佐奈一定已經煮好餐點等咱們。」
「佐奈煮的飯很好吃……琉璃很喜歡。」
「嗯,奴家也很喜歡。」
人類世界……人類世界的普通生活,是何等美妙,幸福洋溢。
春樹,若咱們平安通過考驗,奴家必定想盡辦法解除汝的天罰,讓汝回到幸福的日子。
奴家會盡己所能,不再任性固執……
奴家的視線範圍變的狹窄。
不好,失去意識就糟了!
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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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帝調理機

旁白:千歲春樹


昏暗的病房裡,我站在床邊,俯視我躺著的身體。
我看了虎太郎(內容物:神)的雙眼,失去意識後……回過神來,就發現自己站在這裡。
病房裡,已不見卯花、佐奈、琉璃、葵的身影。先不管這個,其他病房、護理站也都沒人。
這問大醫院裡只有我一人。
先不論卯花她們。沒有其他住院病人興護士,應該非比尋常吧。
我想,這是虎太郎幹的好事。現在,我跟接受考驗的佐奈和葵一樣,也受到考驗。
我拉了張鐵椅坐下。仰望窗外,夜空裡星光閃耀。
佐奈和卯花她們不會受傷吧?要是為了救人,使自己陷人險境,不是本未倒置嗎?
當時,我是否該阻止考驗?
……不。我能做的就是相信她們,留下來等。所以……
我要相信佐奈和卯花她們會平安同來。
「久等了!」
「喔喔!?」
門忽然打開,我嚇得大叫。一回頭,虎太郎露出壞心的笑容望著我。
「咦,嚇到你了?抱歉抱歉,沒想到你這麼膽小。」
「少囉嗦。你把我關在這種空無-人的地方,我當然會變得膽小啊!」
「呵呵,你真老實。」
虎太郎關上門,進入病房。站在我身邊,俯視我睡著的身體。
「千歲春樹,你覺得你能回到身體,過著原本的生活嗎?」
「不知道。說實在的,我覺得隨便。遭到天罰是我命中註定,
要是過不了這一關,也是命中註定吧?不過我不知道這是誰決定的。
不,當然我不想死。」
「你不相信佐久夜姬她們嗎?」
「我相信……她們會平安回來。如果她們想救我,我當然也希望她們平安。」
「那你要放棄考驗嗎?現在我可以保證讓她們平安回來哦!」
聞言,我的心隨之一慌。
「我想放棄……但是這麼做對卯花她們太失禮了。她們正為了我努力,我也得忍住才行。」
「千歲春樹,你及格了。比起年紀,你更為成熟,是託天罰的福吧?」
「要你管喔!」
我的視線帶著怒氣。虎太郎卻平淡地應對。
可惡,我還是贏不了神……活著的時問差太多了。
「佐久夜姬很努力哦,我已經不知多久沒見到她這麼努力了……」
我瞄了他一眼,虎太郎正遙望遠方,不知看著什麼空間。
「我把佐久夜類送到人類世界……就是你身邊 ,真是太好了。我得謝謝你。」

或許察覺我的視線,虎太郎回頭笑道。
我第一次看到他露出這種不帶邪氣的笑容。
就算卯花以上司比喻,我卻覺得他們應該是老師興學生的關係才對。
「不客氣,那你幫我消除天罰。」
「啊哈哈,不及格!這你只能相信佐久夜姬而等待了。」
「是喔。」
「嗯,我真的很感謝你,希望你相信。」
「我會沉住氣等待的。」
「呵呵呵,接下來……
虎太郎緩緩拉著睡著的我的手,回頭說道:
「剛說了這麼多,現在要進行讓你的靈魂回到身體的法術。」
「啥?等等,那佐奈和琉璃不就一定要通過考驗?還是她們已經通過了?」
「不知道,考驗才進行到一半。我是以她們過關為前提進行法術的。
要是她們過關,你就能回到身體,醒來後,會忘記處於靈魂狀態的所見所聞,回到人類的生活。」
「哇、原來如此。那如果她們失敗……」
「你就還是靈魂。你身為千歲春樹的意識會逐漸變得薄弱,說不定什麼也無法思考。」
「嗚哇……我不該問的。」
「都走到這一步,你已經沒退路了。就相信自己能回到身體,乖乖接受法術吧!
「你怎麼笑得這麼開心……」
「是嗎?是你想太多吧!」
沒錯,此時的虎太郎,露出我前所未見的天真笑容,
散發無上的光芒,不過,我沒退路也是事實。
除了接受法術,也沒其他方法復原,就接受吧!
「那麻煩你了,我該怎麼做?」
「嗯,你先進去那台混魂機。」
混魂機?
我望向虎太郎指的方向……
「嗚喔喔!?」
不知何時,病房彼端出現一座巨大玻璃容器。
「那、那就是混魂機……?」

「嗯,是啊,很棒吧?」
病房內很昏暗,它的全貌雖不清楚……但在我記憶中,
現代人應該會叫它「巨大調理機」吧……
「欸、這不是調理機嗎!?」
「才不是,這是混魂機。」
說著,虎太郎用單手輕鬆抱起我的身體,來到調理機……混魂機前。
不會吧……
「嘿唷……」
他打開蓋子,像對待貨物般,把我的身體丟進去。
「我也要……進去……嗎?」
「對啊,混魂術能混合身體和靈魂,是我所有法術中最麻煩的。」
「欸……我進去之後會發生什麼事?」
「這還用問?按下開關,你的身體和靈魂就能混在一起了。」
嗚哇─!!嗚哇─!!
不得了的畫面在我腦海上演。
「來,快點進去,不然會來不及。」
虎太郎露出令人厭惡的笑容催促我。
「還叫我快點,你……」
我背後流下冷汗,腳步自然發軟……我現在一定臉色蒼白。
「我還想再問一件事……這個法術會不會痛?」
「會啊,會痛到讓你想死。」
喔喔喔喔!我、找幹嘛問……
「開、開什麼玩笑!我幹嘛做這種比死還不如的事!!」
「那你要放棄嗎?」
「嗚……這、這個嘛……」
放、放棄?要放棄嗎?如果佐奈和琉璃她們沒通過考驗,我不就白痛了?
佐奈和琉璃她們……
佐奈、琉璃……卯花、葵。
她們的容顏浮現在我腦海。如果我在這裡放棄,
大家的努力都會白費。她們要是知情,可能不會生氣,但……
「她、她們一定會難過……」
「大概吧。」
「別要笑不笑、若無其事地說話!」
「那你打算怎麼辦?放棄?繼續?我是無所謂啦!」
虎太郎焦急地催我決定。
「好……好啦!我還能怎樣,我做就是了!!」
「好,算你有種。」
說完,虎太郎大步走到我面前,抓住我的手臂……
「我會幫你加油,希望你能回到人類世界。」
「嗚、嗚哇啊啊啊啊啊!」
他把我一把丟進混魂機裡!我摔到自己身上。
「你、你……」
即便是靈魂,還是感覺得到疼痛……
碰……
頭上傳來地獄湯鍋的蓋子蓋上的聲音。
我一抬頭,看見混魂機的蓋子已緊閉……
「嗚喔喔喔!還是暫停好了、暫停!」
虎太郎不理會我的叫喊,他雙手合十,深深鞠躬。
「你是神耶!幹嘛學佛教敬禮!!」
(註:日本宗教信仰以神道為最多。)
我拼命敲打混魂機的壁面,它當然紋風不動。
「那要開始囉,千歲春樹,你覺悟了嗎?」
虎太郎右手拿著連接混魂機的電線。
「不行!再等一下!再給我-點覺悟的時問!!」
「吃我這招,地獄調理機!!」
「什麼啊!為什麼是地獄!?這果然是調理機嘛!!」
虎太郎右手微微一動。
嗚喔喔喔喔喔喔!媽、媽呀!!





神之歸還(直譯:不管啦!快點回來)

旁白:卯花之佐久夜姬

「此處為……」
奴家睜眼,搖頭重新振作精神,以免失去意識。
未料,眼前的景色並非冰的國度─春樹的內心世界,而是微弱陽光照入的整潔室內。
不知為何,奴家跪在純白的地上,四體投地。
環顧四周,琉璃,佐奈和魁也坐在地上,同於奴家,睜大雙眼,東張西望。
原來如此……咱們已由春樹內心世界回來了。
奴家維持手腳著地的姿勢抬起頭,看見機器圍繞的簡樸病床。
奴家望著病床緩緩起身,安穩睡著的春樹出現在眼前。
眼光透過窗簾,現在或許是五點?病床外的走廊偶爾傳來聲響,此為安靜的早晨……天亮了?
對了,這是春樹的靈魂回到身體的期限!?
「對!阿春平安回到身體了嗎!?」
「哥哥!!」
佐奈及葵一躍而起,飛奔至春樹床邊。
「琉璃。」
奴家集中精神,探尋四下的氣息,對琉璃叫道。
「如何?」
周圍沒有春樹的靈魂。
「發出春樹氣息的……只有在那睡覺的春樹而已。」
春樹的靈魂是否回到身體了?奴家等待某人附身的虎太郎出現。
「大家好,久等了。」
卡擦。
病房的門打開,虎太郎露出輕浮的笑容現身。
「為何由病房外……」
「哎呀─我借用身體的孩子忽然內急。我好久沒以人類的身體如廁,
所以有點不知如何是好。最近的馬桶會朝臀部噴水耶,真令人欲罷不能。」
他以天真的笑容回答奴家的疑問。
「話、話說回來!」
「對啊!阿春怎麼了!?」
佐奈與葵來到虎太郎身邊。
「好好好,冷靜點冷靜點,我會依序說明的。」
他露出苦笑,安撫緊緊抓住自己的佐奈及葵。
「先從妳們這組開始說。」
「「是的」」
虎太郎咳了一聲,重整情緒,開始說道:
「千歲佐奈,妳覺得妳們通過考驗了嗎?」
「咦!?」

