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F文库][十文字青]黑之strika 2 12.16 放出下载版(完坑了


本帖最后由 c1944w6b6 于 2011-12-16 14:34 编辑


7.27 开坑+第0话更新
8.3 更新第一话
8.10 更新第二话
11.3 时隔三个月的更新,抱歉......
12.10 更新第4话 差一个后记和两张插图结坑
12.11 后记更新,完坑
12.16 放出下载版
本文作者行文的心理描写是在累人,在翻译过程保留了原意而没有对其改动,这也是为了保留作者特色吧。
关于人名和地名请大家不要纠结了,很多都无处可考,所以翻的也比较随意了,当然在后面会继续修正的。
出于各种原因,导致更新拖到了天荒地老。。。先向关注此坑的诸位说声抱歉了
下载版进行了多处的修正,不是在意轻币,只是强烈推荐阅读下载版,感谢大家长久以来的支持,期待下一卷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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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十文字青
插图:砚
翻译:烈风 zcistc123
图源:来自网络
轻之国度:http://www.lightnovel.cn/
仅供个人学习交流使用,禁作商业用途
下载后请在24小时内删除,LK不负担任何责任
请尊重翻译者的辛勤劳动,转载时请PM本人或zcistc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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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介绍:椋郎陷入了窘境。在身体内部的声音和欲望的迅猛攻势中,他快熬不住了。自从使用了“奈落”的那天起,椋郎的性冲动直线增长。看到诗春就会喉咙发渴,而翠子的胸部则会让他的理性灰飞烟灭。在敌人迫在眉睫之时,被这种无聊的烦恼折磨的椋郎感到非常火大。——就在这时,新的眷属出现了。“我们终于见面的了呢……哥哥”,金狼族少女夏莉出场。面对这位得知了自己平安无事后赶到身边的原婚约者,椋郎能抑制自己的欲望吗,还是说——?漆黑的学园异能战斗爱情剧,波澜壮阔的第二卷开场!



















本帖最后由 c1944w6b6 于 2011-8-4 15:30 编辑


第0话
伦敦冰冷的夜晚封闭在深沉的雾霭中。
而另一片深沉君临在雾霭之上——就是黑暗。
两个人正走在Cormack大街上,由于身披的黑色斗篷的遮挡,让人无法辨认性别,不过从身高上看,不会让人觉得他们是大人。
特别是其中的一个人,带领着另一个走在前面,很明显就是个小孩。
在这月黑风高的夜晚,为什么他们会?
连问他们这个问题的人也没有。
穿过这个没有人烟、黑暗、不管哪里都是阴暗潮湿的Cormack大街,二人正准备进入伊鲁曼大街。
脑筋正常的人就算白天也不会涉足这种地方。
住在这附近的人大多很清楚。
伊鲁曼大街是个危险的地带。
而刚刚走进这条街道的二人马上就被几个男人挡住了去路。
“站住”
一共三人——他们都戴着一顶帽檐盖过眼睛、有些脏了的帽子,磨破的大衣衣领高高立起,遮住了长相。
“这里禁止通行。如果你们不准备去别的地方,管你是小孩还是什么,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小孩向其中的一个男人伸出了右手。
“夜晚拒绝”
右手里面的黑暗就像爆炸了一样射出,将男人击飞。
男人一声呻吟,后背连同后脑重重的摔在了地面上。
“什么?”“你们这群家伙!”
在剩下的两个男人准备做些什么的时候,战机已经被人抢走。后面的黑斗篷一跃而起超过前面的那个孩子,然后踩在了倒地男人的脸上。这个人并不仅仅做了一个落地动作这么简单,黑斗篷是对准了那个倒地男人的眼睛附近踩上去的。
黑斗篷穿着高跟鞋,鞋跟深深地刺进了男人的眼睛里。
“女…女的?”
发出呻吟一般挤出这个词的男人身体拧了过来,那是因为他的下巴挨了小孩的拳头。
而这时,女人已经将一记回旋侧踢送给了另外的一个男人。
“塔亚奇娜”小孩举起右手如是说到。
这个叫做塔亚奇娜的黑风衣人,从怀里取出一柄犹如细尖的钉子一般的短剑,向这个孩子——宗子递了过去。
宗子接下了短剑,先是一拳将倒下的男人击飞,然后就朝着胸部中央径直刺去。男人伸出双手想要抓挠宗子,可是他的心脏被短剑贯穿,已经失去了力气。
宗子离开了这个将死的男人,走近被塔亚奇娜踢飞的男人,男人试图站起来,可是最后他却再也没能如愿,因为这之前,宗子的短剑刺穿了男人的胸口,不久他就完了。
宗子又向那个被塔亚奇娜的鞋跟踩踏眼睛的男人走去。
他虽然还活着,但已经是命悬一线,放着不管也活不了多久吧。
可是,宗子却将短剑的剑锋特意埋入了男人的心脏,给了他致命一击。
“别出多余的风头,塔亚奇娜”
宗子把短剑放那里不管,转向了塔亚奇娜这边。
“这是我的义务。你只不过是我的从者罢了。被复仇之血玷污的只有我这双手就够了——必须只有这双手被玷污才行”
“非常抱歉,宗子大人”
“我们走”
宗子和塔亚奇娜向伊鲁曼大街进发。
与人烟稀少的科马克大街不同,除了刚才那些家伙,伊鲁曼大街上还有其他的人活动——准确一点说,是披着人类外表的家伙。从大街两旁建筑的窗户到小路,很多人都把目光放在他们二人身上窥视着。
“他们是什么人?”“是宗子?”“所谓的宗子,难道是…”“夜魔”“干掉他们”“住手,刚才的情景你没看到吗?”“可是…”“别出手…”“快通知族长…”
几十个,要更多,这些视线时刻监视着二人。
在和他们拉开了距离后,又有人围了上来。
二人若无其事地继续前进。
终于走到了尽头。
眼前是一幢配备巨大铁门的建筑。铁门前面,一群戴着带沿帽,身披斗篷的男人聚在一起。
“我是夜魔的人。找卫斯理·马鲁曼斯坦有事”
宗子放出话来,男人们一时间有些犹豫,但还是将门打开,分到两边。
宗子带着塔亚奇娜走进建筑。
里面是一间像是剧院的二层楼大厅,桌子和椅子杂乱地安置其间,几个戴着帽子,头巾,遮住长相的男人正畅快地饮酒作乐。再里面那块地方就像一个舞台高出一段,左右各有阶梯。舞台正中,一个男人单手拿着酒瓶,双腿大大咧咧地叉开靠在革制的沙发上。
他不仅是体形肥胖,而且身板厚实,个子也很高。
他和别人明显不同,这位巨汗毫不掩饰自己的脸。
他的皮肤简直就像鱼。
这——不是人类。
大厅里的人一齐沉默,停下手里的活计,看向宗子和塔亚奇娜。
宗子脱下斗篷上的头巾,一个孩童的脸展现出来。
“你是海之僧侣——卫斯理·马鲁曼斯坦吧”
“你是夜之宗子吗….”
这位异形巨汗马鲁曼斯坦嘴角流着水泡,笑了。
“你的事迹倒是有所耳闻,不过就是小鬼嘛。二话不说就找上门来,还干掉我们的人,到底有何贵干啊”
“这句话该我们说才对”
宗子的表情一点都没有变,似乎那漆黑的眼睛里空无一物。
“吾的两个眷属——尸蛾族的伊莉·斯迈尔斯和杰米·斯迈尔斯,就是被你的手下杀掉的”
“好吧,先看看是怎么回事吧”
马鲁曼斯坦环视大厅。
“有谁知道这个小鬼刚才扯的那些话?”
大厅的四周传来了一阵猥琐的笑声。
马鲁曼斯坦满意地点点头。
“说的也是啊,连大爷我都不知道,别人更不可能了,冤枉好人了小子。不如说该道歉的是你吧”
“你抵赖也没用”
“哎呦,你说啥?你有证据证明是我的手下干的吗?”
“海之僧侣,看来你们越过海峡来到这里生活的时日尚浅,对我还不是很了解啊”
“我了解的很。夜魔——纠集一群号称眷属、和乌合之众没什么两样的家伙占山为王,不过是一支落后于时代、即将走向毁灭的古代种罢了。”
“卫斯理”
宗子抬起右手,指向马鲁曼斯坦。
“你果然不了解我啊,马鲁曼斯坦”
“别…”
马鲁曼斯坦用自己大的离谱的手击打沙发扶手,地板颤动起来。
“小鬼别随便直呼我的名字!”
“如果真是你们犯的错,你们不该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敷衍了事,而是该充满诚意地道歉才对。如果你们想有意对我们发起攻击,那也不该喝酒,而是一口气向我们攻过来才是。”
“我为什么要听小鬼的说教——”
“我没准备说教,没用的。塔亚奇娜”

宗子的视线没有离开马鲁曼斯坦的身上。他呼唤了从者。
“用奈落
“遵命,宗子”
塔亚奇娜来到了宗子的面前脱掉斗篷,银色的头发流泻而出。
少女转变成一个女人一般的美貌——可爱的让人感到危险。
杀机四伏的大厅回归于沉静。
塔亚奇娜微微地弯下身体,抱紧宗子,将自己的唇和他的唇重叠在了一起。
她的舌头压住宗子的唇,打开了牙齿的防线,与他的舌尖接触在一起。
“….唔啊…”
塔亚奇娜的眼睛眯成细缝发出一阵短暂的喘息,而宗子纹丝未动。
“搞什么?”
马鲁曼斯坦惊讶地站住了。
“小鬼!大庭广众之下让人看这个,想干什么?”
“夜”
宗子推开了塔亚奇娜,用自己的双手抱住自己的身体。
“我…要…变成黑夜”
黑暗从身体的各个孔隙里喷出,宗子在一瞬间就化身为黑暗的物块。
下一刻,黑暗便改变了身形。
以极快的速度——
化身成一匹压倒其他一切的生物。
它是太古时代就在大地上阔步行走的恐龙,或者说类似于神话中传承的双眼寄宿着鬼火的黑龙。
暗黑蜥蜴——Andorovuia
GYAAAAA!!!!!!
随着龙的一声咆哮,大厅转瞬陷入了慌乱。
四处慌忙地逃窜,还搞不清状况的那些家伙个个长着一身鱼鳞一样的皮肤。尽管他们也是以超人之身存活与人世间的古代种,可这个龙是什么来路?这就是那个夜魔小鬼的原形吗?
虽说情况到了这样的境地,可马鲁曼斯坦真的不一般。他既没显出狼狈,也没表现出动摇。握住倚在沙发上的手斧,准备朝Andorovuia冲杀过来。
“可恶的怪物!”
马鲁曼斯坦本身就是个巨汗,虽然看上去身躯肥大,但他的动作却很快。就算如此,他还是敌不过Andorovuia。
“哦啊啊”
事情发生在马鲁曼斯坦的手斧到达Andorovuia的身体之前。
马鲁曼斯坦被盖住了。
他的整个头被Andorovuia轻易地吞噬殆尽。
“啊啊…”“族长!”“被干掉了!”“唔哇啊啊啊”
海之僧侣们不再为逃跑犹豫了。出去!出去!要逃出去…必须跑出去…
否则会死。
是被那头黑龙踢死呢?还是被它碾死?咬死?或者是被尾巴打死呢?
就在疲于赶向出口的海之僧侣们正中的地方,Andorovuia飞了进去。他们已经没有抵抗的手段了。Andorovuia那坚韧的下巴,只是一次咬合就把他们的身体扯成碎片,凶猛的利爪像撕开纸片般撕碎他们的身体。尾巴的一击就能让木柱片甲无存,连铁制的都被击弯了。
这只是单方面的动作。
已经不能算战斗了吧。
只是一场屠杀。
不到5分钟的时间,大厅就被一片沉寂、鲜血、脏器的臭气萦绕包围。
地面已经化为血的泥沼。
尸体——还有曾是尸体的物件——本来是构成生物的残骸四处散乱,堆砌。
在这中间,一个裸体的少年站立着。
少年从头顶到脚趾都被别人流出的血染红、浸湿。
塔亚奇娜脱下了斗篷朝少年走去。
斗篷盖在了少年的肩膀上,他的眼睛里只有无尽的虚无。
“塔亚奇娜…”
“是,宗子”
“这是我的义务”
少年将手搭在了脖子上。
“只有回应了你们忠心的宗家,才会有人追随。我必须要展示力量。我要保护你们、引导你们、一定要证明我是一个值得你们付出忠诚的人才行”
少年的指甲抠进皮肤。
“您所言极是”
塔亚奇娜轻轻地拉住少年的手指。
“宗子要承担所有的责任,完成所有的义务”
“我终有一天会成为宗主吧,成为夜之王”
少年的手指稍稍地松弛了。
“没人需要那种孱弱的王,没错吧,塔亚奇娜”
“宗子您很强”
塔亚奇娜把少年的手拉过来,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您也很温柔”
“温柔….”
少年想笑,可是那个笑在中途就冻住了的脸却要流出眼泪。
“身上沾血,被玷污的人只有我一个就够了”
塔亚奇娜微笑了,她想把少年染血的手指拉向自己的嘴唇。
“真是个蠢家伙啊”
少年推开塔亚奇娜的手,迈出了脚步。
“工作结束,回去了”
塔亚奇娜淡茶色的眼睛稍稍看了一会少年的背影,便马上就追了上去。
“遵命,宗子”



