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翻][高殿円] 公主心 第五卷 再见.我的初恋


本帖最后由 ゞ隱世De瀧靈 于 2015-10-6 19:40 编辑



第5卷 公主心 初恋よ、君に永远のさよならをの巻
作者:高殿円
插图:明咲透路文库:LULULU文库
出版社:小学馆
出版时间:2009年8月

翻译:ゞ隱世De瀧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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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心第5卷——再见.我的初恋
正当晨曦,夏日炙热的阳光瞬间就把冷空气转化成了热风。
沉闷的空气冲击着墙壁,氛围越显紧张。好像脸上抹了一层厚厚的白粉似的呛得令人呼吸困难、路西德突然想起似乎谁曾经说过这话。
(是谁呢..额,可能是洁儿吧)
现在想来,自己的妻子曾说过非常不喜欢化妆,那时他就觉得怪异,因为那年龄段的女性都喜欢化妆。确实,热风冲击脸时的感觉或许就如同吸到粉末般令人感到窒息吧。
但是,尽管被炽烈的阳光照着,路西德却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被冻住了似的寒冷。
那是因为,近在咫尺的刀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而且,站在眼前这个有杀伤力的男人正以比刀锋更锐利的眼神刺向他。
[现在马上、报上你真实的名字和身份!并且宣誓!]
这声音、比任何刀锋都锐利的令人胆战心惊。发出这声音的主人朝他的脑袋挥动斧头、两把斧头分别架在他脖子两侧。
[赫斯]
路西德喘气似的咽了口唾沫。因为过于紧张,都没好好润到嗓子。
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仅仅是因为一点也不想向他说谎。但是,选不到好的措辞。本来语言斟酌方面就不是自己擅长的事。但是,不好好表达自己内心的话是不行的。
不那样做的话是无法传达自己的诚意的!
(即使被说笨拙也好,愚蠢也罢。但是,我除了这种方式就无法向喜欢的人表达真挚的情感!)
路西德闭上了眼睛。觉得这么做的话能让他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没有任何掩饰,他或许能感知到自己的真心。
[赫斯。我虽然没有向你诉说一切真相。但我没对你说过谎言]
[谎言?]
[是的。我最讨厌说谎和被人欺骗,而且最厌恶的就是掩饰。]
不想对他说无法传达到人内心深处的表面的、廉价的、稀松平常到没有任何价值的话语。
这种随便的话语是没有任何说服力的。比起这个,更想传达的是犹如在深井汲水般涌上心头的那种情感。
[掩饰、吗]
于是,不知为何从赫斯身上感受到的怒意稍微变得柔和了。
慢慢睁开双眼,站的地理位置比自己稍微高的赫斯的脸近在眼前,依然是如打磨过的刀锋般锐利的眼神望向自己。路西德认为即使是审判的法官大人也没有把人的罪行弹劾到这程度。
忽然、路西德移动视线,发现架在脖子上的斧头已经不见了。他已经收起了武器。
[赫斯。请一定要相信我。我非常的想参加比武大会]
不用斟酌选词,路西德顺势说道。
[所以、我会尽量赶回这里]
[回来?不是要回故乡吗?]
[我住在帕爾梅尼亞。家在。。这个街区]
赫斯知道他是住在旅馆的,所以感到奇怪的皱了下眉头。为避免产生误解,路西德解释道。
[虽然无法很好的说明,但是我的家人不是很赞同我参加比武大会。我现在不能抛弃作为家长该履行的义务而留在这里。不履行那个义务而赢得的胜利并不能让我满足]
路西德单手卸下金属腰带,把刀鞘里的路克納斯托起。赫斯瞬间露出讶异的表情。
[什么?]
[这个、作为证明]
就像在说请收下,路西德把路克納斯推向他的胸前。
[我的传家宝。从祖父那辈传承下来的宝剑,可以证明我的一切。我的名字是根据路克納斯由来的。它所挥动的光芒不是用来给人治罪的,而是为人照亮前方。]
[照亮...前方..]
投在石铺路上影子所映出的颜色渐渐变得更加浓厚。
不久、亢、亢、时钟所敲响的声音以及小镇中教会的大钟所发出的亢、亢声宣告着时间。大门打开的时间到了。
注意到有人进入了街道。同时,听到了路旁的吵杂声。面包房啊、提供旅人早餐的店啊一家家开了出来。街道中的人越来越多了。
到底这样面对面的状态持续了多久呢。赫斯暂时在思索着什么、
[好啊]
他接收了路克納斯,想要得到确认般以低沉的嗓音说道、
[相信你很快就会回到这里]
[万分感激]
路西德放松僵硬的脸部肌肉,安心的松了口气。
老实说,把作为艾兹森国宝的路克納斯交给别人是件非同寻常的事。(实际上马修斯他们知道的话,肯定会几近晕厥地斥责他做了多么草率的事啊。)
传说光明之剑路克納斯是从神那被赋予的。据说开辟白昼的刀刃断裂后形成两把剑,光明之剑路克納斯和黑暗之剑米奥古朗德。也谣传这两把剑戟已化身成夜空的星星。
即便不是出现在传说中、但也是有来历的路克納斯。不能轻易拿来作为抵押物,这道理路西德他也是十分清楚。
但是、路西德想不到除了这样做还有什么方法使别人相信自己,毕竟自己不报真实姓名还不能说出原因。
(赫斯本来就是看到路克納斯才期望我当他搭档的。那么,这把剑就是最符合当证明的东西。他本身也应该很明白。)
抱着豁出去的心态赌了把。然后、路西德为他收回武器、没砍掉自己的脑袋而发自内心的感谢他。
路西德再次对赫斯感到钦佩。
对自己为何执着的不希望背叛他而感到不可思议。最先开始在酒馆领略到的是他的强悍。面对比自己体长的男子却毫不畏惧的发出猛烈攻击。
他那犹如舞动般的战斗姿态总是让路西德看的出神。
(这样啊,我肯定对这男人——) = =!真怕高殿下安排个BL情节
该说什么作为离别的话呢、路西德找不到词就那么伫立着。
[啊、你们俩在这呢!]
不是赫斯,而是第三方发出的声音。哈、路西德把视线移向发声处。
[艾-尼-?]
不是金发也不是银发的灰色头颅映入眼前。赫斯原本的搭档、艾鲁尼布.哈谢鲁。
[都不在旅社所以出来找你们喔。两人在商量今天的对策么?]
不是、路西德正要开口前艾尼接着说。
[但是、难得的对策可能要延迟执行喽。刚才格斗场贴出布告了]
[布告?]
艾尼郑重的点了下头。
[比武大会又要延期了喔。双人赛预选大部分结束了,先举行还在预选中的单人比赛。貌似格斗现场的半边被雷损坏严重呢]
路西德和赫斯面面相觑。
(延期!)
真是天之恩惠啊。虽然不知道是谁的提案,但那个总是成天提预算申请的大会管理委员会也有机灵的时候嘛。
(哟西。现在马上回王城解决奥兹马尼亚使者的问题。总之,赶上决赛就好了。)
路西德感觉他目前为止悬着的心总算一下子轻松了。我也真势利眼啊他想。在这之前明明还在诅咒崩毁的格斗场呢。
[啊啊,真是讨厌的消息。这样延迟几天的话,逗留费又增加了。诶?路库纳斯你的表情好像很高兴啊。话说,之前两人的表情很严肃呢,为了啥事啊?]
[没...]
路西德说明了下自己因为家事而无法出席今天的比赛后,艾尼转溜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说道、
[哈?所以你想放弃比赛?!那等同于放弃生命。被告知这样事的赫斯不可能保持沉默的啊。按他的性子把你全身剥个精光然后扔到东大陆的奴隶船去也是不足为奇的呢]
他极其夸张的说着。
[奴、奴隶船?]
[是啊!光是说起目前为止对赫斯违约的家伙们所遭受的下场就忍不住凄然泪下啊]
[是那样吗!?]
艾尼摸着脸颊叹气,在身旁的赫斯若无其事地说。
[虽说是延期但比武大会随时都会开始哦。单人赛的预选赛也可能意外地提前结束,明天都可能开始、也可能是后天]
[是啊是啊、在那之前能返回吗?]
[那个...不试试的话还不知道...]
心想希望如此的路西德回答道。
[为了了解这里的详细情况,即使我无法前来也会派侍者来打探。这样如何?]
侍者、听到这词赫斯也没有显露惊讶的表情。从他讽刺似的微眯双眼来看,想必很早就意识到路西德的身份大有来头吧。
[有件事想要确认下]
突然赫斯转身面向路西德。那种不留半点余情的冷酷视线使路西德不惊打了个寒战。
[为什么想要参加这个比武大会?]
意想不到的问题使路西德一瞬间窘于回答。
[我可不认为像你这样有身份的男人现在才贪恋骑士勋位。练武修行?为了这个需要用剑扬名吗?]
[赫斯?]
[你、是个矛盾体。如此执着于比武大会的胜利,但不是为了出人头地。没有和物质欲望相挂钩的野心,然而却抛不开家庭。把这场比赛当做游戏吧好像也不是。我也不认为你是以有钱的浪荡公子身份来参赛的。]
路西德稍稍睁大了眼睛。果然、这男人的眼睛一直在留意着他。相处不久就看穿路西德不是为了出人头地而参赛的。
路西德说道。
[...为了祈祷]
[祈祷?]
这次轮到赫斯因为意想不到的回答而露出惊讶的表情。
呼、路西德呼了一口气说。
[...有、一个人。那个人为了我倾尽了一切。她很强大。任谁都不会小瞧她的厉害。但是、厉害到她不会依赖任何人。——连神也不相信]
赫斯那青灰色双眸一直注视着自己。
[但是我信奉神。相信在这个世上存在着无数的神明。于是担心神的愤怒会降临在她身上。所以——]
[所以你想向神献上你的胜利?]
赫斯眯起了眼睛、
[的确、对于战士而言胜利是献给神最好的供品。但是不奇怪吗?为什么由你来供奉。皈依神明的对象不是本人的话没有意义不是吗]
[不、是一样的]
[一样?]
路西德强调。
[既然是同一条路的旅行者、淋的是一样的雨、行同一条路的话受到的灾难和幸福是没两样的不是吗?那么住同一个家啊、吃同样的食物也是一样的。]
(路西德吃自己烤的食物会拉肚子,洁儿不会。这事大概忘干净了。某女窃笑)
我和她共同行的距离比普通旅行者还要长。直到达到共同目的那天、或许还会花几年...或许几十年。在那天到来以前、会一直一直走同一条路。在这期间,我的灾难也是她的灾难。所以我要向神献上我的胜利]
路西德不确定自己是否很好的向对方表达了自己的意思。本来就不善于解说,以及劝服他人或与人交涉。作为君主的你所欠缺的就是这个、洁儿曾经指明他的缺点。
他难以想象自己笨拙的措辞究竟能否撼动赫斯的心。但是、他好像很快了解似的、
[那么、静候佳音]
向在发愣的路西德点头行了下礼。
[快去吧]
路西德在领悟赫斯已经理解自己之后、犹如孩童般雀跃不已。
[一定回来!一定要等我!!]
路西德面向赫斯点头行礼后一下子奔跑了起来。
现在好想赶快回到王城,把麻烦的问题通通解决掉。
他在外期间不请自来的奥兹玛尼亚的欧斯王子。还有颇为难解决的南塞继承人问题。
(什么奥兹马尼亚的王子。什么南塞的继承人。才不会让那种东西来妨碍我对神明的立誓呢!)
路西德离开了广场、穿过了小胡同,是因为自己在奔跑中呼气的关系吗、完全没有感受到刚才的热风。反而觉得心情舒畅。风向也变了,是从北方吹过来的凉风。
很快就在拐角处看见背靠在墙壁、交叉双臂的男人。
[马修斯...]
看惯了的学士帽、粗链子连接的精密时钟。还有象征学位的光滑绸缎制的披肩和外套。乍一看就像是大学教师或者天文学者似的。
他用手指合上贴有商标的钟表盖、故意没看向路西德说。
[真是晚呢]
明明一眼就可以瞥见路西德垂在腰间的路库纳斯不见了,但马修斯并没提及。
[那么、出席比武大赛一事还没放弃啊]
虽然路西德还什么也没说但已被他看穿了他的心思。总是如此,明明没有任何东西连接着他们,这个男人却总能很好的揣摩到他的心思。
[因为天助我也啊]
故意得意地朝他微笑。于是马修斯别有意思的抿嘴一笑道、
[真是、上天的恩惠吗]
[什么?]
马修斯总是这样,只对他露出犹如口中含了糖般意味深长的微笑。
[——或许是魔物的恶作剧喔]
******
路西德离开后不久,广场上剩下的赫斯和艾尼一直未开口。
再次开口是在路西德的背影完全消失后的几分钟。
[...走了吗]
赫斯叹了口气地说。
[好像是的]
艾尼转身冲赫斯投以微笑。不知为何,那表情和之前面对路西德时表现的那嬉皮笑脸的比赛志愿者不一样。
[那样成群的护卫跟随的路库纳斯、非同寻常啊]
艾尼眨巴着眼睛笑着说。
他刚才不是在等路西德离开。而是一直在观察广场外围,那些窥伺着这边动静的武艺高超的警卫们。
仔细数的话是二十名。
即使是富裕家庭的公子、在这个年龄也不会拥有那么多有来头的护卫。
[真讨厌呢。我可不干麻烦事呢]
艾尼噌噌地骚耳朵说道、
[再说、我们真正的任务可不是认真参加比武大赛不是吗?明知道这个还想取得优胜可不行喔、赫斯]
赫斯无视艾尼的告诫把手上的东西交给阿尼。
[哇啊、干、干嘛!?]
[调查下]
[调查什么啊?]
[这把剑]
艾尼毫无异义地接过路库纳斯、勉勉强强地抱着剑撅起嘴说、
[调查什么的、这个是赝品吧。或者是他祖父花大把钱买的古董之一呗]
赫斯没做应答只是瞪着他一眼、阿尼没辙似的闭上眼叹口气说。
[是是、知道了啦。调查就好了吧调查。嘛啊、话说路库纳斯还真是奇特啊。身为男人竟然穿賽莉亞女神服、从那性格看不出是有如此怪癖的人啊]
[不是扮装而是乔装吧]
[乔装?]
[貌似是舍弃家庭义务而报名参赛的。也就是说、那家伙的家族地位]
[爵士勋位级别以上、根本没必要参赛获得骑士勋位...?]
赫斯站在比艾尼还要高的位置用鼻子哼了一口气。
[还不止那样。参赛夺胜后所获得的荣誉也是如此]
[嗯。是这样呢。比如成为国王直属的骑士。由国王的推荐直接进入麾下的骑士团...]
嗯嗯、艾尼有如打着算盘似的活动着手指。这是他认真思考时的癖好。
[呐、赫斯]
艾尼的手指活动倏地停止。
[我们实行任务的时候或许可以利用下那个路库纳斯。]
艾尼的视线移向赫斯的搭档所留下的古剑。
[如你所说。这虽说是赝品但也不是普通的赝品。刻有地地道道古老文字的老古董呢。]
艾尼小心的握住刀柄、从上往下打量剑身。发现刀身上刻着什么文字。
古老语言。也叫古拉鲁语、是上世纪使用的语言。如今的话通常在古诗中出现的文雅之言。在还有魔法残余的上世纪、这样的语言甚至比大炮还具有威力。
但是对文雅之事完全不感兴趣的赫斯看来、即使刻有古老时代安迪古的语言也没多惊讶。无趣的眯起双眼、
[那又怎么样]
[所以啦、虽然明白这是诗篇中的名句、但还是觉得玄妙啊]
[所以?]
[这剑没有任何修复过的迹象]
缓缓地把刀身从刀鞘取出、显露的日光下。于是、犹如女神手臂般优美的刀身吸收了日光后越发耀眼夺目。
[刻了那么多文字的剑应该会断裂、即使修复后也会留下痕迹。但是、没有。也就是说这把剑一次也没折断过。明明是这么古老的东西]
总算理解他如此惊讶的原因后、赫斯目不转睛地凝视刀身。
[——路库纳斯]
艾尼宛如触摸神圣之物似的用手指感受刀身、愕然地嘟哝说。
[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呐?]
***
国王从哈隆矿脉处视察归来的消息立马传到正在寂寞的吃着早餐的洁儿耳中。
[路西德吗?!已经回来了吗?]
前天才向哈隆矿脉处发欧斯王子突然来访的通知。虽然急切的希望他早点结束视察赶回来、但没想到这么快就赶回来了。
洁儿认为本来就不喜欢在城堡生活的路西德、肯定会为了享受在外的自由而寻找各种理由延缓回程。但没想到....
(太好了。这样就可以和路西德一起商量南塞的问题。还有奥兹马尼亚的多拉罕会议的事...)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洁儿为丈夫在庆典时期顺应自己请求、且及时赶回来的那份心情感到十分高兴。
成为夫妇两年时间。虽然立的誓言并不是真实的,但彼此间的羁绊是有如持共同愿望的战友般深厚。
[您尽早归来、我感到十分高兴。欢迎您回来]
早餐中途就去圣.安琪莉左城门迎接路西德一行的洁儿说道。原以为他们是快马加急地赶回来、意外的是他们并无疲惫之意。
[啊、嗯...]
路西德含糊不清的回应。
于是、洁儿发觉他一直垂在腰间的路库纳斯不见了。对路西德来说犹如分身般随身携带的剑。睡觉也好洗澡也好都不离身的。
那把剑没有了。
[陛下、路库纳斯发生什么事了。我认为现在您所佩戴的剑并不是它。]
叽——洁儿扫视路西德全身上下。于是路西德好像很不自在地缩了下身躯。
[怎、怎么样都无所谓不是吗、不过是把剑嘛]
[不过是把剑!?]
洁儿打从心底感到震惊、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那个热衷于武器、兵器的人类路西德、竟然会把比生命还重要的路库纳斯随意对待、这等事想都不敢想。
畏缩于洁儿目不转睛的扫视、路西德越过洁儿开始走向前头。
侍女長嘉亞泰葛絲有些慌张的开始领路。
[请好好说明下。你从刚才开始就很奇怪诶]
[没什么奇怪的。路库纳斯有些裂痕所以拿去修理了啦。呐、是这样吧马修斯!?]
话题突然被转向马修斯、有些难以应答的马修斯把头扭向一边说、
[嘛、是..是这样吧。也会有这样的情况呢]
总有些不干脆的回答。
洁儿越发可疑地来回看着他俩。
[隐瞒着什么吧、路西德]
路西德加快步伐,洁儿以比他更快的速度追上了他问道。
[你向我隐瞒了什么事吧]
路西德惊的僵直了身子。洁儿锐利的洞察力就连路西德身上骄阳的晒痕也没看漏。
[明明是去矿脉处视察、穿着铠甲不是很奇怪吗。再者、路库纳斯竟然折断了...。不会是]
不会是路西德在视察时遭到行刺了吧。根据现下的状况、洁儿不由得如此推测。
(是的。肯定是因为这样才迅速赶回来的。接到通知后从哈隆赶到帕鲁耶姆也太快了。路西德在旅途中遭到行刺。倘若路库纳斯挡住了射向他胸口的箭..肯定是这样...!)
确信自己推理的洁儿小跑绕到路西德的前面、张开双臂。
[什、]
[是这样吧、路西德。你一定是遭到暗袭了吧!?]
[虾米!?]
路西德露出严峻的表情。洁儿看着那表情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
[啊啊、果然是这样。到底是谁呢。奥兹马尼亚派来的人吗...。马修斯。抓到犯人没!]
突然被质问的马修斯回过头、目光游移不定地支吾道。
[...没]
[为什么。被逃走了吗。请告诉我原本的情况。陛下到底被什么样的人袭击了!?]
[被袭击了呐]
[啊、果然]
洁儿用指尖压着嘴唇思考了下、
[对手呢?是什么人]
[这样呢。身长很高、眼神很凶恶的男人。很厉害喔。简直像出席比武大赛的选手呢]
[马修斯!]
路西德大声制止。看上去是想对洁儿隐瞒遭到袭击一事。
洁儿认为他这样也是无可奈何吧。按照路西德的性格、非但让对手逃走还使自己的宝剑路库纳斯被折断、肯定是很伤自尊心所以才想隐瞒吧。
不过、国王视察过程中遭到行刺一事非同小可。有必要尽早查明真相、抓捕犯人。
[那么、尽快派追兵...。在关口贴出告示...]
[没有那个必要、王妃殿下。已经采取手段]
尽管主人遭受袭击也若无其事的马修斯这么说道。
[也就是说已经掌握犯人的线索了吗?]
[是的。正在独自调查中。如有线索立即向王妃殿下您汇报。在这之前请容我继续担任调查工作]
洁儿眨了下眼睛。考虑到马修斯如此镇定就代表事态并不严重吧。洁儿放下展开的双臂让其通行、简短地点头表示同意。
[...我明白了]
[明白的话就让我过去。我都饿死了啦!]
孩子般执拗的口吻说完径自越过洁儿。行为像慌张逃离的老鼠似的、一点也不像原来的路西德。平常的话即使自己有错也会摆出很了不起的姿态来反驳的。
(路库纳斯被折断的事对他来说甚是打击吧...)
洁儿无论如何都不会想象得到丈夫擅自参加庆典大赛、并差点被搭档砍掉脑袋的场面吧。

***
不像样的重逢后、路西德和洁儿一如既往的来到早餐室享用迟到的早餐。洁儿把路西德在外期间发生的一些事情做了下报告。认真商讨事情的时候不能处于空腹状态是洁儿一贯的主张。
有隐瞒之事被曝光后的路西德最初别扭地绷着脸一声不吭地撕咬着面包、但话题一转到奥兹马尼亚的时候、表情就变严肃了。
[哼嗯、来了个异常聪明的小鬼头啊]
听完洁儿与他交谈的部分内容后路西德总结出那么一句。
[总之、南塞会议以及奥兹马尼亚和帕姆之间肯定有联系。我们现在没有找出他们破绽的时间]
[没有什么办法阻止奥兹马尼亚的公主下嫁南塞吗]
路西德用两把刀叉一边搅动一边说。
[如果因为什么事情公主无法下嫁的话、那三股势力也就不会联盟。做些什么使婚约解除的话]
[关于那个我也在极力调查中...]
洁儿的大脑估量着在古奇面前所堆积的金币数量。
[有关公主凯缇库古的情报不全]
[情报不全?]
[是的、本来奥兹马尼亚就是重视男女有别的国家、男女几乎分开养育。一般女性是闭居在庭院式宫苑中、一生足不出户也不算少有。特别的是、凯缇库古公主好像是信奉东方神明的]
[东方神明?也就是说、信奉的宗教相反吗]
[异教徒呢。原本母亲就是卡利亚克里雅公主呢]
话说、东方宗教的虔诚信徒下嫁奥兹马尼亚一事总觉得不可思议。凯缇库古的母亲、前奥兹马尼亚王妃并没主张改宗教信仰的话、总是啰嗦地嚷着开除教藉的安卡里恩星教会会怎样的从中阻挠啊。
[也是这个原因才引起的政变。现在位的錫塔哈特国王是暗杀自己王兄后登基为王的。
凯缇库古也因此被严格监禁起来。]
[监禁...吗?]
