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 校对中)从过去而来的女人 赤川次郎


本帖最后由 516016337 于 2012-10-11 10:39 编辑


新人自翻,请多指教。
作品日文名【過去から来た女】
进度: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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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赤川次郎
翻译:zo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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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1 归乡
 2 被埋葬的时间
 3 失踪
 4 墓地
 5 疑惑
 6 死的恐怖
 7 孤独的夫妇
 8 再回村庄
 9 沉默的村庄
 10 废墟的男人们
 11 深夜的密会
 12 药
 13 幽灵
 14 破屋
 15 黑夜的袭击
 16 推理
 17 弓与枪声
 18 夜晚的乘客
 19 田村的马普尔小姐
 20 秘密
 21 假面具下的脸
 22 尾声



本帖最后由 516016337 于 2012-6-28 09:06 编辑


1 归乡

“时间到了。”站长金子打着哈欠说道。
“哦。”今年开始在火车站见习的庄司铁男溜达着朝检票口走去。反正不讨厌下站的客人,而且有规定必须要站在检票口。记住遵守规定,是成为大人的第一步。
“喂,铁,把帽子戴好!”站长唠叨道,然后慌慌张张地看向列车驶来的方向。好像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在打哈欠似的,事实上他并没有很介意。因为庄司铁男也一直在打着哈欠。
感觉犯困是很自然的。现在是初冬,没有风,阳光温暖。天空泛着都市里无法看到的蔚蓝。
在已经是赤字的国铁中,不知为什么这条路线免于废弃。这个火车站原本就没什么人,可能是因为它实在太小了,没人注意到,所以才安全留了下来。月台也只是一个不去注意看的话马上就错过的单调的高台。


金子站长看了看怀表,点点头——列车来得很准时。
没有等待列车的人,从列车下来的旅客也几乎没有。站长本来也兼顾左右两端的,可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总是只站在正中央的位置。
从铁轨传来列车驶来的震动声。——这个火车站不远处就是隧道,列车从那里驶入,轰隆一声后再从月台出去,时间都很充裕。
今天,是想要多沐浴会儿阳光的天气。
站长咳嗽了几下。当然,这里是没有广播设备的。所以必须要非常大声的叫喊。
可是,因为这个火车站的名字有点怪。——这个火车站叫“田”。只是一个字。
不管多好听的声音,“田!”这样叫道,是不可能会博得好感的。
但是没有办法,即使是一站之长也不能擅自把火车站名给改了。
列车进入隧道。响起轰隆声。站长整顿好帽子。
列车慢慢减速,到月台后完全停了下来。
“田!田!”这样叫的话,火车上的孩子们肯定会笑的。站长很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可是没有办法。而且最近似乎已经想通了。
再说,今天也没什么下车的乘客••••••
一个年轻的女人下了车,站在月台上。手里拎着旅行袋,肩膀上挂着一只装饰用的提包。酒红色的西服套装令人看上去更成熟,但好像还很年轻。这个女人朝着检票口走来,站长显得有点仓皇失措。
“你好。”女人说道。
“啊,你好。——是在这里下车吗?”
“嗯,这里,是‘田’吧?”她说。
站长有点惊讶。只有田村的人在叫这个车站名的时候才会有独特的声调。现在,她正是在用这独特的声调问着。
金子站长望着这个女人的脸。应该是二十五六岁的样子,是那种感觉很精练的都市美女。
“这里有熟人吗?”站长问。
“是的。”女子微笑着点点头,“有很多。”
“啊•••”
“那,我的车票——呀”她注意到了检票口的庄司铁男“是交给那边的吧。”走了过去。
铁男在列车来得时候已经清醒点了,可是这一两分钟里又变得迷迷糊糊了。
女子将票放在铁男前,正打算离开,突然停下来转过身。
“你•••是铁男君吧!”
铁男睁大双眼看着她,慌张地摇摇头。
“是铁男君吗?是的吧!”
“嗯,是庄司铁男。”
“果然。”女子嘘了一口气,“都已经•••”。
“那个•••”
“那么,再见咯。”女子迅速地离开了,在还没有铺过的乡村道路上。
“喂,铁男。”站长似乎忘了责备他刚才打瞌睡的事,问到“那个女人——你认识?”
“不,不认识。”铁男歪着脑袋。
“她去村里了呢!”
“有什么事呢?”
“我怎么知道!”金子站长这样说道“那样的人,没有印象啊。”
“我也是•••”
“——喂,有你这样的态度和站长说话的嘛!”
“对不起。”铁男挠挠头。


“没有变化啊。”女子自言自语着。
村里主要的大街上,妇女们围圈站着聊天,小孩们互相追赶打闹,热热闹闹的。有些建筑已经更新——也就是重建了,修补的地方——还是很破旧。
可是这样的变化,和东京的完全新建后的建筑,过了一年有些脏了的还是无法比较的,太微不足道了。
在大街上走着,大家都看向她。正聊着家常话聊得起劲的妇人们也突然停了下来,看着与这里格格不入的旅人。
“——谁呀,那是?”
“不认识啊•••”
“村里有人有这样的亲戚吗?”
“不知道啊,做法事的时候都没有看见过呀。”
“是不是来推销什么东西?”一个慎重的人这样说道。
“可能是的呢,大家小心点好。”
“但是会来卖什么呢?”
“化妆品之类的•••”
“可能是保险的推销员•••”
“可能呢。”
“那样的就只是能说会道呢。之前我的弟弟就是,你看,现在已经去大阪了••”谈话从这个女子身上转移了。
她朝着村尽头不停地走着。
家是建在离村很远很远的地方,在这路途中,有个门已经被撞开,完全被废弃了的屋子。走到这个屋前时,她停了下来。
好像有点意外似的——然后,有些寂寞的表情,看着这个破旧的屋子。
它的隔壁有间屋子,小小的,看上去像是最近刚建起来的,是那种在都市里很常见的商品住宅风格。
从那里出来一个看上去像是主妇的微胖女人,开始清扫玄关口。女子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主妇。
“请问有什么事吗?”主妇抬起头。
一个是穿着时髦西服套装,一个是围着围裙,头发乱糟糟的。两个人无法比较,但是仔细看得话,可以看出来她们是同龄的。
“那个•••不好意思。”
“嗯?”
“这个屋子里的人呢?”她指着废弃的屋子。
“这里的人啊,已经过世了。”
“死了?”
“嗯,是的。”好像是不想提及似的。女子又问了一些问题,可是她始终紧闭着嘴巴。
“谢谢你。”
“不用谢。”主妇又开始打扫。
“百代小姐”女子叫道。
主妇奇怪地抬起头。
“再见。”女子微微低下头离开了。
被称为百代的主妇愣在了那儿,看着女子渐行渐远的背影。“在哪儿•••”歪着头正在回想时,“妈妈,有点心吗?!”一个男孩大叫着跑了出来。
“吵死了!真是个嘴馋的孩子!真是的!”杉山百代烦躁地骂道。
出了村只有一条道路,曲折地穿过田间。虽然是被山包围着的狭窄的土地,还是最大限度地成为了田地。
一座古老华丽的宅邸坐落在那里,白色的围墙,像盛夏般泛着白光。
女子伫足在开着的大门前,有些犹豫,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似的走了进去。
玄关口放着一辆很旧的警察用自行车。她在二层的家邸周边慢慢走着。
有个警官正坐在对着庭院的套廊上喝着茶。“啊,年轻的时候有些事是没有办法的。但是令尊怒气冲冲地赶来,根本不听别人的话,可是真顽固啊•••”
听着他说话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高雅妇人,穿着和服端坐在坐垫上,让人感觉有着很好的血统。
——在树荫里稍稍看了他们一会儿,女子轻轻吐了一口气,走了过去。
“但是,我担心将来。我不会活那么久所以没有关系•••”警官突然听了下来,看着走近的女子。妇人也眨着眼睛望向她。
女子走到她们跟前,笔直地站着“妈妈,我回来了。”然后低下了头。




本帖最后由 516016337 于 2012-6-28 09:07 编辑


2 被埋葬的时间

常石公江没有露出惊讶地神情,只是点点头,微笑着说“你回来了啊。”
“这个是•••文江吗?!”警官非常吃惊,手里一直拿着茶杯坐着。
“我是文江。”女子说道,“长时间以来,让您担心了。”
“啊•••这真是•••太了不得了!”
“白木警官”常石公江说道,“我说过的吧,文江肯定还活着。”
“妈妈,我可以进来吗?”
“当然,这是你的家啊。”
“我担心你不会再让我进屋了呢。”文江微笑着说。
“怎么会,我和电视剧里演得母亲可是不一样的。”公江说道“你父亲已经死了。”
“我已经知道了。”文江点点头“我经常读这地区的新闻。那个时候,因为还是不能回来的状态。”
“好了好了,进来吧。——白木警官,你也是。”
“啊•••”白木巡查官一脸莫名其妙地进了屋。
“白木警官,头发都白了呢。”文江说道。
“因为都快七年了吧。——可是,你一直都在哪里?”
“东京。在那里非常努力地工作。”
“这样啊。”
常年在这里工作的梅子从里间走了出来“夫人,那个浴室•••”刚说到这,看到了文江。
“我回来了,梅子。”
“小姐!!”
“文江,别吓到梅子了。最近她经常扭到腰。——是吧。”公江笑着看向跌坐在地上的梅子。


在父亲的遗像前拜祭后,文江坐到了母亲跟前。
“你回来了我真的很高兴”公江说道,“可是在你离开后的这段时间里所发生的事情,你还不知道吧?”
“我离开后的事情?”
“是的。——发生了很可怕地事。”公江叹了一口气。
“可怕的事?”
“你不是一声不响地就离家出走了么。我是理解你的心情的,也知道你是个不会自杀的女儿。一直都相信你肯定还活着。可是村里的人却都认为你已经死了。”
“为什么?”
白木巡查接口道:“而且大家认为你可能是被杀死的。”
“被杀死?”文江目瞪口呆“我为什么会•••”
“呀——事到如今,虽然还是觉得不可思议”白木巡查叹气道,“为什么那个时候会做这样的事呢?”
“刚刚说发生了可怕的事,对吧。”文江说,“这是什么意思?”
“啊•••”白木有些为难的样子,摸着自己已经很秃的头,看着公江。
“小姐。”终于平静下来的梅子端着茶过来“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喝浓茶吧。”
“也不是了呢,穷困的时候,因为买不起茶叶,经常会喝得很淡。”
“啊!”梅子呆在那边“您和我说下,我就会给您拿来的•••”
公江苦笑道:“在说什么呢。——文江,你饿了吗?”
“不饿。”
“真的呢”梅子自言自语道“我一直认为小姐绝对是已经被坂东家儿子杀害了。”
公江和白木互相看了一眼,文江盯着梅子的脸。“坂东?是坂东和也吗?”
“是的。您不知道吗?”
“和也杀了我?”文江慢慢地说“为什么会有这样的•••”
“有很多传言。”白木说。
“我来的途中看到坂东家的门关着,他们去哪儿了?”
“不知道。”公江说“他父母一声不响地就离开村了•••”
“这也是情理之中的。”梅子咬着嘴唇“儿子被说是杀人凶手后上吊自杀,在村里还怎么呆下去。”
“梅子,你可以下去了。”
“是是。那么。今天晚上就做小姐爱吃的吧。”梅子退了下去。”
“——文江,没事吧?”
“嗯•••”文江手抵着额头,闭着眼睛,不久深深地吐了一口气说道“真的吗?和也他•••”
“真的。”白木说道“那可真是一场悲剧啊!”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文江看着母亲和白木。
“等等。”公江打断她的话“那天早上的事情,必须要从头开始整理下。——你出门的时候是几点?”
“三点。——在这之前有醒着的人,到了四点会有人起来。所以三点从家里出去的。”
“然后朝哪个方向走的?”
“去车站的话引人注意,所以决定不乘列车。而且应该会有人认出自己,所以从相反方向,朝着大山方向走的。”
“说起来,你走得真是快呢。”白木说“要翻过大山的话,大概需要半天的时间吧。当时我们已经在早晨的时候联络了对面城镇,戒备了从大山开始的所有道路。”
“运气好。”文江说,“上山之前,来了一辆车。是东京人,一家人正在旅行,迷了路闯进我们的小村庄。然后,向我问路来着。”
“然后,就坐他们的车了吗?”
“是的。如果只有一个男人的话我是不会乘的,因为一家人都在。汽车转头开回车站,穿过旧路和堤坝,从国道开了。”
“然后就直接开到东京?”公江问。
“是的。总之,在新宿车站下了车。因为他们,节省了车票的钱,可以当两三天地伙食费了。”
“真让人惊讶吧,十九岁的孩子,做这样的事•••”公江这样说道,没有生气的样子。
“但是不管如何辛苦我都没有做让妈妈受辱的事。我很努力地工作了。”
“是吗,还没有问你呢,现在还是单身吗?”
“是的。恋人倒是有的。”
“还没有孩子吧?”
“现在比起这个•••”
“先等等,我正在考虑要怎么说才好呢。”公江抬头看着半空,正努力思考的样子•••
“第一个发现你不在的人是梅子。”


3 失踪

发生什么事了。
公江听到梅子的脚步声,就马上明白肯定发生了什么事。如果没有发生什么事的话,梅子是不会这样跑的。
“夫人!”从拉门那边传来声音的时候,公江已经从被褥里爬起来了。“怎么了?”
拉门迅速被打开。梅子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小姐,小姐她不见了!”
“不见了?——那,是不是到哪儿去了?”
“可是——那个房间——不管怎么样,请先去看一下吧。”
来到了文江的房间,才明白梅子惊惶无措也是有道理的。
壁橱和挂衣橱都开着,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带走的衣服也有呢。”公江仔细地确认了下少了什么“只是冬天的东西,梅子,打开上面的窗套。”
“嗯!”
“旅行袋还在吧?”
“不在了。”
“是吗?那,应该是离家出走了。”
“怎,怎么办?夫人?”
“冷静点!——会是几点出去的呢?”
“我是五点起床的——小姐这个时候出去的话我就会知道。”
“那应该是深夜吧。现在去追得话不知道追不追得上。现在几点?”
“六点。”
“那,给白木打电话吧。也联系下车站。”
“啊,但是•••”梅子有点犹豫。
“怎么了?”
“您不觉得还是私下里解决比较好么?我去车站——”
“没用的。”公江打断了她的话“你来回跑的话,全村的人马上就会知道发生什么事。不管怎么样都是一样的。”
“说的也是。”
“你一个人是没有办法同时到各处去找的。”
“老爷他•••”
“今天不知道到哪里了呢。”丈夫因为商业上的事出门了,两三天后才会回来。
“今晚是预计住在大阪的。”
“之前的旅馆吧。我知道了,等等会打电话给他。但是,他人不在,即使联系也没有用,所以先给白木打个电话吧。”
“知道了。”梅子这次顺从地走了出去。
公江看了看房间——觉得很不对劲。
她一直知道文江是有想要离家出走的念头的。公江认为这也是情理之中的。19岁,是不会想在这样的地方被逼着和完全不认识的男人结婚的。可是因为文江是独生女,丈夫如果不让女婿入赘的话,常石家就会断后,所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两个人的心情她都很理解。实际上,多少还是有点预测到文江可能会出走,所以并不是特别惊讶。
但是,让人困惑的是房间的凌乱。
文江从小虽然怕麻烦,但是房间整理的井井有条却是一直以来的习惯。
她肯定有很多不满意——但是再怎么想要离开,也没有必要把房间弄得这么乱吧。
突然想起了什么,公江看向文江的桌子。想着她会不会留下书信之类的——可是,像这样的东西,桌上,抽屉里都没有。
不管怎么样还是觉得很奇怪,文江肯定会留下什么才离开的。比起女儿离家出走的行为,对自己女儿性格非常了解的公江对于这点更不能接受。


那天早上,吉成百代替家里办事离开了村。
百代和文江一样,也是十九岁。是个有点微胖的好女孩。是文江少数朋友中的一个。
文江因为是这一代名士的独生女,所以即使是在学校,也经常会被大家敬重疏离。百代从小就经常和文江一起玩,所以两人一直关系都很好。
“好冷啊~”百代朝着大山走着,不自觉地低叹道。天气很晴朗,可是很冷。幸运的是没有风。
虽然戴着毛线手套,可是手指还是冻僵了。“这么冷的天还让我,真是的•••”终于还是发了牢骚。
必须得翻过大山到对面的城镇。本来坐火车或公车都是可以到的,但是因为实在太远,又花费很多。因为和走山路花费的时间差不多,但走山路的话可以拥有省下的车费钱。所以百代才一早就干劲十足地出门了。
可是早上真的很冷啊——城镇的事干完后,吃点什么热的东西再回去吧。就吃关东煮吧。这样想着,百代开始上山了。
在山腰突然弯曲转折点,稍稍往上爬一些后路开始变得平坦。所以并不吃力,只是一下向右一下向左弯曲绵延,实际上的路程是非常远的。但是不管是百代还是文江,因为从小就经常走这条路,所以并不危险。
翻过大山后,路开始变得平缓。——快要,气喘吁吁地加快了脚步,“呼”地喘了一口气停下来,现在已经到了路程三分之一处了!
从山上流下的溪水在这里汇成了瀑布,横跨着用古树作成的桥。
接下去再加把劲!百代边走边从桥上往下看。瀑布下有河滩,夏天的时候会经常在那里裸泳。她看到有谁正在那儿,弯曲着身体在河边不知道干嘛。
这么冷的天。会是谁啊?百代看着那个男的。他站起身甩掉了手上的水。“什么呀,和也啊!”百代叫出了声,但是因为瀑布的声音,他没有听到。
坂东和也是文江和百代的同班同学,他和文江、百代经常会一起玩,与其说是男女间的朋友,给人的感觉更像是兄妹。
这么冷的天,这么冷的水,他到底在干嘛呢?百代觉得可疑,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好像看到了泛着银光的东西。像是菜刀之类的——反正就像是刀类的东西。
和也把那个东西放在旁边,拿出像是擦手的东西浸泡在水里,开始清洗起来。百代有些近视,所以看得不是很清楚——像是在擦手上红色的——沾着的血。
是不是受伤了。可是,看上去很好啊,即使受伤了,应该也不严重吧。
他呵哧呵哧地用力清洗着,可是污垢好像洗不掉,和也似乎要放弃了。他开始撕那块擦手布。尽可能地撕得很细,扔进河里让它们漂走。百代一直呆呆地看着,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啊,不行,不快点的话。”缩紧肩膀开始走起来。
听到了声音,和也抬头看向桥边。百代正想招手——却停了下来。那双盯着百代的,是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的泛着严厉恐怖的眼神的眼睛。
百代慌张地走起来,不对,是打算走的,可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奔跑起来•••


“暂且,都已经部署好了。”白木巡查说。
“给您添麻烦了。”
公江说道,白木慌张地挥着手说道:“哪里哪里,这是我的本职工作。”
在常石家的玄关前。
“可是,你女儿真是做了下定决心的事了呢。”白木说道。
“嗯•••是个意志坚定的人,所以不让人担心,但是这么想要一个人生活的话•••”
“不管什么事都有好的一面和坏的一面啊。”
“嗯。”公江没有让人看到在动摇。作为这个村里名士的夫人,风格从那淡定的表情里流露了出来。”
“你丈夫他•••”
“正在出差,所以没有联系。今天晚上会通知他的。”
“事情发展成这样,不采取些措施,会被斥责的啊。”白木平缓表情说道。
“那,有什么线索的话,我会打电话的。”
“当然,这样做吧。”白木站直身体敬礼道“那么告辞了!”
——还真是镇定呢。走出后,白木巡查小声地嘀咕道。独生女离家出走了,正常的表现不是应该惊慌失措然后不知道该怎么办吗。果然,作为名士,可能思想准备也和普通人不一样吧•••”
白木钦佩地想着往前走时,突然想起自行车忘记了,慌慌张张地返回到了常石家。
白木觉得,文江不会离开很远就会回来的。毕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即使离家出走,也会马上因为寂寞回家的。
车站也部署好了,最早的班车也赶上了。不管怎么样,因为考虑到可能不会从田村的车站出发,所以连附近的车站也都联系了。而且,与公车、车站前的派出所也都联系过了。
剩下的就只剩山路了,假使她翻过山,出了城镇后还是只能从那里坐公车或火车的。这样的话,就不可能找不到。——白木悠闲自在起来。
可是直到晚上,虽然有两三个消息进来,可是都是搞错的。之后就完全地没有了消息。
第二天,常石勇造焦急地从大阪赶了回来。
“您回来了。”公江出门迎接。
“怎么样了?”站在玄关口就问。
“现在还没有任何的•••”公江回答道。
“白木那家伙,在干什么!”像是发泄般地说道“我去去就回来。”直接就往村里走去。
白木巡查被常石问得直冒汗,小心翼翼地回应着。
“这附近已经竭尽全力地采取了必要措施,但•••”
“嗯•••可是我女儿也不是笨蛋,这周边会被部署她心里肯定也是有数的。”
“啊•••这样的话就•••”
“没有考虑过她可能会藏在村里的某处吗?”
“村里吗?”白木睁大了眼睛。
“有这个可能。可能正等着大家放弃寻找。”
“可是,会在哪儿呢?”
“如果是这样的话,这附近的确有无人的小屋之类的地方。去这些地方看看吧。”
白木不想推翻常石的话:“啊•••可是这样的话,需要很多人手呢•••”
“我会出钱的,把村里的年轻人都聚集起来去搜。”
“好,好的。”白木马上就付之行动了。
聚集的七个年轻人开始在村里搜索起来。可是在放置东西的小屋里,看上去可以藏人的地方都没有文江的身影。
常石要求去山上调查,说是山路途中的严寒,待一两晚还是可以忍受的。话是这样说,可是那是白天的时候,当夜晚和凌晨的寒冷积聚起来后,根本是无法忍受的。
白木认为这不太可能,可是只要常石不肯罢手,就没有办法。
第二天,这次包括大人一共十五个村里人开始从山路到山路附近一带搜索。
可是这是一项很大的工程,直到快傍晚,才终于来到那座桥的附近。
白木开始觉得这样做像个傻子,该适可而止了。不管常石有多希望找到,这样徒劳地搜索•••而且,虽说会给村里人赏钱,但以白木警官的身份是不能收钱的。使白木感到疲劳的,这也是一个原因。
“咳咳咳•••”白木停了下来喘着粗气。
“白木警官!”有人叫着。是上面的人。
“怎么了?!”大声地回应道。
“快过来一下。”
要去上面吗,白木叹了一口,没有办法。屏着气努力向上爬,在一片小草地上,聚集着三四个人。
“怎么了?”
“看下这个。”
“好像烧过什么东西。”烧焦的灰弄脏了旁边的草。
白木捡起烧焦残留的白布:“是衣服的碎片吧”“这是男式或女式的衬衫吧。”他一个人自言自语道。
“你怎么知道?”
“布料的感觉。”
“原来如此。”这样说起来,的确是这样的手感。
“咦•••怎么?”
“下面好像还有什么。”另外一个人这样说道。
在灰下面又搜索了一下,还有被烧损的布。
看到这个,白木的脸一下子就僵硬了。疲劳也一下子被吹走。
这次是比较厚的,淡蓝色的布。只是它的一半,毫无疑问被沾了血,褪成红褐色晕染开来。
“这家伙,不妙啊。”白木放下布,站了起来。“喂,谁回下村里,到警局打个电话?”
“什么事?”
“没有•••现在还不知道,但是这家伙可能不止离家出走这么简单。”白木擦去额头的汗,这汗并不是爬山运动后的缘故。


公江看着碎布,慢慢摇着头说“不管怎么样,只有这么点东西的话•••”
“不知道吗?”常石生气地问道。
“对不起,因为最近那孩子都是自己随着性子在买自己的衣服的,所以•••”
白木说道:“根据警察的调查,布是在三四天前被烧焦的。上面的血液的确是人类的血,血型是A。”
常石看着公江:“文江的血型是?”
“A型的。”
“是嘛,啊,其实很多人都是A型血的呢。”白木尽量轻声地说道。
有一会儿,三个人都没有说话。
“也就是说”,常石说道“文江可能已经被杀死了的意思吗?”
“啊,这,这是最坏的打算。”
“必须要有万事做好最坏打算的觉悟吧。”常石说道。
“但是老公,文江是离家出走了。”
“可能在山路上碰到谁了。”常石看着白木“在调查山上了吗。”
“这个事的话,已经•••从县警那边调来很多人了,可是因为山实在很大,还是需要一点时间。”
“村里人也都让他们来帮忙,几十人,几百人都没有关系,我会出比之前多几倍的赏钱。”
“啊•••”
常石的脸上,流露出了固执、严肃的特质。
搜索以烧痕地为中心开始了,可是一天后什么收获也没有。
太阳快下山了,白木回到警察局想看看事情的发展状况,看到吉成百代神情慌张地坐着。
“呀,百代啊,怎么了?”
“山上,怎么样了?”
“嗯,今天什么收获也没有。”
“这样啊•••”百代点点头“太好了。”
“也对啊,百代和文江的关系很好吧。如果找到了什么,就伤心了呐。”
“肯定——出了城镇,到哪个地方去了。大阪、东京之类的。”
“这样的话就好了,我也希望如此。”白木精疲力竭地倒在椅子上。
百代像是要说什么似的,又不知道要不要说的样子,扭扭捏捏地坐着。
“怎么了?有什么要说的吗,说给我听听?”
“嗯”百代犹豫着“我不想说这样的事,可是,觉得不说的话不好。”
“嗯。”白木点点头。
“那个,其实我也没有看的很清楚。只是站在很远的地方——从桥上看到的。”
“桥?哪里的桥?”
“山上的。”
“桥那里怎么了?”白木严肃地问道。
“我也没有看的很清楚——可是,和也好像拿着菜刀之类的东西——”
“和也?坂东和也?”
“嗯。”
“菜刀?”
“看到他在洗。然后,把擦手的布撕碎了扔进河里让它漂走了。”
“把擦手布?”
“红色的。其实是白色的布,但大部分好像都染了红色——”
“等等!也就是说,是血对吧?”
“不知道。因为站的很远。可是——他拼命地在洗,洗不干净后又把它撕碎了扔进河里。”
“什么时候看到的?”
百代稍稍犹豫了一下“是文江失踪的那天早上。”


第二天,在河流的下游找到了几片被撕裂的擦手布。虽然已经被水浸透,血还是充分地晕染着。检查后,确定是A型血。
坂东和也承认那天早上的确是在河边洗菜刀,可是坚决否认杀害文江的事。
“拿菜刀做什么?”白木问。
“以防万一才带着的。”和也回答道。
根据他父母的话,那天和也和平常一样在杂货店,到了晚上,拿着行李从城镇回来。
去了城镇的和也拿到行李时已经很晚了,离开城镇的时候可能已经快接近深夜了。当时是有拿手电筒的,可是快走到山道,离桥还有一点路的时候手电筒坏了。担心在黑暗中会踩空掉入悬崖,所以没有办法只能等着清晨的来临。
和也说,那把菜刀也是行李里要卖的东西,因为包装袋坏了,所以掉了出来。关于布手巾的解释很牵强。——在等行李的时候,去老虎机那边玩了,打架了。
被揍后,流了很多鼻血。因为很多人看着,所以借了布手巾。没有注意到流了这么多,就夹在了裤子的皮带上。后来注意到了,就到河边去洗了。
“为什么还特地撕碎让它漂走?”
“因为,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扔啊!如果就这样拿着回去的话,也不知道别人会怎么想。”和也耸耸肩膀。
对于这个解释,总觉得有些牵强。不光是白木,县警的刑事也对和也进行了更严厉的拷问,但他始终坚持自己的话。
——另一方面,搜索没有一点进展。不管怎么样,山里已经全部,一处不漏地进行了搜索,可是没有任何发现。一周后终于决定停止搜索。
决定还是使和也认罪,告知是否已经隐藏了尸体,并说出埋葬尸体的场所比较快。可是不管是刑事人还是家人,再大声再严厉地逼问追究,和也始终不认罪。最后,两周以后,和也被临时释放了。
即使警察认为文江被杀害的可能性较高,因为没有确切的证据,也没有找到尸体,所以即使逮捕他,也是不能起诉的。
——和也回到了村里。
可是,在这两周的时间里,村里人都已经认定和也是要被判有罪的了。


“——这之后一个月,”白木巡警说,“清晨时听到消息赶到村外的一棵树那边,和也已经上吊死了。”
“真的很可怜。”公江说,“我和丈夫谁都没有认为他是犯人而责备过他,一次都没有。因为,一直是看着他长大的,他没有理由会杀文江。”
“是的。”白木点头道,“可是没有办法管住村里每个人的嘴。”
“最后,他父母在完成他的葬礼后就马上离开村了。”公江说道。
“是啊•••什么时候离开的呢,因为店关了很久了,觉得有些奇怪,就从后边进去看看,可是已经没有人了•••”
“大概,深夜的时候翻过山离开了。——我理解他们的心情,但是肯定是很想把村子给烧了的吧。”
——谈话终止了一会儿。
文江脸色惨白,一直沉默地听着。终于,慢慢地吐了一口气。“我什么都不知道。——到东京后的一段时间里,一直在拼命地工作。”
“这不是你的错。”
“可是如果我不离家出走的话•••”
“已经过去了。”公江平静地说。
文江站起身。
“怎么了?”
“我的房间怎么样了?”
“没有任何改变。今天开始用吧。”
“嗯。”文江起身走开“没关系的,让我一个人去吧。”阻止了正想起身跟着的母亲,“我想一个人。”
“知道了。”文江出去后,公江对着白木说,“这件事不通知村里的话•••”
“会造成很大的骚乱吧•••”白木叹气说道。


