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翻][迷茫管家与懦弱的我(まよチキ!)10][あさのハジメ][2.3说好的下载呢!?]


本帖最后由 we21342fse 于 2012-2-3 13:59 编辑


大家伙好,有那么段时间没露过面了,咱是门仓理树。
如大家所见,本次管家10也是由咱们小组接坑。
管家10的联翻是咱们小组寒假联翻计划的重中之重,为此各成员都纷纷抛下手头其余工作全身心投入本次联翻中。在此先感谢所有有关成员的鼎力合作。
另外本次联翻除了原有战斗力外引进了其他新生代战斗力,比如修罗场之恋的坑主zzspbb,还有漫画组的新任修图Crackの,大家掌声欢迎。



呃,还是那句,把标题的“呢”去掉就是在咱要说的。下载请猛击这里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转载消息 ——————
迷茫管家与懦弱的我(まよチキ!)10
作者:あさのハジメ
插图:菊池政治
翻译:门仓理树(论坛ID:we21342fse)指尖凉茶(论坛ID:dto8323)未艾(论坛ID:长角的DNA)节操沢沢(论坛ID:zzsq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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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图:CK(论坛ID:Crack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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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次翻译由缺心眼的笨蛋理树(无误)与他愉快的脑残同伴们(大雾)倾情奉献,仅供网络免费观看参考,下载者请于下载后24小时内删除,否则引起任何法律问题咱等一概不负责。
欢迎网络转载者自由转载,转载请完整保留转载消息,严禁任何形式的商业转载,如果因为商业转载引起任何版权纠纷之类的咱一概不负责。
请各位同好支持正版书!!!
欢迎光临轻之国度:www.lightnovel.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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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宗的告白。离家出走回来的红羽。然后就是、再也没来上过学的近卫与凉月。在这个渐渐从秋天转进冬天的时节、我感觉到我身边的人际关系、虽然只是很微妙、不过确确实实发生了些变化。就在这时、红羽说要向近卫告白、我就跟政宗去守望两位的约会。结局如何就交给想象吧、不过我看到下定决心向前更进一步的妹妹的身姿、加上得到来自薛前辈的鼓励、我也下决心要动起来。朝着我那位挚友管家、以及她的大小姐所在的地方——。学园管家恋爱喜剧第十弹! 假使能实现少女的愿望的话、到那个时候、一定会摘下隐藏真心的面具——。 【…………我也、可以吗?】



彩图01
【我、喜欢近卫前辈你】

彩图02
【让我告诉你吧、欧尼酱。你现在、在做什么】
薛前辈她。
明明确确地对我说。

【你只是、在逃避而已】


彩图03
【抱歉。终于……虽然连自己都觉得迟得可笑、我终于察觉到了。所以——】

我、不会哭了。


第1话 冬
第2话 坂町红羽的回归
第3话 初恋overdrive
第4话 她的姿态
第5话 羔羊与鸡仔
第6话 凉月奏
第7话 冬、然后——。




















本帖最后由 we21342fse 于 2012-2-1 11:15 编辑


第1话 冬




11月21日。
目前尚处于秋季当中……虽然很希望这么去看待这一天、但是季节变化是很快的。明明大白天还是晴空万里的秋空、一到晚上就猛地使劲降温。骤然间寒冷就一股儿地袭击这大街小巷。
冬。
被如是称呼的季节应该很接近了吧。我一边忍受着刺骨寒风对皮肤的冲击一边如是想道——11月21日。
今天、对于她来说是特别日子。
宇佐美政宗。
9月。因为突如其来灾难导致我家闹了火灾、所以我被逼在外寄宿而她就是我所寄宿的公寓套间的家主。是位性格很衬双马尾发型的要强女孩子。
黑心兔。
初初相遇时、因为她言行都是带刺的而且还散发着不许他人接触的气场、于是我就如是称呼那家伙。
对、今天11月21日、生日。
宇佐美政宗的、十七岁生日。
另外、今天对我来说同样是特别日子。
真没想到、政宗鼓足勇气去告白的对象、居然是我……坂町近次郎——。
【政宗。我进来啦】
时间是午后七时稍过点。我小心敲下门后就打开她房间的门。
【没啥大碍吧?】
刚问出口、这房间的主人就躺在床上【呜、嗯……】地小声回答道。她额头上还贴着通常是受感冒了就贴在额头上用于退烧的退烧贴。仔细看看的话、可以发现脸颊还微红微红的。
是的、那个夕阳下告白事件后。
政宗她、倒下了。
最初还以为不过是对于那个告白感到过于害羞而晕倒、不过事态却貌似并非是那种恋爱漫画式的、而只不过是身体不舒服而已。
说起来、最近一到夜里头经常会猛地就降温。
不久前还觉得依然处于深秋、不过却并非如此。季节早就已经向冬季进了大大的一步。然后、一旦到了这种季节交替的时候不管是神马人身体都会受不了。
【……抱歉、死没种的】
【不用道歉啦。不如说要道歉的是我。没能注意得到的我果然是个笨蛋】
我对躺在被子里头一脸歉意的政宗道歉道。
因为生着病、平时的黑心兔能量不知丢哪去了。政宗她发烧烧得晕乎乎地一脸红地病躺在床上。温顺程度跟今天约会所去的那所兔子咖啡店那些兔子有得一拼。
【………】
啊啊、是啊。今天去约会了。
而且还是、双重约会。
成员是我跟政宗及近卫还有凉月共四名。至于为神马会陷入这种乱七八糟的情况就请允许我不提、我们两对人出去逛街了。
但是……。
【嘛啊、总之现在就老老实实休息吧】
为了甩掉那如同唰唰唰地如同放胶片一般在我眼前闪光的光景、我跟政宗说道。
那个告白事件后、我赶紧把倒下的这家伙搬进这房间中。政宗曰、总觉得早上起身体就不太舒服。本来的话要是老老实实中止约会在家休息就好、这家伙却选择了尽可能装出元气饱满的样子。
嘛也并非毫无理由。因为、这家伙很期待今天的约会。
上街约会。
对于一般高中生来说可能不过是很普通的行为、但是对于政宗来说却并非如此。
信任缺失。
成长于稍微有些特殊的家庭环境中的政宗、极其难以信任他人。理所当然朋友也为0。直到与我们相遇之前、怕是都没有个可以称呼为友人的人吧。
所以我想……她肯定、对约会很期待。
而今天、我们上街约会去了。
因此、她隐瞒了自己的不舒服。嘛啊、大概这家伙自己都没想到居然会恶化到这种地步。
【测过体温了吗?】
【嗯。三十八度三分】
【烧得好高啊喂!】
【啊哈哈……虽然我也认为身体有些少不适、不过真没想到会恶化至此】
这么说着、好像是勉强都要打起精神来、于是露出尴尬笑容的政宗。
……真是的、这么硬来。
如果不是因为今天是星期天我铁定送你去医院。不对、这家伙怕是会因为贫穷而【浪费治疗费!】这么拒绝的。
【比起那些、死没种的。……那个、怎么回事?】
【诶?看不出吗?是粥来着】
我一边回答、一边端起手端着的托盘上的小煲。里头装的是粥。是容易食用的一般病号餐。
【那个、是你自己做的?】
【噢……呃、虽然想这么回答、抱歉。这是即食的。是临急临忙、在附近的便利店买的】
虽然这话出自自己的口显得没出息、但我完全没有烹饪细胞。不如说平时的烹饪都是交给政宗或者妹妹红羽来做的。因此、只能是跑附近的便利店去了。
【但是、虽然这么说有点那啥、即食食品总比我做的料理要强吧?】
【怕是吧。那家伙做的料理也很不像话呢】
【那家伙?】
【你家老妹啦。真是的、你还真能老是让坂町来做饭啊】
【我并不认为那是吃不下肚子的】
【怎么想都好食材的选择太过异常啦!每次每次都净是红色东西……】
还没喊完、就咳咳地咳起嗽来的政宗。
糟糕。不能让这家伙像平时一样吐槽。说起来我以前感冒那时好像也是吐太多槽结果身体顶不住了。嘛啊、感觉那次我所受到的待遇根本就称不上看护。
【我说啊】
总之、我先试着转变话题方向。
【今天是第一次、进你房间呢】
【诶?是吗?】
【啊啊。虽说都住你家都住了一个月有余了、不过没啥能进来的机会啊】
【是……是吗。这么一想就有点紧张了。嘛啊、这里有点散乱请别在意】
【………】
听了这句话、我也只能是沉默不语。
与其说是有点散乱……说起来、这房间是不是有点太奇葩了?
我不禁张望下四周。
兔子。
不对、正确来说是兔子物品。
这里头最多的应该是兔子玩偶吧。弄得简直像是供养那种灵异人偶的神社一般的、完全被兔子玩偶给淹没啦。
除去众多的兔子玩偶、连床单、枕头、笔、壁纸、完了还有数量庞大的画册跟写真集(拍的怕都是兔子)、所有一切都被兔子物品给埋没了。要给这房间起个名字的话、那就是兔子天国。
【很可爱吧?这么有生活感】
【与其说是生活感我倒是觉得很有违和感】
【为什么要这么说啊!?】
【咿呀、因为啊……】
我认为一只的话看着很可爱。但是数量这么多总觉得有点可怕。用生物危害来形容的话就是兔子危害。(理亲炭:生物危害指的是指的是会对人类及环境有危害的生物或生物性物质)现在的心情跟被大群僵尸包围的心情没差。
【即使如此、收集这么巨量的东西不是很费劲吗?】
【那的确是很累人的。我没钱、基本都是去跳蚤市场或者网上拍卖会入手便宜货】
【你到底费了多大劲啊……】
【还有、大半是副部长送的】
【说起来、薛前辈家是开玩具会社的】
当然、我说的薛前辈是号称眼镜瘾君子的奈香琉的姐姐、鸣海薛定谔。
虽然那个人家开的会社是生产沉默羔羊之流的、不过貌似也生产相对较正经的商品。起码应该有生产那种看起来有点糟糕的兔子物品。
【话说、看来你也够有少女趣味呀】
【什……什么。那不都很讨人爱吗】
看来是对被形容少女趣味感到害羞、呒地像小孩子一样尖起嘴巴的政宗。
嘛、我认为少女趣味又没啥的。虽说同为女孩子跟我家老妹却大不一样。说起来红羽的房间里头破烂不堪的玩偶有一大堆来着。不管哪只都是打补丁打得跟世界地图没差。原因当然是那些摔跤生死战。
【喂、喂。要是没啥事了可不可以快点出去?在这儿呆太久、感冒会传染到你头上的】
【啊啊。关于这个你放心。我是属于不大会染得上感冒的体质】
【神马体质!?】
【为了强身健体过去就不断在锻炼啦】
嘛虽说、今年黄金周那会儿还是染上了一次感冒而病倒了、那次体力整夜都处于低下状态。不过现在是没问题。感冒病菌神马的比起我家女性阵列毛线球都不算。
【我说啦、来让我护理下吧】
【诶?护理……莫非、你要脱掉我的衣服用毛巾给我擦汗……】
【不是】
【那、那啊、难不成要用大葱……不要!在这种特殊状况下你到底想做些什么特殊play啊!?】
【特殊的是你的脑子啦!】
与其说她的脑子妄想一如既往地激烈、脑子里都充满粉色的东西。说不定可能因为发烧所以踩油门给踩过了。
不过、看护啊。
说起来、我也压根都没有给他人看护的经验呢。妈妈跟红羽都是与病魔无缘的。我家唯一病弱的只有老爸、不过那时候我还没到能给人看护的年龄。
所以、顺着就黄金周那时候的事。
能回忆得起的就只有来到我家的管家给我自己看护的经历。那时候、近卫给我做的事换句话说……。
【………】
……不行。
虽说好歹想起了一件有点看护样子的往事……怎么说呢、那么做可是很害羞的……。
【怎么啦?】
或许、我的脸因为害羞而红彤彤的。政宗她奇怪地歪着头。
面对着她、我的声音微微颤抖着、说道。

【……要我喂你吗?】

【——】
听了我的话、政宗稍微吞口气、凝视着我手上端着的装粥的煲。
【别、别、别……别乱说傻话啦!为什么我非得要你这种家伙喂啊!?】
【别那么兴奋啦喂】
【才才才没兴奋!不如说消沉了!被你做那种事真心会消沉的!】
【我知道啦。既然你这么说……】
【啊……】
当我把煲放在桌子上准备老老实实离开房间时、听到一声【等、等下!】的焦急声音。
转过头去、只见在床上坐起身子的政宗。她、【那、那个……】地害羞地扭下身子后……。
【说、说起来……今天约会时、我喂你吃蛋包饭来着对吧?】
【嘛啊、貌似有这么回事……】
今天去的兔子咖啡店。
在那里吃午饭所点的蛋包饭、我是被政宗喂着吃来着……不对、那可不是温柔地喂的啊?貌似不过是抄起汤匙强要我吃。现在想想的话那跟一种拷问基本没差。
【所以啦……为了向你要回那时候你欠下的、就让你喂我吃粥吧。但是……】
【但是?】
【那个……我啊、至今为止都没试过被谁看护、该说是有些害羞……】
一边在胸前玩弄着手指、政宗她发出快要消失般的声音嘟囔道。
……啊啊、这样啊。
想想政宗的家庭情况的话、没那经验应该也无可厚非。

但是‑——。
【——】
因此、应该是觉得相当之寂寞吧?
换作是谁一旦病了都会觉得不安。我想到那时候都会希望有谁在身边。
所以、
【——瞧】
小心地。
我把银色的汤匙伸进煲中舀起粥、伸到她面前。
【不快点吃就要冷掉了哦?】
【呜……嗯。那个……死没种的】
【什么事?】
【那个……那个呢……】

……谢谢。

政宗为了把害羞蒙混过去红着脸说道。
稍微、有点害羞地。
【……好啦、快点吃吧】
【啊、这么突然地……好烫】
【啊、抱歉。很烫吗?下一口就稍稍吹吹气冷却下吧——】
【没……没必要那么做啦!话说、你做这种害羞的事时还真够淡定啊!】
【是吗?我经常这么喂红羽的】
【……坂町吗?什么?你们关系就那么好吗?】
【好个毛线球】
【关系不好却要喂食……难不成、你是在玩用绳子把妹妹的手脚捆绑起来然后【来、红羽。这是今天的饭】这一类的监禁play……】
【你果然还是去下医院比较好吧!?】
怎么都只能看做是发烧发得更厉害了。还是说我看上去的确很像那种会抓妹妹玩那种变态play的家伙?
【你想、那家伙超级喜欢格斗技吧?以前还因此发生出过不少小事】
【小事……比如?】
【小学的时候试过[欧尼酱、我去公园玩时右手弄出个复杂骨折啦]之类的】
【那算神马小事啊!?】
【嘛啊、那时候立马送接骨院去了】
【我想更应该送脑科医院去!】
【别在意。那在我家不过是家常便饭。嘛啊、因此那家伙手臂受伤的时候、就由我来给她喂食】
【………】
虽然出自我口有些那啥、你的家庭环境有够扭曲的……政宗抱着头说道。
没事吧。脸色看起来比起感冒药更想要头痛药似的。
【不过啊、你以前也被称呼[欧尼酱]了】
【啊啊。话说、那家伙在上高中前都是这么叫我的】
【……呼哼】
政宗她、咕咕地咽下粥后、一脸羡慕地说道、
【真好呢……】
【……政宗。我并非想说你不好、果然还是去趟医院吧】
【为啥!?】
【我想、大概还是做下脑部检查比较好。那时候就做下CT扫描——】
【不要说这么失礼的话!话说回来为毛能得出这么个结论啊!?】
【因为、绝对太奇怪了。为什么你会对此感到羡慕啊?】
【没、没啥的吧。我是独生女、一直都想要个弟弟或妹妹】
【想要个……】
【一次都好都想试试有人对我说[姐姐、一起玩吧♪]】
【………】
现在试试稍微模拟下政宗同学发言中的场景。
要是红羽对我说【哥哥、一起玩吧♪】之类的……嗯、必须逃。逃到天涯海角去。问我为什么因为那句话对我来说就是死刑宣告。或者说跟比赛中响起响亮的钟声差不读。那是仁义兄妹间对决的信号。
【嘛啊、先别管那话题、明天还是好好去趟医院比较好】
【呜……不得不去吗?】
基本把粥吃完后、政宗有些犹豫的低下头。
【你果然、不想花治疗费吗?】
【虽、虽然有这原因……】
【………。难不成、你讨厌打针?】
【不不不不不不可能啦!?为什么我非得要怕那种东西啊!】
【我并没有说害怕之类的词汇……】
【~~~~~~~~~。因、因为啦、那种东西不觉得刺得很痛吗?而且看着自己的手臂被刺穿很痛的……】
【虽说如此】
以前红羽也说过类似的话来着。
记忆中那次我还【不对不对!比起打针你其实更令人害怕啦!】如是回应她、结果一句【哥哥个笨蛋!】后立马吃了招Pile driver。(理酱炭:Pile driver,中文名应该是打桩摔,是一招杀伤力极强的摔跤技)果然那家伙比起打针神马的还好可怕上好几层。
【嗯……】
这时。
当我幼年期的心理创伤像播放胶片一般唰唰唰地在眼前刷过时、政宗的身体呼的微颤一下。难不成是觉得冷?
【有事吗?是不是发烧更厉害了?】
【……嗯。恐怕是这样。有点儿觉得冷了】
【嗯好。稍等下。我现在去抱我房间的被子——】
我说着、正要站起身子来的时候、被立马【不、不行!】地拒绝了。
【?怎么啦?不用担心啦。少了张被子又不咋大碍事】
不如说、能给张床我睡都感到感激不已了。怎么说不久前我过的还是睡放置阳台里头的手工瓦楞纸箱屋的睡袋生活。自我感觉某种程度上多了份寒冷的耐久性。要是继续过那种生活的话说不定会进化成雪人的。
【但、但是。要我用死没种的用过的被子……该说是有点儿害羞……还是说绝对睡不着那啥的……】
最后那句话因为她扭扭捏捏地不咋听得到、政宗她的脸越发红彤彤的。
嗯、那该咋办。
当我如是榨取起脑汁时……。
【……死没种的】
政宗她、小心翼翼地喊着我的名字。
【刚才说过、你是不会患感冒的体质对吧】
【诶?嘛啊是的。我想只要体力保持不低下的状态、应该不用担心会染上感冒】
【………】
不知为何、政宗好像陷入思考一样的沉默着。
然后——沉默充满了房间稍后、
【那、这么办吧】
她、有点儿犹豫地挥手招呼我过去。
【………?】我歪着头、赶紧地、背对着政宗坐到床上。
这时。
【………!?喂、喂!】
我不禁喊道。
会这样也无可厚非。
因为——政宗她、从后身后紧紧地抱紧我。
【……那个、政宗同学?】
【咋、咋啦!有意见吗!?】
【不是、该说是意见还是……】
话说回来、我根本就不知道你想要做什么。
【不一脸的不可思议啦。你的工作是……充当热水袋】
【……热水袋?】
【你想想、不是经常说在雪山遇难时要像这样身体紧密挨着来抵御寒冷吗?加上你是染不上感冒的体质吧?那么就没问题】
【没、没问题……!】
的确政宗说的也并非是毫无根据、无奈这个方法有个重要的缺点。
女性恐惧症。
这是我身上的麻烦的体质。连续给妈妈跟妹妹当沙包当了十年以上的结果、收获了一身不受感冒侵害的强壮身体、但是却付出了变得害怕跟女孩子接触这么个代价。
当然、政宗理应是知道的……。
【还有、这同时也是为了给你治疗女性恐惧症。只要跟女孩子挨得这么紧密就能习惯碰女孩子了吧?】
【虽、虽说说不定可以这样】
咕啊、即使如此也用不着现在治疗啊。明明该是给这家伙治疗感冒的。这么一搞就搞不清到底谁才是患者啦。
【……还是说、不喜欢?】
这时。
看上去有点儿不安、政宗如是问道。
【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现在就能住手……】
【………】
【……死没种的?】
【……好好行。我说没关系啦、所以别一脸想哭地说啊】
【才……才不是一脸想哭!决对不会!】
【行行。别这么喊嘛。否则发烧就更严重了】
【咕……】
笨蛋……死没种的……她一边如是懊悔地说道、一边像是在要求温暖一般地紧紧地抱住我的身体。
【咕!?】
【啊……死没种的?那个……不要紧吧?】
【……啊、啊啊。总算是……】
我这么回答道、冷汗滴答滴答地流过脸颊。
呜哇、还以为这半年内已经很适应女孩子了、居然还是这么辛苦。为了忍住鼻血已经是拼老命了。
【嘛、嘛啊、我尚且还不要紧。在你满足之前就任由你抱吧】
【………。……嗯。谢谢】
听起来像是松了口气的谢礼话。
……应该是吧。
一个月了。
我跟政宗同居在这个家中。要我说已经变得跟家人没差了。所以、我也想尽力看护看得像个样子。
【……嗯】
轻微的呼吸吹拂着。
政宗她、抱着我的身体。
背后感觉到她的体温。
还有隐约听到那、咚咚作响的心跳声。
——静寂。
互相之间默不作声、到底都过了多长时间了?
当这小小的房间、被静寂给充满后——。
【呐、死没种的】
政宗她紧抱着我的身体、明确说道——。

【——我、喜欢你】

咕咚地。
我的心猛地一颤。不由自主地、貌似都忘记去忍耐女性恐惧症的发作了。
可能是很紧张、又或许是鼓足勇气、背上所感觉到的政宗的心跳貌似加速了。
——对啊。
今天、我被政宗告白了。

【我——想要做你真正的家人】

在那夕阳下如同燃烧般的橙色中。
像是要把颤抖的声音绞出来一般、她如是宣告道。
然后是——kiss。
政宗曰、这是生日礼物。
是在这自己的生日里、唯一想从我这儿要的赠品。
【——】
——我。
没有能说出任何话。
感觉意识摇摆不定似的。虽说有可能是因为女性恐惧症的发作、但是却又觉得有什么差异。
怎么办?
政宗的告白。
她的那句话……我……我——。

【……不打紧】

但是。
这时传来了、这么一句话。
【……我呢、也不是说要现在就得到你的答复】
【………】
【那个……该怎么说呢。我呢、也觉得今天的事来得超级意想不到、也不喜欢那种顺势立马就得来的答案……所以啦、你也去好好考虑下吧。我也是、认真地考虑过后……才鼓足勇气、向你告白的。
【……政宗】
当我喊她名字的瞬间、背后的温暖消失了。下意识地用手摸下脸、并没有鼻血的痕迹。看来、勉强是忍住发作了。
换成是以前的我这根本是不可想象的。
接触女孩子这么久居然都没事儿、起码半年前的我来说不敢想象的。
时间在流逝。
当季节将行变为冬天时、我的女性恐惧症的治疗从开始算起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了貌似。
如同发作有了若干改善一样——我们的关系、恐怕也开始发生什么不明显但确确实实发生的变化。
吵吵闹闹的日常。
不知何时起、我就希望能永远过这样的每一天。
明明是希望如此的。
【死没种的】
被政宗这么一喊、我不由得一惊。
缓缓地从床边站起来转个身子、看到的是表情相当之认真的政宗。
【我有件事想拜托下你……可以吗?】
【……拜托?】
【嗯。那个呢……是关于凉月奏的事……】

可不可以去看看、那家伙的情况?