路西德嘟囔道、洁儿对他正考虑着的对象了如指掌。
(想到了黎戴斯的事)
同一娘胎出生的双胞胎、哥哥备受母亲疏远、弟弟却备受溺爱。十多年后、哥哥推翻父亲的朝政、逼死母亲、将弟弟幽禁在地下室。
錫塔哈特国王到底为何让哥哥的妻子和女儿继续生存下去呢。因为是女人所以无法继承王位、而且女人可以用来当政治筹码的原因吗。
而且王子欧斯到底是怎么考虑的呢。仅仅只有十一岁左右的他把共同成长的公主凯缇库古表姐献给父亲当情妇
(但是、围绕这点的话肯定有那个冰雹王子的弱点。不得不尽早找出来)
路西德泄愤似的用刀叉插入刚烤制的香肠上说、
[总之、先以那个公主身染怪病啊、脑袋有问题啊等等理由解除婚约、不然的话...]
[很抱歉、这招可能无效呢]
突然开口的是刚被门口的侍女叫唤去,随即回来的马修斯。那位侍女自称自己是费卢比男爵的佣人。
费卢比男爵是南塞北部的地方长官。那样的他让佣人传达消息至餐厅、到底南塞发生了什么事呢。
[敌人先发制人呢]
[先发制人?]
[凯缇库古公主的迎亲队伍已经进入南塞]
洁儿和路西德相视一眼。
凯缇库古已进入南塞。
这不仅仅代表南塞公爵和她的婚事是势在必行。
[军队也随行而来吧]
路西德握拳敲击桌面。
一般说来、携带本国军队进入他国领域就是侵略的意思。
但是、奥兹马尼亚在这种场合、作为护送公主凯缇库古的军队如此堂而皇之的进入却是被允许的。
(原来是这样、所以才故意让公主下嫁于小国家南塞。如果是公主的随行军队的话、无论出兵多少都无法有怨言。然而、那样的警卫队将成为南塞的威胁!)
奥兹马尼亚也就是欧斯王子早已看穿、艾茲森会不顾三势力同盟而出手干预结婚并拉拢南塞。然后派军队早早进入南塞、南塞整个都市就成为了人质。
这样一来、艾茲森即使给予南塞极好的条件、南塞也无法背叛奥兹马尼亚。
[被断了退路呢]
洁儿发觉自己对面前的美味佳肴失去了食欲。
这些全是那个欧斯王子的策略的话、以那年龄来说实在是漂亮的外交本领呢。
计谋的局势犹如蜘蛛网一样展开。美丽、乍一看如画般细致、被缠住的南塞无论如何手忙脚乱都无法摆脱这个局势。
[也就是说、我们除了一招已无计可施了]
[还有招?]
[是的、只是有些蛮干呢]
路西德满是期待地看着自己、洁儿觉得受到鼓舞般感到自豪、大脑思维犹如水车急速转动般咕噜咕噜运转着。

***
不知是谁下了这样的定义、所谓的宫廷就是持有特权等级的人共同娱乐、教养、兼政治的生活场所。
(某女想自杀了。高殿下的文背景表述太冗长啦,表达能力差的我如何是好喂!...乱扯吧)
对于小国和伯爵国这种单位的来讲都是以各自领主的居所为中心展开的。
王国和公国是根据地形设置两重宫廷、根据季节变化各国之间互相往来。艾兹森的话、因为东西方向甚是宽广、路西德两年一度长期逗留在东部要塞处建立的宫廷。
大致上所有的国家都建两重宫廷、分别为国王居住的外宫和大臣们居住的内宫。
当然、白天大臣们早晨很早就得就职于各自所属的岗位。他们的妻子们举办沙龙各自熟络彼此关系。到了晚上、每家都举行热闹的宴会。
也就是说、白天工作晚上社交就是现下城市贵族们的生活方式。正值妙龄的乡下女孩们都向往着这样的晚间宴会、梦想着能去都市参加。
但是、政府要职屈指可数。
大部分的贵族是地区管辖的地主、冬天他们都在自己的领地生活。
以前、保护领地需要众多士兵、现在的法律却禁止拥有私兵、由于人工费过于庞大的关系、地方区域都不存在军队了。
这样一来、很多地方所属的骑士啊佣兵啊、他们的技艺无用武之地、挥剑的机会少之甚少、他们以及他们的部下们把祖传的盔甲都存放于仓库,致力于农耕,识字的则就职其他工作。
作为南塞继承候选人被传唤来的萨拉米斯的祖先也是属于这一类人物。
(但是、再怎么说这到底是...)
洁儿准备在私人场所招待客人。她走进天花板由彩色镶嵌玻璃构造的琉璃房、在见到为了恭迎她们而跪伏在地的萨拉米斯和他的侍者后、身体瞬间变得僵硬。
洁儿忽然瞥见在正旁边比自己早一步抵达的路西德、他也不知该作何反应似的一脸茫然。
那是因为、在那跪着的不是预想的十三岁少年的正常姿态、
(是盔甲)
厚重的钢制金属板接合的铠甲。并且、护臂具以及隆起的垫肩完整的覆盖全身、根本看不到一寸肌肤。
无论怎么看就是铠甲跪着。
(为什么、为什么是铠甲...。明明传唤的是萨拉米斯)
忍不住困惑的洁儿向侍女投以询问的眼神、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但是、先行进入房间的女官们以同样的困惑的表情死命地以眼神诉说、
[我们也觉得莫名其妙呢!]
被交代因为是重要的客人所以要慎重招待的女官们肯定很是困扰吧。洁儿不胜同情。
(谁都没想到他会以身穿铠甲的姿态出现啊)
洁儿总算领悟先前向可可询问萨拉米斯是什么样的人物时,她为何无法准确的形容而只是说难以明白。
继续这么惊慌失措也是无济于事、洁儿在完全武装的萨拉米斯和他的侍者面前坐下。果然、从正面看也只能看到铠甲部分。这已经是无可厚非的事实了。
那么应该先怎么开场呢、洁儿正在斟词酌句之时、坐在她旁边的路西德先开了口。
[那个造型。是孔库鲁迪的重骑兵吧]
洁儿惊讶地望向自己的丈夫。于是、路西德觉得很稀罕似的接着说、
[三十多年以前、孔库鲁迪的领主为了击退奥兹马尼亚军队而特制的铠甲。以普通型盔甲还薄半分的罕见材质钢板所制作的铠甲、多亏它的轻盈才使马儿能够经受长时间的行军来追击奥兹马尼亚大军。敌方败就败在这点上的战争]
路西德造诣很深似的流畅地陈述着。
洁儿惊讶得微睁双目。
路西德非常喜欢新型武器或兵器、在大炮的改良上投以大量预算、但比这些更甚于热衷的是收集过去战争的情报。不愧是热爱兵器的人啊、对于很久以前大国的战争史熟背如流。
(...平常的话、明明连大臣的脸和名字都会常搞错...)
那样的记忆力为什么不能在其他方面发挥呢...、洁儿打从心底对丈夫的才能浪费感到惋惜。
[喔、真的是很薄呢,但是厚度计算得当。对了、为了增强强度而在内测使用了桐木是真的吗?]
虽然穿着轻量化重骑兵的时代早已远去、英雄孔库鲁迪的铠甲也早已成了古董品...、不、只是普通的铁块组合罢了。但是。看着实物在眼前出现的路西德离开坐席、惊奇地的围着铠甲又转又看深感敬佩。
于是、
[不愧是以武艺高超盛名的国王陛下。竟知晓我们祖先英勇善战的故事!]
出声的原以为是铠甲、其实不然。声音的主人是稍离铠甲身旁跪着的金色卷发少年。
[您慧眼所看到的这副铠甲正是我的主人萨拉米斯的曾祖父的叔叔孔库鲁迪参战时所使用的东西]
那个好像要把铠甲推销于人似的流利的说着。
[请原谅我的无礼。我的名字是古雷斯尼.洛汪。和主人萨拉米斯如亲兄弟般共同成长。目前在家中帮父亲打理家事]
洁儿的目光被能说会道的侍者吸引。还只有十三岁的孩子、报上名字的同时还声明自己的职业、虽说有些可笑但总觉得能让人接受那气氛。蓬松的卷发以及美丽湛蓝的大眼睛。未成熟少年所独有的清脆嗓音。简直如小松鼠般惹人怜爱。
[我的主人有些不善演讲。那正是继承了寡言的战士血统。比起语言更善于以实际行动来表示自己忠诚心的彻头彻尾的骑士啊!这虽是我的一己之言、但我一直认为他的才能确实在我们货币经营家庭中是最为与众不同的。那是由于他的优良血统。]
洁儿一直注视着口若悬河的古雷尼斯。
(原来如此、以这幅铠甲姿态出现是早就慎密计划好的呢)
似乎萨拉米斯这边已经清楚自己的竞争对手就是鼎鼎有名的莱卡鲁.帕姆了。
那么、如果不做出相应对策的话是怎么也不可能获得南塞继承权的。他们恐怕认识到了这点。毕竟对手是名门望族的贵公子。并且作为骑士已经是众所周知的英雄人物。
这点子是谁想的呢,或许就是这个古雷尼斯、他们现在优先考虑引起别人的关注。以铠甲姿态来到圣.安琪莉的原因的其中之一是为了引人注目、其二是为了引起路西德的好感吧。
考虑到利用萨拉米斯的祖先是英勇善战的战士这点来加深他人印象、这两孩子真是了不起的策略家呢。
(实际上、洛汪家族靠会计和文书记录维持生计。在亲戚间拖欠贷款、名声并不好。为此、故意强调萨拉米斯在一族中是最为独特的骑士。为什么还是孩子的他那么了解推销方式呢)
洁儿暗自观察着古雷尼斯。说话方式与其说老成不如说是滑头、好在他的样貌和氛围给人十分清爽的印象。如果他本人愿意的话、当贵族的侍童是游刃有余的吧。
[撒~萨拉米斯。摘下头盔吧。在两位殿下面前总是蒙面的话是相当失礼的事呢。]
因为古雷尼斯的建议、到目前为止都静止不动的萨拉米斯熟练地卸下头盔、置于腋下。
银色头盔下露出的是黑色头颅。拥有大多数艾兹森人所持有的乌黑发色及黑眼睛。眼神透露着相当的沉着和睿智。
惊讶的是、萨拉米斯才十三岁就可以合称地穿着大人用的铠甲了。相比年长一岁的古雷尼斯、怎么看都觉得萨拉米斯成熟。
(那个欧斯王子也不像时下十三岁的小孩子呢)
洁儿内心感叹到。
[...吾名萨拉米斯.昂巴斯汀。这副铠甲曾为祖先所用之物、虽略显陈旧、但穿在吾身有过之而无不及。]
“有过之而无不及”这种说话方式简直一点也不像小孩子、这也是古雷尼斯事先排练好的台词吧。
(路西德)
洁儿迅速向回到座位的路西德递了个眼色。用扇子做掩饰朝他所靠过来的耳朵低声耳语。
[虽有些吃惊、但意外的感觉不错呢]
[是的呢]
虽被能说会道的侍者压倒气势以致于没好好表现、但萨拉米斯是比预想的还要可靠的孩子呢。由于寡言少语的关系、几乎毫无表情波动、改变看法的话也就不觉得老成了。
[萨拉米斯、原谅我的突然召唤。我想你对事情发展有所耳闻了吧]
[是的]
[你的祖先南塞公爵、歇扎鲁.比玖的猝然离世的关系、领主之位悬而未决。为避免引起多余的混乱、我国希望下一任领主之位由比玖家族产生。]
对于路西德的说明、萨拉米斯安静地仔细聆听。那姿态犹如前来夺取领主之位的战士一般。
路西德对于他的态度大为高兴。
[我国有意推选你为南塞新领主。但接下来还得由南塞市议会的市民投票决定。]
[是]
[话说、据你侍者所言、你对剑术得心应手、那么现在是隶属于哪里的团呢?]
路西德问。
如果没有坚固的家族背景当后盾、想成为骑士就必须踏实的寻找工作场所。于是、是胡乱的参加入团考试呢还是参加比武大赛一举成名呢。再者、参加比武大赛必须有相符的年龄与体魄、像萨拉米斯这年龄层的骑士志愿者多是加入当地佣兵团从旁见习。
[没有、国王陛下]
萨拉米斯简明扼要的回答。
[剑术是跟随同住一条街的佣兵所习得。从那个男人口中获得可以参加比武大赛的许可不久]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并不隶属于任何佣兵团呢]
路西德煞是佩服的说。
以剑为生计有各种方式。大多成为佣兵、村子的警卫人员、商人的随行人员等、在类似夜间警卫团这样的地方工作。
更加有能力的参加佣兵团考试、合格后成为团员、受雇佣前往战场、为贵族赚取或掠夺财产。想要更上一层楼的则是参加骑士团的考试。但必须先取得比武大赛冠军头衔。
也就是说、萨拉米斯从一开始就不打算成为警卫队或佣兵团、而是瞄准着骑士勋位呢。他的话语也隐含了对自己本领的自信呢。
[恩恩、是这样呢。也是呢、你目前的年龄差不多可以参加比武大赛了呢]
路西德想起自身经历、不禁满是感慨。
(啊啊~高殿下您废话可以少点么~~某女吃不消啊吃不消啊~T.T)
比武大赛有多项技能比赛。骑在马上进行的骑马比赛、两人组合的双人赛、一对一的单人赛。其中还有以狼为对手的比赛。与那样凶猛的野兽进行搏击的人被称为格斗士、是不赴战场专门以出席比武大赛为职业的人。有时候战斗本身就像给人娱乐的杂耍。然后、盛大的大会就会举行以上所有技能的比赛。确实、这场赌博庆典的比武大赛规模宏大呢。
是由于想成为骑士的少年的身影和以前的自己相重叠的关系吗、路西德心情好极了。
洁儿突然放下心来。虽然踏入房间所见到的铠甲姿态令人诧异不已、但似乎也可以正常交流呢。
[那么、陛下。在南塞市会议之时就可以很好的推进....]
[王妃殿下]
洁儿想起时间不足、正催促似的想对路西德说什么的时候、
女官可可蹑手蹑脚地走近她身旁说。
[纳加利斯.欧斯王子来访]
[欧斯?]
洁儿的脸上因为欧斯王子的突然来访而出现了阴霾。
[那么、在其他房间准备会见]
[恐怕不行、那位殿下知道萨拉米斯阁下的来访、说是一定要问候下他]
还是那么爱搞突袭的王子啊、洁儿感到愕然。他生活的世界和同样十三岁却纯粹以骑士为目标的萨拉米斯是截然不同的吧。
[王子是一个人来的吗?]
[不是、还有其他客人]
[是谁?]
好像是极为重要的客人、可可吐了一口气后说、
[莱卡鲁.帕姆阁下]
[什么!?]
察觉到洁儿在扇子后的惊呼之声、路西德把头转向她。
[怎么啦]
[不、那个...]
洁儿还没来得及说明欧斯的来访就被屋外的他先发制人。他敲响屋外的铃声、以告知屋内主人自己的到来。
出于无奈、洁儿向可可说。
[安排他们通行。赶紧准备座椅]
说时迟那时快嘉亞泰葛絲已经带着折叠式座椅出现在房内。
这间玻璃房是极其普通的房间、没有等级差别。所以只有使用座椅的摆放位置来体现身份等级。
为欧斯准备的是有靠背的座椅、摆放在王座不远的位置。在他后方还有一张位置。在那之后的两张无靠背座椅是给还没爵位的萨拉米斯和他的侍者古雷尼斯。
不久、织锦挂毯被撩起、欧斯王子的身影出现在那。
灯笼袖的衣着、戴着奥兹玛尼亚特有的帽子。
[早上好、两位殿下。我听说两位皆在、于是前来拜访。]
从还未等传唤就直接厚颜无耻地走进来这点来看、他自恃在这王宫自己的地位高人一等。
欧斯单膝下跪向路西德行礼。
[在下纳加利斯.欧斯。久仰国王陛下英勇无畏呢]
[...初次见面、欧斯王子。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
路西德起初为如何应对而感到茫然。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对方无论是语调还是外形都和十三岁小孩无异。
位于他身后的人影体型高大。戴着异常大的羽毛帽子、披着光彩夺目的丝质斗篷。
(这个青年就是莱卡鲁.帕姆)
刚满十七岁的莱卡鲁如传闻所言、是个五官端正、目光清澈的美少年。美丽又有光泽的金发用缎带扎着、宛如从童话故事中走出来的骑士般。
他们所推选的萨拉米斯与之相比的话显得有些平凡及寒碜。好比自行发光的太阳和残月。
欧斯堂堂正正的走进房间中后一眼都没看向萨拉米斯他们、
[这位就是在南塞市议会上将被视为新领主的帕姆家四男、莱卡鲁.帕姆。他是位优秀的战士、更难得的是、他已经申请参加赌博庆典的比武大赛喔!]
什么难得啊、洁儿表示无语的闭上眼。这肯定是冰雹王子欧斯的安排。他早就预料到会通过投票选拔南塞新领主、所以预先让莱卡鲁申请报名参加比武大赛。
众人周知莱卡鲁是武艺高超的骑士候选人。朝气蓬勃的他一旦在比武大赛取胜的话、谁都不会给来历不明的萨拉米斯投票吧。
(而且、他们还带来了一个男人...)
洁儿注意到莱卡鲁身后出现的身份卑微的男人。
头顶戴着方方正正的帽子、身穿长袍。是书记官。
也就是说、欧斯为了把在这的会话内容记录下来、让书记官和他同座。
在这私人场合还记录会话内容确实让人受不了、但外交官在王宫逗留时为了全盘记录言行是可以被允许带书记官的。
(书记官的话是没必要准备坐席的。不过现在才后悔也无济于事了。)
只要这边稍有所挽回势力、对方就会迅速出新方案来反击。这就是冰雹王子。
洁儿努力使自己不甘心的心情别出现在脸上。按目前情势来看、直到萨拉米斯在市会议被选为新领主之前是一步也不能掉以轻心的了。
接来下欧斯好像突然意识到边边的萨拉米斯似的突然朝他说道、
[传闻王妃殿下召唤了前领主的血缘至亲、于是就想迅速前来目睹...]
他看了一眼身穿铠甲的萨拉米斯后、故意假装隐忍笑意。
[多么英姿飒爽啊。莫不是他也要参加比武大赛吧]
[不...]
路西德刚想否定的时候欧斯直言不讳道。
[对了!我想到个好主意。既然两位候选人都在此、不如听取南塞的意见后,让他们在比武大赛决胜负如何]
[真是愚蠢至极]
洁儿立刻在扇子后方付诸一笑。
[不过才十三岁的孩子、对手是十七岁的帕姆殿下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但您竟要让这个十三岁的孩子肩负南塞未来]
洁儿用锐利的眼光瞪了欧斯一眼。仍旧是间不容发地乘胜追击呢。
[那是当然。血统比什么都重要。连奥兹马尼亚这样的大国也因为重视血统而把仅为十三岁的孩子作为国家代表派来
[原来如此]
[而且、南塞不是靠武力来治理的国家]
[哦呀哦呀、那么是靠那副虚有其表的铠甲喽]
欧斯得理不饶人。和谐的气氛完全转为激烈的唇舌之战。
[南塞是个复杂管辖区。特殊时候靠武力来解决是再好不过的了。是不是啊、国王陛下]
路西德想要开口的时候洁儿抢先说道、(某女突然觉得路西德怎么这么悲催尼)
[真是符合钢铁之国的说法。但是、南塞是商业区。以之自豪的南塞市民难道会特地花金钱去买其他田地里出的产物吗!?
[如果是极其优秀的东西就会买吧。就连我国也会大量买进维斯汤西亚产的工艺品喔。]
[那是你们国家、和‘我们’南塞没有任何关系、王子]
「别愚蠢的把南塞和奥兹马尼亚混为一谈」、洁儿直白的表达方式着实连路西德都觉得汗颜。
[喂喂、是不是太...]
说的太过了吗、连路西德都出声提醒了。不过、洁儿深知这种程度的反击根本不能击退欧斯。不论怎么说、在路西德在外期间、他可是一直以这种说话模式来进行对话的。
果然、面对洁儿露骨的挑拨、欧斯丝毫没有动怒的迹象。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突然极其夸张地大笑出声、路西德不禁愕然地看向洁儿。
[...王子?]
[不不、真是失礼了。国王陛下、其实、如您所见,我似乎被您的妻子讨厌了呢]
[!?]
明明还有其他客人在场、如此坦白的发言、就连路西德也不禁咽了口气。
[我做错什么事了吗、如果有我深感懊悔。因为于我而言、王妃殿下的面容和我母亲有几分相似、甚感怀念呢...]
欧斯出其不意的发言使在场的气氛突然改变。
(这个王子...!)
洁儿在扇子后恨得咬牙切齿。
(明明才十三岁的孩子、已经熟知如何支配现场。而且、对于自己的年龄有效地加以利用。)
事实上、他这种玩笑般的说话方式是为了使之前两人唇舌交战时的激烈气氛化为乌有。
[我内心十分理解王妃殿下身为真正的艾兹森一国之母、在这场合有不得不庇护的事情。也能明白因能力不足而不得不仰仗血统的苦闷心情]
欧斯假装同情般、
[实际上、这位莱卡鲁.帕姆在雷纳乌地区是众人皆知的、名副其实的勇士。他身出名门贵族、却隐姓埋名靠自己的能力获得多雷恩古佣兵团的入团许可喔。
如您所知、多雷恩古佣兵团和徒有其名的骑士团不同、它是必须拥有比武大赛选手权的精英集团。由狼王布礼紮统治的佣兵团规模虽小、但不属于任何国家。众所皆知他十分厌恶权利、即使给他黄金万两也无法动摇他。
莱卡鲁由布礼紮的书记官提拔为他的心腹、立下不少功德。如果没有南塞新领主之说、他或许不会被人知道帕姆之名喔]
现场气氛完全被欧斯掌控、他持续演说甚至不给于洁儿插嘴的余地。他刻薄的演说无非是想削弱远道而来的萨拉米斯他们的战意。
洁儿总算明白欧斯不请自来的原因了,他并不是为了和她对抗而来。矛头指向萨拉米斯他们。列举莱卡鲁的优秀成绩、让其本人到场、为的是令萨拉米斯他们相形见绌继而放弃选举权。
帕帕特团的首领、傀儡王—派搏特.吉奇。
还有、多雷恩古佣兵团的狼王布礼紮。
辛古雷欧骑士团团长、雷王霍伊金咖—。
这三位在这西大陆的豪勇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特别是粗暴团体的多雷恩古和光明磊落的骑士团辛恩古雷欧、这两个团长久以来保持着互相厌恶的关系。
[与这样的莱卡鲁相比、任何人都会相形见绌。王妃殿下所中意的这位...]