本帖最后由 c1944w6b6 于 2011-8-4 15:34 编辑


第一话 stranger
临近的缘市,和寂寥的空暮市不同,还是很热闹的。周末的时候,商店街上汇集了周边市镇的居民,看起来人山人海。无论是陈旧的洋品店和鞋店,仰或蔬菜店、饰品店、服装店、旧衣店、音乐店等等。街上形形色色的商店鳞次栉比,来来往往的行人摩肩接踵,络绎不绝。
而在这种地方并肩行走的一男一女两位高中生,看起来像是在交往中一样。
“琼郎”
“...啊。嗯。怎么了?”
叫完之后转移目光,远野诗春向高夜琼郎看去,嘴角稍微动了动
“谢谢你,陪我”
“不,不....”
琼郎慌慌张张的移开视线,用右手的中指扶了下眼镜。为什么会这么动摇呢?
衣服。对。是诗春的衣服的错。
觉得该不会是故意的吧。不过感觉要这都不是故意的话,那就更无可救药了。今天诗春的衣服是——怎么说呢,简而言之,超短裙。虽然有穿着knee socks,但是实在短的危险啊。而且,胸部有点大胆了吧。不,说大胆也有,但是话说回来,说普通也可以算作是普通吧,只是如果弯腰的话,那个,不就是可以看见双峰之间的峡谷了吗。
峡谷.....?
我这是....怎么了?
到底是怎么了?
白痴吗?我难道是白痴吗?还是说我只是个单纯的色狼罢了。
好奇怪
我好奇怪
不是借口
从那以来,我真是变怪了。
“——没什么,帮诗春你给父亲挑选生日礼物是每年的例行公事而已。”
“话虽然可以这么说。不过,好好想想的话,每年都能陪我来,不是非常了不起的事吗。”
“......是吗”
“虽然看起来感觉是一样的,但是不能想当然就去那么认为吧”
诗春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很寂寞,好像放弃了什么一样,用仿佛随便一碰就会碎掉的声音说道:“毕竟,明年就不一定能像这样在一起了”
“不.....那种事——”
不经意间,敌人的身姿在脑海浮现
三浦红。“东方博士”基库里德。以及——塔亚奇娜。
哪天那个日子终究会要到来,已经做好了觉悟。
而我还要在这里,在诗春的身边一起到何时?
对于明天的保证,根本无法给出
这种状况下,那种事情的承诺,也无法简单的说出。或者说,根本就无法开口。
即使如此,因为不想被察觉到——因为至少在那个时候到来之前,不想让诗春抱有多余的不安。所以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带而过.
椋郎露出了笑容。
“那种事还真没有想过呢”
“那——”
诗春突然的停下脚步,右手抓住了琼郎的左臂。
心中一紧
诗春凝视着琼郎,却是欲言又止,而后低下了脑袋。
“.....抱歉,果然还是算了”
“什,什么?算了是指的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到一些奇怪的话罢了。”
诗春紧紧的咬着嘴唇,左手握拳,咚咚的敲着太阳穴。
“.....我果然还是,不行呢。明明知道这样是不可以的。”
“就说,是什么啊......?说来听听,很让人在意的。”
“不要。肯定,会被笑的。......也许说不定还会为难”
“才不会笑啦。为难什么的,也......没关系吧,大概?”
“大概?”
诗春面颊鼓了起来,眼睛向上一翻看着琼郎。
即使如此,为什么呢。怎么了,我的心脏。
和平时不同呢,这个跳动的速度.....?
“是、是绝对”
“.....抱歉,已经让你为难了”
“没有为难的。”
“真的吗?”
“真的”
“....只是,呢。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嗯”
“明年也.....”
诗春的声音突然低落了下去,几乎细不可闻。
“呃?”
琼郎稍微弯了下身体,侧耳向诗春的脸靠了过去。
于是变成了耳边低语的形式继续了下去
“....明年也,拜托一起来给父亲选生日礼物吧....可以的话,可是——能不能约定一下什么的,这么想的。”
“约定.....”
“只,只是随便想想啦”
“好啊”
好吗?说真的,做出约定真的好吗?这种没有指望的约定。
踌躇不定。不过,在下一瞬间也就抛到了九霄云外。如果拒绝的话,现在,会怎样的伤害到眼前的诗春。拒绝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吧。
“那就来吧,约定。我如果可以的话,明年也会来帮忙。”
“...........嗯”
诗春抿着嘴,使劲的点了点头。说起来——
眼,眼睛红了?不只是眼睛,整张脸都红了啊。
难不成,糟了。
要哭了吗....?
“对,对,对不起....”
诗春紧紧的闭上眼睛,用左手噌噌的擦了擦眼。右手依旧在抓着琼郎的左臂。
“我,我....”
糟了啊。
不知道是又打开了诗春的什么开关了,她可是爱哭鬼...!
琼郎环顾了下周围的视线。糟了,糟糕了。行人的目光纷纷汇聚过来。
的确会害羞,不过比起这个,诗春更可怜吧。在这种地方被人看见哭泣的样子,恐怕以后诗春都没脸见人了。
“这,这边来....”
琼郎拉着诗春靠到路边。正好旁边就有个胡同。在那前面虽然有一间拉面店,不过因为现在不到11点还没有开店的原因,什么人都没有。
拐进胡同后,不过诗春也总算是冷静了下来。
“.....抱歉,琼郎。已经没事了。”
“是吗?不用勉强自己的,这里也没有别人。”
“才没有勉强什么的呢!”
“这样的话——”
琼郎的呼吸有些急促。虽说不过是转瞬之间的事,但却也变成了抱住诗春的肩膀的。不,不对,这事。只是,想把诗春从众人的视线中保护开来而已,结果就.....!
不小心看到胸部了,目光赶紧上移,停留在了脖子上。不知是香波还是什么的香味扑鼻而来,弄得脑袋有点意乱神迷。虽然赶紧闭上眼睛出声的念着“不行不行”,但是胸部啦,脖子啦,耳朵啦什么的鲜明的映像却是挥之不去。
“琼郎”
抓住了双臂
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诗春靠了过来。接近了。
太近了。
“怎么了?没事吧....?”
琼郎提心吊胆的张开了眼睛。
结果半途中诗春的唇就跳入眼帘。琼郎差点呻吟出来。
诗春虽是素颜打扮,不过,唇膏还是涂上了。艳丽的唇部闪耀着光泽,鼓胀起来,看上去十分柔软。不好....!
琼郎把视线转向斜下,而后稍微拉远了身体。
好,稍微离开了。没关系了。
这样就没问题了——应该
“什,什么都没有。嗯,什么都.... ”
“可是.....”
“买东西!不去不行了!这样的话要赶紧啊。”
琼郎一边“哈哈哈哈”的笑着一边迈开步子。我这,笑个啥啊。搞不懂啊,我自己。不,恐怕是——想蒙混过去吧,把这份感情。
可恶....!
可爱啊,今天的诗春!超犯规.....!
琼郎啪啪的摇了摇头。
——想...想什么呢,我这。可,可爱....?不,这——直到现在,我倒不是觉得诗春不可爱,嘛,客观的看的话,想来诗春还是属于可爱那一类的。然而即使如此——好奇怪啊,实实在在的。再怎么说,也太奇怪了。
诗春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
“琼、琼郎......?真的没事吗......?”
“啊啊!没事啦!诗春!说什么呢?不是明摆着没事嘛!”
“可是,明显的,好奇怪的......”
真是.....!完全正确!这种事情,就算诗春不说,我自己也是第一个明白的啊!
琼郎以手抚胸,然后深呼吸。这次冷静下来了。平常心,平常心。
转头回望,露出了尚有余裕的笑容。
“什么事都没有”
“我,能相信吗”
怎么了,这人。
这种程度的事情而已,何必投来这么尖锐的视线——还有这么严肃的话么。
这时候,又来了,诗春的胸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怎,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才好啊。不行。不行,不行。保持住,保持住啊,平常心。
琼郎带上了假面,平常心之假面。那由钢铁所制之假面。
坚不可摧。
“好啊。实际上也没什么事的。”
“是吗”
诗春嫣然一笑。那个瞬间,钢之平常心假面就产生了裂纹。不过,还能。还能承受的住呢——应该可以。
“那,我就相信了”
赢了
什么....?
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恐怕是自己吧。
琼郎和诗春从胡同里出去。第一目的地是,拱廊街尽头那边的男装店。然后去的是拱廊街的皮装店,之后则是去百货商场“哪里去”的男装卖场转了转。时间差不多到了一点,随便找个地方吃了午饭,顺便商量后决定了礼物买什么比较好,再之后就去买礼物。总之就是这种一如既往的流程。
明明已经是走过不知道多少次的路线了,为什么还是会这么的不淡定呢。
肯定是因为旁边的诗春靠的太近了的缘故吧。
再说,最近以来,诗春在学校别说男生了,连女生都不太去亲近了,然而对琼郎就这么无防备。
胳膊和胳膊不都碰一起了。
不,当然,假如诗春和别的男生也这样亲近的话,是因为担心呢还是因为别的呢,会稍微有点心烦意乱也说不准。哈.....?心烦意乱?为什么我非要心烦意乱啊。
因为在意起来,一边走一边凝视着诗春的侧脸。
注意到了琼郎的视线,诗春也转目看向琼郎。
“.....怎么了?我的脸,有什么异样吗?”
“没”
好可爱的
——啊,我这是在想说什么呢,白痴吗啊啊啊啊.....!
“一,一点都不奇怪哦,我就是那个....看看而已”
不行啦
完全当不成借口嘛。再说看看而已什么的——啥啊,这是。不是恶心死了吗。
“唔....”
诗春的脸稍微有点发红,好像不是生气的样子。好像也没有觉得恶心。琼郎总算安心下来,仰头看天。
干脆把眼瞎了得了。这样的话,眼不见为净,心里也不会在横生波澜了。
不过也不能真的去瞎眼,琼郎像心如止水的机器人一样专心于自己的脚步之上。
但是,我又不真是机器人.....
如是而已
“啊,琼郎”
“.....好的”
“好的?”
“诶,啊。嗯”
“不好意思,稍微等等下”
诗春说完把琼郎晾在一边,迈开步子就向某处走去
虽说是某处,其实也不远。马上就到了。在钟表店之前,一个两手都提着购物袋的高大男人站在那里,一副东张西望,惶惶不安的样子。诗春向男人那边走近。
“等——诗春”
琼郎向诗春追了过去
再说,那个男的,和谁很像。和谁呢。
“那个.....”
诗春向男人开口了。
“Hey。May I help you?”
英语....?
男人向诗春那边转了过去,不只是身高,手脚也很颀长,还长了一张沧桑的脸。头发和眉毛,还有邋里邋遢的胡咋,都是黑色的,看起来像是外国人。至少,和日本人差的还是有点远。
“oh....”
男人使劲眨了眨深邃的眼睛
“没问题,能说日语”
“啊,是这样嘛”
诗春长舒一口气
也就是,这样吧。发现了貌似在遥远的日本走投无路的男人,因为放心不下所以搭话。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诗春好像就是爱为这种事情担心啊。
琼郎决定在诗春后面压阵,对男的进行观察和监视。如果敢动手动脚,那就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是外国来的吧?旅行中吗?”
“是。是这样的。我是从德国来的。”
“感觉好像你有什么困难。不过,是不是我多管闲事了”
“多管闲事?oh....”
男人左右摇摇头
“不是多管闲事。非常感谢。是。是的。我有点麻烦事”
“如果可以的话,我可以来帮忙”
“oh....”
男人把右手上的东西交付给左手,从衣袋中拿出张纸条。
“我在找这个”
“这个....?”
诗春贴近男人去看纸条。
虽然没有别的意思,但是这么靠近陌生男人是怎么个意思啊。有点不太小心吧。
对于这种程度的事情斤斤计较的我,有点过于反常了。然而虽然明白这一点,却无法抑制。
诗春拢了一下头发,抬头往上看向男人
“.....这个,难不成是点心?”
“是。是的。”
男人咧开嘴笑了。真是恶心的笑容。色迷迷的样子,搞什么呀。啊啊,真是受不了了。
琼郎挤进诗春和男人的中间,从男人手中抢过纸条。
“唔....”
Pocky chocolate(极细 milk 草莓)Crunky biscuits pretz(salad roast 烘烤完美的原装芝麻 黑胡椒)Kola march ハイチュウ(grape green apple)Toppo almond Chocolate 紗々giant(choconuts cookie&chococrunch).......(为了照顾英语苦手的看官,这里稍微解释下。 这里出现的都是各种零食,大名鼎鼎的Pockcy和Pretz相信不用我多说,大家去超市就能见到。Kola march ハイチュウ是一种日本特有的零食,具体什么样子,我也只是在网络上见过,实际不详。最后也是日本产的一种巧克力。括号里的内容都是口味,没有什么难度的词汇不一一列出了)
的确,在纸条上密密麻麻的写上去的,都是点心的名字。而其中一半左右的内容,都被划上了线。估计是男人给购物袋里已经买到的东西做的标记吧。
“也就是说,想买礼物还是什么的,要把这个单子上的点心买全,但是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了——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oh.....”
男人眨了眨眼
“是的。是这样的。我在找便利店和超市”
你就随便找——使劲找——找到筋疲力尽——找到断气吧。
诗春的面前,可别说这种事。
琼郎把纸条换了回去,然后用右手中指扶了扶眼睛
“从这里直走走250米有个7-11便利店,然后那里右转50米对面有个lawson店,从那里,不要右拐,向左走100米左右有个Thanks。在站前有卖Daiei的,tokodaya的地下好像也有卖的。理解了吗(are you with me)?”
“oh...”
男人傻了
诗春则向琼郎投去了责备的目光
“说那么快,和没说一样”
“那,写在张纸上,可以吧?”
“琼郎....”
诗春突然抓住了琼郎的胳膊,向自己那边拽了过去。
亲密接触的状态啊
胳膊——琼郎的胳膊,变成了紧贴着诗春的胸部的样子。
“.....难道说,生气了?”
我知道啦。诗春用只有琼郎听得见的声音,在他的耳边低语。明明她没有别的意思,我却产生奇怪的意识,真是太反常了。
“我,我吗?没有生气哦。为什么要生气啊?才没有生气的理由呢!”
“可是....”
诗春低下了头,灰心丧气的样子。
可恶。
诗春不就是拥有那种没办法把困扰的人放下不管的亲切吗,为什么我却是这么心胸狭隘的人呢。
不,嘛,虽说也不能算是人。
“Zenon!”远远传来了一个女性的声音
从这边看去,一个拉丁系的女子在挥手。
“Zenon!干什么呢!”
“oh......lin”
男人转向女子那边。Zenon什么的是男人的名字吧。女子的名字说不定就是lin。恐怕,Zenon和lin是同伴吧。
不过,lin的样子实在是太正了。确切的来说,是身材太正了。胸部和臀部十分丰满却并不臃赘——喂,我这是看啥呢。欲求不满吗?欲求....?
Zenon又转向了琼郎和诗春这边。
“十分抱歉。有朋友从北面?过来?我也要过去了。敬承指点?告诉我?十分感谢”
“啊,不....”
诗春低下了脑袋
“我什么也帮不上忙,真是对不起”
“您千万别这么说。那我就,在此别过、再见。”
Zenon露出了笑容,便向lin那里走去。
总有那里让人在意。
在Zenon离去的时候,似乎曾将视线投向椋郎。而且还有那句——再见。
突然,椋郎的脖子感到了一股静电的冲击,他看看周围。刚才感觉被谁注视着,但是却没有这样的人,是错觉吧。
“椋郎?”
诗春挽住椋郎胳膊上的双臂加强了力道。
“怎么了?”
“没事”
椋郎摇摇头。
“什么事都没有,只是…”
问题在这个紧密接触的状态!
该说‘分开点’,还是自己主动离远点?如果是这样,那就该尽全力、彻彻底底。否则就会让诗春感到难为情。
在椋郎犹豫不决的时候,诗春发出了类似‘啊’的一声,然后飞快地分开。
“……对、对不起、我”
“哎?为、为什么诗春要道歉?”
“不…不知不觉”
“我觉得你没什么可道歉的,也没做值得道歉的事情”
倒不如说更让人在意的还是刚才那近乎为0的距离现在分开了这么远——其实也就是1米不到的距离,然而却让人觉得出奇的不自在。
也就是说,我还是想更靠近诗春一点吗?
真不想承认啊。
话虽如此,但也决不能承认。
要是承认了这点,仿佛就不能再控制自己了,所以很害怕。
我很不对劲。
椋郎正了正眼睛的位置。
“走吧”
“嗯……”
二人并排开始这么一走,心情马上就渐渐平复下来。没错,我的确很不对劲,但也没什么。像这样自然点就不会有事。
“椋郎”
“什么事?”
果然吧,就算被旁边的诗春叫到看着她,心里也不会悸动,没事的。
“刚才遇到的那个外国人,不觉得和谁挺像的吗?”
“这么一说我也有这种感觉呢,和谁像呢?”
“平井坚”
“啊,就是那个歌手啊”
“挺像吧”
“相当像,一模一样”
诗春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手掩住口前呼呼地笑了。
“好开心”
“…开心什么”
“因为啊,我和椋郎有着相同的感觉吧?总觉得这让人很开心”
“是吗……”
想回应些什么。感觉不回答些什么就是不行,可是却语无伦次。虽然我很不对劲,但是今天的诗春也很奇怪,她过于坦率了。
她那张微笑的脸好耀眼,害我不由得别去了目光。
我唯一的预感告诉我——今天会是一个漫长艰难的一天了。
我能坚持熬下去吗。
“还不够!”
椋郎将双手伸向天空。
漫无尽头的一日总算结束了,日历也翻开了新的一页。
夜。
空幕市三番山正如其名是个离山很近的地区。在住宅街不远就是一片宽广的山林。
在这个深夜几乎不会有人造访的杂树林,椋郎怒吼着。
“应该不是这种东西才对……”
夜之成分。
然其并非黑暗。虽然它缠绕着黑暗,但其实却是看似黑暗,众夜秉持之物。
夜魔受到夜的宠爱。当夜魔将身体沉浸黑暗只凭呼吸就可将夜之成分沁入身体、然后储存。最后转变成破坏或者说是变化偶尔创造的原动力。
可以,从主观意识和客观能动上讲,要是自己有那个意思,就算要吸入更多的夜之成分也办的到。
夜气吸引。
“再来!再来…”
将这个夜拉到近旁、吸入,成为吾之物。
浓密的暗之力在椋郎身体的各个角落游走,仿佛要溢出一样。
不能再多了,这已经是…
“呃……”
椋郎的双手向下。
“夜晚拒绝”
在黑暗的反弹下,椋郎的身体向上举起。不对,这不是被举起来这样过家家的动作,而是迅速上升。
椋郎朝着天际飞去。
仅仅一瞬,他就飞到15米左右。
在到达这个高度的瞬间,椋郎将双手伸向上面。
“夜晚拒绝!”
朝天上释放的黑暗,毫不留情地将椋郎坠下。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
朝地面逼近,更近了。马上要撞上了!在这个刹那间——
“夜晚粉碎……!”
椋郎打出的拳头中迸出黑暗,将地面粉碎。
黑暗炸裂的余波煽动起飞散的尘土,椋郎的身体略微上浮。
椋郎在空中转了一圈,然后以单膝跪倒的姿势着地。
“粉碎的、力量”
与其说这是椋郎早就想出的招式,倒不如说是椋郎心中的某种东西驱使他这么做的吧。不管怎么说,他也是第一次使用,而这个便是夜之成分新的使用方法。
椋郎站起来握紧拳头。
“可是…还不够。还缺什么。还不够……”
到底缺了什么。
椋郎并不明白。
只是觉得少了什么。
椋郎一直处于饥渴的状态。
他无法平静。要是沉默不语各种各样的东西就会在脑海里浮现、肆虐。没错,各种各样的东西——
比如说诗春的侧脸、有些腼腆却开心微笑的表情、光润柔软的嘴唇,此外还有胸口、短裙和丝袜间若隐若现的肌肤——喂!我是变态吗啊!!!!!!!!!!!!!!!!!!!!!!!
椋郎抱住脑袋,声不成声地叫喊。
好像哭了。
却哭不出来。
哭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吧。
“到底怎么了啊,我这是…”
“嗯”
一只右眼被弄坏,表情目中无人的黑猫在很近的一棵树根下看着刚才的一切。
洛克自诩这就是自己的使命,让人火大。真是只讨厌的猫。
椋郎瞪着洛克。
“…什么事洛克。你有什么话想说吗”
“不不,我这只卑猫没有任何话喵要对少主说的喵”
“那就别一脸想说三道四的看着我”
“我只是在一旁守望而已”
“切”
椋郎咋舌,皱起眉。咋舌这种低俗的动作要——啊啊受不了了。气死我了——不对是烦死了。气死了….
椋郎忍住自己尽情击打树木的冲动,而在自己想践踏地面的时候,也在危急的时刻抑制了自己。这不是乱发脾气吗,太不像样子了。
椋郎在洛克的身边沉下腰,将后背倚在树上。
自己还在疑惑,如果在憋下去怕是要爆发了。到底什么要爆发还不知道,但这会格外的麻烦。
椋郎把脑袋压在树上仰望夜空。
“自从在那个废工场用了奈落之后…”
不过一只猫的洛克叹了口气。
“果然如此吗”
“……果然?”
“我就暗暗在想喵是不是这么喵的一回事了喵”
“怎么回事?”
“少主。恕我冒昧的问一句喵。少主你明白暗之奥义‘奈落’是个什么东西喵?”
“什么东西?”
夜魔将摄取的夜之眷属的体液和身体里储存的夜之成分相连,然后引发某种反应。
这个反应会引发大规模的变化。夜魔的身体将在瞬间重组。
而重组的结果正是过去夜魔掌管世界的一半——也就是完全执掌黑暗时的姿态、理应为支配黑暗而生的野兽中的野兽。
“你当我是笨蛋吗洛克,我在懂事的时候就已经接受奈落的训练了”
“这个我当然清楚。但是,那个时候少主还小”
“现在也很不成熟…很遗憾呢”
“我想说的只是身体上的幼小”
“…什么意思?”
“听好了喵,少主”
洛克把前肢搭在椋郎的膝盖上。
“奈落不仅是带来一时的变化那么简单。夜魔的肉体会在经历了奈落的过程后表现出显著的活性化”
“活性化…..?”
“夜魔无法与其他的古代种孕育后代,这点您知道吗?”
“那当然,而且夜魔与夜魔之间也没那么容易生下孩子。所以我们的数量才会减少走向衰退。”
“可尽管如此,夜魔的宗主都有许多的侧室”
“那是——为了和眷属….就是臣子加强联系,说来就是政治婚姻一类的东西吧”
“正是如此,但不仅仅是这样”
洛克坐在了椋郎的膝上。
“夜魔要特别使用奈落,展现巨大的力量让眷属敬畏,遵从这个规则的宗主还有早晚要继承这个位置的宗子,都需要很多对象”
“等等”
椋郎按住额头。
“…那,也就是说”
“用人类的话讲就是‘英雄爱美’吧”
“不不不….”
“当然这并不是那么单纯的问题喵。夜魔越施展这个力量,那方面的欲望就越无法否定,其需求也会越来越高”
“以前、可没事的……”
“所以我刚才说了那时的少主还小。如果肉体方面还没有做好准备,即便是夜魔也——”
“别说的像人类性欲的变化似的”
“少主可不是人类喵”
“这我知道!我只是想表达这个意思罢了!等等——如果是这样,那我……”
在那个漫长、让人感到无比漫长的昨天,感觉诗春靠的如此之近,自己被各种各样的刺激所烦恼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个吗。
性欲。
这么一想就说的通了。
诗春的确避免和别人的接触,但对椋郎并非如此。
她本身就很孤单,以前椋郎也曾经当过她保护者的角色,所以并没怎么在意这点吧。
大概当时诗春举止就和平常一样罢了。
然而在高涨的性欲中,只是椋郎在单方面的,完完全全地发神经。
也就是说诗春之所以会显得格外可爱,也是性欲作怪?
“我——沦为欲望的奴隶了吗”
“少主”
洛克偷偷笑了。看得出来有些嘲笑的意思。
“别那么沮丧喵。夜魔的情况有些极端了,但世间的男性多少都是这样的”
“闭嘴!”
椋郎一把将膝上的洛克赶走了。
“猫懂什么!”
“喵哈哈哈。没什么要忍耐的。适时发泄发泄不就好了吗”
“怎么发泄?”
“这个嘛,怎么说都不好由我开口啊。但要是无论如何都要我的帮助的话”
“别胡扯了!区区一只猫!这点事,我自己就……”
“对对,就是自己来”
“啰嗦!”
椋郎抓起一把土,朝洛克扔了过去。
“滚!你给我滚一边去!”
“喵哈哈哈哈哈哈哈”
洛克笑着跑开了。区区一只猫、一只猫、一只猫……!
椋郎一个人耷拉着脑袋。
“——在这以后,说不定敌人就会什么时候攻过来”
这个没有眷属就使不出来的奈落说是王牌也不为过。
可即便动用了这张王牌却仍然无法击退‘东方博士’。
不行。
忘了那个女人。
我没有和自己年纪相符的夜魔。如果没发生那样的事,我一定会娶哪个强大的眷属女孩为妻了吧。那个女人连候补都算不上,不就只是一名侍女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椋郎站起来狂吼。
“我会发泄的。看着吧,就这点事,我一个人也能想办法解决,别把我看扁了!夜晚拒绝!夜晚拒绝!夜晚拒绝!”
——最后,一觉都没睡成,倒不如说根本没睡。
这么做也是经过了很深的考虑的。
如果不睡处于疲劳状态,那管他是欲望还是什么的都不是对手。再说欲望也没有沸腾过吧。
只要欲望没有发动袭击,高夜椋郎就能保持平常心——应该是吧。
然而,上学离开家的椋郎虽然眼皮特别重,但身体并不是很乏力。
“经过那么一阵折腾,又一点没睡,可是身体状况还是很好啊,因为活性化?”
在公寓走廊里的椋郎扭了扭脖子,这时旁边房间的门开了,诗春走出来。
“早安,椋郎”
“啊——”
椋郎赶紧把低下视线,根本不能直视诗春的脸。要是仔细地看,似乎就会有什么喷出来,真的很糟糕。
“早安,诗春同学”
“不走吗?”
“走、走啊。嗯,得走了,上学去…”
椋郎尽可能地不去看诗春的脸,他拉开了比平时更远的距离离开公寓,身着破烂长斗篷的西神麗正立正等候。
“椋郎殿下。您早!诗春!真是个不错的早晨呢!”
只要她穿着外套,麗就是个脸蛋稍微可爱的脏小孩罢了。最起码她是个可以这么告诉自己的存在。
说真的,看到麗,椋郎着实松了口气。
什么感觉都没有。
对象换成是麗即便抱住她也没问题吧,不不,抱是不会抱的。
今天的天气好的出奇,看来去学校之前这一路是相安无事了。
麗一直顾着和诗春聊天,这下帮了不少忙。
“对了诗春。你知道一种叫做clover 热浴land的大澡堂吗?”
“三番山尽头的那个?”
“对对!”
“那个我记得是叫super澡堂的吧”
“不仅仅是个澡堂吗?super?它有什么地方值得这么叫的?”
“那个,好像是比澡堂要大,比健康land要小吧”
“呼呼,那还真是半吊子的super呢”
“那么那个clo怎么了?啊,那个clover 湯 land就叫clo热浴”
“其实昨天晚上,我为了隐藏些什么就用了一下那个clo热浴”
“你有好好洗澡呢。了不起了不起”
“果然入浴很舒服啊。泡到热水里真的很舒服”
“没错吧。如果可能的话我都不是洗淋浴而是选择泡澡的。身体暖暖有很多好处”
“为什么呢?”
“比如会加强新陈代谢啊,还有其他的很多很多好处貌似”
“很多很多啊,那我如果经常泡澡这个平坦的胸部就能像诗春那么伟岸了吗?”
“这个嘛,不好说呢”
诗春把话题蒙混过去。椋郎不觉得泡澡和胸部的成长有什么因果联系,但这个话题总会勾起些奇怪的想法,还是拜托别提了。
“对了”
麗双手合十。
“洗那个叫clo热浴的时候想到的”
“嗯,什么事?”
“诗春和我是裸承相见的交情,或许知道了…..毕竟诗春洗过我身体的各个角落….”
所以这种话题不要说了。
要是椋郎把耳朵捂上未免有些不正常,所以就把眼睛闭上了。
把眼睛闭上有什么用啊。
“我……”
麗的口吻很郑重。
“很光滑的”
椋郎的眼睛猛然觉醒。
喂。
虽然马上就闭上了,但是心眼已经睁开了。什么是心眼啊,那种东西是没有的,没有就是没有。
诗春同学也慌张起来。
“等等….小麗”
“嗯”
说这个有点太——
“果然这是很丢人的事吧”
“说这丢人也不假,不是这个意思”
“不,其实我觉得很丢人的。不管怎么说,先不说孩子们,我和大家明显就不一样。会不会是我哪里不对劲呢….”
“我不这么认为哦”
“可是!这么说来诗春也是——”
啊——啊——啊——啊我听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就算能听见我也没听。没听就是没听。
“椋郎?”
“哎?”
等椋郎睁开眼睛,诗春的脸已经离自己很近了,脸颊红红的。
“听到了吗?刚才的”
“不不,我没在听”
“你听到了吧?离的这么近,不可能听不见的。我先说好,不是这样的。我、不是的,其实是那个….啊椋郎你这个笨蛋!”
没想到会这么直接,但要说诗春这难为情的样子没有让胸中悸动也是谎话。她刚才说的不是是什么?怎么回事…..
不行了。别去想象。不是想象,这是妄想。妄想是会腐蚀精神的毒药。
在那之后,诗春再没讲过话。
和麗在校门分开,椋郎走进2年3组的教室,这时一个粘粘糊糊的视线就粘在了椋郎的身上。椋郎不由得把目光投向那里。
藏岛翠子。
她那双火热的眼眸凝视着椋郎。
话说你那眼睛里带着赤红啊。她是渴的相当厉害了。虽然藏岛是个吸血种,但她一次也没吸过血。
虽然世界上那些有名的吸血古代种以人类的血液作为食粮得以存活数百年甚至更长的时间,是个近乎不死的种族,但只摄入一般的食物也不会死去。
可是在没有人类血液的情况下,他们只是些身体结实、坚韧不会轻易死掉的生物罢了。
通过初次吸血,他们才会成为故事中甚至强于故事中描写的吸血鬼怪物。
对血饥渴的吸血种是极其危险的。他们中一些强大的个体只用视线就能将猎物迷惑。被迷惑的猎物,也就是人类会坚信自己就是吸血种命运的恋人,从而很乐意的献出自己的身体。
这是一种叫做‘邪魅眼’的稀少魔力。
当然椋郎不觉得藏岛会是邪魅眼的持有者,但那个眼神很不妙。
椋郎还好说,如果一般的人类有可能在一瞬间就被藏岛夺去心智。
就算不是,但那个趴在桌子上的胸器也是破坏力超群的。
“……”
椋郎低下脑袋不断摇头,朝自己的座位走去。不行不行。不可以的。别看。不可以看藏岛,会被迷住的、被迷惑住?堂堂的我会….?
身为夜魔的我会?
藏岛是眷属。不,虽然大多数吸血种在过去都是夜之眷属,但现在不同了。夜魔已经相当于毁灭了。也就不存在什么眷属。可是藏岛她是打算做眷属的吧。
如果椋郎希望的话,不管什么事藏岛都会做吧。
一切都是可能的。
当然了我不会有什么期望。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椋郎来到座位,为了不去看诗春那边而别过脸,却和藏岛的视线交汇而躁动不安。
可恶。藏岛那家伙。为什么一直看我啊,用那种眼神。
那已经是犯罪了。
那个眼神、那个表情已经不是高中生被允许的了。
谁都没注意到吗?要是被人注意到可就糟了,会被当成痴女的。要是真演变成那样导致最后那样的结果,那个女人——那个女人到底会怎么样啊。藏岛的事不愿意去想啊。
椋郎站起来离开教室。
虽是这样,但椋郎并没有特别要去的地方。
一个人能静下来的地方——也就是厕所了。
幸好厕所里没有人在。
椋郎站在镜子前,首先用擦镜布擦擦眼镜、接着认真地洗洗手,将手指手指之间乃至指尖和指甲里都弄的干干净净的,情绪也逐渐安定下来。
当冲完凉水之后,自己已经冷静很多了。
“已经没事了”
椋郎一边用手绢擦手,同时闭上眼睛低语。
“什么没事了?”
“啥…”
右耳!有什么柔软的东西碰到了,发出气息。当他打算转过身时,双臂遭到了倒剪。
自己被人从后面抱紧的姿态映在镜子里。
“蝦、蝦夷井”
蝦夷井压住椋郎的右耳耳语。
“没事吧?能和我讲讲吗,高夜?”
“这是我的事!我的个人隐私”
“别喊那么大声哦高夜。会过来人的。我倒是无所谓了,但是你要是被人撞见这一幕会很困扰吧”
“放、放开我”
“不放”
咕咕咕——蝦夷井一边低笑,右手和左手分别在他的下巴和小腹上面的地方徘徊。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不可?最起码也得拜托我吧。要是你用可怜巴巴的声音求我,我还可以考虑”
椋郎的后背和蝦夷井的前面紧紧贴在了一起。虽然她是男装打扮,但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女性。看来好像是卷着漂白布之类的东西,即便这样胸部也不是平的。
蝦夷井的左手已经快到椋郎的下腹了。不行了。
那里可不妙。要说是safe还是out,是out。
完完全全的out。
“开什么玩笑…….!”
椋郎使出力气将蝦夷井甩开,撞到一边去。
“——呀!”
蝦夷井一屁股坐下。
“啊….”

糟了,我没做到过这种地步的。
蝦夷井并不打算起来,而是低下头。
“好过分”
“哎?”
“不要、不要对我那么粗暴嘛。我只是、只是想捉弄你罢了”
“啊,不是的”
“高夜”
蝦夷井轻轻地咬着嘴唇,皱紧眉头,战战兢兢地仰视着椋郎。
“你对我、是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
“我是怎么想你的,你没发现吗”
难道说,蝦夷井被伤到了吗。
她就是这样的表情。为什么?怎么会?因为那完全就像个女人啊。不,确实她是女人,但在印象里却是个讨厌女性,同时也否定自己是女性的家伙。
屡次地对我进行骚扰的原因也知道个大概。——大概是出于她的恶趣味、类似恶作剧一类的理由吧。
不是这样的吗?
“那——那个”
椋郎的目光垂下,右手中指推了推眼镜。
“抱歉,刚才我——做的有点过火了”
“噗”
蝦夷井喷了出来,站起来捧腹大笑。
“来这手了啊,不不,我真没想到你会来这手啊,高夜”
“哎…….?”
“所以啊我只是稍稍戏弄了你一下,就算打我个突然袭击,你以为堂堂的我会摔倒吗?别把我当成你嘛,我可没那么迟钝的”
“啊…….”
“怎么了?”
蝦夷井抱住椋郎的肩膀。
“怎么了高夜?我虽然想过你会陪我玩,不过唯独那个过于认真又不苟言笑的你不会上套——难道说你的道歉是认真的?”
“怎么可能”
“不对。你是玩真的吧。嗯,很可爱哦高夜”
“可——”
椋郎一把将蝦夷井推开。
“别胡说八道!什么可不可爱的——”
“…….高夜”
“什么啊!”
“能先不要动吗?”
蝦夷井的手掌摸了摸椋郎的额头,歪着脑袋。
“脸好红啊,好像没发烧呢”
“我的身体非常健康”
椋郎甩开了蝦夷井的手。脸、脸很红?看了镜子一眼,的确整个脸多少红了一些。
蝦夷井的食指和拇指捏着椋郎的额头,转到了自己这边。
“我不是开玩笑。今天的你特别可爱”
“开什么——”
奇耻大辱啊。受了这样的耻辱,怎可默不作声?贸然出手固然不行,但最起码也要抗议。然而,就算自己咬紧的嘴唇颤抖不已,但就是说不出话来。
蝦夷井歪着头,皱起眉头。
“….你真的不要紧吗?可爱的实在过头了,的确很奇怪哦”
竟然让这家伙——蝦夷井悠操心!
“呃…..”
可椋郎还是说不出什么,只能甩开蝦夷井的手飞奔出去。
从厕所里跑出来后又在走廊里跑了一会,突然停住。
“对了。不能在走廊里奔跑”
——我是小学生吗!
动作出错、出错了。自己身体中的齿轮暴走了。
什么齿轮啊。根本就没有那种东西,哪都没有。我可不是机器人。什么机器人啊,蠢死了,和白痴一样。
椋郎发出叹息。
“这是苦行啊”
上课时间也好休息时间也好,这些都成了和苦行二字匹配无间的字眼。
再说了,30多个男男女女在一个房间里呆上个几小时就不奇怪吗?这实在是太没有道德了,一定是不对的。从道德、伦理、秩序的角度考虑,男女都应该彻底,完全地分开才是。
要是这样的话,我也就不用受这份罪了啊。
真心地祈祷——大彻大悟。
好想从烦恼中解放啊。
这是出于何种目的的修行么?
这个修行有头吗?
在一天的修行——不对,在一天的课结束后,椋郎便迅速从2年3组的教室里脱身了。
总之今天是不想和诗春和麗她们度过放学的时间了。或者说办不到。再这样勉强忍下去实在是太残酷了。虽然还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可是身体要受不了了。
从学校正门出去会被麗抓个正着。学校里还有一片空地,那里有个可供出入的门,椋郎从那个门离开了学校。
椋郎盯着前方不远的地面快步回家。
自己一旦放松警惕,各种各样的画面便会像饿虎扑食一样向他袭来。
比如说诗春的笑脸、胸口等绝对领域啊、洗澡时的事啊。
还有藏岛那个变态女那意欲撑破、盈满而溢的胸部啊。糟糕的是以前还曾仔细端详过,浮现出的印象相当的真实。还舔过手指的、不对,那是很无奈的、没有办法才——
说道手指还含过麗的吧。含着——
麗又怎么了?不就是个小鬼吗。不过好像没那么小。但是外表就是小鬼。外表——哇啊啊啊啊啊啊啊,不准回想起来,想起来可怎么办啊?
忍耐。
要忍耐。
椋郎的大脑里开始了写下‘忍耐’二字的缠斗。
忍耐。
忍耐。
忍耐。
忍耐。
女性身体。
为啥会是女性身体?
三番山呈现在了椋郎的面前,他停下了脚步。
“我已经受够了”
来到这步田地,感觉好悲伤。
虽然发生了不少的事情,但自己第一次憎恨起作为夜魔出生的这件事。
可是洛克说过,‘夜魔虽然有些极端,但世间所谓男性的生物多少都是这样的’
果真如此吗?
只是我不知道罢了,其实男人们都要体验这样的痛苦,并且要忍耐吗?
“那样不是太可怜吗?”
椋郎抬头看着无云的天空。
哪天我的心才会像这无云的蓝天一样放晴呢。
不过很不可思议的是,自己的悲伤好像微微地抚平了胸中的伤痛。
“唯有悲伤才是我的朋友”
油然而生的笑意好苦涩,有种自我讽刺的意味。
椋郎摇摇头。
这个敌人相当棘手,但绝不能输。一定要打赢。连自己都赢不了又怎么能战胜真正的敌人呢?
其实真正的敌人是自己……
不吉利的预感让椋郎身体颤抖,转过身去。
在此之前,自己的腰突然被谁给拦住了。
不对。
不是拦住,而是被抱住了。
“真的在这里啊,哥哥”
“什——”
帽子被摘掉的同时,一头闪耀着光辉的华丽流长的金发打着波浪伸展开来。
看她的样子大概在12、3岁左右吧。
她正眯细的绿色大眼瞳,宛如一颗没有瑕疵的宝玉。
那张可爱而又有些娇蛮的脸似曾相识。
“……你是——”
难以置信。
还活着吗。
“夏莉……?”
少女肯定地点点头。





本帖最后由 c1944w6b6 于 2011-8-10 13:08 编辑


第二话 bitterpain
“哎呀”
椋郎的养母据说曾经凭借一杆令人生畏的铁制钢管远近闻名。在周围一带不仅是人尽皆知的最美麗的大姐大,同时其目光宛如妖刀正宗,其一瞥即可杀3人于无形。这种似真似假的事,以前在她本人酩酊大醉的时候曾经如此自比,不过多少都有些夸大了吧。
下班回来的高夜千姬换上一件夹克衫,然后来到摆上宅送披萨和寿司的餐桌前,心情显得格外好。
“我真是吓了一跳呢。章吾竟然还有个外国的亲戚,我可是第一次听说。不过那个家伙反正也经常胡闹,总是搞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来。所以像这样的事也就见怪不怪了吧…”
顺便说一句,高夜章吾即是千姬的丈夫,也是椋郎在户籍上的养父,现在正处于音信全无的状态。
“我还未尝、和章吾先生、见过面的”