虎太郎問道,佐奈聞延一驚,接著露出疑惑的神情。
看來,是否通過考驗,佐奈自己也不清楚。
「我最後受到哥哥的聲音誘惑一不小心回頭……之後,我就不記得了。」
「是啊,山吹葵,沒想到妳還有這招。」
「嘿嘿嘿……」
葵聞言搔著頭露出苦笑。
「這一招!?」
「嗯……」
啪!
葵朝佐奈雙手合十,低頭致歉:「佐奈,對不起!」
「咦!?什麼事!?」
葵突如其來的舉止,使佐奈驚慌失措。
「發、發生什麼事了?」
「啊─,我實在難以啟齒……」
葵對虎太郎投以求救的目光。
「真是的……」
虎太郎明白葵的意思,開口輕嘆。
「千歲佐奈,妳在考驗的最後關頭大意,受千歲春樹的聲音引誘而回頭。」
「是的,正是如此……」
佐奈垂頭喪氣。
「原本這樣應該不能通過考驗……」
「原本……?」
「哈哈哈……」
佐奈緊張地抬起頭!虎太郎瞥了她-眼。
接著望向葵,葵只是露出苦笑。
「山吹葵完美的飛踢擊中妳後腦,妳在看見千歲春樹前,便瞬問陷人昏迷。」
「咦?」
「嗯,那個,我現在覺得很不應該,可是當時我真的沒想這麼多……」
佐奈瞪大雙眼。葵則拼命解釋。
「呃─,所以……對不起!」
啊、我……」
葵在佐奈面前不斷深深低頭,佐奈仍無法掌握狀況。
「飛踢是怎麼回事?」
奴家也想問,應為踢擊之一……
「啊─、嗯,其實讓她現場表演一次是最快的……
「神啊─,饒了我吧─」
葵求救似地望著虎太郎。
「就是讓身體這樣側身旋轉,以加上體重和離心力的腳尖踢擊,很厲害哦!」
虎太郎邊說邊舉起腳,做出樣子給大家看。原來如此!奴家曾在格鬥技節目看到。
「哎呀─,那飛踢完美得想讓大家看看呢,在電光石火間爆發,馬上就讓千歲佐奈昏迷。」
「請別再說!」
不知是害羞抑或困擾……葵露出複雅的神情,來到佐奈及虎太郎間,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這、這麼說來,我想到我昏倒前,好像受了很大的衝擊……」
佐奈摸著後腦低語。
葵的踢擊瞬間使佐奈的靈魂失去意識,必定為充滿精神與魄力的一踢。
順帶一提,靈魂受到打擊。也就足夢中遭受的打擊,
並不會使肉體受到骨折或毆打的傷害。但若打擊過度,精神可能會破壞自己的肉體·
奴家有點介懷……
「真的很對不起!」
「啊、不會!反正我也沒事,請妳別在意。話說回來,考驗的結果是……」
佐奈的視線回到虎太郎身上。
「之後,山吹葵背著昏迷的千歲佐奈,牽著千歲春樹的手,成功離開大樓門口。」
聽到此處,奴家加以歸納,佐奈興葵的考驗應為牽著春樹的手離開大樓,
途中不許回望春樹。
原來如此,奴家與琉璃接受的考驗是天岩戶,
佐奈與葵的考驗則是伊邪那歧與伊邪那美。
(註:日本神話中。伊邪那岐與伊邪那美是夫妻,兩人產下諸神,
最後伊邪那美遭火神燒死。伊邪那岐想去帶她回來,
伊邪那美要他一路上不可回頭看。)
「讓千歲佐奈昏迷而無法回頭,
老實說算是違規邊緣……但由結局來看,妳們達成考驗的條件,
而同意山吹葵同行的是我,我也欣賞了這有趣的招式。所以讓妳們通過。」
「咦!?」
佐奈與葵無法馬上理解虎太郎說的話,她們輪流看著對方與虎太郎。
「妳們耳背嗎?我說妳們過關了,恭喜。」
「太……太棒了!佐奈,我們通過考驗!」
「謝、謝謝妳!不管妳踢我幾下,我都原諒妳!」
「佐奈,其實妳記恨在心吧!?」
「嘿嘿嘿,一點點啦,」
她倆抱住彼此,露出笑容,一同歡欣喜悅,但她們之問可能會有一點疙瘩……
「嗯─奴家似乎看到女孩特有的壞心,若隱若現的……」
「好,接下來換龍膽琉璃和佐久夜姬這一組。」
虎太郎望向奴家與琉璃。
奴家心跳加速,背後冒出冷汗。
琉璃與奴家的考驗,是把冰山裡的春樹帶出來。
然而,通過考驗前,奴家便失去意識奴家望向境璃。
她露出鬱悶的神情低頭。她必定與奴家相同,最後也失去意識。
意即……咱們沒通過考驗。
「那些又臭又長的解釋就免了,我直接說結果。」
奴家聽不到虎太郎的聲音。不,聽是聽見了,卻聽而不聞。
佐奈與葵十分高興,奴家該如何道歡才好?
春樹無法維持靈魂狀態,就此消失,該如何賠罪……
「妳們成功帶千歲春樹出來,過闕。」
原來如此,果然過關了……
春樹,對不起……
過關……過……
嗯?
「過關!?」
「汝說過關!?」
奴家與琉璃驚訝得發楞,一抬頭,
露出壞心眼笑容的虎太郎正看著咱們。
「是啊,通過考驗了。」

「豈……豈有此理!汝在捉弄咱們!?」
奴家忘我地逼近虎太郎,他仍露出惡意的微笑。
「奴家沒讓春樹離開冰山。奴家雖沒問,琉璃理應相同,為何過關……」
「那我改成不通過?」
等……別如此輕易更改結果!!
「不、不可,奴家會很困擾……然、然而,奴家無法認同!!」
「那就不通過……」
「所以說!結果不必更改,奴家是要汝說明原因!!」
「真是的……我家的公主真任性。」
虎太郎面露得意,真教人生氣!
「公主姐姐,冷靜點……」
見奴家如此慌亂,琉璃擔心地抓住奴家衣擺,不安地說道。
是,是啊,冷靜下來,咱們已通過考驗。奴家毋須驚慌。
奴家深呼吸數次,以恢復平靜。
「奴家竟如此慌亂……請汝說明。」

「不會啊,很像妳會做的事。先不說這個,
妳確實沒通過考驗就失去意識了,過沒多久。龍瞻琉璃也陷入昏迷。」
琉璃果然也昏迷了……不,馬上就失去意識的奴家更難為情,是故不可如此想。
奴家不可一直高傲下去。
「既然如此,為何……?」
奴家重振精神,向虎太郎問道。
「這個考驗又沒有妳們昏倒就算失敗的條件。」
奴家更不明白了?
「嗯!?」
璃璃覺某事,噢著右手的味道,輕舔指尖。
「……有春樹的味道,雖然只有一點點。」
「春樹的味道?」
怎麼回事?
「妳們想不起來也沒辦法,是他自己出來的。」
「他自己出來?」

「是啊,他自己打破冰山,在妳們快倒下時,牽著妳們的手,接住妳們。
那是他自己弄出來的冰壁,只要他想,就能瞬問破壞。」
虎太郎一說,奴家也把雙手貼上臉頰。若琉璃感覺得到,奴家或許也行。
但光憑嗅覺與味覺實在無法判斷……
這麼說來……左手有些許春樹的氣息。
奴家回想,失去意識後,在包圍全身的寒氣裡,似乎感受幾絲體溫。
那……是春樹的體溫?
春樹……「妳們不要笑得這麼噁心好嗎,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
「「誰、誰笑得這麼噁心?」」
虎太郎的聲音使奴家回過神來,他有趣似地望著咱們的反應。
「「笑得這麼嗯心的,是你/汝!」」
奴家興琉璃的聲音完美重合。
「是嗎?」
他真的很討人厭!
「回到正題。所以,妳們都通過考驗了。」
「原來如此……」
春樹離開冰山,代表……
「春樹是否原諒咱們了?」
「不知道,妳去問他吧……如果他討厭妳們,或不原諒妳們,應該不會教妳們吧?」
「這樣啊……」
咚。
奴家雙腿一軟,癱坐在地。
「公主姐姐!」
「甭擔心,奴家只是鬆了口氣。」
奴家以手勢制止就要飛奔過來的琉璃。
大家通過考驗、春樹的靈魂能平安回到身體、以及春樹自己破壞冰山,
牽了奴家與琉璃的手……
許多重擔瞬間由肩頭卸下,放心趕在歡喜之前來訪。
「公主,太好了!」



「公主,妳還好嗎?」佐奈與葵說道。
「奴家很好,只是太放心了……」
「這樣啊,公主,境璃,恭喜妳們!」
「妳們辛苦了!」
「汝等亦是。」
葵與佐奈聽見結果。露出笑容朝奴家伸出手。
「嗯,不好意思。」
奴家牽著她們的手,施力站起身來。
這兩隻手傳來的溫度令人感到十分舒服。人類的手……的確溫暖。
奴家活了一百年以上,現在才重新體驗……
奴家實在太不認真了。
「好……」
奴家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望向虎太郎。
「佐奈及琉璃都通過考驗了,可否請汝依約讓春樹的靈魂回到身體?」
虎太郎雙眼-瞇。
「佐久夜姬,妳在跟誰說話?天神豈會反侮?」
然而,他馬上恢復原本瞧不起人、奸詐狡猾的笑容。
「話雖這麼說,其實千歲春樹的靈魂已經回到身體了,都是妳們的功勞。」
「啊?」
大家的臉上露出困惑的神情。
「這是怎麼回事……」
佐奈怯生生地問道。
「其實呢,妳們接受的既是考驗,也是讓他的靈魂回到身體的順序。
千歲佐奈與山吹葵是把靈魂狀態的千歲春樹帶到身體,
龍瞻琉璃與佐久夜姬則是使靈魂與身體結合。」
原來如此,若咱們的考驗等於這些順序。奴家可以明白。
「我該做的。是準備舞台,最後再施以重要的法術。
最後的法術是像我這種高等天神才做得到的技巧。」
虎太郎挺起胸膛誇耀。
「汝還是一樣狡詐。」
「希望妳說我有效率和辦事合理。」
「那,我們在考驗時牽著的哥哥,是真正的哥哥嗎?」
「嗯,是正牌貨。妳是想說跟平常的模樣不太一樣吧?」
「是、是的……」
「是啊,以阿春來說。太帥了……吧?」
佐奈及葵回想道。
「那時候,千歲春樹已難以維持靈魂外觀了。
所以,妳們希望千歲春樹是什麼模樣,也會反映在他身上。」
「原來是這樣。阿春平時都不打扮自己,所以如果要那麼貼心,得花很多心思才行。」
「那時的哥哥真的是理想中的哥哥,我真的希望有這種哥哥……
要是哥哥露出這麼完美的笑容,我……」
葵的反應很冷淡,佐奈卻羞紅了臉!視線游栘不定。
「那,佐奈與葵帶來的靈魂,來到破壞冰山的春樹身旁……」
奴家問道。
「是啊,讓靈魂狀態的千歲春樹再次進入身體……也就是心裡。」
「原來如此。」
「原來如鼠。」
奴家不理會老掉牙的笑話……
「那,春樹何時會醒?」
奴家一說,大家的口光集中於睡在床上的春樹身上。
他臉色轉好許多,但現在似乎還不會醒。
「嗯,這我不敢說。化為靈魂,在精神方面來說是很大的負擔,
在他恢復精力前,得花兩到三天,甚至……」
「甚至?」
大家身子前傾,注意聽著虎太郎的話。
「……嗯,只要身體沒問題,他總有一大會醒的,我向妳們擔保。」
總有一天……
虎太郎,不,他也不知道?
「還有,我免費奉告,就算千歲春樹醒了,妳們也不能就此放心。」
「放心?什慶意思?」
「難道哥哥會有後遺症……」
大家露出不安的神色。
「不是,妳們聽好,這次千歲春樹的靈魂離開身體,
我已經做了完美的處置。我用了天神的法術,不會有半點失誤。
可是呢。這也只是治標,無法治本。」
「啊……」
聰穎的葵馬上察覺他話中涵義,見了她的表情,虎太郎訕笑。
「免費奉告的部分到此結束,剩下的,就山妳們自己商量,看之後要怎慶辦。
還有,要是又發生同樣的事,我不會再幫第二次。再見,我要走了。」
「啊、天神!」
「什麼事?我在趕時問。」
佐奈連忙叫道,虎太郎露出疑惑的神情轉向她。
「嗯,非常謝謝您救了哥哥。」
「我也要道謝,謝謝你。」
佐奈與葵深深低頭致謝。
「妳們就好好謝我吧,我來幫笨部下收拾殘局。
本來不想說的,但我這次真的是天神奇蹟大放送呢!」