这时候、谁都意想不到的声音响起。
[恕我失礼!!]
房间侧端投来的碎石般洪亮的嗓音彻底摧毁了欧斯完美的演戏。
[恕我失礼、容在下敢言、能力足与不足还未经过验定就妄下定论、实属聪明绝顶的奥兹马尼亚王子的考虑不周!
清楚嘹亮的声音出自萨拉米斯的同伴、侍者古雷尼斯。
洁儿喔呀一声、目光转向他。在意想不到的地方进行反驳了呢。况且并不是萨拉米斯、而是他的侍者古雷尼斯向奥兹马尼亚王子发起正面出击。
古雷尼斯从椅子上站起来、单膝下跪、抬起天空般湛蓝的双瞳锐利地说道。
[帕姆阁下的有勇有谋是众所周知。但我的主人也是拜著名的骑士为师、并得到他的能力认可。再过一年的话、必定会以比武大赛冠军身份声名远播吧]
他充满自信的说。萨拉米斯有些慌张地想制止他的发言。
[又没关系。我又不是在说谎!]
[但是...]
[你先闭嘴啦
萨拉米斯刚想起身却又无奈地坐了下来。
突然被身份低微的侍者给打断话语、欧斯脸上明显地露出不快的表情。
[你说著名的骑士?]
[是的。原隶属于里卡骑士团的萨鲁克]
[萨鲁克...、马特欧.萨鲁克吗!]
这次是莱卡鲁激动的双手抨击并叫出声。
[那个希雷吉昂之战中先于帕鲁梅尼亚插上里卡骑士团旗帜的男人吗。赐予他左鲁塔库爵位却拒绝、反而提出给予西雷吉亚葡萄园申请的嗜酒如命的骑士!]
他发自内心的感到欣喜般将身体转向萨拉米斯。
[这样啊。那个骑士是你的师傅啊。听说即使喝了酒也强到无与伦比呢。这样一来、好想和你交手啊]
莱卡鲁的言辞感受不到讽刺或双重意思。看来是听说有名骑士的弟子后真心想和萨拉米斯交手。
[怎么样。欧斯殿下。国王陛下。我理解我们彼此的立场不能靠剑来一决胜负。那么、为了在这不留下遗恨、让我们共同参加比武大赛吧]
[比武大赛!?]
洁儿和路西德几乎同时出声。
[莫不是赌博庆典的比武大赛吧?]
[是的]
莱卡鲁大大咧咧地看向路西德、
[请原谅我的冒失、两位殿下。但坦白地说、我们俩作为南塞新领主候补来说、各有各的缺点存在。我不具备血缘关系、而他—萨拉米斯还太年轻。我深知这种场合、自身素质以外的东西占的比重居多、也涉及政治方面的问题。]
非常尖锐的问题他能轻言带过、好像是这个爽朗青年的长处。
洁儿有些仓皇失措地说。
[也就是说、莱卡鲁.帕姆。你不希望事态变的复杂化所以想把南塞领主之位作为赌博庆典的赌品吗]
[正是如此]
莱卡鲁大大咧咧地呵呵笑着。全身洋溢着自信和诚意。
[即使我们都参加比武大赛、直接对战的可能性很低。比武大赛的参赛者是来自世界各地的豪杰。无论对自己的身手多么自信、但面对蜂拥而来的众多勇士、赢取优胜的可能性是各半的]
萨拉米斯目光炯炯地盯视强调着比赛困难、均势力敌的莱卡鲁。
[我们的竞赛将受到十万群众的关注。和普通胜负不同、如果谁能抓住观众的心、那么结果自然而然就出来了。难得如此繁盛的赌博庆典所举办的比武大赛。何况今年还是十年一次的狂欢节。我认为没有比这个更适合献给神明的东西了]
洁儿快速窥看欧斯的神情。
究竟这个提案是莱卡鲁的想法还是欧斯早就和他商定好的策略呢。绝对不能看漏他脸部的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但是、转变到这个话题也是因为古雷尼斯。话题的转变没有一点勉强。这么说的话...)
欧斯在思索着什么、佯装平静地看向地面,纹风不动的坐着。
他并没立刻就下定论。这个王子也无法当机立断给出结论。就代表、对于他来说这个提案也是事出突然。
(怎么办?应该继续讨论这话题吗。还是...)
即使就这样让萨拉米斯和这个被捧的老高的莱卡鲁对战、赢的可能性是一半以下。实在很难说呢。
那么、经赌博庆典交由神来决定的话.对艾兹森来说未必不利。
(但是、这样不明确的赌博...)
这时、毅然打破这一僵局的声音响起。
[不错的想法、就这么决定吧!]
洁儿急忙把头转向右边发声处。
[路西德!?]
[国王陛下!]
目前为止几乎未开口的路西德现在活跃地探出身子说道。
[的确,这是政治问题。艾兹森想占南塞为已有。帕姆家族想夺得领主之位。我们断然会想法设法阻止。谁都会为了一己之私互相较真。因此搞出这样那样的谋略、除了谋略还是谋略。没有比这更麻烦的事了]
[路西德..!]
洁儿忍不住用手指摁压额头。尽管这是事实,但这么露骨的表达、这世上哪有这样的国王啊。
听到过于直白的“谋略”“麻烦”等宣言、欧斯也不知该如何反应、一脸茫然。
[路西德、这说法太不含蓄...]
[含蓄什么的无所谓、重要的是两条毒蛇相互争斗时谁受的感触更深
路西德把翘着的二郎腿恢复原位、视线在莱卡鲁和萨拉米斯之间来回交错。
[萨拉米斯.昂巴斯汀。莱卡鲁.帕姆的提案你觉得如何]
尽管萨拉米斯突然被问及,但丝毫没有动摇的样子、
[比武大赛总有一天会报名参加。现在为时尚早但不过早]
洁儿对他的应答心情复杂。如果对手不是莱卡鲁这回答无可挑剔。
路西德看向欧斯和莱卡鲁。
[你们这方还有异议不?]
莱卡鲁好像有些在意用手推他的欧斯。欧斯咽了几口唾沫后艰难地看口说。
[实属冒昧、国王陛下。怎么说也是一国之位、如此草率是否...]
[虽然你这么说、但围坐在桌子边也没道理能解决爵位继承问题。还是说你不服神的裁定吗!]
欧斯被路西德的气势有所压倒、瞥了眼书记官。
[不、并没此事]
[那么、现在就没必要啰嗦了。真是、一点都没有小孩子的样子]
[!?]
对于丈夫突如其来的发言、洁儿打心底感到震惊地看向他。同样意外的还有欧斯、他感到羞耻似的一下子脸红到耳根。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欧斯唯一的弱点了。他、不想被别人当成孩子看待。所以、试图想走进大人的世界!)
在奥兹马尼亚、他作为一名够格的骑士受到相应的礼遇。最重要的是、父王锡特寄托于他百分之百的信赖,周围的下臣也是如此吧。和他父王相似的面容及身高使得周围的女性肯定也是如此认为。
就这样、在他本人深信自己已经是名成熟大人的时候、遭受意想不到的一击。况且还是来自被他当做白痴国王的路西德。
这一点对于他或是苦于窥探他弱点的洁儿来说都是始料未及的。但是发言者本人对自己的话根本没有深入考虑、
[所谓王权、本来就是神授予的东西。不尊重神的旨意还算什么王族啊]
[....](啧啧、欧斯无言以对啊。)
会话结束。应该说该让它结束的时候了。洁儿认为、要保留路西德胜利价值的话最好在这时候收场。在策略家欧斯再次开口之前。
洁儿用眼神向女官传达会见结束的旨意后和路西德一起起身。
在离开房间之时、她若无其事地对陪同在欧斯身边的书记官说。
[到最后为止的对话内容、请好好记录下来喔]
这句话同时讽刺了现场记录对欧斯方毫无意义。
洁儿和路西德先行离开后、为了处理各自午后的行程、在晚餐前都将独自行动。赌博庆典是许多地方武士和领主们来帕鲁耶姆觐见国王陛下和王妃殿下的绝好机会。
离别之时、洁儿向路西德传达刚才的赞赏之意。
[干的好极了、路西德]
但是、路西德似乎对洁儿的话全然没领悟过来、
[什么话?]
[摁、所以啦,刚才不是把欧斯驳得无言以对嘛。真没想到还能这么反击]
于是、路西德稍稍扬起单边眉毛吃惊地说。
[额、并不是想为了驳倒他才说的啊]
[哈...?]
[我只是在说理所当然的事啊。王权本来就是神所授予的东西,又不是小孩子的玩具。我不喜欢你们那套像下棋般步步为营的说法。首先,对神明很不恭敬]
路西德斜楞眼睛看了眼目瞪口呆的洁儿后再也没说什么、昂首挺胸地前往办公处。
(呀、刚才被他一本正经地说教了...)
她一半钦佩一半震惊地凝视他渐行远去的背影。
("王权是神赋予的".虽说这的确是正确的言论...)
像他这么堂而皇之地把正确论说出口的人、或许就是欧斯最不擅长应付的。那是因为、像他这样的人光靠智谋是无法攻克的。
能说服他的不是计谋。而是更广为人知的存在感、以及温暖人心的东西——
洁儿赞叹不已。
(天然呆、偶尔也能排上用场...)
[——王妃殿下]

突然昏暗的走廊传来呼喊她的声音。洁儿回过头。
于是看见铠甲少年萨拉米斯发出嘎啦嘎啦的声音快步走来。侍女長嘉亞泰葛絲加以制止。
[暂且留步。王妃殿下不能在走廊处接受会谈]
[没事]
他从房间走出来就代表欧斯他们已先行离开了吧。
萨拉米斯的侍者随后赶来。在看到洁儿后发出了啊的轻叹。
[找我有什么事呢?]
萨拉米斯到场跪下。铠甲发出旮旯旮旯的声响。
[实在抱歉]
[为何道歉]
[...我即将报名参加比武大赛一事。如果王妃殿下不赞成的话]
洁儿惊讶地微微睁大眼睛。没想到他因为古雷尼斯提出的比武大赛一事如此在意、并追其而来。
[那件事国王陛下自有定夺。我自然赞同他的意见]
他感到安心似的松了口气、直爽的表情表明他(外表成熟)还是不谙世事的孩子。
[萨拉米斯、你拥有很优秀的侍者喔。听说是如亲兄弟般抚育长大的,家人也来帕鲁耶姆了吗?]
[...家人对这件事不抱期待的关系...]
[但我本人对王妃殿下赐予我的这个机会心存感激]
[那就好]
洁儿简明扼要的说、随后附加了一句。
[按国王陛下的意思是要你靠自身的力量来获得南塞公爵之位的继承权。愿神昭鉴、祈祷你的胜利]
[我定当不负所望]
萨拉米斯深深地垂下头。那动作和语调毫不做作、真看不出到目前为止是在乡下会计房长大的孩子。
[那么、起身行礼吧]
听到洁儿的催促后萨拉米斯立刻伸直膝盖站起来。但是、
[啊!。]
铠甲的重量拖曳的关系、他身子摇晃地将手伸向地面。
[没事吧]
[是、是的]
洁儿向萨拉米斯伸出手。握住自己手的萨拉米斯的手意外的大且坚硬粗糙。好像十分紧张的关系,手心还在冒汗。
(......这是)
意想不到的事态使洁儿的思维被冻住了似的。或许觉得自己有失礼节的萨拉米斯站起来后向后退了一步。
但那时候洁儿的眼里几乎什么也注意不到了。
(难道是...、如果是这样的话!!)
洁儿过于专注于思考以至于连萨拉米斯和他的侍者什么时候离去也没察觉到。嘉亞泰葛絲发觉王妃的样子有些奇怪、于是谨慎地问道。
[王妃殿下、您这么了?]
[——嘉亞泰葛絲]
洁儿深深地吸了口气后叫唤侍女长的名字。
[立马准备六头马车。在所有的关口、车站都贴上布告。要快!]
****

回到圣.安琪莉城之后、路西德第一件做的是把举办比武大赛的委员会召集起来。
[单人比赛(一对一比赛)的报名截止。骑马比赛、双人比赛(二对二组合比赛)的准决赛将作为御前赛实行!]
大多数比武大赛会用一周进行预选、一天来完成正式选拔、最终决赛就在御前举行。但这回赌博庆典的比武大赛的预选迟迟未见进展、导致御前比赛的日子始终确定不下来。
这也是因为在御前正式举行的单人、双人比赛一定会出现伤亡、每次教会的祭司就会进行祈祷仪式、随后才按照决赛程序正式举行比赛。
再加上今年天公不作美、格斗场的部分被雷击毁导致预选三番两次延迟。
路西德再三嘱咐召开委员会任职的克鲁特欧男爵、单人比赛报名今天为止、之后追加报名的一切都不接受。
没准欧斯会为了让莱卡鲁取胜而使出各种策略、路西德一直担心这点。
(如果我是冰雹王子欧斯的话、为了让莱卡鲁取胜也许会设置一连串假比赛。让自己认识的佣兵参赛、故意让他战败、或者和萨拉米斯比赛时穷追猛打。绝对不能给予他策划的时间。)
[立即重新进行单人预选。交代和尚们在一天内完成祷告!]
再磨磨蹭蹭的话、别说比武大赛了、赌博庆典本身也要结束了。根据路西德的迅速指示、剩余的单人比赛预选瞬间展开、周一时将会举办所有的决赛。
[双人赛的决赛推迟到御前比赛最后一日举行。在这之前先举行单人比赛和骑马比赛]
[但是、御前比赛的日期是在所有比赛的最终决赛后决定的...]
[够了、改了它!]
由于个人理由、路西德想尽量错开双人赛的决战日而极力游说克鲁特欧。
[听到没、克鲁特欧男爵。双人赛才是骑士的骄傲。比武大赛的看点就在于这个双人组合赛。我作为召开比武大赛一方、想用这双眼睛目睹更多的勇士]
路西德比在城堡增设厕所更积极地说。连自己都忍不住夸赞自己一番、旁人听来这说法更显崇高吧。
他猛地用拳头敲击桌子来加强自己的说法。
[即使未能留到最后决赛、也必定会出现很多勇士。这是为了确保我军优秀人才。更进一步地说、这是为了我们艾兹森之国的未来!]

****
就这样、繁盛赌博庆典的最大比武大赛迅速重新召开。
剑士们在帕鲁耶姆的格斗场日夜交战、剑戟互相碰撞的声音、几十万观众的欢呼声、以及下注的骑士战败时,悔恨地砸赌注牌的声音在会场久久回荡不已。
[...真是让人热泪盈眶的演说呢]
[知道路西德为何如此拼命游说委员会的马修斯若无其事地说着风凉话。
[陛下也有能说会道的时候呐]
[.............、那么——萨拉米斯取胜没?]
在右翼宫国王陛下的执勤室里、路西德如往常一样扫视着从地方来的书信以及上周的会议记录、头也不抬地问马修斯。
[怎么说呢。取胜方法多种多样。从容地地取胜呢还是其他]
在单人赛这方面路西德不够了解。将挂在对方脖子的比武大赛环(刻录着骑士的名字和出生时刻的戒指)取得后获胜呢、还是打到对方投降为止获胜、或者在裁判喊停为止把对手伤的体无完肤后取胜这几种。
(郁闷个去。回答赢是没赢不就完了~还搞那么多说辞,存心折腾死俺啊喂!)
赌博庆典的比武大赛严格说来非常粗野不堪。那是因为在赌博庆典时期举办的、大家愿意耗费大量金钱。这场比赛没有年龄限制、也没有身份限制,所以没有经验的参赛者的年少者几乎没有.
在参赛者中、最年少的萨拉米斯.昂巴斯汀漂亮地将隶属于佣兵团的两位强者、其中一人的戒指被他取走、还有一人被他打到认输为止,成功的晋级第一回预选。
[十分了得的剑术呢。是今天最精彩的比赛吧]
【翻完喽~o(≧v≦)o~扫描的第一部分日文终于翻完了~~接下来休息休息好一会儿~把脑细胞补足了再继续开篇~诶?要多久?俺也不知道~没准台版提早现身网络的话我就不用上场啦哈哈~感谢各位不嫌弃阅读渣版翻译的读者。。以为我会这么说么~掀桌~俺可是辛辛苦苦翻出来滴T.T~你们感谢我还差不多啊喂~虽说懒得检查,但凡抱怨错字及语句不通顺的读者~小心某女滴诅咒╮(╯▽╰)╭。】
这么叙述着的是路西德命其暗中观察萨拉米斯战况的马修斯.
[幸亏对手是两个重量级人物,才得以让他发挥自身的灵活性,顷刻就使对手投降了.全然没有初次参赛的稚嫩,沉着冷静地躲开对手的攻击.不同于长久组合的大多数双人赛,单人赛有很多来路不明的新选手参加.他今天的表现特别惹人注目喔.估计下回预选赛下注于他的人数不在少数.]
[是这样吗]
路西德推开面前堆积的文件,从椅子上站起来问,
[那边怎么样]
莱卡鲁.帕姆,单人赛中萨拉米斯的对手,帕姆家的少爷.
[昨晚和最后一位选手比赛.当然,成功通过预选.]
马修斯一一摊开羊皮纸的卷轴边说道,
[嘛啊,他既参加过比武大赛,又是现役佣兵.自然是备受当地骑士团的注目啦.顺利晋级比赛不在话下,值得一说的是,女士们的欢呼声实在不敢恭维.]
[女士们!?]
貌似莱卡鲁把南塞的应援队也带过来了.
[这么说来,南塞也来了很多人啊]
[岂止多啊,可能是欧斯王子号集过来的人马。一旦遇上特殊情况,那样的团体可不容小觑啊]
如果萨拉米斯和莱卡鲁一对一时,奚落声可能对比赛会产生影响。对没有参赛经验的萨拉米斯来说,情势一下子就会变得很不利。
[不仅那样,现在私生子和名门贵族为了继承权而战的事已传遍整个帕鲁耶姆。]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抵着桌子双手托下巴的路西德发出如狼在饥饿时的啼叫声。
[我也想参加!想去观看!亲眼目睹比赛场面!]
[不是有御前比赛嘛]
心底嘲笑他胡闹似的,马修斯又说道。
[再说,您的身份却说想参加,是否言辞有误呢]
[……无法否认]
路西德坦率地承认。
[但是您却做了愚蠢的约定呢.陛下,如果路库纳斯被人占为己有的话,您的子孙世代就要受吉哈德国王怨灵的诅咒呢]
说着把摊开的卷轴呈在不干脆的路西德面前.
[没有办法嘛.为了守护赫斯的名誉和路库纳斯,御前比赛的双人赛必须参加.只要在我上厕所的期间,剑士路库纳斯和赫斯的比赛结束即可.扮装还带着面具,肯定没问题啦.谁都不会发觉的啦]
[啊咧啊咧,那种时刻还待在厕所,恐怕又要被诸多国家的人民嘲笑了吧]
那么快签吧,被马修斯催促的路西德在羊皮纸上潦草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马修斯说.
[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光明正大的喔,陛下]
路西德暗自理解为是在说他把南塞继承权交于神明来定夺一事.
[神明也不是一直站在心地公正的一方喔]
[我知道啊]
路西德接着说。
[但我只有这种生存方式啊]
——可惜、事态并不如路西德他们所想的那样发展。
[你说什么!?南塞送来五百名誉市民要求观赛的请愿书!?]
听闻萨拉米斯和莱卡鲁两人的比赛一事后、南塞的权威人士纷纷赶来帕鲁耶姆,为了亲眼目睹比赛的胜负。
当然、此次事件的发起人肯定就是那个欧斯.纳加里斯王子。
[堵上一国的继承权、两位少年即将展开一生一世的名誉战,这事现在是整个南塞、.不.甚至整个大陆都为之瞩目]
欧斯反复强调请愿书一事与自己无关,他只是南塞权威人士邀请过来的而已。
(真是太可笑了!很明显是欧斯的煽动挑起的事。因为比起萨拉米斯、无论怎么看都是莱卡鲁更能博得好名声。
欧斯看准这个好时机。打算在帕鲁耶姆就一下子把继承问题做个了结。) [额。难道不是么?……不然比赛为何。某女迷茫]
路西德恨得咬牙切齿,对欧斯的决策之快早已抱怨半天了。
把暗自较劲的路西德解救出这状况的果然还是洁儿。
[陛下、请再忍耐一下。不久风向就会有所变化]
洁儿的口吻充满了自信。
——路西德很快得知她如此坚信的内容是什么。
在大人们为两位候选人忙的晕头转向的时候,两位少年各自进行着预选赛,终于迎来了漂亮地决赛。对于享有勇士盛名的莱卡鲁来说,这结果没什么可讶异的。不过萨拉米斯的快攻表现,的确让推选他的国王夫妻大为惊讶。
[没想到这么快就走到这步了]
本想着他能通过第一回预选已是难得,没料到他之后的比赛都轻松获胜、从而很快出场决赛。
[到底是谁呢、那个黑衣少年]
[了不起的身手啊。到底隶属于哪个佣兵团呢。]
[啊、那么厉害肯定是骑士团等级的啦]
本来毫不知名的公爵私生外孙的萨拉米斯.昂巴斯汀,现在正靠着比武大赛的趋势,作为新一代的英雄人物备受瞩目。
[就是现在。没有谁笨得不利用今天的这股风势!!]
正合我意,洁儿自信地说起解决南塞的新战略。
[比起老一代勇士,人们更渴望新一代英雄人物出现。怎么着也不会屈服于冰雹王子的谋略!]