夏莉·兰斯邦
一头反射着光辉却更似秀发本身在绽放着光芒的金发。
虽然她暂且将年龄设定成比椋郎小两岁的14岁。不过要说看她的样子完全与14岁不符倒也不是。反正14岁这样含糊不清的幼小年纪也勉强说的通了吧。
在千姬一旁的夏莉?兰斯邦露出了乖巧的笑脸。
“但关于他的事有所耳闻。说他是个很强悍、很帅的人”
“是啊…不、算了。章吾的事就别提了”
千姬将啤酒一口饮下耸耸肩膀。
“谈论一个已经蒸发的人也不能怎么样吧。那个蠢货啊。不说了不说了,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的机会,说点更开心的话题吧”
夏莉?兰斯邦的脸上始终微笑着,而心中又是怎样的呢。
狼男、狼人、还有人狼,谈到这些概念就是不知道古代种存在人也不会感到陌生吧
金狼族正是其中的一派,是最高傲的种族。
他们能够敬重的只有夜魔和本该成为夜魔眷属的同伴,而其他的管他是古代种也好人类也罢,他们完全不放在眼里。
其个性桀骜不驯、奔放不羁。
他们曾不停地重复着向夜魔的挑战,在经历了99次的战败后准备全员自尽,当时的夜魔宗主制止了这样的行为,将他们解放出来。
他们不屑逃跑,而他们的自尊心更不允许将自己的獠牙对准救命恩人。
于是,他们以自身的意志起誓,从此作为夜魔的臣属成为勇猛果敢永不背叛、拥有一身比钢还硬的铮铮铁骨的臣子。
这位娇滴滴的女孩却有着金狼族的傲慢。
而这位在千姬身边表现的骄气十足、心花怒放的少女,竟是那位夏莉?兰斯邦吗?
“啊对了,夏莉。你好好吃过了吗?这个比萨虽是配送的但也很不错哦。寿司也是绝对的极品!快吃吧吃吧”
“好的,那我开动了,母亲大人”
“哦哦!叫我母亲大人了吗,呜哇!从生下来还没被人这么叫过啊,真不好意思啊,喂椋郎!”
“嗯?什么事?”
“你根本就没吃啊!现在不是长身体的时候吗!给我吃!”
“嗯”
椋郎用筷子夹了一大块高级寿司,沾了点酱油吃下去。
而在他吃到一半的时候千姬把身子探了出去。
“喂搞毛啊!椋郎你这家伙!高级的地方不是给客人留的吗,一般来说!而Japanese不是讲礼貌的吗!你这个蠢货”
“啊抱歉”
“说来你以前就是这样了!寿司绝对会先吃贵的”
“是…吗?”
“夏莉,你吃这两块高级寿司吧!还有我的”
“一个就行了。夏莉虽然最喜欢高级寿司,不过多少有些油腻,吃不了很多的,请母亲大人吃吧”
“是吗....我倒是最爱吃了。要是没有这部分我可吃不下去”
“妈妈,你太坦率了”
“你可真烦人啊!坦率地活着有啥不对!”
“夏莉倒是觉得一点都不坏”
夏莉抱住双手两眼放光。
“母亲大人好棒”
“别这样嘛,多、多不好意思”
千姬害羞的笑了,脸上的红润,估计不是酒的关系吧。
妈妈真是单纯啊。
“对了夏莉!”
千姬环抱着夏莉的肩膀把她抱了过来。
“你可真是可爱死了!所谓不错的家伙还怎么叫来着,好孩子!”
“经常被人这么说的”
“说的也是嘛。事实上你真的是个不错的家伙嘛!好孩子!还有就是可爱死了!”
“母亲大人才是美麗动人的”
“不不,我嘛你看年龄上已经….?上了年纪,还带着孩子”
“这些一点都看不出来,夏莉很羡慕哥哥”
“你在说什么呀,真是的,你这么一说我都想认你当女儿了我去”
“如果我这样拜托,您会答应吗?”
“完全欢迎啊!哈哈哈哈哈哈!”
——随你闹翻天吧
话说夏莉那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妈妈在回家的时候就已经了解情况了。看样子夏莉是在她上班的地方联系到她的。
经过了长期的奔逃,流入这个国家的夜之眷属不止10个20个。他们藏身之处众多连椋郎都无法彻底掌握,可金狼族是个大来头。如果夏莉和他人取得了联系,一定会有人听从于她,为她玩命吧。她做些事前准备倒是有可能,不过竟设定成高夜章吾的亲戚,有够牵强的。
在椋郎默不作声地吃比萨的时候,千姬和夏莉的谈话中心转向了往事。
当然,都是捏造的往事。
“——是这样啊,那夏莉之前也在日本呢”
“是的。那个时候哥哥住在附近,经常一起玩”
“啊。所以才叫他哥哥呀”
“是的”
“那是在来这里之前了。理所应当喽。那么那个时候椋郎是什么样子的?”
“非常非常的帅”
“真的假的?话说不是那样子的吗?不太爱说话什么的”
“他不讲多余的话。有种不想让别人靠近的感觉吧”
“总觉得这样…不想个小鬼头的样子呢。来我这里的时候也有种这样的感觉呢”
“这点不也是很帅的吗?”
“夏莉莫非是那个?喜欢冷酷型男人?”
“强悍、不管对谁、不管发生什么都绝对不会屈服的男人才是夏莉喜欢的”
“哦哦!就是不屈吧。不屈的斗志!这点我很欣赏!男人果然还得不屈不挠才行。”
“母亲大人,这点上我们意见一致”
“就是。——话说,那么椋郎算是那样的小鬼吗?”
“是,那当然”
“哎是吗…其实他的心气蛮高的吧,不显山不露水的,不怎么显示太自己的样子”
可是——像这样在本人面前谈论自己有点拷问的意思啊。感觉简直糟透了。
“可是哥哥不光是坚强,也很温柔”
夏莉瞥了椋郎一眼。
“以前我曾经从很高的地方摔了下来”
“什么…?没事吧”
“是哥哥救了我”
“椋郎喂!你这家伙成英雄了!”
“…有这回事吗?”
“有啊。夏莉记的一清二楚”
也是,她也不会记不住。
夏莉过去就喜欢高的地方。大概是喜欢位于顶点可以俯瞰(鄙视)众生的感觉吧。
有一次夏莉在建筑物的房顶玩,偶尔失足掉了下来。虽然觉得她是个没用的家伙,但也不能不管。没办法只能接住她。——一共是3次、4次、不,得有5次吧。
现在想想,那绝对是故意的。
“棒极了”
夏莉含笑而语。
“一直一直。在那之后,夏莉的眼里就再容不下哥哥以外的男人了”
“呜哇!彻底迷上了呀!”
“是的”
“椋郎,可恶!”
千姬将配送比萨配套的纸巾砸向椋郎的额头。
“你真是个制造罪孽的家伙,混蛋”
“…哈哈…”
现在他只能这样发出干笑了。
“而且——”
夏莉的脸上染上了红润。
“哥哥和我约好了”
“啥、啥?椋郎那家伙约定什么了?”
“会来娶夏莉做新娘”
“噗!来、来了!终于该来的还是来了!我、我的独生子要、要、要结婚了!”
“…我还是高中生啊,妈妈”
“也是嘛。嗯”
千姬咳嗽了一下,喝了口啤酒。
“不过小鬼头的时候总会做些莫名其妙的约定呢”
“…我不记得做过…那样的约定”
从个人角度来说。
金狼族族长古雷丹?兰斯邦的长女夏莉是宗子的配偶候补一事倒是事实。
说不定迟早有一天真的会变成配偶。但是在此之前,如果有夜魔的女性诞生,那么宗子也就失去了娶眷属为妻的理由。而且就算是娶了眷属的女孩,当夜魔的适格者出现,也可能就此终结之前的婚姻。
不管怎样,剩下的夜魔只有椋郎一个了。
夜魔这一种族宣告终结,配偶也毫无价值。
“没事”
夏莉歪着脑袋,宛然一笑。
“哥哥忘了,夏莉是不会忘的”
椋郎眯着眼睛微微地瞪着夏莉。
夏莉依旧一脸淡定,她的这种强势和厚脸皮依然没变啊。
“也是呢”
千姬投去意味深长的视线。
“人生漫长。有山也会有峡谷,经历各种各样的事情也不坏嘛,嗯”
她会不会是话里有话啊,肯定有的。也不是隐约地觉察不到这点。
如果这件事让诗春知道了会怎样呢?
也不会怎么样。也没做什么亏心事。再说诗春是邻居、在一所学校就读,还是同班,所以才总在一起的,仅仅是青梅竹马罢了。仅此而已,这样就够,必须仅是这样才行。
等椋郎回过神,夏莉锐利的眼神已经微微地刺向椋郎的脸颊了。她或许是从千姬的言谈和椋郎的反应中察觉到了什么吧,感觉敏锐的家伙。
“啊—说起来——”
千姬用空的啤酒罐子咚咚的敲着桌子。
“夏莉的住宿问题,到底怎么办”
“打算是订旅店的”
“是吗。不过,在空暮的话,也只有破破烂烂的商务旅店和便宜的家庭旅店而已。”
“还有这种事吗?”
“这条街,相当不妙啊。准备住到什么时候?”
“还没有决定下来”
“学校呢”
“那方面没问题,因为夏莉通过跳级已经从高中毕业了。大学入学什么时候都好,但我想去各种各样的地方去旅行,学习学校教不了的东西。”
“好厉害!夏莉~天才酱!”
虽然千姬坦率的佩服了起来,不过还真是胡闹的决定。因为是好心妈妈,所以就撒了个常见的谎言也能过关。跳级什么的。不过是敷衍的借口......。
“那,这样吧!”
千姬抱住了夏莉的肩膀
“住我们家!连住宿费都免了!”
“可以吗?”
“可以,可以!可以就这么定了吧!真是的,你就像是女儿一样”
“等,等等啊,妈。住下的话,房间呢?”
“啊啊....?”
高夜家是2LDK。LDK之外的两个卧室,被千姬和椋郎用了。虽然也有在LDK铺上被子睡这一手在,不过不打算做到这种地步来留宿夏莉。说起来,作为椋郎来讲,倒是想办法赶她走。
“那样的话,夏莉就——”
夏莉双手轻轻一拍
“和哥哥住一起就可以了”
“不行不行,夏莉你真是,不管怎么说这也太.....”
千姬点了点头
“嘛,就这样吧”
才不行吧。
千姬把灌装啤酒喝个一干二净,洗了个澡后又连灌了几杯烧酒。醉个半死就去睡觉了。
椋郎和夏莉也洗完了澡
客用的被子铺到了地板上,穿着轻飘飘的长睡衣的夏莉坐在上面。椋郎坐在床上,大约过了三分钟左右的沉默时间。
好微妙的气氛
“.....怎么回事。夏莉?兰斯邦?”
“哥哥”
夏莉摇了摇头
“——宗子大人,请站起来。”
“啊?......”
“请”
好像并不是开玩笑或者要戏弄。夏莉的表情十分认真。
“怎么了,到底....”
椋郎很不情愿的站了起来,夏莉走上前后变成跪下的姿势,深深的低下了头。
“——宗子大人。即成夜之王者的殿下。像这样再会面的日子,不知梦到了多少次。夏莉?兰斯邦真是幸运的人。宗子大人!终于见面了......!”
“不,哪有....”
琼郎刚要退后,夏莉就用膝盖蹭了过来。仿佛抢夺一般双手紧握住椋郎的右手。
“哥哥....!一直相信的!肯定还活着!在某个地方——怀疑之类的,就连一次都没有!但是.....夏莉呢,夏莉啊....很担心哦。因为虽然有无数的调查,但是只有哥哥,没有任何死亡的证据....肯定会见面的!绝对,会见到的,虽然这么想着......”
“.......夏莉”
“好不安”
夏莉轻吻椋郎的手背
而那嘴唇已被泪水所浸湿
“——惶惶不安,惶惶不安的,不得了....!夏莉呢,自己的事情怎么都好。敌人一点也不可怕。但是,哥哥....哥哥的身上,出了状况该怎么半才好。出了什么大事了,又要怎么办才好。这种事情,总是萦绕心头.....”
“啊—.....”
困扰啊。超困扰的。
不擅长啊,这种情况。
“嘛,总之……我,没事哦。正如你所见的。”
“……不要小看夏莉啊。”
“我没这么想啊”
“发生了什么,我并不全都知道.......。”
夏莉湿润的脸颊向椋郎的手上蹭了好几次。
“——也不是全然无恙……只有这点我是知道的哦?因为……”
“别说了,夏莉”
椋郎犹豫了一下,用左手轻轻地抚摸着夏莉的头。
“这样就行了,不要再说了。我没事。我还活着,就在这。”
夏莉像被教导的孩子一般,一言不发的点着头——没错,完全像个孩子一样。
金狼族是个长寿的种族,但是,尽管如此,为什么还是这么小……?一样的。和我一样,夏莉也不是没事。就是那样的吗?
如果说是理应如此,那就是应该这样了。
当时,尽管还小,夏莉却已经是超过成年人的战士了。尽管她比任何人都激烈的,勇敢的战斗着,并且活下来了,但是毁灭夜魔的那天,不觉得她会没受一点伤的杀出重围。
究竟有多少人,失去了多少多么重要的东西,受到了多少伤害。
“你...不得不,陷入深眠了吧”
“....无所谓”
夏莉把椋郎的手贴着自己的脸颊笑了
“怎么样都好。夏莉的事情,怎么都可以。无所谓的事情。因为,这样一来,能见到哥哥了。”
你觉得好、你们觉得好,可我却一点都不好。
如果我——如果我们夜魔,能够再强大一点,能够再用心一点,做好万全的准备,说不定那样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全部都是,我们的——

夜魔已经,只有我一个人了
因此,理应由我来承担这错误。
这沉重的,无比沉重的罪,要如何补偿才好
“夏莉”
已经够了。你做的,已经够了。把我的事情放在一边就好。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为了自己而活着不就好了吗。只为自己,一直活到死不就好了。
“已经....”
夏莉抬起了被泪水浸湿的脸,用舌尖舔了舔那稍微有些显眼的尖锐的牙齿。
“可以吗?”
“诶?”
一眨眼的功夫,不知道怎么做的——好像打算询问什么似的,夏莉已经把椋郎的身体放倒了。
好功夫。不愧是金狼族的——喂,不是要佩服的时候吧。床,不是床吗。被压倒在床上了。
夏莉骑坐在椋郎的腹部,两只手则是按在了椋郎的两个胳膊上。澄澈的绿色眼瞳烨烨生辉,应该不是反射了荧光灯的光线的缘故把。
“把灯关了好些吗?”
“....啊?灯....?”
“无论黑暗还是光明,都会和哥哥在一起吧?对于夏莉来说。”
“那个,你——啊,在说什么......”
“明白的吧?”
夏莉的肩膀和胸部,大大的抖动了一下。
“和那个时候不同了,因为都已经,不是孩子了——已经可以了吧?”
“等下!别干傻——”
刚要喊,夏莉的左手就把嘴捂住了
“不、行~~闹的那么凶的话,可是会把母亲大人吵起来的。好吧?”
那样——的确不行。这个状况要是被看到了,怎么说都是很糟糕吧。——有种那样的感觉。总之,是相当的糟糕啊
夏莉的身体突然向前挪动,跨到了胸部附近,变成了用两个膝盖顶住椋郎的两个胳膊的姿势。
好热
胸口
相当的热啊
还有就是——好沉。是的。包含金狼族在内的人狼,体重要比看着沉。因为肉体构造和人类的很不一样。
“哥哥,已经......和谁那啥了吗?”
因为嘴一直被捂住,椋郎只能左右摇摇头。不可能做过吧!
夏莉长舒了一口气
“....太好了”
你,你倒底在担心什——
“夏莉呢,早就决定了第一次的对象要是哥哥。当燃,最后的对象也是哥哥”
“不要随便就决定啊!”
“没关系吧?虽然是第一次,我会做好的”
夏莉的右手抚摸着椋郎,从左耳到头的一带。摸了还是没摸呢,若有若无的,微妙的抚摸的方式。好,好难为情的。
“想着哥哥的事,已经很多次了,几千次,几万次,已经数不清了,在头脑里模拟着。”
“…………!”
与其说是痒痒,不如说,有点——
夏莉用右手按住椋郎的肩膀,腰部轻轻的前后摇动,闭着眼睛咬着嘴唇。
“……呃……”
你,你,你,在,在,在,在做什么——
不行。这个不好。必须分开。必须撒手。必须推开。这样想着。
虽然想这么做,但是夏莉的力气很大。不管怎样,也是金狼族。而且,我越是活动身体的话,事情就变得越来越糟……
“……哈……”
夏莉呼出温热的气息,身体向后仰。不,不,不行。不能动!?不能么?真的是这样么……?
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呢?
考虑一下吧。考虑着。好好考虑一下。
打算深思熟虑一下,就想要有足够的时间,然而夏莉却肩膀一沉,突然把长睡衣——脱了下来。
脱了就完蛋啦
“#%&X♂¥$+@+♀÷........!?”
椋郎发出了出不来声音的惨叫
这事过了
这样一来,不就只剩下内衣了吗
而且,上面还没穿。要说身上的衣物,就只剩下一条白内裤了。
“哥哥啊.....”
夏莉把身体稍微向后动了动,双手握住了椋郎的右腕。
“来、摸夏莉吧?”
不,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这太糟糕了啊,与其说是糟糕,毋宁说是禁断的游戏吧。怎么说呢,禁断的游戏什么的。总之,保守的说,也是不好的行为吧。
可不是什么值得夸奖的事情,倒不如说是不能做的事吧,脑子里明白的很清楚。而且因为嘴巴也没有被堵住,应该能声明出来这是错误的才对。
然而为什么,椋郎却什么也说不出口,什么也做不了。
为什么,无论如何,也无法反抗。不,没有为什么。
我懂的
欲望
肆意的上升,上升,一个劲儿的上升着。无法的好好发泄,现在喷涌而出的欲望,终于就要达到极限了。
忍耐,忍耐啊。还能忍。再稍微忍耐一下吧。
就在这么想着的同时——为什么非要忍耐?为什么要不惜受尽这样的苦难还要去忍耐?
椋郎的手,右手的手心,摸到了——
夏莉的,稍稍鼓起的胸部,摸到了。
椋郎双眼紧闭,紧咬牙关。
好柔软的触感
柔若无骨的,顺滑。
——怎么
怎么
怎么说呢,柔若无骨的顺滑,感....!
我——我真是,太无耻了。输给肉欲的,丧家犬!不能容许的软弱者...!
“....嗯....唔....!”
夏莉非常激动一般的抓住椋郎的右手,紧紧的抱住,从指间到手背到手腕,都用嘴唇紧紧的贴了上去。
“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每来一次就会战战兢兢的我,赶紧被深埋到地里就好了。
忍不住了。太过了,再也忍不住了。无论是连脑髓都震动的这种刺激感,还有,这种败北的感觉也是。
椋郎只能,全身发僵,除了一动不动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夏莉已经完全压在了椋郎的身上。椋郎的肩膀,胸,头,特别是耳朵下面那一带,还有脸——靠了过去,把鼻子贴上,闻...气味吗
“——哥哥,哥哥,哥哥.....哥哥的气味”
虽说如此,可是超级痒的,好辛苦啊
“——哥哥......真的是,哥哥啊........哥哥的,味道....不是梦....就在这里——哥哥,哥哥”
从那时起过了多久了...?
好久,过了好久了吧
是不是能察觉的到,我的气味
一点也不觉得不可思议。夏莉是金狼族。虽说如果不变成真正的姿势的话,就不能发挥出来本领。但就算是如此,也不是一般人能相提并论的。
嗅觉
和基本上全部依赖视觉生活的人类不同,金狼族的鼻子就和犬类一样。
夏莉一边抽抽嗒嗒的啜泣,一边闻着椋郎的气味。确认着。
这次的再会不是幻觉,而是有血有肉的显示。
眼睛可以看见,手可以摸到,但是这对于夏莉来说还是不够
味道
对于金狼族来说,那是最强烈,最真实,不会出错,绝对不会背叛自己的感觉。
“............终于,又见面了......哥哥......”
不一会,夏莉就把鼻子靠在了椋郎的脖子上,开始了睡眠中那沉静的呼吸。
现在的话,要是想改变和夏莉的体势,把她推开,还是能做到的。但是不是造作,这么简单的事情,就是做不到。
不是那样的,就是下不定决心去做
“....真是受苦了”
深度睡眠。或者叫假死睡眠。
金狼族的肉体很强健,恢复力也很旺盛。只是,并不是持有脑袋被斩掉或者心脏被破坏的都能复苏的吸血种的那种异常的再生能力。
受到致命伤的金狼族,就会到光照不到的地方去休眠。
那种睡眠,有时候会持续数年,有时也会更长。
即使在临死之前,进入假死睡眠状态,要是这种睡眠状态不被中途打破,金狼族就一定能生还。
就是在假死睡眠期间,就像是不会腐烂的尸体。思考就不要说了,感觉,做梦,成长都不在有了。
“夏莉……你到底休眠了,多长时间……?”
那一定,一定是长的惊人的睡眠。
是临近死亡,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结束的睡眠。
所以,如果是真的的话,本来就算更像个大人也不奇怪,但是夏莉,看起来最多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
然后,醒过来之后,就开始找椋郎。
虽然没有已经死了的确凿的证据,但怎么也不能确定是不是还活着,连希望都称不上的一缕希冀都远远的,遥望着活到了今天。
这是怎么样的日子啊。
无法想象,但这条路上必定只有苦难。
到现在之前,夏莉都在哪里呢。总之,不管怎么样,一知道椋郎还活着,就飞到了日本。
“累坏了吧……”
非常精神,但虽然外表看不出来,肯定已经非常累了是不会错的。
肯定,疲劳不堪并且放心了下来,所以就睡着了吧
椋郎把眼镜摘了下来,放到了脑袋上面。夏莉近乎全裸,会觉得冷吧。不,因为不是人类,说不定也没有关系——但是目睹裸体这种状况,果然还是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
椋郎用右脚蹭着,脚趾头勾起了铺在地板上的被子,然后抬了起来,盖到了自己和夏莉的身上。自己看来,真是好身手。
“....好了,这样就。”
虽然,被几乎全裸的夏莉压在身下的状态,完全没有改变吧。
“别,别去想.....不能去想.....”
如果没有不好的影响,不去在意就可以了。把手离开夏莉的身体就没事了。算不了什么——大概
椋郎紧紧的闭上了双眼
如果这种状态最后能睡着的话,真是要好好的夸夸自己。
“.....真遗憾啊”
高夜椋郎失去了夸奖自己的机会。
结果,一直到夏莉睁眼为止,就连一觉都没睡成。夏莉起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不准备出门不行的时间。当然,不能再去睡了。
“有什么遗憾啊,哥哥?”
“谁知道呢....”
椋郎一边在玄关换鞋子一边叹息
千姬早就上班去了。夏莉虽然打算跟去学校,不过意外的是,椋郎一拒绝,她就轻易的放弃了。
“拜...”
椋郎站起来打开了玄关的门,没有回头在站在房门口的夏莉,只是稍微举了只手道别。
“我走了”
“请走好,哥哥”
出来后关了门,旁边的门也关上了。
正好诗春也刚刚从家里出来
“早上好,椋郎”
“.....早上好”
总觉得,无法正视诗春的脸。怎么了。胸中好苦闷,是睡眠不足吗。
不是那样吧,好像在胸的内侧宛若针扎般的刺痛,这种痛苦是——罪恶感....?
椋郎迈步向前,诗春没有比肩而行,而是跟在了后面
“刚才的,是谁的声音”
“呃?”
椋郎忍住了想要回头的想法,舔了舔嘴唇
“没啥....?”
“才不是没啥。我听到了。谁的声音。不是千姬的声音吧”
“啊——...”
说什么好,怎么解释才好呢?不会横生波澜的辩解——不,不用做辩解吧。我又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什么都没干。至少,自己这里。什么都没干.....是吧?
已经到了公寓的入口,如果到了和麗合流的时候我再沉默下去,肯定会觉得诗春被我欺骗了吧。
“嗯”
椋郎点了点头
“不是妈妈”
“客人?”
“差不多,是来玩的亲戚”
“女孩子?”
“是啊”
“嗯....”
空气凝重了下来,好沉重。因为是空气明明就应该像气体,怎么和液体似的。
出了入口之后,一只独眼黑猫在椋郎和诗春的面前横行而过
“早上好,洛克”
诗春打了个招呼,洛克停步转头,没有看向诗春而是对着椋郎“嗷”的大叫一声。总觉得,被鄙视了呢。
说起来,洛克对事情到底了解多少呢。不过那家伙和金狼族也凑不到一块去。
洛克前脚刚走,麗后脚就跟上了
“椋郎!诗春!早上好!”
不过,虽要狩猎吸血鬼,却意外的是个和璀璨的朝阳相配的姑娘。要和作为夜之民的吸血种作对的话,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总之,只要是披着她那件脏大衣,就是个对我不构成刺激的存在。而且上学路上能陪诗春唠嗑,真是帮大忙了。
特别是,现在这状况,把诗春拜托给麗照管就好了。不过,这是怎么回事。
好安静
椋郎稍微回头看了看后面不远并排行走的诗春和麗的样子。
诗春低头闷不作声,麗也很在意诗春的那个样子。
“....诗春?”
“诶?啊....怎么?怎么了?小麗”
“说起来,应该是我想问这个吧...”
“我?”
“嗯?一点没精神,脸色看着也不好,有什么事不顺利吗?”
“没有那样的事啦...”
诗春的声音明显很消沉。果然,还是在在意着刚才的事情吧。
“——不过,有点不对劲啊”
“难,难道是病了?.....”
“怎么说呢”
诗春向下,捂着胸口,诶……?
诶?诶?诶……?
什么啊?和刚才的事情没关系?感觉不顺服?
感觉好像没见过那样的表情。虽然这么说,椋郎也不是始终在诗春的身边。所以,也有可能没注意到。
“我,最近,大概有过两次突然间失去知觉。”
——这个啊。
椋郎安心的抚了下胸,还是放心比较好吧,这个……?
“就算是自己,也记的不是很清楚…… 怎么说呢,昏过去时的记忆也是模模糊糊的。这样说来,很奇怪啊。”
“啊,啊—……”
麗不时的看向椋郎这边。第一次的时候大概不知道吧,至于第二次,麗也就明白了。
三浦红用了点手段,让诗春在学校里昏了过去,把她带到了常盘的废工厂。结果,尽管把诗春救了出来,但还是一直没有意识,椋郎把她送回了学校,让她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睡下,从隔开一点的地方关注她。
不久就醒过来的诗春,大概有点惊慌,一个人好好的走回了家,后来一直没和椋郎提起过这件事。
只是没说而已就陷入了烦恼吗?
那也是自然的了。
琼郎也不是一点不在意,只是最近自己这边已经捉襟见肘了,根本没有想这些事的余裕,余裕?
这不是很过分的借口吗?多自私的狡辩!
诗春什么错都没有,本来和她毫无关系却被我卷了进来,她是地道的受害者。可话是这么说也不能透漏任何的真相,到底要怎么做才好啊。
“这是怎么回事啊、…可是”
麗的眼睛完全游离中。
“我、我也是、这样的哦?这种事偶尔也不会没有的”
“哎?小麗也是?”
“呜、嗯。就是偶尔罢了”
喂。
走这个方向可以吗、麗。
“比如说…在进行艰苦修行之后会…突然失去意识,然后醒来的时候那前后的事就不记得了…”
“修行?”
“唔嗯”
“小麗,你在做什么修行吗?”
“其实啊,我在做E(え)——”
椋郎的视线尖锐地刺向麗,甚至在不经意间放出了杀气。
麗咽了一口。
“E、江户时代”<注:江户的首个假名是E(え)、和吸血鬼猎人的首个假名相同>
“江户…….?”
“对。也就是说,我那个。别看我这样,我也是武士的后裔呢。对了对了——这是父亲在世的时候说过的,我的家系是上等的武士贵族,比御目见得还要高呢的“
“嘿、是吗….”
椋郎右手中指推了推眼镜,鼓起勇气加入了对话中。尽管已经踏入了一片诡异的领域,但以后的每一步都要修正前进的轨道,不能在莫名其妙的地方迷失了。
“比御目见得还要高,那就是旗本了?”
“正是,椋郎殿下。我的西神家的先祖正是直参旗本是也”
“所以小麗的口气才有点像武士呢”
“不,这是父亲的影响,父亲非常喜欢时代剧小说了”
“之前似乎也说过的呢”
“我们父女二人居无定所,就像带着孩子踏上旅行的狼,所以就不得不适时地销毁藏书,但我也在此拜读了父亲的书籍”
“可是,江户的修行是——”
“那个嘛、那个是…..”
麗向椋郎投来了求助的视线,让我给你打圆场啊?
“说到江户——”
打就打,我打给你看。
已经破罐子破摔了。
“那正是武士道盛行的时代呢,说来武士道好像是江户时代确立的。我记得是的。不过嘛,既然麗以江户时代的武士为目标而修行的话…..也不坏呢…对吧”<忍不住的吐槽:尼玛都什么玩意>
“真不愧是椋郎殿下”<这还有个捧臭脚的>
麗红着出汗的脸,大声笑了。
“就是这么回事!时值平成年间(现在日本天皇年号),我等迎来了没有战争的太平时代,可是,我们不能因此忘记本分,我要立志成为武士的!”
“那小麗的父亲就是为了成为武士而踏上旅程的?”
“也可以…这么说吧”
可恶的麗。
你为什么要问我?
“那就努力吧、你就朝着一名优秀的武士这个目标而努力吧?”
“当、当然!我会竭尽全力!”
“武士…”
诗春的手指抵着下巴,侧了侧脑袋。
“要怎样才能成为武士呢?”
“那、那个——”
麗拿起背包里藏着的名刀【骨食丸】架在手上——喂在这种地方别拿出来啊,话说别带着刀乱跑,多危险啊。
“要成为武士,果然还是要有主君吧”
“难道说——那个人是椋郎?”
“没、没错!椋郎殿下正是我的主君!所谓的武士道即是以死明志!我身为一介武士,将以我的生命向椋郎殿下宣誓忠诚,据此——”
麗好像很痛苦的样子。现在也不是没有给她提供一条脱身之船的心情,但现在这个名叫椋郎的港口里已经一艘船都没有了。
“可是,为什么是椋郎呢?”
诗春向椋郎投来寻求答案的眼神。最根本的问题。根本的无论怎么想都无法回避。怎么回答…….?
“我、那个……”
不行了。想不出合理的搪塞方法。更要命的是没有沉默这一选项。
“麗其实是、为了复仇”
对了,说到武士那就是复仇了。忠臣藏。赤穗浪士。我SB啊!
“——怎么说呢,有点就是、某人好像做了些伤害我自尊的事,….然后就想亲手报仇….让他为无礼——不、那个就是希望他可以道个歉,可对方却不肯老实道歉、所以就很不好办….”
不好办的是我吧。
麗握紧拳头咽下唾沫,凝视着椋郎。诗春觉得有点可以可疑,但也听进去了。
反正既然说出来了,那就只能做到底了。
“然后我偶然路过觉得不妙,不能放着不管。于是我就介入阻止了她…麗因为没有达成目的而羞耻,于是说要了结自己,但这是不可能的。然后按照麗的说辞,这条命等于是我拿走的,而我没要她的命,就等于救了她一命,欠下了我的恩情——所以就….对吧”
“啊、嗯!椋郎相当于我的救命恩人!而我就此效忠于椋郎殿下正是天经地义!”
“啊不,其实我觉得你不用效忠我的”
“可是,椋郎殿下!这样我会无法安心的!受人恩情必须要报”
“你说报恩…你想怎么做?”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既然收下了我的生命,那我就要做好献出生命的觉悟”
“把生命献出去的话,人就死了呀”
“我是E——不、是武士!从一开始就准备好献出生命了!对死没有恐惧!”
“不行!”
诗春突然停下脚步抓住麗的肩膀。
“这么简单的抛弃生命是不行的哦,小麗”
“——啊、不,可是…….我是吸——作为武士必须每日为严酷的战斗做好临战准备才行”
“战斗方面的事情我不太懂,如果非打不可的话,就为了活下去而战吧”
“哎…当然了,我也不是每次都以死为前提进行战斗的”
“求你了,不要把死挂在嘴上”
“诗、诗春”
麗想伸出手触摸诗春的脸,却在半路停住了。
“——你在哭……..?”
“我没哭”
诗春低下头左右摇头。
“没哭是没哭——可假设小麗死了,我会哭的。就算我眼泪流干,站都站不稳,我想我也会继续哭的”
“诗春会为了我这种人而哭泣吗?”
“那是当然了!”
诗春抬起头,眯起润湿的眼睛。
“我们可是朋友哦”
“咕!”
麗突然发出怪声,然后拿双手捂住脸颊。
“怎么了,小麗?”
“不、没事。什么事都没有。只是——很高兴!”
麗一边笑,一边用双手蹭自己的眼睛四周。倒不如说哭的是麗这边吧。
“我好高兴、好高兴!我一直都想结交朋友!虽然没对父亲讲过,但我做梦都在想的,有了朋友究竟是多么棒的事情”
“小麗”
诗春抱紧了麗——喂,在做什么啊…..。
“我就是朋友哦,不管发生什么,从今往后我都会是麗的朋友”
“真难办了呢”
麗闭上眼睛也抱起了诗春。
“我不想让朋友悲伤所以并不打算轻易死掉的…可是我高兴的真的要死了”
那你就去死吧——这番话说不出来。椋郎并非无情到那种地步,但您能不能考虑一下场所啊。
好在离学校还很远,虽然这里过往行人不多,但也不是一个人都没有。
“那个……”
我向在道路正中抱在一起的二人搭话,为我考虑考虑啊。
“要迟到了….”
连续两天的熬夜多少也会起作用了吧,还是说已经掌握了如何对付自己的战斗方法呢、还是两者的因素都有呢——总之,上午的授课平安无事地度过了。
午休时间。
椋郎早早吃完饭离开了座位,将眼镜弄的干干净净,然后细心的洗手。这样一来,就能以新的精神面貌迎来下午的课吧。
刚走近卫生间,椋郎的脚步便停住了。
“啥…..”
这样被人严阵以待,还真是新花样啊。
蝦夷井悠背靠墙壁,脸上浮现一抹笑容。
“哟,高夜”
“哟——不是什么哟吧!”
走到洗面台近前的椋郎停下了摘去眼镜的动作。
蝦夷井从喉咙里发出了咕咕的笑声。
“你不做吗?”
“做什么?”
“在这个地方该做的事啊。你是来解手的吧”
“就算是吧,我做的出来吗?”
“为什么?因为我在这里?”
“……那还用说!”
“你不用管我的,我都说过好几次的,我讨厌女人。也没想过自己去当女人,把我当成男人就好了。”
“就算对方是男性,我也没有交好的爱好”
“啊啊,你是喜欢女性的”
蝦夷井向椋郎靠近,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肩膀已经被抱住了。
“这还真是不能小觑的地方啊,可是,如果你——如果你说这样比较好,我也有点兴趣试着饰演我最讨厌的女性呢”
“哈…….?”
“你不懂吗?”
蝦夷井托住椋郎的下巴,舔了舔嘴唇。
“你真迟钝。以前不是都说了吗,我最喜欢你这样的男性了。这不是玩笑话也不是别的,而是心里话,我很中意你,好想要你哦,现在马上。”
胸中的深处激起哗哗的海浪。
这可不是什么欲望。
蝦夷井的眼眸就像深不见底的沼泽,自己好像要被吸进去了,是眼术吗?
可恶的天狗。
“没用的”
椋郎推开了蝦夷井的手。
“想迷惑我你还早了100年。给我掂量自己的斤两、蝦夷井悠”
“…..!”
蝦夷井抽离身体、在一瞬间皱紧眉头,真的只是一瞬间而已。她那张因为屈辱而扭曲的脸很快就被诡异的笑容取代。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吗。真没劲啊,我还想把你变成我的寻乐子的道具呢”
“那你就试试吧。不过得有这个能耐才行。有事吗?”
“哼..”
蝦夷井抱起胳膊靠在墙壁上。
“是你找我有事才对吧?你必须得说的事是什么呢?”
椋郎摘下眼镜,站在蝦夷井对面的墙边,是指夏莉吗?
“我的家里住着亲戚,是来玩的”
“高夜。我们的眼睛看的很明白,我们的耳朵听的很清楚。这点你不是不清楚吧”
“当然了”
“这里是日本。希望你注意一下随便踏入别人家地界的无礼举动呢。而且(她)单方面和别处的寄居者联系却不来问候家主,这就不是可以原谅的了”
大天目那边——最起码蝦夷井她知道夏莉是夜之眷属。夏莉通过其他眷属的渠道潜入了这个国家来见椋郎。而这个重要事宜却没有告知大天目那边,所以会被他们找茬吧。也就是说,我们在保护你了,别不给我面子。
真能装B。
现在即便马上回答也没有什么不方便,但也不能敷衍了事。这边的处理露出马脚越多就会让对方更加占据主动。在不破坏约定的前提下给对方点麻烦才是恰到好处的。
“那就看机会让她好好去问候你们。这总行了吧”
“行不行不是我说的算,这要由天上大人来决定”
“那么让那些家伙肆意妄为的也是出自他的意思吗?”
椋郎特意不用天上大人而用他来称呼,这点让蝦夷井的脸色产生了细微变化。尽管是微小的变化,但毫无疑问让她感到不爽了。
似乎相当讨厌父亲呢,还是说被人耍了感到火大了呢。
好复杂啊,蝦夷井。
“你也差不多承认了吧。那些家伙——白之血族们已经进入了这个国家早已明白不过了。而且就在你们家的地盘上肆意胡闹,而你们却无动于衷吗?”
“似乎天上大人有他更深的想法”
“更深的想法,不错的说辞”
“你想说什么?”
“你们做事不是很拖沓吗?”
“高夜”
蝦夷井竖起食指晃了晃,同时切、切、切地咂舌。
“高夜、高夜、高夜。你切记不要插手我们的考虑、判断乃至结论。我们怎么决定,你就怎么遵从。我们之间不就是这样约定的吗?”
“我知道”
糟了,我做过火了吗?有气的人是我。敌人就近在咫尺,却只能等对方出牌,而且自己还要承受多余的压力。
我在心急。
既然我无法出手,那至少要明白自己正在焦急。
“算了,今天的事就当没听到吧。不过相对的——”
蝦夷井耸耸肩膀,慢慢地走来。
椋郎打算后退,但后面就是墙了。
蝦夷井的手搭在了椋郎头部的左右两边,脸部靠了过来。
“能把你的唇给我吗?”
“….哈?”
“可以的吧,就接吻而已。如果你有什么抵触,把我当成个女人就行了”
“不、这可不好吧”
“虽然没和别人做过,但我一定会很棒的,我有信心,只要做一次就能形成习惯了”
“第一次果然还是别和我、和喜欢的对方——”
“你说的真是在理呢。可是我呢,我选择了你哦,高夜”
蝦夷井的表情在不经意间变的认真起来。
“我不是说了吗,我喜欢你”
“啥——”
骗人的。这货在拿我开涮。话说这些问题怎么都好。就算是真的和我也没关系。
就在蝦夷井步步紧逼之时,突然有人闯了进来。
“…我、我还以为怎么会这么慢….你们在做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藏岛翠子吊起的眼睛绽放着红光。
“不是、话说你——”
椋郎目瞪口呆。
“怎么跑男厕所来了…..”
“蝦夷井同学不也是女生吗?”
“…的确是啊”
“难、难、难、难道说蝦夷井同学是为了那个才——真不要脸….!”
藏岛抱着脑袋胡乱地晃着黑发。为了那个——这个女人到底是在瞎想什么不要脸的事啊。
“离、离、离开点!”
藏岛猛然闯入二人之间,吸血种的力量的确惊人,可蝦夷井也不是吃素的,就在被藏岛撞飞前,蝦夷井自己跳开了。
“…母的。母的!母的….!而且是我最讨厌的类型。肉。肉。肉。浑身是肉!多么臭的肉味!”
“讨厌我也没关系。我也很讨厌你!”
藏岛是绝不打算把椋郎交到蝦夷井手里保护到底吧,她用双臂——更确切点说是全身抱着椋郎,而且越抱越紧。
好、好难受。