文江关上拉门。
她的房间。——七年后再见到,感觉比记忆中要小。当然,房间是整理好的,桌子,衣柜都还是原来的样子。打开柜子的门和抽屉,里面的东西也都还是原来的样子。——奇妙的感觉。
像是乘了时光机回到了七年前的那天一样。窗帘也是原来的,只是七年间被阳光照射,已经有些褪色了。
文江坐了下来。椅子发出有些苦闷似的嘎吱声。
——怎么会这样。完全不知道自己离开这个村里之后发生的事情,一心想要自立,任性地离开。至少,至少应该从东京打个电话问问母亲是否安好•••
现在回来,是打算得意地炫耀自己已经是设计师,已经成功地自立了的。
真的是——真的是洋洋得意在的。
可是,即使听了白木和母亲的话,还是有不能理解的地方。
文江没有说出来,她把这个疑问藏在心里。想用自己的力量查出真相。
不能理解的地方,就是妈妈的疑问——这个房间很凌乱和没有留下书信这两点。
正如母亲所想的,实际上她有好好地整理房间,也有在桌上留下书信。
自己离开后,在梅子和母亲来这房间的这段时间里,肯定发生了什么。
到底是怎么回事•••
哒哒哒•••楼梯间响起了脚步声。转头的瞬间,拉门粗暴地被打开了。百代气喘吁吁僵站着,大叫道“文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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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墓地

“一声不响地离开,你太过分了!”百代说道。
“对不起。——可是,一开始是有想和妈妈打声招呼再走的。然后,”文江急着解释,“担心她会说除了家没有可以容纳我的地方,不让我离开。”
“怎么会···”
“——但是,如果这样的话我就真的完全没有办法离开了呢。”文江微笑着,“你和谁结婚了?”
“现在我姓杉山。——文江不认识的吧。是学校的老师,我20岁的时候,在小学的事务所里工作,是那个时候···”
“是么,一个孩子?”
“两个。小的还是婴儿。”
“完全是已为人母的样子了呢”
“胖了,讨人厌了呢。”百代拍拍肚子,“文江还很年轻啊,身材,服装都好棒哦!”
“像明星了呢。住在高级公寓里,坐着国外跑车,和男人谈着恋爱···”
“你看电视剧看多了。”文江笑说,“现实是忙得和恋人见面的时间都没有。”
“已经有恋人了吗?”
“嗯,可是没有打算要结婚。”
“果然就是电视剧嘛!”
“我的公寓啊,是只有2DK(2室1厨房)的小屋子。而且放满了国外杂志和小品文···”
“但是,很有趣吧!”
“让人觉得累的事情也很多。反正,就是过着勉强可以自己养活自己的日子。”
两个人都没有说起那件事。
虽然必然是会谈到的,可是不到最后还是不想···
“孩子呢?“
“老公正看着呢。没关系的。今天他回来的早。——你喊我名字后我马上就意识到可能是你,可是被孩子们缠着一下子也脱不了身。等老公回来后马上就交给他了。”
“对他来说是意外的灾难呢。”文江笑道。
不由地,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文江。”
“嗯?”
“听说了吗?”
“嗯,白木警官也在,所以全部都···”
“是吗···”百代摇摇头,“直到今天我还在想,要是那时没有说那样的话···”
“这不是你的错。——说出来也是理所当然的。”
“是吗?可是因为我的话,和也死了。”
“百代你又没有说和也是犯人啊···”
“一样的。”
“真要追究起来,应该是我的责任。当然,我没有想过事情会发展成这样。但事实是它已经发生了。”
“已经无法挽回了呢。”
“是的。那个,百代,和也的父母去哪里了你知道吗?”
不知为什么,百代有一瞬间的犹豫,“不知道啊,完全不知道。——在谁也没有觉察到的时候离开了。”
“是吗···”
“我,就住在他们家旁边,所以很讨厌。经常会想起和也。可是现在的家很便宜,又听说会把杂货店拆掉,所以···但是一直都···最近还觉得很烦恼呢。”
文江稍稍沉默了会儿。“知道和也的墓地吗?”
“嗯,每年忌日的时候都会去。”
“是吗,那带我去吧。”
“现在?”
“嗯,至少···虽然只是去道歉。”
“好的。那我们走吧。”百代点点头。

文江合掌站着,过了一会儿才慢慢抬起头。身后有脚步声,回头看到了母亲正站在身后。“这个坟墓,是我要求建的。”公江说,“我想,至少···照现在看来,能够建起来,真是太好了。”
“和也已经回不来了。”
“是的。可是你没有必要再责备自己。人有时候是没有办法去掌控一些事的。”
“是么。”文江点点头。
“那个···”在后面的百代走向前来说,“我再不回去的话,孩子们就···”
“是啊。不好意思,我的话没有关系的,还有时间。”
“嗯,你还要再待一会儿吗?”
“是的。我会再给你打电话的。”
“好的,到时我会介绍下我的丈夫。”百代神情焦急地离开了。
“——这样忙碌的话,也是可以把过去的伤痛埋没在每天的生活里的。”公江看着百代离去的身影说道。
“伤痛太深了。”文江说。
“文江。”
“嗯?”
“回东京去吧。”
文江睁大了眼睛:“为什么?”
“即使在这里,也没有好的事了。”
“这么快就把女儿赶回去,你觉得妥当吗?”
“别骗我了,你现在在想什么我都知道。”
“是吗?”
“是的。七年前的你也是这样的表情。”
“这样的话你应该知道我是不会改变心意了吧。”文江一直盯着坟墓说道。
“你打算做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要知道真相。”
“已经是七年前的事情了——即使找到又怎样呢?”
“妈妈。”文江微笑着说,“我不会乱来的。你就别管我了,我已经不是小孩了。”
公江叹气道;“已经不是小孩了才担心。”
“让我一个人吧,我需要安静地思考下。”
“知道了。——天快黑了,在这之前回来。”
“知道了。”
公江回去了。留下了文江一个人站在坟墓边。
文江的头脑,比起在这里的时候更理智和现实了。——这一点,母亲没有发现。在东京,一个女人要成功越过竞争激烈的社会,感伤是不需要的。首先要学会计算,然后是付之行动。不然成不了气候。
正如母亲所说的,东京的确还是要回一趟的。文江这样想着,要将这件事彻底调查清楚,肯定需要花费几个月的时间。在这期间,必须先取消在东京的工作。这次回来,本来就只有一周的时间。
还好现在文江即使取消一些工作,也不会影响之后的工作。因为她还算是比较受欢迎的设计师,而且,之前都没有取消过工作,所以还是可以被信任的。只是一次取消,客户也是会谅解的吧。再者,如果不回东京的话,与这里的相关的七年前的报纸什么的是找不到的。当然去新闻社的话是可以找到一些,但照现在的报纸种类来看,有点玄。
对了。——还有一点就是,和也父母的去处。
深夜一声不响地离开,为什么要这样做?不管怎么样,很想知道他们的想法。这个的话去警察那边查一下可能就会有些线索,但是想尽量不惊动警察,靠自己的力量去调查。
离开墓地,文江慢慢地朝家走去。走在田间的小路上时,背后响起了“布鲁鲁”的声音。转过头看到有个中年男人骑着妇人用的迷你摩托车正横冲过来。
“让开!”男人大叫道,“这边让我一下!”
文江慌张地让开了一点,摩托车刚要从眼前骑过的时候,一个漂亮的急转反跌。因为动作实在很奇怪,文江笑出了声。
“啊,真是让你见笑了。”穿西服的男人站起身,用手拍掉了裤子和上衣的灰尘,“因为很急忙,所以才骑了这个!”
“没事吧?”文江还是笑着。
“没事。可是这个可真是难骑啊!”
“后面还有泥。”
“啊,谢谢啊。”文江拿出手帕,替男人拍掉了背后的泥土。
“啊,真是不好意思。”男人道谢道,扶起摩托车。“那我就先走了,因为很急。”谢礼后,又发动摩托车,飞也似的走了。
“感觉靠不住啊···”文江摇头低声嘟囔道。是谁呢,没有看见过的脸。7年过去的后,村里理所当然会有所变化,包括人。
文江又开始走了起来。可以看到一直在前方的,刚才那个男人的摩托车又翻了。

“——今晚我会回东京的。”吃晚饭时,文江说道。
“什么?!”梅子睁大了眼睛,“今天才回来的!”
“嗯,但是还是早点去的好。”
“怎么可以——”
“梅子。”公江阻止了梅子,“随她去吧。”
“末班车是1小时后吧,我乘这趟。”
“注意安全哦。”
“嗯。”文江快速地吃完了饭,站起身,“我吃好了。——好久没有吃了,真好吃。”
“是吗。”梅子鼓着腮有些生气似的回应道。
“那,我要准备下了。”文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夫人。”梅子说,“为什么不留下小姐呢。”
“她是不听劝的孩子。”公江说道,“而且,都已经26岁了。”
“但是这次走了不再回来的话。”
“不会的。这孩子,还会回来的。”公江自信地说道,“给我杯茶。”
“好的。”梅子不管如何还是一副不满意的神情。


5 疑惑

“欢迎回家。”草永达也递过酒杯。
“谢谢。”文江心不在焉地回复道。
“怎么了?看上去好像不高兴啊。”草永说。
“为什么一定要开心呢?”
“是问候语啦。和恋人分开感觉寂寞,所以才几天就回来了吧。”
文江微笑着说:“还是老样子呢。”
“当然是老样子咯,距离上次见面,才四天而已。”
“感觉分开了好久。”文江说道。
在银座的地下餐厅。是一家很小的店,因为草永的公司就在附近,所以经常在这里碰面。
草永达也在广告公司工作。他并不是那种日夜繁忙的精英,只是一个与世无争的,从事一般事务的人。也不是美男,但有着稳重优雅的特质,让在这个竞争社会里挣扎的文江有一种被救赎了的感觉。不是那种让人感觉交往起来很刺激的,是那种很聊得开的男人。
“其实和你分开的这段时间,我也觉得很寂寞。”
“不是介意这事啦!”文江解释道。
“那干嘛颓丧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7年间生死不明,这段时间里,你母亲对你的埋怨的心结肯定也已经解开了。”
“不是的。要是为了这件事,我不会这么忧心的。”
“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发生了很严重的事。”
“你已经有丈夫了之类的?”
“怎么可能。”文江苦笑道。
边吃着饭,文江边将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了草永。
“这家伙真是可怜。”草永说。
“是的。我心里很难过,你理解吗。”
“嗯,可是···”
“我一定要查出真相。”
“也就是说,你的房间被弄得很乱和···”
“留下的信消失了。”
“而且,那个男人——是叫和也对吧?他说的话也很可疑啊。”
“怎么说?”
“菜刀和擦手布的话,让人无法相信。”
“是啊···”
“他应该有隐藏什么事。——还有烧火后的痕迹这件事。根据他说的话,不是也不能解释么。”
“也是啊。”
“我觉得,他肯定做了什么事。”
“什么事?”
“杀了人,埋了。”
“怎么会!”
“其它的话还怎么解释?虽然找不到尸体无法起诉他,可是这些存在的证据不是很充分了嘛。”
“但是,杀了谁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如果是失踪人口的话,应该会有记录的。”
“谁知道哦”
“但是——”
“你自己好好想想。”草永说,“你也是坐偶尔路过的车来到东京的。可能从哪个城镇来得一个女孩,在山路上迷了路,正困惑的时候,和也路过了。他说带她到村里去。”
“然后?”
“途中肯定会聊天的吧。然后他知道了女孩子离家出走的事。而且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黑暗的山里,只有两个人。和也会有微妙的感觉也不奇怪。”
“别说了,他是我童年的朋友。”
“但是你是女的,我是男的,我比你更了解男人。19岁,身体已经是大人了,是不能很好控制住的年龄。”
“但是不至于把人杀了···”
“谁知道当时是否有杀意呢。可能只是想粗暴占有的。但是女孩子不乖乖地听话,乘机拿出了他袋子里的菜刀——”
“反而被刺了···”
“可能就是这样发展的。”
文江一直盯着草永:“说得像是亲眼看见了一样。”
“所谓可能性啊——我觉得有可能是真的存在的事情。”草永说完后继续吃着饭。
“你啊,比我预想中的要敏锐多了嘛。”
“世事无绝对啊。”草永说,“——真的,决定要做吗?”
“这件事吗?是的。”
“虽然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去做的好···。可是不管我怎么说你都还是会做的对吧?”
“是的。”文江说,“你想想啊,有一个人因为我死了。”
“嗯,我理解。”草永说,“像是一瓶葡萄酒都满的状态。”
“同感。”文江一口气喝干了玻璃杯中的葡萄酒。
“今天要回去吗?”文江睡在床上问。
“没有啊,住下来也可以。依你的。”
“是吗”文江伸出赤裸的手臂抱住草永,“我依你。”
两人的嘴唇纠缠地贴在了一起。
这个时候,门铃响了。
“谁啊?”
“谁知道啊。都快十一点了。这个时候···”
“出去看下吧,记得穿好衣服。”
“这还用你提醒!”文江说着下了床,在裸露身体外套了件肥大衣。来到对讲机旁:“谁啊?”
“警察。”对方回答道。
文江紧缩肩膀看了下草永,走到玄关门口。扣着链子,将门打开一条缝。
“那个···请问是常石文江小姐吗?”
“哈”
“其实上我有些话想要···”好像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声音,文江回想着。不管怎么样还是先让他进了屋。
“这么晚打扰真的是非常的抱歉。”走到客厅,站在灯的下面马上就知道了。
“啊,你是,你是那个骑着摩托车摔倒的人吧!”
“咦?——那么,你是,那个时候的···”男人像是害羞了似的抓着头。
“——那,县警的刑警先生有什么事吗?”喝着草永泡的咖啡,文江问到。
“哈,我叫室田。”刑警说,“那个,我以为你肯定是一个人的···打扰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的。”草永轻松地说,“到早上还有很多时间呢。”
“啊,真是羡慕年轻人啊!”室田刑警这样说道。
“那么,请问有何事?”
“你失踪后,逮捕了一个叫坂东和也的年轻人。——这件事你是知道的吧?”
“是的。昨天刚从妈妈那儿听说。”
“那时调查他的人是我。”
“啊~”
“当然不是我一个人。”室田刑警继续说,“几个同事都认定他是凶手。可是我却觉得他是无辜的。”
“是吗。”
“最后他自杀了。大家认为他应该就是凶手了。虽然案件因为这个结束了,可是我一直很在意。”
“然后因为我回来了···”
“嗯,听说后,我就追跑过去了。可是你已经走了。”
“真对不起。”
“没有。那个时候要是注意到了就好了。”室田刑警不好意思的笑道。
“——所以,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是怎么出村的,我想知道这个。”
“这个的话——”文江重复了一遍和母亲解释的话。
“所以,没有去大山上吧。”
“是的。在去的途中来了一辆车,所以没有去。”
“如果去了山路上,途中就会碰到坂东和也了吧。”被这样问到,文江小吃惊了一下。
“是啊。可能。”
“实际上,我也不能相信和也那个年轻人说的话。可是,他的确没有杀你。——那这样的话,为什么那个时候他要胡说八道呢?”
文江向草永看了一眼:“谁知道啊。”
“不管怎么样,当时他肯定隐瞒了什么。”
“这点的话可以理解。”
“可是,因为这样,他被怀疑是杀人凶手。——一直到最后都隐藏着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呢?”
“会不会是杀了其他人?”草永这样说道。
“真是敏锐呐。”室田刑警点头道,“当时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那天晚上,他的确是出了镇子,翻过山路上到村里来的。在途中,遇到了某个女的,然后杀了她。之后就把尸体埋在了某个地方——肯定不是在附近的。那一带已经搜查过了。然后烧了衣服。光做这些事情所用的时间,会够吗?”
“原来如此。”
“而且,当时是夜里,一片漆黑。还有菜刀和擦手布的事···。要埋的话,为什么不一起都埋了呢。”
“不理解啊。”文江摇着头。
“也就是说,我觉得他会不会是故意做出了让人以为你已经被杀死的痕迹。”室田刑警这样说道。



本帖最后由 516016337 于 2011-9-23 13:53 编辑


6 死的恐怖

“嗯,是这样的···真的非常的抱歉。下不为例,所以——啊,是的,一个月后就会回来。然后,我有个不情之请,等我回来后···——是吗!太好了,如果您能为我这样做的话!——好的。我会马上就联系你的。——拜托您了···”挂了电话后,常石文江松了一口气。翻起记事本低语道:“应该没有遗漏的了吧···——没问题了,都联系过了!”
“过度操劳的话,会老的。”草永达也说。
“别说让我担忧的话。”
“真的。年轻时也应该不勉强自己。”
在文江的公寓里。
快到正午。文江穿着T恤牛仔轻装躺卧在沙发上打着电话。看起来不怎么像是时尚设计师的风格。草永穿着衬衣打着领带,正要去上班。因为可以请半天假,所以早上在床上给公司打了电话。然后和文江稍稍做了会儿运动后就小睡了一下。
“反正一点前去就可以了吧。一起吃中饭吗?”文江从沙发上坐起来。
“好啊。到下面去吃吗?”
“我这样的打扮也只能去那里了。”
在公寓的一楼,是一间不大的店面。对于一个人生活,经常在外觅食的文江来说,这家店是值得庆幸的存在。
“今天的天气也很好啊。”拉开阳台的窗帘,文江伸着懒腰。
“接下去打算做什么?”草永穿着上衣。
“到时候会考虑的。有一个月的时间呢。”拿起布质的手提包,文江和草永一起走出了房间。文江住在5楼。
“但是很厉害吧。想要和我取消合约的人,一个都没有耶。”
“美人的优势。”
“啊啦,你这样说像是我没有才能似的。”走进电梯,文江笑着说道。
到了一楼,拐过停车处,推开了店门。
“啊,早上好!”胖乎乎的,给人感觉就应该是烹饪人的老板笑着向文江打招呼。
“大叔,做点什么吧,就拜托给你了。”
只有坐台的很小的店面。没有其他客人。十二点还差十分左右。
“ok。午休前,给你们做意大利通心粉吧。”
“就这个吧。这个人也要。”
“了解。——还不结婚吗?”麻利地准备着意大利通心粉的老板问道。
“她没有那个意愿啊。”草永摸着口袋说。
“你,不许。在禁烟中对吧,忘记了?”
“什么呀,在禁烟中啊。”老板戏虐道,“——文江,你不是回去乡下了嘛。”
“嗯。因为想到了一些事,就又回来了。”
“是被逼着去相亲了吗?我猜对了吧!”
“随便你想象了。”文江喝着水,“请上咖啡。”
“好的。——那个,小文,刚刚有个男人来打听你的事。”
“我?”
“嗯。应该是身事的调查吧,为了提亲。”
“没有这样的事啦,真的。”
“咦?那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文江看了一眼草永,“那,老板,来的人问了什么?”
“嗯···给我看了你的照片,问我是否认识,说你应该是住在这个公寓里的,问我有没有看到过你。”
草永插嘴问道:“是怎样的男人?”
“让我想想···中等身材,不是很引人注目的那种,穿着灰色的外套。”
“那,你怎么回答他的?”文江问。
“我的店也是新开张的,所以不是很清楚什么的。不管有什么理由,我是很讨厌打探别人隐私的人。”
“像是大叔的风格呢。”文江笑道。
可是,到底会是谁呢?——文江一点都猜不到。
开始吃意大利通心粉时,已经十二点。附近公司的职员和OL们都出来吃中饭,店里很快就满座了。老板一个人负责从烹饪到结账、点餐,非常的忙碌。可是,额头渗着微微发光的汗水,来回跑动时,好像是老板最开心的时候。
“——会是谁呢?”喝着咖啡的草永稍稍提高了声音说道。店里非常嘈杂。
“不知道啊,感觉很不好。”
“你自己要小心点。”草永说。
“诶?小心什么?”
“具体我也说不清···反正各种事情都要小心。”
“首先就是要小心男人,对吧。”文江故意像在开玩笑似得说,可是草永没有笑。
“听到了吗?可能和那个男人没有关系也说不定,可是你现在不是想要探究七年前的那件事嘛,这样做肯定会引起一些骚动。——你最好还是当心点。”
草永像现在这样认真地说话很少见。并不是说他轻浮,而是他本身不是那种会忠告别人的人。
“知道了。”文江认真地点点头。她很感谢草永没有嫌她太固执,要她住手。——文江一旦决定要去做的话,就不会半途而废。本来就是这样的性格,这七年的生活使这种特质更根深蒂固。有很辛苦的时候,但最后都是咬紧牙关坚持了下来。
所以现在要她改变这种信条,不可能。
在公寓的玄关处和草永分开,对着刚走开没有几步又转身的草永再次挥挥手。突然感觉像是新婚家庭的早晨似的。要去上班的老公,和来送行的新妻···
可是文江明白,这样的一天是不会来的。自己所选择的生活方式并不是这样的。——文江完全没有像百代那样憧憬非常理所当然的为人妻和为人母的样子的心情。再往后,几十年后,可能会后悔自己现在的决定,可是即使这样也没有关系。因为文江不是那种可以欺骗自己活下去的人。
走进公寓,朝着电梯走去。——草永说的话像是小鱼的骨头卡在胸口似的。的确,自己可能会让一直安静平和的田村骚乱起来。现在不管做什么,坂东和也也不可能会起死回生,而且要使七年前的事故真相大白于天下有可能也无法实现。可是因为自己——即使所有的事情并不是自己一个人的责任——可是一个人活生生地死去了这个事实,即使过了几十年也是无法消除的。
走进电梯,按了五楼的按键。“不管怎么样,只有去做。”文江自语道。
工作停止了一个月,暂时有些积蓄,全部都花掉得话,也不知道够不够···可是石子已经在坡道上滚起来了,谁也无法阻止。之前的叫室田的刑警说会帮着调查和也父母的住所,虽然不知道他们是否和事故有直接的关系,可是文江觉得还是有必要和他们见一面。
到五楼后走出电梯,打开了(503)的门。突然迎面吹来一阵风。文江觉得奇怪,即使开着门,如果窗户不打开的话,风是不会迎面吹来的。窗户和阳台的玻璃门都应该是关着的。
走进客厅,环顾四周。——看上去没有什么异样。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文江一惊,刚才的风难道是错觉?
电话一直响着,不管怎样,先接起电话。
“我是常石。”
“啊,我是室田。”
“啊,昨晚谢谢你了。”文江舒了一口气说道。
“打扰你了。真是很不好意思啊。”
“哪有,没有打扰。”
“今天的话,因为县警这边有急事所以我来不了。真的很抱歉——”
“是有什么消息了吗?”
“你说的坂东和也的父母,他们好像在东京。”
“什么,在东京?”
“具体情况我正让人在调查,有什么线索的话我会通知你的。”
“拜托你了。我马上去看看。”
“一到两个小时内应该会打电话给你。可是我去不了真的是很——”
突然背后伸出一只手,按掉了电话。文江还来不及惊讶,电话线已经像鞭子一样,像蛇一样地缠绕住了她的脖子。
“啊——”叫声短促,被嵌进脖子的电话线切断。
文江渐渐不能呼吸,感觉眼前开始变黑。
“别动。”耳边,男人的声音低语道,“再动的话我会勒得更紧。”
文江颤抖着。
“给我好好地听着。”声音继续,“马上收手。别妄图做无用的事。——明白吗?”
文江感到自己的意识正在慢慢模糊。她想着自己可能就这样死去了。
“把已经过去的事再翻出来,没有任何意义。——明白吗?”男人的声音像是要被很远的地方吸走一样,“下次的话就没命了!不光是你,你身边的人都会死。”
——突然,电话线松开了,话筒掉在地上,弹跳了回来,在半空中摇晃。
文江瘫倒在地板上,蹲踞着。
远远地,似乎听到那个人走出了客厅,关上了玄关门的声音。——文江用力地喘着气。她睡倒在地板上,一动不动。呼吸很难受,脖子疼痛,用手轻轻地碰了,皮已经裂开,有些血溢出的感觉。
没有气力去思考发生了什么,她只是横睡着,等着时间流逝。
不知道过了多久,文江慢慢地爬了起来,将在半空摇晃的电话听筒放回电话机上。
差点被杀死。终于,她开始真切地感觉到了这种恐惧。
拿起电话听筒想要转拨号盘,可是手一直微微地抖着,好几次放回了话筒。
“喂喂——”声音是让人惊讶的嘶哑,只能反复地叫着,“请帮我叫下常务草永···”看向时钟,已经一点四十分了。将近一个小时无法动弹。
“是草永吗?请稍等。”是女人的声音。
文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打电话给草永,打了电话后又打算怎么做。大叫着救我吗?还是哭呢?——文江自己也不清楚。
“让您久等了。”是草永的声音,“喂?请问是哪位?”
文江一动不动地听着草永的声音。
“喂喂?——喂喂?——哪位?”
文江轻轻地放回电话听筒,电话叮得一声挂了。
 
7 孤独的夫妇

边冲着淋浴,边照着镜子。用手轻轻触着脖颈上的伤。
并没有想象中的严重,是那种看不出来被勒过的伤痕程度,所以放心了。她穿上衣服,泡了一杯热咖啡,坐在沙发上喝着。慢慢地感觉已经镇定下来了。——可是感觉恐惧还是一直黏在肌肤上。
文江思考着,那个男人到底是谁。没有任何可以搜索的线索。没有看到他的脸,虽然有在耳边说话,可是这声音,完全没有印象。可以确定的是,那个男人说的“多管闲事”是指这次去田村的这件事。可是,即使如此,草永的警告这么快就成了事实实在是···
是差点就被杀死。可是为什么?他到底以为我知道些什么?
实际上还没有搜查到任何东西,可是却以这样的方式来警告她,除了对她的动向非常敏感的缘故外别无解释。可是文江回到田村,决心探究真相,只是在很短的时间里。这期间,到底是谁知道了文江的事。总之,就连这个公寓的地址,文江都没有和母亲说过。可是为什么,这个男人会找到这里,趁她出门的时候潜进屋子,等着她回来···
“他是如何做到的?”文江自语道。
不管什么都不经意地说出来是长时间一个人生活形成的习惯。
电话响了起来。文江一惊,感觉又要被人从背后绞脖子似的慌慌张张地往后看着伸出了手。
“你好。我是常石。”
“啊,我是室田。”
“啊,刑警”
“刚刚,电话讲到一半——”
“啊,真的很抱歉,突然来了客人”
“实际上坂本和也父母的地址已经查出来了。”
“真的?在哪里?”
“是在涩谷那边的公寓。因为没有电话,所以无法联系上。”
“我去看看,你把地址给我吧。”
“这样的话,我也去。我们一起去吧。”
“可是你不是说田村有事吗?”
“啊,没关系的。”室田轻松地说道,“打个电话,说是去警察厅见习一天就好了。”总觉得是一个很有幽默感的男人。文江笑了,“那,我马上准备下。”
“拜托了。在八公前集合吧。——真不好意思,虽然那里都是情侣。”
“哪有···那一个小时后在那里集合吧。”
“好的。那就先这样。”室田略显客气地说道。
坂东和也的父母。——不管怎样,第一步好像顺利地踏出了。不对,好像没有很顺利。文江轻轻地摸着自己的脖子。