为了有效利用这股好趋势,洁儿派自己人(可能就是多舌的侍女啊、或者吉奇.巴隆一伙吧)给萨拉米斯买注作战开始了。
人们还在捉摸不定的时候风声四起、就如洁儿作战计划一样、人们的意识慢慢从莱卡鲁.帕姆家的少爷身上转移,力所不及却仍拼命反抗依仗名門勢力妄想奪取別人爵位的帕姆家,血統純正的公爵之孫薩拉米斯已然成為焦點。
數日過後,帕魯耶姆的人們都讚頌無名勇士薩拉米斯.昂巴斯汀、并紛紛下注于他。
此情此景使路西德目瞪口呆,只是一個勁的佩服潔兒。
[不愧是王妃殿下,您的謀略讓陛下毫無用武之地呢]
被路西德命去調查市場情況的馬修斯以他的方式歌頌潔兒的戰略表現。
而且,潔兒的攻擊可不止散佈風聲這一計。
某天晚上,潔兒把敵手歐斯邀請至王宮招待晚餐,展開新攻勢。
潔兒比平常更慎重地切割香草烤雞、細嚼慢咽地說。
[殿下邀請來的南塞諸位有好好享受賭博慶典嗎]
當然,潔兒所指的是由歐斯邀特地邀請前來觀看萊卡魯英勇戰姿的南塞貴族們。
用勺子舀湯的歐斯面無表情地回答。
[是啊、好像是如此呢]
他的表情依舊冷漠。
這也是自然,前些時日就連薩拉米斯的薩怎麼寫都不知道的他們、現在都向從鄉下來的無名少年投以熱烈的視線。這轉變讓萊卡魯陣營這麼也沒料到會輸給鄉巴佬吧,潔兒略顯得意。
況且,招待南塞名譽市民出席慶典、一睹萊卡魯英勇姿態的戰略適得其反。哪是爲了彰顯萊卡魯啊,簡直成了薩拉米斯華麗登場的鋪墊。
實際上,被招待來的南塞貴族之中也傳出了,果然應該立正統血脈為繼承人,既然有優秀的後嗣,就沒必要扯出那麼多問題等這樣的風聲。
[難得千里迢迢來帕魯耶姆,還望能多體驗比武大賽以外的樂趣。明天我想帶大家去街區逛逛。還請殿下也一同,您覺得如何]
[不了,非常遺憾的是我另有事在身]
[…是這樣啊]
潔兒甚感遺憾般歎了下氣。精明的她想利用這次機會,讓反艾茲森投靠奧茲馬尼亞的貴族參觀自己的國家。不然,那個懶得出門的潔兒才不會特地擔任觀光大使呢。
[…這麼說來,好像殿下的表妹目前在南塞吧]
潔兒突如其來地改變話題。嘴上若無其事地說著,但眼神一直捕捉著歐斯。很明顯、她是在瞄準使歐斯動搖的瞬間,路西德很快明白了這點。
[還沒決定好結婚對象就出嫁,真是匆忙呢]
[…是這樣嗎]
[難得已至近鄰南塞,讓她也前來帕魯耶姆觀光,您覺得如何]
至今為止無視潔兒的挑釁一個勁地埋頭于食物的歐斯終於詫異地移動視線、
[荒唐!]
聲音略顯紊亂。
房間內瞬間陷入死寂。歐斯似乎也察覺到自己的過激反應,羞愧地急於修飾自己的言辭。
[不…、如王妃殿下您所知,我表妹的母親是東方人士,常年居於庭院,幾乎足不出戶。在外行走更是有失常理]
[嘛啊。儘管如此,還是輕易地走出了你們國家那所謂的庭院了呢]
[……]
潔兒譏諷歐斯爲了把軍隊帶入南塞而及早的讓凯缇库古出行的行為。
前些日子一直先發制人的歐斯,如今在和潔兒的唇舌之戰中處於防守一方。
(仍是如此,真是恐怖的女人)
在一旁以一副事不關己的姿態喝著酒的路西德再次驚歎潔兒的恐怖。(啊啊,天然呆在此只是多餘的點綴呢~路西德你怎能不覺得羞愧啊喂!)
不動用任何武力,純碎靠操縱情報、散步風聲就力攬狂瀾,扭轉局面。
不止現在的情況,只要涉及智力與謀略的方面,潔兒有深不見底的潛在力量。
(但是、潔兒,那樣真的好嗎)
看著被歐斯投以尖銳視線的妻子,路西德不禁想起之前埋伏于心中的擔憂。
她說過,風向必然改變。然後如她所言,薩拉米斯的活躍表現扭轉了局勢。
但是,既然風向能瞬間改變,再次因為意想不到的情況轉向歐斯一方也是有可能的。
(潔兒,你有意識到那點嗎。如果沒有意識到的話,你沒准什麽時候失陷于對方——)
因為神的一時興起得來的優勢,也會因為神的一時興起而丟失一切。
關於這點,潔兒到底瞭解多少呢。
(還是說完全沒有設想到…!?)(撲哧~我們可愛的路西德國王大人可真是愛操心吶~)
那是因為,她根本不相信神明。
儘管胸前掛著不可思議的非凡之石,自身也擁有足以被稱之為魔女的豐富知識,但她所喜愛的都是稀鬆平常的東西。無論遇到什麽困難,她都利用自身的智慧和自製心來對抗,絕對不會花費向神祈禱的時間。
那是她的強大之處。無論什麼時候都不會迷失自我。路西德到現在為止曾多次因為她的冷靜判斷而免性命之憂。
但如今卻為她的執著冷靜而十分不安。擔心她的強大會不會成為她的唯一弱點。而且,一旦那個弱點被冰雹王子看穿的話…
( = =!強大算啥缺點……)
(潔兒,因為歐斯和你很相像。正因為如此,如你找出歐斯弱點的方式一樣,他也能窺探出你的弱點。我很不安。擔心我所看不見的你的弱點被歐斯有機可乘的話,你會被傷的很深!!)
被潔兒駁的一面倒的歐斯稍微低下了頭,表情有瞬間變的極具危險性,路西德覺得不妙。
可以說這是他的直覺。
但是,繼續這樣的話,感覺會發生什麽。
(那個冰雹王子的反擊肯定會襲向你、潔兒——!?)
***
持續一個月的賭博慶典已將近尾聲,街區開始瀰漫玩疲憊后的厭倦氣息。
國王路西德從早上服下馬修斯私下準備的胃藥后,一直忙于處理慶典期間的請願以及許可證頒發指示。
王妃潔兒昨日大清早開始,帶著從南塞來的貴族人觀光帕魯耶姆,途中拼命地遊說他們。爲了近百的南塞人緊急準備了扮裝用服飾,花費一日遊覽賭博場,到了晚上她便命侍從帶他們去歡樂街。
也因為如此,掌管圣.安琪莉幕後工作的侍女長嘉亞泰葛絲的表情似乎能從口中同時吐出泡泡和火焰似的,在王宮里來回以快速跑動。
(真是、本來每天就忙的連說話時間都沒有,竟然還湧來那麼多人)
在大廳周圍編排了很多馬蹄形座椅,路西德坐在中央位置觀察著南塞人,在他們面前擺放了盛有許多葡萄和橘子的大盤。
一周幾次像這樣與親密的大臣共進晚餐是君主制形式。石地上鋪了厚重的絨毯,絨毯上擺放了細長的桌子,侍從們一個不漏地呈上美味的佳餚。
(高殿下的長篇大論啊啊啊~抓頭ING~嘛啊~粗翻萬歲~\(≧▽≦)/~不想看的可以直接跳對話,哈哈我看書的壞習慣)
身份等級高的諸侯才有的坐,其餘只能站著進食。桌子中央有音樂師奏樂,舞女起舞。
簡而言之,坐的離王越近身份越高,受寵的大臣一般會帶他們的夫人同行,夫人們會在宮中舉行茶會。由達官貴人陪同來的才能進宮,不然是無法進宮的,這在每個時代都是如此。
(有必要說內麼清楚么~高殿下~我不是小孩子~我懂啊喂!)
路西德最討厭這種只有形式的君主禮儀。這種場合最多的無非是拍馬屁,還有女人意味深長的眼神,以及誰對誰出手啦,不論啊,賭博賭輸了什麽無所謂的話題。
路西德想儘早結束這個主從遊戲、轉而考慮長年不服從艾茲森的北方部族攻略,但一遇上這種君主義務便是沒轍。
(…話說,沒想到潔兒會接待南塞議員到歡樂街)
他不禁用余光看向自己左側空著的座位。
因為自己是歡樂街出身,所以潔兒對造訪歡樂街的男人們十分瞭解。如果出外旅行,男人就會如同想瞭解料理一樣,變的想瞭解那個國家那個街區的女人味道。
如她計劃的一樣,接受王妃熱情招待的南塞人十分欣喜地誇讚著她。
[不僅能受如此美麗的王妃殿下親睞,還親切地招呼我們,吾等是多麼榮幸啊]
[就是就是啊]
受到背負帕魯耶姆招牌的潔兒的盛情款待,似乎扳正了傾向於奧茲馬尼亞的他們的想法。雖然覺得沒必要做到累壞身體,但如果僅靠這頓晚餐是不會達到這樣效果的。
(雖然有些對不住潔兒,但她在如此熱的天氣到處奔波的價值還是有的)
當事人潔兒因昨日的忙碌中暑了,今天請假不參與例行公事,一整天都待在宮中。
今天的晚宴估計都瞧不倒她的人影。其實也不是有重要意義的場合,所以她沒必要勉強參加。
路西德裝作若無其事地掃視周圍一圈。集中注意力仔細聆聽,大家的話題果然還是圍繞著南塞繼承人。
繼承候選人薩拉米斯.昂巴斯汀和萊卡魯.帕姆,這兩人的直接對決將隨決戰正式展開。
(終於、明天嗎)
路西德命馬修斯調查歐斯是否有爲了萊卡魯贏的比賽而弄虛作假,無論是其證據也好,可疑之處也好(讓優勝選手腹痛而無法出席比賽等)都並無發現。
除了他們兩之外的四人都是有名的傭兵團年輕輩,目前為止獲得各個地方比武大賽優勝的健將大有人在。
薩拉米斯究竟能否過關斬將,打敗那樣的強者呢。
(但是,不同于双人赛,单人赛大多以力量取胜.纵是身材魁梧的大人,十三岁的小孩竟能从中取胜,这点就很值得称赞了吧)
萨拉米斯真的不隶属于任何的骑士团或佣兵团吗,路西德至今仍觉得疑惑.
自己也从未正式从属与任何骑士团,剑术是帕鲁梅尼亚时代有名的剑士所教.但是,路西德的练习对象可是左鲁塔库王的侍卫队队长.
只是跟着隐退乡下的强劲骑士学艺竟能一路顺利赢得比赛到现在吗.而且,之前他尚无任何参赛经验…?
(…相对而言,他的勇气和在场上驾轻就熟的表现实在不像个小孩。真的真的只有十三岁吗?)
本来这世上的小孩也好女人也好,一点也不输与大男人的大有人在。不用说,自己的妻子就是这类人之一。在出席这个宴会之前,路西德还被洁儿强制性要求处理堆积如山的文件。其中有些紧急文件在签好名后,立马就被洁儿吩咐的侍女拿走了。真是,明明自己身体不适,处理这些事却毫不留情啊。
路西德突然停止拿着眼前火腿的手。
(慢着。她说身体不适。难道是之前药的后遗症…)
[路西德国王陛下!]
耳边突然传来的声音让路西德的手晃了一下。那瞬间,身旁的叉刀从盤子掉落,發出哐啷的聲響。
路西德望向發聲處。
[歐斯王子?]
[叫我歐斯就可以了喔。很抱歉驚擾到您了。]
於是發現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歐斯王子安靜地坐在潔兒座位的正對面位置。路西德迅速給馬修斯使眼神。他老神自在地把臉靠過來。
[喂、他什麽時候到的]
[剛剛到、沒有預先通知就來了]
[沒想到他竟然會來]
真意外。他在帕魯耶姆逗留期間曾三番幾次邀請他出席。但都被他回絕了。但爲什麽今天…?
按他貴賓的身份坐在路西德右對面也是符合規矩的。因此,被遲到的他打招呼也沒什麽值得驚訝地…
(但是、總感覺有不好的預感啊)
真要形容的話,就彷如以惡魔為近鄰的詭異氣氛。
路西德盡可能以親切笑容面對他。
[沒想到王子會親臨晚宴。目前為止曾幾次邀約都被婉拒。還以為您不喜歡熱鬧場所呢]
吩咐馬修斯給歐斯呈上葡萄酒,路西德輕舉酒杯。
[不不、怎麼會討厭呢]
說完他举起酒杯一飲而盡,以男人豪爽的喝酒方式。
(十三歲啊。正是開始習慣喝酒的年齡啊)
經常被人們說想喝酒的年齡。路西德本身也像他這麼大的時候,開始走進大人們的世界。酒、賭博、還有——
(女人) (真想用路庫納斯劈死路西德啊有木有!你怎麼可以不是處男啊喂!)
據說歐斯是奧茲馬尼亞王的長子,明明是被正式冊封的王子身份,目前竟還未有婚約對象.
(爲什麽呢.如果我是他的父親,應該早就實行政治聯姻了)
一國的王子,還有公主的婚約,全是由政治來決定。幾乎可以說在這方面是不能摻雜任何個人感情或事的。王族通常靠大筆陪嫁金來買賣土地。
而且,婚約可以讓兩國聯盟。無論揮灑多少聖水和紙片來立誓的同盟都有可能隨時違約。但對象是親戚的話,又是另一回事了。這涉及到信用問題。連親戚都坐視不管的王是無法得到誓死追隨他的臣子的。
身為奧茲馬尼亞的王子,來自各個強國的新娘候選人肯定不少吧。
雖說奧茲馬尼亞的國情最近有所跌落,但依然是鐵資源豐富的國家。和這樣的國家聯姻絕不吃虧。
(如果我有十歲左右的女兒,即使她不願意也會強行推給他做媳婦。如果雅薇赛娜還在世的話,可能會拜託她成為自己的養女,然後下嫁比她年齡小的歐斯王子。政治就是這樣的東西。雖說我和梅麗魯羅絲是例外…)
但是,那個帕魯梅尼亞狠狠地踐踏了他的初戀。帕魯梅尼亞把梅麗魯羅絲的替代者嫁到艾茲森、真的梅麗魯羅絲還持在手中卻裝作不知情的樣子。
(唉,路西德的長篇大論終於結束了)
[終於明日就是決戰了呢,真是期待啊。如國王陛下所言,把一切交由勝利女神來定奪是最好的]
歐斯看似高興地從眼前的高座盤中取綠葡萄吃。
[南塞的問題交由神決定。無論什麼樣的結果,我都不會被錫特父王追究責任。我也可以放開心懷,無所顧忌了呢。]
[哈哈…、那是那是]
感到一種無拘束感,路西德會心一笑。是錯覺么,感覺與他之間瀰漫著親昵的氣息。
[再完成一個使命的話,我就可以完全地卸下重擔了呢。說實在的,來賭博慶典可是我的長年夙願呢。真是期待啊]
[喔?另外一個使命是…]
路西德有些在意地把杯子凑向嘴边。
[从王妃殿下那所知,奥兹马尼亚作为发起人举行的会议一事吧]
[是啊是啊、就是那个。嘛啊,其实是打着会议的旗号,粗俗地说就是我的父王想举办王妃选拔会而已]
[啊!?]
欧斯亲昵地凑到听到消息大吃一惊的路西德脸,悄悄的说。
[有关这事王妃殿下和各妇人们肯定有所耳闻,我的父王性趣比较特殊]
嗯嗯,路西德点头表示赞同。奥兹马尼亚那个男女通吃的国王是个不折不扣的變態,這點他切身體會到了。
[喔喔。對了。父王曾親切地和我提及國王陛下您美麗的瞳孔呢]
[美麗…]
两手臂一下子起了很多鸡皮疙瘩.瞳孔美丽什么的,怎么也不认为是称赞男人的话.
[是這麼說的.那健壯的背部宛如堅固的堡壘般引發人的征服欲.比起貞淑的未亡人的喪服,更想脫掉他的外衣]
[啊..咯噶…]
站在徹底被驚到嗆著的路西德身邊,裝作服侍樣子的馬修斯一個勁的憋笑中.路西德從他手中搶過擦拭毛巾,稍微移動椅子,朝馬修斯使勁踢了下。
[嘛啊,暫不說這個了]
歐斯朝精製的銀器盤中吐掉葡萄籽、
[雖說是那樣任性的父王,但對早已去逝的我母妃仍懷舊愛,始終不肯再婚。一國之王長久如此只會給周圍人樹立不好的榜樣。周圍家臣的再三勸誘,父王開出了相親條件]
[哈啊啊…]
路西德稍微打了個酒嗝后表示理解。直接見面的方式的確符合那個變態任性的要求。
[所以像這樣要求各國出任女性大使的方式來網羅各國公主、就是因為奧茲馬尼亞要召開王妃選拔會的關係。會議什麽的只是藉口。]
[不不、也不完全是這樣。因為也會邀請真正的大使,所以還需要您的決定。]
[決定…?]
[是的。我父王并不只是爲了自己而召開此次會議,也是為了世界,爲了各個國家做媒]
路西德有不好的預感。而且,這種野性的直覺曾幾度在戰場親自驗证过。
[難得各國公主駕臨我國,沒有比這更好的姻緣了。這對你來說也是喔,路西德國王陛下]
[哈!?我?]
意識到自己說話方式不當,路西德立馬更改過來。
[我嗎?…我已經有優秀的妻子,想必殿下也知道這點]
[但尚未子嗣不是嗎?]
[…!?]
歐斯直視路西德眼睛。路西德立即覺得渾身不自在,瞳孔的顏色和他父親一模一樣,同樣隱藏著深不見底的野心。
[繼續這樣下去的話,哪天國王陛下萬一遇上意外逝世之時,能繼承王位的不就只有您的弟弟,黎斯殿下嗎。聽說黎戴斯殿下如今還是單身。不如讓他出席此次會議]
(十三歲的小鬼還真敢說啊~這要是中國古代~早死翹翹啦~!)
[你說什麽啊!?]
歐斯漂亮地無視路西德粗俗地說話方式,繼續說。
[爲了艾茲森的未來著想,黎戴斯殿下儘早完婚是必然的。我父王認為布朗吉恩的第二公主是個不可多得的姻緣]
[黎斯、結婚!?]
猶如背後突然被人揍了似的衝擊。
路西德的雙胞胎弟弟黎戴斯被其冷漠對待并被幽禁在王宮地下室這事無人不曉。歐斯也好,錫特國王也好,他們也早就知情吧。
既然如此,為何在這裡還提及黎戴斯的婚事。
[..不、不巧的是我的弟弟是在之前內戰時向我發箭的大罪人,免其死刑是出於我的寬容,但要解除幽禁…]
[那麼,如果殿下遭遇什麽意外的話,艾茲森就成為帕魯梅尼亞的囊中之物了呢]
噗嗤一聲。那是歐斯用刀叉插入橘子所發出的聲音,路西德卻感覺是自己的心臟被刺中時的聲音。
[不廢一兵一卒就把艾茲森納入手中,結婚這種事,果然是該在會議之時深入討論的問題呢]
歐斯緩緩地運用刀叉,把橘子弄兩斷。這時橘子流出的果汁在銀器下留下一灘水漬。
雖說是歐斯玩笑般的提及,但路西德早已領悟這絕對不是玩笑。他現在正把矛頭指向路西德。
作為艾茲森來說,没有選擇余地。要麼黎戴斯娶他國公主為妻,要麼让他入贅他國。
布朗吉恩公國是和艾茲森一樣靠近帕魯梅尼亞的小國家。但是。羊毛的输出量和铜的生产量十分丰富的国家.如果艾兹森拒绝那位妙龄公主的话,她就会成为奥兹马尼亚的王妃.又或是顺了奥兹马尼亚的意,布朗吉恩与其它国家组成联盟国.
而且,如果布朗吉恩的公主一旦成了奥兹马尼亚的王妃,那么下回的选拔会议上奥兹马尼亚就不会推选想要晋升为公国的艾兹森,而是推举布朗吉恩.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艾兹森唯有接受她成为黎戴斯的新娘,并与其同盟!
这样一来路西德就必须把牢狱中的黎戴斯释放出来.
(竟然是这样、奥兹马尼亚的目的是黎戴斯吗!!)
奥兹马尼亚十分清楚艾兹森一心瞄准王国晋升一事,却利用路西德的野心来进行反击。锡特王试图引用艾兹森的危险火种黎戴斯。
而且,如果避免了这情况,艾兹森就会持有外敌布朗吉恩。
到底是持内敌黎戴斯还是外敌布朗吉恩呢。
使用结婚这个华丽的杀手锏,锡特王使了足以让艾兹森灭亡的最大谋略。与之相比,南塞的继承问题只是前哨战中的前哨战。
路西德胆战心惊,腋下及背部冷汗直冒。
(如果不出席会议,艾兹森在世界同盟问题上就会被排挤。以布朗吉恩为中心向艾兹森投下包围网、我国肯定会被孤立吧。
为了不出现这情况,艾兹森必须出席会议。
但是,出任大使必须是锡特王王妃候选人,这样的人选艾兹森没有!)
[不要摆出那么严峻的表情嘛、国王陛下。美丽的瞳孔会因焦急而显得暗淡无光喔]
欧斯的揶揄让路西德咽了口气,为刚才茫然失措的表现而感到羞愧。
(%>_<%混蛋、我竟然在敌人面前毫无防备,被他看穿自己焦急的心态…!)
路西德握紧酒杯向欧斯的杯子靠去。当啷、银制酒杯互相碰撞的声音。
[殿下好像不怎么喝啊、刚才开始杯中的酒就未减少呢]
葡萄酒里混有橘子汁和柠檬汁、欧斯从怀中取出银色盒子。本来这是作为亲人的遗物,里边放置骨灰,像护身符一样随身携带免灾驱邪的。但现在那个里面却放着香辛料和砂糖还有盐。根据东方艾歇隆文化、男子携带芥末,女子携带砂糖。当然,也可根据自身喜好而放置。
[该国似乎不善于调和葡萄酒。确实,享受异国风味也不错,但我还是希望根据自己的口味来调和。无论是国家还是女人喔]
他把黄色香辛料粉末撒入酒杯,轻轻摇晃。
[啊话说,王妃殿下似乎也不善酒力吧。那时候喝的很醉呢…]
[什么……]
路西德突然察觉到异样。
(话说起来,这家伙为什么没问洁儿不在的原因!?)
从刚才开始路西德身边的座位就一直空着。首先,他进入房间打招呼时就应该向他问候王妃不是吗。
而他没有那么做,欧斯他已经知道了。
洁儿没到场的原因。
(这家伙…难不成…)
再次和欧斯目光交汇。他眯起双眼笑着对路西德说。
[南塞议员的其中一人说的喔。享受庆典过于高兴就连续敬命运女神装扮的王妃殿下,不久王妃殿下就因酒后不适而回去了。之后还让侍从带他们去多鲁维的娼妇街游玩。王妃殿下宛如总管一样面面俱到呢]
说完就把调和好的葡萄酒当水似的一饮而尽。哈~发出愉快的声音,把空杯子放置在桌上。
(……这个王子,到底想说神马!?)
路西德不动声色、继续手握酒杯。
一定是被欧斯买通的南塞议员不断向洁儿敬酒的。为了不有损他们心情,洁儿不得不饮酒。于是,洁儿因宿醉两天而无法出席。
全是欧斯为了乘她不在像这样和路西德密谈。他的确是不善于应付洁儿吧,认为她在的话自己不能好好发挥。
所以才干脆地排除她。
因为酒醉两日,再加上知道欧斯不会出席,所以洁儿觉得自己没必要出席此次夜会。正中欧斯下怀、洁儿不在场的路西德简直是毫无防备、轻易地就泄露了有关黎戴斯的情报。对他们来说,肯定是急切想知道路西德对黎戴斯的看法吧。
(我疏远黎戴斯的事已经暴露了。…被对方领悟了。这样一来,他们为了钉死艾兹森,一定会极力让黎戴斯从幕后舞台拉出。不想交出黎戴斯的我不得不让步于他们。不这样的话,艾兹森将被不允许出席会议,且被当做三流国家对待!)