她、看起来有点不安地说道。
【你应该还记得吧?我、在那间咖啡店对凉月奏说的话】
【……嘛啊、呐】
没理由忘得了。
不对、是不应该忘得了。
毕竟、自从4月结下共犯关系一来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凉月的那一面。

【你跟我一样】

双重约会时光顾的兔子咖啡店里。
政宗她、明明确确地对凉月如是说道。
而那句话所包含的意思。
就是——信任缺失。
以前的政宗是个不信任周边任何人的孤独的家伙。所以她自己根本不会接近任何人。因为没有谁值得她信任。
政宗她、说凉月跟这样的自己很像。
凉月她在学校是戴着完美优等生这么个面具的。这是因为、她跟以前的政宗一样不信任周边任何人。
虽然做法完全相反——你跟我是一样的。
能信任的朋友一个都没有……孤身一人。
所以——政宗她如是跟凉月说道。

【但是……正因如此我才、想要与你交朋友——想要帮助你!因为你、在学校一直以来都是孤身一人这点跟我一样!】

【……说真那句、我很后悔】
说得跟供认罪行一般、政宗说道。
【那些话、很明显说得太过分了。如果说得没那么唐突、没那么强硬就好了】
【………】
【但是、该怎么说呢。只要看着凉月奏、就会觉得坐立不安……结果一直以来藏着不说的东西全爆出来了……】
【………】
【加上……我感觉那家伙最近有些奇怪。感觉虽然本人拼命想装出平常的样子……但内心却相当焦虑。感觉她相当地……不安定……。所以……我……我……】
【………】
现在声音变得想哭一般继续说下去的政宗。
啊啊、这样啊。
肯定是、只是因为这家伙没有完全看透凉月吧。
就因为在她身上——貌似看到了自己以前在学校孤身一人的影子。
所以她、才会跟凉月说那些话吧。
【——别担心】
心只想让她安心下来、我如是说道。
【现在我就到隔壁房子去、看看凉月的情况行了吧?】
是的、我们所住的房子的隔壁。
近卫跟凉月俩住在那儿。
约会途中如同逃跑一般跑回去的凉月、我想恐怕已经就回到自己的房子了吧。
所以我能做得到的事我必须去做。
因为、会陷入这种状况也有原因出在我身上。
距离。
现在的我跟凉月——还有、近卫的距离比起以前感觉拉得相当之远。
一切的发端是、告白。
如同今天政宗对我告白一样、我对近卫告白了。
结果是完完全全地被甩了、我也有那么段时期陷入迷茫、感觉至今仍未摆脱那影响。对、连我们间的关系也是。
【………】
话说、近卫咋了?
因为政宗突然倒下所以就草草收场了、正如我把政宗背回这房子一样、那家伙应该也回到隔壁的房子了吧。
主人与管家。
凉月奏与近卫昴。
虽然目测两人不是那种会吵架的关系、而且凉月又说过【让我独处下】、如果没发生什么问题就好。
【——】
另外。
被政宗倒下这件事所混了过去的还有一件事。
不用说、那就是我跟近卫的关系——。
【抱歉。说真的、我想我是必须要去趟的……】
【……别、病人的话可别勉强自己】
这么说着、我直接走向门那边去。
我想让受感冒的政宗去不太好、这家伙应该不便于去跟凉月见面吧。
所以、只能是由我去。
【……死没种的】
但是、当我握住门把时被制止了。
我【咋啦?】地回答道、政宗她【……呜嗯。没啥没啥】地说着就由躺下了。
我确认下她的情况、慢慢地打开了门。

♀X♂

挚友。
我坂町近次郎跟近卫昴的关系本来该是这样的。
暑假去旅游那时、近卫跟我说想结交为亲友而我也爽快地答应了。我认为从那时起的关系姑且还算良好。
但是、10月出了件事。
游乐园。
在那里、我向那家伙告白了。
结果是完美的玉碎掉了。
那时起、我们间的距离感开始猛地凸出。变得跟以前的关系大不一样、陷入了僵硬的氛围。
加上、上周凉月她说过在跟近卫交往。嘛、几经波折还变成了我跟政宗也在交往。
然后、不管是真是假我们四人又弄了回双重约会。
【————】
想到这儿、我一个人紧咬牙关。
现在我位于公寓走廊。
我跟政宗居住的房子的隔壁房子——就是近卫他们的房子门前。
在这无机质的门前、我站立良久。就这样、为了甩掉讨厌的思考而叹气。
振作啊、我。
总而言之现在能做的就是确认凉月的安否。所以还是赶快按下门铃进去吧。
但是——。
【——可恶】
不觉间、头脑中又浮现出讨厌的场景。

【可否暂且——别再做、挚友了?】

在夕阳下的公寓前、我如是跟近卫说道。
说出口了。
大概、是因为我要拉开点距离。
近卫昴。
那家伙、有什么重大的烦恼隐瞒着我。拜此所赐、感觉我们靠得越近、那家伙就越受伤——我不想看到。
所以、才会说出那样的话吧。
暂且、想要些考虑的时间。
【………】
但是、近卫她哭了。
听了我的话、近卫昴她唰唰唰地哭了。
那场景依然徘徊在脑子里。
难不成、我做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想到这儿、按着她所在的房子的门铃上的手指就变得沉重——。
【………】
不对、不行。
不管结果如何、不行动起来就无法前进。而且我不是跟政宗有约定吗。说好要看看凉月的情况。
加上我想现在的凉月相当之不安定。
所以、我认为必须给个人跟她说下话。
【——好】
静静的做好觉悟后、我按下了门铃的按钮。
叮咚地一声轻快的声音后、门的另一边传来谁行走的脚步声。
啊啊、这么一来就回不了头了。
近卫或凉月。
不管这门打开后走出来的会是谁、我都不可能逃避了。
当我如是决意的瞬间——咔嚓地、传来一声平静的开锁声。
咕咚地我心跳动着。
会是谁?
近卫与凉月。
到底、这门打开后会是谁?
【——诶?】
但是。
我的预想被漂亮地背叛了。
【晚上好】
传来的、是如同机器人一般无感情的声音。
来开门的是、一位一头艳丽的酒红色头发上戴着头饰、身穿带有轻飘飘的饰边的女仆装的女孩子。
看到这层会觉得这怎么看都是个女仆而已、一副女仆相……不过、却有个一般人不会有的特点。
眼罩。
她的左眼戴着地地道道地眼罩。
困惑的是、面对这身古怪的穿着我依然清楚记得。
【……莓小姐?】
【YES。很久不见、打杂的】
使用跟以前的没差的称呼跟我说道、这位红头发的女仆依然是一如既往地无表情。
【为、为啥你会在这里?】
我不禁问道。
凉月搬到这房子来的时候自带近卫昴一个佣人。所以、莓小姐本该是流泪目送深爱的主人离开后、留在大屋看家才对的。
【没什么不可思议的吧。我是凉月家的佣人、奏大小姐的女仆。只要主人下达命令不管何时何处都立马赶到】
【就是说、是凉月叫你来的吗?】
面对我的问题、莓小姐她一脸看起来挺满足的表情【YES】地回答道。
……咋回事啊这?
为什么凉月会叫莓小姐来?
不对、比起这个现在该在意的是……。
【莓小姐。凉月在里面吗?】
【当然。不然我也不会在这里。因为、我是刚刚才被奏大小姐喊道这里房子来的】
【是这样啊……】
得知凉月已经回来、我呼的松口气。说真的要是跟红羽一样玩离家出走那可就开不了玩笑了。凉月的话、应该是没有去奈香琉家寄住这种选择肢吧。
【比起这些】
这时。
莓小姐她、静静地看着我、
【打杂的、你为什么在这里?】
【诶?】
面对这个质问、我愣住了。
………。
难不成这人、没从凉月那听来任何事吗?比如凉月为了做我们邻居才特意搬到这里之类的。要是这样的话、要快快说明下——。
【!?】
瞬间、就露出件金属质感的物体。
链锯。
不知从何处取出的、莓小姐抽出这把恐怖电影的杀人鬼们御用的凶器架在我身上。当然、是架在我的脖子边。
【………】
……忘了。
这个人、病态地LOVE着凉月的。
【回答我、打杂的】
表情一丝变化都没有、莓小姐问道。
【为什么、要来奏大小姐的房子?】
【诶、那个、是因为……】
【而且、还是在夜晚来】
【现在还没到入夜的八点哦!?】
【啊。也是。不过、通奸跟时间无关】
【通奸……!】
【还是说、跟踪狂?】
【别乱说别人坏话啦!】
【居然跟踪奏大小姐……太令人羡慕啦!】
【是跟[不可原谅]给混淆了对吧!?】
【——呼。我没有任何混淆】
【别重申地这么潇洒啦!】
呜诶、一点都没变啊这人。不如说、她的大小姐LOVE比起以前升级了。如果没有什么禁断症状那就好。(树树:禁断症状就是所谓依赖症,这个不用咱多说了吧)
【说起来、你不是去政宗家了吗?】
【诶……?难不成、你不知道吗?】
【………。什么?】
【我说啦、政宗家啊。那家伙的家、就在这房子隔壁】
【………】
莓小姐她、稍稍沉默后。
【打杂的。我认为、说谎的人该去死】
【……那个、抱歉。上下文联系是不是有些异常?】
【神马异常都没有。因此打杂的。想好遗言了吗?】
【果然还是太异常啦!】
岂止上下文联系、你的思考回路真异常!到底要怎样才得出这样的答案啊!
【因为、你在说谎】
【等、等下啊喂。我没有说——】
【那么那么、死刑执行】
【好快!?】
【请别担心。说要你死、只不过是社会上的意思而已】
【……社会上?】
【我现在起要高声悲鸣。如此一来、这栋公寓的居民们一定会飞奔过来的。那时、我只要作出被打杂的侵犯的证言……】
【想要在社会上抹杀我啊!】
【[呜呜……明明都说不要……他还硬要……]】
【别表演的这么投入啦!】
【[他硬要我……玩穿上女仆装玩的变态play……]】
【你自打一开始就穿着女仆装吧!话说这里头还有更严重的缺陷吧!】
再怎么说现在的状况是我的脖子被莓小姐的链锯架着。任谁看到都好我认为绝对都是相信我才是被害人的。话说、我就是实际被害人。
【不碍事。关于链锯我会说明的】
【你要怎么说明】
【[呜呜……明明都说不要……他还硬要……]】
【到底哪个世界会存在有会要求玩如此高难度的play的家伙啊!】
不对、世界那么广阔或许还真有性癖挺特殊的家伙存在、不过可惜我不是。可以的话倒是希望温柔点。(理树:擦真心话来了= =)
【本来上、都是因为打杂的你说话的错】
【所以我说啦我没说谎。政宗就是住在这栋公寓。要么、要不要去见见她?】
【………。但是、好奇怪。那孩子明明本该是很贫穷才对的】
【难不成、你当真没从政宗那儿打听到什么啊?】
明明同为手艺部部员……啊、这样啊。莓小姐本来就没咋在部活上露过面来着。也有说过没咋跟政宗说过话。
【其实、关于这个秘密】
【……秘密?】
【直说的话、政宗家……那个、有那种灵异的东西的哦。所以、租金很便宜】
只是、那只凭依在政宗家的幽灵……坂本小姐她、被我家老妹一招德国拱桥摔彻彻底底除掉了。……、不对、虽然我自己都不相信不过这是事实没法子。
【灵、灵异?】
但是。
很意外地、莓小姐听说政宗家的事后脸部有些僵硬起来。
………。
难不成、这人……。
【难道……你怕吗?】
【………。啥?】
【我说啦、鬼怪】
【………。不、不不不可能作为女仆的我怎么可能怕鬼怪……】
这么说着、莓小姐罕有地流下了冷汗。
呜哇、超出乎预料啊。没想到这个病娇女仆居然怕鬼怪。在凉月家时还知道她怕兔子、弱点真心比想象还要多啊。嘛、没有弱点的人是不存在的。
【——总之。这话题先丢一边去】
莓小姐呼地吐口气把那话题隔开回归正题、
【打杂的、你为什么到这里来?】
【那是……】
我不由自主的沉默了。
对、我是来找凉月的。
因为今天约会发生的事。
【说起来、不知为何感觉打杂的身上有大小姐的气味】
【!】
【难不成、白天时跟大小姐相会之类的】
【………】
【难不成……不会说去约会吧?】
直直的死瞪着我的莓小姐。
这、这人是狗吧。没想到居然靠气味就能察知行动。感觉跟暑假时近卫做的很像、难不成凉月家的佣人全员都是这样的吗?既然鼻子这么灵敏倒不如去空港充毒品搜查犬做事好多了。
【回答我?根据回答我会——】
这么说着、莓小姐的视线望向我的脖子。
……糟糕。这样下去我就会像筑地鱼市场的鮪鱼一般被解体啦。(受受树:筑地鱼市场,是位于东京的全日本最大的鱼类市场)宁静的高级公寓迅速转变成杀人现场。因为是莓小姐所以在把我解体后、恐怕会召集人马开始竞拍。真不喜欢怪异过头的拍卖。
这样一来、要是不想法子改善事态的话……。

【——莓?刚才起你在干什么?】

唐突地。
传来声熟悉的凛然的声音。
听到这音色立马转向后面、【无、无必抱歉】地猛地低头的眼罩女仆。
当然、她后面站着的是——。
【啊拉、次郎君。啥事?来这种地方】
对——站在那里的是、凉月奏。
这位一头艳丽的黑发给扎成two side up的大小姐、看着我微笑道。
一张跟平时没有任何差别的、笑脸看着我。

♀X♂

凉、凉月?你……不打紧吧?】
反射性地。
我对这位现身眼前的大小姐如是问道。
【………?不打紧、你问什么?】
【咿呀、那是……】
嘴巴不由自主地僵住了。
……不该说【你问什么?】吧。
因为、今天不是发生了许多事吗。
政宗说的话。
明明没有理由忘记的。
【——呼呼】
凉月看着陷入沉默的我、微微一笑。
【请别担心、次郎君。我跟平常一样没啥变化啦】
【……但是、你那会儿是自己一个人跑回来的吧。近卫跟政宗可是很担心哦。当然……我也是】
【对不起。我对我一个人回来表示道歉。因为身体突然不舒服】
【………】
说谎。
不管怎么看、我都只认为现在凉月的这句话是说谎。
那时候凉月会回去的理由。
那、肯定是想从政宗面前——不对、是从我们面前逃跑。
【所以啦——没事儿】
【诶……?】
面对陷入思考的我、凉月如同什么没事儿一般说道。
【我啊、没事儿啦】
【………】
【虽然今天有些慌乱、不过明天就能回复为平常一样、正常运转的凉月奏了。请转告宇佐美同学我没事。那孩子对我说的一切、我完全都不在意。因为——】
【……因为?】
我一反问、凉月就稍稍陷入沉默当中。
沉默。
这紧张的沉默支配起了公寓的走廊。
然后、如同要打破这份沉默一样、她慢慢的动起嘴巴——。

【因为我是、凉月奏啦】

她如是说道——微笑道。
那是谁都会为此着迷的、完美的笑容。
那如同戴着面具一般的、完全没有什么不自然的美丽的表情。
【那么再见、次郎君】
最后留下这么句话、
凉月她、转身背向着我、
【明天、学校见】




本帖最后由 we21342fse 于 2012-1-30 11:14 编辑


第2话 坂町红羽的回归


【……我回来了。】
我如同当做自家般的打开了政宗的房门,心不在焉的说道。
想着刚才在过道时的情景。

【我是,没问题的。】

象是要打断我这边的言词,凉月态度强硬地向我告知道。
可是……。
【………唔】
胸口却不由自主地疼痛起来。
违和感。
总觉得有股强烈的违和感。
因为它比任何事物都要看不入眼——那副贴上了假面般的完美笑颜。

不对,话可不能这么说,那家伙在学校也是一直戴着优等生假面的啊。
【———】
不过,稍等一下。

那家伙,真的是我所了解的凉月奏吗?

这句话在脑中回响。
用个暧昧点的说法,刚才的她与迄今为止的凉月奏有种不一样的气场。
devil凉月。
我给她取了这样的称呼,除此之外还有娇羞月同学、暗月同学、娇啾月同学这些能让弗利×大人和马×罗斯都瞠目结舌的三段变身形态。而真正的她,则靠着恶魔级的演技和胡说八道的功力将我们玩弄于鼓掌之中。(捏他:弗利萨、马克罗斯,见卷8)(理树吐槽:擦泽德你的节操呢,捏他居然来得如此不负责任= =)
可是,如今的凉月怎么看都和平常不同。
【可恶……】
果然,还是不得不去她家一趟吗?
没事的。
虽然凉月这么说,但现在的她可不象是没事的样子。
还有——近卫的事也是。
那么,不如再一次潜入凉月家吧?
【……嗯?】
在门口烦恼之时,我突然察觉到脚边有些不寻常。
如今这个屋子的住户只有我和政宗。因此门口也应该只放有我和政宗的鞋子。
可是,在我的脚边,却有双比政宗的尺码还要小的鞋子。不过,这双鞋子似曾相识。
【……是红羽吗?】
没错,坂町红羽。
我的妹妹,同样是坂町家令人骄傲的小型怪兽。脚边的小巧平底鞋毫无疑问是那个格斗技狂热者的东西。
诶?你问我爲什麽知道得这么清楚?这当然是因为我是他哥哥嘛……喂、才不是那方面的关系。只是我尝过好几次穿着这双平底鞋的红羽使出来的导弹式飞身踢罢了。
话说回来,爲什麽那家伙会在这里?
离家出走。
上周,红羽离开了这个家。学起电视剧很有礼貌的留下一封离家信就消失了,一下子的人间蒸发让我焦虑不已,好在她什麽事都没有。
那之后的一周里。
由于我和她的年级不同,在学校里怎么也碰不上面,使我有点不安,不过现在……
【……是吗。回来了啊。】
我着实总了一口气。啊啊,太好了。说真的,红羽的出走都快让我郁郁成疾了。
因为,那家伙是我家的小型怪兽啊。
有着公认的战斗能力。
那样的她从我身边离开跑到别人家去生活,我多少会有些不安的。这份感觉就好像自己的宠物寄放在他人家中一样。在对方家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啊,实在是得不得了,都快到胃穿孔的程度了总之,那孩子平安无事的回来了。
虽不知自己心境的变化是怎样的,不过应该是高兴吧。
【好……嘞】
我轻声地脱掉鞋子,走上玄关。
近卫和凉月那边还存在着问题——不过现在更想见回归的妹妹一面。不管那家伙有多么非凡的战斗能力,她都是我的妹妹啊。
考虑着种种,我快步走向走廊。
接着听到有说话声从政宗房间传来。我朝她的房间走去,声音渐渐清晰起来,看来是政宗和红羽正在聊天。我对此很好奇,悄悄地竖起耳朵听着,
【等、等一下啊坂町!你这是想做什麽啊!?】
【请不要阻止我宇佐敏前辈!这是我的心意!】
【心心心心意什麽的!都说了你突然这么做会让我很困扰的……】
【……难道说,宇佐敏前辈讨厌这样吗?】
【也、也不是……讨不讨厌的问题啦……】
【那不就行了嘛!请收下!请将我的心意全部收下吧啊啊啊啊!】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这两人,在干嘛呢。
话说【这么做】指的是什麽?我家的老妹和政宗究竟在进行什么不正当行为?而且迸出【我的心意】【请将我的心意全部收下!】这种词句,老哥我的小心肝儿都要被吓坏了。
【……(咽口水)】
不管在干什么。
我都有闯进去一探究竟的义务。因为,身为哥哥,有必要知道妹妹是否觉醒了新的性趣。就算不分场合我也要阻止她!没错、身为哥哥!
【……那么】
我屏气凝神地将手放在门把上。
如此一来只能强行闯入了。凭着死马当做活马医的精神一口气GO。不行,有红羽在的场合需做好粉碎性骨折的觉悟。有可能会牺牲掉两、三根肋骨。脑补这些讨厌的预感后,我打开了房门——。

只见红羽的额头压在地板上。
怎么看都是在腹地谢罪。

【………】
……给我等等,My Sister。
老哥我,可是从来没有看过你那副样子啊。
【喵喵!?哥哥!?】
门突然打开,把红羽吓得呆若木鸡。明明是礼拜天却穿着制服。难道说有社团活动吗?
【哥哥!你到底在这做什麽!】
【这句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哪有人一回来就五体投地的趴在地上的。
我真的头一次看到妹妹的谢罪姿哦。
【这、这个是……那个、我是有事请求宇佐敏前辈才……】
【请求?你要向她借钱吗?】
【才不是咧!】
【那就是想让她做借钱的保证人咯?我说啊、红羽。老妈去海外旅行前不是说过吗?年纪轻轻就欠一屁股债可不行。】
【……这个我知道。先冷静下来啊哥哥。一下子转到这种话题很奇怪诶。你不觉得自己有点慌乱吗?】
【我会误解还不是因为你啊!】
我当然会慌啊。看着妹妹的谢罪姿就好比是在看令人震惊的影片。她的行为总是这么神神道道的。是时候把她带到医院检查一下有没有服用兴奋剂比较好吧。一定会在她的血液中检测到类固醇的。(注:兴奋剂内含成份。)
【我说,坂町?我觉得这件事跟死没种的也有关系,你不向他好好地说明一下吗?】
从床上坐起身的政宗帮腔道。
红羽则是【唔……说、说的也是呢】支支吾吾的状态。
……和我有关系?
难道说,红羽就是爲了说这个特地跑回来?刚才对着政宗谢罪也说是有事相求。
【那个呢,哥哥。我……想让你帮忙。】
不知为何,红羽扭扭捏捏地羞涩着。
不一会儿,她表情认真地说道。

【——我想和近卫前辈,约会!】

【………】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
我理解到了今天,11月21日是什麽日子。
……灾运连连的日子。