八公像的周围,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文江朝里边走去,看到室田正在等她。
“从这里走的话只要15分钟。我们走吧。”室田说道。
“好的。”文江点点头。
“和也君的父亲现在在做什么?”
“坂东的话应该在工作吧。”室田说“可是傍晚会回来的。”
“不知怎么的感觉很沉重。”文江说道。
“你不要觉得自己有什么责任的。——即使我这样说,对你而言也没有什么用处吧。”
室田说话的方式,虽然挺冷漠的,可是有莫名的幽默感在里面。文江不知为什么,听后反而觉得开心一点了。
搜查坂东的住所,花费了很多的时间。“真是的,东京真是不容易啊,连找一个住所也是。”室田叹了口气。
“很麻烦吧。要是田村的话,只要说出谁的家,马上就能明白了。”
“啊,那里啊。——可是也正因为是这么小的村子,坂东和也才会死的。”
文江赞同室田所说的。的确,这个村里温暖的人情和似乎能感觉到肌肤的温度般的亲密交往,是会让在都市里生活的人产生很强烈的乡愁。
可是这种人情,也就是通常所说的伙伴意识,从反面来看的话,也是会产生排他的风俗的。只要有一次背叛,就不会被原谅···
和也杀了伙伴,他犯了这样大的罪。不是,实际上是村里人认为他犯了这样的罪。这对村子来说,是等同于要交出自己性命一样的大罪。——在这里,相比较法律,村里人的流言、视线和言语才是真正能裁判人的。
事已至此再和坂东和也的父亲见面,文江开始觉得有些害怕。可是,其实必须要和他父母道歉的,应该是村民们。但村民里,感觉和也的死是自己的责任的人,肯定一个都没有···
“——怎么了?”文江被室田的声音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不可能再回头了。既然已经到了这里···
“走吧。”文江加快了脚步。
哪儿都没有写着<坂东>的门牌。
“的确应该是这家。”室田停在了一家门牌仅仅是用大头针固定的白纸的房屋门前。
“字是被消去了的。”仔细看的话,还是可以勉强看到<坂>字。
室田敲了敲门。——连续敲了三次,没有人应答。
“他们不在家。”隔壁的门打开了,出来一张中年女人的脸。
“失礼了——他们去哪里了,请问您知道吗?”室田问。
“不知道啊”冷淡地回应。
“实际上···”室田挠挠头,“我们是来调查这里的坂东夫妇的,侦探所的人。”
“诶?”邻居主妇的好奇心好像忽然被唤起。
原来如此,真厉害,文江这样想着,“我是警察。”如果直接这样说出自己的身份的话,对方肯定会因为害怕被卷进什么不好的事情里而闭口不说实话的。可是如果是私家侦探的话,就不一样了。不议论人的主妇,好像本来就没有。不管怎么样,根据谈话的种类,总会有的。
“是的。这两个人啊,给人的感觉很悠闲。”谈话开始了。“男主人好像有时会出去,为了收钱。”
“收钱?”
“应该是去银行吧。大概,我觉得应该是这样的。因为每次,我也会为了买东西出去的。”
“生活方式怎么样?”
“不怎么坏。偶尔我也会去拜访,打扫得很整洁。我也知道,这公寓本身挺破烂的。”
“依你看,他们是没有在工作吗?”
“没有。我想应该是他们的孩子寄钱给他们的吧。”
“原来如此。”室田像是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有客人吗?”
“很少有呢。——偶尔,但是每次来的都是差不多年纪的大叔,而且也是只有二、三个月一次左右。”
“是这附近的人吗?”
“完全没有看到过的人。而且有点口音的。”
文江想会不会是田村的某个人。
“在这个公寓里,关系亲密的人有吗?”
“没有。”毫不犹豫的回答。
“就是说,是比较不容易相处的人咯——”
“哪里是比较啊,是非常难相处。我看着是很有钱的人,可是一起修污水的时候,就是不肯交钱。”
“那,就是给人感觉有怪癖吗?”
“是的。”主妇皱着眉。
“今天是出门了吗?”室田问到。
“是的。我只看到了夫人,大概早上十点左右,我出来的时候她正好开门出来。”
“当时有说什么吗?”
“嗯。她看着我说‘我们夫妻两人都要出去下,请多多关照。’后就走了。”
“是说了两个人都要是吧。”
“是的。因为第一次对我说这样的话,所以当时我有点吃惊。”
“平时都是不打招呼的吗?”
“是啊。即使去旅行,也从来都没有带纪念品什么的给我们。”
“这次也像是要去旅行吗?”
“不清楚,的确是带了一只稍大的包的。”
“是吗。谢谢你了···”室田边道谢,边拿出了张千日元钱币,放进了主妇的手中。
“啊,这样怎么好意思。其实没关系的···”主妇边说着边快速地将钱塞进了围裙口袋。
“我们晚上会再来看看的。告辞。”室田和文江正打算离开公寓,“那个,你们等等。”主妇叫住了他们。
“——有什么事吗?”
“我也不知道这个···到底有没有关系。”主妇稍稍压低了声音。
“什么事?”
“昨晚,那对夫妇吵架吵的很凶。”
“吵架了啊。他们经常会吵吗?”
“完全不吵!”主妇摇着头,“所以很惊讶。那两个人来这里有四年了,一次都没吵过。”然后,像是要辩解似的,“你看,这个墙壁很薄的,所以啊——”
“我明白了。是即使不想听也听见了是吧。”
“是的!就是这样啦!”
对室田在与主妇相处上精湛的手法,文江不由地露出笑意。真是自愧不如。
“那,昨天的吵架,是怎样的状况?”
“昨天啊···断断续续地也不是听的特别清楚,好像是为了孩子的事。”
“孩子的?”
“说了像‘所以我说了要相信那孩子’‘不见得是那孩子干的’等等···”
“原来如此。真是有趣啊。——从这两个人那儿听到的关于孩子的事还有吗?”
“没有了。实际上,像这样将私生活挂在嘴边的事,这两个人是从来都没有做过的。我经常和老公说,这两个人肯定有什么秘密。”
“你的观察力很强。真是太感谢了。”室田走出公寓后笑着感叹,“——啊,这个夫人简直就是一座情报宝藏啊!”
“可是我却觉得很恐怖。一想到每天都会被这样的人注意着。”
这个也是和乡村不一样的都市里的麻烦事。只是城市里大家为了自己的生活已经筋疲力尽了,一般是不会去谈论别人的。虽然会因为好奇心竖起耳朵去注意,但这也只是个人的爱好罢了。
“接下去做什么呢?”文江问。
“到夜里了再来看看。你的话——”
“我也来。那,我们到时再见。现在我有些事要去处理。”
“好的。那就晚上八点,在那个公寓前见。”
“好的。”文江与室田告别后就打了草永公司的电话。——不知为什么,突然很想听他的声音。
“什么?”草永手中的汤勺掉进了汤碗里,“差点被杀?”
“嘘!在餐厅啦!别那么惊讶。”
“这样还让我不要惊讶···”草永拾起汤碗里的汤勺,“好烫!”跳了起来。
“别慌张。真讨厌。”文江笑着说。
“可是···到底,决定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啊。一旦决定了的事,我是不会改变的。”
“你别给我犯傻了。”草永摇着头,“接下去你知道我会怎么做吗?”
“和我分手吗?”
“不是。”
“那,怎么做?”
“带你到深山老林去。”
“?”
“把你关在山里的小屋子里,然后两个人一起生活。”
“然后呢?”
“让你怀孕,肚子大到动不了,那就出不去了。然后你就会放弃了吧。”
文江笑出了声:“——你真是个好人。可是,这还是不能改变我的心意。”
“我说,你是烈女贞德的转世吗?”
“你真要这么说的话,请举例克里奥佩特拉或者特洛伊的海伦这样的美女。”
“她们哪有你漂亮。”草永苦笑道,“可是说真的,你注意点。我不想你死。”
“我知道啦,快吃你的。”文江看了看手表,“八点前我要去那个公寓。”
吃了一会儿饭,草永说道:“那个叫坂东的夫妇,感觉有点奇怪。”
“你也这样想?——以那样的方式离开村子,到底是谁给他们生活费呢?”
“偶尔会来拜访的老人,我也觉得有些奇怪。”
“嗯。——看上去也不是那种单纯地值得怜悯的老夫妇呢。”
“这个世界上大抵就是这样的人。”草永一脸哲学似的神情说道,“可是,你不觉得那个妇人听到的那对夫妇在吵架这件事也很有趣吗。那对夫妇,已经知道你回村里了,肯定是谁去通知了。”
“就是这里。——喂,你不觉得他们的反应太快了吗?我回去之后的第二天就有人来杀我了,而且还通知了那对夫妇。”
“你在村里的话还说的通,可是是在你回到东京之后。”
“是迷团。——在村里的话我的事肯定是很快就会被传开的,然后的话···”
“然后——可能是有谁跟着你到东京来了。”
“会是谁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可是,你为什么不和室田刑警说呢?”
“我也不知道,感觉很难说出口。心里面,好像有什么在阻止似的。”文江摇着头,“没有办法解释清楚。”
“我了解你的心情。”草永说,“好了,快吃吧。要迟到了。”
“你也去吗?”
“那当然。”草永说,“你认为我可以忍受你单独和其他男人在一起吗?”
八点还差五分时到了公寓前,几乎是同时室田也到了。“呀,真是失礼了。我又迷路了。”他害羞地说,“那,我们就快点——”
“现在看过去,屋子里好像没有开灯。”
“还没有回来吗?”室田稍稍皱着眉。
“我们进去看看吧?”
“不许乱来。”文江马上否决了草永的话。但令人意外的是,室田却马上点头赞同了。
“可是——”
“没关系,我会负责的。”室田说道,“那个主妇说只看到坂东的妻子一个人出去,我总觉得很奇怪。”室田一脸不安的表情。文江也突然地觉得不安起来。
“这样的门很容易就能打开吧。”草永说,“我来帮你吧。”
“别,你别插手。之后有什么麻烦的话我就不好办了。我一个人可以的。”室田抓住门的旋钮,用力地推撞起来。知道他已经尽全力了,可是这破旧的门像是有什么顽固的东西附着似的顽强地抵抗着。
“啊咧啊咧···”室田喘着气脸涨得通红。
“我帮你吧。”
“只能这样了。”室田停下来思考了会儿,突然拍手说道,“有了!那,草永,你拉着我的身体。这样的话就不会碰到门了。”
“真是麻烦啊。”
“法律就是这么麻烦的东西。”室田认真地说道。
没有吆喝声,但是草永拉着抓住门把的室田,感觉像是从后面抱着他似的。这幅不怎么有美感的光景没有长时间持续的必要。草永年轻有力,咔嚓一声,门锁被拉开。
“呀,太好了。然后,你们两人在外面等着,进去的话会犯了入侵私宅的——”室田正说着法律相关的问题,“有人倒在地板上!”一直只顾向里面偷看的文江叫出了声。
“这是···”走进屋子,室田打开了灯,“草永,能麻烦你打下110吗?”
“知道了。我马上去隔壁。”草永飞快地跑了出去。
文江吞了一口唾沫。——虽然之前有差点被杀死的经历,可是看见被杀死的人还是第一次。
“应该是坂东。”室田站起身说道。
“他妻子呢?”
“好像不在。我们去搜搜。”室田非常的冷静(虽然很理所当然)。文江被恐惧震慑,朝向倒在地板上的老人蹲着。虽然相信他就是坂东和也的父亲,但还是需要些时间缓冲。首先,比起七年前,尸体已经像是别人一样的苍老了很多。其次,细绳深深地嵌在脖子里,尸体的眼睛瞪得很大,嘴大张着,就像是一个大洞。苦闷的表情,脸已经扭曲了。
“他妻子不在。”室田回到客厅,“怎么样?认识他吗?”
“嗯···有印象。可是这么···”说到这里,文江突然想要呕吐,冲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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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再回村庄

勒死的。
犯人是那个男人吗?——发生这样的事,文江觉得自己有必要和室田交代自己差点被杀死的事。
“我就觉得你好像有什么心事。”室田有些不高兴地说,“当时就能联系我的话···”
“真的非常抱歉。总觉得这是我一个人的战争似的。”
“我理解你的心情。”室田看着文江脖子上的伤痕,“这家伙非常专业。”
“是吗?”
“像这样用力适中的勒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别误会,这不是夸奖。”室田笑着说。文江安心下来。
公寓的房间本来就很窄,来了戴着白手套的刑警们和鉴定的人,变得更窄了。检察官盯着尸体:“是勒死的。”说了众所周知的事。“死后有半天了。具体时间不明。”
“也就是说有十二个小时以上了吗?”室田问。
“是的。肯定有。”文江想,也就是说,早上八点坂东就已经被杀死了。
如果邻居主妇的证言是真的话,坂东妻子出门的时间是早上十点,也就是说···
“不会是···室田警官?”
“坂东应该是被他妻子杀害的。”室田一脸探究的神情。
“可是为什么?”
“动机还不清楚。但是照现在的情形来看,她妻子的嫌疑是最大的。”
“但是她妻子杀得了他吗?是勒脖子的。”
“这个可能性也不是说完全没有。”室田耸耸肩,“可能性问题,就是说有可能的对吧。可是至于是否是真相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会是袭击我的那个男人吗?都是用勒脖子的方式···”
“也有这个可能。——不管怎么说,这里我出不了场。因为不属于警视厅所管辖的范围。可以去你的公寓吗?之前你说的那个男人可能有留下什么。我想去看看。”
“当然可以。”文江点点头,“但是那个男人有戴手套,应该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这时来了一个警察。“是室田警官吗?”
“是的。”
“有你电话。”
“谢谢。”室田跟着走开了。文江也走出房间,到外面深吸了一口气。坂东的父亲被杀死了,而且母亲也失踪了。——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文江试着回想坂东的父母。父亲的确是叫坂东市之介,记得大家经常会说像是演员似的。母亲?——不太有印象。名字是叫什么来着···完全想不起来。常常会叫“小和妈妈”或者“坂东妻子”。是个平凡的沉默寡言的人。什么事都很拘谨,以夫为天,儿次之。不参与村里人的八卦事,是那种感觉有些奇怪的人。
父亲是那种宽厚的,不拘小节的人,正因为如此,变得像现在这样老真的很不可思议。儿子和也像母亲,有一些神经质。可能是独生子的缘故,但实际上是母亲养育长大的缘故。文江记得他父亲经常会用很悲伤的神情看着他。可是不管怎么说,对于坂东市之介来说,和也是实现他梦想的唯一的儿子。这个儿子被认定是凶手,然后自杀。可以想象作为父亲的那种绝望感。变得那么苍老,似乎也是可以理解的。可是,援助这两个人生活的人,究竟会是谁呢?应该是村里的某个人无误了,而且是难得会来一趟的老人···看坂东夫妻的生活,似乎也不像是单纯被赶出村里的人。他的母亲——虽然稳重,但是看得出来是从农村里出来的,是拥有健硕体格的妇人。究竟去哪了?
“喂,不在也没关系了吧。”草永来了。
“室田在等着呢。”正说着,室田回来了。
“呀,真的很抱歉。我必须得回去一趟。你的事情的话,明天当地警署的警察会来调查的。”
“好的。”
“你一定要充分注意自己的安全。”室田说。
“我会陪在她身边的。”草永一脸认真地表情。
“还会回田村吗?”
“打算回的。”文江回答。
“那,可以在那里见面了。——如果有了关于之前那个男人的任何线索的话,请和我联系。”
室田急着离开后,文江和草永也离开了现场,在夜晚的大街上慢慢地走着。
“真热闹呢——这附近,经常如此。”
“是啊。”
“即使这中间有人死去,也不会有人注意。”文江的声音生硬。
“别想太多。”
“别这样劝人啦。”文江顶嘴似的回答道。
“好好,可是去喝一杯让自己忘记这种事的话还是别去做的好。”
“怎么会去喝酒!”文江说,“这种时候我不会让自己醉的。浪费钱。”
“是的是的。这样的话就好了。”草永抱着文江的肩。
“你能明白吗?我刚回到故乡就有不该死的人死去了。”
“嗯···可是这不是你的错。忘了它吧。”
“怎么可能忘的了。所以我好恨啊,恨犯人。”
“是那个男人吗?还是坂东的妻子···”
“我觉得肯定是那个男人。”文江说,“如果你也被勒过的话,肯定也会这么想的。”
“想去哪里?今晚我会一直陪你。”
“去哪里呢···”文江稍稍考虑了下,“旅馆和酒吧都要花钱,床的话公寓里就有,所以回家吧。”
“女人真是不可思议。”草永笑着,将抱着她肩膀的手挽得更紧。


“回去吗?”草永问。
在毯子下打着瞌睡的文江睡眼惺忪,“这里,是我的房间。”
“不是,我是问你田田村的事。”
文江笑着,“田田村啊。——嗯,回去的呀。这次的话,要到事件都处理好后再回来。”
“我很担心。”
“那,和我一起去吧。”
“好。”
文江坐起身,“开玩笑吧?”
“认真的。”
“公司呢?”
“请假。——就算被解雇,也没关系。反正,还有类似其它的公司。”
文江亲了草永一下,“这样的话,我养你。”
“还有失业保险么。”草永说。
“不是什么时候都会给的。——啊”电话响了。文江裹上浴衣,爬下床。
“你好,我是常石。”
“是文江吗?还醒着啊?”
“啊。妈妈。这么晚——是我妈妈。”对着草永说道。
“谁在?”公江问。
“嗯,男朋友。”
“啊,那我再打给你吧。半途的话不太好。”
“妈妈的电话怎么可以挂——”文江笑着说,“下次我会介绍给您的。我会带他一起回来,到时要让他住下哦。”
“好的,可是房间要分开。不然梅子要吵闹了。”
“也对。——妈妈,听说了吗?”
“坂东家的事吧。刚刚白木警官来过,听说了。”
“事情变得很严重。——他妻子,叫什么来着?”
“坂东雪乃。说是失踪了?”
“是的。虽然觉得不可能会是她杀的···”
“是个很坚强的人呢。——啊,但是,这么晚了真是不好意思,寺庙说非常希望你能出席。”
“寺庙?”
“不管怎么说,你的葬礼已经办过了对吧,而且也有坟墓。不做点什么的话。”
“啊,是这样啊。”原来如此,我已经有坟墓了啊,“是得提前准备下。”
“我也还不想这么早就准备用这个,回来后就去下吧。和尚说也想见见你。——啊?什么?”
“怎么了?”
“梅子来了,你等等。”
有朦胧的谈话声,过了一会儿母亲的声音又响起了,“有客人,我会再打给你。”
“都这么晚了?”
“是的。”公江稍稍压低声音,“说是坂东雪乃。”


汽笛声响起。
走下月台,草永整了整行李。
“出发吧。”文江朝着检票口走去。今天的风很大。
“呀,是文江啊。”站长金子走来打招呼,“几年不见,都不认识了呢。”
“好久不见。”文江说道。感觉很尴尬,似乎没有什么想说的。
“完完全全变大姑娘了呢。”金子说道。感觉说话的方式有些生硬,可是这也是很自然的事。文江回乡和之前发生的事故,肯定已经在这个小村庄里传开了。
“你妈妈在等你呢。”金子说。
看到公江和梅子正站在车站前等着他们。
“妈妈。特地来接我们的吗?”文江开心的问。
“我估摸着你肯定会让男朋友一个人提行李的。果然如此。梅子,帮忙提点。”
“啊,没,没关系的。”草永慌张谢绝。
“别客气,给我吧。”梅子从草永手中拿过行李。
文江把草永介绍给母亲。
“我女儿多亏你照顾了。”公江对草永说道。
“哪里,是我经常要她照顾才对。”
“这孩子很折磨人吧?”
“怎么会,妈妈,你怎么这样说。”文江苦笑道。
“好了,不管怎么样先回家吧。”
四个人朝村里走去。
“村子好安静啊。”文江说。奇怪的是,看不到人影。静悄悄的,当然店是开着的,但却没有客人的影子。
“这两三天都是这个样子。”
“为什么?”
“应该是雪乃回来的缘故。”
文江望着母亲。——母亲打给自己电话是三天前。
“后来怎么样了?”文江问。
“感觉有点奇怪。”公江摇着头说···
 
公江来到玄关,坂东雪乃正站着。不,应该说是站着一个老妇人。即使对记人脸很有信心的公江,要确定站着的老妇人就是雪乃,仍需一些时间。
“啊。雪乃,好久不见了。”公江轻声叫道。
“好久不见。”雪乃低下头。
“快进屋吧。这里说话也——”
“不用了。我不会打扰很久的···”
“别这样说···”
“不是,是真的。”
“这样啊。”公江在阶梯口坐了下来。“因为我女儿,发生了这样的事。我真的是感到非常的抱歉。”
“没有的事。夫人。”雪乃打断她的话,“哪里的话。因为我儿子和您女儿的关系非常的好。”
“是啊。”
“事情变成这样,和也自己也是有责任的。”雪乃微微垂下了眼睛。
“可是···”
“夫人。”雪乃忽然直直地盯着公江。这视线,是连公江都觉得畏惧的寒冷,而且,似乎闪着异样的火光。“您已经听说了吧。”
公江稍稍沉默了会儿,“是你丈夫的事吧。”
“是的。他已经死了。”雪乃说道。
“真是可怜啊。”
“这样也好。那个人是自作自受。”
公江奇怪地问:“什么意思?”
“不是我杀的。”雪乃说,“请相信我。我没有杀他。”
“我当然是相信你的。”
“谢谢您。”雪乃像是放心了似的说,“在这个村里,相信我的人只有夫人您了。”
“你这样相信我的话,就进屋吧。我们慢慢说。”
“不了。”雪乃摇着头。“我还有事。”
“这么晚的时候?还要去哪里?”
“这件事很费时,可能,需要几个月。”
“那这段时间打算住在哪里?”
“不知道···”雪乃突然微笑起来,“哪里都可以。山中,水中,雪里也可以。”
“说得像是谜团似的···”
“我绝对没有在自吹。”雪乃叹了一口气,“可以帮我和村里人说下吗?”
“说什么?”
“就说,从他们那里借来的东西,近期,我会还给他们的。”雪乃用让人感觉像是被稠粘网状包裹似的语调说道。
“这,是什么意思?”公江曲起膝盖,“雪乃,别打算一些奇怪的事。”
“别担心。我不会乱来的。”雪乃深深地低下了头,“那今天我就告辞了。”
“雪乃。”公江仍欲挽留,可雪乃已经走出玄关离开了。
 
“也就是说”文江说,“雪乃是回来给她儿子报仇的吗?”
“她说的话该怎么理解呢?”公江反问。
“所以,村里的人都躲起来了吗?”草永问。
“村民把事情夸大了。“
“夸大?”
“说当时我有追出玄关,可是雪乃却没了踪影。说的她就像不是这个世界的一样。”
“可是,怎么会这样?”
“是梅子和大家这么说的。”
梅子突然转过脸,假装像是什么也没有听到似的。文江苦笑着,“不管怎么说,就因为这个,村庄现在变得很安静。”
“可是,我觉得一个这样老的妇人是没有能力把村子怎么样的。”草永说。
“村里人多少还是会觉得内疚的。”文江说,“所以才会对流言那么畏惧。”
“白木已经四处去找过了,可是再怎么调查也查不出雪乃在哪里。”
“可是这么小的村庄···”
“真的很奇怪呢。”公江点头,“如果当时梅子不在身边的话,我也肯定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了。”
穿过村庄,走向常石家。途中,在关着门的坂东家前,四个人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就是这里。”文江说。
“我也正在想应该是这里吧。”草永点头,“现在这里属于谁?”
“不清楚啊。”说起这个,文江的确是不知道。如果是属于坂东夫妻的话,应该已经卖了吧。
当然现在村里是有百货店的,像这样开离村子这么远的百货店的人应该是没有的。可是如果将这里拆了重建的话,还是可以建起很好的两栋房的。
“文江!”杉山百代抱着婴儿走出来,“你回来啦,前段时间突然就消失了。”
“很抱歉。回东京去处理一些事情,回来的比较晚。——啊,这位是我男朋友草永。”
百代看着草永,“果然是潇洒呢。我家那位的话已经秃顶了。”大家都笑出了声。文江对母亲说:“妈妈你们先回去吧,我等等追上来。”
草永、公江、梅子三人走后,文江一脸严肃地问:“因为我的缘故,也让你遭遇了一些事吧。”
“都过去了啦。”
“果真有?”
“有那么些煽风点火的人。说暂时离开村里比较安全什么的。有像他们这么傻的么。”百代抱好怀里的孩子,“我和我家那位抱着孩子,离开这个村子后可以去哪里啊?”
文江微笑着看着她。成为母亲后,会变得如此坚强。“你听说了吧,和也母亲——”
“嗯,可是,因为实在太忙了没有时间去害怕。况且我不记得自己是被怨恨的。再说虽然我的证言对和也君很不利,但和也君自己也的确是做了很奇怪的事···”
与她说得不同,可以看得出来即使她说没有在害怕,但的确还是很介意的样子。
“和也君虽然没有杀我,但的确是做了什么的。他究竟做了什么,我想调查下。”
“但是,怎么调查?”
“我会想办法的。一直以来我都是一旦决定要做就绝对会做的对吧?”
“那,是要变侦探吗?真厉害!”百代看上去很高兴,“我也想加入你,可是,身边那么多小东西。”
“我不会让你做什么危险的事的。”
“那个,你和刚才的男朋友已经同居了吗?”
“没有呢。分开的。只是偶尔会来往下。”
“但是,是会过夜的吧?”
“啊,嗯。”
“做了吧!我啊,直到初夜都还是姑娘哦。太无趣了——”百代笑着说。
真是一点都没有变。文江看着百代的笑脸,感觉心完完全全地放松了下来。
追着母亲们,文江快速地走着。——对面开来一辆摩托车。
“别摔倒了。”文江大声地叫着。
是室田警官。“呀,你回来了啊。”室田单手挥着。
“危险!”轰隆一声,摩托车华丽丽地翻了。
9 沉默的村庄
“现在坂东雪乃正作为重要的嫌疑人被通缉中。”室田说。
在常石家的客厅。梅子正端茶上来。
“我不认为她会杀了自己的丈夫。”公江说。
“可是,从她丈夫被杀的时间上看的话,当时她还在公寓里。”文江边喝着茶边说道。
“是的。可是即使如此,对于上了年纪的妇人来说,如果要杀一个男人的话,通常首先会考虑用刀刺什么的,不需要很费力气的方法。用勒脖子的方式,这点让人很猜不透。”
“如果是醉了的话,会有可能吗?”草永问。
“有这个可能。可是那个房间里,酒精类的容器一个都没有。”不愧是室田,观察得很仔细。
“坂东为什么会被杀呢?太不可思议了。”公江说。
“是啊。呀,夫人真是注意到了不错的地方。”怎么看,室田都像是一个会讨好女性的专家,“关于坂东夫妇的生活,还是有很多的疑问。”
“首先就是从哪里拿到生活费这点。”文江说。
“是的。根据当地警察的调查,每个月都会有钱汇入坂东市之介的账户。每个月二十万。”
“二十万。——在东京生活的话,还是勉勉强强的呢。”
“可是,两个老人的话···不知道是谁汇入的,是相同的东京分店汇出的。”
“也就是说是东京人?难道有亲戚之类的?”
“应该不是。至少有血缘关系的亲戚在东京一个都没有。”
“那会是谁呢···”
“不知道。这是其中一个谜团。”
“但是。”公江说道,“每个月二十万,可不是比小数目。”
“是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如果不是特别富裕的人是做不到的。”草永插嘴说道,“但是二十万,如果是作为封口费的话,也就不算多了。”
“封口费?”
“比如,我是说比如啊。对和也的死有责任的人支付给他们···”
“果然,应该看做这二十万金额是很富裕的某个人怀着好意汇给他们的吧。”室田说,“本来还给对方的话也不好···”
“为什么会不好呢?”公江觉得不可思议地问道。
“坂东如果要工作的话也是可以工作的,可是他应该没有去找过。好像在这七年间,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人类真的很难懂呢。”
“是啊。——然后,他妻子雪乃本来就是很朴素的性格吧。”
“是的。”
“为什么会来这里,特地对你说那些话呢?”
“对啊···”
“如果真的是要向谁复仇的话,就不会做这种让人会事先防备起来的事。”
室田的话,让文江稍稍感到欣慰起来。
“可是村里人现在好像都很害怕。”公江说。
“不会持续很久的。几天后,人们的生活又会恢复原状的。”
公江听了室田说的话后微笑着说,“我和你想的是一样的。”
室田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刚要睡着的文江忽然感觉有一阵凉风,迅速睁开眼。拉门开着。——谁进来了。
不容疑惑,文江一口气从被子里站起身。
“哇!”被吓了一跳的草永翻滚出房。
“什么呀,是你啊!好歹吱一声啊!”
“因为···我以为你可能已经睡着了嘛。”草永走进房间,“才十一点呢。”
“来到这里就要养成早睡早起的习惯。”
“那个叫梅子的人是几点起床的?”
“好像是五点吧。”
“五点!——那,我只能睡在自己的房间了。”
“当然咯!”
“但是——在这之前的话没有关系吧。”草永钻进被窝。
“我们不是来新婚旅行的。”
“我知道啦。”
“知道你还这样——”
“知道又怎么样——”草永吻上文江,两人相拥在一起。
可是很快就被打扰了。
“什么声音?”草永坐起身。
“嗯?”
“听。——打钟的声音。”
“是消防钟。肯定是着火了!”文江飞快起身跑到窗前。“看!是村里!”
与城市里不同,是在完全漆黑的深夜处的一个火红明亮的角落。
“糟糕。”
“去看看吧。”草永跑回自己的房间。
两个人都穿好了衣服,来到一楼。公江正好走出房间。
“妈妈,是着火了吗?”
“好像是的。说是在火车站那边。——能去看看吗?”
“好的。草永,我们走吧。”
“好的。火势蔓延的话就危险了。”
“这边是不会烧过来的。”文江说,“可是村子很危险。”
两人朝村子方向跑着。文江虽然年轻,可是因为运动不足还是什么的,途中累的快岔气了。
“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种事累到筋疲力尽!”
“别硬撑啦。”快到村里的时候,在路上碰到了抱着孩子的百代。
“百代,怎么样了?”
“啊,文江。——感觉像是在车站对面那边。”
“车站对面?”文江反问,“那里什么也没有啊。只是仓库。”
“好像就是仓库。现在正在灭火。仓库主人也赶去了。”
“嗯。我们去看看吧。”文江跑着跟在草永的后面。
全村的人似乎都出动了,围在车站附近看着火势。
“车站对面是木制的仓库,现在好像就是这个在着火。”文江说,“没关系的啦,看,火好像小很多了。”
“好遗憾。我没有出场。”
“说什么呢。——但是好奇怪。那种地方怎么会着火。”
“有人纵火了吧。”
“怎么会。”反射性地回答着的文江望着草永,“那个犯人?”
“可能。”
两个人稍稍与村里人分开些距离站着。
“呀,你们也来啦。”是刚赶到的金子站长。
“怎么回事?”
“谁知道啊。这么危险的事,从来都没发生过。”
“所以还不知道原因——”
“嗯。怎么看都像是纵火啊。”
“可是会是谁呢?”
“有个孩子说看到了一个像坂东妻子模样的女人。可是有点奇怪呀。但村里人可能都会相信的。”
糟糕了。文江想。这样的流言,又引起了一宗罪。
“可是那个人七年里都不在这个村里,为什么小孩会认识她?”草永问。
金子耸耸肩说,“不知道。”
金子走后,文江与草永对望。
“这种暧昧的态度,真是让人郁闷。”
“没办法啦。”文江转头看着金子的身影,“冒失急进的话,就成了自己的责任了。所以,不管怎么说,只有抓到凶手。”
“是的。可是村里人应该也是希望找出犯人的吧。这种心情,我很理解。”
“肯定马上就会传开的,说是雪乃做的。”文江说。
火慢慢变小,村里人开始陆陆续续地回家。

“早上好。”草永走到饭桌边。
“被叫醒的?”
“啊,说是再睡五分钟就没有早饭了,被威胁了。”
文江笑着说:“给你做都市风的早餐哈。——呐,咖啡。昨晚睡眠不足吧。”
“没有啊,和工作忙起来的时候相比,睡得更久呢。”
“哇,竟然是工作狂啊。”
“不需要这么惊讶吧。”草永抓起土司。“今天先去调查昨晚的火灾吧。感觉好像有干系。”
“说是偶然,有些不能接受呢。”
“应该是纵火。可是为什么?”
“可能是一种象征。为了恐吓村里的人们···”
“可能吧。”
“如果不是这样。”草永突然顿了下手中的咖啡杯。
“什么?”
“村里的人们为了离开村子而特意做的。在被火灾吓到时——”
“怎么可能!”
“可是还有其他什么可能性呢?”
“虽然我不知道···”文江一口气喝干了咖啡后站起身,“那么,我们去村里看看吧。”
两人急匆匆地在去往村里的路上走着。
今天没有风,很安静的日子。可能是因为时间还早的缘故,是让人神清气爽的清晨。可是两个人都没有感觉到这种气氛,现在不是去慢慢体味空气的心情。
“话说——”文江说。
“什么?”
“你觉得坂东的妻子回来是为了向村里人报仇吗?”
“我不是村里的人所以不清楚。但是如果没有发生很严重的事的话——”
“看!是白木警官。”
白木警官飞快地骑着摩托车过来。
“白木警官,怎么了?”文江叫道。
白木停下摩托车,“发生了很严重的事···”
“是指昨晚的火灾吗?”
“火灾?啊,这件事啊,不是,是金子站长死了。”
文江深吸一口冷气,不经意地紧紧抓住了草永的手。