然后,奥兹马尼亚在这里的要求只有一个。
[请把南塞让给我们]
欧斯安静地从座位站起。
终于说出口了吗。路西德咬牙切齿。
[虽然我不认为来卡鲁会输,但也有万一呢。这时候必须做好万无一失的准备呢]
也就是说,他正要求路西德命令萨拉米斯故意输掉比赛。
萨拉米斯输的话,来卡鲁决定性的胜利会让市民承认他为南塞新领主。
[对了对了,国王陛下]
正打算离席的欧斯像是想到什么突然转过头。他凑近路西德好不容易保持冷静的脸,低声说了路西德意想不到的事。
[陛下知道烏富库的〖飛龍劇團〗嗎]
[什麽?]
露西的抬高視線發現歐斯含笑地眯起雙眼、
[那確實是在陛下還未回城時候的事呢,和王妃殿下偶然在那相遇了喔]
歐斯用已經是成熟大人的聲線繼續說。
[沉著冷靜的王妃殿下在侍女的陪同下竟然在那接見男性演員,真是意外呢。況且還是在公演之前,或許是去拜訪休息室里的哪位演員吧]
說完歐斯優雅地離開了坐席。
路西德沉默了一段時間,咯噔咯噔地用手指輕彈眼前的盤子。
歐斯最後提及潔兒的理由不用想也知道。他是想讓路西德覺得她在他外出期間不守貞潔。
曾多次聽過烏富库的〖飛龍劇團〗。那裡的看板男演員叫雷吉納路多,在年輕女性中很受歡迎。潔兒出現在那,還是在路西德出城的期間。
潔兒不可能和男演員有什麽掛鉤。
但是、遺憾的是路西德不能排除其他可能。
(如果、和潔兒見面的是那個格列凡呢!!)
潔兒因為藥物失去理智的時候,做夢的時候、『把我的所有都交給你』『一直在等待你來迎接我的日子』痛苦的訴說著的對象。
對潔兒來說獨一無二的男人如果在帕魯耶姆的話。
(無論歐斯如何施展他的謀略,潔兒或許不會再爲了艾茲森而行動。或許會和格列凡一起在某天如煙般消失…)
如果到那時候,自己到底該怎麼辦。
沒有了她自己獨自一人和來之不盡的陰謀作戰嗎。雖說在沒和她相遇之前自己就是這麼度過的。唯獨自己和馬修斯一起回到艾茲森、被削掉該有的地位和權利后流浪至北方。說服多個北方部族和他一起奪取艾茲森國王之位,這些是自己的能力也是拜上天的恩惠所賜。那在之前都沒有潔兒的介入。
目前為止都是這麼過來的。但如今為何會因為她的即將離去而如此惶惶不安呢!
[——陛下]
在他不遠處如影子般站立的馬修斯走進路西德身邊低聲細語。
[要立刻調查〖飛龍劇團〗嗎。還有黎戴斯殿下的情況]
[…不用]
路西德言簡意賅地拒絕,死命地盯著歐斯的空酒杯。
(什麽屬於自己獨特的口味啊)
好像被迫喝了大量毒藥似的心情。
***(有木有覺得路西德可憐啊啊啊~真想摸摸他滴腦袋惜惜╯3╰)
賭博慶典的最後三天是最熱鬧的節日。
那是被人們稱為“最後的賭博”之日。
十年一次的慶典在放鬆身心的同時,他們堵上在這次賭博慶典中獲得的所有財富,爲了得到更想要的東西。
比如無法觸及的戀愛、誰擁有的寶石、爲了解恨的决鬥權、令人羡慕的身份和地位等等。
这场赌博赢的话就和我结婚吧。这场赌博赢的话就给我涨工资把。这场赌博赢的话就让我继承家产…等等。其中不乏赌上别墅和遗产继承权、一下子就平息身边所有纠结之事。
(哇卡,真是神奇的赌博庆典啊~某女感叹~我下注萨拉米斯赢的话,能给我个老公么咳咳)
在聚集大陆各地勇士的格斗场所举行的比武大赛就是最为市民利用的赌博对象。
说起比武大赛、主要是骑马爱好者所举行的马上竞技、单人上场的单人赛。去地方的话、还能见到精彩的马上竞技模拟比赛。要说这边的话、是属于佣兵的团体赛。
而且其中最有权威、被当作比武大赛花环赛的就是双人组合的双人赛。
佣兵或正规军是不会单独应战的.因此,地方领主尽管个人比赛成绩非常优秀,但还是会优先考虑组合比赛成绩优秀的人.那是因为、在现下的军队中佣兵就占一半人数,和用钱雇来的不相识佣兵分配执行任务的情况较多。善于交际之人也是能有效利用之人,从这样的评价来说,组合比赛就胜于个人技能的单人赛了。
所以一旦比武大赛的组合比赛举行开始的话,佣兵们早早地奔走于当地寻找合适的搭档。酒馆和驿等地好像一下子成了男同志相亲的场所。
决定好组合对象后就到登记处交上报名费。从那开始,赌牌就开始发行了。
在格斗场前面一旦公布报名参赛的佣兵或骑士名字后、瓦版印刷屋快速制造原稿,平常买卖各个候选人情报的情报屋也难得的卖起了东西。
而且,人们堵上自己的愿望买赌牌、守在格斗场观看自己下注的战士比赛。
这种时候、穷人也好小孩也好绅士淑女都是同一立场,赌自己是否能受到幸运女神的眷顾。
[哇哇哇哇哇、我、我终于买了啊。金斗篷大人的赌牌!!]
大清早、莉莉卡手握已盖公章的赌牌,兴奋地和洁儿诉说。
[那么、王妃殿下买了谁的呢?接下来将关注到的决赛部分的赌牌肯定都买了吧~]
昨天休假一日充分享受赌博庆典后的莉莉卡从大清早开始,大脑就像少了某个零件似的、
[果然还是莱卡鲁萨玛吧。我竟全然不知那位阁下如此厉害。年僅十三歲竟能讓號稱岩熊的厲害角色自動棄權喔!]
[…莉莉卡、有點痛]
莉莉卡過於激動以至於拉扯到潔兒的頭髮,潔兒不由得皺了眉頭。
[嘎啊~~、啊、實在抱歉。不、不由得興奮過頭了..、圍繞著南塞繼承權、兩位美型少年.啊、不是、是有前途的騎士候選人將決一勝負,好像童話故事情節啊…啊哈哈…]
似乎馬上忘了剛才的責備,馬上迷蒙著雙眼、陷入自我陶醉中。
(原來如此,莉莉卡他們為之瘋狂就是這個啊)
莉莉卡在不知不覺中更用力地拉扯潔兒的頭髮,眼淚都快奪眶而出的潔兒即使覺得疼也不禁打從心底佩服她們。同理可得,使眾女子啊啊狂叫的主要還是在於萊卡魯和薩拉米斯兩人的外在魅力吧。
[薩拉米斯和萊卡魯真有那麼大人氣嗎?]
[當然嘍。一身合稱黑衣襯出了薩拉米斯閣下的正义凛然風範,可憐的身世與深藏不漏的內斂氣息使女性為之癡迷。
[…嗯、喔…]
即使無關外形,他們堵上南塞繼承權一戰的事也早已傳遍整個帕魯耶姆。求購這兩人賭牌的隊伍源源不斷、哪的瓦版印刷屋都不間斷地傳遞兩人情報、甚至連後續發展預測的預計屋都生意如火朝天。
賭牌的銷售量絕對是可觀的。
比武大賽主辦方艾茲森政府部門此次收益大增啊。
(但是、沒想到事情會演變到這一步)
潔兒有些悻悻然望向鏡中的自己。
現在、她作為比武大賽主辦方即將親臨現場看比賽,為此要身著王妃正裝。比武大賽最後一天、三種比賽的決賽都將在國王王后的面前舉行、賜予比賽勝者本人所期望的東西是這的習俗。
起初、根本沒料到十三歲和十七歲的小孩會留到決賽這關。賭博慶典的比武大賽雖說有武器限定(原本正統的比武大賽會根據武器或者戰鬥方式的種類來設定各個部門。當然、也會因為所持武器不同而處於劣勢的人。)傭兵的武器大多數以劍和長矛為主、一半是劍士。以往每回比賽都有很多的常客、但這回那些常客全在短時間內消失了。卡亞普斯傭兵團的內弗魯、傑特、托德等、在比武大賽前因身體不適回國了。
[那麼、說實在的他們倆誰人氣比較旺呢?]
可可輕輕掬起浮在水面的花朵、小心翼翼地將其插入潔兒挽起的頭髮中。不過今天髮飾的主角並不是花、而是為裝扮使用的精緻銀工藝製成的王冠。
可可放下梳子、從木質箱中取出有星星點綴的髮夾、
[嗯…真要說的話是萊卡魯閣下吧。那位閣下本來就是熱誠的信徒。即便如此薩拉米斯閣下的人氣也在直線上升喔。昨天我買賭牌的那時貌似是薩拉米斯閣下略輸一成]
既然大家自掏腰包了、一般不會購買不太成熟的戰士。他們都覺得買目前在比武大賽取得優異成績的萊卡魯更有把握吧。
過了一會、鈴聲響了。女侍長嘉亞泰葛絲發來催促的信息。
[國王陛下已經前往比賽現場。請您儘快做準備]
潔兒起身的同時、可可和莉莉卡將最後的星星髮夾插入她的頭髮中。
今天雖說是正裝但是非常特別的裝扮。賭博慶典的最高潮、王妃殿下也必須身著女神服裝前往現場。潔兒本身對這些東西不在意、作什麽扮裝全由侍女來決定。這次的打扮是根據艾茲森古老傳說之一、夜之女王的扮相。
頭上有裝飾物彎月的點綴、挽起的頭髮上鑲嵌了星星的夜之女王。據說她所深愛的兒子月亮被太陽公主所奪、寂寞之餘流下的眼淚便幻化成了星星。
掌管夜晚色彩的是深紫色和銀色。孕育光芒的銀色王冠把潔兒襯托得如夢如幻、侍女們都驚歎王妃的美麗。
但對美感毫無概念的潔兒來說、
(啊、腦袋好重)
除此之外別無他想。
[這個王冠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這是訂購的]
嘉亞泰葛絲若無其事地說。
(訂購!?)
再說、爲什麽這麼大的王冠可以輕易訂購到呢。不是特別訂制的竟然能買的到,不可思議、賣這東西的人更不可思議。雖說可能是因為艾茲森國民本身就習與扮裝、但果然還是這個國家比較怪異呢。
(習慣就好~你老公成天待廁所還不是習慣了,上料不正下樑歪~國王都如此,何況國民,我都習慣高殿下的廢話連篇了T.T請大家也習慣我的羅嗦)
留意著腦袋的高度、潔兒小心翼翼地鉆進六頭馬車中。
[王妃殿下出行!]
隨著近侍的喊聲、馬車夫揮動馬鞭的聲音也同時傳出。
手中的卷軸是今日觀戰的比賽出場人名單。無論哪個比賽都剩餘四人、或者四組進行決賽。名單上都是符合賭博慶典的假名。
不錯、這場賭博慶典的比武大賽出場人員都是以扮裝打扮進行比賽。
(薩拉米斯到底以什麽打扮出現呢。不會是那副鎧甲姿態出席比賽吧)
若是受這眾目睽睽之禮,早知道當初這邊為他準備衣裝了,潔兒感到懊悔。那個萊卡魯肯定为了彰显帕姆家族面子而穿的豪华显眼的服装吧.他即便是身着黑色服装出场,也只会显得穷酸。
(因为、其余的比赛选手都太显眼了。暂不说“正义的金斗篷”这样搞笑的命名、这个死天使库阿鲁和圣剑路库纳斯是这么回事啊。真觉得羞耻。如果不是真正有实力的勇士、恐怕会对不住这名吧…)、
脱下扮装服、卸下面具以真名示人的只是各个比赛的胜者。即便如此,如果是比武大赛的常客的话,即使扮装、身份也会有所泄露。
(总之、对这场比赛品头论足也无济于事、萨拉米斯必须赢得比赛。如果是莱卡鲁优胜的话、事情就变得麻烦了)
潔兒所乘坐的六頭馬車順利地抵達城鎮的格鬥場。先到的侍女在地上鋪好了地毯、做好了防曬措施。
莉莉卡她們用大扇子作起了屏風、這樣可以使潔兒儘量避開眼目來到格鬥場內部。
貴賓坐席已經有人入座。這個比武大賽主辦方委員會的權威人物們、公務員們、還有客人身份的王太子納賈.歐斯和南塞的議員們。
他們每一個人都以妖精或神明的打扮出現。歐斯的扮裝是以冰雹王子西卡魯地的形象為原型,象徵著自己、潔兒感到有些諷刺。
(路西德)
潔兒在他的左側緩緩地坐下。他今天扮的是龍神咖魯包托羅斯。遠古戰爭結束后、沉睡于現在的艾多利亞和怕魯梅尼亞國境交界的群山中。
(果然他和火神十分相稱)
潔兒還在為和他說些什麽而選擇措辭的時候、忽然響起了別人的聲音。
[喔呀、真是優雅的打扮。天還亮著、夜之女王就駕臨了嗎]
[…歐斯王子]
天氣炎熱的關係嗎、他手持加了冰塊的薔薇茶邊說道。
[聽聞您身體抱恙、還以為您今日不會蒞臨現場呢]
於是、坐在鄰座的路西德突然大動作地托起腮來。
(路西德?)
潔兒看向他,他似乎難掩自己焦急的心情般,腳下意識地晃動著。
是在意薩拉米斯和萊卡魯的比賽嗎。坐立不安、無法冷靜的樣子,眼神漂移不定。從剛才開始、好像心不在焉。
(怎麼回事、今天樣子有些怪異啊)
確實、薩拉米斯與萊卡魯相比是在各種立場上不利。但是、從一開始說出將一切交給勝利女神來裁奪的原本就是路西德自己。
但如今、早餐時間就沒見多久,迅速的離開了早餐室,所以潔兒對丈夫的行為感到疑惑。
(昨天晚上發生什麽事了嗎…。我沒出席的宴會,他遇到什麽事)
但是、昨晚陪同在他身邊的馬修斯報告說并沒異常之處。既然如此,那就是代表他行為異常的原因并不是昨晚。
總之、先只有觀看比賽了、潔兒朝正面端坐姿態。因為面具的關係視野并不是很寬闊,但還是能看見格鬥場聚集了很多人圍觀。
原本爲了娛樂甚少的民眾舉行比劍啊、戲劇啊、歌劇什麽都是貴族的義務。因為是賭博慶典、盛大如這樣花大量金錢購買賭牌的帕魯耶姆比武大賽是極少的。艾多利亞的澤利亞慶典廢除后、能與之相提並論的比武大賽唯有怕魯梅尼亞的劍舞祭。
貴賓席的近旁準備有搭帳篷的座位,爲了前來觀看比賽的貴婦人們躲避陽光的侵襲。在那其中有專注于觀賽的人物。那就是薩拉米斯.昂巴斯汀的青梅竹馬古雷斯尼.洛汪。
於是、在他旁邊異常安靜的是——
[國王陛下、時間到了]
馬修斯比平時更嚴謹地對路西德說。有些焦躁不安的路西德簡短地點了下頭,站起身朝格鬥場的方向舉起手。
[時間到。各自開始向神明以及你們的劍起誓!]
於是、劍身扮裝的四位裁判看了眼劍士的劍、做出公平審判后向神明起誓。
然後各自散到比賽圍場的四個角落、發出信號后各自咚咚敲響大銅鑼五次、將將敲響小銅鑼七次。
[“勝利啊、驅散烏雲、為戰士們的榮譽喝彩!“]
帕魯耶姆的大教司、以神的名義道出不明朗的祝詞給戰士們鼓舞。
儘管安卡里恩星教会不認可土著神參與的賭博慶典、但沒出手干預的話、就是艾茲森教會的影響力問題了。在教司看來,對於國王陛下和王妃殿下的扮裝也一定不認可吧,但涉及政治問題、不得不勉強地作祝福禱告。
會場響起喝彩聲、第一場騎馬競賽的四名戰士、其中兩人騎著馬進場。馬上競賽的武器主要是長槍。這場比賽的裁定很簡單,墜馬即為輸。
(歐斯真的會不作任何手腳馬)
潔兒稍移面具窺視了坐在客席的歐斯。他正高興地拍手喝彩,熱衷于比賽的樣子。
但是、那個冰雹王子就這樣把南塞繼承權交給似有似無的神明決定是不可能的。肯定背地裡想方設法使萊卡魯這方有利比賽。
(而且、路西德的態度。果然覺得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麽呢。但如果真是這樣,爲什麽他什麽也沒告訴我呢!?)
馬上競賽短時間內就結束了、很快決定了優勝者。路西德自豪地將勝利之劍賜予單膝下跪的勝者、聽其心願。根據以往的風俗、如果勝者的願望的話,路西德就必須賜予他爵位、聘用他為家臣重用。無論這個人是什麽身份。
[愿為國王陛下鞠躬盡瘁、在所不惜!]
戰士驕傲地說。路西德滿意地交待馬修斯準備封爵儀式。
[真是精彩的長槍對戰、技藝高超。讓他進入我的部隊,日後較量番]
路西德像是得到新玩具般高興地對潔兒低語。潔兒無奈地慫了下肩。
過了一會、傳來銅鑼被敲打的咚咚咚聲。入口站著的工作人員來回大幅度揮動紅色和綠色旗幟。宣告單人比賽開始。
比賽對象是在賽前根據抽籤決定的。爲了公正起見、抽籤由聖職者代理。
兩隊旗手分別帶領兩位選手入場。純白的騎士服——白鳥騎士艾斯卡利歐斯扮相的是萊卡魯.帕姆和身著耀眼的金色斗篷、他的名是“正義的金斗篷”。
(到底那個金色斗篷是什麽裝扮啊?)
如黃金般耀眼的不止斗篷、連面具和手套、胸甲和長筒皮靴都是統一的金色。很富裕的有錢人嗎、還是說這是磨的閃閃發光的銅質新品(如果真是如此,花費可真不少啊)。
發覺到觀眾的欷歔聲,金鬥篷男人揮動手臂說。
[大家肯定都在猜測我這身打扮是哪位神明吧、這其實是奧茲馬尼亞國王的裝扮!]
瞬間、扇形观众席人声鼎沸。艾兹森人民无人不知镀金王即恶名昭彰的奥兹马尼亚国王的丑事。
轻瞥一眼身为锡特王长子的欧斯、他也饶富兴味地拍着手。自己的父王被如此揶揄、他也丝毫不为所动。
集观众瞩目的勇者金斗篷选手、朝莱卡鲁方向挥动金色皮鞭告示他你是我的猎物后、以无懈可击之姿向莱卡鲁发起攻击。另一方、莱卡鲁虽然向金斗篷发出强烈攻势、但怎么也无法击败金斗篷。目前为止,那如天鹅起舞般华丽的招式击败了多数比自己年长的对手、但现在迟缓的动作有些怪哉。
仔细观察后才知、莱卡鲁因为金斗篷在日光下更晃眼的光芒而睁不开双眼。
[太卑鄙了、金斗篷]
[换场地啊。太耀眼了不是吗!]
观众终于察觉到莱卡鲁攻击缓慢的原因了、于是开始奚落金斗篷的策略、这时、
(很好!)
莱卡鲁作势向前摔倒、借机从金斗篷的皮鞭下钻过、
[就是这里!]
以弯腰姿势冲向金斗篷的胸部、试图将他撞倒。
金斗篷一瞬间身子有所摇晃、莱卡鲁就在这时敏捷地撤掉他垂在脖子的比武大赛环。
[胜负揭晓!白鳥騎士艾斯卡利歐斯!]
莱卡鲁高举金斗篷的比武大赛环、同时在格斗场四角落的剑神裁判将手中的剑高举天际。
(原来如此、体格之差竟能扭转局势)
金斗篷是肌肉发达的大体型男人。比他体型纤细的莱卡鲁利用他的身形挡住了太阳光、因为视野变得开阔。
莱卡鲁为了回应观众的欢呼声而不断挥手致意、并优雅地向洁儿他们坐着的方位单膝下跪致敬。于是、在帐篷下观看比赛的女子们发出兴奋的尖叫声。
[胜利的请在帐篷座位处等候!]
接着、青色旗手带领萨拉米斯入场。莱卡鲁稍微瞥了一眼后、立即在有帐篷的椅子上坐下。
(啊、轮到萨拉米斯了。——到底会如何呢…)
随着铜锣的敲响、萨拉米斯.昂巴斯汀和对战者一起入场。
[加油!加油加油!绝对不能输啊!!]
一道特别洪亮的少年之声响起、萨拉米斯瞥了眼这方位。发出声音的是萨拉米斯的侍从古雷尼斯。
他正给自己的亲戚亦朋友的萨拉米斯加油打气。既然莱卡鲁已经赢了一场、这场比赛若是输的话就得不到南塞继承权。不管怎么说、这个格斗场比主办方更有声威的是在场的观众。如果观众们对莱卡鲁的战姿赞叹不止、那就代表神明选择了莱卡鲁成为南塞继承人。
萨拉米斯别无他法。
[在这场公平的决斗、你们尽情向神明展现你们的技能吧!]
审判长洪亮的声音响起后、他们彼此摆好架势、等待铜锣响起。比赛开始的铜锣声伴随着成千上万的观众欢呼声、穿过云层,直达高空。
(对手是“白狼库哆波”吗。听说是最近在地方比赛多次取得胜利的年轻选手。果然、单人赛不同于双人赛就在于年轻选手多。…)
洁儿和平时就喜欢叫嚷着想参加比赛的路西德不同、她对比武大赛不是很了解。幼时同她一起在各地旅行的格列凡是个身手十分了得的战士。但他不属于任何集团、是个流浪战士。也有传出他原本是知名的佣兵啊骑士什么的传闻。即便如此,他一次也没有为了赚取旅费而报名参加比武大赛。
洁儿的眼前、激烈的战斗持续着。面对白狼装扮的库哆波不间断地攻击、黑衣的萨拉米斯漂亮应对,气息丝毫未紊乱。
异于对手华丽的攻击、萨拉米斯的动作乍一看非常单调、却透显他的沉着冷静。仔细地观察对方的剑术、找到空隙便乘势而上。但防御一边倒的战况,引得观众奚落声四起、这也影响着判定。
即便如此、那样的体型、从动作透露的冷静态度、实在看不出像十三岁的小孩该有。
于是这时、
(决定了!)