「汝真心胸狹窄,這根本沒什麼。」
「佐久夜姬,說起來,原因在於妳辦事不力及怠慢,
妳要好好反省,不然又會發生同樣的事。」
嗚……奴家真是多嘴惹禍。
虎太郎一語中的,奴家無法回話。
「再見,我覺得好像會再見到千歲春樹和妳們一次。」
「啊……」
說完,虎太郎眼裡的光芒消失……光芒再度恢復。
「啊、咦?」
虎太郎東張西望。他身上已感受不到先前愛裝模作樣與瞧不起人的氣息。
虎太郎身體散發出的氣息是人類的氣息,他真的回去了。
「哇……嗚哇!」
「人家擔心地望著他;看見咱們,虎太郎嚇得往後跳。
「怎樣怎樣怎樣?現現現、現在是怎樣?這裡是……醫院?」
「公主……虎太郎要不要緊?」
葵悄悄與奴家咬耳朵,她臉上極度不安。
「甭擔心。對了,葵,汝是初次看見這樣的虎太郎吧,
之後奴家會跟汝解釋,配合一下?」
「喔、好……」
「虎太郎,汝睡呆了。」
「睡呆了?我!?」
奴家一說,虎太郎訝異得大叫。
「然也。春樹還在睡,請汝安靜。」
「咦、阿春?阿春在睡覺……」
奴家說到此處,虎太郎才發現春樹躺在床上。看見春樹後,他必定更為驚訝。
「阿春!?等等、為什麼……!?」
「汝睡呆了?春樹昏倒住院,因此大家來此探病。」
「咦……?」
他再次環顧四下。
大家都過意不去地望著他;虎太郎當然不明白這個中涵義。
「啊、呃!這裡是病房?我……也來探望阿春……?」
虎太郎也只能露出苦笑。
「不然呢?」
「虎、虎太郎學長,你一定是累了。你到病房後,馬上就打起瞌睡來了……」
「是,是喔?」
佐奈平時完全不撒謊,經她一說。虎太郎也不得不相信。
「是啊,我好像很累,連來探病都忘了……」
虎太郎失落地垂下肩頭。
他雖可憐,老實告訴他也只會使情況更複雜,這是萬不得已的……
「這是市郊的醫院吧……?正好,我也看一下醫生好了……」
他低語嘆道。
「現在還沒開始掛號,汝先回家睡一覺吧?」
「這樣啊……嗯,也是。那幫我問候阿春,我之後再問妳們詳情……」
「好、好的,你多保重……」
「謝謝,再見……」
葵說道;虎太郎頭也不回地走向房門,他的腳步十分沉重。
嗯─虎太郎,不好意思,想抱怨就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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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天真爛漫

旁白:千歲春樹


我住院後過了四天。
返校日當天,我從學校回家,躺在我房間床上,就陷入昏迷,直接住院……
聽說是這樣。
原因是回家時頭部受到撞擊,我吃了魟魚一擊,不過詳情不明。
話說回來,我好像在哪邊聽過魟魚會飛。
我昨天醒來,好像昏迷了三天。
醒來後,就一直接受檢查,都不能好好和來探病的大家聊天。
醫院好像希望我再多留幾天……但既然這裡是醫院,我怎能待太久?
若因為我的天罰引起軒然大波,就為時已晚。
我請爺爺幫我跟醫院周旋,就在剛才,醫院總算肯讓我出院。
「春樹,計程車來了。」
「嗯。」
「哥哥,我們走吧!」
在爺爺與佐奈的催促下,我離開醫院大廳。
這點距離,用走的就能到家了,爺爺和佐奈卻強烈希望我坐計程車。
「好熱……」
走出自動門,外面十分炎熱。這幾天都打點滴,
我體力變差,無法承受酷暑的熱氣與陽光。有計程車坐真是太感激了。
「哥哥,你還好嗎?」
「不太好,我想早點回家,吃妳煮的飯,不然我會營養失調而中暑。」
「好的,回家後我馬上煮飯。」
「哈哈哈,你可別吃太多哦!」
聽了我的話,佐奈與爺爺開心地露出笑容。
沒錯,我一直打點滴打到昨天,都沒吃東西。
今天早上醫院總算准我吃飯。
可是早上的稀飯實在沒甚麼味道……說實話,很難吃。
我沒這麼想吃佐奈煮的飯過。
計程車打開車門等著我們,爺爺坐在駕駛座旁,
我和佐奈坐在後面。一進入車裡,特有的味道搔著鼻腔。
我不是很喜歡這種味道……一聞到這股味道,就會想暈車……
「我想吃肉還有油膩膩的東西。」
「不行,醫生說過這幾天要吃容易消化的食物。」
「嘖……」
這也沒辦法。
我不經意望向窗外。
「哥哥,我……想問個奇怪的問題。」
佐奈臉上帶著疑惑。
「那個、你昏迷時發生的事……你還記得嗎?」
我昏迷時發生的事?
都失去意識了,怎麼會有記憶……
我露出驚訝的神情,佐奈連忙幫腔:
「呃、是夢也可以,人在陷入昏迷時,應該會作夢吧……」
原來是指這個。
「嗯─,我從學校回家後,閉上眼躺在床上,
再來張開眼睛好像就在病房……時間好像一分為二……
我不覺得自己失去意識,所以完全不記得任何事……應該是吧。」
「這樣阿……」
「你不必勉強自己回想。」
爺爺插嘴,佐奈也不再追問,對話就此結束。之後,我們沒甚麼交談,
計程車來到咖啡館前。
我的家,久違了……對了,卯花和琉璃在幹嗎呢?


叮鈴……
我們打開咖啡廳大門,走進裡面。
「阿春,你回來了。」
「我回來了。」
涉姐一如往昔,笑著出來迎接我們,店裡沒客人……嗯,跟平時一樣。
「真是的─,你忽然昏迷,大家都很擔心哦!尤其是葵還有葵還有葵和紫。」
幾天不見,涉姐溫柔中帶有怒氣……
「不好意思,讓大家擔心了。」
「就是啊,不過你都出院了,我就原諒你吧。」
不過紫是誰啊?我稍微想了一下,便得到答案。對了,是紫老師。
原來老師也知道了……也是理所當然啦,開學典禮那天,老師一定會對我碎碎念。
「阿春還好嗎?不是撞到頭了嗎?」
「嗯,已經沒事了。哥哥做了精密檢查,醫生說沒造成問題。」
「這樣啊,不過可別大意,要是阿春不舒服,要跟我們說哦!他就是太逞強了。」
「是的。」
「然後呢……」
涉姐惡作劇地笑著,靠近我,對我咬耳朵;
溫和的香氣傳來,我瞬間心頭小鹿亂撞……沒辦法,誰叫我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紀。
「葵她們現在終於知道『阿春很重要!」了。」
我很重要?
「所以呢,她們應該準備了許多過度的服務……你是男孩子,要好好接受才行哦!」
說完,涉姐離開我身邊,說她還有事要準備,便進入櫃檯。
過度的服務?服務是很好……但為甚麼我要好好接受?
卡嚓。
「春樹,你怎麼還在店裡?」
櫃台裡的門打開,早已換好衣服的爺爺出現。
「咖啡有刺激性,今天就別喝吧。」
爺爺腰上綁著圍裙,在櫃台中央走動。
「啥?喔、不,我待在這不是因為想喝咖啡。」
「就是啊,老闆,阿春比較喜歡紅茶。」
「不是,咖啡和紅茶我都喜歡,但我不是想喝咖啡或紅茶才留在這裡的。
我先進去了,等一下再出來。」
我穿過櫃台走向通往主屋的門。
「你本來應該多住院幾天的,別逞強。」
「就讓佐奈和葵好好服務你吧!」
他們目送我的背影,我就此離開咖啡廳。
涉姐帶有特殊涵義的笑容與言語,讓我覺得很在意……