♀X♂

【拜托了!求求你了哥哥!】
【好啦!我知道啦总之你先别用腹地谢罪的姿势了!】
我制止了再度将头压在地面玩亲亲似的老妹。这下可不止兴奋剂检测这么简单了。必须精密的检查一番。果然应该听政宗的忠告,不该把她送往接骨院,而是脑神经外科才对。
可是,和近卫约会啊。
怎么这么突然……
【总之,先说下理由吧。】
【理、理由?】
【啊啊。爲什麽要和近卫约会。】
【这、这个嘛……】
这……这要怎么说嘛……当然是喜欢啊……面红耳赤的红羽这么说着。
呜哇——,搞什麽啊这少女心全开的回答。
确实,红羽一见到近卫大人就会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嘛,照理说作为哥哥应该支援妹妹的恋情,糟糕的是那两人的恋爱之路有着罗密欧与茱丽叶般的障碍存在。
近卫昂是,不折不扣的女孩子。
所以在成就恋情的同时,妹妹将会朝禁断的道路踏入第一步。这可是会让莎士比亚都为之一震的超展开。加上老妹不知道近卫是女孩子,这反而更糟糕了。
【不过,爲什麽你想要和近卫约会却来拜托我们?】
【那就……说明一下吧】
红羽她,少有的沉默了。
【我想求哥哥和宇佐敏前辈,帮助我和近卫前辈的约会顺利进行。】
【………】
不不,什麽顺利进行啊。为啥我们非得做这种事不可啊?再说了让约会顺利进行具体的又该怎么做?
【我说啊,坂町。我们凭什么要为你们做这些?】
噢噢,好补刀。政宗完全说中了我的疑问……话说,仔细一想的话这家伙不是还在疗养中嘛。
【政宗就先歇着吧。不能让身体剧烈运动。】
【我、我没事哦。睡了一觉感觉好得差不多了……而且……】
【而且?】
【……我想要认真听完坂町的话。】
政宗害羞的这么说道。这副赤红的面庞,大概不是因为发烧的缘故。
【………】
……被吓到了。
这家伙,变得圆滑多了。
以前的政宗动不动就毒舌。之前还不擅长应付红羽的来着。
【只是,我有一个条件。】
在我感动之际,政宗突然提出了一个要求。
……呜哇,不愧是黑心兔。不知道是不是总是独自生活的缘故。做起事来一丝不苟。可谓是有出必有收。
却不知为何。
我不认为政宗会像往常一样对红羽提出钱的需求。而且那也不是我家老妹能够承担的事。不过,如果是在职业摔跤场上,她一定是无人能敌。
【那个……呢】
政宗她。
用着羞羞答答的表情向红羽说道。
【你,一直是称呼我为[宇佐敏前辈]的吧?】
【嗯,的确是。】
【就算一次也好,求你换个叫法。】
【……换个叫法?】
【比、比如!你称呼凉月奏时的那种感觉!】
脸越来越红的政宗这么要求道。
………。
这家伙该不会……想要红羽叫她为【姐姐】吧?
只能那样认爲了。因为红羽叫凉月时用的是【姐姐大人】。说起来她也说过想要个妹妹。不过,提出这么突然的要求。她是脑袋昏掉了吗……啊,政宗确实在感冒中。
【我明白了。只要将宇佐敏前辈这个称呼改掉,你就会协助我了吧?】
【嗯!一定一定!你要怎样我都答应你!】
眉开眼笑的政宗不断点头。
……这可咋办。这家伙的形象一下子转变了。真的要叫她【姐姐】吗?她会变得跟得到胡萝卜的兔子一样哦。
【了解。虽然有些让人害羞……不过我要叫了哦?】
【嗯、嗯……】
两人略显僵硬的对话着。
不知道在害羞什麽,红羽脸颊泛红的【咳、咳、咳……】清着嗓子——。
【妈妈!】
【妈妈!?为啥!?怎么会变成这样的!?】
【诶,不是宇佐敏前辈叫我改称呼的么……】
【我可没叫你这么称呼我啊!】
【啊。我知道了。你是觉得叫妈咪更好吧?】
【你在把我当笨蛋耍么!?】
再说了,爲什麽非得是你老妈啊!政宗大叫道。
嘛,仔细想想,共居了一个月会被这么叫也不奇怪。这人因为太穷酸,所以最喜欢节约了,也有在超市的清仓大减价屡战屡胜的战斗力。恭喜你啊。你已经是独当一面的主妇了。
【……算了。我的头更痛了。】
政宗抱着头唉声叹气道。
再这样对这个话题停滞不前,这家伙的病情会恶化的,还是由我来推进话题吧。
【你到底,爲什麽想让我们帮助你顺利进行约会?明明都离家出走到现在了。】
【啊呜……就算是我,也有一个人想静静的时候啊。】
【只要呆在奈香流家就行?再说了,约会的帮忙让那家伙来不就行了嘛?】
那个眼镜腐女是近卫大人亲卫队的一员,也是【用温暖的目光守望昴大人会】的会长。毫不夸张的说,她就像跟踪狂一样,对近卫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不能让奈流奈流来。她已经不对劲了】
【不对劲?】
【总是说着[这个国家终于要掀起革命啦!]】
【不对劲的只是那家伙的头吧!?】
她到底有多希望国家革命起来啊。要去当政府人员幺?如果在选举大会上看到她的脸,我绝对笑不出来。她肯定会像机关枪一样扫射各种恐怖的政治思想。国民会被射成蜂窝的。
【奈流奈流正在写作,她很忙才是真正原因。说是要写出能让这个国家掀起革命的超大作。】
【那家伙写出来的东西只有BL跟眼镜吧?】
【大概吧。奈流奈流说[国民读了这个后,少子高龄化的问题一定会有所改善的!]】
【有的改善的话就先从她的思想开始吧。】
切.格瓦拉也想不到会有这种革命的。不如说,BL和眼镜不但不能改善少子高龄化的问题,反而会加速的。(注:切.格瓦拉,阿根廷的马克思主义革命家)
【综上所述,我需要宇佐敏前辈和哥哥的帮助。】
【事到如今才来求我们啊。】
【而且……哥哥和宇佐敏前辈是在交往吧?】
【………】
……忘了。
凉月革命。
出现如此夸张的名字是因发生在那天的事。那时候近卫与凉月做出了交往宣言,我和政宗也在同时成爲了情侣。
【所以说,宇佐敏前辈。请做我的师匠吧!】
【师、师匠?】
【没错。换言之就是,恋爱师匠。】
【哈!?为、为、爲什麽我非得干这种事不可啊!】
【因为,宇佐敏前辈在和哥哥交往啊?】
【那、那也不……】
【顺便问一下,是哪边先告白的?难道是,宇佐敏前辈?】
【~~~唔!?】
红羽的发言,使政宗的脸红得像苹果。看她这样子,应该是想起今天在夕阳下的告白了。
【请、请问……哥哥有没有对告白回应什麽?】
【诶……!那、那那那那那个嘛……】
【宇佐敏前辈。这是很重要的事。请你告诉我。】
【呜……】
政宗她。
羞耻不已地呻吟并紧咬嘴唇,接着。
【都、都说了……我对死没种的……】
【……你对哥哥?】
【………唔!我对死没种的说了[我喜欢你!]!然后……】
【然后?还说了什么吗?】
【还……还说了、[我想成为你的家人!]……】
【成为一家人!?你说了这么令人害羞的台词吗!?】
【~~~~~唔!?吵、吵死了!爲了传达给他这是没办法的啊!】
政宗破罐子破摔地对着打断她话的红羽叫了出来。
顺便一提,我脸的温度也在直线上升中。快热晕了。
……都怪红羽。
居然让政宗将告白重现。真厉害的羞耻PLAY啊。不如让哪个国家讨论一下,把这招作为特殊部队的新手向拷问方法吧。绝对可以慢慢剥削HP的。
【只有这样?告白之后就什麽都没做吗?】
【做、做了什麽……】
【啊。宇佐敏前辈。看样子是做了什麽吧?】
【!?】
【莫、莫莫莫莫莫非…………你们……KISS过了?】
【啊、啊呜……】
政宗像只缺氧的鲤鱼,嘴巴一张一合的。红羽则【呀~】地在一旁起哄。诶?我?当然和政宗一样缺氧中啊。真想就这样昏厥过去。
【我都不知道……哥哥和宇佐敏前辈原来已进展到这地步……】
【………。喂、红羽!别说了!目前还是我们来帮你约会来的重要些吧!】
【哥哥你愿意帮我!?】
【啊啊。我豁出去了。】
【那么,多说一点宇佐敏前辈是怎么告白的……】
【别再提那个啦!】
会死的。这个令人羞耻的话题再继续下去政宗会羞死的。政宗本来就在感冒中,你就别再火上浇油了。
【宇佐敏前辈,也会帮我吗?】
【嗯、嗯。我是无所谓啦。】
【太棒啦!那、难得有这个机会,就让我来照料宇佐敏前辈吧!不用担心!我是不会染上风寒的体质!】
【哇、哇哦、好高兴啊……】
政宗看似浮出笑容,实际上冷汗直流。我懂的。就算是我,也绝对不会让红羽照顾的。根本不能期待这个格斗技狂热者有一般常识。

没错,这家伙是我家的小型怪兽。
我会有女性恐惧症的主要原因。
是个脱离人类的女孩子。
【………】
……话说。
爲什麽红羽,会突然想和近卫约会呢?
凉月革命。
发生那起事件的那一天,凉月与近卫不是做出了恋人宣言吗?一般来说,喜欢的人有恋人了,自己应该是处于失恋状态中啊,她该不会想靠一场约会来逆转形势吧……。
【……总觉得、有些变化呢。】
我用无人能听见的声音说着。
冬天。
没错,就像秋季转入冬季,我们之间的关系也是——不对,我们自身应该也有在变化。
暑假。
没记错的话。我在第二学期开始前就这么想了。

——从第二学期开始,我一成不变的学园生活,将会一去不复返。

【———】
日常。
熙熙攘攘的,我的学园生活。
我原本以为这样的生活会持续下去。
直到……。(沢沢:你的膝盖中了一箭)
(死没种的?过来一下)
对着神游的我,政宗拉着我的衣服一角悄悄说道。
(凉月奏……怎么样了?)
(诶?啊、啊啊。她要我跟你说不用放在心上。)
(………。……是吗。她,这么说了啊。)
说完,政宗就沉默了。
「………」
要是我没猜错。
现实,却在进行巨大的转变。
第二学期。
就像季节入冬,我们……我们的关系——。
【喵!既然哥哥和宇佐敏前辈愿意帮忙了,那就决定下约会日吧!】
象是要打破我的思考,红羽兴高采烈的说道。
【红羽,帮你决定日子是可以,但我不能保证近卫一定有空。】
【这个我知道!明天,我去学校找前辈然后邀请他约会!】
【明天啊……】
他就在隔壁,其实今天也可以啊……虽这么想,红羽大概是不想在凉月面前邀请近卫约会吧。那家伙对她们的交往还心有余悸呢。
【那就明天再说吧。】
【嗯!我会加油的,哥哥!】
红羽总是如此天真无邪的笑着。
见到这副天真烂漫的笑颜……我就,真心想让妹妹能有个愉快的约会。
现实在改变。
虽然这句话,还在我头脑附近回响。

♀X♂

但是。
第二天,近卫和凉月没有来学校。
第二天的第二天也是,没有来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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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话 初恋overdrive




12月5日。
离政宗的生日刚好过去两周的这一天,是12月第一个周日。
在这两周之间冬天的脚步也悄然来临,气温虽然下降得不快却着实冷了起来。在学校看到系上围巾的学生们也开始不再觉得稀奇。我也觉得为了抵御将要到来的寒流而事先准备了防寒装备说不定是个好主意。
不过,比起这种事现在的问题是——
「……近卫前辈,会来么?」
车站前面小小的广场。不知是不是假日的缘故人相当地多,红羽以有些不安的语调嘟哝道。
对——今天12月5日是约会的日期。
当然,约会的对象是坂町红羽和近卫昴。
红羽的服饰是薄桃色的对襟毛衣还有稍微有点短的裙子配上过膝袜。虽然裙子的长度仿佛会让人不禁问到“难道你不冷么?”,不过这也应该是为了约会而精心挑选的吧。
顺带一提,现在的时间是下午两点三十五分。
和近卫约定的集合时间是三点钟,离现在还很有一会。那么,要说我为什么会这么早来集合……
「没关系哦,坂町。不是有好好跟昴大人发了短信嘛?」
为了安慰红羽,政宗出声说道。
这两周内她的感冒也已经完全治好了。虽然本人还在念念不舍地念叨着「……再稍微让我多被护理下就太棒了」,不过毕竟身体的健康是最重要的。
「快来感谢我,我可是好好帮你考虑了短信的内容哦」
「这样啊。莫非……宇佐敏前辈你是用的那种少女心满载的内容……」
「什什什什什么嘛!?我可是想到你的需要才考虑用可爱的内容的的啦!还不是因为你自己说什么「给昴大人发短信什么的好害羞」!」
「嘛,话虽这样说……」
红羽小声叹了一口气。难道是因为,她没想到近卫前辈她们已经两周没来学校上课了……
正是这样。
这两周的时间,近卫和凉月都没来学校。
实在是太过担心而跑去问班主任,却听说两人是都患了感冒而卧病在床。嘛,毕竟连政宗都中招了搞不好实际上现在感冒很流行也说不定……再怎么说我也不可能相信这个。

——明天见,在学校里碰头吧。

两周前的星期日。
凉月确确实实地对我这样说道。明明那时一点得了感冒的样子都没有,突然之间就要休息两个礼拜怎么想都很奇怪。
因为太过担心,借口探病想要去凉月她们的房间去看看,然而每次一打开门又被莓小姐给挡在了门外。总是说凉月交代她说要是把感冒传染了就不好了不想让我进房间什么的。
不过——
「——」
果然还是强行突破莓小姐进去那些家伙们的房间里看一看说不定比较好。
没来学校的近卫和凉月。
理由绝不是因为感冒什么的,实际上肯定还有别的什么理由不是么。
要是这样的话——我心里大概也有底了。
信任缺失。
被政宗给这么一说,结果凉月受到了比我们的想象还要大的打击。于是为了照顾那样的主人,近卫也跟着向学校请了假……
「呐,红羽。近卫和凉月的情况怎么样了?你从短信上看到了吧?」
「唔。从近卫前辈那收到了短信,上面说两个人基本上都好转了。所以,我想从明天开始他们就可以回学校了吧。本来也是,要是没好转的话今天的邀请也不会同意了」
「……这样啊」
嘛,我的推测还是猜对了,毕竟要是再这样继续请假下去的话也不太对劲了。就连普通学生也不难想到会不会是他们不想来学校。
「……要是早点,回学校来就好了呢」
摆出一副复杂的表情嘟囔着的政宗。
这家伙也是,肯定还在为对凉月说过的话而烦恼不已。拜此所赐,明明感冒已经好了最近的政宗还是一副没有精神的样子。
那次告白的事情也是,至今还没有问我要答复。
——要是这样的话。
政宗她……是抱着罪恶感一样的情感么?
说不定正因如此,她才打算在与凉月之间的问题好好解决之前把告白的事情先保留一阵子。
完全就是——因为只有自己一个人有可能获得幸福这件事,而感到内疚的样子……
「不过,你还真邀请近卫约会了啊」
就算是政宗来考虑短信的内容,红羽还是做了这么大胆的事情啊。
「没关系的哦。我可是有好好想过理由的」
「哼。请陪我一起去买东西……之类的感觉?」
「就,就算是这样啦」
一边说着,红羽不知为何窘迫地从我这移开了视线。
唔。什么啊这种态度。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么。
这么想来这两个礼拜,政宗和红羽就今天的约会计划是来来回回不知道推敲修改了多少次来着。不,一开始连我也参加了讨论会,不过途中就被她们以「这种事情只要我们女生来考虑就可以了啦」这样的理由给赶了出来。
本还想说「不也应该来考虑下男生的意见么」,一想到近卫其实是女孩子也就算了。虽然名义是约会,实际上说是女生们一起去买东西那是一点也没错啊。
「漂亮地去作战哟。要是发生了什么,我们会来帮你的」
洋洋得意地挺着胸脯政宗。
看着她那样的姿态,我心中产生了一抹不安。
对——那就是我和政宗在这里的理由。
理由是为了偷偷地照顾红羽和近卫的约会。于是乎今天我们工作就是像侦探一样地尾随红羽她们。总觉得感觉上有点像跟踪狂。真没想到我也有尾随别人约会的一天啊。
「不过,对话什么的怎么办啊?那个要是不弄明白的话约会的内容就没法把握清楚了哦」
「不用担心哟。约会的时候,我会放一部免提的手机在坂町的上衣口袋里的。虽然听的效果可能不太好,不过总归是可以听到声音的。」
「口袋里放那种东西没关系么?」
「喵哈哈,没问题哟哥哥。无论怎么说,我和宇佐敏前辈可是为了今天的约会做好了缜密的计划的啦!」
「计划呢……」
虽然不知道她们到底是做了怎样的计划,我还是祈祷着不要出什么问题就好。一路不闹出什么麻烦就结束就再好不过了啊。
「……」
不过,这可是约会。
事到如今,我还是被红羽的行动力给吓了一跳。
因为,这家伙在恋爱方面明明是十足的晚熟类型。大概是自懂事以来就过着浸淫各种格斗技的生活,恋爱经验自然是零。直到现在我还总觉得她不会跟近卫发生这么大的交集。
那就是——11月发生的大事件。
凉月革命。
那时凉月做出了正在和近卫交往的宣言,而且甚至连接吻也做了。
所以红羽她,应该是相信近卫和凉月正在交往着的。
然而,还是邀请了近卫来约会啥的……
「——」
——还是说。
对红羽而言,有一个无论如何也想要邀请近卫来约会的理由么?
「啊。差不多也到时见了呢。那么,哥哥和宇佐敏前辈先藏起来吧。被近卫前辈给发现了可不行哦!」
露出兴致勃勃的笑颜的妹妹说道。
其实有可能是为了强压自己的紧张而特意摆出一副开朗的样子也说不定。从迄今为止的经验来看,这家伙一到近卫面前就会战战兢兢地不敢乱动。
「知道了。那么,坂町。一路顺风」
「好的!还请宇佐敏前辈好好地守护我!只要这样我就充满了力量!」
说完简直就像是即将参战的士兵之间的模范对话,政宗和红羽拉开了距离。当然,我也跟着她离开了红羽。
即便如此还是要「请守护我」么。
果然红羽还是很紧张啊。仔细想想,这说不定是她第一次和男生两个人约会,所以才跑过来拜托我们。到底心中还是多少有些不安么。
「……真是」
什么嘛。
就算是红羽,也会有像普通女孩子一样的想法啊。
真是没办法,作为哥哥我还是来关注下妹妹的动向吧。像小孩子一样来拜托我们的红羽看上去也不是那么不可爱呐。
一边想着这样的事情,一边在广场的角落里偷偷监视红羽的情形已经过了数分钟。
「啊。早、早上嚎近卫千辈!」
「呀,早上好,红羽」
从手机里传来的清澈的女低音。
来的人是,近卫。
她的服装自然还是男装的款式。黑色的马甲和细长的西裤。嘛,现在红羽还不知道近卫其实是女孩子,这是很妥当的选择。
「近卫前辈,感冒已经没有问题了么?」
「啊……嗯。已经完全好了哟」
从接通了红羽手机的我的手机上能够听到两人的对话。
窃听成功。不管怎么说政宗想到的作战都称得上很高明。
顺便一提虽然觉得使用这种方法产生的话费会很不得了,不过最近的电话公司也是相当热情,提供了家人之间通话免费之类的服务。所以我和红羽不管打多少电话也是不用花钱的。
「死没种的。快要把昴大人给跟丢了呢」
「知道了啦」
一边应着,我蹑手蹑脚地藏到了广场角落里的自动贩卖机的影子里。这简直就像是间谍一样。嘛,反正我是觉得今天是假日人那么多没那么容易被发现的啦。
「……唔」
「咦?有什么事么?近卫前辈」
「……没啥,大概是错觉吧。总觉得有谁在看我的样子」
前言撤回。
这也太敏感了吧,近卫同学。
没想到这么快就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这家伙是热带草原上的黑斑羚么,这如同野生动物一般的敏锐。
「啊,啊哈哈。一定是错觉吧?一定是因为身体还没有恢复正常哟」
露出笨拙的笑脸打着哈哈的红羽。
对着这样的问题近卫接道「……嗯,说不定就是这样呢」,看上去似乎打不起什么精神。
……
果然,这家伙还在在意着两周前和我之间的对话么?

我们可不可以,暂时——不做挚友了?