本帖最后由 516016337 于 2011-12-23 11:15 编辑


10 废墟的男人们
金子站长死了。
对于文江来说,这是连想都没有想过的事。
“金子···可是,昨天着火的时候还见到过他。”
“嗯,我也是,还在那里和他说过话。”
“可是怎么会?”
“是服用过量安眠药。”白木巡查说。
“这么说是自杀吗?”草永问。
“哎,这个···我也是刚刚得到她妻子的通知。先告辞了···”白木又骑上摩托快速地向文江家的方向驶去。
“是去你家吧。”
“是的。应该是去告诉妈妈吧。妈妈就像是这个村子的主人一样。”
“真了不起。——那我们怎么办?”
“是啊。但都出来了,不管怎么样,先去火灾现场看看吧。”
“好的。”
两个人又开始走起来。
“话说,你妈妈又不是村长。”
“嗯。”文江笑说,“但是,要决定新的村长时,肯定会来问我妈妈的意见。”
“真的吗?真了不起。”草永瞪大眼睛,“有拒绝权吗?”
“那倒没有。只是习惯罢了。反正也从来没有说过谁谁不行之类的。”
两人经过了坂东家,大门紧闭着。杉山百代正在打扫玄关口。
“早上好。”文江打了招呼。
“散步啊?”百代并不热情地回应道。
“这么早怎么就开始工作了啊,真勤劳。”
“以前就这样了。”百代稍稍压低声音问,“刚刚,白木很急地经过了。碰到了吗?”
“嗯。说金子死了。”
百代一瞬惊呆住了。
“站长他···”
“是的。我刚听到时也吓了一跳。”
百代将手按住胸口,眼睛像失去了光似的拼命平稳着呼吸。
“怎么了?”文江问。
“没事。我只是,被吓到了。文江你好歹也先给我点提示啊。像‘发生了很糟的事’之类的。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那么胆大的。”
文江看了一眼草永。——我是这样的吗?感受性是变得有些迟钝了吗?
本来一个人拼死地在都市里生活,比起在这里的生活,肯定是需要更多胆量的。
“对不起,百代。”
“没事的。——只是,因为金子是我们结婚时的媒人···”
“是吗?我不知道···”
“为什么会死了呢?不会是——那个——”百代一直盯着文江,言外之意是“被杀?”
“说是吃了很多安眠药。具体我们也不是很清楚。”
“是吗。不管怎么样,得快点去慰问。”
“还是先等等吧。”草永说,“因为才得到消息。”
“是啊。还是先等等。”文江点头,“反正,村里人会一起去的。”
“知道了。可是得准备下以备随时都能去。也要告诉我丈夫,让他可以回来了。那,文江,回头见。”百代匆匆跑回家中。
“村里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文江说,“肯定已经传遍了吧。”
“去看看吧。”草永轻轻抱着文江的肩说道。
村子异常的安静。大街上没有一个人。像是深夜似的,门紧闭着,窗帘也关着。
“像是鬼镇似的。”文江边走边说。
“经常会这样吗?早上大家起得迟的缘故?”
“不是。——其实不管是哪边的店都很早就营业了,只是大家现在都正把自己关在里面呢。”不可能还在睡的。注意看的话,能看到窗帘偶尔会移动,某个人正躲在里面偷看。
“感觉好郁闷。”
“这种情形,在西部剧里会有。外人闯进来后,大家都躲在窗后偷看,然后突然就开始攻击。”
“别开玩笑了。”文江叹气道。
幸运的是,铁炮的子弹没有飞来。
终于到了车站前,看见庄司铁男一个人傻傻地站在月台上发呆。
“铁男君。”文江叫道。
“哇!”铁男像是被吓了一跳:“啊——是你啊小姐。”
“怎么会这么惊讶?”
“没、也没有啦。”结巴着说,“因为一个人,总觉得···要是发生什么状况该怎么办···”
“啊,是这样么。站长的事,真是···”
“是啊···”不知为什么,感觉铁男有些紧张,安定不下来的感觉。
因为站长突然死去,作为见习生只剩下自己,理所当然会变得很不安。但是外援肯定很快就会来的,不可能会像这样不安。
“火灾是怎么发生的?”文江走进月台问。当然,不需要入场券。
“什么?”铁男没有反应过来。
“昨晚的火灾!”
“哦,已经灭了。”
“这个我也知道。现在谁在吗?”
“不知道。刚刚县里的警官有来,但是好像已经不在了吧。”
“谢谢,我去看看。”文江轻快地跳下月台降到铁轨上。“走吧。”
“好的!你果然不是都市里的人,瞧这轻快地身段。”草永小心翼翼地跳下月台。“不能走进铁路吧。”
“火车难得会来的啦。——在那边。”文江走下铁轨。过腰的草生长繁茂。在对面生成一个小小的山丘。在这个山丘的正中附近,建有如商业用房大小的木造小屋。曾经的小屋。现在,剩下的烧毁了的右半部分,也只剩下焦黑的残骸。明明是昨天才烧毁的,可是感觉烧痕像是很久以前留下似的。是因为原来就很破旧的缘故吧。
有警绳围着,可是周围并没有警察。
“农村的警察可真是悠闲呢。”草永微笑着说。
“人手不够的缘故。”
“你认识那个工作人员吗?”
“叫庄司铁男。还只有十八岁哦。因为我离家出走时他才十一。所以只有他小孩时的印象。”
“他好像知道些什么。”
文江看着草永:“什么意思?”
“你不觉得他显得很心不在焉吗?像是知道什么,想要说又犹豫要不要说的样子。”
“是啊。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
“我们想法一样呢。好了,先进去看看吧。”
“不行,这边不是有绳子拦着么。”
“是吗?”草永跨过绳子,“我没有注意到啊。”
文江笑着也跨过了绳子。
“这里是储存什么东西的?”
“我也不清楚。好像是车站附属的仓库,所以肯定是道具类的东西吧。”
“你没有进去过吗?”
“是呢···很小的时候似乎去过。可是没有记得很清楚。”
“可是你看。”草永说,“烧毁的东西都是垃圾。”
果然是。旧的长椅、椅子、桌子、铲子、铁锹类,然后还有一些旧的被子之类的。
“别走得太进去比较好吧。”
“嗯,等会儿反正会来调查的吧。”
两人在剩余部分进去两到三步的位置停了下来。果然,有一股刺鼻的味道飘来。
“应该是纵火的吧?”
“为什么呢···”
“像之前说的,为了引起村里人的注意之类的,如果不是这样的话——”草永看向四周,“是因为这里有什么,所以想要把它烧毁吧。”
“什么···可是,这里会有什么呢?”
“就是因为是这种地方。——谁也不会注意到,这种地方会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吧。”
“门是锁着的。”
“被谁打开了吧?”
“可能···是站长。”文江与草永互看着。
“当然,这里警察肯定已经调查过了。”草永说。
哪里传来了嘎吱嘎吱的声音。
“什么声音?”
“好像是板折断的···”刚说到一半,草永就注意到木片正要哗啦啦地落下来。两人正站在烧毁屋顶的正下方。嘎吱一声,墙屋顶轰得落下了。
“危险!”草永搂着文江冲出屋子,烧毁的木材绊到脚,两人摔倒在潮湿的灰土中。
可是,陆陆续续地脱落的屋顶垫板掉落在地面,滚起层层灰土。
“你没事吧?”草永呛着问道。
“嗯,吓死我了。”文江也吸了灰尘,咳嗽着回答。
“没受伤?”
“嗯,没事。啊,怎么办,全黑了。”灰溶在水里,变成黑色油漆似的。摔倒在里面,整个人都被染色了。
连脸也被飞溅的黑汁弄脏,文江感觉快要哭出来了。
“可是被这个压倒还好啦!好了,站起吧。”文江拉着草永的手站了起来。
“真是危险。”
“真是!可是刚才的声音,听上去不是自然折断似的。”
“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会不会是。。。”草永说了一半,“快看!”文江抓住草永的手腕。
三个男人跨过绳子,走了进来。
三人都是工作服加牛仔的装束,看上去好像还很年轻。用好像,是因为他们都蒙着面。是那种在庙会上经常会卖的火男、桃太郎的面具。看上去令人感觉恐惧。
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一个棒球和棒子之类的。
“你们要干嘛?”草永问。
“滚出村子!”面具下,传出含糊的声音。
“就是因为你们,有人死了。”
“是的!不快点滚出去的话,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真是有农村青年的范儿,文江这样想着。
“弄塌那屋子的人是你们吧。”
“是的。”
“搞不好你们就是杀人未遂了!”
“没关系!为了村子的话!”
“是的!”三人向前走近,文江像是想要往后退似的,紧缩着肩膀。
“够了!”文江的声音像是要震动空气似的响起,三人被吓了一跳。
文江慢慢地注释着三人,“我是常石文江,你们是要对常石家的女儿施暴吗?”
“有什么关系!”
“是吗。那也让你们的爸爸看看你们来杀我的样子,让他自豪下吧!你们会被打死。”
文江严厉地盯着三人:“要打要杀随便!”
三人明显踌躇了,文江使劲儿地往前一站时,三人慌张地后退了。
“太、太恐怖了。这娘们,咱们把她衣服剥了,到时肯定哭喊着求饶。”
“你这样想的话就试试!”文江压抑着自己的嗓子说道,“我会砍了你们的手指的。”
文江又回到了常石家的女儿里,有一种可以依靠的威严,一堵看不见的高墙立在男人们的前面。
“该死的,走着瞧!”一人大叫地跑了,另外两人也跟着慌张地离开。
文江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草永叹气说道,“感觉你一下子高大了好多。”
“行了。”文江闷闷地板着脸叹气说道,“我本来决定已经不再是常石家的人了···别告诉我妈妈,她看到的话肯定会很开心的。”
传来脚步声。
“小姐,怎么了?”是庄司铁男。
“没事,不小心摔了一跤。”
“可是我听到很响的声音···屋顶塌了!”
“是的。车站那边没关系吗?”
“嗯,刚开走一辆。我老早想过来看下的,可是列车刚好来走不开身。”
“没事的,不担心。”
“没受伤吗?到我那儿去洗个脸吧···”
“好啊。可是车站没有关系吗?”
“铁男君的家就在车道旁吧。”
“是的。家很破,母亲健在。”
“那,我们就去下吧。回去之前这个样子的话有点···”文江说道。
铁男带路,沿着铁轨走了一会儿。——不远处有个破旧的小而古老的屋子。
“他父亲呢?”草永边走边问。
“嘘!铁男君的母亲是未婚妈妈。”
“啊。”
“被村里人冷眼相待,最后都没有说到底谁是他的父亲。虽然现在很正常地和村民们在交往,但果然还是会被疏远的。”
“嗯。这是很棘手呢。”
“可是铁男君是个很好的孩子呢,一点都不自闭,你也洗洗脸吧。”
“好的。”
两人钻进小小的家的玄关,看到了实际上是四十多岁,但看上去像是超过了五十多岁的铁男的母亲。
“啊,是常石家的小姐!”低下头,“听说您回来了,我真的很高兴。”
“好久不见了阿姨。铁男完全长大了呢。”
“哪里。还是个小孩子。——这位是?”
“是我男友。叫草永。——真不意思,在火灾现场时不小心摔了一跤。能在这儿洗下脸吗?”
“请请。——要不去洗个澡吧?我马上就能烧好水的。因为浴池也不是很大。”
“啊,可是这样——”
“没有关系的。快进来。弄脏也没有关系的,反正本来就是很旧的的榻榻米。——来,先把外套脱了。——我现在就去烧水。”
慌慌张张地来回忙活,一直看着铁男母亲的草永轻声对文江说:“你果然是常石家的大小姐。”
 
11 深夜的密会
文江和草永被招呼着进了浴室,洗的干干净净的。当然是分开洗的,即使想一起进去也进不去,因为浴室实在太狭小了。
“来,快来喝杯热茶。”
“谢谢,真的很感谢。”文江喝着茶,“铁男君呢?”
“说是列车来了所以出去了。很快会回来的。”
“真好啊,生活还是挺轻松的。”文江说,“说起这个,金子站长真的很可怜。”
“是啊。他平时很照顾我。刚刚通知说今晚要守夜。”
“是么。您已经听说了?”
“是吃了很多药吧。”
“好像是的。可是金子站长为什么要吃安眠药呢。。。”
“因为——”铁男的母亲稍稍压低了声音说,“大家还不知道。“
“什么?”
“金子站长的身体很糟糕。”
“身体?”
“嗯,说是可能只剩下一年的时间了···”
“啊。”文江睁大眼睛,“也就是说是因为这个所以吃了药?”
“是为了止痛吧。好像是因为疼痛而一直睡不着。”
是文江连想都没有想到的事。
“你是从哪儿听来的?”草永问。
“金子站长本人。”
“是他本人说的啊。”
“站长经常会来这里休息的。去村里的话太远,来这边也没有别人注意到。”
“是啊。所以是他来这里的时候告诉你的吗?”
“是的。大概···一个月左右前吧。”
文江点着头。金子对铁男的母亲坦白这种事情,虽然会令人感觉有些奇怪,但文江却懂。铁男的母亲与村里人不一样,她不是那种会到处说闲话的人。是因为自己就有被这种事情重伤过的经验的缘故吧。实际上公江也曾说:“村里能守住秘密的第一人,非属庄司了。”
所以村里的一些妇人有时也会偷偷地来和她说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比如在丈夫出差的时候怀上了孩子,要去医院的时候,就拜托说是来这里了。
所以,离车站这么近的这个屋子,金子时常来也并不奇怪。
“那也是有自杀的可能性的呢。”文江说。
“可是···这又是为什么呢。他一直都是责任感很强的人。”
这样的话,或是事故——还是被杀···
“啊,都洗干净了吗?”铁男走了进来。
“你矿工的话可是会被辞退的哦。”
“没事。帮忙的人明天就来了。刚刚打来电话。”
铁男取下帽子,一屁股坐了下来。
“有什么甜的东西么?”
“你呀···也不小了,就只知道吃豆馅团子和馒头。”
“有什么关系啊,我又没有胖。”
“那是当然了咯。你这个年龄要是胖了的话怎么办。——给,吃酥脆饼干吧。”
铁男不情愿地抓起一片饼干。“小姐,他们说你是回来查七年前的事,是真的吗?”
“怎么会,谁说的?”
“村里的年轻人,大家都在这么说。”
“你在掩护谁么?”
“什么?”
“没事,我在自言自语。我只是觉得自己也是有点责任在的,坂东和也发生这样的事。”
“这不是小姐你的错。”铁男的母亲这样说,“有很多事,人是无能为力的。”
“您这样说我反而更难过。”文江说,“而且因为我的归来,村里又发生了这样的事。”
“在这世上发生的事也只能在这世间清算好,这也没有办法啊。”
“我妈要开始了。”铁男笑着说。
“你这家伙!有时间让人生气还是去工作的好!”
“额,好恐怖!”铁男缩缩脖子。
“这里离铁路很近,可以看到车站吧?”草永说,“昨晚发生火灾时,你们有注意到什么吗?”
“我睡得很沉,铁男你有听到什么吗?”
“没有什么特别的啊···”铁男有些含糊地回答道。
“你有什么瞒着我们,快说!”铁男的母亲态度强硬地说道。
“哈,昨晚你睡觉的时候,我有出去过,就去散散步。”
“去酒吧了吧!”她盯着铁男,“经常会去隔壁村的酒吧,已经十八岁了。”
铁男剧烈地咳嗽起来:“那···是··是十点左右离开家的,在那家店里喝了一杯后感觉像是宴会似的,突然觉得无聊。”
“那是。”
“觉得不有趣后,我就回来了。到家大概十点四十分左右。应该没有记错。”
“记得很清楚啊。”草永说道。
“嗯,我妈十一点半左右肯定会起来洗手,在这之后到家的话会暴露,所以我算着时间的。”
“这种事谁在乎啊!”铁男母亲苦笑道。
“从邻村过来的路上都是沿着铁轨的,所以即使没有灯,因为习惯了也就没有关系。然后,走到车站附近的时候,看到有人正在站台上行走。”
“是谁?”
“因为太远了。。而且当时很黑,我只看到个影子。“
“然后呢?发生什么了吗?”
“当时的确是很奇怪呢,奇怪会是谁。。。”
那个人影一直在站台上来回走。
铁男停下脚步,藏在路旁的阴暗处看着。
农村的夜晚很黑很安静。虫鸣声连续不绝。靠的太近的话没有地方可以藏身。铁男一直都盯着那个人影,但看不清对方到底是谁。只能看清对方的身材,两只脚,从这点上来判断,只能知晓对方是个男人。
如果身材高大的女人穿着裤子可能也是这样的身影,但他没有多加深思。
那个男人,暂且就假定他为男人。——看上去很焦急,一直在站台上来回地走动。然后可以看到从村子那边有一束灯光正不断地靠近。——很小的电筒光束,没有声音。
是自行车。
这微弱的光到达车站后就熄灭了。白影走进了车站内。
是女人。穿着白色的裙子,焦急地行走时展开了的样子就能看出来。
两人在站台上轻声地说着什么,当然,铁男是听不到的。连是谁发出的声音也分辨不清。
两人走到铁轨上。先是男人跳下后,接着接住女人。两人跨过铁轨,越过堤坝后就看不到了。
铁男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自己心里也清楚赶快回去睡觉才对,可是作为车站工作人员,发现了可疑人物擅自进入车站总不能不管吧,这样想着,他决定去看看两人究竟要做什么。左右为难实际上也就十秒钟的时间,铁男走出草丛,跨上堤坝,横穿铁轨,向两人追去。
大概往哪边走了还是可以估计到的。——那个破旧的仓库。
上了年纪的人可能不清楚,现在那个仓库已经成了恋人们的秘密场所之一。当然不能和高级旅馆去比,但是进到里面后,有旧的被子,而且离人家也很远,不用担心被发现。还有最重要的就是是免费的。
铁男跨过铁路,越过了堤坝后就看到了仓库方向山丘上在前行的白影。因为也要注意自己的脚下,也不可能一直盯着他们。但是因为知道他们走的方向,所以也不用太慌张。
如果很着急地跟上去偷窥,对方可能正在准备中,会被发现。一旦开始了的话,就不容易被发现。所以还是慢慢来比较好。
铁男穿过草丛,为了不使脚步声被听到,稍稍离开了丘陵摸索着前进。
仓库没有任何一样。门上的锁也还挂着。因为是很古旧的锁,稍一撞击就会打开。;来到门边铁男完全困惑了,锁还完好无损地挂着。
怎么回事。铁男走到仓库后面,从缝隙往里看。——当然里面很黑,因为很古旧的缘故,很多地方都裂开了,光从外面射入。
定睛细看,里面的样子开始渐渐清晰。——感觉非常奇怪。
那两个人不在里面。不仅如此,那些堆积的碎片也不见了。
当然,从这个位置看进去是只能看到很小的一部分,但是之前看的时候,地板上几乎铺满了碎片。但是现在却被打扫得很干净。——到底会是谁做了这样的事?
即使两人为了睡觉铺被褥什么的,也还是有些奇怪。根本没有必要整理得那么彻底。
再说现在这两个人到底会去哪里了?
有些感觉不妙的铁男将目光离开缝隙,向周围望去。——他感觉自己似乎正被监视着。于是慌慌张张地绕过仓库,跨过山丘。
穿过草丛,爬上堤坝,越过铁轨,跑过检票口后终于停下了脚步。喘气向家走去。
正要打开玄关的门时,还是不经意地转身向后看去。铁男惊呆了。——那个仓库,正闪着火光,熊熊燃烧起来了。
“所以报警钟的人是你吗?”
“是的。”铁男说。
“真是!你怎么也会做这种事!”被母亲责备,铁男一言不语。
“阿姨,年轻人嘛,都会这样的。”草永帮腔道。
“照铁男的话说,那所门的锁可以很轻易地被打开对吧。这件事大家都知道吗?”
“年轻人应该都知道。”铁男点着头,“邻街的有些人也会来。”
“出差啊,真是用心良苦。”草永笑说道。
“而且里面被整理得很干净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不知道。如果假设当时里面谁都不在的话···”
“铁男君。”文江问道,“刚刚的话有和警察说过吗?”
“因为没有被问道过。”
“但是说一下比较好哦。”
“是呢···”铁男搔搔头。
“毕竟,要是对方是警察的话心情会很沉重的。”正说着,玄关的门被打开了。“打扰,我是县里的警察。”
“啊,室田警官。”
看到文江,室田惊讶地睁大眼睛。“呀,我还是来慢了一步啊!”
“真是一点都不着急呢。”站在烧痕前的室田摇着头。“要是下场雨的话,所有证据就都告吹了···得赶快让县里的警察着手调查。”
“这里会有什么线索吗?”文江问。
“万事皆有可能。——取些灰调查的话可能会找到些什么。”
“这些灰被我们弄的乱七八糟了真的很抱歉。”文江脸红地说道。
“没事,你们平安就好。——那些家伙需要我去调查吗?”
“不用了。”文江摇头说,“去调查的话会让村里人更反感我的。”
“可能呢。”室田点头,“但是你最好别再擅自行动了,太危险。但是,即使我这样说也没有办法改变你对吧。”
“是的。”草永说,“毕竟人家是常石家引以为豪的高贵的小姐。”
“说什么呢!”文江瞪着草永。
“打轻点!”草永退后,“警官,您怎么认为?大人们不知道这边偶尔会来些恋人。也就是说,即使这里有人藏在,这个人肯定也是很心安,不担心会被发现的吧。”
“我也这么认为。”室田点头。
“但是年轻情侣们会常常来这,然后——可能会被发现的呢。”
“即使发现也没有什么惊奇的。但是如果和七年前的事故联系起来的话,这些年轻人们就无法理解其中的深意了。”
“是的。但是因为我回来了,这件事又被重提。”
“听说了这件事,有人变得耿耿于怀。”
“比起这个,藏匿的那个人应该是感觉到了被发现的危险。”室田说,“所以点火烧了这里···”
“可以这样考虑。”文江点头。
这时,文江听到了有谁正奔跑来的声音。



本帖最后由 516016337 于 2012-1-17 14:36 编辑


12 药


跑来的是白木巡查。“原来在这里啊!”喘着粗气,“啊,我快断气了,真是老了呢。”
“有什么事吗?”室田问道。
“是这样的。有本部的电话。”
“谢谢,我马上就去。”
“那我就——”白木巡查又跑开了。
室田和文江、草永边往回走着边聊着。
“庄司铁男所说的很有趣呢。”
“他说的那对男女,到底会是谁呢。”
“真庆幸他们没有进仓库。到底是因为什么目的向仓库方向去的呢?”
“应该是注意到仓库被点火了的吧。”草永说,“可是到底是为什么呢。我有些奇怪的是火灾造成的时间。”
“时间?”文江疑问。
“依照铁男君的话,他从仓库回到家的这段时间,犯人进入了仓库点火。然后火光在很远的地方被看见对吧。”
“原来如此。这么短的时间里。。。”
“到底怎么回事呢警官?”
“啊,因为是木制的仓库吧。所以能很容易地就着起来···”室田这样回答,“我觉得奇怪的地方和你刚好相反。”
“什么?”文江看着室田。
“就是,为什么那个仓库没有燃尽这件事。”
听了室田的话,文江和草永不由自主地互相看着对方···
“啊,你们回来了啊。”公江正坐在走廊上缝着衣物。
“我们回来晚了。”
“梅子一直念叨着说你们还没有回来什么的。”
“像是失踪似的呢。”文江笑着。
“听说金子站长去世的消息了吧。”
“嗯。所以去了车站。与久违的庄司说了一会儿话。”
“是吗。真不错。他没有变多少吧。”
“是呢。”
“这个村里的人没有怎么改变的,也就只有他了吧。”
“还有妈妈呢。”
“我老了呢。变得一下就会感觉疲劳。”公江说,“如果打算让我照顾孙子的话,就快点在我还有力气的时候。”
“妈妈还年轻着呢。”
“和七年前差很多了。”公江微笑着说,“对了,到时跟着我去下祠庙。好像需要交代很多事情。”
“嗯。但是祠庙很忙吧,金子去世了。”
“啊。是呢。到时守夜的时候肯定也会说些什么的。”
文江倒睡在了榻榻米上,“肚子好饿啊。——妈妈,以前我只要这样做的话马上就会有吃的放到我跟前的光景已经不会再回来了吧。一想到这个就觉得很难受。一个人的时候常常会有这种难过的感觉。”
“一点都不像你。说这么不争气的话。”
“不是泄气话啦。只是很直白地说了自己的感受。话说回来,一个人时也是有很多好处的。”
“夫人,饭准备好了。——啊,小姐您回来啦!”
“也给我做一份吧,什么都可以的。”
“有准备小姐的份的。”梅子有些得意似的微微笑着。
中饭吃过后,文江走上二楼,呆呆地从窗外望着外面的风景。
“在做什么呢。”草永走近房间。
“在思考。”
“思考什么?”
“虽然回来了,但是我究竟可以做些什么。”
“一点都不像你。”
“不是这样的。我不是退缩了。只是,感觉像是正在被卷进不好的事情中。”
“还在想刚才那伙人的事吗?”
“怎们会。——嗯,可能是有点的。”文江点点头,“可是,金子的死也不一定完全和我没有关系对吧。”
“嗯。”
“我并不介意村里的人怎么想的,怎么评价我的。但是如果像是连锁反应一样又发生什么不好的事的话···”
“喂,别忘了。”草永说,“七年前,村里人将一个少年逼死,这个责任到现在都还没有被追溯。”
“可是——”
“我还没有说完。而且坂东被杀害了。这个和你开始行动肯定是有关系的吧。但不是你杀的。明白了么。将那个老人的脖子掐住绞死他的犯人现在在某处。”
“嗯。”
“对这样残忍的人所做的一切,你没有必要觉得自己需要负什么责。明白吗?”
“是呢。”文江点点头。
“治疗需要药物,这个药呢,多少是有些副作用的。”
文江看着草永的眼睛,轻轻叹着气,“谢谢你,我好多了。”
“我是安慰人的高手。”
文江环手抱着草永吻他。
听到咳嗽声,两人慌张地分开了。梅子一副装模作样的姿态坐着,“室田警官来拜访小姐了。”
走下楼,室田在玄关口来回地走着。
“室田警官,您不进来吗?”
“我受邀而来。”室田说。
“诶?”
“现在一起去金子站长家可以吗?”
“可是——这样可以吗?”
“当然,我是为了这个过来的。你也知道,我不是这个村里的人呢。拜托和我一起去下。”
文江对室田的关心感到很开心。本来的话作为公事搜查,像自己这样的外人是不能带着一起去的,但却说了这一番话让她不要有什么负担。
文江接收了他的好意。“我马上准备下就来。”
草永因觉得不妥,没有跟着去。文江和室田二人一起去了。
文江穿了灰色的西装。因为不可能去坐守夜的位置,穿黑色反而会觉得奇怪。
金子家有一种慌张的感觉,邻里来回的走动。室田告诉对方来意后,金子妻子马上出来了。
当然文江是有些时间没有看见过她了,但和印象中的差太多,吓了一跳。之前是有些微胖的优雅的妇人,但现在瘦了很多,感觉变得有些严厉。也不像是仅仅因为年龄的问题。
“啊,你是常石家的——”
“好久不见,这次真的是——”刚说了一半,“来来,快进屋。”夫人打断了文江的话。
室田和文江坐在里屋的坐垫上,等了五六分钟。
“——实在是太突然了,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夫人进屋说道。
室田做了自我介绍后,马上开始提问了。
“是的。我丈夫在半年前左右得了癌症。”夫人——金子正江点头说道,“他自己也知道。”
“您的意思是,这是无意间检查得知的吗?”
“不是的。是直接从医生那儿听来的。”
“这很少见呢。”室田说,“通常医生是不会告诉患者这种事的。”
“实际上是偶然听到了。医生在和我说的时候——也没有办法啊。”
“原来如此。是那个时候开始用安眠药的吗?”
“更早些时候。感觉疼得时候、睡不着的时候。”
“然后,知道诊断结果后就每天了吗?”
“是的。”
“一般吃几片?”
“两片。因为不允许再多吃了。”
“但是昨天晚上···”
“发生火灾时他还没有睡下,马上就冲出去了。——寒冷的天气似乎也感应到了似的。”
“他回来后的样子有什么不一样吗?”
“样子啊。——可以说是看上去很累的样子。”
“有说什么吗?”
“啊。。”沉默了一会儿,金子正江说,“他说自己也工作的够久了。”
工作的够久了。——的确像是想要自杀的人说的话。文江这样想着。
可是也有一种很奇怪的巧合感。
“之后呢?”
“是的。之后就说要吃点药睡了。”
“要吃药这话是他自己特地说的吗?”
“嗯。平常都是我准备的,今天他是想自己准备吧。”
“那他睡下大概是几点左右?”
“火灾发生后事情很多,睡下时大概有一点了。”
“冒昧问下,你们是不是睡在同一个房间的吗?”
“是的。因为丈夫工作的关系,早上要起得很早。是他提出说两个人分开睡的。”“原来如此。我知道了。所以之后都是分开着睡。”
“是的。今天早上,我像往常一样过了七点起床。平常的话早已经出门的丈夫今天却还睡着。我想会不会是昨天累了,就让他再多睡一会儿。而且想着车站还有庄司这孩子在···”
“这是理所当然的呢。”
“但是到七点半了还是没有起来,开始感觉有些奇怪了。担心他会生气我没有叫醒他,就想去叫他起床。”
“然后因为样子奇怪,所以就联系医生了吧。”
“医生很快就来了···可是说是其实很早就已经。”
“是哪个医生?”
“是宫里医生吧?”文江这样问道。
“是的。”
“是这里最老,最亲切的医生。”文江向室田解释道,“我之前也受到他很多照顾。“原来如此。——那,夫人您那时有注意到安眠药的事吗?”
“啊。”金子正江有些犹豫,“实际上没有注意到。那时——怎么说呢,我脑子里的一股热血涌上来,一片空白了。”
“这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呢。”室田自然地流露出同情之心说道。
“之后宫里医生说必须要联系警察,说他不是自然死亡的我才注意到药的事。”
“药少了很多吗?”
“大概···我也不能很确定,但是感觉上是少了很多。”
“原来如此。”室田点头。
短暂的沉默。
“那个——”金子正江看着室田,“我丈夫的遗体会怎么安置?”
“啊,这个啊。会怎么安置呢。我收到报告,会尽快调查,到时会通知您的。”
“拜托了。”正江低下头,“我想您应该也知道。这些事情,因为警察的调查会被传得纷纷扬扬。”
“啊,是这样的。我明白。”
“今天晚上本来是要守夜的···”
“是吗,我明白了。那我马上和当局联系下。”室田像是要站起身,“请问您孩子?”
“我们没有孩子···”正江回答道。
“是吗?还请节哀顺变。”室田郑重地说道,站起身。
走出金子的家,没走几步,室田这样和文江说道。“你怎么认为?”
“嗯···室田警官有发现什么吗?”
“安眠药稍稍有些喝过头了是不会导致死亡的。”
“您的意思是——”
“所以一般是不会这样说的。”
“调查的话死因就会知道了吧。”
“当然。我没有和她说,尸体应该会司法解剖。”
“如果——是被毒死的话——”
“啊,当然也不能断定是她。的确是有可能有人会接近这瓶药。但如果是这样的话,必须要有让金子完全以为是安眠药的一模一样的药片。”
“那,除了药片以外有可能会混合在水里吧。”
“这样的话她妻子的嫌疑就很大了。因为他们家也就他们两个人。”
“但是她会做这样的事吗?明明知道马上就会被怀疑的。”
“是啊。如果是事先就策划好的话,也不会这样遮掩了。可是如果是为了什么很生气的话,可能就不会考虑后果了。”
“生气?可是是在知道自己丈夫只可以活几个月的情况下吗?”
“是的。”室田点头,“这是其中一个要点。”
“您不觉得自杀是最易被解释的吗?”
“他妻子可能也这么期望着。可是就像我刚刚说的,如果真的想死,至少会把安眠一颗不剩地全部吃完吧。”
“是啊···的确很奇怪呢。这样解释的话···”
“是的。接下去我想听听叫宫里的医生的话。可以带我去吗?”
“好的。离这里很近。”文江在一座古老、记忆中的建筑前停了下来,“看板上的内容还没有改掉呢。”她笑着说,“还写着<宫里医院>呢。”
“只是一块板啊。”
“还留着七年前的<宫>字呢···”
文江像以前一样嘎吱嘎吱地打开门走进里屋。
“哟,好久不见啊。”与其说是医生,更像是脏乱的柔道空手教师似的宫里医生慢腾腾地走出来。
“老先生一点都没有变呢。”
“没办法变。人口增加病人也增多了。消停不了啊。”
“有些事情想问您。”
“好的。是不小心怀上了吗?”
“老先生!”文江叹气道。
宫里点头和室田说道:“金子的确是药物致死的。”
“是在这里配得安眠药吗?”
“不是。是在隔壁村的综合医院买的。”
“您对他的死因感觉有什么疑虑吗?”
宫里张开双手,“这样一个农村的医生,诊断非自然死亡什么的十年一次。即使觉得奇怪,也只能马上交给警察去处理。”
“的确如此。这样是最明智的。”
“可是。”宫里说,“真难过啊,和那对夫妇认识很久了。”
“那对夫妇感情怎么样?”
宫里盯着室田看了一会儿说道:“看不出,你是个很敏锐的人呢。”
“和您一样。”文江说。
宫里扬声笑道;“大吵大闹的那种事是没有的。但是,感觉两人说话的方式,总有一种很疏离的感觉。特别是女方。”
“真奇怪啊。”文江说,“要是知道自己丈夫患了不治之症,应该很温柔地对待啊。”
“当然,为了让他坚强面对,有突然疏离的。但是她这样的表现却和这个有些不一样。只是变得冷淡了。”
“可怜的站长。”文江说。
“当然会解剖吧。”
“应该会的。”
“村里又会骚动了吧。”宫里突然站起身,从满是灰尘的窗口望向外面,“呐——小文。”
“嗯!”
“你回来后,这个村子就像是被吵醒的在睡午觉的羊,开始到处乱窜了。”
文江感觉胸口一阵疼痛:“我虽然想道歉,但是不会这样做的。”
“当然,假装睡觉的人总会很快起来。你回来的正是时候。”
文江微笑着——感觉像是被拯救了般。