从各方面来说,都很难受。
“再说了,你是怎么回事?一个女孩子穿着男生的衣服!你以为这种事会被认可吗?”
“就是因为被认可了才这么做的!连这样的多样性都无法接纳,真不愧是母的,蠢的要死”
“在男厕所里做下流的事也是多样性吗?”
“我可不想和低劣愚昧的母的讨论多样性问题呢!还是赶紧回牧场去怎么样?”
“为什么我非要回牧场去!”
“你那个恶心的大奶子是装饰吗?可恶的母的。怎么看都是乳牛而已吧”
“很遗憾,我是挤不出奶的”
“那不是毫无价值!你那团肉实在恶心的让人不爽,干脆碎成肉馅吧!”
“怎么处理我的胸部那是我的事,不要你来插嘴…”
那个——我怎么办?
总之很难受。真的、很难受。藏岛的力量太强了,而那个身体又太软了,难受啊。难受的让人甚至想再这样呆一会。
爱咋咋地吧。
不对,是想点办法啊。
不做点什么,我、我就要不正常了。
如果着座名为理性即将崩溃的最后城池陷落了,我大概会做出相当不得了的事的。
在这之前,我、要逃掉。
就是现在!
椋郎抓住一瞬间的空隙甩开了藏岛奔向自由。自由在哪还不知道,总之先到外面去。椋郎不去理会藏岛呼唤自己的声音从厕所飞奔而出、跑、跑——朝楼梯跑。
突然一种异样的无力感袭来,就在椋郎拖着不稳当的步子准备从楼梯下来的时候,可平台上却站着蝦夷井。
怎么到我前面的?问天狗这个问题未免愚蠢了。
“还是那样的好吗,对于你来说”
蝦夷井抱着胳膊转向一边,并不打算和椋郎目光相会。她面无表情,但是相当的生气吧。
椋郎从蝦夷井旁边穿过的同时嘟囔了一句。
“…怎么可能呢”
“谁知道呢”
你又不知道我的感受。
虽然想狠狠地回上一句,可是多说无益,椋郎就这样打算走开,而蝦夷井话里带刺的声音扎在了椋郎的后背上。
“那些家伙可不只是这样哦…….”
椋郎回过头去。那些家伙?
想要一问究竟,但对方已经不见了踪影。
蝦夷井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明明感觉要有很多事非想不可的,可是脑子却总不能好好思考。
说实话,椋郎是什么也不想看、什么也不想听、什么也不想感觉、什么也不想想。想想办法——请想想办法怎样应对这颗一点风吹草动就要大起波澜的心吧。
不过祈祷并未奏效。
放学后离开学校,麗一如既往地在校门口等候。但麗不是一个人,在不远的地方,夏莉也在。——喂你不是说了要看家吗。信了这话的我也是蠢货吗。
夏莉见了椋郎便马上赶了过来,微微一笑。
“上学辛苦了,哥哥”
“…..啊啊”
椋郎想不出该说什么,勉勉强强地点点头。
“这里,就是哥哥上学的学校啊…”
麗一边窥视着夏莉一脸新奇的看着校舍的模样,走了过来。
“——她是、椋郎殿下的熟人吗?”
“算是、吧…”
椋郎半睁着眼睛予以肯定,夏莉冷冷地看了一眼麗,又重新转过来。
“这个人是?”
“那个…”
武士?不对、吸血鬼猎人?不不。
在椋郎不知如何作答的时候,麗上前一步用拳头敲了敲自己平坦的胸口。
“我曾受过椋郎殿下的恩情,为报此恩侍奉与他”
“哼、是这样啊”
夏莉明显地表示不快。金狼族连其他的夜之眷属都看不起,更别说是个连眷属都不算的人类侍者了。
你看吧。
到底让人看啥其实自己也不清楚,事情要变的麻烦了。
“椋郎…”
后面传来了诗春的声音,没什么没什么。放学了,所以诗春也要回家了,然后和校门附近与椋郎偶然相遇,仅此而已。
“哦哦!”
满面笑容的麗迎着诗春挥起双臂。
“你回来了,诗春!”
“啊,嗯,我回来了、小麗。在这里说‘我回来了’有点怪吧”
“的确,有点奇妙之处啊!但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我想没有什么在意的必要”
“是啊”
诗春露出有些微妙的笑回答,同时注意到了夏莉的存在。而麗也是如此。
“——说来琼郎殿下,这位是?”
“呃…亲戚”
“哦”
“啊啊”
诗春的表情稍稍一亮。
“早上说的那个人?”
“呜、嗯”
“初次见面”
夏莉捏住裙角优雅地施了一礼。她的本性很难说的上娴静端庄,不过华麗的金发和齐整的长相还是相当能看的入眼。
“我叫夏莉?兰斯邦。一直哥哥都承蒙照顾了”
“怎么会呢,并没有照顾什么的啦…”
诗春重新睁大眼睛。
“哎?哥哥….?”
“不过,夏莉殿下并不像日本人呢”
“是的,我是英国的国籍”
“等、等等。琼郎的亲戚是、外国人…哎?”
“关于这个嘛…”
琼郎用右手的中指推了推眼镜,说到底这个设定有够牵强了。
“事出有因…”
夏莉挺起胸口,嘴角刻上游刃有余的笑。
“日本人的哥哥的叔叔的弟弟和英国人结婚了,而夏莉就是那个人的孙女”
“这么说,那么——就不是琼郎的表妹而是侄女了?”
“对、没错!就是这样的。嗯。所以嘛,稍微有点远了…”
“我们在小时候经常在一起的”
夏莉把身体朝琼郎靠了上去,将自己的胳膊挽住琼郎的胳膊。
“是吧、哥哥?”
这个事已经和千姬说过了,板上钉钉了,事到如今已经无法否定了。被夏莉抢了先手好蛋疼。
琼郎尽可能不活动自己的嘴在夏莉的耳边低语。
“…快放开”
“为什么?”
夏莉反而贴的更紧了,那看上去天真无邪的表情甚至在诠释自己根本就不知道琼郎为什么会这么说一样。
虽然诗春的视线里装着琼郎和夏莉二人,可她那莫名迷离的眼神好像并未看着哪里。
“…所以才称呼哥哥啊”
“对。那你呢?”
“我…我的家在琼郎附近。从小学的时候就在一所学校——青梅竹马吧”
“啊啊。你就是远野同学?”
“你知道我?”
“从哥哥的母亲大人那里听到的”
“母亲大人……”
“没错。母亲大人。夏莉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她是个非常出色的人,所以我们马上就处好了。”
夏莉的态度带有明显的挑拨性,可诗春只是很困惑罢了。麗也来回看着二人,呈现着剑拔弩张之势——话说这是哪门子的战斗啊。
“嘿…是这样啊”
夏莉嗤之一笑。
“那远野同学对以前的哥哥就一无所知了?”
诗春低下视线声音很小的说。
“…我知道的是琼郎来千姬身边以后的事..”
“也对嘛”
夏莉扬起下巴鄙视着诗春,简直像在夸耀着自己的胜利。所以我就想问了,你们到底在比什么啊。麗用超快的速度来回看着夏莉和诗春,眼睛都打转了。
差不多——住手吧。
“总而言之!”
琼郎硬是将自己的胳膊从夏莉的手臂和身体之间抽了出来。
“…回去吧”
“对、对啊!”
麗像是个摇头人偶——有没有这种人偶暂且不知道,咔次咔次地点头。
“也不能一直驻留此地!暂且回家吧。诗春、琼郎大人!请!我来殿后”
“啊、啊啊”
琼郎迈出了步子,可这身体到底怎么了?一点都不利索,就像是缺少油的机器一样。
夏莉一脸理所应当地贴在琼郎的身边。
诗春稍稍在后,麗在最后面。
然后在很远的后面,一股像是触手一般的湿(视)线伸了过来,想要抓住琼郎。不用回头看了,肯定是藏岛吧。
这个回家的归路是怎么了。
琼郎按着自己的肚子,他还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
肚子好痛。




本帖最后由 c1944w6b6 于 2011-11-3 12:44 编辑


第三话 lonesomewolf
明明没打算睡的,可还这么迷迷糊糊的吗。
「哥哥」
等注意到的时候,夏莉已经潜入了被子里,身体紧紧地贴了上去。
「好温暖」
「——%#¥@——」
椋郎不由得发出意义不明的叫喊从床上滚了下来。
根本没想睡的。最起码在夏莉入睡前是不会睡的,就算她发出睡着的呼吸,也难保不是演技,有必要观察一段时间。再说了,说完晚安就关掉电灯老老实实地上床睡觉,这本身就太可疑了。到底在图谋什么…..图谋、什么?
「哥哥」
「…啊」
糟了。
睡着了吗。
夏莉正俯视着椋郎,双脚贴在椋郎腰的两侧,站在床上。
「你、要做什么?」
「哥哥」
夏莉抬起了右脚。
「我可以踩一下吗?」
「啊….?」
「可以,只踩一小下吗?可以的吧?」
「可、可以你妹!」
「求你了」
夏莉的身体微微有些闹着别扭似的扭动着,右脚的脚趾动弹着。
「早就、早就想踩踩哥哥的身体了,这是夏莉的梦想」
「别做那种奇怪的梦!」
椋郎的手推开了夏莉的右脚。
夏莉很意外地撤了回去,回到铺在地板上的被窝里嘟囔起来。
「……哥哥真小气」
椋郎去洗澡,浴室的门就会突然打开。
「哥哥!夏莉为您擦背!」
「不、不用擦了!喂、快把衣服穿上!」
「为什么?要是穿上了衣服什么的不就弄湿了吗?」
「话是这样——不对!总之不行!出、出去!」
椋郎将全裸的夏莉赶出了浴室,脑袋耷拉着。
「…被、被看见了…」
离开学校,夏莉已经在玄关等候了,她那好像女童星一样的表情似乎在传递着她要是不能引人注目就绝不善罢甘休的想法。
「哥哥,辛苦了」
站在校门口、存在感稀薄像个跑龙套的麗似乎并没在等椋郎,而是等诗春放学同行。
而那个诗春几乎不理椋郎,连目光都不肯对上,更让人闹心的是,她并没特意和椋郎错开放学时间。
在这种催人呕吐的气氛下,夏莉却一脸笑容。
「感觉这样就像和哥哥约会一样」
「…哪里像?」
椋郎是真心不解的发问,可夏莉却当没听见。

一声「哥哥」将椋郎唤醒。
他赶紧掀开被子坐起身,夏莉正睡在地板的被子里发出平稳的喘息。
「…我…幻听了吗?」
说起来我睡着了吗?
椋郎刚蒙上被子缩成一团,便听到了一阵低笑。
而当他悄悄地从被窝里探出脸,笑声也戛然而止,相应的是夏莉熟睡的喘息。她绝对在装睡,毫无疑问,可要是上去搭话试探,总有种败下阵来的感觉。
「哥哥」
睁开眼,夏莉的脸已近在眼前,清晨已在不知不觉中来临,刚才的那个可不是幻听,我睡的太死了。椋郎快要尖叫了。不知为什么,他没盖被子,为什么我会赤裸着上身啊。
夏莉的眼睛眯成细缝,舔舔舌头。
「早安,哥哥」
每每被人喊【哥哥】,脑袋就会痛。
「哥哥」
「哥哥」
闭嘴,别喊了。
「哥哥」
还有别光着身子行不?
「哥——哥——」
求你别喊了。

夜晚。
只有这黑夜会对我温柔有加。
坐落于空暮市三番山一隅的【DoReMFfaSo】公园,被干涸的黑暗包裹着。
说是公园,却没架设电灯,里面只备有老旧的游戏设施和沙堆,在这样的深夜更是无人问津。
「可恶的夏莉」
椋郎靠在秋千上抱着头。
「那家伙,她想在这待多久啊」
自从夏莉?兰斯邦的突然造访那天起已经过了4天、不、3天了吧。不,还是4天吧,反正是有些日子了。
才那么几天而已,可时间那无端的漫长感又是让人如此无奈。
对了,这么做就行了嘛,有什么好迷惘的?
夏莉完全在捉弄椋郎。自己竟遭到玩弄?开什么玩笑!我可不是玩具!
可是——每当夏莉靠近椋郎的身体,在嗅到味道的一瞬,她就会流露着一脸要哭的表情。
每每看到这个表情,椋郎就说不出:给我一边呆着去——这样的话了。
是我太天真?也许吧,失去所有的人不只有我,夏莉也一样。
如果夜魔、如果我们、如果我拥有力量,事情就不会演变成这样。
「是我的错啊」
「少主」
单眼的黑猫犹如自黑暗中诞生,从夜的另一端信步走来,在秋千柱子的旁边坐下。
「请勿喵如此责备自己喵」
「责备?」
椋郎‘哈’地短笑一声,轻轻踩踩脚。
「你指什么?」
「您不正觉得这是自己的责任吗?还是说——」
「别说那没用的,你想错了」
「那就好喵」
「反正一切都结束了吧,现在也无能为力了。」
「那您想在大目天的保护下,终老一生喵?」
「这也不赖嘛」
椋郎轻轻地荡了一下秋千。
「他们那么厉害,作为保护者而言足够可靠了。由于这片土地的特殊性,使得表世界和里世界融合一体,给人的感觉也相当舒服」
「随遇而安的意思喵?」
「再说你也过够了野猫的生活了吧」
「野猫可是很自在的,可是,少主你可就不同了哦。大目天说不定会把他的女儿许配给你」
「惯用伎俩。他们就是这样束缚了大量的种族」
「也可以说」
身为猫的洛克,还摆出一脸诡笑。
「派出第349个庶出女监视你,也是出于这个目的喵」
「怎么会」
椋郎眨了一下眼睛,把眼镜的位置扶好。
「…把蝦夷井嫁给我?可别扯了」
「可以这么想不是吗?正如少主所说的那样,将其他的古代种变成自己的亲族强化自身的力量正是他们的拿手伎俩喵」
蝦夷井悠。
如果她只是作为大目天的使者负责监视,那就根本没有和椋郎说话的必要。然而,她却哪有事哪到,事事找茬,烦死了。
这是她性质恶劣的解闷方式,还是说她以调戏别人为乐呢。虽说椋郎这么想,可万一她暗地里接受了这样的使命呢?
也就是说她受身为父亲的大目天指示:通过和椋郎的沟通交流接近他,并逐步结成亲密的关系。
如果真的是这样,她应该做的更主动一些才是,看现在她对椋郎的态度,不像带有什么好感。
不管怎样,这和自己都毫无关系,从椋郎的角度讲,他还没有那方面的想法。
椋郎长出了一口气,改变话题。
「和夏莉谈过了吧」
「是的。虽然不怎么喵喜欢金狼族的家伙,但身为少主的耳目,也只能勉为其难了」
「她在暗中查访敌人,拿到了关于我的情报」
「好像是」
「敌人那边应该已经掌握了我的情况,可为什么自从上次的事件以后就没了动静呢?」
「这点我也不知道。不过,事情可能还在发展之中,只是我们看不到而已」
「他们的使者说了一句惹人在意的话」
椋郎有意地回避了蝦夷井的名字,他不想把刚才的话头再捡起来。蝦夷井对椋郎说:那些家伙可不仅仅是那样哦。
「他们知道些什么吗?」
「即便如此,也没有告知吾等的必要喵」
「搞不好敌人会以其他的某种形式,与他们接触」
「的确,这很难说喵」
「我们明明是当事人,却被排斥在外」
这话或许在洛克的耳朵里听起来带着怨气吧,他压低声音,用告诫的口吻叮嘱椋郎:
「想要探听他们的虚实,可是需要做好相当的觉悟的喵」
「谁也没说要这么干」
椋郎止住秋千。
「我们有协定。而且这种说法也搞不清楚出处,也有可能是空穴来风而已。」
「那么,吾就把注意力放在敌人那里了」
「就这么办,发现了类似的人立刻汇报,别做多余的事情」
「遵命」
洛克背过椋郎准备走开,又摇摇尾巴转过身来。
「….少主,关于塔亚奇娜…」
「别说了」
椋郎眉头紧锁,紧紧地掐住大腿。
「…我已经不去想了,想也无济于事」
洛克低下头。
「…是」
「总之,事实只有一个,不管发生了什么,塔亚奇娜已经叛变了」
「可是,少主——」
「而且还偏偏跟着那个‘东方博士’,还有什么其他的解释!」
「吾现在还无法相信」
我也是啊。
椋郎将马上就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摇摇头。
「去吧」
「少主您还不回去喵?」
「我还要在这里待一会儿…」
「嗯..是吗」
洛克迈着悄然无声的猫步离开了。这下就一个人了。
只剩一个人了。
椋郎叹了口气。一个人就行了,或者说一个人才好。只要被夜晚所包容,无论怎样的不顺心都不会感到缺失。
蓦然间,诗春的脸浮现在脑海中了,并和塔亚奇娜的脸交错在一起。惹得椋郎的心纠结难耐。
给我消失!消失!消失!忘掉!
就让这片黑暗将一切的一切尽数抹黑吧。
「这样也不行的呀」
椋郎站起身,皱起眉头。
对着公园的羊肠小路那里有个人影,这个家伙之前是躲在居民家围墙处的阴影里吧,在他偷偷跑出来,左顾右盼的当口,就和椋郎的眼睛对了个正着,然后啊的一下屏住了气息,就是这个样子。
这个家伙似乎放弃了抵抗,低头走近椋郎,她的步调给人一种提心吊胆的感觉。
「椋郎大人…」
可恶的藏岛翠子。
那大的不像话的胸器还是一如既往(其实也不可能有什么改变)。压制着胸部的手不是完全被吞没了吗。
椋郎忍住了咂舌的冲动,又重新坐在了秋千上。
「你在做什么?在这种地方,这个时间」
「我是——那个…巡逻」
「谁拜托你干这种事了」
「就算没人拜托,可是我既身为椋郎大人的奴——不对,僕——不是,也就是说…如果作比的话,就好比女仆一样的…女仆…穿着女仆装伺候椋郎大人也…呼呼」
「别随便地扩张你那没用的妄想!」
你这不不知不觉地激发别人的想象么,可恶….!
人类!人类的文明!特别是现在的日本!先进、倒退、简直无药可治,从各种意义上讲都太不要脸了!!!
「那个」
藏岛略微湿润的炽热眼神凝视着椋郎。
「难道说、您希望别样的服装么?椋郎大人您喜欢什么风格的cosplay呢?不不,我只是单纯出于兴趣才问的…」
「什么风格都不要!」
「咦?那就是…全裸?」
「不、不对!别让我说那么多次藏岛!你只是我的同级生而已,除此之外什么也不是,只是如此而已」
「…是。我很清楚」
「既然知道的话」
「当我只是一个同级生吧,那您介意我这个同级生在这里多呆那么一小会儿吗?」
「你…」
无法当场拒绝的我也着实软弱。
藏岛在边上的秋千上坐下。
「能允许我稍稍的说几句话么?」
「…随你便」
「既然您这么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藏岛莞尔一笑。她好像是说笑的吧,可听上去却是真格的,椋郎笑不出来。虽然笑不出来,肩膀却松散了些许的力气。
椋郎用右手的中指推了推眼镜。
「如果你肯遵守节制,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谨记于心…不过有点难就是了」
「即使难你也给我加把劲做到」
「作为同级生么」
「对,作为同级生」
可是啊藏岛,只是同级生关系的我们,到底有什么话能说到一起去呢。
「那个女性…」
藏岛本来说到这里就闭口不言了,可最后还是说了出来。
「她是——眷属吧」
眷属这个词可不像同级生之间会出现的单词。
也就是说,高夜椋郎和藏岛翠子,说来说去也不可能是简单的同级生而已。
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嘛。
「如果你指的是夏莉,没错」
「——她是叫夏莉小姐吧」
「夏莉?兰斯邦,她是金狼族的」
「你们之间见过?」
「小时候见过,她是族长的女儿,有点像个公主大人的样子」
「我从父母那里听说过金狼族的事」
「千万不可接近她。那个种族的成员们,说好听点是孤高,难听点就是高傲乖张吧,而这里面尤其和你们是很合不来的」
「我听说宗子大人和…金狼族的女儿有婚——」
藏岛低着头,支支吾吾的。
「我听说您和她立下了婚约」
「不是的。准确的讲,她是有可能定下婚约的对象中的一个。而且这也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那么我也有机会吗?」
「啊?」
「对不起,我说笑的」
藏岛恶作剧似的笑了。
「可是,即便我们现在只是同级生,可未来的事情也不好说吧」
「你到底在说什么呢」
椋郎不屑一顾地吐了一句:
「无聊透顶」
真的是无聊透顶。同级生游戏也好,现在的生活也好,一切都是猴戏。
藏岛翠子,你不也是这样的嘛。知道吸血种的自己渴求着鲜血,你还能把这身人类的外衣披到什么时候。
不管面对怎么样的困难,这样做才好——应该以一个人类的身份活下去。藏岛的双亲就是这么过来的,还有其他混杂在人类之间生活着的古代种也是。虽然难了点,但不是不可能。
原本,要是没有椋郎的存在,虽然藏岛会受点罪,但她也只能作为人类活下去。
「椋郎大人」
「什么事」
「您没事吧」
「你指什么」
「最近您的样子不对头」
「没有的事」
「关于abyss,我多少也知道一些」
「啥?」
椋郎惊慌地用手挡住下半因抽动而变形的脸。
「那个,我该怎么说才好呢…」
藏岛的双手在下巴下方一会儿合上一会分开,又合上。
「简而言之——使用了那个之后,在一段时间内,各种各样的冲动高涨,变得无法抑制什么的…」
椋郎的视线瞬间撇向斜下方。
藏岛吸一口气继续说了下去:
「如果不想办法把它吹散,这个冲动将从内部腐蚀夜魔,甚至有毁灭消亡的可能——类似这样的」
「…哎,是这样吗?」
「您不知道吗?」
「不是…当然、知道了」
椋郎咳了咳。
「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吧」
竟然会从内部腐蚀,最后走向毁灭?——洛克可没说到这个地步的呀。哦,想起来了,它好像说了什么:对于宗主和以后终将继承其位的宗子来说,多数的对象是必要的喵。
它说的意思,不是对象越多越好,而是必要。对于使用abyss的夜魔而言,不管愿不愿意,没有好几个对象可不行。
其实,椋郎的感觉相当不妙。
这种状况怕是没有一直持续下去这么简单,如果再严重一点,可就没有把持住的信心了。现在已经是如履薄冰了,已经不知道自己曾经多少次在跌下去的边缘悬崖勒马了。
椋郎毫无自觉的低下头。
然后当他抬头的时候,藏岛就站在眼前。
刚才还应该在秋千上的,不知在什么时候动的,自己几乎毫无察觉。
二人的目光在一瞬间交汇。
吸血种那双湿润赤红的瞳闪闪发光。
藏岛好像要做出什么决意般吸入一口气,在下个瞬间发起了攻势。藏岛的身体,冲了过来。
好柔软的冲击。
相当柔软的东西强制性地交给了椋郎,将他包裹,抱住,埋上。
「如果我可以的话——」
香甜的味道扑鼻而来,那种酷似香草味的香甜让人回味不绝。
「如果我可以的话,请让我来安慰您吧」
‘安..慰、什么意思’椋郎刚想说出来的话却难以成声,嘴已经被藏岛的胸部堵住了呀。
「所有的事」
但是拥抱还满足不了藏岛,于是她骑坐在了椋郎的膝上。
「什么事我都会做,为了椋郎大人,什么事都行」
「不、别,你怎么能」
身体好沉、也无法呼吸,大脑乱作一团,什么事都?什么事都行,指的是那样的事,这样的事?
那——不行,不可以的,别输啊,不能输给软弱的自己,得把藏岛推开才行,就该这么做,必须这么做。
这点事应该做的到,可不知为何却无能为力。
「我好难受啊」
「啊啊」
藏岛抱着椋郎的头,将身体贴了上去。
「别说话…请别说太多的话,振动会——」
和别人的接触有可能亲密到这种地步吗?不仅是胸部、手臂、下腹、脚,不管什么地方都柔软的一塌糊涂,明明还穿着衣服,却有种吸上的感觉,倒不说被吸过来更准确。
住手,别压的这么紧,别蹭我,那个地方不行,我都说不行了。
可是,藏岛没有停手,椋郎也知道她没有停手,她也没有停手的打算。好吧,那就随波逐流吧,管它会变成什么样子呢。藏岛都说了什么都会干的,那就让她干好了。
这对我很有必要,忍下去也不是办法。不是这么简单的,忍下去可不妙啊,没错,这是没办法而为之的事情,啊啊——诗春同学。
「不是说」
椋郎推开了藏岛。
「我不是说喘不过气来了吗?」
「——呀!」
藏岛摔倒在地。好——
好、好、好险啊。
椋郎大口喘着气站了起来。虽然有点晕厥,还是忍住了。差一点就——差一点就要把持不住爆发了。
「你,在想什么呢,啊!」
藏岛泪眼汪汪地抬头看着椋郎,左手和右手分别按住胸部和大腿之间。
「…呜」
「什、什、什么啊?你怎么了?」
「被您这么一俯视…」
「俯视?」
「嗯…不行呀!」
藏岛蹭着腰部。
「被您这样的目光盯着,我要…」
「什么这样的目光,我并没有——」
「不可以椋郎大人!您得更威严一些才行!然后,与其这么俯视,倒不如带着鄙视的感觉!」
「你胡扯什么呢,可恶变态女!」
「呀!」
「真让人不快,一边凉快去」
「哎呀!」
「别给我乱发情啊,母猪!」
「咕——哈啊!」