哇啊啊啊啊、欢声响起的同时也是分出胜负之时。萨拉米斯躲开白狼的攻击、右手抱紧他的侧身、快速的敲击他持剑的手腕、使武器掉落。
对手瞬间露出糟了的表情。即使如此萨拉米斯也冷静地将对手的身体以手臂和膝盖抱死固定住、另一只脚挑起剑、单手接住弹起的剑、再用手肘叩击对手背部。啊一声倒下的库哆波意识到自己的脖子间被架着自己的剑时。懊悔地用拳头敲打地面。
[胜利者是蝙蝠王加布罗高德!]
裁判将装饰用的剑贯穿天空、决定胜负。洁儿才知道萨拉米斯的战斗名是南方植民岛流传的蝙蝠王。因为一身黑、却有些符合蝙蝠王、但其实是有些牵强的吧。蝙蝠王的额头至少有金丝玛瑙环…
(果然、当初应该给预备金的…)
不过、萨拉米斯赢得比赛是多亏了他的沉着观察力、他看穿对手白狼太执着于以剑取胜了。正因为如此、萨拉米斯考虑以体术击败他的方法而不是剑。
(这下、终于轮到他们两人战斗了吗…!)
在萨拉米斯休息之余,当着数万观众的面由试毒者试吃呈给他和莱卡鲁的食物.
(欧斯会就这样放弃使诈吗,还是说他对这场比赛有绝对的信心!)
即使知道面具可以使自己深刻的表情不被众人瞧见,但洁儿还是不由得打开扇子遮住自己的嘴部.不然总觉得自己叹息的次数会被人计数.
(没想到我会这么紧张)
忽然想知道路西德心情如何,于是窥视了他一眼.没想到他意外沉着冷静地注视着比赛.在用餐时洁儿知道了路西德一目了然的怪癖,在他紧张或无法冷静的时候,为掩饰自己的含糊其词而故意不断往口中送饮料或食物.
但这回,放置身边加冰的橘子水一口都未饮,侍者已经更换几次了.完全不见他在比赛之前坐立不安的状态.
他安静地坐在座位上观看着比赛,表情宛如年轻敏捷的野兽欲捕捉猎物时的神情.
尽管如此洁儿还是觉得他和平时大不相同,那是因为总在他腰间挂着的路库纳斯不在.
在之前的视察旅途中遭受暗杀时被折断的路库纳斯就好像预示着路西德将要发生什么不测,令洁儿惴惴不安.
那样的剑修理肯定很花费时间吧.真希望它尽快回到路西德身边.
洁儿边祈祷边从路西德身上转移视线时,感觉谁的视线正瞄准着自己的脸部.
犹如牙齿咬到香辛料般辛辣的感觉.
(现在,欧斯正看向这边!)
虽然他迅速躲开了视线,但还是能感觉他以戴着面具的姿态巧妙地窥视着这边.
果然这场比赛有什么内幕吗.洁儿迅速看向萨拉米斯方向.他正以圣水擦拭额头,做最后的祷告仪式.
随后祷告因铜锣的敲响声中断了,格斗场上又开始忙碌起来.
[准备!]
红青旗手分别牟足劲左右挥动旗帜、震耳欲聋的喇叭声吹散了人们的睡意和倦意。有节奏的喇叭声配合着铜锣声和打鼓声,咚咚咚咚咚地使人们的心跳也跟着加速跳动、雀跃不已。
[总决赛。单人赛的总决赛了!]
号角声响起,莱卡鲁和萨拉米斯同时起身前往正方形格斗场内。
[这么年轻的选手对决是第一次吧?]
[听说那个蝙蝠王才十三岁呢!]
[莱卡鲁.帕姆也很年轻喔。刚满十七岁]
会场被人们带有期待的嘁嘁喳喳声所包围。
马修斯贴近路西德耳朵窃窃私语。
[经调查、十几岁少年的对决赛在近二十年内确实从未有过呢
[那真是太棒了啊]
回应他的并不是在鼓掌的路西德,而是冰雹王子欧斯。
[文明历史的赌博庆典之比武大赛、最后赢取比赛胜利的年轻战士才是最符合南塞新领主的人选啊
果然有什么)
洁儿讽刺般的看着欧斯从容的从侍女手上接过冰镇水果。
无论怎么想都觉得那个欧斯不会把攸关一国政治的大事委以如此不明确的判定。如果这样的话、这两人的比赛进行到这一步也全在他的意料之中。
洁儿若无其事地盒上扇子、传唤自己近旁的侍女可可。
[把与莱卡鲁对赛的选手都调查一遍。他们参赛的理由也一并调查清楚
以金钱、名誉、骑士团就职问题为目的参赛的人很多,其中不乏以骑士地位为目标的人。如果刚才这个叫金斗篷的男人是奥兹马尼亚雇佣的话、肯定和欧斯之间存在什么交易。
最近作弊手段也变得日新月异。现金交易会间隔一段时间再进行(当然也是为了不让身边的人因为自己突然的暴富而觉得可疑)、也存在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以家人的前途和利益作为交易条件。这样的话,有必要调查下金斗篷家族的今后发展情况。
但是、事后调查这些也是没用呢、那时南塞新领主早已成定论。
(问题是、现在这场决赛。难道萨拉米斯不可能被收买。那么、欧斯到底使什么手段来确保莱卡鲁的胜利呢)
双方面对面,高举彼此的武器(代表自己持有的武器仅此一件),然后、莱卡鲁以身轻如燕的剑和小而轻巧的盾碰击萨拉米斯略显重量的双刃剑。
黑衣蝙蝠王和白鸟骑士的对峙是那么的富有故事性,观众兴奋不已.这么说来、蝙蝠王是冥界之王紥鲁卡里的心腹之一。
[两位、不会有违誓言吧]
[绝不违背]
[不会]
[那么、乞神照鉴。赐予胜者辉煌荣誉!]
铛铛铜锣再次敲击的声音。
(终于开始了!)
手握面具的手心微微冒汗。
持续不断的号角声为比赛增添了激烈气氛。人们各自拍着手为支持者加油呐喊。或是紧握赌牌祈祷着。
莱卡鲁的亲卫队绝叫连连。
(好快!)
先发起攻击的是身着白色礼服的莱卡鲁。纵情地操纵他那把轻盈的剑、直击萨拉米斯的间隙。
另一方、萨拉米斯不失冷静、谨慎地空出距离。没和对手正面交击、而是尽力躲开对方的攻击。这使得莱卡鲁的拥护方对他嘲笑连连。
[什么嘛、好好战斗啊!!]
[堂堂正正地比赛啊!用剑啊喂!
先前观看过萨拉米斯的比赛的莱卡鲁也十分清楚他比较擅长体术吧,沉住气小心应战。
[不利啊]
从旁目不转睛地观望比赛的路西德嘟囔了声。
[怎么回事呢]
[武器的搭配很不利。那把有重量的剑如果插入盾牌的话就致命了]
洁儿听完继续观看两人比赛。看着从刚才开始一直注重防御的莱卡鲁、路西德似乎考虑着其他方面。
[那个盾牌、布诺亚地方佣兵常持有的叫做布诺的盾牌。三重构造、表层由柔软的树皮制成。不仅仅是防御、也有封锁对方武器的功能]
[封锁、武器?]
[也就是说、插入的话就拔不出来。萨拉米斯深知这点、所以不轻易攻击。如果剑刺入盾牌无法动弹的话、立马就会成为莱卡鲁那把身轻如燕的剑的牺牲品]
与之相反、莱卡鲁想利用盾牌抵挡所有的攻势。躲开对手的攻击就有取胜的机会。随后攻击也无妨。
双方都没展开攻势、渐渐地在地面划出一个圈,察觉到两人想一招胜负的意图的观众手握双拳、紧张得手心冒汗。没察觉的观众觉得很没意思,催促着说快点攻击什么的倒彩声。
看目前局势,洁儿明白莱卡鲁为了迎战周到地做好了决策。
或许莱卡鲁从很早就认同萨拉米斯的实力、今天的装备都是为了应付他吧。要和重量级剑一对一抗衡的就数布诺盾牌最有胜算吧。
(而且、比武大赛开始的话、武器和装备的变更是禁止的。这么看来,他的装备完全是为了萨拉米斯一人准备的。在武器准备方面、莱卡鲁略胜一筹。
真不愧是战斗经验丰富的人啊。欧斯也是事先调查清这点才如此自信吧?)

令人焦急的战斗仍在继续。即使萨拉米斯先发制人予以攻击、莱卡鲁也不展开回攻。不是避开萨拉米斯的攻击就是用盾牌去挡他的攻击、怕剑陷入盾牌的萨拉米斯唯有立刻拉开距离。
烈日炎炎、连侍女用扇子扇的风都是热的、避暑的饮料也变成温的了。
(两人都呼吸困难了
从远处也能看到两人满头大汗的情景。两人时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擦拭眼部的汗水。但大热天的,擦拭过后汗也立马渗出来了。
这次、萨拉米斯慢慢擦拭汗水。但是、莱卡鲁并没行动。以正当手段削弱对方战意。那般华丽的外表下竟是如此冷静之人。所以如此年轻竟获得无数好评吧。
萨拉米斯再一次缓缓擦拭汗水。想必是清楚莱卡鲁不会攻击吧。
但是、这是发生意想不到的事了。
(行动了!)
目前为止几乎没有主动攻击的莱卡鲁在萨拉米斯翻转手臂之时迅速出击、用剑刺向对方。萨拉米斯唯有躲开或以剑抵挡攻势。
嘎恩、金属撞击的声音。萨拉米斯以剑挡住了莱卡鲁的一击。两人把力量集中于剑身互相较劲。
莱卡鲁力不从及想抽身的时候、萨拉瞄准时机以剑叩击莱卡鲁的轻燕、他瞬间处于防守方。
(莱卡鲁使不了盾牌!)
萨拉米斯一直在等这时机。故意毫无防备让他有乘之机、让对方无法使用盾牌——也就是力量搏击之时。
(萨拉米斯的目标是莱卡鲁的武器吗!!)
并不是说取得对方的比赛环即可赢得比赛。萨拉米斯不是无意义地陷入僵持局面、目的在于争取时间。
莱卡鲁的“轻燕”在比赛临终断裂的话、萨拉米斯的胜利就确定了。
(原来如此、反过来利用莱卡鲁的防御作战方式吗)
萨拉米斯看穿对方花长时间等待自己露出间隙的企图、利用这点、不执著于取得对方比武大赛环、而是根据时间来改变作计划。(某女不懂。将就看吧~~快下班了~我心焦急万分啊~
很明显、莱卡鲁脸色大变。他肯定也察觉到萨拉米斯的瞄准点了吧。只是一旦交战、在双方以剑搏击时很难运动盾牌。他曾试图抽身取盾牌的同时,萨拉米斯抓准时机阻拦了他。
于是、经过几次激烈交战后、胜负已经分晓了.
莱卡鲁的轻燕(剑名)被弹到高空、经午后强烈阳光的反射散发刺眼的光芒、几经翻转过后落在他们不远处、直刺地面。
人们的视线在追随旋转的剑端时、胜负已经揭晓。因为萨拉米斯的剑已经抵在莱卡鲁的喉咙处。
裁判员立即当场宣布。
[..胜者是、蝙蝠王!!]
裁判员将萨拉米斯的手举起,让场下被人群埋没的观众都能知晓萨拉米斯的胜利。
场面立刻沸腾了起来。
[公爵的私生子胜利啦!!]
[南塞领主之位已经决定啦!!!]
貌似观众们早已知道蝙蝠王和白鸟骑士分别是谁似的评定着。
[帕姆家输了比赛!!]
[佣兵团的天之骄子竟然输给十三岁的孩子!!]
没有想到是这结果的观众震惊不已。
在观众喧闹之时,萨拉米斯把剑撤离莱卡鲁,接受教司的宣言,面向观众行礼。
有如优秀的骑士般谦恭的态度使得在场无论是给没给他下注的观众都对他喝彩连连。
[太好啦。太好啦。你赢了!我一直相信喔。果然你是最强的、比任何人都强!!]
古雷尼斯兴奋地从露台的观众席探出身子、差没掉下去。另一方、莱卡鲁的应援团发出啊啊啊的悲鸣声、好像举行丧事般一言不语。
[太漂亮了!歌颂胜者!]
路西德笑容洋溢地站起身。
洁儿也随之起身。
瞬即往欧斯的方向瞥了眼。但是、他没有特别不甘或焦急的神情、朝萨拉米斯的方位拍手鼓掌着。
(欧斯、到底在想神马?)
眼前、萨拉米斯缓缓走向这边。只有洁儿他们所在的二楼观众席是连接格斗场的。
经秘书官马修斯传唤、萨拉米斯和莱卡鲁两人共同走上阶梯。
奇迹般地赢取比赛胜利的萨拉米斯没有特别高兴地样子。是因为太冷静呢、还是说暂时没有赢的自觉呢、跪着的他把头垂的很低。
首先开口的是马修斯。这种场合不直接交换语言实乃礼仪是也。(P..早开口了八是?)
[国王陛下有话需说
路西德神气十足地清了下喉咙。最近似乎越来越有君王架势了,在旁看着的洁儿想。
[你们的比赛真是精彩绝伦。朕要称赞两位勇士
路西德刚才强调了两位、洁儿认为从这点可以看出他非常体贴。在萨拉米斯身后的莱卡鲁耳根发红地低着头。
[朕会实现胜者的愿望。呈上汝之名
[…在下萨拉米斯.昂巴斯汀
[那么、萨拉米斯。告知吾汝的愿望
观众屏息注视着这边的情况,这场单人赛决定着南塞新公爵已是公开的秘密了。
萨拉米斯也明白在这种时候他必须开口。他垂着头发出像是压抑着感情似的低沉嗓音。
[蒙您厚爱、只要是国王陛下赐予的荣誉、在下不胜感激
观众席响起对他成熟稳重的赞叹声。
路西德点头表示赞赏、将手搭在低着头的萨拉米斯的肩上。然后、
[那么、赐予汝血统及英勇盛名相符的荣誉。萨拉米斯.昂巴斯汀。在这将传承汝父方血统的南塞新领主之位 ——
正在这时、意想不到的声音打断了路西德郑重的宣布声。
[——是不是搞错对象了呢、国王陛下]
这声音冷冽似手持杀人凶器的人所发出般。
(纳贾里斯.欧斯!?)
(终于行动了吗!)
[再说一遍。南塞新领主的任命对象是错误的。国王陛下,那是行不通的
[你说什么、王子!?]
在重要场合被打断的路西德面露不快地说。
[刚才在你眼前所举行的决斗。数万观众集体见证这场比赛的胜利。没比这更适合赐予他的荣誉
[陛下、我对胜利没有任何异议喔。真要说的话、是资格问题
欧斯从自己的座位缓缓起身、走到跪着的萨拉米斯面前停住。
[汝、报上汝名]
萨拉米斯的肩膀犹如被看不见的手敲击了似的抖动了一下。
[萨拉米斯…]
[不是喔。是真实的姓名。不说的话、我可以在这将你的冒昧之举宣告于世吗?
王子的话使围绕着王座的帕鲁耶姆宫廷中人、女侍啊士兵啊、南塞议员们面面相觑。
[…怎么回事?
莱卡鲁应援团的妇女们也窥视着这边的情况。同时还有古雷尼斯。乍一看他脸色铁青。
萨拉米斯沉默不语。像雕像般静止不动。眼看如此、欧斯继续说。
[那么、我来说吧。假扮南塞公爵的孙子、萨拉米斯.昂巴斯汀的古雷尼斯.洛旺
山崩地裂般的冲击感震惊全场。
[你并不是萨拉米斯、是吧、古雷尼斯—。你骗取自己侄子的姓名来到帕鲁耶姆、真正的萨拉米斯是那位、在那
说着手指位于贵宾席的方位。
[!?]
在那的是脸色铁青随之僵硬的、萨拉米斯的侍者——不、
[你才是萨拉米斯。是吧
欧斯对他投以冷笑。
[怎、怎么回事?]
脑袋一片混乱的路西德不知所措地来回看向洁儿和古雷尼斯、还有真正的萨拉米斯。
[……..]
但洁儿沉默不语。现在即使开口也只不是被推向欧斯事先准备好的喜剧舞台罢了。再者、先看到欧斯的底牌还比较有利。
[不是萨拉米斯?那个侍从反而是真正的、这是真的吗?你是以什么为根据这么说呢,欧斯王子
[根据?]
噗、他用鼻子嗤笑道。故意制造嘲讽般氛围一般笑着。
[那么我详细说吧。话说、只要向当地熟知洛旺一家的居民求证就可。他们并不是一出生身份就互换了、反而是来到帕鲁耶姆后才改的姓名。真正的萨拉米斯作为古雷尼斯生活。
欧斯用眼神吩咐自己的侍者。于是、一祭司被人固定臂膀两侧从里边带出。
[祭司大人..]
萨拉米斯、不、和他互换身份的古雷尼斯不由得发出呻吟。
[这位是洛旺家所在地区的祭司。艾伊普祭司、你在他们家帮他们两人施行洗礼并掌管着教区户籍、每周的周日他们都会前去教堂做礼拜,你一定十分了解他们,是不是呢]
[是、是的呢]
艾伊普祭司点头。
[然后能否确认现在跪着的比武大赛胜利者、并不是萨拉米斯.昂巴斯汀呢]
[可、可以]
艾伊普祭司遗憾地看向古雷尼斯和萨拉米斯。
[两位为何要撒如此谎言呢。你并不是萨拉米斯一事总有一天会曝光不是吗、古雷尼斯——]
被呼唤其名的古雷尼斯僵硬地把头抬起来。
[祭司大人]
[为了成为南塞的公爵不惜做到这步吗?你是个优秀出色的青少年、是小镇的骄傲。有着高超的剑艺的你即使不这么做、将来也会加入某个佣兵团、甚至成为骑士
艾伊普祭司因为深感遗憾而屡次摇头。
[如这位高贵的人所言、在这跪着的并不是公爵家的遗子萨拉米斯、而是萨拉米斯的叔伯,洛旺家的古雷尼斯。比萨拉米斯年长一岁,如同兄弟般一起成长大。虽说还是孩子、但欺骗国王陛下、给众人带来困扰的罪行难以宽恕。但还请看在我的面子上、从轻发落吧
艾伊普祭司两手合拢跪伏在地、不断请求着。备受照顾的祭司大人如此行为怎能不让古雷尼斯动容、他不由得站起身、但意识到这是御前场合后又慌慌张张地跪下了。
[——艾伊普祭司都这么说了、难道还不成有力的证明吗?
[…没想到、这种事
路西德一时失去判断似的频繁将视线移向洁儿。
即便如此、洁儿仍是什么也没说、他终于难以忍受地一把抓起洁儿的手臂将其拉进自己。
[喂、怎么回事?你怎么一直沉默不语!?
他以只有洁儿能听到的口吻说、
[那家伙不是萨拉米斯什么的。真如那个祭司所言吗!?这可不得了啊。如果我们推选的公爵候补者是假的话、艾兹森不就成大笑话了吗!
[是这样呢
洁儿用扇子遮住嘴部冷静的回答。
[那位不是萨拉米斯一事我之前就知道了
[你说什么!?
路西德大吃一惊地瞪视洁儿。
[之前是什么时候啊!?
[和他初次见面那回
[!?
[扶了把因铠甲过重而没站稳的他时发觉的、他的手有厚重的老茧。两只手都是
诶?路西德的气势有所削弱、神情变得阴郁.
[他曾说接受过有名望的骑士训练过、但没有加入佣兵团或骑士团。那么为什么进行耍枪练习?
在加入佣兵团之前几乎没有耍枪经验。佣兵的主流以剑为主、因此两手掌不可能保持同一坚硬状态。经常练习剑术的话、好使的手反而应该更加坚硬。
[但是、古雷尼斯两手掌同样坚硬。也就是说、他在来之前经常练习的不是剑而是枪(长矛)。每天以枪为主练习的就只有刚入团的新手而已
[也就是说、你就因为握了他的手就推断出他不是萨拉米斯,而是侍者古雷尼斯吗?
[也不是立刻就下定论。重新调查了萨拉米斯后才觉得匪夷所思的。萨拉米斯的调查表明他并未参加过佣兵团。那么、考虑到的有两点。萨拉米斯曾经有过个人练习枪的经验、还有就是不是本人。但若是有过枪练习的话、向你做自我推荐时就会提出这个优向。但他没那么做不是吗?
被洁儿反问的路西德眨巴了下眼睛、傻愣愣的点头赞同她的观点。
[也是啊。没有隐瞒的理由啊
[如此一来,他是别人的可能性很高。值得怀疑的是近旁的人。也就是他有如亲兄弟般长大的叔伯—货真价实的古雷尼斯。于是、经调查古雷尼斯于今年春天刚加入佣兵团不久
这简直完全符合新手必须苦练枪的说法。
路西德惊愕地望向洁儿。
[、已经早就知道一切为何到如今才——
洁儿明白路西德斥责她为何沉默不语的心情。但是、只有保持沉默。严格说来、没有说话的余地。
那是因为——
[正使诡计的那方已经结束了呢
欧斯看着国王夫妻窃窃私语的画面,有些不耐烦的开口。
[你们也渐渐明白真相了吧。在这的是古雷尼斯.洛旺。而真正的萨拉米斯.昂巴斯汀就是在那的侍者。身份互换的理由很简单。真正的萨拉米斯是无法战胜莱卡鲁.帕姆的!
嚄嚄、南塞市议会团发出理解的声音。观众席那边暂时还未有大的骚动。但知晓事情真相的人正在传递着消息、于是
[怎么回事?那家伙是冒充者?
[那么南塞的公爵之位到底归谁所有呢?
混乱的嘈杂声一波又一波地在格斗场内响起。
[真正的萨拉米斯没有莱卡鲁.帕姆优秀。这样无法夺得南塞领主权的萨拉米斯一方甚是焦急、卑鄙地使出和叔伯交换身份的诡计、不经具体协商就妄想以剑把一切了结。仅仅因为萨拉米斯方有见不得人的目的。而且、我还记得喔、国王陛下。关于把南塞一事经由赌博庆典交由神明作决策的强硬说辞是由谁提出的。[
路西德激动得差点弹跳起来。对于明显针对自己的弹劾、他暴躁地反驳。
[你这是想说我明知两人的不正当行为、还坚持让其上比武大赛进行决斗吗啊喂!
哦呀、难道不是吗?但我这边还留有当时的会话记述喔。我的书记官将在那个房间进行的所有会谈内容都记录了呢
洁儿发自内心感叹。仅仅十三岁的孩子。那时候洁儿就做记录一事还觉得自己占上风、如今竟被他最大限度地活用了起来。
确实、那时比武大赛决斗的建议是路西德强行决定的。照当时记录的文书说来、路西德的决断确实比较可疑。
(真是聪明的小鬼。的确、若是没有如此才识也不会得到赏识呢。真不愧是奥兹马尼亚的冰雹王子啊!)