我從咖啡廳來到主屋,無所事事地走向自己房間。
我離開房間好幾天了,如果裡面有一股霉味怎麼辦……
垃圾桶裡還有垃圾,而且有不能發現的垃圾。
如果蟲子跑來,我該怎麼辦!
我擅自認定房裡沒開冷氣,也沒開窗;作了裡面會很悶熱的覺悟,便打開房門。
卡嚓……
未料,久違的房間裡開著窗戶(應該是佐奈幫我開的吧),也沒想像中的熱。
垃圾桶……很乾淨,垃圾都倒了。
「My God的!」
我不想這樣,我真的不想這樣……佐奈收拾了裡面的垃圾,我好丟臉,
沒辦法見她。
希望佐奈還是小孩,不知道那是甚麼垃圾……
嗶!
我拿起冷氣搖控,馬上打開空調,確認吹出冷門後,便關上窗,躺在床上。
好久沒有這種平靜的感覺……
睡一下吧……我心想,正要進入夢鄉。
叩叩!
有人敲門。
是佐奈嗎?
對了,她說一回家就要煮飯,是我自己想吃她煮的飯,
如果她煮好,我卻說『我還是睡覺好了』,就太過分了。
我把就要陷入夢鄉的意識拉回現實。
叩叩!
「好─,現在就來!」
卡嚓碰!
「春─樹─!」
「嗚哇─!」
突如其來的巨響喚醒我陷入夢鄉的意識!
我一躍而起,望向門邊,看見以大盜三世的俯衝姿勢飛躍而來的卯花!
(註:指魯邦三世。)
「卯花……哇!!」
「呀阿!」
碰!!
卯花掉在我身上。
「卯、卯花,你幹嘛啦!我才剛出院耶!!」
「春樹,汝不在時,奴家好寂寞!」
她緊抱著我,像貓一樣以臉頰摩擦我胸前。
「妳有沒有在聽我說……嗚嗯!」
「嗯─!」
她封住我的口,強行親吻我。
「嗯……」
「嗯嗯!嗯─!!」
她送上櫻唇,我感到柔軟溫暖的觸感……已經很久沒有這種令人興奮的情緒……
「呼……奴家也很久沒嘗到春樹的嘴唇了。」
我們嘴唇分開,卯花溫暖的氣息在我耳邊……嗚哇!再這樣下去不行!!
「妳、妳幹麻忽然親我,竟然這麼粗魯……」
說時遲那時快,另一個人映入我眼簾。
卯花身後,出現以大盜三世俯衝姿勢飛躍而來的琉璃……
「春─樹─」
「妳的語氣太生硬了……嗚啊!!」
碰咚!!
琉璃的速度及角度都比卯花大,她抓住我的頭落地(?)。
我後腦因衝擊力撞到床緣,我的意識稍微飛上半空。
「啊啊,我看見時光了……」
(註:《機動戰士鋼彈》拉拉的名言。」
「春、春樹,不准死!不可再有第二次!!」
啊!!
我眼前的光景,由閃爍群星的宇宙空間,切換至卯花及琉璃的特寫。
難道,我剛才差點送命……
「妳、妳們兩個幹嘛忽然撲上來啊!?」
「喔喔,不愧是春樹,汝平安生還了!」
「嗯哼!」
琉璃還是一樣生硬地念著台詞。
「妳們迎接我回來,我很高興,但是別太過度好嗎?」
我摸著刺痛的後腦請求她們。
「抱歉,奴家太開心了。」
卯花的語氣雖帶著歉疚,臉上仍露出欣喜的笑容。
卯花有這麼喜歡我嗎?
卯花與琉璃坐在床上,害羞地瞄著我,仔細一看,她們身上穿的不是平常的和服,
而是圍裙這種稀有的打扮。
等等……雖然有圍裙……可是裸露的部分是不是太多了?
「卯、卯花小姐?琉璃小姐?」
「為何如此慎重?」
卯花雙手抱胸,跪著俯看我。」
「呃、您們的模樣十分罕見……」
「嗯,汝終於察覺了。我聽說,在現代,女性要為男性獻上一切,
就得穿圍裙,所以請涉幫忙弄來了。」
卯花挺起胸膛說道。
呃、她胸部尖端的凸起物令我十分在意,透出的色澤也令我十分在意……
「是喔。我有許多疑問,與這個疑問相比,圍裙不算甚麼,就算了吧。」
「何事,竟如此拐彎抹角。」
「那我就直接問了。卯花小姐,您的圍裙裡面穿了衣服了吧?」
「不,奴家沒穿。」
鏗─!
我腦中響起陌生的音效。
語、語氣平淡,內容卻這麼辛辣!?



「妳、妳竟然都沒穿……!」
「琉璃也沒穿哦!」
鏘─!鏘─!
「為、為甚麼!?」
「因為奴家聽說,圍裙裡連襯衣都不能穿,便依照辦理。」
怎麼會有這麼偏差的知識!?
「妳、妳問誰的?」
「涉啊。」
涉、涉姐!
「朋花的意見亦同。」
這個人!!
「真一郎亦同。」
每個人都這樣!!
我抱著頭。
「春樹,汝無事乎?」
「妳們聽好,以後不准聽這三個人的意見,
不知道該怎麼辦時,就問佐奈或葵。」
「嗯,好吧……」
「春樹不喜歡這個打扮嗎?」
琉璃露出寂寞的神情問道。
嗚……這問題令人難以回答、這表情令人難以回答……
要說喜歡與否,當然是超喜歡……
「要、要說討厭……是不討厭啦……」
聽見我的回答,卯花與琉璃臉上的陰霾瞬間消失。
「這樣啊,春樹超喜歡這副模樣啊!奴家有精神了!!」
「真拿你沒辦法,既然你開心,琉璃就這麼打扮吧!」
「但這是兩回事!」
我或許不該這麼回答。要事佐奈看見,會發生甚麼事……
「真是的,春樹就是如此不老實。」
卯花坐下,緊緊抱著我,柔軟的觸感壓在我胸前前前!!!
不、不要只穿一件圍裙就抱我!

「嗯!春樹起色心了哦!」
「討厭─,春樹是色狼!」
這、這有什麼辦法!我是男人嘛!!
我無法坦率說出口,連忙收起慾念。
「琉璃只對自己的尾巴感到驕傲,這次就特別讓你摸琉璃的尾巴。」
琉璃的尾巴摸起來確實很舒服……
琉璃轉過身背對我。
她毛茸茸的尾巴,以及一絲不掛的臀部完全裸露在眼前。
「噗!」
「來,毛茸茸又很光滑,摸起來非常舒服,別客氣,摸吧!」
她翹起臀部說道。毛茸茸又……!
「琉璃─!女、女孩子不可以讓男人看臀部啦!」
我禁受不住,逃進棉被裡。
「春,春樹?汝無事乎?」
「春樹,你不想摸琉璃的尾巴嗎?」
什麼啊?她們這種過度的服務算什麼!?
奇怪的不只卯花跟琉璃。
我衝進飯廳,以逃離她們……
「啊、哥哥,飯煮好了哦!」
驚!
佐奈穿著圍裙,把菜餚送到桌上。
我、我要冷靜,佐奈煮菜時,都會穿圍裙啊!
「對了,佐奈,我跟妳說,卯花和琉璃……」
「嗯?」
正要走向廚房的佐奈回過頭來。她的背影是……
「學泳─!?」
深藍色的服裝緊緊貼在身上,沒錯,這是學校指定的競賽泳裝,也就是學校泳裝!?
「啊、哥、哥哥,你好色,不要一直看嘛!」



說著,她伸手遮住臀部。
佐奈啊……連妳也這樣!?
我愣在原地,佐奈頭也不回地,背對著我盛稀飯。
這、這光景令人暈眩……
從某方面來看,學泳圍裙的破壞力不是比裸體圍裙更大嗎?
不對,等等,我不能隨波逐流!我要冷靜!!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來吧,春樹,別站在此處,坐下吧!」
「哇啊!」
卯花忽然從我身後出現,她推著我雙肩,強迫我坐在桌前。
「哥哥,稀飯很燙,請小心吃哦!」
佐奈把裝著稀飯的碗拿到桌上。
「奴家幫汝吹涼吧。」
卯花馬上拿起桌上的湯匙。
「啊─!公主,哥哥的三餐都是我在處理的!」
啪!佐奈搶過湯匙。
「哼!」
卯花與佐奈的視線對上,激起無形的火花。
嗚哇!我不想待在這─!
「公主,您要用晚餐嗎?」
「哼!」
佐奈露出微笑。
在飯廳的佐奈擁有絕對的立場,可以左右大家的餐點。
因此,即使是卯花,對無法與之對抗。
「若您在減肥,是不是不用晚餐呢?」
「卑鄙……」
「今晚要慶祝哥哥出院,所以我想用心煮些拿手菜……」
啥、是這樣嗎?我只能吃稀飯耶……
「沒辦法……」
卯花不悅地退下。
勝利的佐奈露出耀眼萬分的笑容,坐在我旁邊的椅子上。
好可怕!女人的戰爭好可怕!

「呼!呼─……來,哥哥,飯開嘴。」
她以湯匙舀起稀飯,吹涼後,送到我嘴邊。
「呃,稀飯我可以自己……」
「嘴巴張開!」
佐奈卻毫不退縮!她臉上帶著些許怒氣,湯匙逼近我嘴邊。
她怎麼這麼堅持持!?
「啊、啊─嗯……」
我覺悟地開口,佐奈笑容滿面地把湯匙送進我口中。
我慢慢閉上嘴,吃下稀飯;剛好的鹹度在口中擴散。
啊啊,這跟醫院裡沒味道的稀飯真是天差地遠。
「嗯,好吃。」
我自然露出笑容。
「真的嗎?謝謝哥哥!」
佐奈坦率地歡欣,我瞄了卯花一眼……
「……」