我对她这样明确地说道。
结果还是说了。
然后,近卫就和凉月一起跟学校请了两周的假。如我所推测的一般她们是谎称感冒请的假,对那家伙来说应该也有着不想来学校的理由吧。
比如说,不想见我……什么的。
「那、那么,近卫前辈。差不多该出发了吧」
「知道了。不过,我们先去哪里?」
「完全不用担心!像短信上说的,行程我已经全部决定好了!」
果然是有点紧张啊,语速略快的红羽迈出了脚步。「啊,等等我红羽!」,近卫也慌慌张张地追了上去。
「好了,那么我们也跟上去吧」
「唔,哦」
呜哇—,怎么政宗也是相当入戏的样子啊。就差没像警匪剧里的埋伏人员似的买来豆沙面包来啃了。
「说起来,红羽是往哪边去了?」
一边混入人群中追寻着她们的身影,我向政宗问道。
红羽她们走的是广场附近的站前大道。算得上是比较热闹,道路的两旁坐落着各种各样的商店。
根据我听到的情况,制定今天她们的约会计划的人基本上是政宗。所以,自然也应该知道他们的去向。
「不用着急也没关系。马上就知道了啦」
「哼。话说回来,她还真有好好邀请近卫呐。到底帮红羽发了怎样的短信啊?」
「很简单哦。就发了「请陪我一起去买下东西」这样的短信。虽然一开始也有考虑过去游乐场还有水族馆之类的……不过对坂町来说难度还是太高了」
「嘛,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那家伙一到昴大人面前就会变得像遇到了森林里的野生老虎的小鹿一样紧张。像游乐场和水族馆之类的约会经典推荐休闲活动项目她说不定会受不了。当然,是精神上。
「所以,第一次的约会自然就选择去购物」
「倒是无可非议的选择。不过,要去买什么呢?」
「这个嘛……」
怎么回事。
政宗她,稍微沉默了一会。
「是给你的礼物哟」
「……」
……打住。
现在的状况我有一点没有理解。
为什么红羽和近卫是去买给我的礼物的啊?
「慢着!不要摆出这么一副心脏吃了一记竹炮似的的受惊表情啊!」(某茶:原文为豆鉄砲,(玩具)以豆粒作子弹的竹枪。)
「别乱说!还不是被你给吓的啊!」
「这可是个好点子!听好了?坂町给昴大人发送的短信的内容是这样的哦。「我想给哥哥买一份礼物,可以来帮我选一下么?」」
「这也太突然了」
「不是没办法嘛。这都是为了邀请昴大人的借口啦」
「借口么……」
嘛,这种不方便说的事情我也明白。
近卫和我的关系还算不错。所以红羽就把作为熟知我的喜好的近卫选作为挑选礼物的搭档。大致上,就是这样的发展了。
这个坏心眼混蛋兔子。莫非是把我当做别人约会的诱饵么。不过能接受这个也真不愧是红羽啊。
「不过,突然说什么红羽要给我送礼物的话,近卫也不会怀疑么?」
「是么?「为了表达平日里的感谢想要给哥哥送一件礼物!」这样帮坂町发了短信呢?」
「平日里的感谢?」
「「每天都让我练习专业摔跤技的回礼!」这种」
「我可不想因为这种理由而被感谢!」
什么鬼理由啊。假设就算红羽真的说了这种话我也不想要什么礼物了。想要的只有慰问金。
「我可不担心哟。最后不还是来了约定的集合地点嘛,我是觉得昴大人也会相信坂町发的短信上面的内容的」
「要说可能还真是这样」
「你也稍微高兴一点嘛?坂町要在今天的约会中买的东西,真的是要送给你的礼物哟」
「为什么!?」
「因为,要是之后谎话败露了不就不妙啦?所以还是要把礼物交给你。你看,这样就谎话成真了」
「这、这是诡辩……这不都是胡说八道么……」
「不挺好的嘛。这样还不高兴么?明明可以从妹妹那收到礼物」
「……」
瞬间,我感到全身好像都起了鸡皮疙瘩。
要说本来,那家伙和普通人相比就有哪儿不一样的感觉,而且近卫也差不多。老实说完全不能期待有什么正常的礼物。
「对、对了。近卫他们是要去买什么呢?」
「刚刚不是说了嘛?马上……啊,你看,已经到了」
顺着政宗的话我重新望向红羽她们。
站前大道的一角。
在那里的一家商店门前,她们停住了脚步。
闪闪发亮的崭新展示窗,清洁感满溢的白色统一外观。规模相当大的这家店,从外面都可以看到里面十分热闹满是女性顾客……
「……等、等一下?」
崭新的展示窗。
放在那里面展示的物体,相当地眼熟。
羊。
可爱的变形了的羊的毛绒玩偶。然而,不知为何牙齿呈锯齿状分外尖锐,嘴边也染得通红。
沉默的羔羊。
对,只能想到这就是以那部电影里的博士为原型制造出来的,在人群中悄然获得人气的恐怖可爱系角色。(某茶:原文コワカワイイ,以コワイ(可怕的)加上カワイイ(可爱的)形成的组合词,形容一个事物乍一看很可怕,但是仔细看看也有可爱的成分。类似的还有エロカワイイ(又性感又可爱)、キモカワイイ(又恶心又可爱)。)
没错——存在于站前大道一角的,毫无疑问就是有关沉默的羔羊的周边专卖店。


♀X♂

「政宗!你这混蛋是在算计我么!」
一边指着红羽和近卫将要进去的店面,我对政宗叫到。
「不、不挺好么。作为约会的场所不是没有问题嘛?昴大人也是很喜欢那只羊嘛」
摆出若无其事的表情说话的坏心眼兔子。
可恶,这的确没说错。
近卫最喜欢的就是沉默的羔羊。并且拜近卫的影响自从第二学期以来就连红羽也开始收集沉默的羔羊的周边了。所以,对这两个人来说这是再合适不过的约会活动也说不定。可是……
「难道说,你拿那只羊很棘手?」
「不是棘手。只是很合不来。」
「确实是很超现实的设计呢。嘛,这不挺好?反正也不是你来买」
「可是这是要送给我的吧!」
糟透了。难道那只设计有问题的羊在我的房间里充当室内装饰的日子要到来了么。这简直搞不好就是被诅咒了。难道是差不多一个月以前吃了那次羊肉火锅的错么?所谓的极度怪异的羊作祟事件。
「喵,真可爱呢」
「唔、嗯!就是说呢!」
丝毫不顾我的不安,已经进入了店内情绪高涨的红羽和近卫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虽然对于近卫稍微恢复了点精神我多少有点高兴,但还是感觉有点纠结。总觉得那男装管家的样子还是一如既往地有点不对头。
「好了,我们也要去了哟。小心点别被发现了呢」
「……好好」
被政宗催促着向着店面进发。
沉默的羔羊。
做出这种设计失败的角色的厂商,到底是在想什么啊。我都想打一通投诉电话过去了,可怕的是这只令人毛骨悚然的羊的粉丝和营业额似乎都在稳步增长。不过也是,要不然这种商店也不会建起来了。
「呜哇」
刚打算进入大门的瞬间,我就发出了受到惊吓的声音。
吓了我一大跳的是,遭遇到的沉默的羔羊的真人玩偶。(某茶:原文キグルミ,游乐园和新店促销中常见的里面有人穿着的等身大玩偶。)(泥轰也经常有大叔穿这种全封闭的装备扮软妹大家不要受骗)
呜哇,好大。仿佛新店开张都会这么做,用真人玩偶来给顾客还有行人发放讨人喜欢的气球。记得学园祭的时候奈香流也穿了类似的东西来着。虽然和我面前这个比起来还是小了些许。
因为总觉得不太舒服就准备直接穿过去……不由地横着通过的瞬间,和真人玩偶来个了四目相对。
「……」
不知为何。
真人玩偶看到准备进店的我就完全僵硬了。
气球也没有给我。
不,我又不可能想要,为啥这么死死地盯着我啊。我的脸上粘了什么东西么?
「你在干什么啊?快点走吧」
「啊、哦」
听政宗这么一说,我踏入了店里。

老实说我有点心神不宁。
总而言之,周围基本上都是女性顾客。这感觉和稀里糊涂误入了书店里的少女漫画区的感觉有点类似。完全冷静不下来要说还有点害羞。
「那个,昴大人他们在……啊,有了有了!」
迅速躲入架子的阴影中,我们锁定了正在挑选商品的近卫他们。因为店内的结构很宽敞躲起来也很容易。反正她们越对羊入迷就越不容易注意到我们。
「红羽,你是来这里买给次郎的礼物的对吧?次郎也喜欢沉默的羔羊么?」
「是、是的!哥哥最近也被这孩子迷得不得了哟!」
从手机里传出的两人的声音。
……别这样。拜托了别乱捏造哥哥的爱好啊。至少我可没有喜欢这种毛骨悚然的羊们的爱好。
「啊……要是选毛绒玩偶做礼物的话怎么样」
「试着代替沙袋来殴打?意外地的可以排解压力嘛?虽然好像会做恶梦」
「又积攒了多余的压力么这是……」
总觉得只要这只羊在房间里待着我就会患上失眠症。也许要去医院拿安眠药的日子不远了也说不定。真是讨厌的未来。
「不过,难得来一次我也买点什么吧」
「你是说认真的么!?」
「因为,这不是差不多已经到可以辟邪的程度了么?」
「这可不是冲绳的狮像!」(某茶:原文シーサー,琉球产辟邪用传统饰品)
我可是巴不得早一分钟也好赶快从这异次元空间逃出去。
稍微转换一下心情,我简单地巡视了一下店里。
然而,却完全找不到还算不错的商品。其实说来,只能够看到糟糕的商品。尽是些感觉就算拿来送人却比起礼物来更容易被误解成胁迫的货物。
打个比方,就拿这个闹钟来说。
造型自然是沉默的羔羊,代替铃声的却是一个尖锐的女声在大喊「杀人犯!你这个杀人犯!!!」这样的跟风产物。这哪里是把人叫醒,心脏被吓停陷入永眠简直一点也不奇怪。
除了这个,怎么想都只能是制作者发狂的产物的商品也比比皆是……然而居然还有其他的客人们看上这些而买走了。他们精神还正常吧?搞不好就像违法宗教的物品贩卖一样的感觉而大家全体陷入了催眠状态不是么?
「你看,大家不都是很开心的样子在买东西么。这世上,什么东西能获得人气本来就不好说呢」
「我倒觉得拿去结账之前应该先去眼科或者精神科去看一看比较好」
眼前的架子上是嘴角染成通红令人毛骨悚然的羊的周边堆成的小山。
为什么这种东西卖得出去啊,还是说大家都得病了么。亦或是这个国家自身正在往错误的方向前进也说不定。没有问题么,经济大国日本。我心中甚至涌上了这样的不安。
「唔,到底选哪个呢?」
「这个毛绒玩偶的话如何?」
「可爱是可爱,不过哥哥似乎没有收集毛绒玩偶的爱好」
「……这样啊。明明很可爱的……」
「诶嘿嘿。近卫前辈你,意外地很有少女趣味呢」
「……!?不、不是的!我并不是喜欢可爱的东西什么的……!」
一边双手抱着沉默的羔羊的毛绒玩偶而脸颊发红的管家君。
看到这个,红羽也似乎很开心地哧哧偷笑起来。
「……」
……什么嘛。
这不是比预料的还要好的氛围嘛。
仔细想来红羽与近卫相遇还是在4月。最开始的时候只要一见到昴大人的身姿就会相当紧张,不过最近也许是开始习惯了,从旁边看上去两个人就像关系很好的前辈和后辈一样。
约会。
虽然还不知道为什么红羽会说出想做这种事的话,不过既然这些家伙似乎也很开心——
「——不过,给次郎的礼物是么」
然而。

从那传来的是,哪里带着一点忧郁的女低音。近卫她,似乎有点寂寞地看着手上羊的毛绒玩偶。
「喵喵?近卫前辈,有什么事么?」
「……没有,我也在想到底要不要送次郎什么东西……」
「……?为什么呢?你和哥哥之间发生了什么么?」
「……不是的,并没有什么哟」
面对红羽的问题,近卫无力地笑道。
看着这幅光景——我觉得胸口深处也隐隐作痛。
……果然,近卫想要和我重归于好么?
要是做得到的话,我也想这样。
想要像过去一样,在学校里一起吃着午饭,谈论无聊的话题,一起进行破天荒的女性恐惧症的治疗计划。
不过……这已经做不到了。
距离。
已经被拉远了,我和近卫的距离。虽然不知道理由,现在的近卫好像在烦恼着和我有关的一些事情。那是从两周前约会中的对话就开始明朗了的吧。而且——这烦恼的内容还不可以对我说。
既然如此——
「——」
索性,干脆先在时间和距离上拉开点距离不好么?
我是这么想的。
正因为是这么想的,最后才说出了那样的话。
可是——
「呐、呐,死没种的?」
正想着事情,政宗从旁边拍了拍我的肩膀。
「怎么了?现在来看,那两个家伙的约会似乎进行地很顺利啊」
「唔、嗯。我不是说这个……」
不知为何政宗的声音好像有点颤抖。
「……后面,你看一看」
「后面?」
顺着她的话我回过头去。可以认为并没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还是老样子混乱的空间。店内满是沉默的羔羊的周边商品……
「啊」
然而,注意到那个的瞬间,我也发出了短暂的悲鸣。
那是真人玩偶。
刚刚在入口处分发气球的那个沉默的羔羊的真人玩偶,从深处架子的阴影里看着我和政宗……不,是死死盯着。
「喂、喂,政宗。你是不是落下什么东西了啊?你看,童谣里有这样的说法吧?」
不,那不是羊而是熊才对吧。住在森林里的熊送来贝壳做的耳环的歌。也许,是亲切的店员送来了落下的东西……
「……咦?」
等着她的回答而转向政宗那边,她竟然以惊人的气势朝商店的出口全力跑去。简直就像,要从什么东西那里逃走似的。
「……」
怎么搞的。
我产生了很糟糕的预感。
全身冒出冷汗,我再一次确认背后的事物——在那里的居然是,从架子的阴影里仿佛要倒下一般飞奔而出,向着这边逼过来的真人玩偶的身影……!
「——」
刹那间,我毫不犹豫一踩地板向着店外逃去。
一边加速一边确认后方,那里是猛然追着我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真人玩偶。
不妙,要被吃了。
我一时间这样想到。那个真人玩偶一定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给附身了吧。店员也是早一分钟也好快去把神官叫来准备祓除啊。
「混蛋、政宗!别把我一个人丢这!」
追上了在前面跑着的政宗,我这么说着。她却「吵、吵死了!不行!那太勉强了!被抓到一定会被吃掉的!」地这样对我叫到。
唔呃,这是何等的同步。搞半天这家伙似乎和我想的是一样的事情。不过即便这样速度也太快了吧,真人玩偶正在一步步地缩短着我们之间的距离。
这样下去,迟早会被追上的……
「呀!?」
短促的悲鸣。
在我旁边跑着的政宗突然摔倒在地上。
笨蛋,什么时候不好偏偏是这时候……!
「可恶!」
我踩下刹车回过头。
事到如今——不得不上了。
毕竟把女生丢到一边独自逃跑什么的懦夫举止我还是做不出来的。
逼近的沉默羔羊。一边确认跑过来的真人玩偶的距离,我反射性地打出刺拳打算牵制住它。
「咕啊!?」
我的腹部被真人玩偶猛烈的一记擒抱给撞在了柜台上。
这、这个混账!用下闪给躲掉了我的刺拳!而且同时还对我使用了擒抱……明明只是个真人玩偶却动作却这么灵巧。
要是继续这样倒着而被骑上去的话,那这边就是压倒性的不利了——
「喂喂,欧尼酱。不用突然逃跑也没问题的吧?」
可是。
在那里响起的是,似乎有在哪里听到过的二次元声线。
……
不会吧,这个沉默的羔羊……不,这个真人玩偶里面的人是……(某茶:忘记说了其实也有软妹穿キグルミ扮大叔的情况……)
「呼,阿嚏」
无视由于这过于意外的声音而定身的我们,真人玩偶若无其事地取下了头套。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华丽的半长银发和法兰西人偶一样匀称的轮廓。
然后,她向这边看了过来。
「哟,欧尼酱还有宇佐敏。在这种地方见面,稍微被吓到了呢」
「……这边才是被吓到了啊,薛前辈」
没错,鸣海薛定谔。
作为浪岚学园手工部副部长、部内排名第一的她看着我和政宗,似乎很高兴地露出了微笑。

♀ X ♂

「……副部长,你在这种地方做什么啊?」
站前大道。
在装点着沉默的羔羊的展示窗前,政宗对脱下了玩偶服换上私服的薛定谔前辈问到。
顺带一提,遇到薛前辈以后,我们并没有再次进入店面。再继续闹下去搞不好会被近卫给发觉到,自然还是先回避下。幸运的是,从手机里传来的声音来看那两个家伙似乎还在太平无事地继续着约会。

「哼哼。这当然是打工嘛」
「打工?」
「对。稍微赚点零用钱。不知道宇佐敏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这里是我家公司开的店,自然就换到这里来打工了嘛」
「为什么还特意做这种事……」
「啊哈哈。这种事当然是因为有趣不是么。就算一次也好我也想试着穿一穿那样的人偶服呐」
「……那么,为啥刚才要来追赶我们啊?」
「因为似乎很有趣」
「这边可是一点也不有趣啊!」
「啊,抱歉抱歉。一开始只是想着看一看情况,觉得很有意思不小心就冲动了。抱歉呢。我为打扰了两个人约会的事情道歉」
「什……我、我才不可能和死没种的约会……」
「咦?那么来这种店里是做什么呢?」
「那、那是……」
咬着嘴唇陷入沉默的政宗。
面对这样的后辈薛前辈微微一笑。
「这么说来,昴大人和红羽也来店里了哟」
「!」
「难道说你们,是跟着那两个人的么?」
「啊、啊……」
不知如何说才好的政宗捏住裙子的下摆,最后向我这投来的寻求帮助的视线。
……没办法。
那还是向薛前辈说明理由吧。
「实际上,红羽是在和近卫约会」
「红羽?这么说来那家伙好像是昴大人的粉丝来着呢」
「你也知道么?」
「好歹我也算是手工部的副部长不是么。既然是这样,那哥哥你是来监护红羽的么?」
「正是如此」
「哈。了解。大概情况我明白了。话说回来,红羽也约会呢……」
稍微有点意外呐,薛前辈喃到。
果然,这个人也是这么想的么。
我也觉得红羽在这个时机对近卫提出约会的请求稍微有点奇怪。果然,那家伙肯定有什么今天想和近卫约会的理由吧?
「——啊,糟糕了」
我刚开始沉思,政宗就把我和薛前辈从店子前面拉了开来。正巧在这时候抱着小小的纸袋的红羽和近卫也从店里出来了。似乎购物总算是结束了。
「政宗,这之后的计划是做什么?」
一边为了不被近卫发现而躲进停在路边的车辆的阴影里,我问到。然而政宗却也「那个……」地思索起来。
「我考虑的约会计划是,既然难得来了站前这边还是去附近哪家咖啡馆喝茶吧」
「诶,那两个家伙的约会计划是宇佐敏想的啊」
「……副部长。为啥只顾在一旁偷偷地笑啊」
「不不,没啥?只是,我只是觉得宇佐敏和过去比起来也变得圆滑多了呢~居然还为了后辈而特意考虑了约会的计划呢~」
「~~~~~~~没、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只是因为被拜托了才帮忙的……」
像被人挠痒一般身体扭扭捏捏动个不停的政宗害羞得要死
嘛,这家伙比起过去的确是圆滑了很多呢。不,正确地来说——应该说是渐渐敞开了心扉。
「话说回来,副部长你不回去打工没关系么?」
「嗯。怎么办呢。其实从今天早上开始就一直在工作,已经到结束的时间了。所以现在要不要就这样回家呢……」
薛前辈边看着在路上走着的近卫和红羽的背影边说。
「呐,宇佐敏还有欧尼酱。我也来看看那两个家伙的约会可以么?」
「诶?我倒是不介意……你不会多管闲事的吧?」
「不用担心。我可没准备打扰后辈们的约会哟。只是……」
「……只是?」
政宗问完后,薛前辈低声念叨道「……稍微有点在意的事情啊」
「欧尼酱,你也没问题吧?」
「嗯、嗯嗯。我倒也不介意」
「3Q。那么,现在就快走吧。我们不可以跟丢那两个家伙吧?」
说着,薛前辈就开始慢慢向近卫她们后面追去。受此影响,我和政宗也向她们追了上去。
……总觉得,好像开始了奇怪的发展啊。
竟然搞到和薛前辈一起行动。就真的那么在意近卫和红羽的约会么?嘛,说不定是作为副部长而担心后辈们的恋爱历程。
「话说,宇佐敏」
在那里,薛前辈的声音认真了些许。
「你说过接下来坂町他们预定去什么地方喝茶的吧?」
「啊,是的。我考虑的计划上是这样的……」
「哼。所以说,不觉得有点奇怪么?」
「……什么地方?」
政宗老实地反问到。
借着,薛前辈以有点认真的表情,
「因为——那两个家伙,进公园里去了哦?」
这么说完,指着近卫她们的背影。
我也慌慌张张地确认近卫他们的身影,确实如薛前辈所说那两个家伙并没有去咖啡厅而是走进了站前大道对面的公园。
「诶……骗人的吧?因为,我明明有好好对坂町说了的……」
政宗似乎对这个状况十分困惑。
我也是一样。
那两个家伙为什么要去公园呢?大概是和薛前辈汇合搞得乱七八糟的缘故,一段时间内都没有注意听手机里的声音……莫非,是发生了什么么。
「怎么办?欧尼酱」
薛前辈看着我这边问过来。
沉默。
一时间,我们之间充满了沉默。
「……我们也,过去吧」
说着,我也慢慢向公园迈出了脚步。
总觉得,不这样做是不行的。

♀ X ♂

这是个比较大的公园。
不知是离车站很近,还是因为假日的缘故,公园里的草地和长椅上都有很多全家出行的人们和情侣们。在公园正中间的喷泉周围小孩子们正用饲料在喂着鸽子,一副祥和平静的感觉。
在那一角。
角落里的一张长椅上,坐着近卫和红羽。在两人的死角公园的林子里,我们正监护着他们的情况。在这里的话应该不会被注意到的吧。接下来就只能拜托手机给我们传来声音了。
「红羽」
从手机里传出的女低音。
这毫无疑问是近卫的声音。
「……想对我说的话,是什么呢?」
「那是……」
听了近卫的话而陷入沉默的红羽。
……想要说的话?
这就是说,红羽是想和近卫说些什么才把她带到这里来的吧。虽然要说话的话只要在咖啡厅里就可以了,也许是不太想让别人听到的内容也不一定。公园里的话,就可以不用在意别人畅所欲言了。
「——近卫前辈,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么?」
用和平时天真无邪不一样的认真语气,红羽开始问到。

「你是不是——和我哥哥之间发生了什么?」

「——」
听了这句话。
近卫清清楚楚地咽了一口气。
「……果然。刚才,在店子里买礼物的时候就觉得你的情况有点不对劲了」
是看了近卫的样子才确定的吧。红羽用有点悲伤的声音继续说道。
「那个……是吵架了么?」
「……不是,并没有和次郎吵什么架。只是……」
「只是?」
「……」
沉默。
近卫稍微沉默了一会之后——

「——我觉得,错的是我」

简直就像是对罪行的告白。
近卫这样倾诉道。
「……这是什么意思呢?」
静静反问的红羽。
近卫也平静地做出回答。
「字面意思哦。大概,错的是我这边。其实,最近稍微在考虑一些问题……」
「那是……是和哥哥有关系的事情么?」
「……」
「……要是这样,试着和哥哥商量一下怎么样?既然和哥哥有关系,还是和本人直接说出来才最好不是么?」
「……抱歉。我还是做不到」
「为什么呢?」
「因为……」
说到这里,近卫脸上浮现出似乎很疲劳的无力笑容。
「……不行啊。自己真是难为情。真的,就像红羽现在说的一样,哪怕随便和次郎说点什么都可能比较好。可是——我鼓不起那份勇气。就连自己,也开始讨厌自己起来了」
「……」
「所以,一个人在承担,一直在烦恼……然后,事态最后还是恶化了。虽然我自己是想要解决这个问题——结果却只是给大小姐还有次郎添了麻烦」
「……」
「所以,一定没错——」

错的人,是我。

带着些许忧伤的女低音。
眼看,就要哭出来了。
「——」
条件反射性地,仿佛就要跑了出去。
想要马上就去近卫那里,倾听她说话。这样的想法充满了我的脑海。因为,这家伙果然一直在烦恼着和我有关的事情。
然而……
「……可恶」
我,并没有跑出去。
两周前的话语在我脑海中重播了一遍。明明说出了那样的话,事到如今我还想对那家伙做什么?本来不就是为了争取考虑的时间才说出那种话的么。
时间。
也就是,考虑的时间。
当然,是考虑这个局势。
我和近卫。
然后还有凉月和政宗。
想要争取考虑能够解决这已经变得有点纠结的关系的办法的时间,我才说出了那样的话。
可是,到头来我却还什么也做不到——

「——没有关系哟」

然而。
在那里响起的是,听惯了的妹妹的声音。
「请别再失落了,近卫前辈」
「……红羽?」
没想到被人鼓励,近卫抬起了头。
对着这样的她,红羽露出了温柔的微笑。
「近卫前辈并不是做不到的。所以,没关系的」
「……」
「对我来说,我也不知道近卫前辈到底是负担着什么样的问题。所以,对于近卫前辈来说也许听到的只是随随便便一句「没关系」之类的,可是并不是这样哦?因为……」