13 幽灵


“早上好。”被梅子叫醒,文江睁开眼睛,哈气道,“早~啊,怎么了?”梅子打开房门坐在她床边。
“饭准备好了。”梅子说,“小姐带来的那位的也准备好了。”
文江才注意到草永也睡在自己被窝里。昨晚没有发生什么,两个人都很轻松···一起聊得很开心,然后困了就这样睡下了。而且盖着被子的两人,都没有穿衣服。
梅子背对着他们关上房门离开了。
“啊!惨了!”文江笑着说,“喂!你快起来!”她摇着草永。
“嗯···”草永嘟囔着睁开眼睛,“要去公司了吗?”
早餐吃得很愉快。
梅子给草永足量的米饭和增味汤。“辛苦了,不管几碗我都会给你盛的。”一副清冷的样子。
文江忍住笑意,看着眨巴着眼睛的草永。
“怎么,早上有干力气活么?”公江问。
“没、没,怎么会。”草永慌张地喝着增味汤。
“有什么关系。早上更容易怀上孩子的。”公江随意地说道。
草永完全缩成一团开始吃起早餐来。
玄关处传来叫喊声,“文江、文江在吗?”
“啊,是百代啊。”文江
文江站起身。
“怎么那么慌张?”公江问道。
文江走出屋子,百代大口地喘着粗气。
“百代,怎么了?”
“那、那、那个啊。。就是 。”
“你先喘口气。进来吧。”
“嗯。”百代走进屋,稍稍镇定下来。
“啊,太恐怖了。”
“什么事?”
“我看到幽灵了。”百代说。
“幽灵?”文江反问,“那是因为守夜最后延期的缘故。”
“不是的!不是金子站长的!”
“那,是谁的?”
“是和也君的。”
“坂东和也君?但是——那也是很久之前的幽灵吧。”
“别开玩笑,我昨晚可是一个晚上感觉自己像死了似的。”百代生气地瞪着文江。
“对不起。因为你实在说得太突然了——”
“这可真是有趣呢。”草永插话说道,“也就是说,你邻边的屋中有什么在吧。”
“是的。”百代点头,“但是一点都不有趣。”
“呀,不好意思。”草永笑道,“可以和我详细说下当时的情况吗?”
“昨晚是我大儿子叫醒我的。”百代说道。

“怎么了,要小便吗?”百代睁开眼睛起身问道。
“嗯。”男孩儿睡眼惺忪地点头。
“真是的。睡前喝了很多水吧。”百代钻出被窝。丈夫喃喃说了些什么又转身睡过去了。
“好了,到妈妈这里来。”百代带着孩子来到走廊,“一个人也是可以的吧。”
“嗯,要打开这里。”
“是的是的。”打开厕所门,百代等在门口。
明明是个男孩,胆子却那么小。真是的!以后可怎么办呢。
百代伸伸懒腰。——但是没有很早就被叫醒真是太好了。
今晚久违的和丈夫“深谈”了。如果那个时候突然来说要上厕所,可能就会慌慌张张的。
之后丈夫可能就这么睡下了。如果再叫醒他的话也不可能。
又打了个哈欠。
“好了吗?快点。”这时突然听到了什么东西被破坏的声音。百代循着声音望去。
什么声音啊?想想可能是幻听,可是也太清晰了吧。
嘎嘡、嘎嘡,声音还在持续。不知道是从那边传来的。——有些远的声音。
“妈妈我好了。”
“好的。”百代替孩子穿好裤子,从厕所出来。带着孩子回到房间后,替孩子盖好被子。再次一个人回到走廊。还是有像是有什么在移动的声音。百代虽然变得有些紧张,但是她并不是胆小的人,觉得也没有必要去叫醒丈夫。
她觉得这个声音肯定不是家里的,但还是去客厅厨房看了下,没有什么异常。
应该是外面吧。但是这附近,晚上不可能会有徘徊的人的···
小偷?——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有到像我们这么贫穷的家里来得小偷。
百代走到走廊,向窗户方向走去,稍稍打开窗帘向外面望去。也没有看到任何人在外面。但是声音还在继续。这次是让人惊讶的很响的一声“咚”。
事到如此不可能不去管了。——这声音好像是从隔壁被废弃的屋子里传来的。
那边很长时间是被锁着的。可能是附近来玩的动物。
可能有野良犬或是野良猫什么的进去了。这附近不像都市,不可能会有流浪汉什么的,这点百代还是清楚的。
总之,废弃屋子里不会有小偷。百代也不怕猫狗之类的。拿着孩子的球棒向玄关走去。
咚、咔嚓的声音一直在持续。——现在正是时候!百代从玄关处穿上凉鞋,用钥匙打开门。
外面漆黑一片。——如果是在都市现在肯定还像白天一样明亮,但是这种乡下的黑夜才是真正的黑夜。
百代环顾四周。——从她这个角度看去,这时还看不到废弃的屋子。轻轻走到外边后,穿过小道,废弃的屋子映入眼帘。声音突然停了下来,一下子变得很安静。“的确是在这里面。”百代轻声说道。围着废屋走了一圈,被木板钉住的窗户。——自从坂东夫妇消失后,不知什么时候被谁钉住了。百合走到背面,背面有很大的窗户,这边没有被钉住。只是被灰尘和垃圾覆盖,变得像是毛玻璃似的。
咚嘎!屋里发出很响的声音,百代整个被吓得跳了起来。她开始后悔自己一个人过来了。可是因为就在自己家的隔壁,万一有个什么大声叫的话···
百代握着球棒慢慢向窗户的方向接近···


“然后呢?”文江问。
“突然有一束光——”
“光?”
“是的。像是突然聋了一样白色的光嘶的一声穿过窗户。”
“突然聋了?”
“是的。——两三束。嘶,嘶的。”
“然后呢?怎么样了?”
“惊叫着飞也似的直接就跑回家了。”
“你丈夫呢?”
“今天早上和他说的。”
“那昨天晚上···”
“盖住被子睡了。”百代说,“你要笑我的话就笑吧!”
“怎么会!但是的确是有人在里面呢!”
“是的。不会错的。”
“这个光”草永说,“肯定是手电筒什么的。因为窗户很脏所以光不能透过来。”
“到了今天早上我才想到这点的。”百代点头,“但是昨天怎么都想不明白。”
“那也是在情理之中的。”草永像室田似的说道。
“但是到底会是谁呢?”文江思考着。
“想想是想不出来的,要去调查。”
“你以为那么容易···”
“当然光我们是不行的。那个屋子总归是归谁所有的吧。如果擅自进去的话是会被告不法侵入的。”
“那就叫上室田警官一起进去吧。”文江指画着,“我马上打个电话。”
走到电话机旁,拨了告知的号码。
“——那个,我想找一下室田警官。”
“小姐!”梅子来到文江身边,“那个——”
“等等。啊,他出去了啊。那什么时候会——”
“是室田警官。”梅子说。
“得快点调查那屋子的所有人。”朝着村子走着,室田这样说。“要不然是无法合法进入的。”
“同感。”草永说。
室田、草永、文江三人朝着村子里走着。
百代先回家了。带着两个孩子挺忙的。
“所以,有什么结果出来吗?”文江问。
“是在问金子的事吗?是的,的确是用了毒药。”
“啊,那这样的话···”
“不是很猛烈的那种毒药,但对于心脏脆弱的人来说却是致命的。”
“但是,这需要专业上的知识吧。”
“即使说不上是专业的,但至少是要些知识的。”
“也就是说不是外行。”
“嗯,稍稍学一些的话可能也能做到。”
“所以不能特定犯人吧。”
“是啊。可是怀疑他周边的人也是理所当然的。”
文江看着室田;“也就是说,他妻子?”
“道理上。”室田点着头。
“什么意思?”
“当时不是发生火灾了嘛。”
“啊。她妻子也走到外边看火灾的情形了。”
“是的。这期间回到家里将毒药混入药里也不是不可能的。”
“是呢。”文江说,“和城市里的公寓不一样,这附近的家从庭院也可以进去呢。”
“所以就悲剧了。——不管怎样,首先得明确为什么要杀金子。”
“要杀像金子站长这样的人···”文江摇着头。
“是很实在的一个人呢。”
“是的。真的是——”
“可是是人总是会有秘密的。”
“您是指金子站长吗?”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若不是这样也不可能会被杀害。这样想到,觉得金子肯定也是有人们不知道的一面的。
“今天有什么打算吗?”草永问。
“要去视察。”
“视察?”
“我想看看村里的样子。——不管怎么说,犯人肯定是这个村里的人没错了。”
——三个人走到被废弃的屋子前停了下来。
“喂!快看!”文江喊道。
外面的门留着1毫米左右的缝隙,正开着。
“文江!”先回家的百代飞也似的跑了出来。
“百代,这扇门···”
“是的!我回来的时候看到了。打过电话了,是出去后的事。”
“昨晚是开着的么?”
“大概。要是开着的话我应该会注意到的。虽然天很黑,也不可能什么都看不到。”
“也是。——那今天早上呢?”
“我去你那里的时候没有注意看。”
室田走到玻璃门处,用手摇了摇门,门嘎啦嘎啦地轻微转动。
“真是有意思。”室田弯下身,“门轨里有沾上油。”
“那的确是有人···”
“应该不会错了。我们进去看看吧。”室田说。
“啊?可是···”文江有些疑虑。
“别担心。”室田点头,“没有人的屋子门却开着,我们是为了防范,所以进去也没有关系。”
“真是复杂。”百代像是钦佩似的说道,“那我们进去看看吧。”刚说完,“惨了!我忘记孩子了!”大叫着飞也似的跑回家去。
文江无奈笑出声:“还是像个孩子!”
室田慢慢地拉开都是灰尘的窗帘。尘土哗的一下就开始飞舞开来。
三个人向里面看去。



本帖最后由 516016337 于 2012-6-28 09:34 编辑


14 破屋

一阵奇怪的味道。
“这是什么味道啊?”
“灰尘真菌类的,很多混合在一起。”室田走进屋内。
文江和草永跟在后边。
稍稍适应了里面的光线后,感觉屋子比想象中的要干净些。一些箱子和柜子一如还是杂货店的时候,就这样直接放着。当然上面积满了灰尘,门楣上有蜘蛛网,这里不会是生活区。
“店里面才是房间吧。”
“是的。往那边上去。”室田看着脚下。
“百代听到的声音应该是这个吧。”地上满是破碎的碗。
“一直都是在这边的吧。”
“看上去应该不是。”室田弯下身,“很干净呢。没有沾上灰尘。”
“也就是说——”草永说,“是有谁特地拿着这个碗到这边然后故意把它打碎吗?”
“应该这么解释吧。”
“但是为什么?”
“想让人注意这里吧。”
“这又是为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室田脱了鞋子,走进屋子,“你们也可以进来。但是袜子会被弄脏的哦。”
“没关系的。”文江说,“洗一下就好了。”
茶室大概有6块榻榻米大小。要是这是市中心的公寓的话,应该算是8块左右了。
“还记得这里。以前经常会来玩的。”
“其它房间也去看看吧。”室田边慢慢地环顾着四周,边走着。
果然,靠近窗户的地方虽然积着灰尘,但走廊下面如预料中的干净。
“没人住的屋子,老鼠和蟑螂因为没有食物也会离开。——所以不是很脏呢。”室田这样说着。
“我还想说灰尘上会不会留下人的脚印呢。”草永说。
“如果有沙尘什么的进来的话可能会留下。”
“喂!快来看!”站在厨房的文江叫道。
“怎么了?”
“那个窗户···”厨房的窗户上积着厚厚的一层灰尘,上面用手指写着几个字。
写着“地板下”。
“地板下。”
“会是谁做的?”
“字看上去也没有什么特征。——别去碰。”
“哦。可是地板下——”
“是说这个下面吧。”
“肯定是这下面。”文江说,“这个地方可以打开。下面是放米味增什么的。”
“原来如此。”室田将手插进地板上的圆孔试着打开。大板一下就被拉开了。
“有什么?”
“啊···这个下面本来是什么样的?”
“让我看看。”文江凑过身去。米箱还是和之前一样放着。下面铺着几张木板。
“这下面是地板吧。”
“应该是吧。”室田想要抬起米箱。
“这个很重,快来帮我下。”和草永一起抬起,好不容易拿上来了。打开盖子,里面大概还有三分之二左右的米。当然米的颜色已经都变了。
“下面的木板没有被钉住。”室田趴在地上,用手试图卸开木板。虽然看上去像是用钉子订上了,但马上就能卸开。
“怎么样?”
“这块板也是。——旁边的也是。”最后,几乎所有的板都被卸下了,地面马上就露了出来。
“有什么吗?”
“啊,还不清楚。”室田站起身,“可是地面有些拱起。”
文江和草永互相看着,“也就是说···”
“这下面有什么东西埋着。”室田说。


“事情大条了。”百代说。
“嗯···”文江走进百代家。
室田去叫县里的刑警了,草永看着那边的厨房。然后文江在这边等着。
“怎么了文江?”
“?”
“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
“有吗?——我只是在想事情大条了。就这样。”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是啊。”文江喝着百代拿出的茶,叹了一口气。
“工作忙吗?”
“还好。”
“真羡慕。自己给自己干活。”
“有么。可是这样有好也有不好的。”
“你是想说自己还不合格吧。”文江笑出声。
“百代一点都没有变。”
“但是。”
“什么?”
“说心里话。不能像文江这样我反而觉得不错。”;
“什么意思?”
“因为,文江从很小的时候就很辛苦,不是吗?”
“辛苦?”
“作为常石家的人。”文江垂下眼睑。
“不管走到哪里,大家都知道你。”
“是啊。因为是大小姐。”
“以前我就一直觉得你好可怜呢。”
“谢谢。”
“去大城市,在谁都不认识自己的大街上走。憧憬这样的生活也是理所当然的。”
“是啊。”
“只是,要是至少留下一封信就好了。”
“对不起。我真的是很任性。当时就一心地想要自力更生后再回来。”
“七年后?”
“真是一眨眼的功夫呢。七年——很努力地活着回来了。”
“不是还和恋人一起么。”
“最近才交的。”
“是初恋吗?”
文江调皮地说:“你猜。”笑着走开。
“真狡猾!”
“但是工作不稳定时真的是乱七八糟的。”
“乱七八糟?”
“比如说用身体去交换,拜托用自己的设计之类的。”
“真的吗。感觉像电视剧似的。”
“不骗你。”
“文江也是这样吗?”
“那还不至于。我自尊心还是比较强的吧。”
“因为是常石家的大小姐呢。”
“可能是因为这个吧。”文江轻声地笑道,“一开始是和大学生。”
“啊。交往了很长时间吗?”
“就一次。”
“啊。为什么?”
“就睡了一次,感觉开始变得很威风似的,很失望,马上就和他分手了。”
“这种事也是有的呢。我老公第一次也是很温柔的,可是后来就变得很大男人。”
“但是,百代不能屈服。”
“那当然。怎么可以屈服于权利。”
“这也是战争啊。”
“我很坚决地拒绝夜生活。有三个月。”
“你强悍!”
“最终老公认输了。之后就很乖地听我的话了。”
文江笑出了声。和睦的女闺蜜之间的谈话。——这种交谈对于文江来说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文江突然感觉到了一种乡愁。真是奇怪的感觉,明明实际上已经回到故乡了。
但是对于文江来说的故乡,是“七年前的故乡”。不是现在因为自己的归来而变得混乱的故乡······
“不好意思。”草永走了进来。
“啊啦,你不看着吗?”
“嗯,室田回来了。”
“那喝茶吧。”百代站起身。
草永和文江暂时地互相沉默着。
“喂。”
“嗯?”
“你怎么看?”
“什么?”
“那个地板下。“
“啊。你问我怎么看。。。”
“埋着什么吧?”
草永耸耸肩,“不挖出来的话是不会明白的。”
“但是感觉和事故有什么关系在。”
“室田是这样认为的。”
“如果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就不会埋在那里了。”
“可是会是什么呢。”草永手臂交叉放在胸前,“因为你还好好地活着,所以不会是你的尸体。”
“真是的!”文江瞪着草永。
“我之前就有说过吧。”
“什么?”
“坂东和也的事。”
“啊。他杀了人的那件事?”
“是的。”
“那个尸体就埋在那边?”
“有这个可能。”文江静静地思考着,“可是很奇怪啊。”
“奇怪什么?”
“要隐藏尸体,没有必要故意埋到地板下面去吧。”
“是吗。”草永点头。
“对吧?深山里什么的,很多地方都可以埋啊。”
“是啊。可是却还特地埋在自己家地板下面——”
“嘘。好像来了。”外面有车的声音。
“我们走吧。”
“那个,你——”
“什么?”
“还是不要去的好。万一是尸体的话···”
“你才不要被吓到呢。”文江回答。
走到外边,文江和草永瞪大了眼睛。“天,什么时候···”
外边已经集中了几十个村里人了。
“什么时候被他们知道的?”
“这么一来事情就会公诸于世了。”草永苦笑道,“好了。我们进去吧。”
屋里室田已经在指示着挖掘厨房的地板了。
“禁止进入!”警官阻止。
“啊,那两个人没关系的。”室田说道,“来,到这边来。”
其它还有几个像是鉴定人,搜集者破茶杯的碎块、拍下窗上用手指写着的文字。
“往后倒退。”室田说,“会沾到泥土的。”
文江和草永稍稍后退站着。
“好像有什么。”在挖掘的人说,“用塑料袋包着。”
“拿出来看下。”室田说道。
取出一只很大的塑料袋。文江咕噜一声吞下唾沫。
“是垃圾。”看了看袋子里面的男人说。
像是失了呼吸般,疑惑蔓延开来。
“继续往下挖。”室田说。
“继续吗?”
“怎么可能会有只是把垃圾特地埋在这里的人。”室田说道。
原来如此,的确是这样的。文江屏气注视着。
——很深的洞。
“没有任何东西。”
“再挖。”室田的声音很平稳。
泥土堆积在地板上。——过了十五分钟。
“有东西!”声音传出来。
“拖出来看看。”
是拖箱的声音。
“是旅行箱。很大。”
“提上来。”
提上来的是一只黑色的,大型的旅行箱。
“横放。打的开吧。”室田问。
“上面有锁。”
“敲坏它。”锁很快就被敲坏了。慢慢的,箱子被打开了。文江一瞬间闭上了眼睛。盖着布。
“翻开看看。”里面还有一只旅行箱。这只是手提的,更小一些。
空着的地方塞着布匹。
“怎么感觉像是在耍人。”
“好。把这只打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这次的锁不太好开。
“喂!”很大的回音。
“吓了我一跳!”文江靠近,朝旅行箱里看去。
旅行箱里塞满了一捆捆的钱。


“吓了我一跳。”文江看着巡逻车远去。
“那会是什么钱呢?”草永问。
“不去调查一下是不会知道的···”室田说,“七年前那份事故发生的时候,隔壁镇子的银行好像被袭击了。没记错的话,的确有四五千万日元被抢走了。”
“您是指那个钱是现在的——”
“看下日期吧。我应该没有猜错。”
“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那,和也也是同伙吗?”
“这个。。。如果是这样的话,钱拿到手了却不用这点很奇怪。”
“是啊。”
“埋的这么深, 应该是下定决心不用的。”
“那和也为什么要自杀···”
“事情演变成这样,我们需要重新推断。”
“什么意思?”
“和也的死,究竟是否是自杀。”室田说。


“越来越搞不明白了。”文江和草永两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这家伙好像陷入了很复杂的事件。”草永摇着头。
“若那个钱···假如真的是银行的话···”
“和也没有办法证明自己不在场的证据就变得理所当然。”
“现在还不能断定他的确抢劫了银行。”
“可是和也不可能会自杀。有了那个钱的话,和也离开这里就能去其它地方了。”
“是啊。”
“又增加了一起杀人案。”
“坂东和也杀人案···”文江小声嘟囔。
两人默默地在路上走着。
太阳快要下山了。



15 黑夜的袭击


“怎么了?”文江翻来覆去,草永问道。
“嗯?”
“睡不着吗?”
“嗯···是的。”文江伸了一个大懒腰。
梅子不知是为了显示自己的权威还是为了讽刺,从一开始就将文江房间草永的被子收拾走了。
“已经几点了?”
“嗯···”草永在漆黑的房间取出自己的手表看了下。“两天左右。”
“真郁闷。睡不着。去散下步吧。”
“好的。”
“你睡着吧。”文江起床说道。
“别开玩笑了。可能会发生杀人事件的哦。”
“啊,你在担心我吗?真温柔。文江穿上毛衣和裙子的轻便装,走出房间。草永急急忙忙地后面跟着。走到下面后,看到客厅里灯亮着。文江不可思议地小声说道,“这个时候会是谁啊。”
“会不会又是幽灵啊。”
“别吓人。”文江瞪着草永。
“谁啊?”客厅传来文江母亲公江的声音。
“什么呀,是妈妈啊。吓了我一跳。你在干嘛?”
“睡不着呢。”公江微笑着说,“你也来喝一杯?”
“妈妈,你在喝威士忌吗?”
“呀,这个可比散步什么的好多了。”草永也走了进来,“我也和您一起喝吧。”
“那,文江,拿一下那里的杯子。”公江愉快地说道,看上去并没有醉。
“好的。那我也喝点。”文江可不允许自己的气势被草永压下去。
于是,这成了深夜的酒宴。
“抢劫银行这件事啊。”公江稍稍思考了下,点头说,“话说起来,的确是有这样的事呢。”
“我离家出走的那天吗?”
“好像···没有记得很清楚啊,应该是同一天吧。我们家因为你的事情焦头烂额,所以没去注意。”
“室田有说什么吗?”草永问文江。
“没有。——不管怎么样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不可能轻易地就全部了解透的。
“是隔壁镇子的对吗?”公江打开酒瓶,“对田村的人来说,只有发生在田村的事才是现实。”
“是啊。这样的地方,思考方式和城市的不一样。”草永点头说道。
“如果真有这样的事,那群抢了钱的强盗中,和也君也是一员。”文江摇着头,“真是无法想象。那么亲切的和也君···”
“可是不知为什么我理解他们。”
“什么?”
“对于年轻人来说,田村的生活无聊得让人窒息吧。不管怎么样,还是想逃脱这里的。你认为呢?”
“是啊。”文江思考着,“我也是,虽然没有直接的动机,但还是是想要离开这个地方的。”
“问题是和谁做的。”草永说。
“什么意思?”
“当然是指强盗的事。”
“你的意思是这不是一个人干的?”
“当然。这么小个孩子是干不了这种事的。肯定有同伙。”
“还不如说和也是被利用了。”公江说,“他不是那种想得出这种计划然后领导他们去实施的人。”
“同感。——可是和也君好像没有交过这样坏的朋友。”
“你认为的那种不良少年,是干不出抢劫银行的事的。背后肯定有大人。不会错的,肯定是这样的。”
“你是指田村的人?”
“这个不清楚···”
“这样考虑很合乎情理。”公江说,“一起抢劫,而且把抢来的钱都埋在和也家。应该是很信赖对方的关系吧。若不是村里的人,没有可能会这么信任彼此。”
“原来如此。”草永点头,“母亲大人说的话很有说服力。”
“谢谢,你是个很认真的人呢,配我女儿可惜了。要是我再年轻个二十岁的话——”
“啊,您过奖了。”
“来来来,喝酒。”
“真是不错的威士忌。”
“是高级品哦。不要喝醉了。”
“即使和文江在一起,这样也喝不了多少啊。”
“说的什么话呀,你就是我们家的养子了。不做什么工作也没有关系的。”
“这样也可以吗。妈妈···”
文江呆呆地看着母亲和草永二人自顾自的在那边开心的聊着。
一个小时后,两人亲近地坐在沙发上开始打瞌睡。
“在做什么呢,这两个人真是的。”母亲只要喝了酒就会失去记忆。当然也不是说不能喝。但不是因为喜欢而去喝的人。她渐渐年长,受过的苦肯定很多。首先,因为女儿失踪的事内心肯定很煎熬。
草永陪着母亲睡着了,可能他也注意到了吧。因为草永根本就不擅长喝酒。
看了看时间,三点二十分。再过一个小时清晨就会来临。文江留下二人走出客厅。——这两个人在一起,不用担心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吧。
从玄关走到外面。城市的空气总是很腥,都是灰尘。但是农村夜晚的寒冷,像是水晶一样给人坚固通透的感觉。可以说是那种能把身体紧紧包裹住的寒冷吧。文江漫无目的地走着。——夜晚散步,这真是一件很优雅的事。
城市的夜晚,有些场所根本就昼夜不分一直是明亮着的,不是真正的夜晚。一寸前也无法看到的黑暗,若不停电的话是无法去体验的。
家中的光明无法映射,只有微弱的月光。在去往村里的道路上慢慢地走着。然后停下脚步,向反方向——大山的方向走着。并没有想要去山上,但是七年前的深夜,自己一个人在这条路上行走的感觉又回来了。那个时候大概已经超过三点了吧。那时,和也正和谁袭击了银行在逃往回去的路上吧。——如果半途没有拦到汽车,直接在那条山路上走的话,可能途中就会和和也相遇了。
人生什么的,真的是以一些微不足道的细节而改变呢。
如果和和也一伙遇见的话,可能就会被杀埋在山里了。或者和他们一起行动,现在可能就是个女土匪了。一只手拿着枪,去各地的银行抢劫···
文江有些邪恶地一个人笑了起来。
寂静的夜,仿佛没有一点人气。走的太远的话,回来可能就有点累人了。
——文江停下脚步。
这时,不知从什么地方,是右手边的丛林中传来嘈杂的声音。不是风的缘故。是从某一处传来的。
什么东西在移动。突然响起一声像是口哨一样的尖锐声音。文江右脸颊有什么东西划过了。她迷惑地站着。——什么东西啊?
只是一种直觉,她感觉到了一种危险的气息。一声“嘶”的声音,这次感觉左手腕被什么刺中了。
有人袭击!
文江趴下身。丛林里响起飒飒声,伴随着跑远了的脚步声。
文江暂时按兵不动,左手腕有些疼痛。过了一会儿站起身——好像没有什么事。
到底会是谁袭击的?文江闭上眼睛使狂跳的心脏镇定下来,然后慢慢站起身。好像受伤了。必须去处理一下伤口。
叹了一口气。——对方好像是在等待这个一样。突然空气像是被划破了的声音响起,有什么朝着脸快速飞来。有躲避,但是如果再晚十分之一秒的话可能就死了。右脸颊像是要裂开一样的疼,文江踉跄前进着。
一瞬间像是窒息了一样,蹲踞在地上。视野被红色的光线包围。
终于抬起脸庞时,看到两只眼睛。——闪着光的眼睛。
不对···那是前照灯。有车子停着。是谁来了。文江安心下来。
伴随着轰鸣声,“两只眼睛”越来越近。轰鸣声频率更高了。
来这里了。开得那么快。危险!危险!危险!
文江睁大眼睛,直直地盯着向这边飞快冲来的灯光···