简直像执有白色手杖的大司法官的欧斯郑重地说。
[那么、聚集在此的各位。如原先预定的、在这决定南塞的新领主如何
如被鞭策的罪人般低头跪着的古雷尼斯和僵化了的真正的萨拉米斯被上万观众注视着。
[那两人为了私欲互换身份、岂止是艾兹森的国王陛下啊、就连南塞市民们都被蒙骗其中。堂堂正正接受冒牌者的挑战的莱卡鲁.帕姆和卖弄小聪明、使诈的萨拉米斯.昂巴斯汀到底谁更适合继承南塞新领主之位呢、愿听取大家的意见。那才是真正的乞神照鉴的根本!
欧斯的声音犹如演员般带着热情、完全压倒性地支配了全场。谣言四起、窃窃私语不断、最终这些声音都成了谴责萨拉米斯他们的话语。
[莱卡鲁.帕姆更适合!
不知是那位男士的呐喊声穿透周边、接着谁都开始这么附和着。
[是啊!交换身份什么的简直不可理喻!
[不要玷污神圣的比武大赛!
[南塞公爵应该由莱卡鲁.帕姆来继承
人们的呐喊声波涛汹涌、持续不断、让人产生格斗场整个就成一张巨型嘴巴在发声的错觉。
[莱卡鲁.帕姆!]
[南塞新领主、莱卡鲁.帕姆、万岁!]
面对众人呼喊自己姓名的莱卡鲁,帕姆本人被突如其来的状况震惊、不知如何应对似的窥视着欧斯和路西德的样子。
洁儿大动作地做深呼吸。(我以为洁儿要动真格了。发威什么的。没想到。唉。这回洁儿都无能为力o(╯□╰)o
(——被逼得无路可走了)
推选萨拉米斯的冒牌者的艾兹森现下就如一只被穷追猛打的老鼠被逼到悬崖边、不断擦拭额头的汗。这样一来莱卡鲁.帕姆即将当上南塞新领主、结婚证书也会随之发放、很快就会和王女凯缇库库举办婚礼吧。
重要都市南塞就这么轻易地落入奥兹马尼亚手中。
艾兹森被年仅十三岁的孩子玩弄的三流消息会传遍各个国家。演变成那个状态的话、无论路西德在下次会议如何申请艾兹森王国晋升也不会得到各国大使认同吧。
[…铜锣、敲响铜锣!!]
突然、路西德纠结着表情喊道。
[…路西德?]
[比武大赛还未结束。敲响铜锣、比赛继续进行!司仪!]
路西德发出继续举行目前被中断的双人赛的指示后、欧斯大肆铺张地说。
[真是不干脆呢、国王陛下!您认为这么做能让聚集在这的数万群众信服吗!请不要蒙混过关!]
[胜利就是胜利!]
路西德露出洁儿目前为止都没见过的真挚眼神望向欧斯。
[什么!?]
[胜利就是胜利、不容怀疑。妄想蒙混过关的是殿下你才是!
[什、]
[欧斯王子、你边安静地坐在座位上、边操控着棋盘上的棋子就想将胜利赢取在手
他正缓缓脱下自己的王冠,然后将其递交于身后的马修斯、
[但是、你的胜利不过是游戏罢了。没有亲自和对手正面交击取得过胜利、是不可能了解真正的胜利是什么。
你到底还是是和年龄相符的孩子。不过是热衷于棋盘游戏的小孩罢了!
[!?]
目前为止沉浸于自己胜利的欧斯的脸上布满了潮红。
[我要让你见识真正的胜利、欧斯王子。安静地呆在那给我好好看着
说完、路西德立马撇下众家臣及侍者们、径自快步离开阳台的观看席。
[路西德!]
这到底是去哪啊。洁儿慌慌张张地想追逐他的脚步。难道是因为现在处于进退两难的地步所以想呆进他那得意的厕所吗!
[路西德、等]
这时、有谁把手搭在了洁儿的肩上。她迅速回过头。原来是比自己高的熟面孔马修斯。
[马修斯]
[请入座、王妃殿下。比赛即将继续
接着他又转向因为主人突然离场而全体处于僵硬状态的大家说。
[请各位入座。国王陛下回来之前、请暂且耐心等候
洁儿勉勉强强地坐下椅子。
(路西德到底去…)
洁儿困惑亦是当然、围绕王座坐着的家臣们以及南塞的议员们都觉得莫名其妙地咕哝着。
[国王陛下这是去哪呢]
[逃跑了吧!]
[竟是如此不干脆之人]
另一方、欧斯虽觉得路西德的形迹可疑、但因为南塞一方对路西德产生不满而乐得自在、没有特别说什么。
格斗场的工作人员慌乱的做好比赛准备事宜。旗手分布会场两旁、向天空撒圣水的教司也慌慌张张地重新戴好教司帽,准备在会场撒盐、除魔净化之类的装模作样的仪式。
咚咚、大铜锣响彻天际的声音预示着比赛即将开始。
不久、待在等候室的双人赛挑战者们缓缓走向格斗场。因为比赛再开而困惑的观众们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赌牌、噼噼啪啪地开始呼喊自己支持对象的名字。
[加油啊!]
[拜托啦、我可是下了全部财产给你下注呢!]
真不愧是比武大赛的压轴赛、人们对双人赛的情绪比骑马比赛或单人赛来的高涨。
[王妃殿下、请喝。这是冰镇橘子汁喔]
因为马修斯的指示吗、观览席的客人们都分配到冰镇水果或蔷薇水。女侍们在会场忙碌着、莉莉卡拿来橘子汁让洁儿饮用。但洁儿目前没有任何想喝或者想吃的念头。
空着的王座。
将目前如过街老鼠般的立场束之高阁、路西德到底跑哪里去做什么呢!
突然、热烈的欢呼声响起。好像比赛开始了。格斗场中央的审判长将剑举向空中.
[胜利的是死天使库阿鲁和路库纳斯!!(真感谢高殿下的一笔带过决赛T.T真希望总决赛也一笔带过)
(诶!?)
意想不到的声音使洁儿不由得凝视起比赛进行的广场中央。
两位战士各自边拿着手中的武器、边回应着观众的欢呼声。身材挺拔的战士。其中一人把光黑亮丽的头发扎成马尾、戴着类似乌鸦的黑色面具。从中可以看出他就是死天使。
于是、还有一人。
觉得眼熟的骑士服。而且还是礼服。以白色为基调的外衣上配有金色胸铠。仅从外观来看无法明白是什么神的扮装。
但是、洁儿记得那白色外衣的刺绣。
那是出自圣.安琪莉工房之物。用最昂贵的染料染成的最上等丝绸、金丝银线绣出的刺绣装饰着豪华的礼服。
代表部落颜色的红色腰带、同时也象征了火龙喷火的寓意。
肯定没错!这是和艾兹森国旗一样的东西!!
[路西德!!]
名为路库纳斯的战士、现在正接受着观众们的喝彩。
无论怎么看都是本该坐在她旁边座位的路西德.米里.艾兹森。
[为什么路西德会参加比武大赛
洁儿不自觉地将手抬向嘴边、由于愕然而喃喃自语。
眼前举行的是双人赛决赛。目前为止他没参加过预选、唯有搭档一人出场的双人赛是无法进行的。
那么、为什么他会出现在那。
即使有华丽的庆典用面具遮盖、但那熟悉的鼻梁以及嘴角、毫无疑问就是他。
而且、目前他手中握着的是艾兹森国宝の路库纳斯。他明明说是在视察途中被刺客暗杀时折断了。
(路西德。为什么!?)
想寻求答案的洁儿回头看向马修斯。于是、知晓实情的马修斯只好认命似的闭了下眼睛。好像在表达实在是抱歉的意思。
(怎么会!)
从他的表情、洁儿瞬间领悟了到目前为止发生的事。
(路西德谎称视察、实际上去是参加比武大赛。而且这半个月来、一直有出席预选)
这样想来、折断了的路库纳斯毫发无损地被握在他手中的事以及今早他莫名的紧张情绪都是合情合理。
那并不是为了萨拉米斯和莱卡鲁的比赛担心。而是在意自己能否顺利出场。
过于震惊、大脑瞬间沸腾然后冷却。
[…马修斯]
洁儿以自己都惊讶的低沉嗓音呼唤马修斯。
[…王妃殿下生气也是自然]
[不、并没有生气。只是有些震惊]
或许路西德也正为他身为一国之君竟为了出席比武大赛而谎称视察一事内存内疚吧。
即便如此他还是参加了。
而且还隆重地为了迎合自己的时间安排延迟了比赛。
[实在抱歉、王妃殿下。陛下本想在这半个月期间将一切完结的。但意外的雷雨导致格斗场需花费大量时间修复的关系]
[于是双人赛决赛延迟至今。他本来是意图利用在外期间参加比赛、那么御前赛将只有我一人观看、没想到落到自己都在场观看的地步、于是焦急万分]
被马修斯认为自己很生气也没办法、其实自己并没有那么生气的原因在于自己也曾乘机出宫的关系吧。
洁儿深深地叹了口气。
不过、即使没生气也不免觉得震惊以及轻视。
(都被欧斯说成那样了还有心情参加比武大赛吗。对他来说、和艾兹森成为笑柄一事比起来、自身的胜利更为重要吗)
洁儿突然吃惊地眨眼。
(“胜利”)
确实、路西德从这出发之前向欧斯曾几度提及。
『你所谓的胜利不过是小孩子办家家而已。现在开始、我要让你见识真正的胜利』
[路西德]
洁儿再次看向马修斯。于是、他意外地露出温柔的眼神。
[在下事先阻拦过、但陛下说无论如何都想参加。那个理由竟然是为了某位人士
[某位?那位到底是——]
[不是别人、正使王妃殿下您]
被提名的她深呼一口气后屏息不动。
[…我?]
洁儿自己都知道自己内心有多么动荡。
[为什么、他为了我?]
不明白的洁儿摇晃脑袋、马修斯像是有大事告知般凑近洁儿耳边低语、
[陛下说为了您必须获得赌博庆典之比武大赛的胜利。作为这个国家的国王、面对神下的赌注唯有这个。啊拉、您看、总决赛开始了]
被催促的洁儿再次将视线转移至广场。什么时候青色双人组已败场。现正在场上撒上新的圣水。终于最后一个组合比赛了、观众们让手中的赌牌发出噶及噶及的声响、兴奋地将比赛推向热潮。
马修斯说道。
[请您好好观赏比赛。这是为您而战的比赛
[…为什么]
[我认为您在观看比赛的过程中会明白那个理由喔
两人的会话被比赛开始敲响的铜锣声掩盖。路西德手握路库纳斯与高个子搭档一起正面面对敌方二人组。
洁儿突然想起身边有记录今日出场名单的预赛表、急忙将椅子背后的羊皮纸展开放置眼前。
现在路西德他们面对的是在双人赛中连连取胜的佣兵团老手。一人持盾站前方起防御作用、另一人手握战士用长枪(矛)。而且、枪头还是弯月形。
尽管戴着的假面微碍视线、但动作依然迅敏、可见比赛经验丰富。
人们的欢呼声夹杂着“古力兹利”混入洁儿耳朵。话说起来、拿长枪和拿盾的佣兵组合洁儿也似有耳闻、以赚取赏金出名的组合“厉裂古力兹利。他们是自我显摆欲望很强的佣兵、无论是战场还是比武大赛、一定会给败于他们的对手脸上留下难以泯灭的伤痕。
斧头弹跳至空中、接着翻转而下。谁都没有猜想到斧头竟然朝着将刀架在死天使脖子上的那个男人方位。
[戚!]
男人立马退后。死天使没有看漏机会。他将落下的斧头用两手稳当地接住。用斧刃的另一头朝持枪男子的腹部攻击。
[哇啊!!]
大个子男人倒下、他的搭档飞奔过来瞬间被路西德给予猛烈攻击。先是把刀啊什么击落然后嘛来了个过肩摔~再然后嘛、路西德猛地用脚踩住那男人的脑袋。这是给予裁判判断的时间。绝不是残暴的意思。
[胜、胜利!]
裁判将装饰用的剑举向天空宣布比赛结果。
[太好啦!!] \(^o^)/~
洁儿情不自禁地握紧拳头站了起来。
才想起自己一直屏息关注比赛、接着深深地吐了口气。
(路西德、路西德!!)
忍不住在心里连连叫了他几次。自己的丈夫被格斗场人群淹没、正接受数万观众的喝彩。
声势浩大令人手臂都起鸡皮疙瘩。
[胜利者是库啊鲁和路库纳斯。请两位各自摘下面具、觐见圣上
目前沉浸在两人逆转局势的胜利的观众们因为司仪的发话才将视线看向洁儿所在的观众席。
[啊咧、国王陛下不在呢
[到底去哪了呢?]
人们终于在意起了路西德的去向,接着观众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路西德和搭档库阿鲁还是缓缓走向阳台的观众席。登上楼梯的他们被司仪们慌慌张张加以阻止。
[不得无礼!赶快退下!]
与此同时、路西德摘下面具。
[!?]
坐在自己座位斜后方的欧斯大吃一惊。
[那是、国王陛下!]
[是国王陛下!!]
[路库纳斯是!?]
格斗场内的人们像炸开了锅似的反应巨大。
[没想到国王陛下是剑士路库纳斯!?]
服侍洁儿的莉莉卡过于震惊而把银色汤匙掉落在地上。甚至连平时都不露囧色的侍女长嘉亞泰葛絲都惊得哑口无言地张着嘴。
[骗人…]
[路西德大人!?]
[诶?那么之前的时间都是在比赛吗!?]
从阶梯缓缓走上来的路西德看看目瞪口呆的家臣们、以及南塞议员们、还有天幕下看比赛的妇女们、接着看向洁儿。
[路西德]
安静地看着吧,他用眼神向洁儿示意。接着视线转向欧斯。
洁儿猜想他肯定是有什么想法。现在把局面都交给他吧。
[欧斯王子、还有南塞的众议员们、让你们久等了。现在在这里进行审议会。]
说完一个华丽转身、面向一心一意关注自己的几万万观众、
[亲爱的艾兹森人民、还有南塞市民们啊。萨拉米斯.昂巴斯汀和莱卡鲁.帕姆两位赌上了南塞新领主继承权而比赛一事是众所周知的事实。比赛公正且庄严地举行了。
他看了一眼在休息台呆着的莱卡鲁和古雷尼斯。
[在这的萨拉米斯.昂巴斯汀不是真正的。他真实的姓名是古雷尼斯.洛旺。是萨拉米斯情同手足的表叔父兼亲友]
观众们窃窃私语。对于没先宣布自己胜利、而突然拉出南塞问题说的国王陛下、无一不觉困惑
[他冒名顶替萨拉米斯出场比武大赛一事绝不是值得赞美的事。神明也不会认同虚假、比武大赛单人赛的荣誉绝不该属于萨拉米斯.昂巴斯汀!
路西德的发言使全场轰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推选萨拉米斯的国王陛下如今却对他大肆批评。不愧是国王陛下啊,眼见轻视不理就想把萨拉米斯弃之不顾吗——
但是、他们都没预料到路西德接下来的发言。
[但是、胜利就是胜利。虽然不属于萨拉米斯、但它是属于古雷尼斯的胜利!]
终于察觉到路西德意图的欧斯脸色大变。他急忙开口、
[他的胜利是由在座的诸位亲自见证的。他的能力是被胜利之神所认同的、这一点有谁置疑吗!?]
欧斯说的话被路西德强而有力的演说完全湮灭。完全没有他开口的余地。即使他想大声阻扰他的发言、但都敌不过路西德洪亮的声音。
这就是大人的声音。
洁儿清楚地领会到。
这就是统领大军、驰聘在战场、比喇叭的声音都要高出几倍的、发号施令的将军的声音。
胜利在望的声音。
在这声势下、无论什么阴谋愚论都将灰飞烟灭。只懂指挥他人、自己却坐着不行动的人所发出的声音根本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像是满足人们的反应似的、他慢慢看向前方。
[那么、古雷尼斯、朕问汝。汝的愿望是什么]
古雷尼斯震惊地抬起头。他的视线一瞬间和贵宾席的萨拉米斯交汇了。
[恕在下冒昧]
他跪伏路西德脚下。把头深深地低下。
[胜利本该奉献于主人。我将所有荣誉献给我的主人萨拉米斯.昂巴斯汀。而且、我主人的胜利将贡献于国王陛下!
洁儿不由得拍手。
(太完美了)
没有经过事先商量、考虑至深的回答。
洁儿的拍手很快感染了在场的家臣们、南塞议员们也同样拍起手来。很快拍手声和欢呼声越来越热烈、人们对古雷尼斯赞不绝口。
[南塞议员们也没异议吧
路西德看向他们。他们已经没有出声反对的氛围了。
[且慢!]
提出异议的声音来自正后方。
[身为一国之主、如此审议会太草率不是吗]
洁儿厌烦地闭上双眼。欧斯果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路西德冷静地重新看向欧斯。
[哪里草率。全部是神的旨意。千千万万观众亲自见证的胜利]
[那么、欺瞒神明的罪名呢。那家伙因私欲冒名顶替出赛才是该正视的事实!]
欧斯不甘示弱地提高音量说。
[虚伪的胜利只是对神的侮辱!]
洁儿将展开的扇子合上、呼唤侍女。将其交给单手握着银色汤匙的莉莉卡。
缓缓地站起身。
继续这样下去的话、只是在兜圈子的斗争。为了拉下帷幕。
[那么、就来说说真实的话吧、欧斯王子]
[…梅莉露萝丝王妃殿下?]
洁儿将藏在公主式袖兜中的小筒取出。
欧斯疑惑地看这小筒、她缓缓地将顶端的纸摘掉、将里面的羊皮纸展开。羊皮纸有洁儿的手腕到手肘长。
[那是
[结婚证明书喔
[…结婚证明书 ?谁的]
洁儿摆出足够有魅力且优雅的微笑。
[当然是南塞公爵萨拉米斯.昂巴斯汀和奥兹马尼亚公主凯缇库库的]
听了洁儿的发言后欧斯所露出的表情是目前为止从未让人看见过的。
激情。
简单地说、被他控制的真实素颜。
[荒、荒谬。那种事我根本没有认可!]
欧斯全力否定。但是、忘记自我的孩童般发言没有任何可取之点。
[哦呀哦呀、真实奇怪呢。让凯缇库库公主尽早进入南塞的是哪位呢。特地把奥兹马尼亚国的结婚证明书也一同带来了不是吗
[那是]
为了让军队尽快进驻南塞、装作陪嫁队来的。当然她持有结婚许可证。
只要有安卡里恩星教会的签字及萨拉米斯这方的许可就可以生效。
[但是、结婚什么不可能。到底什么时候的事。我根本不知道!]
[日期是昨天哦]
[昨天!?]
洁儿为了可以让他看清楚而特地将结婚证明书完全摊开。
[结婚仪式也毫无疏漏地举行了。这个我可以证明]
[什、什么、你…]
[当然、我有直接前往南塞现场了喔]
欧斯难以置信似的双目睁圆使劲摇晃脑袋。震惊的人还不只他一个。在旁边的路西德也目瞪口呆地看向洁儿。
[你说什么!?]
[是事实、路西德。很抱歉事后才向你报告]
这回就如同和时间之神比赛一样。不同于将一切准备周到而来的奥兹马尼亚、洁儿他们没有多余的时间。
当然、凭被路西德信任的萨拉米斯.昂巴斯汀——、不、古雷尼斯的本领的确可能赢得比赛。但即使他是优秀的剑士、胜负还得靠运气。洁儿不能将国家的未来赌在那样不确定的因素上。
(南塞绝不能让!为了将路西德成为国王、决不能向奥兹马尼亚屈服!)
所以洁儿策划了唯一能赢的计谋。
没有出动艾兹森为之自豪的四龙师团。奥兹马尼亚的军队已经作为凯缇库库的护卫队进入南塞。
出动他们的话只会挑起和奥兹马尼亚军队的战争。也没法积极推动拥有票权的南塞市民。毕竟、奥兹马尼亚的军队正坐守南塞。再加上、议员们多半被欧斯买通。洁儿他们没有足够的时间和金钱去拉拢他们。
还有帕姆一家和奥兹马尼亚强强联手。
奥兹马尼亚和南塞市议会、还有帕姆一家。
被他们层层包围的情况下到底该如何突出重围呢。再三考虑、洁儿连好好设置圈套的时间也没有。甚至连好好调查对手弱点的时间都没有。这么一来
(只有攻击围城最薄弱的环节)
洁儿自然地将视线移向狼狈站着的欧斯身上。
年仅十三岁。拥有优越且冷静头脑、身为强国奥兹马尼亚智囊的纳贾.欧斯。
(真废话的描述。我跳点。)
他的弱点是什么呢。洁儿和他初见面的时候就在找寻他的弱点、这点或许欧斯也是吧。
但欧斯出乎意料地拥有异于小孩的冷静和自制心、使目前为止不曾看漏与之相对的人任何破绽的洁儿都想打退堂鼓的程度。但是、
(那正是他的弱点。装作大人的摸样、这一点)
他破天荒的像大人。那是为什么呢。洁儿脑中时不时浮出这样的疑问。
没有一开始就像大人的孩子。他们正因为有必要和必然的事、才会脱离小孩的形象。
(那样的话、欧斯王子肯定有变成大人的必然原因、那到底是什么呢)
直觉演变成机会。不得不仰仗这直觉是因为这回洁儿他们处于被逼入窘境的状况下。在任何方面都没有足够的时间。正因为如此、哪怕是缝隙般的破绽、洁儿也要将其捅成穴、一个足以容纳奥兹马尼亚的墓穴、唯有这样才能将局势逆转。
于是、洁儿追踪到了“她”的存在。
奥兹马尼亚的表妹、公主凯缇库古。在金宫过着囚禁般日子的前奥兹马尼亚王的遗孤。
或许她和她母亲的行为给欧斯心中留下伤痕吧,洁儿如此推理。
那是因为、欧斯异常在意她。作为一国大使出行艾兹森也好、南塞继承问题也好、都是牵涉到凯缇库古的下嫁一事。
事实上、洁儿向她谈及她的话题时、他有很明显的动摇。
和他提到[让在南塞的公主凯缇库古也一同来艾兹森如何]时…那时候他的反应有些偏激。就如同小孩子般有些较真对洁儿进行反驳。洁儿没有忽视那时候的违和感。
简直如孩子般、不是。只要涉及到她的问题、他就无法完美地掩饰自己的心态。这样的话、从欧斯那冷不防地夺回南塞的机会可能就在公主凯缇库古身边
欧斯推选莱卡鲁为新公爵。换言之、他也极力促成凯缇库古和莱卡鲁的婚事。
事到如今、特地让因为致死其母亲和姐姐而怨恨他的她出嫁外地的理由到底是什么呢。
(如果、欧斯深爱着他的话)
洁儿极其自然地推理出这个结果。
身为害死她母亲和姐姐的敌人、她根本不可能爱上他吧。而且、身为奥兹马尼亚的他的王妃必然是其他国的王公贵族。这样获得的大量陪嫁金会成为国家利益、麻烦的领地问题也能解决。
和凯缇库古结婚的可能性也不是完全没有、只是在她恨他的情况下是可能性极低的。王是必定要有继位之子的、尽管宠爱的凯缇库古怀有孩子、将其任为王子是会招惹人民不快的。
也就是说、以王太子的身份是永远不可能拥有凯缇库古的。
(那么、将其驱逐于自己是视线范围还比较好。一直将其囚禁也对外不好。对奥兹马尼亚比较有利的就是南塞了)
如果凯缇库古出色地完成身为奥兹马尼亚公主使命的话。家臣们也不会再提处死始终未改宗教的她了。
(为了守护她、欧斯布置了这个舞台。乍看是为了奥兹马尼亚的利益、实则是保护了凯缇库古的立场。)
这一切不过是推测。为了证实自己的推测、洁儿必须见上她一面。
但是、来客众多的时期她无法脱身。也不能佯装生病而拒之见人。因为、不完成她身为艾兹森女主人的使命不行。而且、在这紧要时期不得不留意足智多谋的欧斯。
考虑到最后、洁儿决心以让任何人都意想不到的大胆行径出动。
路西德带着夹杂着困惑和冲击的表情说。
[你…、难道昨晚没出席宴会是…]
[可不止宴会喔。不管怎么说、半天内就要从南塞赶回确属勉强呢]
像在说请看仔细点、洁儿把结婚证明书交予南塞议员团、然后用手向萨拉米斯发出催促信号。
[我和萨拉米斯为了和凯缇库古见面、于前日白天从帕鲁耶姆出发。次日中午抵达南塞、并带着凯缇库古公主一同回到帕鲁耶姆]
[带着!?]