不管是谁——都会这样的。

简直就像司空见惯的事情一样。
红羽说了起来。
「因为,不管是谁不都是这样么?我想无论是谁,像现在的近卫前辈一样一个人负担着,一个人烦恼着……结果也会是失败的。不过,没有关系。因为这种事,是要大家一起解决的」
「……」
「就算是我,也有一个人烦恼,犹豫不决冥思苦想的时候哟?明明自己竭尽全力去做了,然而迎来的结果却是做的不好。不过,重要的是接下来要如何振作起来对吧?」
「……」
「男生也还女生也好……不管是谁,都有碰壁倒下,想着「已经不行了吧?」的时候。可是,一直就这么倒下肯定是不行的。迟早要重新振作起来……不迈出脚步的话不行的」
「……」
「……喵哈哈。不过不过,现在说的基本上是我妈妈说过的东西哟?就是所谓的我们家的家训一样的东西。抱歉,近卫前辈。我好像说得有点洋洋自得了」
开朗地笑着的红羽。
近卫也被感染稍微露出了微笑。

「——不,红羽一点也没有弄错哦」

清晰地,这么说到。
「弄错的是……我这边」
「近卫前辈……」
「而且,总觉得听了刚才的话,自己还是稍微取回了一点自信。自己该做的事情是什么呢……我好像还不太明白……谢谢你,红羽」
「没、没什么,不用道谢也可以哟。我只是说了从母亲那里听来的话」
露出有点害羞的笑容的红羽。
——啊啊。
这么说来,感觉上好像我也被说过类似的话。
那是,我还是个彻头彻尾的小鬼的时候。
母亲,对我说了跟刚才一样的话。
老实说,当时的我还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自己犹豫不决抱着烦恼,因而完全想象不到将会失败的未来。
不如说,做这种可鄙的事情的人是格外恶劣的家伙呐……说不定当初是抱着这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的。
然后——把自己这样的想法说给母亲听了以后,那个人是这样说的。

总有一天,你也会明白的。

「……」
……真奇怪。
为什么忘记了呢。
为什么直到刚才,我都没有想起来呢。
「那,差不多该回去了吧?天色也已经暗下来了」
说着,近卫往天上看去。
看看公园里的时钟,时间是下午四点三十分。
天空中暮色开始展开。
感觉最近太阳下山也变得很快了。
季节在变化。
冬天的脚步声,已经就这么到来了——
「喵哈哈。近卫前辈,今天各种事情都谢谢你了」
「别说得我这么了不起哦。我只是陪你一起买了东西罢了。不如说,不道谢不行的是我这边……」
「没啥没啥,才没有那种事。因为——」

今天近卫前辈陪着我一起——对我来说已经很开心了。

暮色之下。
红羽用无忧无虑的笑脸这么说到。
然后——
「那个……近卫前辈。回去之前,还有一件事可以说么?」
「……?啊啊。我不介意的……」
两人一边从长椅上站起来一边交谈着。
近卫的表情似乎有点不可思议。大概,是不知道红羽正在想着的事情吧。换做是我也一样。政宗和薛前辈一定也是一样。
全员的视线都集中在红羽身上——
「——呼」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像要离开近卫一般背对着走了出去。
然后——刚刚走出一点点距离,就滴溜地向近卫的方向转过身,

「……喜欢你」

只有一句话,只说了这一句话。
瞬间,大家谁都失去了言语。
虽然实际上公园里除去我们的其他人还是老样子在很开心地闲聊,但感觉只有我们周围的空气变成了真空一样,悄然无声。
这样的寂静,红羽在一瞬间——就打破了。



「我,喜欢近卫前辈你」



♀ X ♂

告白。
坂町红羽向近卫昴说出的这番话,毫无疑问是告白。
「——」
——啊啊。
对啊。
所以这家伙才会突然说什么要和近卫约会的么。
这一切,都是为了这次告白。
要为自己的心情,好好地找一个着落。
大概契机就是——凉月革命。
那时,凉月说过自己和近卫正在交往。当然,我是把她说的话当做胡说八道,可是这家伙不一样。
所以,红羽自己搞不好也做了各种各样的考虑。
「——」
——不对。
不光是这样。
仔细想想,我认为今天的日常和往日的相比还是一如既往地在继续。
就算算上妹妹也是一样。
要说红羽,不是一直以来就单相思着近卫么——我甚至想到了这种事。
可是,现实却不一样。
这个世界里,不会变化的事物是没有的。
或早或晚,红羽都会向近卫告白的吧。
红羽与近卫相遇是在4月。
自从那时起,这家伙就一直喜欢上了,
近卫昴,这所谓的男装管家。

「——对不起」

从手机里传出的清澈的女低音。
这是近卫的声音没错。
是对红羽的告白的回答,毫无疑问。
「……我很抱歉,红羽。虽然我对于红羽跟我说喜欢我的事情是非常地……非常地开心,我……还是不能够回应这份心情」
断断续续,而又清晰地。
近卫这样告诉她。
——不管是谁都明白。
刚才的那句话的意思是……
「喵哈哈」
可是。
红羽笑了。
与这种状况没有半点关系,用平日里的天真无邪的笑脸微笑道。
「请不要道歉,近卫前辈。不知为何,我也……有想过会不会最后变成这样」
「……红羽」
「——是的。我明白了。因为——」

近卫前辈你,一定也有着喜欢的人了吧?

「——」
瞬间。
近卫慢慢咽了一口气。
「……红羽。我——」
「不……不用说了。我就算只明白了这个,也相当地畅快了。也能够畅快了」
「……红羽」
近卫再一次呼唤了红羽的名字。
听到这个,红羽露出了满足的微笑。
「好了好了!近卫前辈!今天谢谢你能来陪我!我实在是很开心!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忘记今天的事的!」
过于直率的离别寒暄。
只说了这些,红羽就背对着近卫跑开了。
然后,就这样笔直地跑出了公园。
「唔——」
虽然近卫也打算跑出去打算追上红羽,结果还是停下了脚步。
大概,这家伙也明白了吧。
现在的红羽,她自己还是不要追比较好。
——可是
「啊,死没种的!你要去哪里!?」
连回答政宗问题的闲暇都没有,我直接追着红羽跑了出去。搞不好会被近卫发觉也有可能。这样的想法穿过我的脑海,无法抑制。
坂町红羽。
我的妹妹。
总觉得,不追上这家伙是不行的。
「——红羽!」
从公园里出来是笔直的站前大道。
马上就找到了红羽的身影。
她简直就像是在等着我的到来一样,伫立在那里。
然后用与往日无二的天真无邪的笑容向我搭过话来。
「果然,哥哥」
「哦」
「我的告白,有好好听到了?」
「……啊啊」
「诶嘿嘿。我……被甩掉了」
「……这样啊。不过——你也很努力了呢」
「——嗯。相当紧张的啊。自己也是,打算竭尽全力鼓起勇气。可是,不迟早这样做一定是不行的。不向近卫前辈说出喜欢的话语是不行的哦。因为——」

我呢,一直都喜欢近卫前辈的啊。

用明确的语气,妹妹告诉我。
表情还是没有变化的微笑。
但是,我觉得这声音似乎有点颤抖。
「呐,哥哥」
「……什么?」
「刚才我对近卫前辈说的话,你也听到了?」
「哦。母亲过去说过的话吧?」
「是的。我也觉得,母亲说的话一点没错。不管是谁,只要活着就会有突然碰壁的事情发生,也会因为碰壁而跌倒呢。」
「……」
「不过……重要的是,不接着振作起来重新迈出脚步是不行的哟。虽说理所当然,但不管要花多少时间不克服障碍继续前进是不行的。无论是谁……一定,都会迎来这样的时候。因为……」
瞬间,我的身体接触到了温暖的体温。
一下子。
红羽,抱住了我的身体。
她的表情,因为埋在了我的胸里,看不太清。
「我、我也……要振作起来。所以就今天……稍微休息一下可以么?」
「……嗯」
「真……真的就一下哟?稍微休息一下的话,就能好好地……好好地振作起来,继续向前进发了。因为……因为……」
「……别担心。至少,现在有我在这里啦」
说着,我抱紧了她的身体。
为了安慰她——紧紧地。
「——」
——瞬间。
红羽她,哭了。
仿佛是胸中积攒的事物溢了出来,她把脸埋在我的胸里号啕大哭,大滴的眼泪不停落下。
大概这就是,妹妹的初恋终结的瞬间。





本帖最后由 we21342fse 于 2012-2-1 12:28 编辑


第4话 她的姿态



【死没种的?你还好吧?】
夜。
已然染得漆黑的夜空下,政宗的声音里满是担心。
【啊。没事。这家伙,其实还挺轻的】
说着,我回过头看了看自己背上的红羽的脸。可以听到她似乎很舒服的嘶嘶的寝息。
那之后。
红羽向近卫的告白遭到了完美的玉碎之后,我们带着哭累了的妹妹,去了附近的咖啡厅。
也就是所谓的、安慰会。
或者也可以称之为自暴自弃暴食Party吧。那家咖啡店有很大量的蛋糕菜单,甜点要多少有多少。要问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那全是为了安慰红羽。
【嘛,没想到能吃掉那么多呐】
是为了展现一下为人兄的风度而对红羽发下了【今天全部我请客!】的豪言壮语的我的错吗。
结果,红羽化作了只管埋头饕餮蛋糕的机器。
然后,结果就是……。
【呜喵、哥哥……】
背上传来了可爱的梦话。
如众位所见,等注意到的时候红羽已经趴在咖啡店的桌子上睡着了,没办法我只好背着她回家。
是吃饱了肚子于是睡着了吗,还是哭累了才睡着的呢……真是的,一如既往地还是个让人操心的妹妹。
嘛、这样那样之后。
我们,现在正前往薛前辈的家。
几乎完全忘了,红羽现在还在离家出走中,行李和替换衣服也都还在薛前辈家里。所以,必须有人把这家伙给送回去。再怎么说也不能麻烦薛前辈,于是我担下了背红羽的使命。
顺便一提……近卫昴现在不在这里。
那时候,据在红羽抱住我的时候追上来的政宗说,近卫没有来追红羽,而是一直坐在长椅上。可能,她已经发现了我们。
……不过,我能懂她的心情。
如果我是近卫,一定也没有勇气去追红羽。
而且近卫她,对于今天的事也多少是受了一些冲击的。
【不过啊,真是吓了一跳啊】
走在前面的薛前辈小声说。
【……我也是,吓了一跳啊。没想到,红羽竟然会向近卫告白什么的……】
说实话,那实在是太过突然和冲击性的事件。
当然,我知道红羽喜欢近卫。
但,没想到会没来由地突然告白。
【———】
——不对。
不是没来由的。
冷静思考的话,一定是有契机的。
那就是目击了凉月革命,让这家伙的心境产生了变化吗……结果就是,红羽选择了向近卫告白。
为了给自己的思念下一个了断,做出了不管结果如何都大步向前的决断。
对我们来说也许是令人吃惊的事,但大概红羽也是烦恼了很久之后才作出的行动——。
【——不,不是那样。让我吃惊的,才不是这家伙去告白】
然而。
薛前辈,以严肃的语气这样说。
然后,她的目光转向我背上的红羽——说道。
【这家伙原来——是这么坚强的啊】
【……诶?】
对这句话,我只有困惑。
坚强?
确实,红羽是个刚强的格斗技疯子,战斗能力素有定评……。
【喂喂,我说的可不是打架之类的坚强啊?而是所谓的,精神上的坚强】
【精神上的?】
【啊啊。我还以为,她若是被昴大人拒绝了一定会极其失落的呐。一蹶不振那样的】
【………】
【不过,这家伙一定没问题的吧?既然还有能在咖啡店那样大块朵颐的元气。既然还有能那样大声号泣的元气,一定也能够很快地振作起来。也就是说,心境转换会很快的】
【心境转换……】
……对了。
红羽自己不也说过吗。
不管是谁,都会有碰壁摔倒的时候。
但——最重要的是,跌倒之后能够迅速站立起来。
然后,再一次地、迈出脚步。
——心境转换。
薛前辈刚才所说的,应该就是这个吧。
失恋。
怎样才能,从这样的打击下站起来呢。薛前辈认为,红羽的话一定能够站起来。所以,才说了这家伙很坚强。
【很厉害啊,你的妹妹。虽然暂时跟昴大人见面还有些痛苦,但精精神神地去上学应该是能做到的。】
【嘛……也许可以说这正是红羽的风格呢】
我也,以为红羽会因为失恋的打击而更加消沉呢。
然而——事实上却没有。
那个时侯,这家伙扑进我怀里的时候,说了这样的话。

让我歇一会——我就可以、再站起来。

【——】
那一定,是说明红羽对自己所说的话有十分的理解吧。
对,不管碰多少次壁,都不得不再次站立起来。
站起来、然后再次迈出步子。
所以,那时候这家伙才会像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一样,扑进我的怀中的吧——。
【死没种的,你真的没问题?要不,换我来背吧?】
政宗问道,声音跟刚才一样充满担心。
【没问题啦。确实,这家伙是像笨蛋一样吃了一堆蛋糕,但身体本来就很轻的】
不过说到底,红羽吃了那么多,怎么说也是重了一些的。话说回来,在这之前倒是我的钱包变得跟准备减重量级的拳击手一样轻了啊。早知如此还不如去吃蛋糕自助呐。
【——不。我不是说这个】
但。
政宗她,断然地否定了我的话。
【你,从刚才起就一直背着坂町吧?】
【?啊啊,那又怎么了?】
【不是,就是那个……没事吗?因为……】

坂町她,是女孩子哦?

【——啊、】
原来如此。
我真是的,完全忘了。
女性恐惧症。
我那麻烦的体质。症状就是被女孩子碰到的话就会流出鼻血。
然后,坂町红羽毫无疑问是个女孩子。
现在仅仅是背在背上,肌肤还没有互相接触。但,如果是以前的我,至少也会有一些发作才对。莫非,跟近卫、凉月和政宗她们一起做的治疗program的成果终于出来了?
【———】
——不对,不只是这样。
治疗program的效果一定是出来了。证据就是,最近的我跟4月比起来已经大体上习惯了跟女孩子接触了。
但,理由并不仅仅是这样。
【唔喵—,哥哥……已经吃不下了啦……】
红羽在我背上说着像画里画的一样迷糊的呓语。
——说不准。
也许原因就在这家伙身上。

女性恐惧症。

正如字面意思,我拥有的体质,就是从害怕女孩子而开始的。
而植入这个意识的元凶是谁?
那当然就是,坂町家的女性阵营。最喜欢格斗技的她们,把我当成沙包拳打脚踢超过十年。
我一定是,不知不觉间在潜意识里面对母亲和红羽产生了恐惧心理。
坂町家引以为豪的小怪物。
我在心中这样看待红羽,一定也是因为对红羽产生了恐惧。所以,我才会产生女性恐惧症。
然而——。
【———】
脑海中回放的是,刚才的情景。
冲进我的怀里、像小孩子一样哭泣着的红羽。
……什么啊、那算。
什么小怪物。
什么女性恐惧症。
从结果来看,不是我这个当哥哥的完全没能理解自己的妹妹吗。
坂町红羽。
至少,刚才的这家伙……在我怀里哭泣的这个红羽,对我来说不是什么恐惧的对象。
不如说,是完全相反的存在——。
【———】
——而且。
还有一件事,我很在意。
那就是红羽说的那句话。
被近卫拒绝之后,她说的那句话。

一定——近卫前辈也是,有自己喜欢的人的吧?

近卫昴、喜欢的人。
这句话的意思是——。
【——到了。到了哦?这里是鸣海家了】
薛前辈的声音把我从沉思中惊醒了。
不由四处张望,出现在眼前的是——宅邸。
不过,那是可以说跟凉月家风格完全相反的、古色古香的日式建筑。看来这里,就是薛前辈的家了。
【好、好大……】
看到那可以当时代剧布景的巨大宅邸的大门,政宗震惊了。莫非,她是第一次来?
【姐姐!】
正这样想着的时候,宅子里传来了熟悉的嗓音。
因为天暗看不太清,但站在宅子门前的就是那个身着猫耳加眼镜那种非主流装扮的女生。
鸣海奈香流。
她认出了薛前辈的身影后,直接跑了过来。
【哟—奈香流。姐回来了】
【姐姐还是一如既往地随性呢。话说啊,晚回家的话至少打个电话……啊咧咧?为什么连前辈们也在?】
看到姐姐身后的我和政宗,奈香流愣住了。
………。
不由、有种奇怪的感觉。
久违地、又听到了奈香流用敬语以外的方式说话了的感觉。(未艾:前面那句奈香流对姐姐说话没用敬语,看到死没种的之后才改用敬语)
鸣海奈香流和鸣海薛定谔。
她们姐妹间因为某个原因,很长时间之内都保持着微妙的距离感,而在9月的体育祭上,这个心结终于解开了。其证据就是,奈香流对薛前辈说话时不再用敬语了。
话说,奈香流她,莫非是因为姐姐回家晚了而担心?
若真是这样,那这姐妹俩之间的沟隙是不是已经完全填平……。
【好过分!姐姐欺负人!肯定是把奈香流排除在一边,自己跑去跟前辈他们一起玩了吧!?】
【啥啊你这被害妄想!?】
不是完全填平了吗喂!?不对,冷静下来坂町近次郎。不管怎么说奈香流像这样直接对薛前辈提出意见就已经是巨大的进步了。虽然提出的意见大都驴唇不对马嘴吧。
【喂喂。冷静一点啊,奈香流。我这不是排除你。跟欧尼酱他们,是在打工的路上碰到的。】
【呼诶?真的吗?】
【你还是那样,该说胡思乱想太激烈了呢,还是一旦胡思乱想起来就一根筋了呢……】
【那是奈香流的长处!】
【……嘛,你这么说就算了。而且我不讨厌你这种直率的性格】
【诶嘿嘿。奈香流也,最喜欢姐姐那种有点不坦率、傲娇的性格哦?】
【八……无路赛!不要把自己姐姐当成傲娇了!话说,不要那么随便的把最最最最最喜欢这样的话挂在嘴边!】
【呼诶?为什么?】
【那、那是因为……有点羞人……】
【诶嘿嘿!最喜欢姐姐了!】
【呼喵!?停、停手啊,在这种地方不要抱过来!】
【诶—、明明姐姐的皮肤滑润滑润、脸蛋也软嫩软嫩的也不行?】
【你、你这,又搬出这种莫名其妙的理由……】
简直像抓住还不习惯亲近人的野猫一样抱住姐姐蹭脸蛋的奈香流,和拼命用力想要把妹妹拉开的薛前辈。
……嘛、也好。
作为姐妹之间的亲密交流该说是关系好过头了呢还是超出常规了呢,那种若是对不认识的人做的话一定会被报警的程度的变态式亲密接触,大概是奈香流对薛前辈撒娇的方式吧。
站在我身边的政宗【真好啊……】这样小声说着。这家伙那么想要妹妹吗。干脆你上去把薛前辈抱住不就行了。看起来这个人已经妹妹power全开了。
【诶嘿嘿—……啊咧?说起来为什么前辈背着红羽酱?】
奈香流总算是停止了抱薛前辈,转而看着我背上的红羽。
啊、不好。当然地,奈香流还不知道今天红羽向近卫告白了。
当然,失恋的事也是。
可是,这件事若是从我的口中说出来总觉得很尴尬……。
【……唔喵?……奈香奈香?】
我正唔—嗯地烦恼着的时候,红羽像看准了时机一样醒来了。看来被是奈香流和薛前辈的吵吵给弄醒了。
【那—个、这是哪?话说,为什么哥哥会背着我?】

【啊啊。这里是薛前辈的家哦。你在咖啡店睡着了,所以把你带过来了啊】
【咖啡店……】
红羽像是搜索自己的记忆一样小声道。然后,她【是吗。是这样呢】地仿佛确认了什么一样点了点头,从我的背上下来了。
【啊咧?红羽酱,眼睛里好像充血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额……额—嗯……】
听到奈香流出乎意料地发问,红羽沉默了。
但,就像要打断这样的气氛一样、
【嘛,总之先去吃饭吧。红羽肚子也饿了吧?】
【副部长……】
【啊啊?咋了红羽。别摆出那种表情啊。你今天还要住我家的。既然如此,就赶紧的进来】
【………】
听了薛前辈的话,【……谢谢】红羽轻声道。
……莫非,薛前辈是在帮红羽圆场?
再怎么说,刚才要红羽跟奈香流讲述自己的失恋也太残酷了。所以才,稍微有点强硬地改变了话题。认真想一下的话,红羽才刚刚饕餮了那么多蛋糕肚子应该没那么饿才对。
【………】
不过,这样也好。
红羽的话一定会在不久就向奈香流说明自己失恋的事的吧。这两人关系很不错的。我猜,这种话题最好还是自己来选择讲述的时机为好的吧。
【啊。对了。既然都来了,宇佐敏你们也一起来吃饭吧】
【诶……是说我跟死没种的吗?】
【哦哦!好提议!就这么办吧宇佐美前辈!人多一些饭也一定会变好吃的!】
【虽然可能是这样……】
唔—嗯……地想了想之后,政宗的视线转向了我。
【这样、也可以的吧?这里就恭听薛前辈的邀请】
她虽然好像稍微顾虑了一下,但也一定是觉得大家一起吃饭才更愉快的吧。
【那么那么、大家都快进来吧!】
已经完全进入主人招待客人的模式的奈香流在前引着路。
红羽和政宗也带着笑容跟着她进去了。
自然地,我正欲追上去——。
【STOP。欧尼酱】
出乎意料地,被抓住了手腕。
回头一看,薛前辈正拉着我的手臂。
用超出我想象的、强大的力道。
【你要陪我去买东西】
【……买东西吗?】
【啊。去一下附近的便利店。呐,行吧?】
【啊,行倒是行……】
【了解。那,奈香流。就是这样了我去买点东西。也许可能大概——会晚一点回家,你们就先吃吧】
说完,在奈香流还没来得及回复之前,薛前辈就拽着我出发了。
就这样,拖着拽着在宅邸前的道路上走着。
【等、等等!就算不这样拽也能走啦!】
我不由得叫了出来。
然后,薛前辈【哦、抱歉抱歉】地放开了我的手。
【话说、这是要去买什么?】
做晚餐用的调味料不够了吗?但,为什么非要拉着我一起……。
【啊啊、那个啊。抱歉。说要去买东西,是骗你的】
【……啥?】
你承认得那么干脆,我这边反而困惑起来了。
……稍微等等。
那,薛前辈这是要去哪?
【呐,欧尼酱】
夜空之下。
薛前辈她,瞳仁向上看着我的脸。
然后,那法国人偶一样无暇的脸染上了微笑——说道。
【现在,我们来约会吧?】