不断发出不得了的淫乱音的藏岛几乎一直在躁动不安的蠕动着。咋、咋了,这家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正中她的下怀了?对她的谩骂起了完全相反的作用?
椋郎咬紧牙。可即便是这样——我也好想再骂她。好想好想用更恶劣的言辞,骂的她体无完肤、一文不值。让藏岛更加更加饥渴难耐,最后——喂,我在想什么呢!?
椋郎坐在秋千上耷拉个脑袋。
差点就变的不对劲了。
不对,我已经变的不太对劲了。
「让我一个人待会」
「椋郎大人」
「拜托你了」
藏岛踌躇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站了起来。可她还是很不想走。
椋郎的抬起视线。一脸想说点什么的藏岛看着他。
「什么事」
「因为我们、是朋友」
藏岛浮现出一抹微笑,那是一脸带有强颜欢笑之感,没有美感的笑。
「我们是同班的、朋友,果然很让人担心。我的朋友很少,或者说几乎就没有。所以,这很重要」
「我懂了,谢谢」
藏岛小声说了一句‘谢谢’,转身走了。
椋郎闭上了眼睛。
当过了一会儿他再睁开眼的时候,哪里都已经不见藏岛的身影。
安心的同时,却莫名的心事重重,甚至想低吟诗春的名字,却更加难以释怀。
明明现在想一个人待会,可却无法忍受孤家寡人的寂寞。
椋郎肘部抵住膝盖,双手捂住脸。
本以为安静下来就能让自己的心情也随之平静,而这个预想毫无悬念的背叛了自己,丝毫没有得到解脱。
突然,椋郎感受到一股浓烈的夜之气息,被人从后面抱住,脚边不知被谁缠上,一只小手抚摸起椋郎的头。
椋郎拿开了捂着脸的手。
「茱莉亚」
身着黑色短礼服,脚上穿着同样黑色的高跟鞋,一头竖卷发,拥有一双赤瞳的夜之女儿茱莉亚,一边转着遮阳伞,一边抚摸着椋郎的头。
而缠着坐在地上的椋郎脚边的,是和茱莉亚几乎一模一样,却和双胞胎姐姐不同,两边梳着纯白色头发,撑着红色雨伞的夜之少女——艾米丽。
而身上包裹着像是丧服,衣襟却过短的黑礼服,脸上蒙着面纱的夜之母海伦,正从身后抱紧椋郎。
「你们几个…」
有什么东西在不经意间涌了上来,让胸口发热。
不,我不会哭的。
「——话说你们为什么在这里?我没呼唤你们——嗯?」
椋郎按顺序指着茱莉亚、艾米丽和海伦三人,这不是需要掰手指才能数清的数量,是3个人,椋郎张开右手,凝视手掌。
「迄今为止我还以为即便在晚上最多也就可以同时召唤两人。其实可以召唤出3个夜之形象么。不对,是我现在做得到了,力量增强了吗?」

不过,即便如此,星期五的这天的上午还是相安无事的。
高夜家的客厅里只有椋郎和千姬两个人,久违的母子相处时间。二人并排坐在沙发上喝着咖啡。
「只是偶尔不在罢了——话也不能这么讲啊」
穿着夹克衫的千姬在沙发上盘腿而坐,用两只手捧着咖啡。
「果然,我觉得不太好啊」
椋郎又喝了一口热咖啡。
「你指什么?」
「说夏莉呀」
「啊啊」
「喂椋郎,你也是一个妙龄少年吧?正是欲火中烧的时候,只要有洞就想插进去呢」
「我看上去有那么欲求不满吗?」
「有啊」
「哎?」
「是joke啦」
千姬说着笑了,可是椋郎连个苦笑都没法回应。
「我好歹还是有一定自制力的」
「也就是说,你在忍着吗?」
「不、不是那个意思」
「我说你啊,积攒到一定程度了就适度的释放点吧」
「妈、妈妈!」
「我是认真的。这种事啊,如果太过就会那个了,怎么说来着?会成为犯罪的触发原因吧,当然是性犯罪方面」
「才不会干呢,犯罪这种事」
「那还用说吗?我当然会信你了,你是我的儿子嘛,不过,那个吧,和夏莉共处一室的话…」
千姬一脸诡笑。
「对吧?」
「啥呀?」
「让你为难的地方多了去了吧,对于人类来说有些事靠一个人的力量做不到,可也有些事是必须一个人才能做的吧」
「我哪有为难的,没有的」
「不对不对,你不会觉得为难啊,在伦理上呢?怎么说呢,果然还是有些问题吧」
「我希望你开始就这么想」
「第一次嘛,还是看当时的气氛吧?算了,好像就是这么一回事吧,话说我倒不觉得夏莉真的要做到那种程度」
「什么真的?」
「即使你没有那个意思,她也不会主动‘进攻’吧。这样一来,要是一起洗澡,果然不妙,不管怎么说都不妙」
「你要这么想就赶紧阻止啊」
「笨蛋,别依靠你母亲大人,这种事自己想办法搞定,你是男人吧」
「我是男人」
「罢了,从今晚开始就让她睡我的房间吧,不过——」
千姬仰望天花板,呼地一声长吁一口气。
「她好像又和诗春一起去买东西了,那几个家伙能把事办好吗」
「谁、谁知道呢」
椋郎的视线落在杯子里的咖啡上。
真是的,怎么偏偏邀诗春买东西。
夏莉那家伙,到底在盘算什么。
「可以问个问题吗?」
和夏莉坐在一起的远野诗春,瞟了她一眼。
再有一会儿,电车大概就能开到缘市吧。
夏莉没有回答,不久,诗春又开口说话。
「为什么邀我去呢?」
夏莉依然目视前方,只有嘴唇在微笑。
「虽然邀请哥哥也很好,可夏莉是女孩子,哥哥是男孩子,这样会有些不便之处吧」
「啊,是这样啊,可是,那找千姬阿姨不是——」
「给你添麻烦了吗?」
「没有…的事」
「那就好」
夏莉用侧眼余光观察着诗春的样子。
诗春低着头,右手摆弄着膝盖上的左手。
夏莉还什么都没做呢,就被诗春的气场压制住了。
她和哥哥家是邻居,也在同一所学校上学。在学校外面的时候,也一定没少在一起。远野诗春,很明显哥哥对待这个女人的态度很特别。
她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
以日本人的标准来说,她的身材不错,手脚修长,脸蛋也算齐整,外表是这样,实际就是个普通无聊的人类女人。
夏莉眯细眼睛暗想,我不会输给这种女人,我没有一点技不如人的地方。
「可是,为什么买个东西都得坐电车到旁边的城市里去呢」
「因为啊」
诗春轻轻呼出一口气。
「受到经济萧条的影响,空暮市也冷寂了。东西的置备很一般,再说本身这里连店面都很少,所以我想就索性去缘市吧」
「哼,在那个城市也没什么不方便的吧」
「日用品方面还说的过去,没什么问题。但可爱、漂亮的东西就完全匮乏了」
「真和平啊」
「和平?」
诗春转过脸,盯着夏莉。
别有深意的率直眼神,深邃的目光中没有迷茫。
夏莉感觉自己的魂要被抽掉了,在千钧一发之际别开视线。开什么玩笑。
「别在意」
夏莉认真的承受了一次诗春的视线,然后又把脸转过去。
「我自言自语」
「嗯,我明白了」
诗春彬彬有礼的回答让夏莉怒火中烧。可是,在10秒的沉默后,夏莉重新取回了冷静。该不会她在等着夏莉冷静下来吧。
「那个」
诗春过来搭话。
「夏莉小姐」
「叫我夏莉就行」
「夏莉现在住哪?」
「很远的地方,比大海的另一侧还要远的多的地方。可是我不知道还回不回去,总之,暂且先住在这」
「是么」
「给你添麻烦了吗?」
「为什么要这么问?」
「你觉得为什么呢?」
夏莉故意笑了,诗春微微地低下头。
反正夏莉是个碍事的吧?希望我快点滚蛋才好吧?但这可不行。
好不容易见到了。夏莉要一直留在哥哥的身边,再也不分开了。
不一会儿,电车在缘市车站停下了,两个人下了电车,刚离开站台,诗春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笑着说:
「好了,机会难得,我们得好好玩完才行」
「…夏莉没想别的,只要能买到东西」
「走吧」

诗春牵起夏莉的手,抢先一步走了出去。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完全没预想过会有这样的发展,诗春拉着不知所措的夏莉,进了一个貌似叫站前百货‘TOKODAYA’的地方。
「2层到4层是卖女用服装、包包和鞋子的地方….4层不错吧…2层到3层嘛…总之先上到3层吧」
夏莉还没表示去不去,就已经被夏莉拉上了电梯。
三楼马上就到了。诗春迫不及待地走进店里,摆弄起陈列出来的衣服。
「这个这个,怎么样?可不可爱?啊,这个也好可爱。那个也很可爱啊。颜色呢?这个还有那个,夏莉你喜欢那个?」
「那个....,夏莉,喜欢颜色亮一点的——」
「就是吧。又是金发,眼睛的颜色又是漂亮的翠绿色,而且皮肤还这么白。果然和暗色相比,还是显眼的色彩超合适啊。啊,这件是不是也很可爱。」
「等下,就算突然这么说,也不好....」
「试穿!试着穿一下?不好意思,服务员,可以试穿吗?不,不是我,是这个孩子。好,拜托了。」
发生——发生了什么.....?
等夏莉注意到,本人已经去更衣室换衣服了。
换完了出来的时候,在外面等候的诗春双目熠熠生辉。
「...不妙,好可爱。太棒了。哇哦.....夏莉,这么苗条,虽说穿什么都漂亮,但是还是不太对....!」
「是,是吗....?」
镜子里映出了夏莉全身的样子
的确,很合适,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夏莉?穿着不合适的衣服应该是不存在的吧。就算有也是衣服不好。
「那么,接下来——」
诗春又拿来了别的衣服
「接下来是这个!然后,这个也试试!」
「还要穿吗?」
没完,当然不会这么轻易了事。
下一个店也是,再下一个店也是,诗春拉着夏莉试了个遍。
夏莉知道,在人类的世界里有着给小孩子用的可以换衣服的人偶玩具(芭比娃娃?)。诗春难不成把夏莉当成了那种人偶玩具了?
如果被人把玩的话,当然会不高兴——不过可以换多姿多彩各式各样的衣服,说真的还是有一点高兴的。
不过,哪怕是曾经的经济大国日本,最近也是在走下坡路,很不景气。虽然听说如此,然而且不说大都市,即使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地方的百货大楼也有多种多样的商品出售。这是何等的丰饶。
不只是衣服。二楼的鞋类贩卖场里闪闪发亮的漂亮的鞋子并排陈列着,只随便一望就看的眼花缭乱了。
环视四周,几乎找不到打扮相似的人。大家都穿着样式完全不同的衣服,踩着各式各样的鞋子,女士们随心所欲的化妆打扮自己。
「说起来,夏莉,化妆吗?」
诗春问话的瞬间,夏莉好像胸口被闷住了一样,只顾得左右摇头了。
「那么,不试试看吗?与其说是试试看——不如说希望你可以试试吧」
夏莉还在不知如何是好地耷拉着脑袋,马上又被诗春拉去了一楼的化妆品售卖场。在椅子上坐下后,紧接着就遭到了陌生女店员在脸上啪啪哒哒的涂抹。算什么啊。最讨厌了.....
不过,被化妆之后,倒影在镜子里的夏莉?非常成熟,自己都吓一跳,有点美的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诗春目瞪口呆,然后不知为何就哭了。
「何等何等何等的。可,可,可,可爱啊.....还有,漂亮。虽然很阳光,却是超可爱...已经有点,有点超凡脱俗出神入化了。」
「还好啦....哭什么啊?」
「没,没有哭哦」
诗春看了看周围,用两手擦擦眼。
「不是,这只是,有点....感动罢了」
「感动....?」
奇怪的丫头。丫头——想想看她还是个小姑娘。
夏莉又一次看向自己在镜子里倒映出来的脸。
如果没有那件事的话,这么下去的话——也许,能更像大人一点也说不定。然后,说不定就可以可以穿着精心制作的礼服,还可以化妆,去侍立于宗子大人之侧。
在深度睡眠,逃亡,战斗的每一天根本没有考虑这些事情的余裕。
衣服?
在人类的街道上裸奔是不可以的,当然,多多少少还是必要的。不过,最低限度的就可以。毕竟能随身携带的行李不多。
化妆.....?
那种东西不需要。想都没有去想过。
好几天,甚至好几个月连洗个冷水澡都不行的事情也有过。
更有甚者,被追逐到北方的边境,又饿又渴,连睡一觉都不行。为了保命,还曾把追赶自己的人(估计不是人)杀掉,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
和这个国家的人类所过的生活差的太多了。天差地别。
你们,对于夏莉的感情,完全不了解不是吗....?
不可能会懂的。
这里是日本,夏莉在这里不合时宜。
夏莉用手背在嘴巴附近乱抹一气,嘴唇附近一塌糊涂。胸中一阵刺痛,眼角也热了起来。不行。
不能来这个地方。到此为止了,我不想待在这个地方。
夏莉站起来之后就跑了。诗春追了上去。
「这突然是怎么了,夏莉....!?」
「没事」
夏莉停下了脚步,紧紧的闭上了双眼。
「....没什么事,把夏莉放到一边就可以了」
「就算你这么说——怎么可以放下不管呢」
「够了!不要管我...!」
不由得大声吼了出来,麻烦了。肯定是因为这个原因吧。周围的客人都纷纷盯了过来。真是太惹眼了。不过——那是什么。
大量的视线之中,混入了异质的存在。敌人。那是敌人的气息。
夏莉不由自主地开始闻气味。不行,这个姿态嗅觉太迟钝。
哪里。在哪里。
在那里。
秃头的,带着太阳镜的高个男子。还有,不是日本人的女性。从远处看着这里。只有这两个人吗?不——感觉不是如此。恐怕,还有一个。
突然,手腕被紧紧的握住,然后被拉走了。是诗春
夏莉被吓了一跳
「....诶?怎,怎么...!?」
「累了把?稍微休息下!」
「没,没事,夏莉——还不累...」
「好啦!」
诗春强行拖拽,大步流星的前行。夏莉一边勉强的挪动脚步,一边再想去寻找那对男女,已经看不见了。总之,现在只能放弃了。
出了百货大楼,诗春帮忙卸掉了妆。然后又走了又五分钟左右。夏莉被拉进了位于仿砖制结构的建筑物一楼的整洁的咖啡店里。
不仅如此,诗春还在最里面找了一张桌子坐下,她并没有坐到夏莉的对面,而是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而且,还把椅子拖近,身子靠了过来。
「...为什么是,旁边?」
「因为,夏莉,好像要逃跑似地」
「什么叫好像要逃跑了似的?夏莉才不会逃跑」
哪怕夏莉瞪大眼睛抗议着,诗春也没有动一动的意向。
店员拿上水来之后,诗春在夏莉的面前打开了菜单。
「我已经决定好了。夏莉要什么?」
「要什么....」
夏莉的目光落在了菜单上。日语对话是没有问题,阅读书写也都能做。解读一大团的片假名就有点吃力了。在她皱眉盯着片假名看的时候,诗春也在悄然看着她的脸。
「肚子,饿了吗?还是饮料就好?咖啡?红茶?还是说要果汁什么的?爱吃甜食的话——」
「....别多事」
「唔..」
诗春按住胸膛,垂头丧气了。
「.....我知道。我就是个讨人嫌。被人看做多管闲事啦,累赘啦,麻烦啦,可怜虫啦之类的人。为了不给别人添麻烦,尽可能和谁都不处好关系.......」
「这不就对了吗....」
「就是呢.....」
「像那样磨磨唧唧的,也惹人烦」
「唔....这个,我也懂」
诗春突然,用手掌拍了下自己的面颊。
「好了,没关系——不.对,好疼..本来就是打算振奋下精神,结果劲儿用大了。」
实际上,诗春的脸颊的确是一片微红。搞什么,这个女的。
夏莉叹息一声,手指指向了菜单。
「决定了,这就个了。加糖拿铁」
「啊,真巧」
不知道什么高兴事,诗春嘻嘻的笑了起来。这个女人有这么爱笑吗。
「我也是打算要这个的,这里的加糖拿铁,超好喝的」
「那,夏莉就喝个别的好了....」
「那我喝这个就好了。因为真的很好喝」
「.....果然,还是加糖拿铁吧」
「是吗?别的好东西还有的,比如说——」
「所以说,请不要这样多事」
「抱,抱歉....必须要好好反省下」
诗春在手掌上用指尖写着什么东西
「.....干什么呢?」
「那个,我这样来写下反省要点然后——」
诗春做了个好像咽下手里看不见的什么东西一样的动作。
「这样一来,就忘不掉了。啊——这个,之前一直被椋郎取笑的,所以在别人面前尽量不做的......」
夏莉果断傻了。
这种情况,用日语该说什么才好。一个人套槽一个人吐槽?还是说,就是个天然....?
喝一口水,一股脱力感油然而生。
人类的女性,还被哥哥当成特别的存在,不能容许。我要把她打倒在地,踏上一万只脚,让她永世不得翻身。因为远野诗春,你配不上哥哥,我原本要让你明明白白地清楚这点,可是——
感觉战意全无了。
夏莉又喝了口,冷冰冰的水。
「远野君看来,我哥哥是个怎么样的人」
「怎么样的....」
诗春的脸颊一片薄红
「什么样的人,之类的。真要是被人这么一问,怎么回答才好呢....好难啊」
哪里难啊。都写在脸上了,这个女的果然喜欢哥哥。
夏莉心中,一度衰亡的战意,再度熊熊燃烧了起来。
「就好比,连想都犯不着想的,形影不离的存在?」
「这么说也的确是在身边...不过有想的。椋郎的事情,萦绕于心。除了自己之外,就这么日思夜想的,全都是椋郎的事情——啊....」
诗春露出了好像要掩饰的笑容
「那个....其实也没有什么意思。我也没有什么朋友,椋郎是邻居,在一起呆了很久,然后....」
「为什么要找借口呢?」
「诶....为什么什么的——没有啊」
「有话直说就行了」
夏莉可是在想着哥哥的事,一直,一直,都在想着。
和只是人类的你不同,夏莉对于哥哥的事情可是一清二楚。
而你其实,连哥哥不是人类都不知道吧?
作为人类的你,对哥哥又知道些什么
什么
你都不知道吧
——那些事情,是没法说出来的。哥哥故意隐藏着自己的身份。
为此,哥哥和大目天交换了约定,申请保护,并被监视。这种程度的事情,夏莉早就知道了。
支配黑夜的夜魔之宗子,却要屈居一个大目天之下。
虽然很不甘,但是现在只有忍辱负重。哥哥也因而一直忍耐着。不能因为我做出什么多余的事,而坏了宗子卧薪尝胆的大事。
「说起来,夏莉」
仿佛忍受不住寂寞的诗春开口了。
「你称呼我远野君呢」
「然后呢?」
「太见外了。我都是直接叫夏莉的」
「毕竟本来就是外人」
「虽然是这样」
「那,远野」
「这不更见外了....」
「因为,夏莉和远野本来就是实实在在的外人不是吗?有什么不满的。」
实际上,连外‘人’都算不上。夏莉火大也没有什么办法,毕竟和这种人类的女孩动气本身就蠢毙了。
店员把饮料端了上来,把加糖拿铁嘬入口中的时候,气氛稍微静了下来。混入了鲜奶油的乳脂和仔细煎煮过的咖啡,还有焦糖调味汁的香味绝妙的混杂其中。难以言表的感觉。
诗春露出了幸福的表情。
「那个?很好喝不是吗?」
「....没啥,一般。」
夏莉把头一扭,小声的补充了句。
「一般的,好喝就是了。」
「太好了」
看着脸上乐开了花的诗春,真是讨厌死了。不过怎么说,加糖拿铁也是无辜的。算了——的确是很好喝。
步调全乱了。
肯定,是太不一样了。和这个在这个和平的国家随随便便的过着生活的人类女,根本不可能有什么话好说。
「哥哥,对于去母亲大人家之前的事情,说过什么吗」
「呃....嗯。有关那个的,连千姬也没有说过。我想是有什么缘由的吧....」
夏莉故作姿态的微微一笑。这样一来,诗春肯定能想到夏莉是知道些什么的,然后就去深味败北感吧。
不过,我可不会对你吐露一丁点真相的。
你就窝心去好了。
「哥哥呢,从一出生下来,就是天赋绝伦。头脑又好,运到能力超群,根本就没有做不到的事情。」
「....现在,却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生」
「远野是这么想的吗?」
「他有点深藏不露之类的,会有这样的感觉。学习的时候,明明就是随便对付事,结果已到了考试却总能拿到足够的分数。如果全力以赴的话,肯定能去个更好的高中吧」
「高中」
夏莉一不小心笑了出来
「高中,呢」
「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夏莉啊,可不是说的什么高中啊大学啊这种低level的话题哦。不是那样——」
夏莉短短的叹息一声,喝了一口加糖拿铁。
「总之,和远野认为的相比,哥哥可是厉害的多」
「你很尊敬椋郎呢」
「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么」
「夏莉,是和椋郎一起作为兄妹被抚养的吗?」
「不是哦,比那个要更进一步。夏莉呢,可是哥哥的新娘哦」
「新,新娘...」
「因为本来就是既定事项」
如果没有那件事发生的话
夏莉咬着嘴唇,摇了摇头。已经结束了。没有办法,过去的事情已经没法再改变了。
「是...这样啊」
诗春低头不语。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吧。感觉真不错。
「抱歉。我,什么都不知道。和椋郎,都是怎么联系的?」
「偶,偶尔呢,写个信什么的...」
夏莉随口撒了个谎。别说联系了,就连是生是死都无法确认。为了这个,一直在拼命的奔波。
「还有,打个电话什么的...」
「好久没见了吧?」
「不好吗!?」
夏莉差点就要拍桌子了,在紧要关头悬崖勒马。有的事能忍,有的事是在忍不了。
「如果能见面——如果能见面的话,一定会见的。因为见不到,所以一直没有见。即便也再想见到,也没办法见到。终于....好不容易能够见面了,一秒都没有耽搁,就赶来见面了。」
夏莉强扭过头不去看向诗春的方向。现在,看见诗春的脸的话,不知道会做出什么。
「好想见他,一直,一直,想见他,想见他.....哪怕一眼也好,让我见到他吧!夏莉的心情,远野能理解吗?理解,不了的吧。」
不行
明明不想说这样的事情的。
夏莉侧目看向旁边的诗春
「——怎....」
完全无语了
诗春的脸抽动着,紧紧咬着牙关,抿着的嘴唇不停的震动,好像在忍耐着什么一样。脸好红,一片赤红色。还有眼圈也红了。
「怎....怎么了?怎么哭了——」
「才没有哭」
诗春唰唰的左右摇着脑袋
「没,没有哭哦。又不是小孩子了,在别人面前哭也太——只是....」
「只是什么?」
「这么想见面啊,夏莉是这么想见面的呀。肯定有什么理由在里面,虽然我对此毫不知情,也许夏莉会想——你懂个什么啊,但这种特别想见面的感情传达过来了....」
「夏莉的心情,远野怎么会明白——」
「就是哦。因为呢,设身处地的去想的话——夏莉,超喜欢椋郎的不是吗?」
「喜欢?别讲的这么简单!我不希望把这种轻浮的言辞贴在自己身上。」
「嗯,抱歉。不过,明明是那么重要的,非常想要见的人,却无缘得见....」
诗春现在摆着一张快要哭出来的脸靠了过来。真是不像样的表情。因为不是孩子,所以不能再别人面前哭泣。虽然诗春说过这样的话,不过也别摆出这样的脸啊。太没有防备了。
由于太过于无防备了,所以夏莉放松了警惕,结果没有躲开突然袭击。
诗春抱住了夏莉
结果就是,额头蹭上了夏莉的太阳穴。
「太好了....!能见面,真是太好了,夏莉。真是,太好了....!」
肯定——这个人类女,是个白痴。而且,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痴。大脑短路,都不能好好想想事情。因为,不是这样就怪了
诗春是打心底高兴。只能这么认为。为什么你要高兴。明明跟你就没关系。明明你就什么都得不到,为什么还.....?
因为人傻呗。
绝对是这样,因为太傻了,所以都生不起气来。
但是,为什么胸中有股暖暖的感觉。
说实话,想要哥哥更快乐一点
哪怕一次也好,想要紧紧的拥抱
因为都活了下来还能再会,本身就是奇迹了。
宗子,在立场上,必须要公平,不会去特别的宠幸某个特定的眷属。
哥哥打小就是那个样子。不过,这应该只是刻意的装出来的。实际上哥哥是超温柔的,是真心的为眷属着想。
我懂的
虽然脑子里很清楚 但是夏莉果然还是很寂寞