從來沒看她這麼不爽過……
慘了……我等一下死定了了!!
我得快點吃完才行!
「佐奈!」
啪!
佐奈正想舀起第二口稀飯,我從她手中搶過湯匙與碗。
「哥哥?」
接著,我下定決心,把冒著熱氣的稀飯全部扒入口中!
「嗚─!?」
稀飯的熱度超越我的覺悟!
「哥、哥哥!稀飯還很燙耶!」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
「嗚……唔唔!」
稀飯燙得我口腔黏膜都快掉了,我好想把稀飯噴出來。
但……我不能在這裡退縮 ,我不能退縮!!
「佐奈,好好吃喔!好吃到我想一口氣吃下去!!」
我要加油,我不能輸!
我全身冒汗,流下淚水。
「哥、哥哥……沒想到你吃得這麼開心!」
晤喔喔喔喔!
我要打起精神、我要振作、我要拿出毅力!!
我使出全身的力氣吞下稀飯。
我不能輸,對。就要吃完了……
「我好感動!我馬上去盛第二碗。」
噗─!
「哇、春樹,汝髒死了!」
我噴出口中少許稀飯,有幾粒飯粒飛到卯花臉上。
要、要是這樣吃個兩三碗,我會燙傷的……
「不、不用了不用了!醫生說我不能吃太多!!」
「髒死了!春樹,冷靜點!」
我連忙留住想走向廚房的佐奈。
跟飯粒噴到卯花臉上相比,我的口腔黏膜當然比較重要!!
「啊、對、對耶!哥哥,請你期待晚餐哦!」
佐奈走到廚房,拿了抹布回來,擦拭我噴出去的飯粒。
「哥哥你真是的,就算再怎麼忘我,也太像小孩了。」
「喔、嗯,抱歡。」
佐奈拿抹布擦著桌子。
她雖語帶斥意,臉上卻露出欣喜的神色,這點顯而易見。
好累……為什麼才吃一碗稀飯,就搞得這麼累?
「飯都飛到這裡來了……」
哇!佐奈,汝做什……嗚!」
開心的佐奈拿著抹布,直接抹過卯花的臉。
啊!……
「謝、謝謝招待……」
「不會,粗茶淡飯的。」
她仍然很開心,把用過的餐具拿到廚房。那兒傳來水流聲與哼歌聲。
「呵、呵呵呵……」
抖……
有如地獄傳來的笑聲,纏上佐奈的哼歌聲。
「卯、卯花……?」
「春樹,真是太好了。佐奈煮的稀飯很好吃吧?」
她臉上雖露出笑容,實際上卻不帶笑意!
要是她直接對我生氣,我還此較輕鬆。
卯花僵硬的笑容我真的無福消受……
「呵呵呵呵,佐奈。汝這丫頭……」
之後好一段時問,我大概都無法正視佐奈或卯花吧……



卡擦!
來人沒敲門便打開房門。
看這種方式,來者應該是琉璃吧?
我從床上起身,望向門邊。
「春樹,熱水放好了,去洗。」
果然。
琉璃說完,便離開房間。
小姐……妳怎麼還是裸體加圍裙啊……
我拿著換洗衣物,走向浴室。
在醫院只能沖澡,很久沒悠閒泡個澡了。



「呼……」
熱水有點多,我浸到肩膀,熱水便滿溢到浴缸外,
發出聲響。我覺得浪費,這聲音聽起來卻十分悅耳。
泡澡真舒服……真的,只有這一瞬間,我才打從心底覺得,
自己身為日本人真是太棒了。
卡擦!
「!?」
忽然,通往穿衣間的拉門打開。
我連忙望去,琉璃露出往常無懼的神情,光明正大站在那看著我。
「琉、琉琉、琉璃!?我還在洗耶!?」
我急忙縮進浴缸。
「琉璃知道,所以才過來的。」
說完,她若無其事地大步走進浴室。
「怎、怎麼,妳想先洗嗎?」
琉璃停下腳步搖頭:「境璃是來幫春樹洗澡的,現在琉璃不是琉璃,
是幫忙洗澡的人。」
喔,原來如此……為什慶我可以認同!
「不,妳的好意我心領了,我自己洗就行……」
「你抵抗也沒用,今天有幫手。」
「幫手?」
是指卯花嗎?
「妳在做什麼?快點進來。」
琉璃回望穿衣問,我也跟著望去……
「打、打擾了……」
「啥啊!?」
躲在門後探出頭來的,是意料之外的人─葵。
「什什什什、葵!?」
「哈哈,琉璃要我一起來幫你洗澡……」
葵滿臉通紅,別開視線。
我也很不好意思好嗎!
「葵,妳不進來,就不能幫春樹洗澡。」
「啊!」
琉璃回到穿衣問,拉著葵的手,硬是把她拉到浴紅旁。
連、連葵也穿圍裙!?
她胸口和下半身透出淺綠色的衣物,看來她不是裸體加圍裙……
「喂!為什麼葵會來!是佐奈或卯花就算了!?」
「是佐奈或卯花就算了?」
葵低聲重覆。
「因為大家說好了。」
琉璃毫不怯懦的態度,令我不小心錯失葵的反應。
「說好?」
「琉璃、公主姐姐、佐奈還有葵,要一起照顧春樹。」
她挺起胸膛,炫耀自己的能幹。
照顧我……我又不是重病患者……
「所以,幫春樹洗澡,是琉璃和葵負責的。」
「所以什麼啦!妳們也該問我的意見吧!!」
「少囉嗦。臭春樹,你囂張什麼。閉嘴讓我們照顯就好。」
「我又不是幼稚園的小朋友……」
「呃、我……」
葵猶豫地說道。
對了,跟卯花她們比起來,葵比較正經,她一定能提出好意見……
「阿春……你、你不喜歡我幫你洗澡嗎?」
「妳是要說這個喔!」
然而,葵望著我的神情,卻十分認真。
「剛才你說,是佐奈或卯花就算了。
意思是說如果是她們,你就願意讓她們幫你洗?」
「才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不必特意把妳叫來……」
「這、這不是一樣嗎?」
啊─我受夠了!啊─我受夠了!!
可惡的葵,妳是因為浴室太熱,還是太不好意思才腦袋不清楚……
為什麼妳的想法這麼不正常!?
「是男人就別拖拖拉拉,琉璃和葵會幫你洗澡,快出來。」
「誰要出去啊!」
我深深浸在浴缸裡,表達拒絕之意。
「是!是啊,你不必害羞。我也不是沒看過你的裸體……」
葵啊,妳這樣算幫腔嗎……
「小時候又還沒長毛,不能算啦!」
多說無益。
對各說各話感到不耐煩的琉璃跳進浴缸。
我不想讓她看到下半身,便縮起身子,背後剛好空出可容納琉璃的空位。
「哇─!住手─!」
「不要再掙扎了。」
琉璃緊緊抱住我,想把我抱出浴紅。
我與琉璃間。只隔著一條濕圍裙。她的觸感與體溫,直接傳到我身上。
她的胸部貼在我身上。應該不必太過驚慌,可是她貼超緊的啊!!
「嗯─!」
「嗚喔喔喔喔!!」
琉璃力大如牛,我則拼命抓著浴紅。
「春、春樹,你這樣子太難看了!」
「隨妳說……」
我沒有戀童癖、我沒有戀童癖。
現在要是讓琉璃看到下半身。我就完了!
「葵,別光是在那看,快來幫忙!」
「咦、啊、好。我要做什麼?」

慘了,我已經快撐不住了。葵還來幫忙!?
「把春樹抓住浴紅的手扳開。」
噢!琉璃竟然下達正確的指令!
「好。」
葵雙手抓住我右手腕,想把我的手扳開。
「葵、饒了我吧!」
「阿、阿春,你就別掙扎了,乖乖讓我們幫你洗!」
「我不要 ─!」
我的右手就要離開浴缸……不行,被攻陷只是時間問題!
既然如此,乾脆出其不意,一口氣衝出浴紅溜了。
可能多少會被看到-點,但在這種情況下也沒辦法。
比起讓她們幫我洗。盯著看個不停,還好上幾億倍!!
既然決定了,就馬上實行!我放開緊抓浴紅的雙手,用力蹬地。
一鼓作氣衝出去!!
「喝啊!」
嘩啦!!
「呀啊!」
「嗚哇!」
我迅速起身,琉璃和葵跟不上我的動作,都摔了個四腳朝天。
好,接著只要逃到穿衣間,就能奔向自由!!
「休想逃!」
「啊嗚!」
啪!
琉璃仍坐在地上,卻抓住我的腳踝。
我理所當然地失去跳起的動力,失去平衡……現在,我能做的只有用手撐地,
使自己摔倒時不會痛。
未料,葵已位於我將要摔落的地點!
「呀啊啊啊啊!」
「嗚啊啊啊啊!!」
我張開雙手雙腳著地,以免手肘或膝蓋撞到葵,
咚,手肘和膝蓋撞到磁磚,傳來悶痛。
「好痛……」



「阿春,你還好……!?」
「嗯,大概吧……!?」
結果,我整個人壓在葵身上……
「……」
「……」
這件事發生得太突然,葵還無法掌握現況。
「葵,幹得好,直接抓住春樹。」
「咦?啊、好!」
「嗚畦!」
緊抓!
葵聞言反射性地動作,雙乎雙腳纏上我,緊繁抱住我。
為、為什麼……要這樣抱!!
「……」
「……」
我們的身體緊緊貼在一起,臉也快碰觸在一起。
嗚啊啊啊、不是我的錯!不是我的錯!!
「……!不、不……」
葵回過神來,表情僵硬。
我能做的,只有咬緊牙根,等待接下來的衝擊……
「不要啊啊啊!」
「嗚吐啊啊啊啊啊!」
我的下巴確實挨了強烈的一擊,瞬間,我的意識飄遠……
有,有東西抵住我的臀部!───!!」
「我的小兄弟,就在我全裸的情形下,不爭氣地變大了……
神啊,我可以哭嗎……?