♀×♂

月城神社。
从鸣海家步行过来十数分钟。薛前辈带我来到的是,哪里都有的神社。
【那么,到了哦。现在是夜里没有人来,但正月的时候这里还是挺热闹的哦?】
登上神社的石阶,薛前辈背对着赤色的鸟居,这样说明道。
……不。
我想问的,并不是这种事。
【……薛前辈。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
【嗯?这刚才已经说过了吧。是约会】
【确实是这样说了……】
为什么你要跟我一起做这种事啊。而且为啥是神社?初诣什么的自然不必说,很遗憾我现在可没打算往钱箱里扔零钱什么的哦。(未艾:初诣,就是正月初一<公历元旦>到神社的新年参拜)
【啊啊,场所什么的不要在意。我只是,想跟你两个人独处而已】
【……两人独处?】
【对啊,欧尼酱。两人独处——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穿过神社的鸟居,走在石质的地板上,
薛前辈背对着我——。

【最近,发生了什么事?】

简直像毫不放在心上的。
这样的一个问句。
【发生什么……是指什么?】
我哪知道啊。所以才要问你的啊。我就明说了吧,现在的欧尼酱有哪里不对劲】
【……我吗?】
【哦—。具体说来,没什么精神,或者说好像有什么烦心事……老实说,今天的昴大人也有点不对劲】
【………】
沉默。
对薛前辈的话,我只能沉默以对。
……原来如此。
这个人,也看到了今天近卫跟红羽的约会啊。所以,当然地也听到了那时候近卫说的话。

——错的,是我。

近卫很清楚地、这样说了。
而且很明显地可以看出来她的烦恼是跟我有关。
而我却——。
【这样的话,什么事情都可以跟我商量哦?】
薛前辈转过身来。
她的眼瞳,此时正直直地注视着我。
【9月的体育祭上承蒙你帮了我很多。而且我还是三年级生。作为前辈,也会好好听后辈倾诉烦恼的】
【………】
她的言语是那么可靠。
听了她的话——感觉心灵的某处决堤了。
……啊啊。
也许,我是有些累了。
仔细一想,进入第二学期之后发生了太多的事。
而随着无数次的事件次第发生,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发生了变化。
我与近卫与凉月与政宗。
特别是——我与近卫的距离,拉得越来越远。
我也拼命地思考过解决的方法。
但,即使是在思考的时候也是愈陷愈深。
渐渐地,已经变得无法行动——。
【……薛前辈】
结果我到底是怎么了。
就像要把积压在胸中的东西全部吐出一样,我说出来了。
【其实……最近,跟近卫之间发生了一点像是吵架一样的事】
【吵架一样的事?】
【……是我,对她说了不要再做挚友了……这种话】
【挚友……吗。嘛,欧尼酱跟昴大人关系很好呐。并不是说你们这种关系很奇怪。不过,为什么你要说出那种话?】
【那是……】
这还用问吗。
我之所以会说出那种话……。
【近卫她,似乎在烦恼着……不,她一定,是因为我而烦恼的。但——我不知道真正的原因,问了近卫也不肯告诉我……所以我觉得,只要有我在她身边,她就会受到伤害……】
对。
正因如此,我才会说出那种话。
那个时侯,我和近卫互相之间都隐瞒了一些事。
我没有把在兔子咖啡店跟凉月发生的事告诉近卫,近卫也不愿说出自己的烦恼。
挚友。
我们,明明是这样的关系。
所以,我——。
【原来如此。总而言之,欧尼酱最受不了的,就是明明是挚友,有烦恼却没有坦率地来找你倾诉,对你有所隐瞒,并且——互相使对方受到伤害这些对吧】
【不,我……】
想反驳,却什么说不出来。
对,我受不了近卫受伤。
但——。
【………】

真的只是这样吗?

其实,我也在害怕自己受伤不是吗?
近卫昴。
我对之告白的——我所喜欢的女孩子。
我不就是受不了跟这样的她之间总是有着微妙的距离感吗?
所以——。

【不要再做挚友了……这样的话,你说了吧?】

说完。
薛前辈她,不知为何向这边靠近了。
然后,在我面前停住了脚步。
好近。
在拳击手贴近战那样的极近距离上,薛前辈停下了。
——瞬间。
【………!?】
视界,摇晃了。
掌。
薛前辈那小小的手掌。
大力地,扇在了我的脸上。
啪。
那时经常在恋爱漫画中主人公因为看到女主角换衣服的情景而吃下的约定俗成的攻击。
但,现在的场合不一样。
因为对方是鸣海薛定谔。
浪岚学园手艺部部内的排名第一,以及副部长。她那超越人类的身体能力在体育祭的时候也已有明证。对,单看运动神经的话这个人是在红羽之上的。
这样的人,用全力扇出耳光的话——。
【咕……!?】
感觉整个身体也连带着被横扫一样,我跌倒在石质的地板上。
我反射性的采取了受身体势着地所以没有受伤,即便如此直接被打中的脸也还是哔哩哔哩地又痛又麻。
【———】
这算什么?
为什么我,被薛前辈扇耳光了?
【——喂,欧尼酱】
我正困惑着,薛前辈一把抓住了倒在地上的我的衣襟,强硬地拉近了脸。(见彩图)
接着——。
【我告诉你吧,欧尼酱。你现在,到底在干什么】
薛前辈她。
用清楚明白的语调,说道。

【你只不过,是一味地在逃避而已】
【………】
一瞬,我不明白她说了什么。
逃避?
说我在逃避?
到底,是说我在逃避什么?
看着陷于疑问中的我——薛前辈、接着说道。
【还记得今天白天红羽说了什么吗?那家伙说过了吧,不管谁都会有碰壁的时候,但不论花多少时间,都必须站起来。但,现在的你却没有。你这小子,放弃了再次站起来而选择了逃避啊】
【………。这、这样的事……】
不可能有的吧。
我很想这样说出来。
但,不知为何我却说不出口来。
【所以说啊,你对昴大人说了吧?说不要再做挚友了。还是保持距离为好。还是空一段时间为好。把这种难听的借口当做理由——实际上,你只不过是在逃避直面问题的责任啊】
【但、但是……我是……】
我不知道那家伙为什么会因为我而烦恼。
我受不了互相之间有所隐瞒。
我只是不想,互相伤害对方——。
【不肯承认吗?那,我问你一句】
薛前辈她。
直直地盯着我的眼睛,
【对朋友,就不该有秘密吗?】
【什——】
【不就是这样吗?不管是谁,都会有一两个不愿让他人触碰的话题。这样的,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
被这样一说,确实好像是这样。不论是谁,都会有不愿让他人看见的一面吧。
可是——
【……可是,我和近卫是……】
挚友。
对,我跟近卫是挚友。
所以,我才受不了互相之间隐藏秘密——。
【——明白了。我换个问题】
【……诶?】
薛前辈那么老实的就转变了话题,让我愣了一下。
对着这样的我,薛前辈说道。
决定性的——一句话。

【你所说的挚友之间的关系——难道是那种只因为一点隐瞒和秘密,就能简单地被破坏的关系吗?】

【———】
这句话,让我只能默然。
在我回答之前,她喊道。
【不是这样吧!?既然是挚友,为什么会因为这样一点小事就破裂掉啊!?】
【………】
【你若真是昴大人的挚友,就算他对你隐瞒再多也给我待在他身边啊!多考虑考虑对方的心情啊!接受一切啊!然后——保护他啊!如果连这都做不到的话,就不要那么随便地把挚友什么的挂在嘴边啊!】
【………】
【你现在做的事,都只是在逃避而已!碰壁之后,放弃了站起来而选择了逃避!向自己的妹妹好好学学啊!那家伙……红羽就算是受了那样的伤,不也拼命地在前进吗!?】
【………】
——对啊。
红羽跟我不一样。
就算是在我怀中哭泣的时候,那家伙也没想过要逃避。不正是做好了不管花多长时间都要站起来……然后再次迈出步子的觉悟了吗。
【………】
然而。
然而,我又是如何?
正如薛前辈所说,我不就是光在逃避吗?
我想要更多时间。
现在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那是——为了我们两个人好。
寻找着这样刺耳的借口、轻信之、欺骗自己。
那样的只不过,就是选择了逃避而已吗?
对,从近卫昴那儿——。
【———】
——不。
不只是近卫。
大概我也,从凉月那里逃避了
两个星期之内,她没有来学校。
虽然莓小姐说是感冒了,我却认为那是假话。
然而,我什么都没做。
把莓小姐不让我进屋这样的理由当作借口,我没有去见她。
那——不就是因为我在害怕吗?
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我能为现在的凉月奏,做些什么呢。
我心里的某处丧失了自信,迷茫,然后选择了逃避不是吗。
【……你到底是怎么了,欧尼酱】
似乎要哭出来一样的声音。
可能是因为刚刚喊叫过,薛前辈的声音很嘶哑。
即便如此——她还是说道。
【我所认识的你——应该是,更加帅气才对哦?】
【………】
【并不是说,叫你变成像漫画啊小说里面出来的英雄一样。经常有的吧?那种包含正义感、不顾性命直面强敌,并且帅气地胜利的那种。但,实际上这个世界里没有那样的家伙啊】
【………】
【你的妹妹说过吧。每个人都会碰壁、会烦恼、会害怕……但即便如此还是只能选择前进。就算那是多么的狼狈……也要前进。……因为谁都,不可能向英雄那样帅气】
【………】
【——所以说啊!不要再逃避了!放弃了站立起来而选择逃避跟死了没什么两样!挣扎起来啊!爬起来啊!拼命一点啊!不管要花多长时间、不管多么的狼狈不堪……不要停止站起来不要停下脚步!那才是……那才是……】

——活着、的真意啊!

【————】
因为这句话。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薛前辈会给我一个耳光。
不如说,连我自己都想痛殴一直以来的自己。
——我,一直以来都在干嘛啊?
仿佛是至今为止困住自己的东西,被嘎啦嘎啦击碎的感觉。
是这个人,帮我击碎的。
对,一定是跟薛前辈说的一样。
我不觉间已经选择了逃避。
我只是随波逐流,迷茫沉沦。
像那样,停住了自己的脚步。
但——。
【———】
慢慢地。
我将力量输入自己的腿脚。
然后,站了起来。
在神社的石地板上,挺直了身子——我,站了起来。
【……欧尼酱】
说着,薛前辈放开了我的衣襟。
然后——用跟刚才的叫喊完全相反的、温柔的声音。

【已经,没事了吗?】

【————是】
我清楚地,这样答道。
我终于做到了,这样的回答。
已经——没问题了。
我一定,是一个无药可救的没种混蛋。直到刚才都没能站起来就是很好的证据。是跟漫画和小说里出来的帅气英雄差得很远的、无药可救的懦夫混蛋啊。
——但。
【……我出发了】
静静地,我对薛前辈说道。
——对啊。
就算是无药可救的没种男,也不能不选择前进。不管是多么狼狈不堪,也不可以放弃站起来向前迈出步子。
可耻。
一直以来的自己太可耻了。就算最近发生了那么多事,但为什么我会忘了这么重要并且理所当然的事呢?
母亲教导我的、红羽以身作则的坂町家的家训。
那跟薛前辈刚才所说的话是一样的。
不管是怎样的没种弱逼——不,正因为是没种弱逼,才必须要挣扎着、爬起来、唯有拼命地……不管多么狼狈不堪,也要站起来,心无旁骛地向前突进。
像这样、活下去。
并且生存下去。
像那样胡闯蛮干的姿态才正是——。
我必须遵循的、生活方式啊。

【……了解。大张旗鼓地、去吧】
对我的话,薛前辈点头赞许了。
也许,她明白得很。
我现在,要去的地方。
【不过,稍微等一下。欧尼酱】
【诶?】
但。
薛前辈却在这种再巧不过的时机叫住了我。
……什么呢?
还,有其他话要对我说吗?
【……呼】
薛前辈她,轻轻呼了一口气之后。
【打我】
【……哈?】
【所以啊,我说叫你打我啊。因为我刚才打了你。那完全是趁你不注意的时候打的。所以……去之前先打我一下。这样,这次的事就算扯平了】
【…………】
………。
好厉害。
这个人,真的好厉害。
人要怎样,才能变得这么帅气呢。
【……来吧,快打啦。别看这样,我也不喜欢疼的】
薛前辈有些害羞地说道。
………。
片刻的沉默过后。
我只说了一句话,【……我明白了】我这样答道。
【那,请闭上眼睛】
【哈啊啊!?为啥啊!你小子,刚才我打你的时候你眼睛可是睁得老大的啊!】
【可是刚才那是趁我不注意打的啊,闭眼这种小事无所谓吧?没事的。怎么说我也不会打脸的】
【唔唔……正、正如所愿!别小看我!闭上眼睛挨打什么的我才不怕呐!】
虽然明显是在逞强,薛前辈还是战战兢兢地闭上了眼。
她的脸颊,就像被训斥的小孩子一样有些颤抖。
【………】
……我。
凝视着那样的她,然后。

拥入怀中。

而且是,忘情的、紧紧的拥抱。
【什——】
瞬间,薛前辈的脸变得通红。
似乎是怎么也没预想到这样的事态。
【你、你你你你你这小子!在在在在干什么!】
【诶?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不会打脸的』】
【就算那样为什么要抱过来!?】
【总比挨打好吧?】
【虽、虽然是这样……】
【……薛前辈】
我用断然的语气,对困惑着的她说,

【——谢谢你】

我说出了致谢的话。
那是,真心实意的。
【~~~~~~~~~。八嘎!别感谢我!别说谢谢!话说啊,赶紧去啊!宇佐敏她们那里我会帮你圆场的!】
薛前辈的言语就像是要隐藏自己在害羞一样。对她的言语,我只说了句【那拜托你了】,就放开了她。
然后,我从薛前辈站着的神社飞奔而出,跑上了柏油的马路。
目的地只有一个。
——公寓。
我的挚友管家君和——她的主人大小姐所在的地方。



本帖最后由 we21342fse 于 2012-2-1 12:33 编辑


5 羔羊与鸡仔



午后七时五十九分。
我喘着粗气,到达了公寓的廊下。
眼前是,一扇门。
对,这里是政宗房间的隔壁、近卫昴和凉月奏所住的房间。
现在,那家伙应该就在里面。
【———】
静静地。
我按下对讲器的按钮。
然後,過了一會門被打開了。
【又来了吗,打杂的】
无机质的机器人一样的声音。
出现在那里的是,早乙女莓。
跟之前我來探病的时候一样的状况。涼月家的女仆,以冰冷的视线迎接了到访的我。
对这样的她,我开口了。
是那样、直截了当地。
【莓小姐。请让我见凉月】
【………】
沉默。
穿着妹抖服的莓小姐,盯着我沉默了一会之后,
NO
用仅仅一个字,表明了拒绝的意志。
【打杂的。你之前来的时候我也许已经说过了,奏大小姐现在身体抱恙。所以,不能跟你见……】
【凉月她,真的病了吗?】
我打断她的话问道。
然后,继续说道。
【凉月她,只不过不是想去学校不是吗?】
【………】
对我的质问,莓小姐再次沉默之后。
【不是。我想奏大小姐她,并不是不想去学校。一定,奏大小姐她——】
只是,不想见到你。
很清楚地。
莓小姐这样断言了。
【打杂的。你当初到凉月小姐的宅邸里来的时候,我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那是……】
9月。
无家可归的我和红羽作为仆人寄住到凉月家的时候的事。
那时,莓小姐强硬地监禁了我,并说了这样的话。
因为你——奏大小姐变了。
【全部。都是你的错】
莓小姐用十分尖锐的措辞接着说。
【因为你的错,奏大小姐变得奇怪了。所以,我绝不能让你进入这间屋子。绝不能让你见到大小姐。奏大小姐也,一定不会希望见到你的】
断然的口吻。
也许,这个人从主人凉月那里,得到了若是我来就赶回去的命令。
凉月奏。
莓小姐的话,正是那位大小姐对我的态度。
但——。
【——我不会回去的】
不想输给紧紧盯着我的那道视线,我的声音从喉咙里挤了出来。
脸上还残留着,薛前辈给我的感触。
【在见到凉月之前,我不会回去。不……是回不去】
【……哼。可是,不管你等多久,我也不会让你跟奏大小姐见面的哦?】
【既然如此,唯有我自己去见她】
【………。你这是,想强闯进来的意思么?】
【是的】
瞬间。
我的脖子上,感受到了冰冷的触感。
——刀。
小巧的单面刃的刀。
莓小姐不知从何处取出、瞬间握在手中、毫不犹豫地刺向了我。
【注意一点】
明明拿着刀抵在别人脖子上,却保持着跟平常一样的冷静的莓小姐接着说道。
【这柄刀,跟链锯不一样,很锋利的】
【………】
听到她的威胁,我咕咚吞了一口唾沫。
眼前是微微闪着光的刀刃。
跟从前威胁我时用刀背打人的链锯不一样,这个是有着完美的锋利的拥有切割机能的刃物。
——警告。
这一定是,莓小姐对我的警告。
如若反抗,必不容赦。
就是那样单纯的讯息。一定,这个人也是真心的。如若我再敢越雷池一步,一定会全力阻止我的吧。虽然不可能真的杀了我,大概会一直行动直到我丧失战意吧。
敌人。
在作为女仆的她的眼中,我是如同主人的敌人一样的存在。
但——。
【———】
我也,决不能退后一步。
我发觉了。
至今以来的自己错了。
不可以逃避,自己能做到的事就必须做。
所以,我——。
【………!?】
瞬间,莓小姐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也难怪。
——刀。
抵在我脖子上的锐利的刀——我,用左手紧紧地握住了
【……打杂的。你……】
莓小姐看着从我手心流出来的鲜红的血液轻声道。
好痛。
这是当然。因为紧紧地握住了刀刃,我的手心被切破了。
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地板上。
即便如此,我也——。
【莓小姐。请你让开】
我握着刀刃说道。
对,这是表明我的决意。
就算是面临利刃的胁迫,我也绝不后退一步这样的、给与对手的宣战布告——。
【……你,是认真的?竟然做出这种事……】
有些不正常。
莓小姐,轻声这样嘀咕着。
……说得对。
这样的方法完全不帅气。一定,漫画和小说里面的英雄的话会用更加明智的方法来让事态得到解决吧。至少,应该不会做出自己握住刀刃这种傻事。
但——我这样就好。
不管多么笨、多么狼狈我都不管。
这就是我的做法。
这就是没种混蛋的生存之道。
【———】
不经意地,脑海中回放出那时的光景。
那是4月去过的游乐园。
那个时侯,我被卷入了凉月的计划。
绑架骗局。
那是为了治好近卫昴的心理阴影——刀刃恐惧症的治疗方案。
结果,近卫直接面对了大叔所扮的持刀的狼面具劫持犯。那个时候也是,那家伙为了救我,就像我现在一样握住了刀刃。
然后,那之后那家伙怎么说的?
【我是——管家】
她不是这样说着,然后握紧了那因恐惧而颤抖着的手吗。
【所以,这种刀刃我才不怕……!】
她不是这样说着,然后为了保护重要的东西,虽然颤抖着却拼命地握紧了双拳吗。
——羔羊。
我看着她那样的身姿不禁这样想着。
被饥饿的狼袭击的小小的羔羊。
即使是被那狰狞的尖牙吓得颤抖,那家伙也只想着拼死抵抗。
一般的话本应是被吃掉的结局。
可怜的小羊,连发出悲鸣的时间都没有就被咬断气管。
弱肉强食。
弱者被强者杀死。
这才是这个世界的法则吧。
然而——。
也许,有那么一只能够杀死狼的羊也不错。
爆冷门。下克上。穷鼠啮狸。(未艾:窮鼠猫を噛む,汉·桓宽《盐铁论·诏圣》典故“死不再生,穷鼠啮狸”,意为狗急跳墙、困兽犹斗)
怎么说都可以。
偶尔有一只敢于对狼露出牙的羊也不错。
偶尔有一只敢于咬上狼的咽喉的羊也不错。
偶尔有一只敢于折断狼的尖牙的羊,也不错。
【———】
对啊。
快回忆起那时候的近卫。
羔羊和鸡仔。
两个都是一样的懦弱。
跟红羽比起来打架也不厉害,若是因为失恋受到大的打击,也只会放弃站起身来而选择逃避——太懦弱了。
我就是那样无药可救的,懦弱混蛋。
但——正因如此。
正如红羽让我想起来的一样,正如薛前辈教给我的一样,正如那个时候的近卫即使害怕地颤抖着仍拼命战斗一样,不管多么狼狈不堪,我都必须前进。
然后,直面一切。
虽然迷惘了很久,但现在我终于想起来了。
托红羽和薛前辈的福我终于想起来了。
我绝对不会再忘记。
这就是胆小鬼努力的姿态。
我的生存之道。
所以,我——。
【我再说一遍。莓小姐,请你让开】
【唔……】
虽然手中还举着刀子,莓小姐还是一只脚往后退了一步。
也许,是稍微觉得我有一点可怕了。这是当然的。连我自己,我觉得不惜弄伤自己也要继续战斗的自己可怕。
如果她能够干脆地放弃的话——。
【——NO
然而。
莓小姐她,就像是自言自语般的轻声说道。
【我是,凉月家的女仆。奏大小姐的命令,是绝对的】
说完,再次紧紧地盯着我。
……果然如此吗。
早乙女莓。
浪岚学园手工部部内排名最下位的、部长。
并且是、凉月家的女仆。
果然,不会那么简单就让我过去。
【———】
既然如此,没办法。
这样的话,就算多少要来点硬的也——。
【住手,莓】
突然。
廊下响起的是女低音。
在莓小姐身后延伸的廊下。
站在那里的是——近卫昴。
凉月的男装管家,用锐利的目光盯着把刀架在我脖子上的女仆。
【昴。你叫我住手是什么意思?】
莓小姐向身后的近卫问道,她的眼睛仍然死死地盯着我。
【………】
近卫。
沉默了几秒之后。
【……就是字面意思,莓。不要把那种东西对着次郎】
NO。我做不到。因为,打杂的想去见奏大小姐。我接受了这样的命令。“要是次郎君来了,把他赶回去”。你也是一样不是吗?】
【………。的确,是这样。但是……】
【但是?】
【………】
沉默。
这已经是第多少次的沉默,已经塞满了整个廊下。
【大小姐她,应该跟次郎见面】
无比清楚地。
女低音那样说道。
【……你是认真的吗?】
这是比刚才的一切都来得重的一锤。
莓小姐没有转身,但已经跟近卫对立起来。
【你,想违抗奏大小姐的命令?】
【——啊。是的。】
【为什么?】
【因为这一定,是为了大小姐好。作为管家,我这样认为。大小姐应该很次郎见面。——不,是必须见面。所以,我会违抗大小姐的命令。这才是——作为大小姐的管家应有的,决断】
近卫无比直爽地,这样说道。
……啊啊。
也许,跟我一样,近卫的心境也产生了变化。
跟红羽的约会。
那家伙在那里说的话。也许正如我被薛前辈感化一样,近卫也因为那家伙的话而转变了心境吧。
迷茫。
最近的近卫,似乎是在迷茫着,显得十分羸弱。
但,现在近卫的表情没有一丝软弱。
决断。
就像是在已经心中做出了决断,显示出顽强的意志。
【而且,没。你一定也是记得的吧?次郎他,是大小姐的朋友。所以,不可以伤害他。大小姐以前不也这样说过吗?】
【………】
这话语简直像是要辩论。
听到这句话,莓小姐轻咬着嘴唇。
YES。的确,打杂的是奏大小姐的朋友。既然这样,我就不能伤害他。做了这样的事,大小姐一定会伤心】
说完,咻地。
莓小姐用力地扔掉了手中的刀。被扔出的刀,发出卡啦卡啦的声音,停在了近卫的脚下。
【……莓。那……】
【是呢。虽然极其不愿意,我还是许可打杂的进屋吧】
【……谢谢你,莓】
也许是因为看到对着我的利刃被扔掉了,近卫轻轻舒了一口气。
然后——。
【打杂的。可以——相信你吗?】
莓小姐她,这样说道。
【虽然很不甘心,我帮不了奏大小姐】
【………】
【但,如果是你的话——改变了奏大小姐的你的话,也许能够帮到她】
【………】
【所以,打杂的。我,可以相信你吗?】
莓小姐用只有一只的眼睛盯着我,说道。
——啊啊。
原来如此啊。
这个人,真的只是对自己的主人——凉月喜欢的不得了啊。
所以,才会拿刀对着我。
然后,放我进去。
而现在,提出了这个问题——。
【——是】
我清楚明白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现在,请你相信我】
【真的吗?如果你没能帮到奏大小姐,大概这会使我后悔一生。也许,会拿你出气】
【没关系。不过——我绝对会帮她。不管花多少时间,我都会帮到凉月给你看。因为——】
她,是我的朋友。
【………】
莓小姐。
沉默了、一下之后。
【——YES
说出了平素的口头禅。
点了点头,行过一礼。
就像是迎接客人的女仆那样。
【……谢谢你,莓小姐。】
言过谢后,我脱下鞋子踏上玄关。
虽是第一次进来,但因为是同一座公寓,跟我住着的政宗的屋子构造几乎一样。
【跟我来,次郎。我带你去大小姐的房间】
【明白了】
我轻声回应之后,走向近卫。
挚友。
两周之前,我自己打破了这层关系。
——但。
【……近卫】
我,对自己过去的挚友,这样说道。
【跟凉月的话说完之后,我还有话要对你说】
对,了断。
我不得不做一个了断。
为至今一直逃避的、所有的事。
【……嗯。知道了】
近卫用力地点了点头。
她点头了。
【说起来,次郎你们今天跟在我们后面偷偷监视了我很红羽酱的约会吧?】
【……抱歉。没有想骗你的意思……】
果然,近卫发现了我们。嘛,这也难怪。最后我都放弃了隐蔽大张旗鼓追红羽去了。
【不,没事。一定是因为担心红羽酱吧?而且,我想问的不是这个——】
【……啊,不用担心】
不等她说完,我已经明白了近卫的意思。
【红羽她,没事】
【………】
【那家伙对你说过了吧?不管花多长时间也必须站起来。至少,那家伙是深深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的】
【………】
近卫沉默了几秒之后,【——也是呐】自语道。
之后,直直地。
不加逃避地,注视着我。
【次郎。两周前,你这样对我说了呐。“不要再做挚友了”。那个时侯——我什么都做不到。我除了哭泣什么都做不到。因为,以前我要哭的时候——次郎,一定会来帮我的不是吗?】
【………】
面对这句话,我唯有沉默以对。
的确,以前在近卫哭泣的时候,总会有我去帮她。
只是,因为我想保护她。
【——谢谢。次郎总是在我困扰的时候来帮我,我真的很高兴。但,我终于发觉了。我——】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太依赖次郎了。
就像是自言自语一样的语调。
近卫昴这样断言了。
【不,不只是次郎。大小姐也是。次郎和大小姐都对我那么好。在我哭泣的时候总会来帮我。然后,在我自己都没察觉的时候,已经变得只想寻求帮助了。不知何时,我已经放弃了用自己的力量站起来了】
【………】
【对不起。终于……我也知道现在才察觉到这些是多么的晚,但终于察觉到了。所以——】
我,不会再哭了。
【那个时侯……次郎说出“不要再做挚友了”的时候,我除了哭泣什么都做不到。我除了像那样寻求帮助以外什么都做不到。但,我不会再那样了】
【………】
【我那时不应该哭泣。我应该挤出勇气——对你说出一切。因为我是次郎的挚友……不,因为我想跟次郎在一起】
【………】
【所以……次郎—。正如刚才你说对我有话要说一样,我也对次郎有话要说。所以,次郎方便的话——】
可以,听我说吗?
【………】
在沉默着的我的面前,近卫的眼睛湿润了。
这也难怪。
就是说出这几句话本身,应该也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
因为,近卫已经不是我的挚友了。
——拒绝。
两周前的星期天,我拒绝了她。
她被自己的挚友拒绝了。
如果是以前的近卫,大概已经哭出来了。
然而。
【———】
近卫她,没有哭。
她现在也一定害怕得不得了。她一定害怕若是又被拒绝该怎么办,不安得不得了。她的心底一定在颤抖,会不会连好容易挤出勇气说出的话都被拒绝。
但,近卫没有哭。
就算眼睛已经湿润,也还拼命地忍着泪水。
大概——现在,近卫也努力地在想改变自己。
改变软弱的自己。改变太过依赖我和凉月的自己。改变无法靠自己一个人站起来的自己。改变只会寻求帮助的自己。
——羔羊。
果然这家伙跟羔羊一样。这不正是眼睛里充满泪花、仅仅是看到狼的影子就被尖牙吓得发抖的羔羊吗。
但——其实却不是。
在我脑海中闪过的是游乐园的光景。
绑架骗局。
那个时侯的近卫即使吓得发抖也要拼命地直接面对。
至少,那个时候的近卫没有哭泣。
虽然跟现在一样因恐惧而发抖、眼睛湿润,但绝没有哭。
刀刃恐惧症。
拼命地直面自己的心理阴影,做好了战斗的觉悟。绝对不依赖任何人地、忍着泪水的战斗。
羔羊和鸡仔。
一定,我们两个是一样的胆小鬼。
因为一点事就恐惧害怕甚至迷茫的,软弱者。
但,正因如此才不得不站起来。才不得不迈开步子。才不得不直接面对。
软弱的家伙也必须以软弱家伙的方式,来战斗。
像这样,活下去。
所以近卫现在,才会拼命地忍着泪水——。
【——明白了】
静静地。
我点点头。
【我也,想向你道歉。正如你说自己只会依赖别人一样,我也是只会选择逃避。所以才会说出不想再做挚友那种话。——对不起,近卫】
【……次郎。那……】
【啊。两人好好谈谈吧。把至今为止没能说出来的话全部说出来。如果近卫,肯原谅我的所作所为的话,我还想跟近卫和好。我想待在——近卫昴的身边】
【———】
我直率地说出自己的心情。
【——谢谢】近卫忍着泪回应了我。
……啊啊。
大概,这样就已经做好准备了。
我和近卫,终于做到了直面对方。终于做到了不逃避,直率地说出自己的心情。
这样,总算是能够迈向走进这间屋子的另外一个目的了。
近卫昴的主人。
最近这两周,从我的面前消失的那家伙——。
恰啦啦~~~~~~~~~
突然。
响起了完全不合现场的气氛的轻快的旋律。
发声源是装在口袋里的我的手机。
那壮大的旋律正是——电影《教父》的主题曲。
【…………】
全员鸦雀无声。
我也是,近卫也是,简直像是以为自己来到了演唱会现场一样,竖起耳朵听着来电的铃声。
——在这氛围之中。
我用没事的那只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下了接听按钮。
然后,用缓慢的动作放到自己自的耳边——。
【好久不见了呢,次郎君】
听到的是,凛然的声音。
正如所言,只能觉得那是很久没有听过的声音。
凉月奏。
现在站在这里的管家和女仆的主人——并且还是我的朋友的女孩子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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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话 凉月奏