从咖啡店里出来,这次又被拉去了一个叫selection shop的地方。按诗春的话讲,虽然档次很高,不过却有许多有特点的衣服,烦人的丫头。
去drugstore<兼售杂志、化妆品的杂货店>买了些必要的东西。诗春在一边,这个好那个好,絮絮叨叨的。真是多管闲事。
诗春问还有其他想去的地方没,夏莉说没有后,诗春又一次把夏莉带到了百货商店「TOKODAYA」的正面玄关的地方。
「能在这稍微等我一下么?」
「为什么非要在这种地方等?」
「拜托了」
「……要说无论如何的话,也不是不能在这等」
「那,无论如何也请在这等我。拜托了。可以么?」
都说到这种程度了,也没办法了。夏莉一边小心的注意着四周一边等着诗春,不到十分钟,诗春回来了,交给了夏莉一个小的手提纸袋。
「给,这个」
「……什么?」
「礼物——虽然这么说,也不是什么特别好的东西。就是个唇膏。不知道国外是怎么样的,这个季节,日本是很干燥的吧」
「是说夏莉的嘴唇干巴巴的吗?」
「呃,不是那个意思。倒不如说润泽的令人羡慕吧。做做保养也没什么坏处」
夏莉摸了一下嘴唇,如果更会打扮的话,哥哥就会回头看我吧。
诗春用眼神指了下拿在手里的手提纸袋。
「这个,迪奥牌的哟,很棒的。我觉得早晚会想用一下的。」
「这样的话——」
夏莉嗤之以鼻。
「远野用不更好?再说,我没有理由接受你的东西吧。」
「……生日啊,圣诞什么的话,就好了呢。但是,没有的话就不行么?我就是想送嘛,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啊。」
诗春向下看,并没有把手提纸袋收回去。
如果我坚决不要这个东西,这个女的会怎么样呢。
如果是夏莉的话,就会恨对方,而诗春应该不会。想想过于勉强别人的自己也是不太对,冷静一下,反省反省。
「那么,那 ——」
夏莉从诗春的手中抢过手提纸袋。
「我收下了。虽然不想要,但是没办法了。多谢了哟!」
自己也觉得,不管怎样也应该这样客气几句。
相比之下,诗春则是满面笑容的点头赞同。
「恩」
不是装出来的,也没有勉强自己。只是从心底的高兴。
夏莉胸口堵的满满的,好想喊出来,痛骂诗春一顿,将自己的怒火发泄出去。
不是这样的,其实,谢谢你——想说的是这个
但是,她没说。感谢区区一个人类女孩,她办不到。而夏莉的骄傲也不允许她做那样的事。
「……够了」
「诶?」
「远野先回去吧,夏莉想一个人再去转转看看。」
「一个人?但是……」
「夏莉没事。不管在哪,发生什么都没事。跟远野比起来,我要能干多了」
「这样啊……那再见。夏莉,带手机了么?」
「算是带着吧,不过不用的时候都会关机的」
「告诉你我的号码了。要是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用红外线……」
「红外线?啊啊....不是日本的」
「那个,就说,稍微等下啦」
诗春从包中拿出了笔记纸,用圆珠笔在上面写了点什么,然后就交到了夏莉的手里。
「给,这个是我的电话号码」
「....电话什么的,想来不会打吧」
「那也没关系,保险起见拿着吧。拜托了」
「要说无论如何的话——」
好像刚才也说了一样的话呢
夏莉把笔记纸往口袋一塞,瞪了一眼偷笑的诗春。
好像被看穿了一样,真没意思。而且有种难为情的微妙感觉。
「那,拜了!」
诗春边走边回头,边回头边挥手。
夏莉受到影响不由得挥手,差点把重要的事给忘了。
本来打算在今天彻底击溃诗春。明明准备最后把和哥哥同床共枕的事情和诗春挑明,一击必杀灭了她,可我现在到底在干什么呢。
夏莉抱着小小的纸质手提袋
好久没被别人送过东西了。
太久没有经历了,何时开始,即便想也没法很快明白。
我才没有高兴什么的。
「——然后?」
夏莉眯起了眼,看向了建筑物的角落
「打算跟我跟到什么时候呢....?」
那些人在角落露出了半张脸,看着夏莉。是几个,不是一个。身材高大,带着墨镜的秃头男,还有拉丁系的女人。
男人穿着暗色的西装,女的则是在酒红色的连衣裙上,批了件毛皮坎肩。
他们就是在百货商店感觉到的,那股异样视线的主人。
两人从角落里走了出来,靠近夏莉后停下了脚步
「被发现了吗」男人说,女人则回答「被看到了吧」。
男人用鼻子哼了句「火大啊」,刚一出口,马上就被女人订正过来——「是不留神吧」。男人指着她说了句「就是这个」。
这俩,搞啥...?算了,反正他们的真面目大概也能推测出来。
夏莉抬起下巴,对身高远高于自己的两个人硬摆出了一副俯视的样子。
「白之血族」
男人的肩膀抖了下,女人则抽动了下唇角,两人都没有做出回答。但是,这个反应和回答也差不多了。
夏莉没管,继续说道
「想干啥?跟踪狂?还是说喜欢夏莉?」
女人敲着一边说着「我可不是萝莉控」一边推太阳镜的男人的腹部,嘲笑着「笨蛋,她的年龄可不是看上去的那样。」
「是吗」「是啊」「多少岁」「不知道呢」「倒望了」「是失望吧」
男人用手指指女人后说「是啊」
「.....我好像有点生气了,你们找死吗?」
「绷着脸呢」「很危险吧」「是呢」「你该不会想说天下之交吧」「是拳脚之交?」「不是吧」「这样啊」「就是哦」
「我都说过我生气了?真这么想死吗?还有,剩下那个。也别藏着了——」
「谁藏着了....?」
从夏莉的位置离开不到五米。带着帽子的少年背靠着建筑物的墙壁站着。
「小爷我没道理非要偷偷摸摸的躲起来吧?真是遗憾啊」
少年——看起来的确是十二岁左右。眼睛是青色的,从帽子里露出的头发颜色很淡,与其说是银发倒不如说是白发。
手里拿着个盒子。是快餐点心吗?那是巧克力棒吧。
少年从盒子里拿出一根巧克力棒。先把没有巧克力涂层的pretzel部分吃掉之后,津津有味地吃起有涂层的部分。(pretzel,其实是有这个饼干的,和巧克力棒一个系列,就是单纯的烘烤棒状饼干。这里应该就是说巧克力棒没有涂层的那一小点。)然后添了添手上的巧克力,使劲的点了下头。
「——好吃!」
「小孩子...?」
「还真不想被你说呢」
「用外观来判断我的话,可是会吃亏的哦。」
「我这边也是一样啊。而且——」
少年又拿出一根巧克力棒,和刚才一样的方法吃掉了。
「嗯!日本的点心真是超好吃啊!即使是世界范围内,简单而且价格公道就能买到这么高级的点心也没有别的地方啊。的的确确!点心大国啊!」
「.......」

「特别是巧克力棒是我的最爱啊。虽说蛋卷和玉米花也不错吧。还有QQ糖也很好吃,虽说会把牙黏在一起吧」
「完全就是小孩子的看法」
「闭嘴。闭嘴吧,下等生物。我只不过是喜欢甜食罢了。说这是爱也不为过」
少年又拿出了一根巧克力棒——这次是从有巧克力的部分开始吃,结果把自己吓一跳。
「哈呜!糟了!这样一来的话吃到最后不就只能剩下没有巧克力的部分了吗!可恶....!」
「.....难道,你拿夏莉寻开心呢?」
「当然」
少年浮现出了令人生厌的笑容。
「你还真以为小爷我有功夫对付你们这些低等生物?」
「你有没有功夫和夏莉没关系」
「对我来说可是很有所谓啊。因为我还有事。明白吗?你们这帮杂碎的事情,顺手解决了就好。我来日本,就是要吃光这个国家的点心...!」
秃头男和拉丁女一起鼓掌
傻了吗...?
「——我只是一个游客罢了。」
少年口叼巧克力棒,微微一笑。
「你们的事情怎么样都好。我懒得管。」
「你觉得这种脱身的托词会有用吗?」
「当然了。你以为我是谁?‘乐团指挥者(kapellmeister)’罗谢哦!」
少年——罗谢,却又对自己的话惊慌失措起来。
「....等,等等!刚才的不算!取消!当做没听见吧!」
「不可能」
「唔....!」
罗谢懊恼的咬牙切齿跺地板。「乐团指挥者」罗谢。这个名字还是知道的。是白之血族的将军。是这个小鬼吗....?还是说,他故意装疯卖傻?有这个可能性。不可大意。
「.....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不是说了,我要吃光这个国家所有的点心」
「别开玩笑了」
「我连1毫克的玩笑也没开。嗯?说成1毫米更好?」
「哪边都一样。因为这不是长度和重量的问题」
拉丁女用手背敲打高喊「那样就用1公顷吧」的男人那厚实的肩膀——「面积太大了吧!」
无聊透了,受不了。
弄死这丫的吧,真想把他们都干了。
「别那么沮丧嘛,狼女」
罗谢把三根巧克力棒一气塞入口中,然后猛地睁大眼睛。
「必杀.....!三根通食.....!」
夏莉长叹
「从你开始可以吗?」
「哈呜!」
罗谢把巧克力棒吐了出来
「——搞,搞砸了....!Zenon,都是你的错...!」
突然秃头男给了自己一巴掌,然后「唔」的一下向一边歪去。Zenon,这么说来是这个男的的名字吗。就算是这样,刚才算是啥?干什么自己对自己...?
「总,总之!」
罗谢指着夏莉
「我只是个单纯的游客。有护照的。和你不同,不是伪造的,狼女。实打实的,我自己的护照。做什么是我的自由不是吗?」
「正式的护照....?」
「哈呜!现,现在还没有。取消、当做没听见吧!可以吧!」
「不,就说不可能」
「让不可能变得可能啊,没有毅力的下等生物!结果,毕竟是下等生物啊!你的主人也一样。」
对这个称呼哥哥为「你的主人」,脑袋坏透了的小鬼动气也没辙。
「——总之你的主人是,卷起尾巴逃走了,到现在,也只是偷偷摸摸的躲起来,不就是败犬或者孬种毛虫吧……!」
可是,败犬?孬种?毛虫?居然敢这么说哥哥——不能原谅。
夏莉感到颤动感在背后游走,骨头嘎吱嘎吱响,夏莉感到自己的犬齿也在快速的伸长。
「要是再说一句侮辱哥哥的话,我就在这里,把你们所有人都杀死」
「哦,好可怕」
罗谢耸耸肩笑着。
「但是,考虑考虑地点比较好吧?在这样的地方,做这么显眼的事情,困扰的是你那边吧?我无论如何,只是游客而已吧。」
「厚颜无耻,竟敢这么说.....!」
「既然如此,现在也可以开始。我不会反击的。怎么了,来啊?」
「——唔……!」
不行。这里不行。必须控制住。不控制住自己的话,都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会给哥哥添麻烦的。只有这件事必须避免。
罗谢把手伸进盒子里,好像已经空了。咂着嘴把盒子抛出去。把脚后跟转过来,向她挥了挥手。
「既然你不想打,待在这里也没用了。再见,狼女」
「你的目标是什么……?!」
「点心哟」
罗谢站住了,只转过脸来。
「我这样说过的吧。没听着么,下等生物?总之,最好吃的点心,打算留到最后……哈呜!」
「……最好吃的点心?」
「刚、刚才的不算!取消!当做没有听见——」
「难道是,哥哥……?」
「无可奉告」
罗谢跑走了,Zenon和拉丁女追在他后面。」
夏莉捡起罗谢扔掉的巧克力棒的箱子,轻轻的笑了。
「你才是下等生物吧……?」




本帖最后由 c1944w6b6 于 2011-12-11 22:50 编辑


第4话 hell'ngowl
「那个,母亲大人」
这天星期五,夏莉赶在天黑回到了家,她没有找椋郎,而是和千姬谈起话来。
「从今天开始,夏莉可以睡母亲大人的房间吗?」
「嗯?我是无所谓,可是…夏莉,可以吗,你这么做的话」
「谁让哥哥在我睡着的时候调戏我」
「啊啊啊,喂!椋郎,你这家伙」
「我才没干,谁调戏你了,怎么会呢」
「谁知道呢,话说夏莉真是可爱到爆了」
误会是难以解开了,不过夏莉正好把本应由千姬开口的话说出来了,省了不少麻烦。可是,为什么夏莉会?
反正,椋郎可以借此度过一个平安的周末了,不仅可以解决睡眠不足的问题,还能集中精力对付自己身体内随时都会暴动的敌人。
只是战况还不容乐观。
椋郎一个人在房间里也很危险。
我到底要怎么办才能挫败这个强大的敌人啊?
椋郎解不出胜利的方程式,就这样迎来了星期一,还以为夏莉会理所当然的跟来——算盘打错了吗。
即使椋郎在玄关前开始穿鞋,夏莉也一直待在楼梯口一动不动。
椋郎站起来转过身,夏莉的嘴角微微张开:
「一路慢走,哥哥」
「嗯」
椋郎想转过头,算了,既然不跟来那就没必要多说什么了。
「我走了」
在椋郎正要打开玄关门锁的时候,夏莉向他搭话——「呐」
「哥哥觉得夏莉留在这是个麻烦吗?」
「为什么要这么问——」
椋郎话到嘴边,欲言又止。因为夏莉此时的表情无比认真,她的表情看上去,好像正在繁杂的思绪中,拼命寻找着答案一般。
「没啥麻烦。不过呢…如果你能在各方面都懂事一点就好了」
夏莉低下头,露出了些许的笑容。
「哥哥好温柔呢」
为什么你要这么说,我可不温柔。
他离开家,走到公寓的走廊,这时诗春小跑着追了上来。
「早上好,椋郎。咦?夏莉呢?」
「今天好像不来了」
「咦?是这样子啊」
不知什么原因,诗春显得有些失望。莫非她们两个一起买了一次东西就成了好朋友吗。
在外面会和的麗不见夏莉的姿态也有些疑问,不过她也因此放下心来。可能是这个缘故吧,今早的麗久违的打开了话匣子。
「说起来,提到江户那就要说到江户前,说到江户前就要提到江户前寿司!诗春去过那种叫做回转寿司的店吗?」
「嗯。偶尔会去。话说麗酱没去过吗?」
「其实,别说回转寿司了,我连寿司店这种地方都不曾涉足」
「是、是这样啊」
「嗯。不过,我吃过仅有的一次寿司哦!是以前父亲大人在超市买的!那是为了准备旅行准备,以一折的价格买的!」
「一、一折..?好便宜」
「因为是赶在关店的时候,快要停止出售的时候买的」
「我就知道是这样」——椋郎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而麗却将百分百的笑脸对着椋郎。
「可是,椋郎殿下,那个的确是美味极了!从那以后,寿司就成了我最喜欢吃的东西」
本来催人泪下的故事,却被麗兴高采烈的讲述起来。
尽管不想说故人的不是,可麗的父亲到底是怎么想的。
「也是,我倒也不讨厌寿司」
「寿司好吃吧,我也很喜欢」
「因为我有一颗日本人之心,而那个地方就是回转寿司了,诗春,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另寻他爱了」
所以说啊,麗,你不要把这么悲伤的事说的这么爽快啊。
你这不是害诗春同学也跟着为难吗。
「那样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吧?可以的话,下次一起去吧」
「不不!最近我已经身无分文,寿司是不可能了」
椋郎和诗春面面而觑,到底麗是怎么活到今天的,不可思议到不能再不可思议了,可总而言之,现在的她是活蹦乱跳的。
「另外,对于我来说,父亲大人给我吃过的那个寿司的味道才是寿司啊!那样的就好」
「麗酱…」
「那已经是许久之前的事情了吧,至今还历历在目,每每在快要饿死的时候一想起寿司的味道,马上就能挺过去了」
「…….」
「反正事情就是这样了,虽然我尽量不去想太多,但我还是在意一点——回转寿司,到底什么回转了?」
「那个,这个嘛」
诗春略微皱着眉头,用手在自己面前做一个要穿过什么的动作。
「就像这样,寿司就动了起来」
「什、什么?寿司动了吗?」
「不是寿司自己动的啦,那个是叫传送带的吧,寿司放在上面」
「传送带?听上去多带劲的兵器之音啊——正如寿司面临着空前大难一样」
「啊,那个传送带的东西有点像平坦的扶梯——你知道步行道吗?」
「诗春同学,你要说的那个,是自动人行道…」
「我只是搞错了一下而已吧!不是步行,是自动人行道!」
「嗯。很不巧我对自动人行道没什么印象,可是起降电梯我还是知道的,和自动扶梯不是一回事吧」
「没错没错,有的时候想说起降电梯,结果却不小心说成了自动扶梯呢」
「这么说我一直都把削皮萝卜(大根おろし)当成了灭杀萝卜(大根おろし)了呢」
「说啥呢麗酱,不可以把萝卜杀了呀,新鲜度可是最要命的」
「唔…?可是,当萝卜被我们吃掉的时候,它早已死掉了吧」
「哎?骗人了吧?死掉了?那萝卜到什么时候为止才算活着呢?」
「等等诗春,这个搞不好还是个难题呢,得三思之后才可做出回答」
「说的对啊,首先到生在地里那个阶段——」
回转寿司呢,回转寿司哪去了!?
那之后,诗春和麗就萝卜的生死问题展开了严肃认真的讨论,最后还是没能得出结论。
午休时候,椋郎在卫生间的洗簌台前认真的洗手,一阵恶寒袭来。
椋郎拿开遮住视线的手,镜子里面蝦夷井悠正在身后靠墙站着。
「哟,高夜」
「…你能不能别再来这里了?」
「那去哪里呢?能告诉我可以二人独处的地方么?」
蝦夷井悠浮现出一抹诡笑,当然椋郎觉得她是存心的,那下流的眼神正透过镜子凝视着他。
可以二人独处的地方。我的房间怎么样——要是这么说,可能她真的会闯进去。要知道那可是蝦夷井啊,有这个可能。
「蝦夷井,哪怕是你的个人意见也好,可以的话,希望你能给我讲讲——」
椋郎用手绢擦擦手,换了一个话题。
「你觉得那些家伙们有和你们分庭抗礼的觉悟了吗?」
「那些家伙,谁?」
要装傻么?椋郎点头示意。
「不想说也没关系,你也有自己的立场和义务呢」
「你是想说,我没办法按照自己的意志,说自己想说的话吗?」
「谁知道呢」
椋郎收起手帕,向镜中映出的蝦夷井投去淡淡的嘲笑。
「也是,不管怎么说,你和形如无根野草的我是不一样的吧?该说是有所顾忌吧,你也有不少内情吧」
「唯一能束缚的东西——」
蝦夷井的表情变得发青,无的表情中除了异样别无他感。要是蝦夷井真的生气了,会做出这样的表情吗?
「只有我以这种形式诞生于世的事实。除此之外绝无他物,而我之所以甘于接受,也是有原因的」
「包括对我的监视?」
「当然」
蝦夷井抹去了那令人毛骨悚然过于平静的愤怒表情,转而一笑。
「我不是说了吗?我对你很欣赏。所以呢,我并不是在监视你,是观察。高夜,我想一五一十地知道你所有的事情」
「看来差不多和警察谈谈比较好啊」
「要是这样,我有个当县警的哥哥,下次介绍给你吧」
「哥哥,啊」
「虽然是个连他的脸都不想看到的人渣呢,我记得他现在是警视监吧」
「县警,还是警视监——那不是本部长吗?」
「那种人都坐到了县警的第一把交椅,这个世界完蛋了」
蝦夷井对此似乎很不解,哼了几声。
这家伙的兄长——也就是说,大天目的一个庶出子是县警的头头吗?
即便警察绝不是万能的,但他们也毫无疑问手握重权。没错,世界完了,这不是最糟的状况吗?
「替我转达一下问候之意,介绍可以免了」
椋郎从洗簌台前走开,准备离开厕所。
老实说,椋郎并不觉得蝦夷井会老老实实放他走。要是她对我倒剪双臂,说不定我会马上甩开——可是身体却动不了了。
蝦夷井悄无声息地接近,手搭在椋郎的肩膀上,脸贴上后背。
「我到底要怎样了解你才能和你拉近距离呢」
「哎?啥——」
你已经走的很近了吧?话说你这不是粘人吗?
「高夜,我好想和你以其他的方式邂逅啊,这样的话,说不定我就能用其他的方法,缩短你我的距离了」
椋郎感受到了蝦夷井的温暖。那股无比炽热的思念,还有夹杂着泪水的纤细嗓音。
我知道。一次又一次的,你还真不腻啊,蝦夷井正是想戏弄椋郎。椋郎可以确信,肯定是这么回事,然而蝦夷井的演技实在过于逼真,让人不由得联想到万分之一的可能、不对。
不对不对。
哪里有什么万分之一。即便真的让我猜中了,也是两码事。
椋郎用不至于粗暴的力量想推开蝦夷井,却遭到了耳边吐气,甚至呻吟的逆袭。
「看着你那么难受,我也不好受。有没有我能做的?我想我可以帮你宣泄一番的,要不,就在这做吧」
「你、你鬼扯什么——」
「我是认真的,高夜。其实你,也希望我做的吧」
蝦夷井的手按着椋郎的胸口,然后往下、再往下面移动。
「因为呀,你看」
「喂、住手——」
「给————我——————住——————手————————!」
突然,某人闯进了厕所,硬是把蝦夷井从椋郎的身边拽开——应该这样描述,是把椋郎拉过来,紧紧抱住。
令人窒息的肉之压迫,却有种令人到眩晕的柔软。
类似香草精一般的香甜,却并非香水的味道,而是吸血种的体香。
越是饥饿难耐、越是情欲荡漾、吸血种所散发的味道就越是浓郁,这种味道将吸引猎物,据为己有。
「你、你、你在干什么——你到底要对我的主人,做什么!!」
「我、我啥时候成你的主人了,藏岛!」
「一直、一直都是!一直!椋郎大人是我重要的朋友,也是我重要的,独一无二的主人!啊啊…」
藏岛缩紧身体,仿佛要把椋郎的身体埋进自己的身体之中。
「我明白,你是想说,‘搞清楚你的身份’吧?请、请您训斥我吧!请尽情的、责备我,把我弄的一塌糊涂吧!」
「总之,先放开我好吗」
「不要,请像这样‘给我放手’命令我吧」
「…放手」
「不行、不行的,椋郎大人!请务必用更强硬的口吻说」
「行了,我不是说放手了吗!你这头母猪!」
「呀!」
藏岛的全身哆嗦着,别说放手了,干脆把身体压了上去,脸红扑扑的,眼睛湿润、赤红,呼吸急促。
「不好、椋郎大人、我好像要,到什么地方去了---」
「要去就去好了,快走!快滚吧」
「嗯…呼、哈…!被您这么说,我真的要」
「喂、喂,怎么了藏岛?你,哪里不太对劲啊…」
椋郎不由得将目光转向了蝦夷井。
蝦夷井冷如冰箭的视线刺向椋郎和藏岛。
「说白了,对你们管的不到位啊,你们已经是管制对象了」
「——蝦夷井!我可不想被你这么说!」
「啊…哈…嗯…椋、椋郎大人,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啊啊…是我…都是我变态….我是个坏孩子…」
藏岛缠住椋郎,蹭着他身体的每一处、每一个地方。干什么呢?干什么?真是个坏孩子啊——要是这么说了,真的会演变成不得了的情况了。话说回来,不妙啊,太不妙了。
再这么下去,我也会把持不住了…
「夜晚拒绝…!」
「呀!」
椋郎瞬间出手了。他本打算手下留情的,可是藏岛被椋郎全身释放的夜之成分弹飞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而且,现在可是白天,又没有使出拟夜,却使出了这招。
「啊——啊」
蝦夷井浮现一丝苦笑,叹了口气。
「高夜,你的心情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但这里是学校啊」
「咕…我知道!可是,没被人瞧见吧」
「即便如此。可我一旦上报,这会不会是个问题呢」
「…都是我,给椋郎大人惹了麻烦…」
藏岛搂住蝦夷井的下半身。
「求、求你了!刚才的那一幕当做没看见!当积点德吧」
「哎一边去,乳牛!肉味臭的要命!万一传染了怎么办?」
「那么,我会放手,但请答应我!刚才的就当没看见!快点!快点!」
「唔哇哇哇、臭死了臭死了,这柔软的是什么玩意,恶心死了!起鸡皮疙瘩了、起风疹了」
蝦夷井不是简单的厌恶,是真的在遭罪。难道说她的问题不仅是讨厌女的,应付不来女的,这么简单的等级么?说不定是像过敏反应这种、无论怎样都受不了的症状。
椋郎貌似多少能体会一些了,但现在正是个好机会。椋郎悄悄地离开厕所,在门口与一名男生擦肩而过,但他若无其事地大步走向走廊,随后厕所里便传出了一声悲鸣。一定是那个男生的。
女扮男装的蝦夷井很有名,她的名字和长相早在同年的学生之间传开了。
也就是说,那个男生目睹的一幕,是两名女学生在男厕所互相撕扯的场景。
椋郎加快脚步,右手的中指推了推眼镜。
「…这可不怨不着我」