醒來後,我發覺自已躺在房間床上。
我不記得自己穿了內褲,現在,我身上卻穿著內褲。
不知道是誰幫我穿的,但我都這把年紀了,
一想像別人幫我穿內褲的情景,就難為情得想哭。
不,眼淚真的流下來了。
天色已晚,房裡昏暗且悶熱。睡覺時,我的身體一定很燙。
我要從床上起身,想去打開電燈……
柔軟……
「嗯……」
我撐起手欲起身,手卻摸到柔軟且暖和的物品。
而且,剛才的聲音……礦實是女孩的聲音。
由今天一天的狀況來看,我馬上明白這是什慶情形。
一定是佐奈溜進我被窩裡,睡在旁邊。
我先料想情境,以免等會兒太過驚慌,
接著按下電燈開關。
電燈閃了兩三下,房問大放光明。
可惡的佐奈,別想用這點小事嚇倒哥哥!
未料,現實遠遠超乎預料,
燈光下,除了佐奈,床上還有卯花、琉璃、連葵也躺在床上。

床這麼小,還擠了五個人……不熱才怪。
「喂!妳們幹嘛睡在我床上!!」
我的喊聲吵醒她們。
「春樹,你好吵,琉璃還想睡……」
琉璃還想睡地揉等眼睛。
「那就回妳自己的房間睡!」
「咦……哥哥,我睡著了嗎?」
佐奈東張西望,一副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模樣。
「是啊,睡得可熟了!不過,這麼擠又這麼悶熱,妳竟然睡得著!?」
「阿春,你醒了啊……!!」
葵一看到我,忽然雙頰通紅。
託她的福,我的臉也紅了起來。
「不要回想!拜託妳,不要去想浴室發生的事!」
我想,應該是葵幫我穿內褲的……
早安,達令,奴家給汝早安之吻……」
雙眼半開的卯花緊抱著我,湊上自己的嘴唇。
「妳,妳幹嘛叫我達令!妳根本就還在睡嘛!!」
我想拉開卯花時……
「嗚啊……?」
我忽然頭暈,視野扭曲。這個症狀是……貧、貧血……
我沒力氣,無力地倒在床上。
「春樹、汝怎麼了?」
「哥哥?你還好嗎!?」
卯花與佐奈慌了!
平衡感變得奇怪,有種天搖地動的感覺……還有耳嗚……
我才剛出院耶……




「所以現在是怎樣?」
我躺在床上,望著跪坐於床邊的卯花四人。
貧血馬上就好了,頭痛及耳嗚卻一直持續,
喝了運動飲料才止住。
我應該是在浴室遭到一擊時昏迷而脫水。
接著,就變成現在這樣。
琉璃仍盯著我,其他三人卻因自己令我貧血感到歉疚,垂頭喪氣、低頭不語。
「我出院後,妳們就變得很奇怪,對不對?」
雖然之前也差不多,但裸體和泳裝圍裙、不分場合討我歡心……實在是服務過度。
「春樹……咱們照顧汝,造成汝的困擾?」
卯花抬起頭,低聲說道。
「不是困不困優的問題。」
「奴家……咱們左思右想,決定獻身為汝服務。」
卯花語帶顫抖。我覺得是卯花要求的……
但琉璃芒刺般的眼神令人看了難過。
「服務?為什麼?」
「咱們希望……汝……有活下去的希望。」
「活、活下去的希望?」
卯花說的話太抽象,我無法理解。
她不理會我的困惑,繼續說道:
「春樹,汝的內心冷默孤寂,奴家不知汝是否察覺,汝無夢想希望……亦無交心好友。」
驚……
卯花的話使我心頭一緊。
夢想、希望,交心好友……
我打從心底希求,卻又不斷否定這些事物。
「有、有什麼辦法,天罰害我無法好好生活,
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死……。而旦我真的不想把其他人捲入。」
「汝的想法……太過悲傷了!」
卯花緊緊握拳。
「奴家明白自己沒資格這麼說。是奴家帶給汝希望,又讓汝陷人失望。」
「妳是說妳不能使用神力的事嗎?」
卯花點頭。
「要說我沒受打擊是假的,但那不是妳的錯。
而且是我的祖先做錯事,才會遭受天罰,不是嗎?妳感到抱歉又……」
「春樹,汝確實如此想?」
「當然啊。」
「……可憐的孩子。」
卯花抬起頭。以往。她總是戴起冰冷的神情露出笑容,現在卻不同,
她臉上充滿慈愛……應該可以這麼說吧?就是很溫柔、又寂寥的笑容。
「可憐……」
「春樹,汝人好又溫柔,但溫柔的動力卻是……放棄與不相信他人,
是故奴家認為可憐。汝無夢想希望……亦代表汝已覺誤。
因此,不論汝遇到何事,都能溫柔以對。」
「什麼覺悟,妳太看得起我了……」
「汝才活了十幾年。便有此等想法。奴家十分憎惡使汝如此的天罰。」
「沒辦法啊……」
沒辦法……?此無謂之言,奴家亦說過幾次。如今想起,汝與奴家確實相像。」
我們很像?
卯花忽然移開視線。
她這麼一說!我才想起這件事。卯花為神時,不知如何與人相處,
因而感到煩惱,與人保持距離。
規模不一樣,但我們都刻意避開他人。
「於是!」
啪!
卯花的表情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而笑容滿面。我跟不上她的變化,說不出話來。
「現今,奴家無法使用神力,雖對汝過意不去,但這是事實。
如此,現在的奴家能做何事?想了又想,得到的答案便是……」
「給我活下去的希望?」
「正是!若汝對末來毫無希望,咱們便帶給汝希望。
若汝遭逢不幸,就讓汝更加幸福。以此等精神成立的便是……」
「『咱們HCS!』」
卯花與琉璃奮力指著我。
「「春樹的未來,由咱們給予幸福。」
卯花與琉璃凜然說道,她們的聲音完美重合。
這、這是怎樣……
「欸,卯花。」
「何事?」
「剛才的是出場台詞嗎?」
「嗯,正是。原本應四人一起表演,但尚練習不足,時機對不上。」
卯花點頭說道。
「不、我……我是反對的……」
佐奈的低語傳入耳中。
「那HCS是什慶意思?」
「汝聽好,是『服侍春樹姐妹團』的簡寫,很棒吧?」
(註:ハルキ・ちやほや・シスターズ,簡寫為HCS。)
「我、我是反對的……」
這次換葵低語。
嗯─。
現在的佐奈和葵,難道是因害羞而低著頭不看我嗎?
「嗯,出場姿勢和HCS就先別管……」
葵抬起頭,臉上滿是苦笑。
「公主是真的很擔心阿春你,當然我們也一樣。
你竟然煩惱到變成鬼魂……對不起,我都沒發現,真的很對不起。」
葵深深低下頭。她跪坐著,現在又低頭,看起來就像是對我叩首。
……咦?
「葵,等一下,妳剛說什麼?鬼魂……」
鬼魂是怎樣?什麼事!?
「所以,我想贖罪……我是真的想跟你一起度過未來,
為了讓你知道我的心情,我才同意公主的提案。」
原來是這樣……
不對,等等。
「所以鬼魂是指……」
「我、公主、葵的心情都一樣,哥哥竟然這麼煩惱,還對未來感到絕望……」

佐奈抬起頭,雙手握拳訴說。
「不,鬼魂是……」
「即使自己受傷,哥哥還是常常想到我、保護我、愛惜我。
所以,之後換我愛惜、保護哥哥了!不,我一直很愛哥哥,
之後就讓我們超越界限相愛,營造幸福的家庭。
請跟我一起營造幸福的家庭!只要用我們愛的力量,
天罰根本就不足為懼!!」
「佐奈小姐?妳怎麼失控了!?」
「春樹。」
一直沉默不語指著我的琉璃開口。
「你真沒用,但琉璃要為這件事負責。所以琉璃要一起保護你,
你只要在琉璃和公主姐姐身邊笑著。琉璃喜歡笑著的春樹,公主姐姐一定也一樣。」
她雙手抱胸,挺起胸膛,為自己說的話感到驕傲。
琉璃說的話雖簡單,我卻明白她的心情。
「謝!謝謝妳,」
「嗯,要感恩。」
啊─,她竟然這麼直接地說喜歡我……不過,她應該沒別的意思。
只是她平常都不會
講這種話,現在一說,我卻加倍害羞。
「是喔。」
我抬頭往上看,躲開她們的視線。
我失去意識時,一定發生什麼事了。那一定是根據我的悲觀而產生的。
我回想從學校回家那天。躺在這張床上悶悶不樂時的心境。
當時,我害怕、憎恨天罰,也對天罰感到不安。
不過,換個角度想,正因天罰,我才能遇見佐奈,卯花和琉璃也才得以來到這個家……
而旦我和葵也變得更親近,難道不是嗎?
這麼一想,天罰繫起的因緣。也沒這麼壞,不,當然天罰帶來如山高的壞因緣,
但同時也帶來彌補一切的好因緣。
只要天罰存在,我就會繼續受苦。
我轉向她們。
不過,或許也有幸福之事……
「卯花、佐奈、琉璃、葵,謝謝妳們。」
我起身,深深對她們低頭致謝。
「春樹!?」
「哥哥!?」
「阿春!?」
「你終於知道感謝琉璃和大家了。」
……琉璃說的話有點讓人生氣,現在就先別管吧。
「因為天罰,我才能遇到妳們這些善良的人。
要是我過著普通的生活,就遇不到妳們了,就算遇到,也會擦身而過。」
我抬起頭說道。我是怎麼了,我說的話又不是多有趣,
為什麼我會自然露出笑容?
「所以,我不會再對未來感到絕望了。雖然我還沒有希望……但只要跟大家在一起,
一定會慢慢好轉的,因此,請大家冬多指教。」
說著,我再次深深低頭。
「春樹,抬起頭來。咱們才要請汝多多指教。」
「是啊,哥哥。你說的話我都聽到了,就算你叫我走,我也不會離開的。」
「嗯,接著就一起過著快樂的學校生活,之後也要過著快樂的社會生活哦!」
「春樹,把一切交給琉璃,你一定會幸福的。」
我聞言抬起頭,大家露出笑容歡迎我……
也接納我的天罰……我這麼覺得。
嗚畦、大家這麼溫柔,我都要哭了。
對了,卯花。」
「如何,汝想馬上撒嬌?」
卯花裝出優雅的模樣。
「是啊,我有個請求,希望『HCS』現在就解散。」
「汝、汝說什麼!?」
卯花非常震驚。有、有必要這麼震驚嗎?
「不需要這樣吧,應該說,我希望妳們跟之前一樣普通對待我。這樣我會很開心的。」
「嗯……既然汝如此說,咱們也沒辦法。『HCS』是為了春樹存在的,雖遺憾仍得解散。」
「「耶!」」
卯花露出失望的表情。相對地,佐奈與葵卻開心起來,互相擊掌。
「奴家還準備了許多備用服裝呢……」
「備用服裝?」
「正是,徹底研究後,咱們發現汝對貓耳女僕的模樣有異常的執著,
咱們原本想如此打扮來服侍汝。」
貓耳女僕的模樣……我為之一愣,腦中卻掠過一絲不安。
「是誰隨便研究,得到這個結論!?」
「是琉璃。」
琉璃挺胸回答。
「春樹房間衣櫃有……」
我就知道!
「「!」」
佐奈與葵聞言馬上有所反應。
「哇─!哇─!」
我立即向琉璃跪坐。
「您的研究真完美!」
「嗯,琉璃看穿了一切,任何人都逃不了。」
她臉色充滿自信,彷彿就要發出驕傲的哼聲。
「哥哥。你衣櫃裡……」
「是喔,原來阿春的興趣是……」
佐奈和葵低聲說道。之後一定要更小心藏匿才行……
不過……我腦中浮現她們四人穿起女僕裝的模樣。或許不錯……說不定很棒。
但事到如今,我不可能認同這件事……
「可是,這種模樣只有虛擬世界才允許,現實生活出現這種事,大家都會退縮的。」
我刻意說出違心之論,努力裝作沒興趣。
「嗯,奴家也如此認為,玩笑話就不說了。」
什麼啊,是開玩笑喔……
「我想也是。」
說真的,我有一點失望。
「呵呵呵,春樹真誠實。別露出落寞的神情,汝必定很喜歡女僕裝。」
卯花露出壞心的笑容。
「我、我才沒露出落寞的表情。」
「其實,咱們有一件試作品……
啪!