“吓死我了。”草永说。
“对不起。”
“你真是,太乱来了。”
“对不起。”
“会被杀的。又不是TV剧场和游戏。”
“对不起。”
“真是的!你要是死了,让我怎么办?”
“对不起。”
“但是···真的是吓死我了。全身都是泥土,像是个泥人一样进来。一瞬间我还以为是谁呢。然后就这样失去意识了。”
“我有一个疑问。”
“什么?”
“我被袭击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在客厅里打着盹···”
“喝醉了在睡觉吧。”
“啊···也可以这么说。”
“所以你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嗯。啊···没有受什么重伤真是太好了。”
“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
“在玄关就脱光了我衣服的人是谁?”
“是你妈妈和梅子。”
“我刚刚已经问过梅子了,她说她跑来的时候我已经全裸了。”
“啊,是这样吗?你摔倒了所以神智有些昏的缘故吧。”
“好了!别解释了!”
文江在二楼自己的房间。左手腕缠着包带,右脸颊一块大的白纱布。看上去很严重的样子。
天完全亮了。
“到底会是谁呢?”
“别转移话题···”瞪着草永的文江笑出了声,“我差点被汽车碾死了。简直难以置信。”
“对方也会因为光线黑暗而无法看清你的。若真想要杀你的话,选明亮的时候不是更好吗。”
“怎么感觉你有些遗憾。”
“非常。”草永皱起脸庞。
“有联系室田吗?”
“嗯。说马上就会来。”说曹操,曹操就来了。走廊下想起了梅子的声音:“室田警官来了。”
走到客厅,室田有些慌乱地来回踱着步。
“真是,太过分了啊。”看了一眼文江,室田这样说道,“看见对方是谁了吗?”
“没有。太黑了。”文江皱眉,稍微大声一点脸颊的伤口就会疼。
“可以带我去下现场吗?”
“嗯,好的。可是因为当时很黑,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具体位置。”
“肯定有痕迹吧。总之先去看看吧。”室田、草永、文江三人走出屋子。
天气很好。沿着山路一直走着。
“银行的抢劫案已经有头绪了吗?”文江问。
“嗯。果然没有猜错。我们挖出的钱金额是一致的。”
“号码都对上了吗?”
“因为不是新的钱币。”
“但是金额对上的话···”草永插上话,室田点头:“也就是说盗来的钱完全没有被使用过。”
“是吗。可是,盗来那么多的钱···”
“若是有同伙,可是这七年间,明明知道有却没有用过,这的确有点微妙呢。”
“也就是说···”文江说,“您的意思是和也君他一个人独占了这些钱吗?”
“没有其它理由可以解释了。”
“然后和也君也死了···是被他的同伴杀死的···”
“这点我不能断言。若是要问出藏钱的地方,就不会把他杀死。因为会拿不到钱。”
“但是和也怎么也不肯说,可能就会被杀的。”
“的确。”室田点头。
最终涉及到可能被杀害,文江变得有些忧郁。
“应该就是这附近了。”文江说,“但是当时因为很黑,我不能很确定···”
“路的样子是知道的。只要根据轮胎的印记···可是这样没什么用啊。”室田看着没有被铺过的道路说。
“不是有你掉进山路边沟里的痕迹吗?”
“是啊。会不会是那个。”
“原来如此。的确很泥泞呢。好像是这里呢。”室田站在旁边看了看周围,“是站在哪个方向被袭击的?”
“嗯···朝着大山的方向站着的···听见声音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
“那个丛林附近吗?”
“可能,应该是的。”
室田朝着丛林,文江站着的地方直到视线没有办法看到的地方走去。在相反方向的树丛中停下,钻了进去。
“有看到什么吗?”文江喊道。
“你猜弄伤你的会是什么?”室田边说边看着周围的地面,“至少不会是枪。因为是枪的话伤口可能会更多烧伤的痕迹。”
“但是还是一样的疼吧。”文江皱起脸。
“啊!是这个!”室田喊道。
文江和草永跑进去看到室田用手帕包着一只箭。
“啊!是弓箭吗?真是古董呢。”草永很新奇地看着箭。
“不对。这是箭术中的箭。是现代体育运动项目的一种吧。”
“用这种东西···但是,若命中的话真会丧命吗?”
“是的。前端故意削尖了。要是刺中头上经脉上,就会毙命。”
文江整个人颤抖起来,“只要再两三寸我就死了!”
“可是这附近会箭术的人不多吧。”草永说。
“是的。”室田点头,“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冲向文江的车里坐着的和那个射击的是否是同一个人。——你怎么认为?”
文江歪着头,“应该不是同一个人吧。当时虽然受伤,意识不是很清楚。但是并没有完全昏厥过去。”
“那个人跑回车里再来撞你,不可能来的及。”
“我也这样认为。”
“也就是说有两个人。”
“嗯。”室田说,“首先要去调查一下对箭术有兴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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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推理
“文江!怎么了?”走出村子,在路上走着时百代的声音传来。
“啊,百代。不要这么大声。”
“你怎么了?”像是刚买完东西回来的百代将重重的袋子卸下,追上文江问道,“夫妻吵架了吗?”
“怎么可能。又不是夫妻。那个,你知道村有谁在练箭术的吗?”
“箭术?什么东西?”
“就是像弓箭一样的,像这样的。”
“啊,这个啊。这个···可是为什么要问这个···”
文江将自己脸上的伤疤指给百代看。
“啊?你的意思是,你脸上的伤是弓箭弄的?真是过分!”
“有人想要杀我。”
“怎么会!你还一脸平静···真被杀死了怎么办?”百代皱起眉头,“犯人是?”
“还不知道。我现在不是在问你嘛。”
“啊,是这样啊。——弓箭、弓箭。好像有在哪里听说过。的确是有人在玩这个的。”
“村里人吗?”
“是的。会是谁呢···”百代努力地回想着。
“好好想想!”文江拉住百代。
“小心!压着袋子蛋会破的。”
“啊,对不起。破了的话我会赔你的。”文江和百代争执着。
“呀,你们在干嘛?”白木巡警悠闲地散步似的走来。
“啊,白木巡警。”文江说,“我刚去找室田警官了。”
“啊?这是怎么回事?你的伤是怎么弄的?”
“这个啊,室田警官好像正想和您说呢。”
“是吗?那我得快点回去了。”白木慌慌张张地离开。
这时,百代突然击掌,“对了!”
“怎么了?”
“白木警官!他以前一直有练箭术!”
“真的?”
“很久以前的事了。稍微练了一段时间,大家都冷嘲热讽的于是很快就放弃了。”
“但是道具可能还是在的吧。”
“不会扔的。那个人可吝啬着呢。”
百代这样说着,文江呼了一口气。
即使这样···白木不可能会盯上文江的,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被偷了?”室田瞪大眼睛,“什么时候的事?”
“哈···”白木巡警挠着头,“应该有快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了吧。”
“你就不闻不问的?”
“这是因为,东西我是放在里面塞满物品的小屋子里的,一下子看不到。大概一个月前,因为要找其它的东西,发现弓箭不见了。但是当时想东西肯定被塞在某处,于是没有上心。可是一个星期前,突然想拿出来玩玩。四处都翻遍了还是没有找到···”
“哪里的小屋?”
“就在这个驻在所里边。”
“带我去看看。”对于室田一脸的不愉快,文江觉得非常奇怪。
被领着去里边的小屋,室田压着声音说,“差点成为凶器的东西,竟然这么轻易就让别人偷走。”
“室田警官,不要责备白木警官了。”文江说。
白木擦着渗出的冷汗。
“这个门一直是锁着的吗?”室田问。
“这个啊···锁是有的,可是已经生锈了···”
“你就不能换一个嘛!”
“啊,在预算上也有关系,所以···”
“一个挂锁需要几十万吗?!”
“话是这么说···”
像这样偏僻乡下的警局,乍一看会给人很空闲的感觉。其实却是很繁忙的。因为一点点的小事就会被叫出去。
是让人很忙碌的职业。
“是这里。”白木在像是快要倒坍的小屋前停了下来。
“摇摇欲坠的小屋啊。要是塌了压着谁就麻烦了。”室田一副预见到了的样子说道,“打开看看。”
“哈”即使没有锁,门因为旧损,很难打开。白木因为焦急,门更打不开了。用力一推,门把从手中脱出,又弹回到了原位。
“在做什么呢!”室田苦笑道,朝里面看进去,“喂,那个是什么?”声音一下子提高了。
白木推开把手,朝里面看去,“那个!”整个人呆在了那边。
文江也朝里面看去。弓箭滚落在地板上。
“啊,完全搞不清了。”吃着中饭,文江这样感叹。
“若是不明白就放任它一年,我爸常这样对我说。”梅子一脸认真地表情。
“一年后杀人犯都逃跑了。”
“这个世上发生的事,都会在这世上得到清算。”真是一番梅子风格的富有哲理的话啊,文江这样想道。
“你真是太乱来了。”公江像是完全忘记自己和草永喝醉这件事责备着文江。
“那,弓箭的事有什么头绪了吗?”草永问。
“没有。上面的指纹被仔仔细细地擦掉了。”
“真是细心的家伙。”
“而且是个很正直的人呢。”公江说,“不用特地跑回来,直接扔在作案附近就可以了嘛。”
“是啊。”文江点头,“我倒是没有考虑到这点。”
“你母亲比你更具有侦探潜质啊。”草永笑说,被文江狠狠地瞪了一眼,马上闭上了嘴。
“尽是谜团啊。”文江说,“首先若和也是一个人抢劫银行的话为什么会被杀呢?”
“会被谁杀害这点是吧。”
“一般思维的话,应该就是同伙了对吧。然后这个钱就这样被埋在了地下。”
“然后你回来了。和这个也有关系。”
“是啊。在东京企图杀死我的又会是谁呢。”
“这又是怎么回事?”公江满脸疑惑。
“没事的。已经过去了。然后,在东京杀死坂东老人的会是他妻子吗?”
“之后他妻子就一直失踪呢。”
“之后就是仓库的火灾。目的又是什么?”
“站长的死。若是下毒的话犯人是谁,动机又会是什么?”
“他妻子的样子也很可疑,然后那个幽灵事件。”
“这个我也想不明白。那个扮演幽灵的人肯定是知道钱被埋在那边的吧。”
“肯定是个没什么欲望的人。”
“为什么要特地让我们知道呢。”
“没有打算要自己占有它吧。”
“然后就是袭击我的人。使用了弓箭的人和开车企图撞我的人,好像不是同一个人所为。——也就是说,是有同伙的。”
“那是必然的。这些事件凌乱的像是没有联系。”
“是啊,所以完全理不出头绪。”文江叹气说道。
“是为了钱。”梅子说。
“什么?”
“人类做什么事都是为了钱。不想要钱的人是不存在的。”
“话是这么说···”
“所以钱是这些事件的中心。”梅子这样说道,文江陷入了沉思。
“梅子有时也说很有道理的话呢。”公江说。
“是啊。——所有事情都要追溯到七年前。若不是,也不可能会袭击我。”
“因为你的归来发生了什么事。”
“是啊。”草永点头,“因为你的归乡,到底会发生什么事呢?”
“什么事···会有很多吧。”文江耸肩。
“能确定的是和也没有杀你。”
“是啊,然后···也就明白这些。”
“可是当时和也没有证据。之后,我们要想想这次会发生什么。”公江说。
“叫回自己的父母···”
“这是理所当然的。”草永说,“某个人肯定认为,只要你回来了,坂东夫妇一定也会回这个村子的。”
“但是这个人回来的话就肯定会造成困扰。”
“是的。特别是知道你肯定会去拜访坂东夫妇的。所以就袭击你了。想要你放弃。”
“但是我却还是一意孤行。”
“所以杀死了坂东。”
“可是为什么只是杀死了坂东?”
“这点我就不清楚了。可能他妻子觉察到了危险所以就逃跑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不去找警察呢?而是回到了田村?”
“不可能会忘记的。”公江说,“那对夫妇,自己的儿子因为没有证据的罪行而被迫自杀这件事。”
“不再相信警察也是理所当然的了···既然如此,那给他们寄生活费的人又会是谁呢?”
“是啊。可是这又是另一回事了。——”
“你的意思是和杀死他们又是另外一回事?”
“嗯。一直寄送钱的,只是同情他们的人罢了。”
“这样理解也似乎合乎情理。”文江点头。
“这样的话我们不是有一点头绪了嘛。从你归乡到坂东老人被杀害为止。”
“可是坂东回乡会有什么影响呢?他们回来真犯人又不会因此而出现对吧。”
“是啊。这种上了年纪的——我这样说真失礼,会给犯人带来什么样的影响呢?”草永思考着。
“钱。”公江说。
“诶?”
“刚刚梅子已经说了吧,人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钱。”
“是啊!”草永叩响手指,“他们家!”
“回到他们家的话可能会发现那个钱!”文江情不自禁地喊了出来。
“是的。如果——”和也沉思着,“那个家没有人住,然后谁把钱埋进去了。”
“你的意思是并不是和也一个人抢劫银行的?”
“这个还不能确定。可是你不觉得像现在这样空着那个屋子钱这样藏着不是更安全吗?”
“如果坂东夫妇回来的话。”
“就有可能会找到那些钱。”
“所以杀了他。原来如此,这个可能性很高。”文江兴奋起来。
“等等。”公江插话,“可是,如果那空屋子重建的话怎么办?整整七年都不去管这屋子才让人觉得奇怪吧。”
“是啊。所以,假设犯人一直清楚这一点的话?”
“也就是说,是这屋子持有人的问题。”草永说。
这时,响起一声咳嗽声,文江仰起脸。
“不好意思。”室田站着,“呀,听着大家的推理,一下入了神。”
“真是的,快请进吧。”公江说,“中饭吃了吗?吃了的话至少和我们喝杯咖啡。”
“不好意思。”室田坐下,“大家现在在说的,真的很有趣。都快要揭开真相的感觉。”
“室田警官,那空屋子的持有人是谁?”文江问。
“啊,那家屋子啊,很复杂呢。已经抵押了好几次了。”
“您的意思是坂东借钱?”
“是的。具体理由我也不是很清楚,最少也有抵押3次了吧。”
“好奇怪。第一次听说呢。”
“我有听说过。”公江说。“因为坂东他好像很喜欢赌博。”
“原来如此。所以有借钱。于是现在这个屋子是谁的?”
室田看了看三人的脸,“不知道。”
“是金子吧。”公江说。
“你怎么会知道的?”室田瞪大眼睛。
“我有听说金子经常会借钱给别人。”
“妈妈真狡猾。”文江瞪着母亲,“仗着年龄的优势吧。”
“嗯。可是借给坂东的话,还是第一次听说。”
“所以这七年间那间屋子都是金子的?”
“是的。”室田点头,“我不明白为什么金子站长会一直放任那间屋子不管。卖个高价总比就这样占着要好。”
文江点头。“现在那间屋子隔壁住着百代。”
“也就是说。”草永稍稍前倾,“金子站长知道那边埋着钱?”
室田稍作思考慎重地回答,“有这个可能。”
“可是,既然知道为什么没有把它挖出来?”
“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可能有什么其他原因吧。”
“可是,要是是金子站长的话,村里人都认识他,即使知道钱被埋在什么地方,但具体在哪不知道的话,也不可能在深夜到处去搜索吧。”
“是啊。要是被看到就糟糕了。”
“他妻子也是个挑剔的人。”公江说,“不知不觉,在不断寻找中七年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是啊。这样的话金子站长的死也有线索了。”
“金子被毒死。这样的话——”
“犯人在杀死金子前可能很担心金子将秘密说出去?”文江两眼放光。
“原来如此。这么解释也是可以的。”草永点头。
“喂,也就是说金子站长已经将钱的秘密和谁说了。都已经七年了,因为什么原因,一不小心说了的可能性很大啊。”
“原来如此。这个家伙听了金子说的秘密很困惑。”
“所以就将已经快死的金子站长杀死。”
“但是会是谁呢?”
文江耸肩说,“我怎么会知道。”




17 弓与枪声
总之,金子站长很有可能和这件事存在直接关系。
看似没有任何关系的事件渐渐地有些联系,文江感觉到了自己的胸口正膨胀起来。
“你很奇怪。”朝着村里走着,草永这样说道。
“啊啦,什么?”
“普通女人吧,会因为爱情啊,甜品之类的心潮澎湃。可是你却会因为杀人事件心潮澎湃。”
“没办法。这是我的性格。”文江看着草永,“要不你就回东京吧?”
草永苦笑,“没办法,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文江笑笑,心里有一些愧疚。草永放任工作陪自己到这里,再这样下去可能真的会被解雇。
“喂,我是说真的。不行的话你就回东京吧。”
“都已经到这里了?别开玩笑了。我也是有好奇心的。”
“那,就随你吧···”文江说。当然,她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那个,我有话要和你说。”草永突然说道。
“我们不是一直说着么。”
“不是这个。来,坐下。”
“这里?”文江问。
这边是道路中间。“有喝茶的地方吗?”
“当然有了。”文江笑道,“那我们去那边吧,那条小路进去。”
“里面有茶馆?”
“怎么可能!有神社。没有人,是个很安静的好地方。”
“安静没有人,那这里也可以啊。我只是想要找个地方坐下来。”
“神社的话肯定会有什么小椅子之类的啊。”
“好,那我们去吧。”草永朝着小路走去,“不知道要不要收费啊。”
果然是深中了城市的毒。
到了神社,感觉的确是一个没有什么人的安静的地方。——平时都会有孩子过来玩的。范围小,看着大喊大叫的孩子们,比茶馆还要热闹。”草永说。
“不是挺好的么。我很喜欢孩子的声音。”
“可是有话要说的时候···”
“那就大声点嘛?”
“快和我结婚之类的也可以大声说么。”
“啊···”文江一下子变严肃,“不行。直到处理好这里的事。”
“这个我知道。可是实际上我们结婚后也一样的啊。”
“结婚了当然会不一样。”
“嗯。可是你妈妈也是很好的人,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和你结婚了。”
文江微笑着说,“谢谢你。我很开心。但是还是想等事情都过去之后。”
“这个也可以。那就和我约定好。”
“我说了。等事情处理好嘛。”
“不行。现在和我约定。”草永逼迫着。
“为什么一定要现在呢?”文江反问。
“我已经和你妈妈约定了。”
“和我妈妈?做了什么约定?”
“和你结婚的约定。”
“真是麻烦。”
“总之因为和你妈妈都约定好了,如果你不嫁给我我会很没面子。”
“谁让你都不和我商量···”
“我知道自己任性。可是恋爱什么的,不就是要任性吗?”
“所以说你任性嘛。”
“总之,可以吧?”草永纠缠不清。
“如果我说不想回答呢?”
“直到你同意为止一直问你。”
文江笑出了声。看着草永那么认真地说着这件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就知道你肯定马上会笑的。”草永一脸不高兴。寂静中,文江抱住草永吻了上去。
很突然的吻,文江反而变被动了。
“哇哦!”孩子们欢声叫起来。文江慌张地推开了草永。聚集了七八个孩子冷嘲热讽地在起哄。
“都怪你。”文江脸变得很红,瞪着草永。
“有什么关系。我们都已经定过婚了。”
“呀,再来一次!”孩子们拍着手。
“真是的!现在怎么什么地方都那么多孩子!”文江抱着胳膊说。
“话说,你同意了对吗?”草永又问,但是文江的视线像是被什么吸引去了。
“那个是···”她站起身,“喂,那边的小孩!我不会生气的,你快过来下!”然后朝着那小孩走去。
草永耸肩,一脸的颓丧表情。
“喂!草永!快看。”文江将手里的东西拿给草永。
是一只弓箭。
“原来如此。这个的确是箭术使用的弓箭。”室田看着文江手里的弓箭。
“和之前的那只弓箭有什么不一样吗?”
“是一样的。制造商也一样。唯一一点不同的是,这只前端没有被削尖。”
镜头又是神社。当然这是一个小时之后。
“也就是说,那个小孩是在这附近捡起这个的?”室田问。
“那边。”文江稍稍向前走了几步。丛林里有一个有些古老的石佛像站立着。
“好像是这附近。”
“那边···不可能会以佛像为目标吧···”室田看向神社,“要是是不小心偏离了靶心才落到这里的话···那靶心会是那棵树呢?”
室田走向树干最粗的树,围着它转了一圈。“是这棵。”
“是那棵树吗?”
“你看。这棵树的树干里面开了一个这样的孔。”
“真的!”
“将靶心贴在这棵树上一直在练习吧。”
“为了射击我?”
“可能。在练习的时候箭有射到后边,这支就是找不到的那只吧。”
“弓箭什么的,有那么快就练熟练吗?”
“以前有练过的话。”室田说,“可是貌似以前并不擅长。”
“难道是白木警官···”
“不可能。肯定是某个知道白木有练过弓箭的村里人。而且,弓箭这种运动是很优雅的兴趣呢。”
“可是特地练习来射击你,肯定是很恨你的人。”草永愤然地说。
“要练习多久才会射得很准确呢?”
“嗯···通常要一年左右吧。”
“草永说的像是有玩过弓箭似的。”
“当然。我有玩过。”
“真的?”文江眼睛瞪得滚圆。
“啊。我可是射击得很精准的哦!”草永说。
“太好了。我刚好有带来弓箭,你射击试试。”室田这样说道,草永没有一丝犹豫地拿过弓箭说,“好的。”
文江被吓了一跳。她知道射箭很难,但是射箭的草永的话,她只能联想到森永丘比特。
“那我们以什么为靶心呢?”室田在附近的树木间走来走去,“什么东西都可以吧。”
“有名片吗?”
“嗯。有的。”
“那就那一张出来把它扣在树干上吧。”
“是这样吗?”室田将有些破旧的名片用有些粗的树枝刺进树干。
“嗯,这样可以的。”文江朝着草永,“喂。”声音突然变得很轻。
“什么?”
“我站在后面···”
“什么意思?”
“没问题吗?不会被射中吧?”
“别废话了,快过去。”草永叹气道。
取出弓,装上箭。文江一直盯着草永,感觉还真有模有样的。
熟练地张弓,嗖得一声手指离开。被袭击时的声音一瞬间在文江的头上回响。
一声尖锐的声音,弓箭准确地刺在了树干的名片上。
文江呆住了。
“真厉害!”室田拍起手来。
“不行了啊,很久没练了。”草永摇头,“真的只是对准了名片哦。”
“可是真的好厉害啊。”室田一副佩服的样子。
“真的呢。吓了我一跳。”文江说,“人类啊,总有属于自己的可取之处呢。”
“什么意思?”草永问。
“总之,有人在这里练习这件事是可以确定了的。”室田这样说道,草永取回弓箭。
“那个孩子只是捡起了弓箭吗?”
“他是这么说的。”
“嗯···可是如果要练习的话不找个明亮点的地方是不行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些孩子们可能有人看到过犯人了。”
“我们去询问下这些孩子们。”
“可是孩子们会说吗?孩子会很守秘密,况且如果问的人不是自己人的话···”
不是自己人。文江有些受伤。可是回想一下,自己当时离开村子的时候,那些在玩的孩子们还是婴儿。在他们看来,自己就是“别人”。
“让白木去问吧。”室田说,“那个家伙也以自己的方式在努力,和孩子们应该可以更亲近些。”
“要是真有人在这边练习的话,那就是犯人不会错了。”草永说。
“当然无法马上逮捕。但是在这种地方练习本身就很危险。我们可以以这个理由进行调查。”室田急匆匆地离开后,文江和草永就这样傻傻地站着,一句话都不说···
小孩的身影也没有了,只剩下两个人。不知怎么的竟然有些尴尬的氛围。
“那我们走吧。”草永说,文江舒了一口气。
“是呢。”草永放下手腕,还是这样子比较轻松,睡觉的时候也更舒心。一旦说到结婚的事,马上就退缩了。
也就是说结婚后就会有什么东西会失去的,所以才会让人感到不安。
总有一天会面对的。只是···现在···
“那个仓库。”来到车站,文江说。
烧掉了一半的仓库能通过月台看到。
“呀,是大小姐啊。”庄司铁男走近。
“工作怎么样?”
“一点都记不住。”铁男叹气。
这么空闲的路线都记不住,肯定是因为东京山手线来时注意力没有集中。
“铁男,我有有个问题想问你。”文江说,“现在没关系吧?”
“嗯。列车要三十分钟后到。”
“那个,你还记的我刚来的时候吗?”
“七年后归来的时候吗?当然记的咯。”
“那天后来我又回东京了。”
“啊,是吗。”
“那之后,除了我以外,村里有人离开吗?”
“在你之后吗?”
“不是很久之后,翌日或者两天后之类的。”
“嗯。”铁男稍作思考,“要说有人离开的话···一年到头村里人经过这里进进出出的有很多。”
“可是,我的意思不是去邻边的城镇,是到外面去住了几天的人,这样的人有吗?”
“嗯。啊,你这么一问当时的确是有谁去的。”
“真的?”
“嗯。可是···”
“想不起来了?”
“不是,虽然没有忘记···”
“和我说下吧。”
“可是不是在小姐离开之后。”
“在我回来之前的话也是没有办法的。”
“不是。是那天傍晚。”文江和草永互看了一眼。文江到这里的那天傍晚,有人从这里离开了!
也就是说,文江回乡的事情,一下就在村里传开了。于是当天就慌慌张张离开也不难理解。
还有一个可能是,这个人不仅袭击了文江,还杀死了坂东。
“是谁?”文江追问。
“是宫里医生。”铁男说。
“真伤脑筋啊。”在回去的路上,文江说道。
“为什么?他是很早就在村里从医的医生吧?”
“是的。是个很好的医生哦。医术就是仁术,他是遵照着这个从医的,是个现在已经不多了的很好的医生。”
“也就是说应该不会和杀人犯扯上什么关系的是吗。”
“可是,还是要留心眼,毕竟有嫌疑在的对吧?”
“我觉得既然是那个医生,就直接去问他吧。”
文江点头,“嗯···你很腹黑。”
“去东京?”宫里医生反问道。
“是的。我回来的那天,您有去吗?”
“我想想,好像是去了呢。”宫里看着天花板,“好破的天花板,都快漏雨了。”
“真的很糟糕呢。”
“是的。那天,我的确是有去东京。可是你回村的事,我也只是听说。”
“是吗。”文江点头,“那个,这样问可能很失礼。”
“什么?”
“能告诉我您去东京是去干嘛的吗?”
“没什么重要的事。”宫里回答,“养了一个年轻的女孩子。之后每一个月就会给她送些零花钱。”
“宫里医生!”文江瞪着宫里,“我很认真地在问你话呢!”
“呀,不好意思。”宫里笑道,“其实是受邀前去的。”
“受邀?”
“不是诺贝尔医学奖什么的,但是是医生们聚会。因为有钱,所以吃的东西都很丰盛。”
“是为了这个去东京的吗?”
“与此同时,还有其他什么事吗?”
“没有了,就这件事。”
文江不一会儿就从宫里医院出来了。在外面等着的草永正在纠结要不要找个借口即使被扎一针也要进去,听了文江的话后说,“那也没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了吧。”
“可是还是要去调查一下。我不是怀疑他。”
“怎么调查?”
“去询问下那个宴会的会场。是在哪里举办的,然后,医生是否真的有出席。”
“应该不会说谎吧。”
“嗯。可是要做侦探就要做好吃苦的准备。比如即使是自己的爱人,但因为是射箭高手,所以就要怀疑他。”
“喂。开什么玩笑。”草永说,“可是,你说的也是有道理的。”
“咦?”看着文江,草永暗示自己有什么东西藏在口袋。
“为什么?”
“梳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为什么?”
“从镜子里,看到刚刚的医生一直从后面看着我们离开。”
“什么。那,到底——”
“很奇怪吧?而且虽然只是用镜子看的,但仍然能看得出来,他的表情很黑暗。”
是吗。这一点,文江似乎也感觉到了。
医生真的有一点奇怪。所以才决定要去调查一下。
“医生没有说谎。”文江走上二楼,和草永说道。
“嗯···”草永盯着电视却并没有在看,像是只想聚焦眼神似的。
“那个医生去了旅馆。”
“是吗。”
“可是好像并不止一晚。如果只过一夜的话,应该会加费的,医生好像延迟了住宿时间。宴会之后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
“所以,他之后去做什么了呢?”
“是啊···”文江陷入了沉思。
“要通知室田警官吗?”
“你怎么认为?虽然我不是很想···”文江迟疑地正说了一半,“打扰了!”是梅子的声音。
“嗯,怎么了?”
“有您的电话。”
“我马上就来。”已经吃完晚上,时针指在9点的位置了。
来到一楼,拿起电话,“你好。我是文江。喂喂?”
“是,是小姐吗?”
“什么呀,是铁男君吗?怎么了?”
“关于白天我们说的事情。”
“白天,什么?”
“你离开之后,有谁去东京的——”
“啊,是的。是宫里医生吧?”
“其实还有一个人。”
“还有一个人?”
“嗯。是的。就在刚刚突然想起来了。”
“是谁?”
“嗯。次日去东京有两个人——”
“两人都是?”
“嗯。我当时也很奇怪。”
“谁和谁?”
“是——”突然咚的一声钝器的声音从听筒另一边传来。
“喂喂?怎么了?铁男君”
沉默。
嘟的一声,电话被切断了。
那个声音?不会是,抢声吧?
文江整个人焦躁不安,马上慌张地跑上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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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枪声?”草永一副要跳起来的样子,站起身。
“不清楚,但是听上去很像。”
“快去看看!”
“嗯。可是——”
“什么?”
“不知道铁男君是从哪里打来的电话。”
“也是。”草永稍作思考,“总之先去他家看一下吧。即使他在其它地方,我们在这里也什么都做不了。”
“嗯。”文江点头。
二人赶到铁道附近时,差点撞上从铁道途中的屋子里出来的人影。
“啊,小姐。”是铁男的母亲,“都这个时候了,要出去吗?”
“铁男君呢?”
“找他有事吗?应该在车站吧。”
文江心想,“在车站么,对了,距离最后一班车发车还有一段时间,也就是说,那个电话应该是从车站打过来的吧?”
“那我们一起去车站找他吧。”铁男母亲向车站方向走去。
文江和草永还没有打算将枪声这件事告诉他母亲,跟着她朝车站走去。
车站亭子一片安静,只闪着昏黄的灯光。
也难怪了,末班车根本就没什么客人了。要是是公车的话,就很平常地开过了吧。
实际上这个车站没有被废弃掉真的很不可思议。
“铁男去哪儿了呢?”铁男母亲看着车亭的方向,“那边好像没有人呢。——铁男”她边叫着,边向月台走去。
文江和草永在后面跟着走进月台。月台不大,一眼就能看出里面有没有人。
“真奇怪啊。”文江朝着看似没有任何人的车亭走去,朝里面看了一眼。——用旧了的桌子、椅子、柜子。
“快看!”文江喊道。
椅子下面露出了脚。
“糟了!”草永打开门飞也似地冲了进去。文江紧跟其后。——真的被杀了吗?
正要确认,铁男君从桌子下面蚯蚓似的爬了出来。
“呀,小姐!”撑起身体站起来问道,“有什么事吗?”
“铁男君······你怎么了?”文江生气的表情问道。
“啊,桌子下面的插座坏了,在修呢。”铁男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灰尘。
“不是。刚才为什么突然把电话挂了?”
铁男对文江的疑问一脸茫然地反问道,“电话?什么电话?”
“刚刚你不是有打给我嘛。说白天我们说的事。”
“刚刚,没有啊。我没打过。”
“没打过?”文江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打给我,然后突然有一声咚的声音···”
“咚?什么声音?”
文江敲头。当然敲的是自己的。
“也就是说,应该是假的。”草永说,“总之,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谢谢···”铁男不比文江一脸疑惑的样子,两人互相看着。
“铁男。”铁男母亲走了过来。
“啊,妈妈。怎么了?”
“早点回家哦。有好好工作吗?”
“当然了!”铁男挺起身躯,“我一个人支撑起这个车站哦。”
“都好好的完成就好了呢。”铁男母亲说,“好像有列车的声音。”
“糟了!”铁男慌张地戴上帽子,朝月台飞奔而去。铁轨上,轰隆隆的响起了列车的声音。火车头上的灯像是眼球一样放着光不断靠近。
铁男母亲叹气道,“日本的国铁被这家伙看着,真的没事么。”一副社会评论家似的样子感叹道。
但是文江的心思完全不在国铁的未来上,而在刚刚那个电话上。
“听上去完全是铁男君的声音啊···”
“但是,没有被枪击你也很庆幸在吧。”
“那是的···到底怎么回事啊,真是的!”突然烦躁起来的声音。
草永似乎刚说了什么,但是刚好被进入月台的火车声给盖住了。
“你说什么?”文江问道。
“我说,这点就是你和你母亲不一样的地方。”
“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有什么奇妙的事情发生时,你马上就会将它从头脑里释放出来,但是你妈妈却会很稳重地接受然后思考。”
“这是年龄的缘故嘛。”文江反驳道,“啊啦,真是难得。”
“嗯?”
“看,有人下车。”转过头去看,果然有人从车上下到月台。走到有光的地方才看清模样,是个穿着大衣,低着头的妇人。看上去有些岁数了。
“请检票。”老妇人着急地将车票塞进铁男君手里,小跑着穿过检票口出了车站。
“啊,那个人。”停顿了几秒,铁男的母亲喊道。
“您认识吗?”文江问道。
“嗯,刚刚乍一眼看还没反应过来呢。”点着头,“那人是坂东。”
“坂东?”草永震惊地问道,“坂东和也的母亲?”
“是的。不会错的。因为真的老了很多,刚刚一下子还认不出来。”
“那个人是坂东雪乃···”文江嘟囔道。当然文江也是认识她的,只是她实在是变得太多了。
因为她的出现完全在预想之外,所以两个人都呆住了。
“草永!别让她跑了。”
回过神来,文江追了出去。
“是啊!”因为丈夫被杀,坂东雪乃现在至少在被警察通缉,看见却不报警可不行。
可是,理所当然的,二人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去在乎这件事。总之,要解开这个案件,她是关键之一。这才是最重要的。
文江走出检票口,向街上跑去。她看见坂东雪乃朝这个方向走去。
年纪那么大的人,应该不会走远。可是,文江跑了一段路,还是没有看见雪乃的身影。她停了下来。
“喂,怎么了?”草永追了上来,“找不到了吗?”
“好奇怪啊,应该只有这条路了。”
“可是真的没有啊。”
“是啊···会去哪里呢?”
“那婆婆,不会以百米10秒的速度在跑吧···”
“可能途中躲起来了。”文江说,“我们分头搜一下吧。你右边,我左边。”
OK”文江和草永分头从两侧开始搜索。可是最后还是没有找到坂东雪乃的身影。
“啊,好累啊。”文江在玄关啪地坐下,叹气说道。
的确是累了。接到那个奇怪的电话跑出去时已经过了九点了。现在指针已经在十二点上了。
都出去三个小时了。
“您回来了啊。”梅子出现。
“还没睡啊?”文江站起身。
“是的。因为有客人。”
“诶?是妈妈的吗?”
“是的。要洗澡吗?”
“嗯,要的。妈妈已经睡了吗?”
“好像已经躺下了。”
“那我也要快点休息了。”文江伸着懒腰说。
“你们要一起洗吗?”梅子问。
“啊,分开洗。”草永慌张地说。
上楼梯的时候,文江偷偷地笑道,“梅子知道的,你别把她的话当真。”
“其实一起洗我无所谓的。”草永说。
“我才不要。”文江吐吐舌头。
“你!”草永笑着想要抱起文江,文江快速地逃开了。两人笑着在二楼的走廊上追打。
拉门突然被打开,公江出现。
“啊——妈妈。”文江马上站住,草永一下子刹不住撞了上去。两人在走廊上跌倒了。
“虽然年轻是好事,但是不要把家给弄坏了。”公江一脸严肃的表情。
“不,不好意思。”草永站起身挠着头道歉。
“妈妈,你在二楼干嘛?”
“和客人在聊天。”公江说,“对了,你不是也有话和她说么。快进来吧。”
拉门完全被打开。
“啊——”文江刚要说的话又吞了回去。
坐在屋子里的,是刚刚在车站看到的老妇人——坂东雪乃。
“是坂东。”公江说,“文江,快进来吧。”
“嗯···”文江完全呆住,走进房间,坐下,“那。是妈妈——”
“这样一来,刚刚她消失的迷就可以解开了。”草永微笑着说,“也就是说,妈妈您来接她了。”
“是汽车过来接的吗?可是我们都没有看到啊。”
“好久不见。”坂东雪乃朝文江低下头。
“好久不见···那个——和也君的事真的很不幸。我也有责任。对不起。”因为太突然,文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话说——”草永出来救场了,“您一直都在哪里?”
“隔壁镇子里。”雪乃回答。
“隔壁镇子?”
“是的。”雪乃微笑着沉稳地说。
“稍等。”文江说,“那妈妈你知道这件事吧?”
“是在我朋友的家里呢。”公江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妈妈你!”
“我一直以来都有在帮助坂东,现到如今不可能见死不救。”
“所以给他们寄生活费的人——”草永说。
“是我。不管怎么说,照顾好被这个村子里的人逼走的人的生活,是常石家的责任。”
“真像妈妈的风格。”文江点头,“可是坂东先生他——”
“杀死我丈夫的,不是我。”雪乃说。
“那是谁?”
“不知道。”雪乃摇头。
“偶尔会来你家里拜访的那个年迈的人是谁?”草永问。
“是以前田村的人。”公江回答,“有段时间在我们家工作过,后来去了东京。现在也还是在为我工作。”
“也就是说,文江回来的时候,他马上就告诉坂东先生 了吗?”
“就是那天晚上。”
“可是坂东先生被杀了。”文江思考,“您从公寓出来的时候是十点左右。”
“是的。”雪乃点头。
“可是警官说您丈夫是在这之前被杀的。”
“好像是的。”雪乃一副迷惑的样子说道,“我不清楚——他那天早上应该是坐早班车回来这里的。我拿着行李去追他的···”
“您的意思是你们不是同时出门的?”
“嗯。他是七点左右离开公寓的。”
“您是十点左右,对吧?”
“是的。和隔壁夫人打了招呼。”
“就是在这段时间,您丈夫被杀害了。”
“也就是说是在外面被杀,然后将尸体移到公寓。”草永说,“您丈夫出门的时候有说和谁见面吗?”
“没有。”
“也就是说,夫人您是不知道这件事来到了田村。”
“是隔壁镇子。”公江说,“当时我觉得这样做比较好。因为突然回来的话,可能会让村里人困惑。”
“然后,去了妈妈的朋友家?”
“在那里听说了丈夫被杀的消息。”雪乃叹气,“真是···以为和也的罪名终于可以洗脱。”
“真的很抱歉。”文江说。
“啊,这不是小姐的错。”雪乃着急地说,“我听说了,和也可能抢劫银行的事。不知道他怎么会去干那样的事。”
“就是这点。”公江说。
“什么?”文江看着母亲,“这点,指什么?”
“嗯,想的时候的确会觉得很简单,可是真正去做的话却会很费时。这样做可以吗?试着去做了可能会失神···你没有这样的感受过吗?”
“有的。可是这个和案子有关系吗?”文江焦急地问。
“别急。”草永遏制文江,“我明白妈妈的意思。”
“是吧?你果然比我女儿要聪明多了。”
文江瞪着草永,“要不和妈妈再婚吧?”
“喂,别这样瞪人。也就是说,妈妈想说的是将钱埋在那个地方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是吧?”
“是的。”公江点头,“你想想,警察是花了多大的气力将那个钱挖出来的,很久吧。要将那个钱埋得那么深需要花费很大气力。”
“是啊···”文江点头,“可是和也君在这件事后很快就被警察带走了···”
“即使有事回来,他会有时间去做这个吗?——而且,他父母也都被警察传唤去了。”
“嗯,完全没有可能去干这件事的。”雪乃说。
“也就是说,家里其实空无一人,然后有谁将钱埋了进去。是吗?”文江说,“那,会是谁呢?”
“那个家的持有人是金子站长。”草永说。
“是的。因为我丈夫向金子借了钱。”
“也就是说金子站长有那屋子的钥匙?”文江问。
“嗯,应该有的。”
“那,是金子站长把钱埋在那边,而且埋得那么深。这个推理应该不会错了。”
“嗯,虽然不能百分百确定。应该八九不离十了。”草永同意,“也就是说,金子和银行抢劫犯是同伙?”
“虽然让人无法置信。”沉默了一会儿,不知是谁这样说道。
“不管怎么说,即使是在这么狭小的田村也肯定是有秘密的。”公江说。
“即使是金子这么率直的人也会有吗?”
“是的。其实反而是那些被人看做很认真的人,无法把自己黑暗的一面表现出来更辛苦。”
“是的。”草永说,“我就是这样的。”
气氛一下子变沉默。文江噗的一声笑倒了。动作很夸张···