白天、因为在家里没人的时候稍稍睡了一会儿,别说困意,连疲惫的感觉都没有。
高夜千姬貌似不喜欢床铺,于是就打地铺睡觉了。所以,现在有两床并排铺开的被子,一个是千姬的,另一个给夏莉用。
旁边的千姬钻进被窝3秒就睡着了。这么容易入睡,真让人羡慕。夏莉就不行了,她虽然知道假睡的方法,却难以熟睡。
长年的逃命、藏身、再逃命,都是这样的生活害的。
可是,在和哥哥再会的那天,她却踏实地睡着了。
因为哥哥在身边。
不管发生什么,哥哥都会保护我。
不管他嘴上怎么说,不管他脸上怎么样,哥哥他——宗子大人他就是这样的人。
不是因为她是夏莉·兰斯邦,而是因为她是眷属。
这点、夏莉也明白的。
即便自己是一名有力的配偶者候补,可一旦夜魔的女儿降生,便立刻无效。对于哥哥而言,夏莉不是什么特别的存在。
哥哥他没有把夏莉和其他的眷属区别对待。除了贴身服侍的侍者,他都会保持一定的距离,对大家一视同仁。
夜魔的宗子从小就接受着严苛的训练,高等的教育,偶尔会为眷属们劳心费力,施展力量,连一丝不满的流露都不被允许。
即便有父母的疼爱,也不会有可以共甘苦的朋友,只是一味地忍耐着,如果不能一直证明自己的强大,就会被烙上失格的烙印。
宗子不可以和眷属的小孩交朋友。
万一不小心和谁处好了关系,会怎么样呢?
羡慕、或者说是嫉妒之心将唤来憎恶,造成夜之眷属的臣子间的代沟。
哥哥必须要小心处事。
必须保持着孤高。
然而,夏莉却总是缠着哥哥,吸引他的注意,每次遭到无视都做些找茬的举动,净给哥哥添麻烦。
可是,哥哥他没有疏远夏莉,他要是有这个意思,应该早就能离夏莉远远的,但他没有。果然,他像对待别人一样一视同仁。
哥哥是个温柔的人。
当时的宗主及后继者,还有其他的夜魔们都是强大无比、言行庄重的存在,甚至连接近他们都会心生恐惧。
也许,在夜魔之中,哥哥是太温柔了。
搞不好,对于哥哥而言,现在的生活比起夜魔的活法要来的幸福。
夏莉拉上被子,盖过头顶。
——那还用说吗,当然是这里的生活要好。夏莉也不是想逃命才四处逃命,更不是因为好战才战斗至今的。
只是她不得不这么做罢了。
眼前只有一条路,她才走了上去。
要是她可以不用奔跑,可以信步而行,可以休息,那她就会这么办了。
夏莉在被窝里面咬紧牙。
远野诗春。
她一定是个可以自由自在,无忧无虑过活至今的女人吧。所以她才能像那个样子同情人,流下豆大的眼泪。这和哥哥的坚强与温柔不一样,那个女人,只是生活在温室之中才促成了她温柔的个性而已。要是夏莉也是人类的话——
也是人类?
做着那种天方夜谭的设想,又能怎么样呢?
怎么也不能怎么样。夏莉不是人类,做不来远野诗春的样子。
哥哥他,是不是从此以后都打算以人类的身份生活下去呢。如果可以,说不定这样才好。可是,那种事能办得到吗。
办不到的。
因为有敌人盯着哥哥。
夏莉轻手轻脚地从被子里钻出来换好衣服,从放在房间角落的包里取出盒子,然后从那里面拿出远野送给她的唇膏。
她只涂抹了下唇,就将唇膏收回了包里。她丝丝地吸了两口气,一股巧克力薄荷的清香一起吸了进来。夏莉努力压抑着忍俊不禁的笑容。
千姬睡的很熟,不见醒来的迹象。
即便如此,她也尽量不出声地离开千姬的卧室,哥哥房间的门随之映入视野。这时,夏莉终于露出了微笑。
「交给夏莉吧,哥哥」
不劳烦哥哥动手,碍事的家伙由夏莉收拾。搜寻猎物也好、给与致命一击也好,都是拿手好戏。比起防守,进攻才是金狼族的看家本领,比起被追而逃,追逐猎物将其猎杀才是他们的本能。
因为夏莉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夏莉只是单纯的追逐着哥哥,却无法给与哥哥宁静与温柔。
换做远野,是不是就能办到呢?
所以,哥哥才将远野视为特别的存在吗?
夏莉的胸口犹如遭打碾压般剧痛,甚至要哭了。可是,她不会为这点事哭泣的。因为夏莉是战士,只能流血,不能流泪。这才是战士的本色。
走出公寓,她的鼻子就嗅到了一股讨厌的气味。夏莉停住脚步,却不想将视线对向气味越来越强的方向。
「你要去哪喵?夏莉·兰斯邦」
「别随随便便和夏莉说话?你想被咬死吗?」
夏莉瞥了单眼的黑猫一眼,鼻子就卷起了皱纹。烦死猫了,臭死了。
「我在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打算做什么,都是夏莉的自由吧」
「如果因为你做了多喵的事而害得少主陷入危险的境地,这又怎么算呢?」
「区区一只猫别说的自己多了不起似的。你是自诩哥哥的眼线了,但夏莉可没认可你」
「我没有必喵得到你的认可」
「听好了,死猫」
夏莉瞪着洛克。
「我就说一遍,你赶紧用你那个残缺的脑袋记住了。夏莉的确在这,可是,作为夜之眷属的夏莉·兰斯邦却不在这。」
「…你在说什喵?」
「本来应该和大天目打照面的,毕竟哥哥和大天目定下了约定。可是,夏莉没有——」
「没错。以后迟早要以某种形式,向对方表达一下歉意才行。」
「比如说现在要是夏莉不在了,也可以宣称‘根本就不存在夏莉这号人’」
「你说什喵?」
「麻烦死了,我就用蠢猫也能理解的话说吧。假使夏莉回不来了,就当夏莉一开始就不在,听懂了吗?」
「可是——」
「夏莉说的是万一,好了,要是猫的小脑袋瓜听懂了,就赶紧消失吧,挡着我了」
「这种事,并不是少主所期待的喵,夏莉」
「你懂个——」
算了。跟猫认真个什么。
夏莉迈出步子,洛克没有追来。以猫来说,它做出了明智的判断。如果追上来,夏莉铁定会让它吃一番苦头的。
可是,对洛克说的话也是事实。身为夜之眷属,金狼族女族长的夏莉·兰斯邦还没有获得大天目那边可以滞留在这个国家的认可。
当然,这点对敌人而言也是一样的。
‘乐团指挥者’罗谢。
白之血族中将军级的人物,尽管已经逼近到了哥哥的近前,却又为何迟迟不出手?他们没有对哥哥本人下手,而是跟在了夏莉的后面。
答案只有一个。
敌人也在犹豫。顾及到大天目的势力,他们也难以抉择,现在暂且静观其变。等到时机成熟,说不定会做出更为积极的动作,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或者说,他们在夏莉面前现身,可能是一种邀请。先昭示自己的存在,再试探这边的反应。
自作小聪明。
我会先发制人,把你们都打垮的。
夏莉在夜路的正中停下来,仰视天空。
月亮已经升起来了,可是缺了不少,远远构不成满月的程度。在统称为人狼的古代种中,的确存在着人类臆造的故事中,那种受到月亮的影响而变强的种族。
但金狼族可不想和那些低劣的种族相提并论。
夏莉放下携带的盒子,脱去衣服丢在一边。
变回原本的姿态,并不需要花费这么久的时间。全身袭来的剧痛戛然而止。只留下少许的恐惧,和无比的喜悦。夏莉四脚支撑的身体,已经被美麗的金色毛发所覆盖。
真狼的全身体长超过了2.2米,身高在90公分以上。虽然夏莉还是处于发育期的年轻金狼族,但那巨大的身躯已足以让人类和其他的种族闻风丧胆。
奋走疾驰的身姿堪比驰骋于大地之闪电,雷鸣般地怒吼将撕裂天际。崇高的黄金之狼甚至不屑于神,只会对自己选择服侍的对象献出永远的忠诚,而对于敌人只会给与无情的一击。
夏莉抖擞着身体,将鼻子凑近刚才丢在一旁的盒子嗅了嗅。
这个是自己应断其呼吸之敌——‘乐团指挥者’自称罗谢的自大小鬼丢掉的、巧克力棒包装盒。
敌人的气味,清晰地染在上面。
金狼族拥有着比狼更为灵敏,比人类高出1亿倍以上的嗅觉。听觉也是人类20倍之多。和人类的感觉大不相同,他们的视觉也格外的发达。
动员这所有的感觉,把握世界——狼之领域。
气味、声音、形状、阴影、距离在夏莉的脑内勾勒出精制的线条和微妙地浓淡表意,以金狼族才能解析的记号画了出来。
现在,夏莉本人正身处这张地图之中。
敌人恐怕曾一两次到访过空暮市三番山——哥哥居住的公寓所在的地区。不是大概,是一定。
气味,那个气味找到了。
瞬间,夏莉的前面牵出一条线,犹如悚然的血色。沿着这条线的轨迹,敌人就在前方,绝对没错。
夏莉开始奔跑。
形如闪电。
路线蜿蜒曲折,从南部走下三番山便进入了空暮市中央大街,再向西——在中野有一幢古旧的住宅。
这个地方貌似叫asatsuki住宅区。这个位于中野北部、荒废已久的住宅大部分的房间都无人居住,几乎化成一片废墟了。
线连在了satsuki住宅区的五号住宅楼上。
就在这座5层高建筑的某个地方。已经靠的这么近,感觉十分清楚。
气味、气味浓烈的地方是三楼正中的房间。
建筑物的玄关走不通,从外面侵入。
夏莉助跑后一个起跳就跳到了二楼阳台的围栏处。以此为起跳点冲三楼又一跳紧紧抓住阳台的扶手,瞬间稳住重心,紧接着一口气撞向玻璃窗。
在玻璃碎片的散落中,夏莉冲进房间,放声咆哮。
也不是完全睡不着,只是陷入沉眠后就会被奇怪的梦叫醒。
每一次都是恶梦。梦的真实感实在过于强烈,乃至无法分清梦境和现实。
啊啊..我做了,差不多就是这样绝望的感觉。而更过分的是,有时候对象还会换人。我——差劲死了。
椋郎起身,叹口气,静候着心绪的平静离开房间。
他正想去厨房喝口水,艾米麗拿着杯子冷不丁地跑出来拧开水龙头。接满水后递给了椋郎。
「Here you are」
「…你」
椋郎接过杯子将水喝掉,轻轻地摸了摸艾米麗的白发。
「别随便跑出来啊,说来…是我控制不好力量而已吗…」
「咯咯咯咯咯咯」
「别笑了,坏蛋——」
「呀哈」
另外一个笑声马上在身边响起,把椋郎吓了一跳。是茱莉亚发出来的。
茱莉亚晃着黑长的卷发,微微侧首,食指摆出掩住嘴唇的动作。
「mum’s the world」
「保密?保什么密?」
椋郎眉头紧锁,茱莉亚挺直身体在他的耳边嘀咕了一阵。
「你说什么?」
椋郎放下杯子,赶往千姬的房间。他静静地打开门,千姬睡得正酣,但旁边的被窝里却没人了。
椋郎迅速回到自己的房间换好衣服,离开家门。
茱莉亚和艾米麗一边争先恐后地互相推挤压制着对方,一边跟着椋郎。
虽然这两人是双胞胎,但不代表关系好。
「喂,别吵架」
遭到椋郎的训斥,二人吓了一跳,老老实实地跟着飞出了出口。然而,夜的女儿茱莉亚只是告诉椋郎夏莉走了。怎么办?
「少主!」
洛克慌慌张张地跑过来,都顾不上看椋郎一眼。它是知道什么了…
「你看到夏莉了吧,那家伙去哪了?」
「这个吾也不知道。只是,她应该不是去散步这么简单」
「为什么会这么想?」
「她说了喵吓人的话——万一自己回不来,就当我一开始就不曾存在」
「那个笨蛋…」
敌人,一定是因为敌人。蝦夷井以前暗示过,还有其他的白之血族在活动。大概,夏莉是捕捉到那个敌人了。一旦让她找到,她就会展开偷袭强攻,切断敌人的呼吸,因为狩猎就是金狼族的本能。不对——不单是如此。
他曾被夏莉问过。「哥哥觉得夏莉是个麻烦吗?」
再说,突然提出要睡妈妈的房间,又不跟来上学,这就是先兆啊。
还有小时候也是,那家伙总是嚷嚷着跟在屁股后面,故意在我的视线范围内做一些危险的动作,或许是想吸引我的注意吧,可是,一定不只是这样。
没有身份相仿的同伴,也就自然交不到朋友,孤身一人的我,其实会不会很寂寞呢?她为我而担心着。
既然朋友不行,至少有兄弟在的话。
那家伙估计觉察不到我内心中暗暗许下的这个愿望吧。
可是——这份心情或许已不会有人理解了吧,然而某天,在那家伙像兄妹一样喊出自己名字的时候,还真有那么一点开心。
因为这,她本应受到了大人们严厉的斥责才对。即便如此,在四下无人的时候,她的口吻还是那么亲近。
像兄妹一样长大,会么?
说到底,一方是夜魔的宗子,一方是眷属。这种事没可能的。
尽管如此,在我们重逢之刻,她用日语称呼我为兄长——叫我哥哥。而我也莫名地没怎么感觉到不协调。
莫非在我的心中某个角落,把她当作了自己的妹妹吗?
「可恶,但是…」
椋郎牙关紧咬。夏莉去哪了,就这么没头没脑地乱撞根本找不到吧。有没有什么办法、办法——
茱莉亚用遮阳伞的尖端一个劲地捅艾米麗。正在他要留神这两个人的时候,一股电流流过后背直捣脑髓,从额头正中向身体的外侧迸溅。当然了,不是真的电流感应,不是这个意思,意思是——
也称不上天启吧,夜魔无法受到天启的赐予。
是夜晚为他打开了紧锁之门。
「吾眼打开——」
椋郎睁开双眼,右手的中指和无名指顶住额头。
「出来吧,为父之人夜之安德雷」
两眼带着眼罩,身着黑色燕尾的巨汗从黑夜侵蚀的地面中破土而出。
安德雷将他那由黑暗铸成的巨大恐怖之拳合在一处,打算大吼一声,嫌他吵的椋郎让他住嘴。
「安静」
「GOT IT…」
洛克满脸狐疑地抬头看着毕恭毕敬低着头的安德雷。
「少主,您想做啥喵….」
「闭嘴看好了」
椋郎做了一次深呼吸。暗想,办得到吗?
不是办不办得到的问题,是要做才行。
「夜之父本来是狂暴之人,而夜之女儿乃是掌管着潜藏于黑暗中的秘密——隐秘之人。安德雷,茱莉亚,由我和这黑夜中诞生的你们我不会说,请借给我力量吧。我只是命令你们而已」
椋郎伸出右手,握紧拳头。
「——夜之女司掌隐秘,夜之父将其暴虐…」
茱莉亚已经隐约觉察到下面要发生什么了吧,她惨叫着试图奔逃,可却被艾米麗绊倒,茱莉亚打了个趔趄,打算站起来,而此时安德雷的巨大身躯已经朝她的后背逼近了。
「GOODNIGHT!!HONEYYYYYYYYY!!HAAAAAAAAAA!!!」
夜之父不停地道着晚安,拳头朝女儿精准无比地砸去。
安德雷向后仰,下巴甚至要脱臼了似的张开大嘴,变得扁扁,将茱莉亚四散飞落的无数块碎片,向抽入黑暗地井口般连同夜晚的空气一起吸入嘴中。
右眼的眼罩被弹开了,与夜晚之暗有过之而无不及的黑暗从洞口大小的眼窝中喷出。
卷着漩涡从天而降地浓郁之暗,蕴含着黑夜掩藏着的无数之 隐秘。
椋郎的全身沐浴其中,徐徐地流入他的身体。夜,在这夜里的蠢蠢欲动之人,惊扰黑夜之人,眺望着黑夜之人,在黑夜中沉睡之人——他们的气息。还有沉浸于夜晚的建筑物、大街、小路,能够延伸到哪里呢。心之所向,无往不至。哪怕是夜晚的尽头——果然还是不行吧。
我还无法将夜掌握得如此娴熟,流入的情报量并没有期待中那么多,所以无法覆盖整个空暮市。而且,还十分的模糊不清、难以断定。可即便如此,寻找那些家伙们的气息还是没问题的——难道说,是这个?
这炫目的金色光辉,这达到沸点的热度,这个气息不会错。
冲进房间,地板上盛装点心的口袋、盒子、宝特瓶空罐散落满地。角落处放着三个睡袋——其中的一个空着,正中间一个戴着帽子的少年坐在那,大口地吃着巧克力一类的东西。
找到你了。
乐团指挥者——罗谢!
「狼女…是你!?」
罗谢立马站起来,拿着巧克力奔向玄关。两只睡袋随之跳起,挡住了夏莉的去路。睡袋里面是那个秃头男子和拉丁系女性。连睡袋都顾不得脱掉么,碍事!
「唔呃」「呀啊啊」
夏莉将那个Zenonn和女的打飞了,感觉不太对劲,但夏莉没管,继续追罗谢,而玄关的门已经敞开了。在夏莉跳向走廊的瞬间,响起了一个关门声。在右面,罗谢逃进右侧的房间里了。
夏莉旋动那个房间的门锁,将门打开身体钻了进去。房间内不见罗谢的踪影,阳台的窗子开着。他是从窗户进入阳台跳下去的。逃是逃不掉的!
夏莉在房间里踩了一脚,轻轻地跳过阳台的扶手。
她丝毫没有下坠的感觉。
3层的高度,对于夏莉来说不算什么。
落地后,她对四周看都没看一眼。通过狼之领域,夏莉看得见,那条连接着罗谢的线。所以藏也是徒劳的,还是说,逃跑只是为了赢得时间?
Zenonn和女人从夏莉一开始冲进去的那个房间跳了下来。
他们当然已经不在睡袋里,所以也不是单纯地跳下来。
落地点是夏莉,二人都朝着夏莉的位置落下。
夏莉可没有接住他们的道理,跳到一边躲开。
Zenonn落地时的冲击异常地沉重,都要震出声响了。
而女人这边却莫名地轻盈,像只球一样弹开了。
这也是当然的,这两个都不是普通人。
「Zenonn,快去罗谢大人的身边!」
「明白,lin」
Zenonn向这个好像叫lin的女性应了一拔腿就冲。夏莉打算追上去,却遭到了lin的横刀阻拦。
「可恶的畜生!我来当你的对手!」
夏莉的身体转了一圈,将跳着冲来的lin撞飞出去三米多,可她又像只球一样弹了起来,不给敌人喘息之机再次朝夏莉冲来。这女的是怎么回事?虽然感觉不对劲,却没有恐怖之感。夏莉准备再把她撞飞,突然,lin的身体伸长、变薄、展开,紧紧地黏在夏莉的身上。
「我是无骨人!极端稀少的种族,哪怕是鼎鼎大名的金狼族战士,也不会知道应对办法的!觉悟吧!」
「觉悟?」夏莉用人类的语言说着这样的话。
「啊!」
夏莉赤裸的身体从惊愕不已的lin那宛如橡胶鯣鱼的身体中滑出来。没错,现在的夏莉已经不是狼,而是化作了拟人外形——人类的姿态。
「要觉悟的,是你才对」
夏莉双手的拇指刺入lin的双眼,食指中指无名指小拇指一起从耳朵出抓扯她的脸,来回摇晃。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弱小好弱小好弱小,太弱了!你真的打算和夏莉战斗么」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啊啊啊啊」
「你这么弱,又这么无力,我说的没错吧,所以你还早了一万年啊!」
夏莉将lin撞倒,舔了舔嘴角边溅上的血。
Lin双手捂着脸在地上打滚,疼得嗷嗷叫。
夏莉踩上lin那无端巨大的胸部,肆意踩踏。
「啊啊,舒服吧?夏莉我啊,最喜欢像这样踩那些脑子不好使人又渣又没用的笨蛋了。就连你这种一无是处的杂鱼,也能给夏莉派上点用场?高兴吧?来啊,再开心点,开心点!」
「疼啊,疼啊,我的眼睛、眼睛」
「眼睛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疼么?这里痛?」
夏莉的脚挪开lin的手,尽情地踩踏她的脸。
「唔啊啊啊啊啊,住、住手!!!」
「啊哈哈!叫声不赖!啊哈哈!再多来点!再多些哭喊,这样一来,你看,不就上钩了么——」
是身后。然而这气味不是罗谢的。是Zenonn,是他冲了过来。
夏莉轻盈地翻个身,躲开了Zenonn的突进,变回了金狼的姿态。然后迅速用前肢给了Zenonn后背一击。手感好硬。硬又能如何,夏莉跳下来的过程中碎碎念叨,简直就像金属,刚才那一下,仿佛打在了一块相当厚的铁板上。
准备抱起lin的Zenonn停了下来,回过头重新正了正眼镜的位置。
「您新敢对lin她….」
「——Zenonn,不是新敢…….」
「是真敢吧!还有,为什么用敬语啊!」
罗谢接着忍耐着痛苦试图吐槽的lin说了下去。
罗谢从三号楼的角落里微微探出个脑袋,看着这里,和夏莉大概有10米的距离。
Zenonn的脸转向罗谢,恭敬地低下头。
「对不起,罗谢大人」
「道歉就免了,快想办法料理那个狼女!晚上的点心时间突然被人捣乱,我的火气大着呢!而lin又一点派不上用场」
「遵命」
Zenonn连架势都没摆就冲了上去。他敢疏于造作和防备,是对自己身体的坚韧性很有信心吧。可是,那动作却完全算不上快速。
夏莉跑动起来,她不想与之正面冲突。
在二人擦肩而过的瞬间,夏莉的前肢从Zenonn的侧腹划过。
衬衫撕拉一声裂开,虽然伤到了皮肤,可下面很硬,造成的创伤很浅,几乎算不上伤口的擦伤。
Zenonn回过头。
「我是金属人,是众多遗失之族中的宅男」
「…Zenonn,你犯的错误已进入连我都改不了的层次了」
「对不起,罗谢大人。我的日语,变得不拿手」
——变得?
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不过这家伙很棘手。但光是棘手并不意味着赢不了。可别小看战士中的战士——金狼族!
夏莉迅速变回人类的姿态,挺起她微微隆起的胸部。
「噢噢」Zenonn喃喃自语。
罗谢惊慌地大喊起来。
「快、快遮起来!至少挡住重要的部位!」
「为什么非要遮住呢?」
夏莉拨弄着金色的毛发,冷笑道。
「因为夏莉是这么漂亮,非要遮起来的地方,一个也没有吧」
「这在日语里叫什么,你知道吗?叫痴女啊!」
「对于我则是颠覆」
「Zenonn!你颠覆做什么?是眼福吧!日语这点事快给我摆平喽」
「对不起,罗谢大人」
「你们这不好笑的猴戏就——」
夏莉放低姿势,悄无声息地冲进Zenonn的怀中两只手掌按住心窝。
「到此为止吧」
或许看上去,夏莉只是做了这么个动作,而实际上,从脚踝、膝盖、腰部、肩膀、肘部、手腕处瞬间活动而来气力已集中于双手之中,瞬间迸发出来。
Zenon「唔...」的呻吟一声,沉重的身体稍稍浮空
夏莉不给Zenon喘息之机,两手握住他的下巴,用力一拧。
「吱....」
Zenon发出了滑稽的声音,虽然想要赶紧站起来,身体却使不上劲。夏莉踩住Zenon的喉咙,悠然的眯起了眼睛。
「是‘螺旋冲打(screw shot)’哦。超给力不是吗?男人呢...只有外表的硬度可是不行的。因为像夏莉这种,是知道如何把冲击浸透到内部的。比起硬度,还有更关键的地方哦,好好记下吧。」
「....呜呜呜...」
罗谢倚着建筑物的外墙,恨恨的咬着牙。
「不光是lin,连Zenon也是!可恶!真是废物....!」
「说的有点过了不是吗?」
夏莉一边尽情的用赤足耍弄着Zenon,一边对着罗谢微笑着。
「他们的确杂鱼了点。不过,那是因为夏莉太强了的原因。就连你也一样,接下来就要被夏莉踩着,苦求饶命了。不过,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我,求饶...?库库库....啊哈哈哈哈....!」
罗谢似乎发现自己哑然失笑了,赶紧消去了表情左右摇摇头。
「——才不会。那种事情,没有必要」
夏莉猛然跳开放低身段。这并不是刻意为之,而是战士的直觉使之然。而刹那之后——
Zenon突然跳了起来。不——不只是Zenon,连lin也站了起来。
先不说Zenon怎么样,lin可是双目鲜血直流的状态。现在应该是痛苦无比的吧,然而不但没有呻吟,反而一副泰然自若的表情。
「虽然是不管用的废物——」
罗谢用鼻子哼了一声
「不过要是被我使唤的话,也能变得管用哦。喂,你俩说,对不对?」
「「对,‘乐团指挥者’罗谢!」」Zenon和lin齐声回答道。
「好!赶紧做了那个狼女吧!」
「「是,‘乐团指挥者’罗谢!....」」
Zenon和lin朝着夏莉冲来。Zenon想野猪一样直线突进,lin则是颠颠儿的跳了过来,Zenon那边更快一点。同样的招式,几次也....!
Zenon把两臂伸了过来,夏莉则从两臂间滑过,两手对着Zenon的小腹来了击「螺旋冲打」——明明是毫无疑问的一发直击,一瞬间,全身颤动,与其说是发出声音不如说只是出了口气,为什么没有倒下.....!?
「——唔....!」
夏莉猛的向后退去,间不容发之际躲开了Zenon的手臂。刚想顺势保持距离,结果lin就把Zenon的后背当做跳板跃起空中,一边回旋一边急转直下。
虽然夏莉转身向一边闪过。不过团成一团的lin就像真正的皮球一样,咚的一弹地,又向这边飞来。既然是球的话,我就揍你回去。
「呀啊.....!」
夏莉把lin踹飞了。触感就和踢到了一个大大的球一样。Lin摔在了地面上——这么说不太对,果然又弹回了这边。Zenon也....!
要回避哪个?还是变成真正的姿态?
夏莉?兰思波恩踌躇之际,一瞬间不由得迷惘了。
在战场上迷惘,理所当然会这样。
没变成金狼的夏莉的后背被Zenon的右臂重重的殴打了,与此同时,什么都看不见了。是lin干的,她把夏莉的头部紧紧缠住。
反射的打算把lin扯下来,结果侧腹部又被Zenon踹了一脚。重重的冲击把夏莉击飞出去,与此同时她回到了拟人外形。总之先无论如何摆脱lin。觉得同样的手段能两次起作用,想的简单了。
「没用的哦,没用、没用、没用、没用、没用、没用、没用、没用、没用、没用、没用!」
Lin用罗谢的语气叫喊着。诚然如是。
夏莉用人类的外形的话,lin就进一步紧缩身体,把夏莉缠的更紧了。无法挣脱,连呼吸都做不到,看不见东西,只能闻得到lin的气味。
Zenon又踢了过来,无数次,接二连三的,毫不留情的踢着。
就算如此,又如何?这种程度无关痛痒。再苦再痛,夏莉也能承受。为了挣脱现在这种紧密连接的状态——比起拟人外形,大体积的真狼外形要不利。真的就要窒息了,真没办法。只能那样了吗,虽然因为不是很好看,所以不想用就是了.....!
夏莉全身被金色的毛皮覆盖,犬齿还有爪子也伸了出来。这既不是人也不是狼,而是在其中间的半狼外形——不三不四,丑陋的样子。
夏莉把锋利的爪子,插进了lin那橡胶一般的皮肤。然后仿佛要一气撕碎一般,把lin从身上甩飞出去。
Zenon已经迫近到了好不容易能喘口气的夏莉面前。像突击一般把右脚踢了过来。夏莉向后跳开,于毫厘之间避开。
啪——有什么东西撞到了背上
温热的感觉,从腰的上面,脊柱的紧右侧传来。
在那个温热感扩散之前,夏莉一边回头一边挥舞着右臂
「切....!」
「——啊哈哈哈哈!」
是罗谢。并不是冲撞了夏莉的后背,而是把什么刺了进去。短刀吗,还是短剑?罗谢一边把那个拔出来一边跳开,躲开了夏莉的右臂。
「那个样子!不正是狼女了吗!拿去当杂技肯定很叫座啊!」
「闭嘴.....!」
背后的伤还真不浅。罗谢手中拿着的短剑是双刃的,即便轻轻挥动也能造成很高的伤害。不过,这种事情无所谓了,决不能容许他的污蔑。绝对!无论如何。
眨眼之间夏莉已经冲上去和罗谢肉搏。虽然半狼外形丑了点,不过却有仅次于金狼外形的身体能力,和拟人外形的灵巧,而且能活用体格周旋,也是优点之一。夏莉把罗谢撕得粉碎。
如果没有Zenon碍事的话,肯定能这样的吧。
「——唔....!」
Zenon如同钢锤一般的拳头,砸在了夏莉的肩膀上。剧烈的痛楚一直传到了背后的伤处。夏莉差点就崩溃了。好不容易忍住向后来了击回旋踢,却被Zenon用一只胳膊挡下,轻而易举的。
「我的手犯不着弄脏了....!」
罗谢一边后退一边扔出了短剑
在空中接住了短剑,lin又变成球袭来。
虽然夏莉立马横向躲避,但是左肩附近依旧传来了灼热感。
没能躲开吗。被短剑切到了。
「怎么说,在我行动之前就自顾自的攻过来,也太自大了哦!」
罗谢的声音听不进去。Zenon,lin,来了,依次。
「慢慢的收拾你,把你也加入我的乐团吧....!好好感激我吧,狼女....!」
可是——虽然不想听声音却自己钻进耳朵里。心中一片混乱,懊恼。被这种敌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是傲慢了吗?太轻敌了?还是疏忽大意了?不管怎么样,情何以堪。金狼族声誉扫地,太丢人了。怎么还有脸见哥哥。
也许再也不能见面了,抱歉。
抱歉,哥哥。

椋郎突然止住了脚步。在让艾米麗和安德雷向归于黑暗中后,跟着的就只有独眼黑猫了。
「主人,现在怎喵办.....!?」
「不.....」
椋郎摇了摇头。心理作用吗?有种确实的感觉。用听得见这样的说法也许更好。
是夏莉的声音,她在道歉——对不起,哥哥。
椋郎紧紧的咬着后槽牙
「——洛克,你在这里等着」
「可,可是!」
「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万分抱歉。我会服从宗子大人的命令的」
「那就好」
椋郎把洛克搁在一边,然后迈开步子
去的地方是ASATUSKI小区。左边是一号楼,右边是二号楼。
继续前进到了三号楼和四号楼。这么说来这边对面,也已经了解了。左边的,五号楼。正确的说,三号楼和五号楼之间,曾经是停车场吧。不过现在没有停一辆车,就连铺设的地面都已经剥落。杂草繁密的生长,俨然一片荒凉的空地。
看到了这片空地,椋郎加快了速度。没有丝毫放松。
这里都发生了些什么,大概想象得出了,因为已看在眼里。
这个场所偏离了主要街道,街灯一个也没有。不过椋郎不论是在浅暗里,黑暗里还是幽暗里,根本一点关系也没有。
夏莉
尽管全身被金色的皮毛覆盖,和狼的姿态差了一些。体型是人类的样子。即半狼形(demiforme)。金狼族(quadrúple)对这个外形很讨厌,并且十分蔑视把半狼形态作为常态的铁狼族。这么说即使讨厌,却是不得不变成半狼外形的情况吧。
而且,受伤了。
后背,肚子,肩膀,手臂,脚,头。浑身伤痕累累,到处是血。
这样不就把那身浓密漂亮的皮毛糟蹋了吗。
敌人有三个。一个是高大的秃头男,还有一个女的。女人两眼也在淌血。还有一个是个孩子。
男人把夏莉踢飞。然后女人立刻蹂身而上摁住夏莉,手中的短剑向下突刺——在刺到之前,夏莉就握住了女人的手腕。
小孩在旁边不远的高处观察着。还不停的把什么东西往嘴里填,大吃大嚼。点心吗。
果然,要忍吗?
可以忍吗?