卯花拿出女僕裝,在頭上攤開。
嗚……白與黑的對比十分完美;設計雖簡單,完成度卻高!
這件女僕裝的等級,跟附近的派對道具店裡賣的商品完全不一樣!好、好可怕的破壞力……
「啊哈哈哈哈!汝果真不會說謊。」
可、可惡!我知道自己臉上露出很有興趣的表情。
「啊─真是的,好啦!我很有興趣,我超喜歡的!!」
我不管了,不論大家怎麼看我,我都無所謂了!
「很好,奴家亦開始明白獻身侍奉的欣喜與樂趣,奴家便化為貓耳女僕,好好服務汝吧。」
「什麼!?」
卯花把女僕裝擺在胸前。
「主人,何等命令都可以哦!」
卯花身後轉為玫瑰色。
嗚時!慘了,卯花的可愛程度增加了百分之三百六十!我都要愛上她了!!
「不、不可以!怎麼可以把虛弱的小兔子,放在空腹的大野狼面前呢!」
佐奈插話,她拼命切入我和卯花之間。
我的妹妹啊,妳好過分……但我無法否定!
「可是!如果哥哥無論如何都想這樣,那就由我犧牲!哥哥,不論你有什麼宅宅的興趣,
我對你的態度也不會變。請讓我成為你想像中的模樣!來吧,我不會抵抗,快來讓我滿足你的慾望,
你這糾變態!!」
「佐奈,我一直很想問,妳到底是怎麼看我的?」
「什麼啊,如果只是穿這種衣服。我穿給你看嘛!這跟咖啡廳的制服差不多啊!」
葵的話語喚醒我體內的冷靜,她這麼說也沒錯啦。
這代表,我的興趣跟爺爺一樣,是遺傳……?
「這件衣服輕飄飄又可愛,如果尺寸符合,定也很適合琉璃。」
「適合琉璃嗎?」
聽葵這麼一說,琉璃老實反應。
「正是,要不要比比看?」
「嗯。」
「嗯─,我有很不好的預感……」
卯花把試作的女僕裝交給琉璃,佐奈露出不安的神情說道。
「春樹,怎麼樣?」
咚!我大腦受到刺激。
原本覺得這件女僕裝,應該不適合琉璃……
為什麼這麼可愛!?
是這樣嗎?『萌』就是這種感覺嗎!?
「嗯─,琉璃不喜歡這個耳朵,而且琉璃自己有耳朵。」
說完,琉璃頭上冒出白色耳朵。
「春樹,適合嗎?」
白色狐耳動個不停。
噹噹!!
這股心情是怎麼回事?有一股情感由內心深處竄起,我無法壓抑。
我好希望琉璃……露出白色狐耳、身穿女俱裝的琉璃……
叫我「爸爸」!
「春樹最喜愛的竟是琉璃?奴家真嫉妒。」
「哥哥,你的眼神很不對勁,請你冷靜點!對琉璃下手是犯罪耶!?
快來深呼吸,吐吸吐吸吐─!」
(註:孕婦呼吸法。)
「拜託!不要把我當怪叔叔好嗎!!……咳!」
我刻意咳嗽,使場面平靜下來。
「再回到剛剛的話題。總之,我很感謝大家。
希望妳們可以像以前一樣對待我。我想說的只有這些。」
說完,我鬧彆扭似地轉過身躺在床上。
總覺得現在看到大家的臉,會很不好意思……
「春樹,汝不明自乎?咱們無法像以前一樣對待汝。」
卯花嘆道。
「包含奴家,經過這次的事件。大家都察覺自己的心情,且無法否認。」
「自己的心情?我好像知道……那為什麼不能跟以前一樣?」
我仍背對大家問道。
「呵呵,汝總有一天會察覺的,即便汝不願。」

卯花帶笑說道。
「總有一天?真有涵義。」
我緩緩轉向她們,大家帶著各有意義的眼神使眼色。
「哥哥,你聽好,請你維持現狀就行了。如果你只對我更溫柔,當然是更好。」
「正是,天罰帶來的不幸由咱們幫汝解決,汝放心地遭逢不幸便可。」
「呃、卯花小姐?妳是為了消除我的天罰才來到人類世界的耶……妳是不是忘了?」
「……!」
啪!卯花雙手互擊。
「哦哦,然也!春樹,此等小事毋須介懷。」
「笨蛋,我當然會在意。」
咬!
忽然,右手傳來劇痛!
「好痛啊!」
「勿穩啊翁五也也恩!(不准罵公主姐姐笨!)」
我舉起右手,琉璃身子離開地面,她仍咬住我的手。
「哥、哥哥,請你快點向公主和琉璃道歉!」
「為什麼!我又沒錯……」
嘎嘎嘎嘎!
琉璃的握力……應該說咬力變得更強!
「嗚畦啊啊啊啊!!」
「傲驗!樣翁五也也傲驗!(道歡!向公主姐姐道歡!)」
「好啦!雖然我無法認同,不過是我的錯!!
所以在我右手碎掉之前,快把琉璃弄走。」
「琉璃,放手吧,春樹才剛出院。」
「是。」
聽見卯花所言,琉璃馬上離開。
「春樹,你撿回一條小命。」
我真討厭琉璃誇耀勝利的表情。
「哥哥,你要不要緊?」
「嗚哇─,齒痕好明顯!」
佐奈和葵只能露出苦笑。
「不過沒流血,也不必消毒……要抹口水嗎?」
「那!那就由我……!」
佐奈抓住我的手,伸出舌頭。
「不要把葵的玩笑話當真啦,而且上面已經有很多口水了。」
我恨恨地看著琉璃,她卻若無其事地別過臉。
可惡……
但是,這一定是我所希求,跟以前一樣的對待方式。
卯花說得沒錯,這種生活遲早會改變。
何時改變,變得如何?變好或變壞……只有神知道。
只是,不可能全部變壞,也一定會有地方好轉。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
既然如此……我不必消極悲觀,隨遇而安。
「我記得好像有一句成語,在形容這個意思。」
「咦?」
我開口說說,佐奈如此反應。
「啊、就是……不消極悲觀,隨遇而安。我想到有一句成語是這個意思,
但又想不起來……」
「咦?嗯!……」
「哦,是天真爛漫吧。」
葵代替佐奈回答。
「對,就是這句。」

就天真爛漫地度日。


「嗯,天神亂漫乎?真是句好話。」
卯花,妳搞錯字了。應該吧……」 (註:日文中。天真爛漫與天神亂漫同音。)
但我覺得卯花說的更貼切。


END (?)






特別篇?
重現江湖
!?
宇宙的莎克雅公主及
她的部下拉比絲拉紫里








旁白:莎克雅公主


今夜為朔月,月娘藏起身影,閃耀的星辰點綴了夜空。
時刻為丑時三刻,春樹、佐奈與葵,都在被窩裡作著夢,
抑或他們都沒作夢,睡得很熟?
(註:丑時三刻為凌晨兩點至兩點半。)
奴家在千歲家屋頂,遠望深夜的城鎮。
出乎意料地,燈亮著的人家不少。人口眾多的都會地區,
路上來往的行人必定像白天一般多。
人一改變,世界亦會變,不,或許是世界改變,人才跟著變?
現今,對暗夜感到懼怕、恐懼之人,或許太過時了。
然而,不論人類如何想,有害之徒仍舊存在。
在此丑時三刻,它們乘人不備,混入暗夜。緊盯人類的靈魂……
「公主姐姐。」
琉璃安靜地現身,走到奴家身旁。
「如何,盯上春樹靈魂之徒現身了?」
琉璃點頭。
「今天晚上,它一定會再對春樹下手。流浪貓說它有很多手下。」
「奴家也如此認為。」
自古以來,化為惡靈的死靈十分執著。
只要盯上一人之魂,即使對方想逃,死靈亦會不斷追趕,直至達成目的。
目標解脫的方法為……超渡惡靈,淨化其意識,使之變回普通靈魂。
星辰的光芒忽然減弱,黑影飄來,彷彿掩蓋暗夜。
「公主姐姐。」
「似乎來了。」
緊盯春樹的惡靈應已現身。
不吉的黑影迅速增強濃度,化為人型。
「呵呵呵呵。」
「嗯?」
此身影……離道是奴家?
話說回來,春樹亦說夢中有與奴家十分相像之輩誘他許願。
它必是窺探春樹的記憶,選了奴家的外型……
「哎呀,這不是最近不見的土地神嗎?」
散發黑色氣息的奴家對奴家說道。
它身後跟著許多無法化為人型的低級惡靈,想分一杯羹。
由春樹所言可知,對方是有高等知識與意識的惡靈,但沒想到它竟明白奴家的來歷……
此惡靈游蕩的光陰。必不只一百年。說不定解決事情得費一番工夫。
「汝知道奴家是再好不過。汝盯上不可出手的人類,就此果敢升天吧?」
惡靈嘴角上揚,它亦能表現情感。
由他彬彬有禮的說話方式看來……他生前必定是個討人厭之人。
「那孩子的靈魂……售土地神寵愛,與高階天神有所關聯;
是無與倫比的靈魂,必定很美味。」
「汝知道的真多。」
「吾以味道得知。」
奴家身旁的琉璃點了點頭,琉璃應也明白。
「否追著那孩子的靈魂,沒想到連土地神的靈魂都嘗得到……吾真幸運。」
惡靈自我陶醉,迷濛的視線望向奴家。
「正是,汝很幸運,終於能受到淨化了。
如此,汝不必再吞食靈魂。汝已受苦了……一百年以上。」
「吃了那孩子與爾的靈魂,否便可再存在一百年。」
原來如此。此惡靈應是由經驗得到知識的……要是吞食佐奈的靈魂,
或許能再活一百年。奴家隨意想到。
「也罷,若汝不願乖乖升天,奴家只得強制超渡汝。琉璃。」
「是。」
琉璃拿出襯著金色劍鞘的古劍,交給奴家。
奴家拔劍出鞘,古劍反射鎮上的光芒,閃著神祕的光輝。
「失去神力的土地神,不過是強一點的人類……爾不是吾等的對手。」
散發黑色氣息的奴家身後的黑影一齊出動。
「嗯─,被瞧不起了。琉璃,行動吧。」
「是。」
琉璃準備攻擊黑影,她放低身子,擺好架勢。
「宇宙的姬巫女,莎克雅公主及……」
「咦!?」
琉璃驚訝地望向奴家。
「宇宙的姬巫女,莎克雅公主及!」
奴家以視線催她接話。
「她……她的部下拉比絲拉紫里……」
「吶們要代替天神……」
「除去為害人世的惡靈!」
咻!
奴家右手持劍,左手指向惡靈。
奴家模仿週日上午的節目,擺出姿勢登場姿勢。
琉璃雖面露不滿,仍乖乖擺出姿勢。
「呵呵,就是要如此。」
瞬問,發愣而停下動作的數道黑影重振精神,再度衝過來。
「琉璃,別大意。」