咔嚓、地。
我用不是那只用染满红色的手帕包着的手、抓住门把手。
这里是、凉月奏的房间。
她大屋那边的房间有够资产阶级味道的、不过可能因为这边是公寓、所以房间内部装修简洁普通地有些出乎意料。书架、床、电视、衣柜……感觉生活水平跟政宗的房间没啥大差别。
但是——有一点。
有一点不同的东西……不对、要说是能吸引目光的东西就是——镜子。
一张大大的穿衣镜。
放在房间角落的那镜子、好像被什么硬物狠狠撞过一般满是裂痕。那张满身都是蜘蛛网一般的伤痕的镜子。看那样子、应该是看不了自己的身姿了吧。
【……来了呢、次郎君】
传来一把貌似隔得远远地传来的声音。
视线顺着那把声音而去、看见凉月站在窗户边。
一身如同稍后准备回学校的制服姿态。
但是、因为她背对着我、她的表情——我看不到。
【你、是不是又乱来了?刚才走廊外很吵来着】
【……别担心。没什么大碍】
【你还是老样子、不擅长说谎呢】
凉月看都没看我一眼就说道。
我静静地握住负伤的左手。虽然近卫应急用手帕给我包住了、不过伤口依然一阵阵地痛。被刀子割了刀这是事实本来的话应该赶紧送医院去。伤口、我想应该也不浅吧。
但是、当下那些事先滚边去。
重要的是、凉月她让我进房子来了。
【抱歉。我家女仆给你添麻烦了。但是、请别生那孩子的气。错的是、下了那种命令的我】
【……凉月】
那些事情别在意、我想如是大声说道。
比起这些、我更想你给我说的是……。
【呐啊、凉月。为什么——不来上学了?】
我站在她身后问道。
——明天、学校见。
两周前、这家伙的确是这么说的。
但是、凉月却没有来上学。
没有来、与我相会。
【……好吧。我告诉你】
声音显得有些疲惫、凉月说道。
然后就背对着我说道——。


【——我变得、笑不出来了】


如是、说道。
【……笑不出来了?】
我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只能是单纯地像鹦鹉学舌一般的小声说道。
凉月她、就算如此依然继续说道。
【两周前、自从跟你与宇佐美同学去双重约会以来——被那孩子、说了那些话以来……我就变得无法微笑了。很不可思议吧。笑脸什么的、我明明是那么擅长……】
【………】
【因为、就是这样我才能过好高中生活的。次郎君你应该、还记的那时候宇佐美同学说过的话吧?】
【……啊啊】
信任缺失。
那时候、宇佐美政宗是这么说凉月的。
以前的政宗是个无法信任周边任何人的孤独的家伙。
政宗她、说那个她自己跟凉月是一样的。凉月在学校是披着完美优等生的面具。那是因为她跟以前的政宗一样无法信任周边的人。
就是说、没有人能让她觉得即使看到真正的自己都无所谓。
所以、凉月奏是孤独的之类的——。
【一切、都如宇佐美同学说的一样】
一口如同供认罪状的沉重语调、她说道。
【我想一定是因为、我无法相信学校内任何人。虽然我很轻松就融入学校了、但那全都是因为我的演技。全部……是的、一切都是胡扯。那就是——凉月奏】
【……的确、你是戴着优等生的面具来着】
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有必要这么做?
【看起来很像知道理由呢、次郎君。很简单】
说得像没啥似的。
凉月说道。


【因为——这样子才会快乐吧?】


【……快乐?】
【诶诶、对。他人的内心如何是不可得知的。也无法给予信任。他人也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既然如此、只要做个众望所归的优等生、就能融入周围了】
【………】
【只要这么做、就能永远快乐。与其说害怕要是真正的自己被他人看到会不会被否定、会不会受伤、永远戴着面具更快乐。所以、我不知什么时候起就开始对大家说胡扯。继续着、说谎。但是——】


听了宇佐美同学的话后、我觉得出了什么异常。


一清二楚地、她如是说道。
【那孩子说的一切都是事实。这感觉就像面具被强行剥下一般。那孩子看穿了我的胡扯。然后、把我真正的一面揭露出来了。至今为止明明都没发生过这种事、自己的谎言居然如此简单就被看穿了】
【……但是、那都是因为那家伙对你……】
【够了。我知道。宇佐美同学是想帮助我。那一定是份相当坦率的心意。但是呢、次郎君、我……很害怕】
【……害怕?】
【……诶诶。这两周、我也想要去上学。但是、却做不到。我害怕面对学校的各位——害怕面对他人。都到了即使在家、都极力不去面对莓跟昴的程度。你知道、为什么吗?】
【………】
我沉默着、再一次环视她的房间。
如此一来、比预想要快找到了线索。
——镜子。
破碎的镜子。
那张已经无法清晰看到自己的身姿的、满是裂痕的穿衣镜。
加上、刚才凉月的话。


——变得、笑不出了。


【……真的是、连自己都讨厌、自己的懦弱呢。即使都做好了上学的准备、心中却会出现某把声音。[如果在学校、有人说了跟宇佐美同学一样的话该咋办?]。[如果胡扯再次被看穿该咋办]】
【………】
【如此一想、就越害怕得不得了……虽然屡次屡次在镜子前练习一直以来的笑容……但是却失败了。不管怎么笑、我的笑容终归是伪造的。明知要不笑得更完美的话、可能还会被谁所看穿的——】
【………】
啊啊、这样啊。
因此这家伙才没来上学的。
凉月奏。
完美无缺的优等生。学校内换作谁都是这么看待这家伙的……实际上却并非如此。
其实只是——一位随手一抓一大把、有点弱气的女孩子。
信任缺失。
就是位想拼命隐瞒自己的弱点、拼命去做戏、戴上面具、依赖胡扯的女孩子……。
【……不行了。这是一直以来依赖于瞎说的报应。一想到自己的谎言会不会被戳爆、反而变得更无法信任大家了。你也是、昴也是、莓也是、红羽酱也是、宇佐美同学也是、其他佣人也是、家人也是……】
【………】
【一想到自己再也信不过任何人……就变得不知道何去何从……变得不想跟任何人说自己的真心话……变得害怕说真心话……】
【………】
【所以……我……我……】
不知何时起、凉月的声音显得极其嘶哑。
或许她在流泪。
但是、我却看不见她那样子。
因为她都不转向这边——大概、是害怕被我看到自己的表情、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哭。
【………】
……啊啊。
恐怕、凉月她累了。
我渐渐如是想到。
现在想想看、自打进入第二学期以来这家伙就变异常了。突然间就变作暗月同学说什么不得不被我讨厌、抓我跟红羽去当佣人、又变作了娇啾月同学……。
肯定是、在烦恼着些什么我所不知道的东西吧。
从第二学期开始的9月算起、至今过了近三个月。
虽然很缓慢但确确实实地、名为凉月奏的女孩子在烦恼、在痛苦、在劳累、然后变得心力交瘁了。而致命一击就是两周前政宗的话。以政宗来说、那是一心一意想要帮助作为同类的凉月而说的话。
但是——这对于已经精疲力竭的凉月来说、却是无容置疑的致命伤。
破碎的镜子。
即使屡次屡次练习笑容、依然无法安心。
已经变得连自己的胡扯都信不过了。结果、就是就连镜子都收到祸害被漂亮地打破了……这家伙是累得、走投无路了。
但是、我却——。
【————】
……住手吧。
懊悔自己的无力与没出息以后再懊悔个够吧。
重要的是、是要做我现在能做的事。
因为……。
【那个、凉月】
慢慢地、我对依然背对着我的她说道。
然后——我说。
我面对着地板、说出了我想说的话。


【我……对近卫告白了】


【——诶?】
瞬间、凉月发出无法理解现状的声音。
——是的。
凉月会被逼入绝境的原因、也有出自我身上的。
因为——我们是朋友。
至今为止、我都隐瞒了自己对近卫告白了的事。就因为不想跟他人说起、所以一直都隐瞒着。另外、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近卫同样、也不想对凉月说出真相……和她拉开了距离。
大概——这些事、对于信任缺失的这家伙来说是应该是相当痛苦吧。因为、对于凉月来说我们是她唯一信得过的朋友。
【骗、骗人!那不可能!】
但是。
凉月她直载了当地否定我的话。
【为什么?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谎言?因为、如果你真对昴告白了、你们不是应该已经在交往了吗?】
【……咿呀、不是的。因为……我、被那家伙给甩了】
【——!?】
不明所以。
看她那样子、我读出了这样的感情。
然后、我继续我的话。
【抱歉。至今为止、我都对你默不作声】
【………】
【——我道歉。对不起。我……想要、与你和好。——所以、凉月。能不能、听一下我的请求?】
【……请求?】
凉月依然没有转过头来、直接就问道。
站就在她背后——我、把我的心意说了出来。


【能不能再做一次、我的朋友?】


【………】
听了我的话、她微微地吸一口气。
【或许、我从今往后都还是做不到完全不对你隐瞒任何事这么完美。但是……即使如此、可不可以信任我?我也、会好好地相信你的】
【………】
【我想啊、完美的人际关系大概是不存在的。隐瞒事儿啦、吵架啦、这些偶尔还是会发生的。但是——我想能原谅这些事儿、再次和好、这就是作为朋友的东西】
【………】
【所以啦……拜托了。如果这样的我也没关系的话——能不能再做一次、与我交朋友?】
【………】
沉默。
这长久的沉默、充满了凉月的房间。
然后、如同要打破沉默一般——。
【——为什么?】
她、声音颤抖地问道。
【为什么、要对这样的我说那样的话?的确……我想次郎君说的是正确的。肯定不存在完美的人际关系。所以、朋友之间是互相庇护的。但是……为什么、说希望与我交朋友?】
【你问我为什么……那是理所当然的吧】
我、明明确确地如是回答。
对、那是理所当然的。
我想要与凉月交朋友。
因为——。
【你、看起来很开心】
【诶……?】
【很简单而已。你跟我还有近卫在一起的时候、笑得相当之开心对吧?难道说、那些也不过都是演技而已吗?】
【不……不是的!我……】
【很开心对吧?那个时候、你是发自内心地笑的、还对我们说出真心话。加上——你笑的时候、真是可爱得令人不服气啊】
……是的。
或许她是信任缺失、但当与我还有近卫在一起时、凉月似乎会很开心。
既然如此、不就好了。
即使面对学校那些家伙时就戴上面具。
只要有我与近卫——能被称作朋友的人在就行。
然后如果她有这个心、即使真心只是一点一点地来增加可以被称呼为朋友的人也行。
我们的话、一定会为此出力协助的。
——对。
最起码我……我们、能看着凉月绽放笑容的话就够了。
【加上、你把你自己的佣人当做家人看待的对吧?】
【……但是、我……现在的我、做不到轻易信任大家……会有说不出心里话的时候……】
【没必要如此之担忧啦。没必要……没必要把自己逼到那种地步。因为、你很想把佣人们当作家人一样相处吧?莓小姐她们、一定会相应回应你的】
大概、这就是所谓家人吧。
任何问题都没有。看近卫和莓小姐那样子就知道了。因为、如同凉月喜欢众佣人一样……佣人们肯定也很喜欢凉月的。
【但是……但是……】
一把哭腔地。
不知为何、凉月依然在拼命否定我的话。
然后、静寂。
静寂再一次充满全场。
到底都沉默了多长时间了。
凉月她、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


【…………我也、可以吗?】


凉月有点不安地说道。
那张跟平时的完美大小姐差远了的素颜。
但是、这对于她来说肯定是重大的一步。
信任缺失。
这位完全不擅长于信任他人的大小姐、稍稍打开了点心扉。
所以——我要认真的回答她。
直载了当地、说出自己的心意。
【——啊啊。我、想要做凉月的朋友。所以、一点点都好。一点点就好了、请相信我。我也……会信赖于你的】
【——】
很清晰地、我听到了吞口气的声音。
我想、这肯定是因为凉月在哭。
我不知道我的话能传导到哪种地步。
但是……如果这样一来、我们的距离能稍稍缩短的话——。
【…………呐、次郎君】
依然是一口不安的语调。
但是、凉月如同含住泪水振作起来一般地编织着语言。
【你、是想要与我交朋友对吧?既然如此——可不可以稍微听下我的心里话】
【………】
心里话。
这肯定是凉月所渴望的。
朋友。
能无需顾虑互道心语的朋友。
如果这就是、这位总是演戏的大小姐唯一所追求的东西的话……
【啊啊、如果我可以的话】
我如是回答道。
回答出来了。
这肯定是因为我拼老命都想要帮助凉月吧。
凉月所追求的东西。
而且、如果我也能行的话。
如果能实现、她的愿望的话——。


【————喜欢】


但是。
这句话、却远远超出我的想象。
瞬间——凉月她转个身来。
她的脸上挂着泪珠。
大颗大颗的泪珠、唰唰唰地流过白色的脸颊。
——但是。
凉月她。
直直地看着我。
极端之拼命地、绞出声音来编织语言。


【——我喜欢你、喜欢得无可救药】






本帖最后由 we21342fse 于 2012-2-2 20:31 编辑


第7话冬、然后——。


12月5日。
目前尚处于深秋……虽然很希望这么去看待这一天、但是季节变化是很快的。明明大白天还是晴空万里的秋空、一到晚上就猛地使劲降温。骤然间寒冷成群结队地袭击大街小巷。
冬。
被如是称呼的季节即将到来——不对、应该早就追上来了吧。我忍受着刺骨寒风对皮肤的冲击如是想到——12月5日。
今天、对我来说是特别的一天。
凉月奏。
这是我的名字。
我今天、对次郎君告白了。
不对——该说是终于告白了。
明明都下决心却忍耐了、明明下决心不再天真了、明明下决心跟这份心意诀别了——。
结果、我最终还是忍不了。

——别了、次郎君。

10月份去游乐园的时候、我如是对他说道。
那本该是个终结。
因为、由于我让次郎君来大屋当佣人的缘故所以我过了一段相当快了的时间。嘛啊、虽说我为了那段时间过得快乐点于是做出变回八岁这种费力活。
满足。
我不得不要借此来获取满足。
于是、明明我不得不要告别次郎君。
8月31日。
暑假的最后一天。
我如是下决心了。
近卫昴。
我的管家、我的挚友。
对我来说最重要的存在。
为了她我做出了牺牲自己的心意这种决定。
因此、9月份以来我都一直扼杀着自己的心意、来帮助她。
比如我为不成熟的昴制定出总结了与次郎君拉好关系的对策的指南手册、将因为不幸的事故而丢掉家园的次郎君拉到我家充当管家以此拉近昴跟他的距离、为了不让次郎君被宇佐美同学斩获于是就搬家到她家隔壁的房子……虽说出自自己口有些那啥、还真是做了不少事呢。
而最高峰就是、凉月革命。
被学校的大家如是称呼的事件。
那时候、宇佐美同学说她跟次郎君在交往、因此我也作出了我也在跟昴交往这样的笨蛋宣言。
这一切都是为了能把次郎君的注意力转移到昴身上。
我想要是演变成我跟昴在交往的话、次郎君会采取些什么行动的。
现在回想起来、感觉那时的我挺焦急的。
与昴的恋人宣言。
到了这种不得不采取不顾情面的方法的话、我应该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吧。
但是——这一切都是无用功。
没想到、在那节骨眼上昴居然会拒绝次郎君的告白。
失算。
这到底是多大的失算啊。
真心——想那些事情统统都没发生过。
想要结束一切。
【——】
啊啊、是的。
既然如此不如完结好了。
好、到此谢谢大家、一直以来都爱着这本书。
我们的故事到此结束。虽然分别时是会觉得凄凉的、不打紧。我们永远活在大家心中。请务必不要忘记。
那么那么大家、有缘再见。
——别了。
【那啥、呢】
可不能让故事完地这么平淡。
故事依然在继续。
必须要继续。
起码、我们还活着。
【……打扰了、大小姐】
咔嚓地房间的门被打开、走进一个穿着管家服的身影。闪闪发亮的头发、晶莹剔透的眼睛、修长的身躯、长着一张如同人偶一般纤细美丽的脸。
近卫昴。
她眼神有些紧张地看着我。
【昴。次郎君呢?】
【嗯。遵照大小姐的命令、送医院去了。但是、这真的好吗?】
【啊啦、你说的是让次郎君跟莓一块去这事?嘛啊、偶尔这样不也好吗。我认为给个人跟随去比较好、而且次郎君跟莓应该也能借着这机会拉好关系】
是的——那个告白后。
我不由分说、让次郎君上医院去了。实际上、他的手掌貌似伤得很深、不得不立马送去治疗。所以、我命令莓半强行地把他带往医院。
所以——我还没问到。
我对他的告白相应的回复——。
【——】
——不对。
与其说是还没问到——。

【——小奏】

这声颤抖着如同是拼命绞出来的一般的女低音。
这稍微有点惊到我了。
小奏。
明明我都没下命令、昴她居然会如是称呼我。
【小奏。我有件事不得不想小奏你道歉】
【………】
【因为……小奏你……小奏你……】

是喜欢、次郎的吧?