绝不不会同意,的。
「喂」
椋郎压低声音开口了
要是他不压低声音,夜之全体将被震动,暗也会随之躁动不安。
虽然觉得很抑制了,但是椋郎的声音还是压迫了周围一带的夜,其中包含的恐怖甚至都弥漫在了对方那伙人之中。
三人一起转向这边
然后,夏莉也。
「....哥——哥...?」
「干什么呢」
椋郎当然不是问的夏莉,而是问的那三个人。但是为什么,那三个人不要说是回答,就连动都没动。
回答的是,夏莉
「.....对不起....哥哥,夏莉.....」
「不用道歉」
椋郎一步步的向前迈进,每走一步,黑暗仿佛火焰一般摇曳。
「你不用道歉,夏莉」
「....可是....」
「我都说了不用道歉,一句也不用。」
椋郎已经迫近到距离那个按倒夏莉的女人和在一边的男人不到两米的地方。
不过,那女人和男人一动不动。动不了。
椋郎从男人的身边走过,右手向女人的脸部突刺。
「黑夜拒绝」
「——咕....」
女人像空罐子一样被击飞了。
椋郎向下看去的时候,夏莉却横过身子,想要把脸低下去。
「 ....不,不要看。拜....拜托了,宗子大人。请不要看,这样的夏莉....」
「为什么说这种话」
「因为....这个样子....太难看了」
「是为了我呢」
「哎....?」
「你为了我而战斗,为了我而受伤。我怎么会觉得这样的你难看?」
椋郎抱起了夏莉。夏莉没办法抗拒,身体变得僵硬,把脸也背了过去。
「不行哦,哥哥。夏莉....比看起来,要重」
「我知道」
你以为你原来故意从高处往下蹦的时候我接住了你几次啊。
椋郎把视线投向了秃头男和那边的孩子。
「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也不想知道。怎么样都好。不过你们把我的眷属——不、我的妹妹伤到了。」
椋郎话出口的瞬间,夏莉发出了不成声的声音,紧紧的抱住椋郎。
椋郎也毫不犹豫的紧抱住夏莉。
「接受相应的果报吧。别觉得只是受到和她身上一样的伤就可以为止哦。你们死不足惜,别以为可以一死了之。你们只要在这个世界上还残留痕迹,就会让我不快。全部消灭也不足以平我心头之恨。」
「.......少吹了」
少年的脸扭曲了。说不定是想摆出笑脸来吧,不过怎么都看不出来是笑。
「嘴上功夫挺厉害啊,夜魔的宗子(black strika)。说起来,这么当面锣对面鼓的见面还是第一次呢。虽然我见过你,不过你肯定是注意不到的吧。」
椋郎瞥了一眼已经站起来的那对男女。少年不清楚,男女眼熟。名字给忘了,在缘市的拱廊街见过。
「平井坚吗」
「唔....!」
少年挺起了胸膛
「我让Zenon蓄须,而且好几天都没有刮胡子呢!这可是超自信之作!在日本的电视节目见到,就想出来了!怎么样!超像的吧!?」
「啊啊,是呢」
椋郎右脚踹在了Zenon的肚子上
「黑夜拒绝」
「——咕.....!」
Zenon被从椋郎右脚喷涌而出的夜之成分(nocturnal)挤压然后推飞出去,只是这样。就算你坚硬,沉重,那又能如何?
椋郎把夏莉用左臂抱住,两脚仿佛在夜之中游泳一般的前进,然后右掌打在Zenon的胸口正中。
「黑夜碎裂」
这次可就没有被击退那么简单了。暗爆裂开之后Zenon的衣服也被吹飞,暴露出的胸膛的肌肤被剥离四散,而因为淌血的原因,显出的肌肉仿佛发出金属的光泽。椋郎再进一步,右手压在了那肌肉之上
「——黑夜碎裂」
「唔啊...!」
Zenon发出什么硬的东西折断碎裂的声音向后飞了出去,倒在了地面上。
仰面朝天躺着的Zenon胸口的肌肉,显示出了蜘蛛网状的割裂痕迹。
椋郎轻哼一声
「还挺结实啊」
「低——低等生物!这种程度,别觉得能赢....!」
咆哮的是少年,跃起在空中的却是女人。身体的关节像装了发条一般灵巧、非同寻常。而且,两眼还受伤了。是夏莉干的吧。因此应该什么都看不见才对,普通人的话忍耐力再强也动不了的。
「哥哥.....!」
夏莉好像说了什么,不过椋郎没有听见
女人手持短剑。椋郎注意那刀刃然后捕捉全身的动作,身体自然的做出了反应。
椋郎用双臂抱着夏莉,对着女人用右脚跟来了记回旋踢。短剑脱手的女人,被打落在地面,像球一样的弹了起来。椋郎往她胸部中间一带用左脚踩压着,右脚则向女人的脸踢了过去。
「黑夜碎裂」
椋郎的鞋袜还有女人的头都没有破裂。女人的头部与其说溃散开倒不如说是凹下展开。这个女人没有骨头吗。皮肤和肌肉等组织的弹性异常的强。就算如此,到这样的程度也不觉得会没事——正常的话。
琼郎刚一跳开,女人立马就站了来了。Zenon也起身转了过来。两个人的动作没有一点生硬,好像毫无生气。
「——原来如此啊」
椋郎弯曲膝盖,从两脚向地面放出夜之成分(nocturnal)。
「黑夜拒绝」
椋郎的身体升了起来。因为抱着夏莉,所以没有飞多远。就连十米都不到。
「和操线人偶一样——像操纵没有痛感的自己的肢体一样,操纵别人」
椋郎在空中俯视少年
「这就是小鬼你的神无式吗?白之血族。」
「....这算如此,又怎么样.....!」
椋郎一眼都不看有些懊恼的喊叫着的少年,降落了下来。
目标着陆点是——Zenon
Zenon打算用两手抓住椋郎。随你喜欢了。椋郎的两脚踩在了Zenon的秃头上。Zenon握住了两脚的脚踝,不过无所谓。
「黑夜碎裂」
和椋郎左脚的袜子和鞋子一起,Zenon的头皮还有皮下脂肪爆炸开来,金属板制的头骨产生了龟裂。
Zenon握住椋郎脚踝的手松开了
椋郎翻身向后跳去,跃过了已经迫近到背后女人,紧接着落到地面。
「黑夜拒绝」
椋郎踢中女人背后的同时,放出了夜之成分(nocturnal)
女人把Zenon也撞飞,猛烈撞击地面的两个人缠在一起滚出好远。
夏莉紧紧的抱住椋郎,身体颤抖着
「.....哥哥,好强」

能做到这种程度的事情是理所当然的。我还要——必须还要变得更强。必须要强大。我实在是太弱小了。
太弱小了
「接着?」
椋郎转向了少年的方向
「你丫没别的招了?比如说,操纵我的?」
少年没有回答,而是一点一点的后退
椋郎耸了耸肩
「怎么了。不行吗。还真是一摸就透呢。不会即兴表演的喜剧演员一点用处也没有。真让人失望啊」
「别说笑了,低等生物!」
少年想笑但是失败了
「告诉你我‘乐团指挥者’罗谢的原则吧。绝对不会弄脏自己的手。无论什么事情,只要是自己动手就是最下等的。我不会做任何事!任何事!有我的神无式‘完全调和’在,什么不做都没有问题」
女人和Zenon蓦地站了起来,简直就和僵尸一样。到底要破坏成什么样子才能让他们动不了。
「Zenon和lin是优秀的乐团成员(シュピルマンSzpilman(斯皮尔曼是个钢琴演奏者,但是这里怎么感觉这么奇怪))!!不知道恐惧和痛楚,彻头彻尾的服从我的指挥!我的乐团是无敌的....!」
罗谢——以「乐团指挥者」为号的少年,不用挥舞指挥棒,只凭着意念就可以让乐团成员自如的运动吧。
名叫lin的女子一捡起短剑,马上就跳了起来。
而她的脚踝则被Zenon的双手握住——lin一边回旋舞动着,一边突进。
人体凶器,这种玩意吗。严格的来说,也不是人体就是了。
「无聊啊」
椋郎躲开了仿佛像棍棒或者鞭子一般接二连三交替袭来的lin,嘟哝了一句。
「真没闲工夫陪他们玩这种无聊的游戏。夏莉」
「呃...?」
「用‘深奥’
「好,好的!——啊,不过,等等....唔——」
夏莉的脸痛苦的扭曲了,从嘴唇向外伸出的犬齿缩了回去,皮毛像被吸收一样的消失了。
尽管如此,还是很痛苦。从半狼外形到拟人外形的变化的负担不说,伤势也会恶化吧。明明不需要勉强这样的。
「.....请吧,哥哥」
夏莉闭上了眼睛,为了伸出喉咙把脸贴到了椋郎的胸前。
白皙的喉咙上斜切了一道伤口,流淌着鲜红的血液。
椋郎跃了一步,同时把嘴唇贴上了夏莉的喉咙。
就在毫厘之差的时候,冷汗喷涌而出。我这是,在——在做什么?
说起来,abyss?是不是那个。又来了?不危险吗?不,这么做确实省事。不过,接着就很恐怖了。不妙,椋郎这样想着,然而——
已经停不住了
椋郎小心不直接碰到伤口,把嘴唇贴到了夏莉的脖子上。
「....呃.....」

夏莉不成声的吐息在耳边响起的瞬间,抑制不住开始用舌头舔舐起了伤口
「啊....嗯....!」
麻木了,舌尖。不止如此,口腔内的全部。一直到头脑的深处。
血。血液居然这样的甜美。现在了解吸血种(vampire)的感受,这样的甜美啊。
「——唔.....哈....!」
夏莉很痛苦吧。不好意思。不过,再来一点。血。对我是必要的。这血,你的体液,好甜,好甜,好甜,甜美极了。
方法就在身体之中,打开头脑中的开关,切换线路即可。
啊啊——
吸收下去,渗透,和夜之成分结合,变化,再构成。
椋郎抬起了头
「夜...本少爷是,夜——黑夜本身(metamorphosis).....!
侵袭内侧的激变,一瞬间蔓延到外侧
眨眼间变成了暗之团的椋郎,很快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我是——
现在的,我是——
怪鸟。
黑色的,黑色的,通体漆黑的,有着长着七个青色的眼睛,仿若巨大的猫头鹰一般,强健并且无比锐利的嘴还有可怕的翅膀以及其他两对利爪的,黑暗鸟。
其名为Cornelius(人名,拉丁语意为太阳之角,王权的象征。)
Cornelius轻轻的把夏莉放到地上,然后发出一声鸣叫
黑暗鸟的鸣声,没有回荡在耳边或者天际,而是直接劈入了听到的人的精神。
归根结底,虽然效果无法作用到身为被操纵的人偶的lin和Zenon,但是只要能影响到指挥者罗谢,那两个人自然而然就动不了了。
Cornelius振翅舞动
然后飞翔
静静地。
静静地。
像猫头鹰一样无声振翅,Cornelius向猎物扑去。
对准Zenon和lin
用从脚间伸出的钩爪紧紧的抓住,就猛然上升。
而后Cornelius融在夜空之中,成为其中的一部分
然而——
从覆盖世界的寂寥的夜之中,有什么东西急速下坠
陨石吗?
当然不是
是Zenon和lin
坠落
不管是人还是古代种,这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
从数百米,不,比这更高的高度落下,猛烈的撞击地面。面对这种情况,只要是有形的东西就会彻底的灰飞烟灭。
「——呀.....!」
虽然罗谢急忙闪避,却躲不开,他的身体陷入了沐浴乐团成员他们的肉块和鲜血之中的困境。
「什,什,什.....!?」
罗谢一边用手抹脸,一边茫然的向上空仰望,寻找怪鸟的身姿。
然而夜空之中,只有群星闪烁。
「——在,在哪里!?去哪里了....!?那个怪物,去哪——」
在这里
Cornelius从背后迫近罗谢
就这样用钩爪撕碎也可以,或者把头一口咬掉也可以,却有意没有这么做。
Cornelius团起指头,隐去了钩爪,把罗谢撞倒
「——唔哇....!」
然后猛然停止振翅,摇晃上升的同时,用七只眼睛俯睨罗谢。
罗谢总算是挺起身来,可是却站不起来,只能一边蹬着地面一面慢慢后退。
「啊,要,要,要把我怎么样!?杀,杀了吗!?像Zenon和lin一样,从空中扔下来杀了吗...!?」
Cornelius没有回答。没必要回答
思考吧
如果还有思考能力,就思考吧
马上自己会怎么样,会有怎么样遭遇,哪种死亡的样子对自己是合适的?
全部由Cornelius决定
Cornelius可以把这小子摔死,也可以大卸八块。把这小子的内脏挖出来再从嘴里填回去也做得到。从这小子身体的一头开始,一寸一寸的切断,直到呼吸停止为止,也是做得到的吧。一切皆有可能。
思考吧
想象吧
胆怯吧,颤抖吧。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罗谢放声大哭,激动的摇晃着脑袋
「救,救,救我,救救我!救我!不,不要杀我!求求你!求求你了!」
Cornelius还是没有回答
罗谢两腿之间冒出了潮湿的热气。因为恐怖失禁了吧。
「唔啊啊啊啊啊....!?不要!不要啊!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为什么我不死不行啊....!」
「说过吧?」
Cornelius笑了,用含混不清的人类声音回答
「因为你对我的眷属,我的妹妹出手了」
罗谢把眼睛睁大到极限的哭泣着,小便横流,全身都在剧烈的颤抖着。
「你小子不知道吗?不知道我是谁吗。我不能容许我重要的人受到伤害。这种罪,你们犯下的罪,我不会宽恕的。不知道吗。这就是夜魔的——我们的,我的做法」
在自己身上将会有什么发生,罗谢总算还是明白了吧。也许,是想到了各种各种最恐怖的结局头脑过载,某根弦断了也说不定。
「噫——呃嘿——.....!」
罗谢发出动物一样的叫声,然后翻着白眼倒了下去。
杂鱼
Cornelius落到了地面上,然后脱去黑暗——这个工作不是说一句就完了。变成黑暗鸟的时候所伴随着快感解放感和一种全能感,而变回来的时候则完全不同。
就好像皮肤被替换,血管中的血液被抽走,流动起新的液体。而那个液体,出奇的冷。感觉好像丢失了什么一样,实际上一时间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冰一般的身体蜷缩起来,蹲了有五秒的功夫吧
等他站起来的时候,夏莉跑了过来。
「哥哥....!」
就连抱住然后再分开的力气也没有了。说实话,连芯都冷掉的身体能被夏莉的肌肤温暖,真是雪中送炭。
虽然暖身子帮了大忙了,但还要把鼻子四处伸来伸去的,哼哼的闻气味吗。再说——
两边,不都全裸吗。
「.....对不起,哥哥。真是,对不起。夏莉——....」
「不要说道歉的话」
椋郎竭尽全力保持淡定。不管怎么说,只能这样做了。这种状况下....
「我这边才是,必须要向你道歉啊。因为我太窝囊了,才会让你一个人去做些什么吧?」
「那种——那种事...!不是那样的,不是那样。」
夏莉摇摇头,看下了罗谢。
「....不过,怎么处理,这玩意?」
「交给大目天吧。虽然你可能不高兴,这就是我的决定」
「不满什么的,没有哦。怎么会有」
夏莉闭上眼睛,笑了起来。
「——好高兴。把夏莉,看成妹妹。」
「嘛,嘛,那个....」
椋郎无言以对。虽说是一时头脑充血,说了无聊的话真糟糕。不过也不算是无聊的话吧——毕竟还是妹妹什么的。
「真的,很高兴」
夏莉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一样点了点头。
「这样,就足够了」
让人无法释然的说法。不过,有比这个更需要在意的事情。
椋郎看着夏莉那遍体鳞伤的令人心痛的身体,凝视之后又赶紧慌慌张张的飘开视线,咽下一口唾沫,想办法淡定住。
这个样子,可怎么回家啊....?

就这样,虽然费了一番功夫,不过总算是结束了。好歹算是平安的回去,稍微睡了会起来后,又开始了谎言一般的日常生活。
早上,夏莉送到家里的玄关
虽然学校有着各种意义上的痛苦,不过还是想办法熬过去了。
上完课从学校出来,一边把诗春和麗那滑稽的对话当做耳边风一边行走在回去的路上。
可以看到不久之前椋郎和诗春住的三番山的ark hill
在玄关之前有个人影
「——诶....!?」
麗突然慌张起来,向椋郎和诗春那边行了个礼
「那,那么这样,诗春,琼郎少爷!我就送到这里!下次见面前敬祝贵安!」
「啊,嗯。再见,小麗」
「那就,再见了....!」
目送一边挥着手,一边像风一样狂奔的麗,椋郎用右手推了推眼镜。
「....逃了啊」
总之,麗面对夏莉好像有应付不来的感觉。虽然有没有办法的部分,也有容易误解的地方,不过因为根本之处还是不坏的,再稍微——稍微,怎么?想要关系,再好一点...?
麗和夏莉搞好关系什么的,难道就是什么好事吗?
没有。两个人处的怎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
不过说来,夏莉,那家伙——好像背了个大包啊。
「欢迎回来,哥哥,远野」
夏莉歪了歪头,莞尔一笑。说来,这孩子管诗春叫远野吗?
「啊啊....」
「我回来了,夏莉」
笑着回答的诗春也在意起那个包来
「....要出去哪里吗?」
「嗯」
夏莉摆出一副轻松的样子点了点头
「决定回去了」
「呃....」
诗春眨么眨么眼,向椋郎看去。别,别啊?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椋郎目不转睛的看着夏莉
比平时穿的厚了不少,是为了隐藏昨天还没有痊愈的伤处吧。那又为什么,回去什么?假如这样的话不向大目天打个招呼可不行啊。对方当然也会要求这样。而且,回去又去哪.....?
可以回去的地方,不是根本就没有吗
「你,怎么——突然....」
「虽然是任性的决定,抱歉了,哥哥」
夏莉把目光垂了下去
「又要道歉了,果然,对不起。来的时候就没打招呼,回去的时候也这么唐突。夏莉,真是个任性的孩子呢。」
「不,虽然有点吃惊....」
「有在反省了。啊,对了。这个时候就——」
夏莉在手上写着什么, 仿佛信赖一般的动作
「这样就可以了吗?」
「夏,夏莉——」
诗春的脸红了。说起来,这个动作是过去诗春的癖好,有段时间没见过了。怎么回事?
不会是,椋郎好几次都觉得好玩拿她开心....?
不过,为什么夏莉是怎么知道这个癖好的。
原因不明
真是谜啊
「下一次见面的时候」
夏莉转向椋郎那边,一瞬间,紧紧的咬住了下唇
而那嘴唇,看起来光滑润泽。
涂了什么吧
「为了不给哥哥添麻烦,一定要变成超棒的夏莉。夏莉我要加油啦。」
椋郎伸出右手,向夏莉的面颊贴了上去——喂,我这是做什么呢
夏莉用目光盯着椋郎慌慌张张缩回去的手,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真的是轻微的,如果不是非常的注意就无法察觉的,轻微的叹息
「....可是」
诗春一副垂头丧气状
「有点遗憾啊。想要带你去的地方,明明还有好多好多。因为说着还有一段时间,所以想着会有机会什么的——所以,虽然那个那个时候这样想」
「啊,啊啊...」
椋郎调整了下眼睛的位置
「是呢,我也....都没怎么能好好陪你,嗯....」
「干脆,椋郎也一起,三个人一起去,想这个样子呢。」
「诶——这....」
是怎么个意思
只是想象一下——会变成相当麻烦的事情啊,赶紧回避掉
虽然如此,可是话却说不出口
「....是,呢。如果只是一次的话,这样也可——」
一次就够了,觉得一次就是极限,他可是在没有经验的情况下不顾疲惫的完成了这个活动,实际上这个说不定是极端幸运的。
「嘛,这次的情况呢」
「有什么....」
诗春打心底的失望,好像非常关系夏莉的事情的样子。要说是好好先生诗春的话,这种事情也说不定。
「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吗?」
「没什么,虽然不是那样的原因....」
「所以说,明明再呆一段也是可以的」
夏莉向诗春投去试探的目光
「这个,是真心话吗?」
「嗯」
诗春点了点了头。不如说是怎么会不是真心才对吧?一副有话忍不住要说的表情。
就是这样的哦,诗春就是这样的人哦。所以——
「那」
夏莉低下了头,唇角翘了上去
「就这么办吧?」
「嘿....」
不管张口结舌的椋郎,诗春的双目放出了光辉
「真的吗?」
「嗯,决定了。还有一些,事情要做」
夏莉一下子挤到了椋郎和诗春之间,把椋郎的手臂抓过去一把抱住
「啊...」
对着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的诗春,夏莉犬齿微露,摆出了挑衅般的,却又无比开心的笑容。
「从今以后,也请多多关照了?诗春」





本帖最后由 c1944w6b6 于 2011-12-11 22:43 编辑


后记
您知道爱尔汉布拉宫这个建筑么?
它是位于西班牙格拉纳达附近的一座宫殿兼要塞型建筑。
为什么会突然提起爱尔汉布拉宫呢?这要追溯到我的高中历史老师中,一个讲课嗓音低沉柔软的人。
那个老师说出爱尔汉布拉宫这个词的声音,我至今都无法忘怀。
特意写下来就是:
“爱尔、汉、布拉、宫、殿”这种一字一顿的感觉,有着一种非同寻常的余韵。
而在我的记忆中,那个老师先是说了一遍:
“爱尔、汉、布拉、宫、殿”
然后,他的视线在空中悬浮了一会儿,沉默的数秒后,又嘀咕了一遍:“爱尔、汉、布拉、宫、殿”
顺便提一句,那个老师留着一头天然烫发。虽然那时候的我并非那样,可现在也留着一头与天然烫十分接近的卷发了。
这真的没有什么,反正,当听到那个老师重复了两遍“爱尔、汉、布拉、宫、殿”之后,我仿佛走上了被爱尔汉布拉宫殿所吸引的人生之路。
我在意着爱尔汉布拉宫殿,在意的实在不行、实在受不了了,却故意不去维基百科进行调查。对于我而言,爱尔汉布拉宫可不是那种轻浮的存在。
我总有一天要去实地造访爱尔汉布拉宫,然后一遍看着爱尔汉布拉宫,一遍像那个老师那样低语:
“爱尔、汉、布拉、宫、殿”这就是我的梦想。
故而,对负责编辑的I先生、画出漂亮插画的砚先生以及本书制作、出版、售出的相关人员,还有购入本书的各位读者致以爱与感谢,今天暂且就写到这里。
如果下次再见我将非常开心。
十文字青


自顶一下,最近的确很忙,但是此坑不会弃,请诸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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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00
咖啡x走糖 皇帝
男主角的后宫数量
不是一般的多
果斷支持

12 年前 0 回復

huxing26 子爵
第二卷开坑了呢
简介真亮

12 年前 0 回復

破碎的假面 伯爵
能在性格上废到这种程度的主角我还是第一次见

12 年前 0 回復

ソ绯紅ゝ之涳 子爵
' 253996267 发表于 2012-1-2 16:38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坑爹的名字 男主的名字叫诗春=思春。。。。 '


笑死了。没看过小说别瞎扯、那是女主的名字

12 年前 0 回復

253996267 騎士
坑爹的名字 男主的名字叫诗春=思春。。。。

12 年前 0 回復

ソ绯紅ゝ之涳 子爵
刚看完第一卷、第二卷辛苦翻译、有新人物 没记错的话、这个小说的台版第一卷明天东立更新

12 年前 0 回復

捂脸 王爵
话说第一张封面?插图?是给足控的福音吗??话说这章还可以的说。。。。期待第3卷的说

12 年前 0 回復

inuyasha880 勳爵
主角何时才会爆发化身为鬼畜之王啊

12 年前 0 回復

c041137 勳爵
这封面,难道是女王属性的少女?看了简介一阵无语

12 年前 0 回復

Dont_mind 騎士
感谢楼主阿。盼了好久总算盼到第二集了。还不错的作品。
楼主辛苦了!

12 年前 0 回復

iledor 伯爵
我对妹妹感兴趣啊,封面完全是个S的感觉……
话说男主是越papapa就越强么……

12 年前 0 回復

wcnmdt 勳爵
兽耳十分有爱啊~先顶一个在下来看看

12 年前 0 回復

楊蔥 侯爵
感謝大大阿
終於完坑了
一值在等全翻好在一口氣看

12 年前 0 回復

季堂H_KH 騎士
我是来看封面的.....作为小小的伪足控,在下激动咯!!!

12 年前 0 回復

kangwc8 侯爵
期待下载版啊...更期下一卷...

12 年前 0 回復

maifs 侯爵
主角每一集都在強化後宮的少女們阿 XD

12 年前 0 回復

welldone 伯爵
不同的体液对应不同的变身么……

12 年前 0 回復

L长弓追翼 子爵
为什么到现在还不放出下载版呢……等了好几天了

12 年前 0 回復

BLITZ 勳爵
藏島太變態了。。除非有奇蹟,不然女主無望啊。。話說那個正太還是將軍也太弱了吧。。難道是博士太BUG了?

12 年前 0 回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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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1944w6b6 騎士
TA什么都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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