「要是公主姐姐沒做奇怪的事,琉璃才不會讓它們取得先機。」
琉璃露出憎惡的目光,奴家則視若無睹。
因為,奴家就想試試看看嘛!
「琉璃,頭上的死靈就交給汝」
「是。」
瓖璃抬起頭,跳向由上方襲來的黑影。
「琉璃很生氣!所以要認真打倒你們,覺悟吧!!」
她瞬問變為大白狐,以利爪橫掃黑影,以尖牙消其意識,使之淨化為靈魂。
她面對好幾道黑影,不但沒居於劣位,還位居上風,絲毫不危險。
此即為憤怒之力乎……
「嗯,不必如此氣憤亦可……琉璃真拼命。」
奴家露出苦笑。
許多黑影包圍奴家前後左右,欲一同襲來。
「奴家許久未以劍淨化,無法手下留情。」
奴家沒如此良善,等它們襲來才行動。奴家同頭退向後方,橫掃黑影淨化之。
遭劍碰觸的黑影發出負面氣息。淨化為靈魂。
奴家朝左往右,宛如陀螺旋轉般踏步,劍襲向上下左右所有方向,
黑影任奴家耍弄,受到淨化。
有黑影欲來到奴家死角,琉璃由上空直線跳下,將之撕裂。
襲向境璃腳邊的黑影,則由奴家以劍貫穿。
沒多久,滿布夜空的黑影全淨化完畢。
「好,只剩下汝了。」
奴家不再舞動,望著散發黑色氣息的奴家。
「吾錯看爾等。雖為低級死靈,聚集此等數量亦不輕鬆……」
惡靈發出不祥的氣息。
「!」
琉璃尾巴的毛隨之豎起。
嗯,單純比氣息強度,它還壓倒琉璃。
「然而,藉著低級死靈之力,吾看穿爾等的力量。爾等之力尚不及吾之力,吾會讓爾等敗在吾跟前。」
「琉璃。」
聞言,琉璃點頭。
在奴家的叫喚下,琉璃變回人型,恭敬接過奴家的劍。
「哦,土地神,爾放棄了嗎?學得真快,否就吃了爾的靈魂,當作給爾的獎勵吧!」
它嘴角裂開,張開血盆大口。其實並不必特意以口吞食靈魂,
它為人的習慣仍然殘留。
它的面容雖與奴家相同,此醜陋不吉的表情卻教人禁受不住。
「惡靈啊。汝是否誤會了?」
「誤會?」
「正是。奴家收起劍,是因不想弄壞。這把劍是咱們由虎太郎的神社擅自借用的,
不可弄傷之。它是把好劍,在汝面前卻稍有不足,亦無法承受奴家之力。」
「無法承受?」
「嗯。汝為何認為奴家無法使用神力?」
「什麼……」
惡靈畏懼起來。
「呵,土地神竟耍此等小手段。吾已調查好,爾現在雖有神的資格,吾卻感受不到力量。」
惡靈彷彿是在說服自己……至少奴家已使它感到慌亂。
「嗯,奴家曾無法使用神力是事實,但奴家在問汝,汝認為奴家現在亦無法使用神力的證據何在。」
奴家自然露出笑容。現在,奴家的笑容看來必定毫無畏懼。
「吾受夠虛張聲勢了!」
惡靈散發出所有氣息,朝奴家衝過來。
當春樹關心奴家,不,應該說思慕奴家較為正確。
認清這點時,奴家的神力便恢復了。
然而,情敵太多了,奴家無法時時保持平靜。
若內心紊亂,便無法掌控神力。因此,平時都是奴家自己封印力量的……
「奴家欲解放所有神力。若欲掌握,反而會失控。奴家無法控制力量,汝就接下奴家的全力吧。」
神力由全身散發出來。
奴家朝跳起的惡靈伸出右手……
「一介惡靈竟想群食奴家。太猖獗了!」
「嗚!?」
惡靈面帶懼色。
奴家右手輕易放出神力。奴家沒有劇本,只任由所有力量化為明亮的光芒放出,朝星空彼端劃去。
「嗚啊啊!」
惡靈在千鈞一髮之際避開。
它的神情因恐懼而僵硬,感受不到方才令人氣憤的輕鬆。
「呵呵。」
奴家心裡竄起打倒狂妄惡靈的快感。
「啊……嗚畦啊!!」
惡靈即刻想逃。原來如此。感受危險便立刻奔逃、逃得很快,就是它們長留人間作亂的祕訣。
「然而……今日即將終結。」
奴家不可任它再吞食毫無罪愆的靈魂,且奴家不想再讓春樹受到攻擊。
散發黑色氣息的奴家逃向黑暗夜空,有道白色人影站在它面前,阻擋其去路。

「喂。」
「嗚!爾是……地神的侍者!?」
白色人影正是琉璃。
「像你這種惡靈,不准變成公主姐姐的模樣!!」
「嗚喔喔!!」
琉璃以身體撞飛惡靈,順勢將支帶回奴家面前。
「爾、爾這隻狐狸,還不快放手!」
它試著挺抗……並逃離琉璃。因它他焦急不已,精神無法集中,它的攻擊無法傷及琉璃。
「奴家想試試此招有多厲害。」
奴家將精神與神力集中於右腳,計算惡靈逼近的時機,一躍而起,側身旋轉……
「來吧,接下奴家之力!」
帶著離心力,體重及神力,奴家的腳先擊中惡靈臉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
腳尖傳來踢壞沙雕的觸感。
惡靈遭受淨化,由臉部失去形體,接著是身體……
手腳。奴家跪著落地,它便化為毫無意識的靈魂,如霧靄飄散……
「嗯,飛踢的威力確實很大。」
「以公主姐姐的力量,碰到就能淨化了。」
不知何時,琉璃來到奴家身邊。
「正是。託某人的福,奴家累積不少不滿。如此一來,便可稍事發洩。」
說完,奴家露出笑容。
「好,最後要擺結束的姿勢!」
「咦─」
琉璃露出明顯拒絕的表情,奴家卻不予理會,擺出姿勢。
「『全新進化到心裡!!』」
咱們朝著夜空,高高舉起右手。
「在宇宙某處再相會,告辭!」
啪!
咱們擺出揮開披風的動作,離開屋頂……


真的是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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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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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9
前往
10000
路过~~~~ 騎士
好象是很多年前的Galgame~~

13 年前 0 回復

lws930625 侯爵
这游戏连小说都有啊,看来很有意思啊

13 年前 0 回復

zxcvb123454 伯爵
我遊戲都還沒通呢...
找個時間來補一下好了

13 年前 0 回復

lancer136 勳爵
这游戏也出小说了真是想不到。。。。我只攻略了公主一线就放置了

13 年前 0 回復

1046644868 騎士
这小说,原作党表示亚历山大。。。

13 年前 0 回復

wangjianas 平民
神奇了,这个原来有小说的啊,该不会跟游戏一模一样吧?唔,剧情啥的先不说,这个画风大爱啊。。。

13 年前 0 回復

523770809qwe 公爵
游戏下了还没玩,想不到连轻小说都出了

13 年前 0 回復

bbqoo 平民
本帖最后由 bbqoo 于 2011-7-26 18:35 编辑


这出过galgame/psp game
想不到出埋輕小說
翻译辛苦了

13 年前 0 回復

loveyou72975741 勳爵
天神乱漫。。。。。。这不是我玩过的H GAME吗???

13 年前 0 回復

qian19890611 平民
这个居然也有小说啊。。前两天还在玩这个的游戏。。

13 年前 0 回復

宅moe~moe 平民
昨天噶刚下了psp的天神乱漫! 没想到今天就看到小说版的 !很喜欢 谢谢录入!

13 年前 0 回復

gary11917 勳爵
  內容很有趣 讓人期待下一集

13 年前 0 回復

q136892738 子爵
诶?!不是“幸运女神”线么(←_←哪来的幸运女神)?诶?!过度的服务?!诶?!裸体围裙?!!诶?!猫耳女仆?!!诶?!幼女兽耳女仆?!!!(拍飞......)诶?!后宫结局???诶?!!原来还是卯之花线...

13 年前 0 回復

lgw333 騎士
天神乱漫GALGAME属于中上而已

考虑小说没有配音和CG

表现只能算是中下

13 年前 0 回復

能美 伯爵
本帖最后由 能美 于 2011-7-28 13:10 编辑


刚上线就看到不得了的书,太霸气了



这也算灌水,实在是无语,
因为之前很长时间没看到喜欢的小说,现在更新了自己喜欢的,只是发表一下感想。。。。。

13 年前 0 回復

vkrone 平民
遊戲沒玩過
小說反而有點興趣
有時間來看看

13 年前 0 回復

sunny811105 子爵
玩过了游戏 在看到这时
有种怀念的感觉呀
仅管很久了
但佐奈还是一样萌呀~

13 年前 0 回復

c041137 勳爵
这是什么,外传吗,看了开头,似乎原创的,玩这游戏时没玩到

13 年前 0 回復

t65659870 侯爵
难道又是人参的赢家的故事?

13 年前 0 回復

Hartmann 伯爵
又是可悲的后宫小说

13 年前 0 回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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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e5156 王爵
TA什么都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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