这如同绞出来的一般的女低音。
但是、她却没有哭。
她一边拼死忍住眼泪、而只是编织着语言。
【抱歉……我要是早点察觉到的话……暑假最后一天时、没有来拜托小奏你的话……】
【………】
【因为、你一直都很痛苦对吧?小奏明明喜欢着次郎、却还要帮助我跟次郎拉近关系……我什么都不知道就对你撒娇……不知道小奏……小奏受了多大的苦、我……我……】
【……昴】

够了。

我这么说着、抱住她的肩膀。
温柔地……然后、有力地。
【住……住手吧、小奏。对我来说、没有被小奏抱的资格。我、只会对小奏撒娇——】
【别担心啦。现在的我只是想抱你、才抱你的。比起那些、昴。你是什么时候察觉到我的真心意的?是起源于啥时候?】
【那是……红羽酱、说的】
【红羽酱?】
【……嗯。是在小奏你在大屋倒下的那时候、当着我还有次郎还有宇佐美的面说的。[姐姐大人她、不是喜欢哥哥的吗?]这样说】
【………】
……原来如此。
终于化解这个存在于心中的谜团了。
真是够不可思议的。为什么昴会察觉到我的真心意。还有——为什么宇佐美同学会说让次郎君跟红羽酱去她家住。
这一切、都是因为那句话。
我喜欢次郎君。
如果红羽酱不说出那样的话的话昴应该也不会烦恼、宇佐美同学应该也不会说让次郎君远离我。就因为这句话、一切都变得脱出轨道了。
但是、也不可说去责怪红羽酱。
那孩子并非是恶意这么做的。硬要说没有读取出那孩子的行动的我也有过失。加上——。
【——】
不如说、我想要感谢红羽酱。
因为、如果那孩子没说的话、我就会永远过着扼杀自己的心意的生活。
【……昴】
我、温柔地抱着自己的管家、说道。
【辛苦你了。因为你、一直都在烦恼吧?】
【…………。不、不是的。比起我、小奏你更……】
【嗯嗯。没有那回事。因为、你拒绝掉次郎君的告白了】
对——昴她、也很痛苦。
知道了我的心意以来、这孩子的日常应该如同地狱一般。
因为、昴她喜欢我。
作为管家作为朋友、这孩子都喜欢着我。懂事以来就一直在一起了。这点事还是清楚的。
能想象得出吗?
自己的主人——朋友、跟自己一起喜欢上同一个人到底是啥状况。而且、那位朋友还在努力为自己的恋爱之路铺路。而她自己却扼杀着自己的心意而不被他人察觉。要是知道这么回事了肯定会很痛苦。
昴她、肯定也在烦恼。
因此才会在游乐园那儿拒绝了次郎君的告白——。
【——】
但是、事态却并没有因此而获得解决。
反倒因此还越陷越深。
但是、换作谁都会遇上这种情况。还以为是好事却遇上出乎意料的坏结果、遇上做梦都梦不到的最坏状况。任谁都会碰上不到来就一无所知、陷入不得了的展开的时候。
回想起来、自从去过游乐园后昴跟次郎君明显变疏远了、而我跟昴的关系也变得异常起来。然后、在这不断恶化的状况中、渐渐变得连动个身子都难了。
——因此、不能说都是这孩子的错。
如同我很痛苦一样、昴也很辛苦。因此、昴才需要向人撒撒娇吧。
但是、昴她现在是这样与我对面的。
自己不再撒娇了。
忍着泪水、拼命与我对面。
这对与以前的昴来说是太勉强了。起码对于只会向我们撒娇的孩子来说、是绝对办不到的。
因此昴她才鼓足勇气、来向我吐露一切真心话的。
仅此而已、就足以让我——。
【……小奏?】
昴她看着我的脸。
这时、我的脸颊就传来温暖的感觉。
泪水。
不知何时、我的眼睛流下了一道泪水。
【……对不起、昴】
我一把哭腔地道歉。
对、我必须要道歉。
因为——夏天结束时明明都约好了。
明明都说好了要帮助昴的……不是何时、我自身却把昴逼得越来越紧。
主人与管家。
就因为是我的管家——同时、也正因为是我重要的朋友、所以昴她在得知我的心意后就一直在痛苦——。
【……呜嗯。我才是要、道歉的。因为……小奏你比我痛苦上万倍。我只不过、是在一直向那样的温柔的小奏撒娇而已】
对不起、小奏。
昴如是说着、就紧紧地抱紧我的后背。
温暖的。
肌肤感觉到她温暖的体温。
还有咕咚咕咚地静静跳动的心脏的搏动——。
【——】
——啊啊。
太好了。
虽然出了不少事、这大概就恢复原样了。
主人与管家。
凉月奏与近卫昴。
——我所追求的。
重新恢复到了那她作为管家同时、也作为能让我吐露真言的朋友的关系。
因此——我肯定没事儿。
信任缺失。
宇佐美同学说的肯定是真的。我是相当不善于信任他人。
刚才可能没跟次郎君说过、我会这么做的开端——大概是入学那会儿。
在学校里我是特殊的。
作为学校理事长兼凉月家的独生女。
大小姐。
一位身穿特制制服、携带有名为昴的管家的女孩子。
在我都没注意到的时候、我可能是感觉到了一份重压。不对——与其说是感觉到、不如说已经被压垮了。
在陌生人眼中、只有端庄的凉月奏。
因此、我没能相信其他人。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快乐。
永远戴着优等生的面具、继续做周边所期待的大小姐、这是我的处世之道。
然后、不知何时——。

变得害怕被人发掘到自己的真面目。

开始时明明都不是这样的、但是不知何时起就变得害怕摘下面具。害怕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变得——无法相信他人。
然后、与此成反比例。
我、肯定是越来越希望能让某人看到我的真面目。
在学校所度过的虚伪的日常中、不知何时我变得渴望有个人能听我倾诉真心话。这就如同迷失于沙漠中的旅人渴望绿洲一般。
因此我跟次郎君交了朋友。
因为我渴望在学校交到位能让我倾诉真心话的人——想要得到位朋友。
幸运的是、当跟次郎君在一起时我很开心。
对、我之所以会与次郎君交朋友的理由并非单单因为希望找到个人能看我的真面目。
无聊。
最爱开心有趣的事物的我、最大的敌人是无聊。
而他正好把无聊都抹掉了。
总是会惹出些有趣又千奇百怪的麻烦而我很享受这些。
然后——偶尔、还能看到他帅气的身影。
——啊啊。
对啊。
因此、我才会——喜欢上他的。
【——】
对。
因此、我必须要做个了结。
【——昴】
我慢慢推离她的身体、问道。
【你呢、是以女孩子的身份喜欢次郎君的对吧?】
【………】
沉默。
可能是对这太直接的提问感到为难、昴她沉默下来。
但是、那即使不特意去问也知道。
——那是、一目了然的回答。
昴她、喜欢次郎君。
这回事、是很清楚的。
加上、现在的昴应该能清清楚楚说出来的。
是这个不再只会撒娇的孩子的话。
是这个已经不会再哭、与我直面的孩子的话。
一定会、明明确确地说出自己的心意的。
正因如此——。

【我喜欢次郎君哦】

我如是直载了当地肯定说道。
对——我们之间必须做个了断。
在那些恋爱喜剧小说还有恋爱模拟游戏中、貌似存在有后宫结局、但我们或许并不能通过那种平和的方法来解决。
大家和和气气地、凑在一起了。
或许这会是相当幸福的结局。
或许这种完结相应的会很快乐。
这就如同有无数个灰姑娘的戏剧一般。打个比方就这如同运动会上赛跑时大家手挽手和和气气地一起跑过终点一般。既然没有胜者那就没有输家、如同砂糖点心一般甜蜜温情的结尾。
但是、难保会这样。
因为、这并非游戏而已现实。
或许我们之间会有人得不到幸福。
但是、即使如此我们三人都要做了了断。
近卫昴。
凉月奏。
还有——。
【呐、那边的宇佐美同学是咋想的?】
因为这么句坦然自若的话、昴她【诶?】地向房门的方向转过去。
然后、门慢慢地打开了。
走进来的是一位很衬双马尾发型的看起来很要强的女孩子。
宇佐美政宗。
她、神色紧张地看着我跟昴。
【什……怎么会、宇佐美为什么会在这儿?】
被这突发情况为难住的昴。
但是、我不同。
因为、不管怎么隐瞒叫她来的是我。虽然这没跟昴说、我说要送次郎君去医院时偷偷地给宇佐美同学发短信了。内容是玄关没上锁、希望你来我的房间。
宇佐美同学是第一次来我家。她八成是靠着感测人的气息——顺着我们说话的声音来到这儿的吧。
因此、她八成有听到。
截止到刚才、我跟昴的对话——。
【回答我、宇佐美同学】
静静地、我向她问道。
沉默。
过了些少沉默时间后——。

【我也——一样】

她只说这么句话。
【我也是、跟你们一样……喜欢死没种的】
【……是吗。谢谢你照直回答、宇佐美同学。话说回来……你呃、是不是察觉到了?】
【……察觉什么?】
【啊啦、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就是昴是女孩子的事儿咯】
【………!?大、大小姐!】
昴喊叫道。
嘛也并非毫无理由。
对于身为男装管家的这孩子来说自己的秘密在他人面前暴露了是个生死问题。因为、要是演变成这样的话这孩子就只得是不再做我的管家了。
但是——不打紧。
因为——。
【——不出所料呢】
宇佐美同学一脸解开了疑问的表情嘟囔道。
【我总觉得、会不会是这样子的】
【什——】
惊愕的昴。
当我对这预想中的回答表示赞同时、我自己的管家代替我问道。
【什么时候起察觉到的?】
【开端是、跟死没种的住在一起之后。那家伙对昴大人的态度……该怎么说呢、因为感觉与其说那态度是面对男孩子的不如说是面对女孩子的。然后、刚才听了你们的对话后、就清楚明白了】

【——你呢、是以女孩子的身份喜欢次郎君的对吧?】

对、刚才我是如是问昴的。而宇佐美同学应该有听到那段对话。就在我的房门前、一直在听。
【为什么昴大人要装男孩子……那啥的我不想听。这里头肯定是有啥复杂的理由吧?这点事儿、看那边的昴大人的表情就知道了】
【也是呢。昴之所以要做男装管家是有重大理由的。关于这也是秘密。因此、宇佐美同学。关于这事能不能对其他人保密?】
【………。可以。以前的我先不论、现在的我能保守秘密的】
【话说起来、以前的你是把昴当异性来喜欢的对吧】
【……那是以前的。现在不同了。因为——】

因为我、喜欢死没种的。

她如是明确说道。
这是面对我们说表达的意思。
【加上、我也不喜欢敷衍了事的结局。我要、好好的给自己的心意做个了结】
她紧紧抓住裙边、态度强硬到爆地说道。
……真是宇佐美同学式的。
虽然平时的她看上去性格就相当别扭、其实应该只是个性格笨拙还挺直率的女孩子而已吧。要不是这样、才不会说出那样的话的。
【我知道了、宇佐美同学。——昴。再问一次、你是怎么想的?】
我直接向我身边的管家问道。
——这是相当残酷的质问。
主人与管家。
想想我们的关系的话、这是相当坏心眼兼残酷的质问。
刚才有说过、我知道。
我清楚知道昴是喜欢次郎君的。
但是——。
【——我】
没错。
她自己把这话说出口、是有意义的。

【我、喜欢次郎】

毫不迷茫地、昴如是说道。
认真的、看着我的眼睛——主人的眼睛说道。
这是以前的她的话——还在迷茫中的她的话、绝对做不成的事——。
【——】
这样一来、舞台一切就绪。
冬。
如同季节由秋转变为冬一样、我们的故事应该也将确确实实接近尾声。
对、我们必须做个了断。
大家也不能说在这准备好的舞台上永远舞动下去。
近卫昴。
凉月奏。
宇佐美政宗。
——再说一次。
或许、我们做不到全员都获得幸福。即使如此、我们必须为自己的恋爱做个了结。
为了给自己自身的心意做出了结。
为了能做出了结而前进。
这前方、会有什么结局等待着不得而知。
这不是游戏而是现实。
或许是前方等待着的是梦一般的幸福结局、又或许是如同恶梦一般残酷无理的结局。
大概、这就是现实。
即使如此——。
【——】
我们、是不会停止前进的。
因为在这里已经把自己的心意道白出来了。
因为自己已经如是下定决心了。
如同刚才宇佐美同学所说、希望不是敷衍了事的结局、而是好好为自己的恋爱做出了断。
对、不管前方有什么样的结局等待着、都挡不住我们的脚步。
因为——

我们、不会再迷茫了。






本帖最后由 we21342fse 于 2012-2-2 20:24 编辑


后记







好久不见了!《管家》也终于到了第十卷了!我是あさのはじめ。
然后呢,同时,这也是我自己迎来作家生涯的第三年。
仔细想想,从出道到今天也发生了好多事呢。
有一段时期,还考虑过写一部一位身材娇小却力大无穷的女主角,率领着自己所创办的手艺部通过对学校里发生的种种骚乱进行铁拳制裁来解决问题的清爽的恋爱喜剧呢,现在想起来,还真是挺有意思的回忆。
顺便一提,书名是《杀手小姐薛定谔》。
……好吧。
不管怎么考虑那都不是神马好回忆而只能是虐心的情节。
岂止这样,这在硬盘的犄角旮旯里面挖出来的大概作于两年前的新作情节,现在正让我瞠目结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两年前的我……。
是不是累坏脑子了?现在正这样想着。
结果,我亲手把这自己的作品扔进了废纸篓,但由于很奇妙地非常中意里面那位拥有“薛定谔”这样富有侵略性的名字和性格的女主角,这才有了鸣海薛定谔也即薛前辈的诞生。
拜此所赐她的人气也上来了,这难不成就是那啥,《杀手小姐薛定谔》的重见天日吗!?实在令我诚惶诚恐战战兢兢。
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不是。
好吧。像这样偶尔会偏向奇怪的方向但还是连载至今的《管家》,终于也突入第十卷了。
这一卷是高潮的第一章。为避免剧透在此不便详述,但其中一位女主角的心意已经尘埃落定,也已经象征着《管家》这个故事已经快要走向结局了吧。
既然已经一路来到这里,也只有一鼓作气向终点突进了,如果还没有购买的朋友能够拿着这本书到收银台豪快地杀出一记锁喉摔,本人就抱有无限感激了!
闲话不说了,差不多该致感谢词了。
首先感谢责编庄司先生。这两年间,实在是给他添了不少麻烦。即使是在百忙之中,仍然抽出时间同时担任《迷茫管家与懦弱的我》和《初体验推荐彼女》的责编,本人极尽感谢之心。从今以后也、请您多多指教。
还有这回也画出了美妙绝伦的封面的菊池政治先生。收到画像data的那个瞬间,我的小魂儿都被吓飞了。以我个人的意见,这张封面在《管家》的10卷书里面,也是数一数二的“攻”呐。您在百忙之中的鼎力相助,本人真的衷心感谢!
总编辑三坂先生、编辑部的各位朋友、校对老师、设计老师、负责出版和销售的所有朋友们,还有跟我一起喝过酒的轻小说作家朋友们、担当漫画版作家的にぃと老师、担当外传漫画 《迷茫管家与迷茫的我》的作画的荣智优老师、参与动画化的staff的诸位。然后,当然还有各位读者朋友。
我认为这部《管家》是在各位的共同努力之下才能诞生的作品。正因为有了这么多人的添砖加瓦,《管家》才能一路茁壮成长。因为故事情节正在向着终焉飞奔,若能得众位不加嫌弃一同走到最后,则是我之大幸。
那么那么,现在是定例的次回预告的时间。
下一卷将是寒假篇。主人公们的人际关系也到了盖棺的时候。圣诞、除夕,接着是开学典礼。经过了各种各样的事件,也许他们的物语进行的脚步将会越来越快。
另外,配合着这第十卷的发售,续集作品《迷茫管家与迷茫的我》的漫画第二卷也迎来发售预订!这边的第二卷即是最终卷了。荣智老师,真的辛苦您了。然后,真的非常感谢您。将本人的拙作改编成了绝佳的恋爱喜剧,令我不知该如何向您抒发感激之情。昴和奏自不必说,在动画里登场的小雨和莓小姐也大活跃,真是必看佳品!
此外,还有另外一项告知,春野友矢老师在《月刊comicalive》上连载的高潮迭起的搞笑漫画《属性同好会D-FRAGMENTS》,其电视剧CD第二弹也在绝赞发售中!我本人也作为该CD的脚本作者得以参与了这一次的企划。这厢也,请诸位务必务必不吝留意!
最后,是我个人的宣传。
本人所撰写的《初体验推荐彼女》这部作品,已由MF文库J好评发售中。
马上将迎来第三卷的《初体验推荐彼女》,也已经开始逐渐加快故事的节奏,所以推荐哦!
就是这些。我希望还能够与众位相会,在汽油完全燃尽之前,我都想油门全开毫不停歇放开了往前突进,所以,还请诸位多多指教。








门仓理树的树荫时间


大家好,咱是例行的门仓理树。
本次第十卷是咱们小组联翻全系列的第五本小说。嘛虽然全小组咱的水平最低下就是了。
嘛因为各种原因应该说本次埋坑是慢了一两天。
前段时间因为各种烦心事而痛苦了好几天,于是就怠工了几天= =(喂!)
嘛,不管如何这里就正式宣布埋坑。
即使以前多么痛苦,多么烦恼,笨蛋理树就是笨蛋理树,呆树一棵,你咋划咋砍迟早都还是会长成树的。
以下是例行的感谢。
感谢STAFF名单中一切人员,感谢他们愿意花他们宝贵的时间来陪咱的任性。感谢咱认识的一切菊苣,感谢他们在咱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最后最重要的当然是感谢一直以来支持迷茫管家的读者们。
工作预告什么的各种变化咱都不多提了。
以上。


By门仓理树
















开坑可以填坑。(无误
占楼就是占住个楼以后用于更新。





擦剧透不带酱紫的==


请允许咱顶个更新。




请耐心等候第6话,原则上咱不剧透的。如果你真急了咱明天或许能搞定第6话私发给你。




肿么可能,咱们又不是神,起码2月2日。




今天八成不行,请耐心等待。




今天晚上或许会更3、4话。如果是酱紫的话明天就更第5话。后天埋坑。
如果今晚赶不上的话就明天更3、4、5话然后后天埋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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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00
brainbaobao 平民
为什么在告白就结束了

11 年前 0 回復

传说中的某A君 平民
感谢LZ~抱走了~

12 年前 0 回復

草薙護堂 子爵
最后没选大小姐有点可惜

12 年前 0 回復

志成 侯爵
在三人都表達心意之後 
接下來就是劇情的高潮了
不過依三人的交情應該是不會演化成修羅場吧

12 年前 0 回復

Erukidu 王爵
有下載的話我就出現了
看玩動畫覺得很有趣 所以來補小說阿

12 年前 0 回復

方俱灭 侯爵
感谢各位大大的翻译,辛苦了!

12 年前 0 回復

Erukidu 王爵
迷茫小說第10卷阿..
動畫全看完 小說到是沒開始過

12 年前 0 回復

shalala10020 平民
太棒了~大小姐終於進來了
修羅場準備~~~!!!

12 年前 0 回復

梦色千境 侯爵
以前蛮反感主角这种爱情迟钝的态度,不过,在最后的最后,主角挣扎着爬起来,努力向前的样子很帅气,还有其他几位女主角,不再迷茫,努力前进的样子太帅了。我也能以勇往直前的姿态,在我的道路上奔驰吧。

12 年前 0 回復

追魂风铃 平民
不记得下没下过,不过,还是收下吧~嗯~以上

12 年前 0 回復

阿銘 平民
感謝翻譯囉
期待了真久

12 年前 0 回復

追魂风铃 平民
呀吼~貌似这个我刚刚看到,果断收了……

12 年前 0 回復

momplxh 平民
感谢分享,这本还是蛮喜欢的,谢谢了

12 年前 0 回復

2466571504 平民
加油加油,期待很久了。奏大小姐终于表白了!!!!!!!

12 年前 0 回復

君に伝え 平民
其实我是萌大小姐的啊哈哈

12 年前 0 回復

rick95077 伯爵
看完了 辛苦翻譯組的各位

12 年前 0 回復

HL3 平民
顶楼主啊!!

12 年前 0 回復

linchaoa1989 騎士
太有爱了,多谢楼主的分享 

12 年前 0 回復

追魂风铃 平民
话说,这本书是我在看完了动画之后,才开始看的……感觉还不错~继续追吧~~

12 年前 0 回復

晓之贵公子 勳爵
翻译组的兄弟姊妹辛苦了,希望继续努力!

12 年前 0 回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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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21342fse 公爵
除了卖萌一无所有的无节操小正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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