19 田村的马普尔小姐
文江醒来,拿起枕头旁的手表一看。十点了。
“已经十点了。草永,快起床。”文江戳了戳被子里的草永。
“嗯?啊,已经早上了啊。”草永伸着懒腰坐起身。
“睡得很好吧。”
“没有。运动不足。”
“昨晚那样锻炼还不够?”
“还不够。早上可以陪我锻炼下么?”草永压到文江身上,边吻边说。
“是这种锻炼的话我很乐意啊。”文江调皮地笑了,抱着草永。然后轻轻在草永耳边说,“会被看见的哦···”
“又是梅子么?不管她了。”
“是妈妈。”草永慌张地起身。
公江笑眯眯地打开拉门,“不好意思啊打扰你们了。”
“早,早上好。”
“妈妈,有什么事吗?”文江懒洋洋地起床,“你要出去吗?”
“嗯,全部交给你们去处理这事,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
“也就是说妈妈要出马了啊。”草永微笑着,“看妈妈的了。”
“首先还是先和金子站长的夫人见个面吧。我和她约好了中午见面,你们要一起去的话就快点起床去吃早饭吧。”
公江离开后,文江一脸呆滞的表情,“妈妈···她是做好打算要当马普尔小姐了吗?”
“不是很好嘛,感觉妈妈和她很像呢。”
“妈妈啊。”文江说。
“你也有同感么?”
“什么啊!”文江将脱下的睡衣朝草永的头扔去。
虽然想要快点吃好早饭,但因为涉及到梅子的自尊心问题,就适当地吃了点。
“好好吃!”一边说着一边吃着。
终于吃好出门时,已经十一点半了。
“坐我的车去吧。”公江说。
“妈妈你什么时候考驾照了?”文江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三年前。因为实在太空了,没有什么事情做。加上白木警官这个靠山,我也没怎么学习就拿到这张证了。”
好过分的话。不对,比起这话还是车更过分。
“是你爸爸之前用过的车。在这种农村的路上开新车什么的,也没什么意思。”是文江和草永这个时代的连型号都无法确定的老爷车。
“我来开吧。”草永小心翼翼地说道。
“不用。还是我来吧。在这边开车有点小技巧。”公江回答。
“不会是偶尔刹车不灵之类的吧?”
“啊啦,你怎么知道的?”公江一脸坏笑。
汽车像是快跑到终点的马拉松选手一样喘着粗气前行着,文江悄悄地对草永说,“马普尔小姐有驾驶证么?”
“啊,常石家夫人。”金子站长虽然作为遗孀,还是很有礼貌地低头问候。
“打扰了。”
“哪里。”金子正江说,“没想到丈夫会做这样的事,真的不知如何是好。”
“我理解你的心情。”公江点头。
“而且,听警察说,我丈夫被杀害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可是,真的让人难以置信。不会有人那么憎恨他的。”
“就是说你不知道谁会做出这样的事,对吧。”
“完全不知道···再说我好像也是警察怀疑的对象。”
“你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
“大家都像您这样想就好了。”正江说。
公江沉默着点点头。大家都沉默着,没有人接话。
文江偷偷看了下草永。就这样回去的话不是什么都没有收获嘛。要是是马普尔小姐的话是不会就这样结束的吧。
“可是金子夫人。”文江说,“您知道您丈夫是坂东家的房屋持有人吗?”
“嗯,这个——”正江以暧昧的口气回答道。
“让我来。”公江阻止文江,改了改语气说道,“那个,正江。”
“嗯。”
“你刚刚说你完全想不到会有谁想要杀死你丈夫对吧。”
“是的。”
“可是据我所知的恨到想要杀死你丈夫的人,至少有五个。”
又一次的沉默。
可是这次沉默和刚刚的那个沉默不一样,是那种更沉重的,更具张力的沉默。
“夫人···”话到一半,金子正江又一副不打算继续说话的样子。
“金子他一直在进行高利贷吧。当然人前他始终是保持一副温文尔雅的率直样子···不对,肯定是因为作为站长是一个及其认真的人。可是暗地里却一直向田村以及隔壁镇子里的人放高利贷。听说要是期限到了不归还的话,就会不容反抗地收取他们的屋子和土地作为抵押。因此而不得不离开镇子和村子的人应该不止一个两个吧。”
文江被母亲的这席话震惊了。
那个金子站长!——在做冷酷的高利贷!
遗孀垂着头,“夫人您什么都知道呢。”
“即使这样你都没有怀疑谁会是凶手吗?”
“嗯···事情是发生在火灾的那个晚上。而且当时他的身体不好,应该没有在做借钱的事了···”
“会不会有那种被催钱催得很紧的然后豁出去的人呢?”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因为这些事情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在做的。”
文江不知为什么忽然觉得正江的这席话有种逃脱责任的感觉。——自己丈夫在做的事,作为妻子怎么可能不知道。
“夫人。”文江说,“您有借方的联系方式和还钱记录之类的信息吗?像账簿之类的。”
“这个啊···”正江一脸困惑,“丈夫死后我有找过,可是没有找到。”
“是么。”公江点头,“讲了很多不中听的话真的很抱歉。”
“哪里,没有的事。”遗孀到最后都还是一副礼貌谦逊的样子···
“太让人震惊了!”文江说,“那个好好先生站长竟然!真让人无法接受。”
文江和草永,还有公江三人向车站走去。
天气晴朗,没有风。很温暖。
“人都是多面性的。”公江说。
“这点我也知道。可是,这次事件和金子放高利贷有联系吗?”
“这个你仔细想想不就知道了啊。”草永说,“那个抢劫银行的人。就是说——”
“别说!”文江打断他,“我知道。也就是说有人迫于金子站长催款,被逼无奈做了这件事。”
“就是这样的嘛。”
“这样的话,就要快点查出借钱的人到底是谁。妈妈,你有印象吗?”
“嗯。有几个人。”
“谁?”
公江微笑着,“到最后我会解释的。”
“妈妈!你太狡猾了!”
“可是啊,那女人不清白。”
“遗孀?”
“是的。她不是说什么都不知道吗。”
“她在撒谎吧。我也这么认为。”
“不止如此。”公江说,“以我所见,她可能比她丈夫更热心呢。可能真相是她唆使她丈夫去做的。”
“不会吧?”
“只是她丈夫已经死了,所以真相谁也不知道了。我觉得金子肯定一直都很苦恼。”
文江不知为什么,总觉得比起放高利贷的,一直在烦恼着的男人形象更适合金子。
“现在去哪里?”文江问,“马上就到车站了。”
“嗯,可是我们不是去车站。”
“那去哪里啊?”
“庄司家。”
“铁男家?”
“我有事找他妈妈。”
“是吗。”文江说。
问太多问题母亲可能会不耐烦,文江一声不吭地走着。
“铁的男人啊。”草永突然这样小声说道。
“嗯?”
“啊,我突然在想。那个车站工作人员,是叫铁男对吧。”
“嗯,是的。怎么了?”
“他,他父亲是谁不清楚吧···”
“啊,是的!”文江击掌说道,“金子站长是铁男的爸爸!”
“是不是取自铁道的铁字啊?而且他一年到头会去铁男接。——要是早点发现就好了。”
“妈妈你一直都知道的吧。”文江问。
“当然了。都在这个存在呆了几十年了。这点事情怎么可能不知道。”
真是的!真是狡猾!你这马普尔小姐!文江想说隐藏线索可不公平之类了,可是说了也没有用。
“你是为了商量这件事才去的吗?”
“不是。就都交给我吧。”公江自信满满地说着,一副威仪的样子继续走着。
其实就是她平时的样子。
“啊,夫人···”铁男母亲一副惶恐的样子。
“实际上我们来是想问金子的事。
”站长的事吗?”
“金子死前,有什么寄放在你这里的东西吗?”
“寄放···比如说,像什么样的东西?”
“什么都可以。只要是寄放在你这里的,没有吗?”
“啊···”歪着头,铁男母亲稍作回想,“没有。”
“是么。”公江一副意料之外的样子。
“妈妈,怎么回事?”文江问,可是公江没有回答。
“我听说金子可能是被杀的。”
“嗯,真是恐怖啊。”
“金子之前有说过这样的事吗?”
“要被杀的事吗?”
“是的。比如被谁盯上了之类的。”
“这倒没有···只是,经常会叹息说因为借钱的关系,必须逼迫别人之类的。”
“高利贷是他妻子在做的吧。”
“当然!”铁男母亲语气里充满了强烈的感情。
“是金子说的吗?”
“是的。经常会很不情愿的说,实际上很多钱,名誉什么的我一点都不想要。都是我老婆想要,真是受不了了之类的···”
“最近有说过类似的话吗?”
“最近吗?没有。”
“是吗。真遗憾啊。金子心里所真正的想法,应该就是这个了。”
“这就是他最真实的想法。”铁男母亲点头道,“可是最近我们聊的最多的就是铁男的事情了。”看了一眼文江和草永。
“没关系的,他们也知道了。”
“是吗···”
文江稍稍向前走了几步,“铁男君他自己知道这件事吗?”
“他父亲的事吗?我从来都没有和他说过,但是感觉他应该隐约的也有所察觉的吧。”
“应该是吧。”
“但是实际上却和自己的父亲选了一样的工作。果然是因为仰慕他吧。”
“了不起的将来的站长呢。”
“谢谢。”铁男母亲低头说道,“站长一直都希望那个孩子可以继承铁道的工作。”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刚好铁男回来了。
“妈,饭!”声音洪亮。走进屋子后,被吓了一跳。
“啊,不好意思。”慌张地低头。
“真不错呢,继续工作着。”
“现在是午休。没关系的。”铁男摘下帽子放在一旁。
“真漂亮的帽子。”公江说。
”嗯!这是金子站长给我的。”
“啊,金子站长吗?”
“是的,夫人。”
“这个没有听你说起过。”
“就是站长去世的前一天。因为他去世了,所有人不是都很忙嘛。”
“那个。”公江说,“给我看下你的帽子。”
“这个吗?”铁男不可思议地问。
公江从铁男那边拿来帽子,看了一会儿。
“妈妈,你在做什么?”文江不可思议的问。
“如果只有这个是金子的遗物的话,里面可能会有···”公江用手指摸着帽檐,“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
“嗯。”铁男点头,“说是因为有点大塞了点纸。”
“站长吗?”
“是的。”公江将帽子内侧撕开。
“妈妈——”
“没事的。”公江拔出帽子里折叠起来的纸,纸张和帽子的形状一样,变成了圆环状。
“好像写着什么。”草永朝纸张看了看。
公江打开了纸张,文江满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打开的纸张。
“果然。”公江说。
纸张上用很细的笔记上了名字和数字。——马上就能看出来这些数字就是金额。
“这是借钱的记录吗?”
“是的。金子他想办法要将这个藏在某处。”
“有名字!是村里的人。快看!”文江完全呆住了。
里面也有宫里医生的名字。而且···
“白木···不是那个巡警嘛?”草永问,“太让人吃惊了。”
“总之——”公江折起纸张,“我先保管这张纸。可以吧?”
“当然。”铁男妈妈说道,“你不要说出去哦。”
“嗯。”铁男一副完全在状态外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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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秘密

“太让人吃惊了。”文江走出屋子。
“我早就说过,村里的生活并不安稳。”公江说。
“可是为什么连宫里医生都?”
“可能是做法事时借了钱。而且离开村子的那段时间,他好像很会到处去玩。”
“啊,完全幻灭了。”
“大人的世界,不会很干净的。”
文江心想:话的确是这么说,可能怀抱期待的自己才是不对的吧。
在城市看多了人面兽心的人,所以回到农村时下意识的就觉得乡里的人们都是淳朴的。
不管在什么地方,只要是人类的社会,总会有肮脏的事吧···
“所以怎么回事。”草永说,“也就是说,因为钱而烦恼的人不止一两个。”
“是的。”公江点头,“天热起来了,坐那边去吧。”
“哪里?”
“车站的长椅。”
“可是。”
“暂时火车还不会来,没事的。”走进没有人的月台,三人在有些古旧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这个长椅好像很早以前就在的嘛。”文江说。
“嗯。还记得?”
“嗯。可是好像没有像现在这么破旧。”
“都那么久了,肯定会旧啊。”公江回答。
“即使看上去好像没有什么改变,但其实已经变了。”
“是么。”平和的安静。
没有人走进月台,铁轨像是沉睡着。使这沉睡苏醒过来的火车的响声暂时还没有来。
“这次的事件到底怎么回事啊。”草永说,“妈妈你好像有心事。”
“钱是所有事件的中心,可以这样说吧。”文江说,“也就是说,金子站长——应该是金子站长的妻子借钱给大家以此为生。然后其中的一个人一直想要去抢劫银行。
“我认为相反。”草永说。
“嗯?”
“即使因为借很多钱而困扰,一般人会去想抢劫银行么。”
“的确很奇怪。可是银行的钱真的被抢了啊。”
“如果这样考虑呢。”公江说,“抢劫犯另有他人。”
“另有他人?”
“那抢劫银行的人会逃到什么地方去?”
“那个镇子的话···应该就是山那边了。”文江点头说道,“对了,强盗藏在那个山里,然后偶然遇到了和也君!”
“这样想很自然。”
“若真是如此,那接下去”草永陷入了沉思,“和也和强盗之间发生了格斗。——和也杀了强盗!肯定是这样的。在擦拭沾满血的手就能说明这点。”
“也就是说,和也君看见钱就想占为己有。”
“这个也不是不可能。”公江说,“是笔在这个村里没有办法看到的大钱。可能当时财迷心窍了。”
“那,强盗的尸体被埋在深山里了。然后就拿钱回家。——没有想到,因为你的失踪他竟被怀疑。”
“于是无法解释了。”文江点头,“一直不说真话的话,钱就归自己所有。”
“那他一直把钱藏在哪呢?”
“自己床下埋着的话太危险。”
“那应该在山上吧?可是如果这样做的话可能就会被看见。”
“应该有很好的藏匿场所吧。”公江说,“年轻人们秘密场所之类的。”
文江眺望着在铁轨另一侧烧毁的仓库。
“在那里面!”
“那里的话不用费力就能把钱都藏好了。”
“原来如此···”草永站起身,“去看看吧。痕迹什么的应该会留下的。”
“走!”文江站起身。
“你们去吧。”公江说,“我很累了,就不去了。”
文江和草永走上堤坝,站在烧毁的仓库前。
被村里年轻人袭击的地方。
“可能真如妈妈说的那样,这里真的是藏匿的场所。”
“这里常常堆满垃圾呢。”
“问题是在这之后。”草永思考,“为什么和也君会死去。”
“若不是自杀的话···”
“被杀。犯人就是知道和也藏着钱的人。”
“既然杀了他,那应该是已经知道了藏钱的场所了吧。”
“嗯。可是和也和谁说了呢···”
“猜不出···应该是被他信任的人吧···”
“如果这个人也在因为钱而困扰?那会是那张名单中的谁呢。”
“有这个可能呢。听了和也的话,然后就想将那些钱据为己有···”文江突然轻轻地用手摸了一下脖子。
“怎么了?”
“嗯?啊。没事···你看,这是之前被勒去的地方,感觉有点痒。”
“还发生了这种事?”
“什么嘛,真是个冷血的家伙。”文江笑着说。
“总之既然已经进展到这个地步了,就已经回不去了。”草永望着被烧毁的仓库说道,“到底会是谁干的。钱真的会让人变疯狂。想我这样的,有钱反而会感觉不安。即使是结婚后也只要有一些零花钱就够了。喂,喂,你怎么了?”
“来,跟我来。”文江牵起草永的手。
“去哪里?”
“别问。”文江脸色铁青。
回到月台,公江坐在长椅上打着瞌睡。刚好铁男也来了。
“呀,小姐。”
“妈妈在这里。拜托你帮忙照顾下。”
“嗯,没事。反正我很空。”爽快地答应了。
文江迅速的在草永前面走着。
“喂,去哪里啊?”草永问,但是文江不予理睬。
突然,文江一个急转身。“那个,你还想和我结婚吗?”
草永一脸惊愕。“当然。”
“那,我的请求你都会同意吧。”
“嗯。”
“真的什么都同意?”
“如果是为了你的话。家务活啊带孩子啊什么的都可以。”
“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想让你揍个人。”草永瞪大了眼睛。


“再见。”宫里医生送孩子出门。
“宫里医生,你好。”
“呀,小文啊。”
“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嗯。”宫里走进诊察室,笑着问“什么话?两人一起来,是关于避孕的事吗?”
文江点头看着草永。草永接到暗示,轻轻行了一礼,“失礼了。”握紧拳头挥向了宫里。
宫里被揍飞到屋子角落,撞翻架子,倒在了地板上。过了一会儿回过神来站起身,眨着眼问“喂,你在干嘛?”
“还给你了。”文江指着自己的脖子说,“这个。”
宫里呆呆地看着文江,终于叹了一口气。盘腿坐在了地板上。
“你怎么知道的?”
“那个声音。一直没有和你见面所以不知道,像这样面对着说话就能想起来。然后,在差点要把我杀死的时候停下来,多少要些专业知识,除了你没有其他人了。”
“对不起。”宫里低下头。
“可是竟然真的杀了坂东,你——”
“不是的!不是我!”宫里慌张地说,“这种事,再怎么样我也是不会做的。毕竟我是个医生!”
“还理直气壮呢,明明对我做了这样的事。”文江瞪着他。
“嗯···你这样说也的确是。”宫里挠着头。
“我其实没有打算要起诉宫里医生你。但是如果我打算这样做了,你就会以杀人未遂的罪名被逮捕。”
“我知道。”
“理由。为什么为了不要让我来田村,对我做这样的事?”
宫里站起身,一屁股坐在了古旧的椅子上。椅子吱嘎一声响。
感觉宫里似乎一下子就老了很多。
“能晚些告诉你吗?”宫里说。
“不行。”文江一脸藐视。
“呐,拜托了。这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我也是很怕死的,并没有威胁你的意思。”
“这个我知道。”
“所以再给我一天的时候。我保证把所有的事情都解释清楚。”宫里哀求道。
“能发誓么。”
“嗯,我发誓。相信我。”
文江稍作思考,“知道了。”
“谢谢。”
“那我们明天来。”
“知道了。我会等着的。”
文江催促着草永,一起离开了。
“这样就可以了么?”草永问道。
“可是没有办法啊。”
“我倒是觉得应该就这样逼他说出来。”
“嗯。”文江虽然也知道,可是因为同是田村的人。最后还是选择相信了他。
“至少给了我们答复。就这样吧。”文江像是在对自己说着。
“去哪?”草永停下脚步。
“啊,得去妈妈那儿了。去车站吧。”
两人走向车站,看到铁男朝自己这边跑来。
“怎么了?”
“干嘛这么慌慌张张的?”铁男甚至来不及去顾掉落的帽子慌张地跑来。
“小姐!”
“怎么了铁男?”
“你妈妈出事了!”
文江的脸一下子青了。
“怎么了?”
“一直在睡,我觉得有些奇怪,叫了几声,好像没有意识了。”
文江愕然。
“妈妈。”向车站跑去。草永也慌张地跟在后面。
“心脏很弱。”医生说。
“是吗。”
“如果不静养的话可能就会有危险。”
“到底怎么回事?”
“嗯,现在虽然已经脱离危险了,但是要留点心。”
“知道了。”文江低头谢过医生。
这里是田村临边镇子的医院。白木警官迅速的准备了急救车将公江送到了这里。
是这附近唯一一家综合性医院。
看了下时间,文江吓了一跳。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怎么样了?”草永终于来了。
“啊,草永。”
“怎么样?”
“现在睡着。说现在很稳定。”
“是么。”两人在走廊慢慢地走着。
“都是因为我的事,一直都很受苦。”文江说。
“那是没办法的事,孩子就是就让父母受罪的存在。”
“嗯。可是我的事情不一样。”
“不要责备自己。”
“没事的,因为这点事就消沉可不是我的作风。”
“这才像你。”草永双手环住文江的肩膀,用力地抱了抱她。
“你怎么办?”
“嗯。刚刚去预约了镇里的旅馆。在从这里走的话五分钟,但跑的话要十分钟的地方。”
“什么呀。”文江笑道。心里为草永想让自己振作起来的举动而感动着。
“那个房间和这里是交替共通的,你肯定也很累了吧。”
“嗯。谢谢。”
“不管怎么说今晚——”
“我陪妈妈,不用了。”
“你确定?”
“毕竟是女儿呢,这点起码的。”文江说道。
“我可以去探望下么?”
“当然可以了。”
草永走进病房的这段时间,文江烧了开水,冲了茶。
轻声地走进病房,母亲睁着眼睛。
“啊啦。妈妈你醒了啊?”
“好像是被我吵醒的。”草永挠挠头。
“没事的。”公江还是往常一样的声音,“文江,没事的。你也去休息吧。”
“说什么呢。”脸皱成一团,“不管怎么说,我还是有作为您的孩子的自尊的。”
“额,那好吧。那就在这里陪我。草永,不好意思啊。”
“啊,哪里哪里。”草永愉快地说,“那,到时候我再来替换接班。”
“嗯,谢谢。”文江送草永到了医院的出口。
“明天怎么办?”草永问。
“明天?——啊,宫里医生的事。”文江沉默着思考。“还是等妈妈好点再说吧。等她情况稳定了。”
“嗯。好的,那我明天过来。”
“嗯。再见。”
告知了旅馆地址后,草永离开了医院。
文江感觉终于自己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一样,慢慢地朝病房走去。
医院的夜晚很早。大部分的病房像是在沉睡一样。
来到妈妈的病房门口,正要开门的文江听到一阵脚步声,转过身去。
“啊,”文江问道,“怎么了?”
站在眼前的,是杉山百代。
“你妈妈怎么样了?”
“谢谢你。是心脏的问题。现在已经好多了。”
“太好了。从铁男那边听说的,吓死我了······”
“谢谢你能特地赶来。因为女儿的种种不乖,妈妈的心脏才会承受痛苦的吧。”文江笑着说。
百代垂下眼睑,像是有心事。
“怎么了?”文江问。
“那个,,我有些话想说。”
“和我吗?”
“这种时候,真的很抱歉。”
“没事的。那,我们先去找个坐的地方吧。”文江催促着百代,朝已经熄灯的招待室走去。
走廊下面有灯光照过来,所以并不是很暗。
“什么事?”
百代暂时什么也没有说,过了一会儿像是都想通了似的抬起脸说道,“把那张纸给我!”
21 假面具下的脸
文江一下子呆住了。“纸——”
“我听说你拿了。就是那张记满了从金子那边借钱的人的纸。”
“可是为什么你要——”
“因为我丈夫也借了。”
“你丈夫?”文江眼瞪的滚圆。话说,的确还没有很仔细地去看过那张纸。
“所以,你丈夫也一直有在借钱吗?”
“嗯。可是不是没理由的去借的。真的是没有办法。因为学校的资金运用不当,成了漏洞——”
“为了填补这个漏洞?”
“是的。”
百代眼神坚定,一直盯着文江。“拜托了!把那张纸给我!”
“可是······”
“要是把它公诸于世了,我老公就会被解雇的!”
话是这么说。——这个时候对于文江来说真的很为难。
“可是百代,这张纸可能是破解这个案件的关键。而且交给警察的话也不会将它公诸于世的。”
“你不懂!这种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马上就会传开的。这么小的一个村子。文江,你是我朋友吧?拜托了,给我吧。”
“别这样。别逼我了。百代,对于我来说,也必须要解决这个案件,你懂吗?”
“什么案件啊!”百代站起身,喊叫似的说,“把这么多年前的事情去翻出来,好不容易恢复了平静的生活又被搅乱,你这又是为了什么!”
“百代······”
“你已经不是田村的人了!懂吗?是外来人员!”百代屈身在文江面前,低声说道,“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不在东京和喜欢的人一起生活?明明是自己抛弃了的村子,又随意的想回来就回来,你不觉得自己很任性吗?”
“百代,别说了。”文江掩面,“发生这么多事,都不是我想的。”
“如果你不回来的话,坂东,金子站长根本就不会死。”
“别说了!”文江站起身,直直地看着百代,“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现如今,已经没有办法再回去了。现在,即使我收手,也都回不去了。”
“这都是因为你的任性。”百代说,“快把那张纸给我。”
“不行。”
百代从手上的纸袋中取出菜刀,用力地握着。刀刃闪着白色的光。
“快给我!”
文江不可置信地看着百代。这是在做梦么。是在做噩梦吗?
“好了,快点!”百代的声音颤抖着。
“百代······你会刺我吗?”
“不要拿过去的友情来要挟我。现在的我必须保护好自己丈夫和孩子们的生活!”
百代是认真的。文江也明白了这点。
“我真的,会刺下去的!”文江一点都不害怕。只是没有理由的悲伤。七年的时间,现在才真真切切的感觉它是如此的长。
“百代。”意料之外的声音。是公江,她站在门口。
“百代,把刀放下。”常石公江的声音,很厚重。
百代手上的菜刀滑落在地,她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文江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妈妈我······”
“什么都不要说。”公江将手放在文江肩上,“妈妈都知道。”
文江任由眼泪涌出,释放似的哭了出来······
 
“回去?”草永吃惊地问。
“嗯。”文江点头。
在医院附近的茶店。文江一晚没有睡。
“发生什么事了?”草永问。
文江将昨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草永。
“是么。”草永点头,“原来如此。”
“本来就不是我中断的问题。就全部交给警察好了。我要回东京了,不再任性了。”
草永盯着文江,“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嗯,是的。”文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低下了头。“其实我不想回去。”
“我就知道。都到这个地步了,不能放弃。”
文江握着草永的手,“可是一开始你不是一直叫我放弃吗?”
“那个时候是可以放弃。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世上的人不可能全部与你为敌。没事的,村民们以后会明白的。”草永鼓励的话很单纯,但是正因如此才显得有力。
“知道了。总之,我们要继续。”
“嗯!”草永点头,“今天要去宫里医生那儿吧?”
“是啊。可是我必须陪着妈妈。”
“那就我去吧。”
“不行,我去!你帮我看着妈妈吧?”
“好是好···”草永犹豫着,“可是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没事的!是宫里医生。”
“你忘了吗,他可是勒过你的人。”
“可是没有杀了我啊。那个人没有胆量杀人的。”
“是么。”
“总之不会有危险的,不要担心。”
“自己注意点。”草永不安地嘱咐。
“知道啦!宫里医生将他的事都讲出来的话,这些案件也大部分都明了了吧。”
“嗯。你也别太逞强了,很危险的。”
“真是啰嗦。”文江满脸笑意。 
踏入田村的时候,文江不知怎么的感觉田村被一股莫名的安静氛围包围着,让人疑惑。
完全看不到人的影子。能感觉到自己轻微的呼吸。感觉,很奇怪。
来到宫里医院,文江更茫然了。
门口挂着“今天休诊”。
试着敲了敲玄关的门,没有应答。隔壁主妇探出脸来,“是常石家小姐啊。”
“是的。”
“医师说去下神社。”
“神社?”
“嗯。刚刚和我这样说了。”
“知道了。谢谢。”
去神社了。是发现箭术的箭的那个地方。总觉得心里毛毛的,肯定是因为草永一开始阻止自己来的缘故。
文江朝神社走去。总之,是因为自己开始的事情,必须自己去结束。
在去往神社的路上也没有遇到人。文江停在百代家门前,犹豫着。
至少去打个招呼吧,可是最后还是放弃了。现在还太早了。
感觉去往神社的道路很长。是累了的缘故吗。还是因为自己的作息,体质不好的缘故。
的确如百代说的,自己可能是“外来人员”······
神社内很安静。天气晴朗温暖,却没有孩子们玩耍的身影。感觉真不好。
文江慢慢地走进去,“宫里医生!医生!我是文江,你在吗?”
没有人回答。
但是有谁在。文江注意到这点。虽然眼睛看不到,但是感觉到有人躲在某处正朝着自己看。而且不是一个人。
文江吓得面无血色。真不该来。
可是已经晚了。既然都来了,就别害怕了。
“谁!”厉声问道,“躲着的人,都给我出来!”
树林中的草丛沙沙作响摇动。
男人们——蒙着面的男人们出现了。两个人,三个人——五个人。
可能就是之前在被烧毁的仓库前袭击的那些人,但是因为蒙着忍者神龟和火男面具,根本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
看这些人的体格,不像是之前的那伙人。年龄似乎更长一些。
“谁?你们要干嘛?”文江注意到这些男人手上拿着棒子和绳子,一下警觉。
私刑!是想要把我吊死在某棵树上吗。
“你们是谁······”文江一步步后退。
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光景。
坂东和也的死。他的死会不会也是像这样的私刑?像这样做的话,别人一眼看还以为是自杀,其实是被吊死的。
文江若是现在被他们勒死吊起来,被发现的时候会怎么样?应该也会被当做自杀来处理吧。
不能这么轻易地让他们得逞。
文江想要冲破这群男人的包围,拼命地开始跑了起来。耳边一阵飞驰而过的声音,箭射在了脚旁。着实被吓了一跳。
勉强不让那些男人追上,拼命地从神社的石阶上跑过。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人影吓了一跳。
“白木警官!”白木警官手拿弓箭,站在文江跟前。
“小姐。我也不想做这种事,都是为了这个村子。”
文江愕然,转头想逃跑,可是后面男人们也追来了。
“和也那家伙发现的钱有一大笔。”白木说,“对于村子里的人来说,真的是看都没有看到过。”
“所以你们杀了和也,抢走了钱?”
“他是自杀的。”
“骗人!你们肯定是像现在一样用了私刑。你明明知道的!”
“宫里医生他检查过了说是自杀。”
“是的。”男人们中有一个取下了面具。是宫里医生。
“医生······所以大家才一个鼻孔出气——”
“不是大家。和也在警察的质问下说出了钱的事。听了这件事的白木警官来找我们商量了。”
“这是被盗走的钱!”
“可是我们都在为钱而苦恼着。金子站长的老婆就像是高利贷一样一直紧追着我们不放。”
“即使如此······”
“是盗走了那些钱的强盗杀了和也。和也把那些钱藏在了仓库。”
“之后和也死了,他父母离开了田村。那个钱谁也没有去注意。”宫里说,“归还的话肯定会感激我们。是吧?被盗的事银行,不会为了钱的事而困惑。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用吧。大家都是这样想的。”
“真是冠冕堂皇的借口。”
“你这样想我们也没办法。可是,这些钱真的能够拯救我们。”
“金子站长知道这些事吗?”
“当然知道了。但是他老婆贪得无厌,在分钱之前就自己去取。将装了银行的钱埋在了那个仓库。”
“这样一来就会什么事都没有就结束。”
“是的,和也杀了你然后自杀,以这个案件为挡箭牌而结束。可是——”
“七年之后我回来了。”
“是的。”宫里叹气说道,“为什么你要回来。”
“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现在要反悔也没有办法了。”
“是啊。”宫里点头。
“于是你为了威胁我勒我脖子,想要我放弃是吗。”
“没有预料到大小姐你竟然会那么顽固。”
“杀死坂东的是谁?”
宫里看着白木。白木垂下眼睑。
“是你吗?”文江瞪着白木,“你是警察啊!竟然也——”
“我不想杀他的。”白木说,“是真的。前一晚我见了坂东的父亲。总之,和也没有杀了你的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可是我奉劝他还是不要回到村里,回去又不会有什么好事,村里人肯定也不会有好脸色给他们看。可是那家伙根本不听我的奉劝。”
“当然不会听的。”
“不仅如此,我们在争论的时候,他不小心说漏了嘴。‘我也知道那笔钱!’”
“他一直都知道呢。”
“就只有他知道,和也好像和他说了。可是作为和也的父亲,他不可能会公开这件事,要是公开的话,只会增加自己儿子的罪名。所以才一直沉默着不说。可是,从你母亲或者其他人那儿得到一些风声,他知道有些人想要将这些钱据为己有。可能有去做过调查吧,这家伙,本来就没什么事可做。”
“所以······”
“他说要回村里,把所有的事情都公诸于世。”
“他也知道你的事吧。”
“不管怎么说,当事人是从金子那儿借钱的常客,所以知道其他也有在借的人。如果这些伙伴知道重造自己的家,用钱适度,那就反而奇怪了。”
到底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知道坂东公寓的,一开始文江还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是现在想想要是是警察的话就会很容易就查到了。
“第二天早上我们又见面了,他一点都听不进我的劝告。我也是万不得已。”
“别给自己找理由了。”文江说,“放火烧仓库的是谁?”
“是百代的丈夫。”宫里回答。
“百代的?”
“啊。。”文江哑然,“百代丈夫知道多少?”
“钱的事情不知道。完全是局外人。但是有向金子借钱。”
“这个我知道。”
“是嘛。你拿到了那张纸了啊。”
“嗯。”
“在哪里?算了,你也不可能会告诉我的。”
“当然。”
“她丈夫完全靠不住。我们必须要藏好那仓库里的银行的袋子。要是把它搬出来的话会被看到,要是埋在某个地方的话会一直担心。于是索性就想放一把火,将钱和里面的废铁一起烧了。我们自己这样做,相比较被别人先行一步,可能反而会得到支持。而且借款记录也会像那个仓库一样灰飞烟灭。被火燃尽。”
铁男看到的月台的那对男女,是百代夫妇。
“然后,你们在那个时间段将毒药放入了金子的药中。——这又是为什么?”
“金子这家伙也靠不住。”白木说,“大家都知道他因为生病支撑不了多少时日。他本来就什么都听他妻子的,知道自己活不久了,可能索性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知于世。”
“所以你们为了防止他这样做。”
“是宫里做的,我不知道。”
“说什么呢。”宫里苦笑,“不说她也猜得到的。”
“那埋在坂东家的那些钱是?”
“那些是金子站长的。”白木说。
“金子站长?”
“瞒着老婆将那间屋子抵押得到的钱。他妻子在他死后才明白,当时就昏过去了。”
“你的意思是他想要归还那笔银行的钱?”
“嗯,他收集了几乎和银行那笔一样数额的钱、真是费劲心思。可能觉得不这样做就没办法安息吧。”
“为了还钱,但还特地将钱埋在那个地方?”
“果然还是担心自己做的事。所以想要找个出口吧。于是那间屋子就成为了首要的选择。因为七年来一直都处于废弃状态。”
“你的意思是大家会理所当然的以为这些钱这段时间一直被埋在那里吧。可是他为什么想要别人知道呢?”
“不知道。总之,这些事情都是金子他一个人做的。”
出现在那间空房子里的幽灵到底会是谁呢?那个时候金子已经死了。
“好了。你都问完了吧。”宫里说。
“用箭射我的人是白木你吧。用车撞我的人是医生你么?”
“只是想吓吓你。没有打算杀你。你要是能乖乖的早点回去东京就好了。”
文江看了看围住自己的男人们。白木,宫里和其他人,都是上了年纪的熟人。
“即使我回去了事情也不会这么简单的结束。”文江说,“即使把我杀了。我男朋友,还有这里的警官室田。他们都已经知道真相了。怎么样?你们还打算杀我吗?”
一瞬间有犹豫,文江穿过男人们中间逃跑了。这样的话可能有生还的希望,文江这样想着。
“只要干过一次两次,人性就会渐渐丧失。想着这样做是不对的,慢慢地陷入了更深的地方。”
“别指责我们。”
“不是指责。”文江迎面看着宫里,“时间流逝,不会将所有的东西都磨灭的。即使过很久,罪名都不会消失。”
“真是好胆量,不愧是常石家的小姐。”
“我手上有过去借过钱的人的名单。从这名单上就能证明你们有杀死金子站长的嫌疑。然后解决其中一个疑问的话,这一连串的疑问都会一个个被解决,真相就会公诸于世了。你们就放弃吧,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的。”
“现在你说什么都没用了。”宫里两手抓住文江。反抗也是没有用的。
白木阻止;“宫里,别这样。”
“什么?”
“别杀小姐了。”
“你这家伙,害怕了吗?会被炒鱿鱼去当狱警的哦!”
“我知道。可是——”
“那就给安静点站在一边看着!绳子给我。我来。”
其他男人们按着文江。宫里将绳子绑成圆,将它套在比较粗的树枝上。
“好了,这样就好了。”宫里的声音生硬,额头冒着汗。
“你会后悔的。”文江说。
“只要喝点酒就会都忘记的。”
“是打算醉一辈子吗?”
“你管我!你以为我会喜欢做这种事吗?”
绳子套在了文江的脖子上。被拉紧后,稍稍嵌进了文江的脖子。
是要死在这里了么?不知为什么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不是恐惧,具体真的没有办法描述。
“好了,我要放手了哦。”宫里解开垂在树枝上的绳子。
就在这个时候,“你们!”一声震聋欲耳的喊叫,“对我家小姐做什么呢!”
“梅子!”文江说。
梅子的衣服下摆被掖着,手上拿着长刀,远远站着。
“你们这群···恶徒!”梅子大喊着,边挥动着手上的大刀边向他们跑来。
“危险!”
“快逃!”
“等,等等!”被梅子气势汹汹的神色和魄力吓到的宫里和白木飞也似的逃跑了。
“一群胆小鬼!”梅子像野兽一样吼着追去,马上又折了回来,“小姐!你没事吧!”
“谢谢。得救了。”文江抽出绳子,深吸一口气。“这种项链,就不戴了。”
“我接到铁男的电话了。”
“铁男?”
“嗯。说是白木不让他说出自己坐列车去过东京的事,样子很可疑。然后孩子们跑来告诉我,说是你在这里被围困了。然后,我就慌慌张张地跑来了。”
“是么,太好了。草永他没事吧。”
好像是回答她这个问题一样,“喂!你没事吧!”草永和室田跑着过来。
“村里引起了很大的轰动。”文江说。
“是啊。”公江躺在床上点头。
“白木、宫里医生···还有百代的丈夫的纵火罪。百代为了他还做那样的事,但是现在看来,他的确是犯罪了。真是太让人惋惜了。”
“这不是你的错。”
“可是——”
“本来所有人都是要偿还以前犯的罪的。只是迟来了罢了。你不需要为此感觉愧疚。”
“嗯。话是这么说···”
“放宽心”公江说,“之后妈妈会处理的。”
“妈妈你?”
“嗯。被逮捕的人的家人我会试着照顾。”
“真的?”
“这是常石家的使命。代代如此。等我死了以后,你要继续接我的班。”
“你还那么有元气。暂时就让我先享受一下和男朋友的新婚生活吧。”
“你一直就这么任性。还知道自己是常石家的大小姐吗?”公江说完笑出了声。
文江也一起笑了起来。
“呀,真是热闹啊。”草永走进病房。
“啊啦,迟到的超人。”
“喂,别讽刺我。”草永苦笑道,“要确定宫里的行踪真的很难么。”
“要是没有梅子的话,我就成了美人薄命的又一条活生生的例子了。”
“你不是证明了么。”
“什么?”
“没,没什么。”草永咳嗽了起来。
“是梅子故意销毁证据的。”公江说。
“销毁证据?”
“还记得吧,你离家出走后,房间一塌糊涂,留下的信也没了。”
“嗯。这个太不可思议了。”
“是梅子做的。”
“梅子?为什么?”
“梅子有她自己的一套哲学。肯定觉得名门家的大小姐自己离家出走是常石家的耻辱吧。所以就故意制造了你可能被人袭击了的现场,将房间弄得很乱,仍了留下的书信。”
“可是正是因为这个和也被逼死了。”
“之后可能她也很难再开口说出真相了吧。真是可怜,我想她肯定一直因为这个在内疚。”
文江稍稍沉默了一下。
“这个你是从梅子那儿听到的吗?”
“不是。是我自己猜测的。但是,因为我一直都看着梅子。所以应该不会猜错的。”
文江正想着母亲说的话应该是事实吧。草永插话道:“我有一个地方不明白,就是那个幽灵。之前出现在坂东家的那个。”
“啊,那个啊。”文江点头,“我也不知道呢。那个到底是谁啊?难道真的事金子站长的灵魂么······”
“这个幽灵啊。”公江说,“就在这里。”
“是妈妈?”文江眼睛瞪得滚圆。
“我有和金子谈过。”公江说,“虽然没有全部告诉我,但是有说过之前得到了一些来路不好的钱,想要归还。也知道钱是埋在那边的。所以他死后,心想着要尊重他的遗愿。所以才做了这样的事。”
“妈妈你还真是能吓人呢!”文江苦笑。
“就说我心智还很年轻吧。”公江说,“啊~肚子好饿,梅子会带饭到这里来吧。”
 22 尾声
“那,梅子,之后就拜托你了。”走下玄关,文江说。
“多谢照顾了。”草永谢礼道。
“没有的事。”梅子挺背直坐着,“一直就在这里就好了。”
“但是仪式必须要在东京举办。”
“现在才办啊。”梅子说。
文江提着行李走出家,“啊啦,室田警官。”
室田站在停着的车子前。“我送你们到车站。”
“这多不好意思。”两人坐进室田的车,朝着村里开去。
“媒体意外的没有很闹腾呢。”草永说。
“因为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再说这边是偏僻的农村。”
“大家很快就会忘记的吧。”文江说。
“村里人可能就不会这么轻易忘记。”室田说,“多亏你了,事情才会得以水落石出。感谢。”
“哪里的事!”文江说。
快到村子了。“室田警官!”
“怎么了?”
“请在村子的入口处停一下。”
“要干嘛?”
“我想走着去车站。”
“可是——”
“拜托了。你们先去车站等我下吧。”
“好吧。”车子慢慢地停了下来。
文江下车,拦住了正要跟着下车的草永,“我一个人去。”
“可是——”
“好了,这里是我的故乡哦。”
草永微笑点头,“真拿你没办法。”
文江在汽车开走后,慢慢地穿过村子朝车站走去。
站在街上的人看到文江都慌张地回到了家中。抱着孩子的母亲也跑回了家里。
关门,关窗,各种嘈杂的声音。
然后,从那狭小的缝隙里投来的目光,让人感到一阵敌意和冰冷的漠然。
这里已经不是我的村子了。文江想。
很安静。甚至能听见风穿过街道的声音。
只有自己的脚步声。
文江走过村子,感觉自己走过了这七年的空白时光。脚步声就像是钟表的鼓动。
曾经归来过的村子。但是现在文江要“归去”那个大都市了。
文江很想归乡,但是七年前的那个故乡已经消失了······
“呀,小姐”铁男像之前一样来到月台迎接她。
“没事吧?”草永走过来。
“嗯。室田警官呢?”
“说是有事要回去了·····让我和你说下保重。”
“是么。”文江走到月台中央,叹了一口气。
终于晴了。
“列车来了。”铁男说。
铁轨轰隆作响,列车驶来。
“铁男君,要保重哦。”文江说。
“嗯,小姐也是。再见。”
“嗯。”文江微笑。
列车停下,草永搬上行李。
看看完全没有人的车厢,文江想这条线路还要坚持多久啊。
坐在靠窗的位子,列车摇摇晃晃地出发了。
“喂!”草永突然喊道。
“嗯?”
“快看。”将脸探出窗户,文江看到了完全没有想到的身影。
抱着孩子的百代站在月台外正朝着自己挥手。
文江像是要掉出车窗一样拼命地挥动着自己的手大叫道,“百代!要保重!”
百代也大声地回应着,但是已经听不见了。
慢慢地坐回座位,看到草永满脸笑意地看着自己。文江也报之以微笑。
列车慢慢加快了速度。但是,再怎么加开得也不快。





阿里嘎多啊!话说这个作品的介绍一时半会儿百度不到啊,作者倒是很有名的呀!我抽空再去搜哈···




我是没有读过就直接翻了的呢。所以自己都很期待剧情呢。我觉得很好看啊!就喜欢这种情节发展猜不到的作品。没有想很多啦,感觉喜欢就着手翻了呢。嗯····又很贴近现实,然后么,一开始我以为是穿越的···反正,就开始了。抱着学习的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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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00
ak474w4w26 伯爵
说实话,结局在最初等待的时候还是期待的。小说感觉一直不错,不知是不是中间等最后两章的更新有时间间隔,感觉小说的结尾有点烂。。
感谢楼主辛苦翻译!

12 年前 0 回復

zxc4699606 子爵
确实啊LZ,要是有简介或者插图都方便的多啊~~~不过还是谢谢LZ的劳动成果哈

12 年前 0 回復

草薙護堂 子爵
觉得又有种将要展开修罗场的感觉了

12 年前 0 回復

ak474w4w26 伯爵
看标题还以为是穿越题材呢,居然是推理小说,内容还颇朴素呢。。

12 年前 0 回復

mizuho18 騎士
LS提到的,还有一部分小说发布帖因为权限问题也进不去,难道就是这个原因、、、

12 年前 0 回復

lulucc2008 侯爵
一进来就看到满篇的•••,我勒个去这是啥啊,难道论坛也有河蟹制度么

12 年前 0 回復

xushenghai1992 子爵
第一眼看就是标点符号特别多!
感谢楼主,辛苦了。

12 年前 0 回復

yhseed 騎士
啊 为什么还没完 我已经被本作吸引了 

12 年前 0 回復

blee 伯爵
赤川次郎的只看X夫警妻和3姐妹
話說4姐妹崩壞得可怕

12 年前 0 回復

chishan 平民
赤川次郎的作品良莠不齐 不知道这部怎样 期待中——

13 年前 0 回復

Azuna 騎士
辛苦了哟,楼主君
如果可以最好给个简介啦【虽然明显是推理的说】
总之加油噢!

13 年前 0 回復

迷你害我 平民
觉得赤川的推理很偏轻小说啊
虽然推理的部分有点弱,,毕竟人家绝对高产,但消遣娱乐用看着觉得还是让人很容易阅读下去
三姐妹和三毛猫都还算有趣

13 年前 0 回復

无糖 公爵
' mkth 发表于 2011-9-9 22:51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你拿现在的眼光看二三十年前的东西当然觉得一般 七几年的时候就能写出死者的校园祭,水手服与机关枪,三 ... '


我确实不觉得你提的那几本好看,至少在我看来都是很乏味的,赤川的书我唯一觉得还可以的是《毒》,其他的……真心觉得都挺雷,诡计就算了,剧情什么的都站不住脚。尤其是杉原爽香系列真把我雷得不轻。
再说写得好不好跟年代关系很大吗,这让爱看《红楼梦》《战争与和平》的读者情何以堪啊。
同是在1978年,年纪比赤川还小6岁的竹本健治当时写出的《匣の中の失楽》何等前卫,顺便还影响了一批推理作者与轻小说作者。
我没有跟你争论的意思,只是提醒楼主,如果他没看过全文的话,那么这书的内容很可能非常不适合轻国众而已。
如果你真心喜欢赤川,那我也尊重你的意见与选择。
虽然我比较诧异,因为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赤川饭,我的熟人们看过赤川的书后都表示觉得很雷,只有我自虐般地把赤川的书全都看完了之后才彻底觉得很雷——请不要在意我为何觉得雷还把他的书都看完了,闲得难受而已。

13 年前 0 回復

c1944w6b6 騎士
书写的好不好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每个人的口味都不一样,也不太可能满足所有人的要求

13 年前 0 回復

tsubasawow 勳爵
看起来是刚开始翻译 感觉有人加入日翻 就不会没新书看了- -
虽然暂时看不出这作品介绍 最好去找找这书日网上的情报
也不一定非要那种大家都听过的作品或作家 每月看到那些文库出版目录 就感觉 原来还有很多书都没能翻过来 基本上销量最好或者得大赏的都是很普遍类型的 我还比较在意下面层次的怎么样

13 年前 0 回復

无糖 公爵
话说赤川次郎的书我以前读过不少(嘛,也就是网上有的电子版几乎都读过的程度吧),印象中他的作品并不好看啊,无论是推理水准、人设水准还是文学性上都比较低,而且轻小说的程度甚至还比不上京极夏彦……楼主为什么会选择他的书来翻译呢,这点我很好奇
楼主是边翻边看,还是看完了才开始翻的?吸引楼主开始翻译的原因是什么呢?

13 年前 0 回復

xelloss646 公爵
简介搜个日版的翻翻结了,中文的天知道有没有
插图?推理小说一般都没有的啊(除了平面图暗号图之类的),又不是轻小说

13 年前 0 回復

核桃 侯爵
这本书有简介吗?
能不能先翻简介?
最好作者介绍之类的也要,能有吐糟也不错~
总之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样的,反正我是,每本书都先看简介,如果简介的内容能吸引我我才会去看。。。
当然之所以我点进这个帖子是因为被标题吸引进来的。。。

13 年前 0 回復

能美 伯爵
想看看插图,人设好的话当然要看看

13 年前 0 回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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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6016337 平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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