这声音是欧斯来访艾兹森后发出最大的音量。
洁儿以视线催促萨拉米斯。萨拉米斯响应她似的点了下头、
[没有错。我、萨拉米斯.昂巴斯汀和凯缇库古公主殿下举行了庄重的婚礼、在祭司的面前起誓并接受祝福、在此证明我们是合法的正式夫妻]
他慢慢地从座位站起后、立刻走向帐篷下贵妇们的坐席。将稍内侧的卷帘卷起。
似有议论声、不久一位女性出现了。身着东方艾歇隆风的服装。虽是便装、但一眼就可以看出是十分豪华的布料。头发上有几分玉簪装饰、一看就是艾歇隆王德风格。
[柯伊卡…]欧斯难以置信般摇晃了下身子。女性美丽的藤色双眸环视四周后凝视洁儿。
[梅莉露萝丝殿下。我也可以作证]
怎么可能、难以置信奥兹马尼亚公主本人竟然会出现在此的南塞议员团、艾兹森家臣们、连谷类尼斯都惊讶的发出声。
[婚礼多少有些仓促、但毫无疑问是在祭司的祝福下举行的]
[什…]
[欧斯王子、您对真正的祭司大人的证言有怀疑吗?]
洁儿极具优雅地打开扇子、路西德傻愣愣地向她搭话。
[你、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不早点说啊喂!]
[这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你。我们彼此彼此呢、国王陛下]
[唔…]
说真的、婚礼还不是一般的仓促。总之为了缩短时间、在说服凯缇库古之后在回帕鲁耶姆的马车中进行的。
[呐、那个是货真价实的结婚证明书吗。南塞的教司应该被奥兹马尼亚收买了才是。到底是怎么…]
[嘛啊、那是. 奸雄识奸雄、一行识一行吧]
[什么?]
[我只是拜托那位愿为您做任何事的原圣职者罢了]
路西德似乎想起什么似的露出( o )啊的表情。
洁儿早已知道南塞的祭司们几乎都被欧斯收买。如果强行要他们给举行婚礼的话、搞不好就会惊动欧斯、被他知道这边的计划。因此洁儿秘密地联系了被派遣到偏僻地带的原宫廷祭司、所罗门.索库、让他介绍对金钱没抵抗力的圣职者。
(…以下省略对所罗门.索库的介绍。不认识的回顾第三本去~)
[但、但是、昨日王妃殿下还带领我们去市街…]
南塞市议会代表人的嘴一张一合地说着。
[昨日与我们随行的王妃殿下是…]
[南塞议员们似乎是和装扮成梅莉露萝丝公主形象的侍女官一同去游玩了帕鲁耶姆呢]
[、那么…]
在强烈阳光下、高贵的女性即使一步也不出轿子也是极其普通的。熟知这点的洁儿想出了一妙计。让穿着自己衣服的可可乘坐轿子、装成自己的样子在市街逛了一整天。
意图就是让欧斯认为她忙于奉承南塞议员而放松警惕。
[从我侍女那得知、南塞的议员们殷勤敬酒、难以招架呢]
[那、那么您这是算计我们…]
[怎么会]
洁儿再次打开扇子、悠然地讪笑到。
[现在是赌博庆典喔。在王宫内穿着如我的人并不一定是我喔、议员们。邀请你们的是装扮成我的侍女、即便这样谁都无权责备神呢]
因为洁儿的话、几位南塞议员脸色一下子变的很难看。
[身为王妃的我怎么可能会邀请诸位去那样的场所。我认为享乐中的诸位这点应该深知肚明才是]
在洁儿旁边的路西德以干涩的嗓音发出“xie”的一声。
[还是老样子啊、如魔鬼般冷静的家伙]
[我就当成是您的赞美了]
洁儿以只有路西德能听见的声音回复他。
昨晚、在扮装的可可作为王妃接待议员们的时候、真正的洁儿就出发前往南塞。事先已经发给凯缇库古书信、拜托她在奥兹马尼亚无法监视的场所和她秘密会面
因为很快就收到回信的关系、洁儿确信她对奥兹马尼亚存在不好的情感。在南塞与她见面后就立刻向她表明目的、也很快取得她的同意。
洁儿他们打破欧斯的包围网、将他们的计谋推翻的唯一手段。
也就是“强行结婚”——
洁儿重新看了看欧斯和莱卡鲁、以及南塞的议员们。
[欧斯王子、还有南塞的诸位议员们。根据安卡利恩星教会的法律、结婚条件中并没有非南塞祭司不可的条目。在这的公主凯缇库古殿下早已携带奥兹马尼亚王的结婚同意书、最后必要的条件就只是接受神的代理人给予的祝福!]
嚄嚄、听到洁儿声音的人们发出了欢呼声。
[愚蠢!这种事情不可能发生、柯伊卡!](某女无限同情欧斯ING… ((╯﹏╰)
这回米那都知道书名的由来了吧)欧斯把头转向突然出现的表妹面前大声地说。
[这只是一场闹剧!结婚什么的无效!我坚决不同意!]
即使他不认同、但凯缇库古持有奥兹马尼亚王德结婚同意书。这是无可厚非的事实。
将凯缇库古强行送入南塞、奥兹马尼亚这是自掘坟墓。
因为南塞新领主还未决定的关系、她持有的结婚许可证上可以任意填写名字。洁儿施行这个强行结婚的计划正是因为察觉到了这点。
一旦萨拉米斯和凯缇库古结婚的话、欧斯那方的所有计谋都将化为乌有。失去凯缇库古的话、奥兹马尼亚对南塞的影响力也将消失。
[欧斯]
公主凯缇库古向无言以对的欧斯走近了一步。欧斯像是怯弱似的摇晃了下。
[欧斯、我已经和萨拉米斯大人结婚了。无论他是不是南塞新领主、这已经是无可改变的事实。我将属于南塞]
[柯伊卡、为什么]
[为什么?]
凯缇库古像是嘲笑般摇头大笑。发髻上垂着的玉簪子也发出叮当叮当的响声。
[女子出嫁的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我喜欢萨拉米斯大人。艾兹森的王妃殿下特地将萨拉米斯大人带到南塞来见我。对女子来说、嫁给从未见过面的男人是极其痛苦、极其遗憾的事喔]
说完她便走向萨拉米斯。站在线条柔美、体型娇小的萨拉米斯身边、装扮过的凯缇库古看上去更为成熟。实际上、她比萨拉米斯还要大上两岁。
[你输了喔、欧斯!][柯伊卡…]
[你输的原因是、把所有人类都当成棋盘上的棋子。连那个棋子是否拥有心也没察觉。如路西德国王陛下所言、身为冰雹王子的你根本没有真实的胜利!]
凯缇库古自豪的话语无疑是给在场对欧斯还抱有希望的人致命的一击。
她瞬间露出温柔的表情说。
[谢谢你将我放出牢笼、欧斯。愿你的身边也有春天造访]
[柯伊卡…]
即便如此欧斯还是不肯放弃般、试图扭转局面地大声说道。
[…那么、那么我取消这个婚约、回国后让星山厅出面。这种连蒙带骗的婚事是不被认可的!再说、那个萨拉米斯是让自己的侍从顶替他出场比武大赛、欺骗上万观众的的罪人不是吗!]
[不是!]
凯缇库古出口阻拦不干脆的欧斯。洁儿以扇子安慰想维护萨拉米斯而向欧斯反驳的她。然后她代替凯缇库古、以宣言的方式提高音量说。
[在场的所有艾兹森人民、还有南塞的诸位。这位萨拉米斯.昂巴斯汀绝没有对你们有任何欺骗。大家忘了吗?现在正是十年一度的繁盛赌博庆典。所有人都可以隐藏身份并扮装成除自己以外的人!]
、从人群中发出惊叹声。O__O”
洁儿尽可能地保持满面笑容、双手展开、
[侍者谷类尼斯扮成主人萨拉米斯。然后、萨拉米斯也不过是扮成谷类尼斯而已。如同所有人类可以隐藏身份以神的名义出现般!]
她的声音高亢嘹亮、在数万观众的全场蔓延。在她的余音消散前、拍手声响彻格斗场内。目前他们的心渐渐向着自己一方。为了得到更明显的响应。洁儿以最大音量喊道。
[赌博庆典、万岁!]
随之这音量被扩大成数万倍、包围在贵宾席的国王夫妻、已经傻愣住的欧斯、凯缇库古、萨拉米斯等。
[万岁!]
[赌博庆典、万岁!]
[国王陛下、王妃殿下、万岁!!]
洁儿和路西德为了回应广大民众而挥起手来。
[路西德、虽然你说将一切交与神明来裁决、但我不想赌那么大。倘若神明站在莱卡鲁和欧斯这方、我也绝不能将南塞让于他们]
[…]
路西德感到讶异似的微微睁大眼睛。
[所以才做那么乱来的事吗]
[确实有些乱来、但除了这样别无他法。你也应该明白不是吗?]
[唔、那个…]
[…但是、我很担心啊]
[..]
[你、总是这样…]
不知为什么他有些生气似的咬牙切齿、
[总是这样胡来、所以我…]
[什么]
[好了啦、看着!]
从她身边急忙离开的路西德走向与地面连接的楼梯中端。
(路西德、究竟是要
在看到突然从王座离开的路西德后、沸腾不止的观众席嘎然静止。
[那么、在这的聚集的诸位、让你们久等了。在这吾将作为比武大赛主办方、赐予胜者无上荣誉]
接着他朝在平台跪着的古雷尼斯说道。
[在这的单人赛获胜者古雷尼斯、给予他所冀望的最高荣誉。古雷尼斯.洛旺的主人、萨拉米斯.昂巴斯汀将成为南塞新公爵、并同意他与奥兹马尼亚公主凯缇库古结婚!他们的婚礼仪式已经正式执行!]
对于路西德的宣言、观众们都给予善意的欢呼声和掌声。
洁儿斜眼窥视欧斯的表情。果然事到如今、冰雹王子也无计可施了般、呆立当场。
[接下来、将赐予本日最高比赛之双人赛的胜者无上荣誉]
路西德为之自豪的话使观众席再次沸腾。不用说、赢得双人赛胜利的是装扮成死天使库阿鲁的用斧者和路西德本人。
[在那的死天使啊。夏日炎炎、全身黑衣武装真是辛苦你了。呈上汝名]
底下响起笑声。身为搭档的路西德怎么可能不知道其真实姓名。
现在、路西德完全控制了整个场面。这样一来、欧斯已经没有可以插嘴的任何余地。
装扮成死天使库阿鲁的高个子男人缓缓走上阶梯。虽然仍然戴着黑色羽毛面具、但那乌黑的头发以及冷酷的嘴角、确有几分符合死天使的形象。
(好像在哪见过?)
洁儿忽然从这男子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视线.因为扮装的关系、很遗憾无法掌握他平时的氛围。
[吾名为赫斯.艾恩帕伊奥斯]
从死天使嘴唇发出低沉且令人舒服的嗓音。路西德不知为何露出惊奇的表情。
但是、洁儿现在已经没精力顾及到他了。
(这个声音!!
过于震惊的关系、扇子差点从手中滑落。
(不行、不能让人察觉我的动摇、尤其、这个场所还有欧斯存在。绝不能让人因为她略微的动摇而查出她不是怕鲁梅尼亚公主梅莉露萝丝的事。)
这声音飘入自己耳朵时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是、
(刚才他的确是说了赫斯!)
霍斯.赫斯。这是自从母亲去世后、离开安迪鲁欢乐街出外赚取赏金并旅行的妹妹的名字。
(没想到、没想到赫斯。是你吗?现在自称是赫斯.艾恩帕伊奥斯的人)
如果可以的话、真想立刻靠近她将覆盖的面具摘下。但是、也有可能是别人。即使她是妹妹赫斯、凭王妃梅莉露萝丝的身份也不能和她相认。
(但、在那条死者的暗巷见到的魔物有说过她的妹妹就在附近。肯定没错!)
虽然明知不可以、但洁儿还是死死地注视着死天使赫斯。名为赫斯的剑士却专注于和路西德的对话。
[闻名赌博庆典的比武大赛聚集了来自世界各地的最强猛士、因而来参加比赛。但是、很遗憾、即使最后赢得了比赛也无法和目前最强的路库纳库斯对战了]
极其自然地提及自己搭档——也就是路西德本人的名字。这行为也使观众们大为欢呼。
路西德也一扫刚才讶异的表情、露出笑容。
[遗憾的是、我的愿望只有一个。那就是和在这最强的路库纳库斯较量、决定谁才是真正最强勇士!]
[我会如实向路库纳库斯转达]
路西德缓缓将挂在腰间的路库纳库斯拔出说。于是、格斗场哇的欢呼声、爆笑声接连不断。
[但是、朕还必须实现另一位胜者路库纳库斯的愿望]
接着、他将拔出的剑高举长空。
[朕在以剑士路库纳库斯身份参加比武大赛前、曾经在神明面前立过誓言。朕将为了我国克服一切困难、赢取所有战斗的胜利。我所取得的胜利将抵消一切降临在我永远的伴侣、王妃梅莉露萝丝身上的所有灾难——!]
(诶?)
全世界的声音就像消失了一样.
洁儿目不转睛地凝视路西德.他并不是在开玩笑地说.当然、现在也不是那个场合。路西德的姿态宛如贵为他守护神的战神臧恩克鲁一样、英姿飒爽的拔剑姿势就好像要将高挂在天空中的金色太阳一斩为二似的。
[所谓的胜利不是属于一个人的。那是因为、幸福的人不可能总是孤单一人。正因为如此、我的国家啊、我的子民啊、朕自身的幸福——胜利、必须和王妃共同分享。因此、朕祈祷王妃的幸福、以胜利的名义!]
路西德轻轻挥了下剑、将其收回剑鞘。洁儿难以置信般、呆愣愣地看着那身姿。
就像舞姿般优美。以前只认为他的战斗姿态十分英勇、像这样觉得优美还是第一次。
那是为什么呢。
就在刚才他将自身的胜利献给她的关系吧。
(说是、为了我
路西德忽然转身面向忘乎所以、怔仲发呆的洁儿说
[今后不许你再那么乱来了!](原句:お前、もうあんな無茶をするな!
[路西德…]
洁儿眨眼的次数比平时倍增、压低声音说。
[难道你参加比武大赛就是、为了我吗]
[不这样做不行啊、你在很多场合招致很多反感吧]
路西德轻瞄了下欧斯说。
[你不相信神明、不相信任何人、所以才那么强大。但是、我坚信这个世上有无可比拟的巨大存在体。而且、我惧怕那个巨大存在体对你抱有反感、并对你降临不幸]
[幸?]
洁儿在脑中拼命整理路西德所说的话。面对脸上摆着不可思议神情的洁儿、路西德有些焦急的说。
[我明白不相信神明的你在短时间内就理解我的话是有些勉强。但是、即使不相信神明、也可以相信我吧]
[诶?]
[相信我啊!]
(诉:T.T桑心、因为某些原因导致之前辛苦翻的大段内容丢失了、我唯有重新开始翻、俺耐心不好、所以重新翻得可能更渣、请米那见谅~~)
他率真的红色双眸透过她的眼睛直达心底、将冰封许久的什么点燃了。
[听好了、你不是我的影子。你应该走向光照处。如果在你面前出现障碍物、哪怕对象时神、我也会用这双手保护你。就如同刚才赢了和神的赌注一样.]
心底就像暖炉中添加了薪柴般发出“啪”的一声、温暖不已。
总是如此。他的眼、以及从他口中说出的话总是如此温暖。他总能给于洁儿她极力去拥有却始终无法得到的东西。
(路西德)
路西德再次转向二楼的扇形观众席。接着、将路库纳库斯举起、意气飞扬地说。
[这是朕所爱之人奉献的胜利。而且、今后朕将不断取胜。胜利是属于你们的!]
[国王陛下、万岁!][艾兹森、万岁!]
有如千万弓箭手一同发剪般、大家的声音响彻云霄。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不停地称颂着艾兹森和路西德的名字。到底路西德为什么能吸引群众、使之狂热呢。
(...这、是属于他的能力。以自身力量排除万难、抬头挺胸地向神报上名讳。他以一名渴望公平的剑士身份使人民惊叹。并且获得双倍的赏识)
如果他只是坐在王座上强力主张南塞公爵权、恐怕不会有那样的说服力和影响力。但是、现在没有任何人对他存有异议。那是因为、他是真正的胜者。
赢得胜利、贯彻正义。这是路西德的一贯作风。
(他和我不同。我做不到的他可以做到。路西德拥有谁都可望而不可及的、正确的自我判断能力。自然体的他、无论是语言还是视线、没有一丝污浊。他是独一无二的王)
所谓人上人有多种多样的人物。比如奥兹马尼亚的镀金王、哗众取宠的滑稽人物。再比如冰雹王子欧斯那样、绝不做夸张之事、只是在背地里牵针引线之人。但是、人们更偏爱公平且高尚圣洁的东西。
(他不像我和欧斯那般耍小计谋、他总是以行动表示。正因为如此、人们才愿意向他敞开心扉。如同所罗门.索库那样顽固的心都可以一下子融化。行动体现热情、这是路西德的最大武器。只属于他的“路库纳库斯”)
自己、以及自己的国家如沐浴阳光般受到不停赞赏、路西德心情愉悦地伫立原地。
[喂]
他转过身来、伸出手催促洁儿去他身边。
洁儿胆怯地踏出一步。被欢呼声所包围的光亮处。
金色闪耀的光芒。
(耀眼)
明明一直在他身边、为何现在的他会如此耀眼。无法直视他的背、他的眼。不是因为他在发光、也不是因为金色服装或者装饰在衣服上的钻石、为什么会觉得他是如此光辉夺目呢。
现在或许明白了。
[你的心中存有路库纳库斯呢、路西德]那把剑比洁儿目前为止所看到的任何一样武器或者宝剑、都要华丽、正气豪迈。
****
郁闷T.T两万字数满了。我得换地上传了。余下部分请看第五页⑧~~~翻译进行中~~~





额。。没看过诶~有空去瞅瞅~谢谢介绍~




惭愧的是我翻个短篇+目前这本的部分已经后悔勒。貌似看滴人儿较少~~考虑弃坑ING。。。




哈哈~一身黑衣的赫斯顶着大太阳被人无视了啊~~嘛啊~明日洁儿就会认出来了~不过...米相认...


本帖最后由 ゞ隱世De瀧靈 于 2012-7-5 21:28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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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洁儿在圣.安琪莉的左翼宫、国王夫妻的私人房间举办了小小的茶会。
美其名是王妃梅莉露萝丝邀请王女凯缇库古及她夫婿萨拉米斯的非正式招待会。
实则是、国王夫妻(主要是妻子向丈夫的)互相坦白在庆典期间的各自行动。
[...真是的、什么也没和我说就去南塞什么的、并且连嘉亞泰葛絲都被蒙在鼓里、如果发生什么事可怎么办啊喂!]
得知妻子秘密出行史的路西德正大力解决堆积眼前的蜜渍草莓。因为是国王夫妻的茶会、所以桌子上摆放了许多豪华点心。(以下请自行想象桌上的豪华情景以及周围精致的布置、恕我不翻哩O(∩_∩)O)
[而且、结婚仪式竟然在回来的马车中进行...、前所未闻啊喂。即使星教会提出怨言也是可以理解的呢]
[关于这点、已经事先在所罗门.索库的书信中进行确认了喔]
洁儿边担忧着丈夫是否会蛀牙、边品味遥远异国的茶点。
[而且、手续才是重点。必要的小道具和文件都已备齐。请想象成是在外面有马车的小教堂内举办的就好.]
于是、安静地听着夫妻对话的王女凯缇库古突然笑了起来。
[两位的关系真是和谐呢。我安心了。虽说是政治联姻、但也能像两位一样相处融洽呢]
她看向旁边坐着的蜜色卷发丈夫后、笑出了声。
[凯缇库古撒嘛]
[现在还恍如做梦。竟然能像现在这样和新的朋友还有新的家人一起在遥远的异国品味茶点]
洁儿微点头。她和凯缇库古见面是在向她寄出书信的次日。再见了随意整理了下头发就与她见面的凯缇库古后、洁儿确定了一件事。
那是隐藏着很大决心的双眸。
[我给公主殿下的书信内容实属冒昧且有违常理。即便如此、公主殿下还是很快允诺见面一事。说真的、那时候我抱有很大期待。这位或许能成为我们的朋友。]
[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呢?梅莉露萝丝撒嘛]
[...因为您似乎并不喜欢奥兹马尼亚的服装]
听了洁儿的话、萨拉米斯和凯缇库古都惊讶得屏住呼吸。萨拉米斯探出身子说。
[王妃殿下从第一眼就能明白吗?]
[虽然不知在哪缝制、但自己国家的东西便能认出。我的身边常有来自各个区域的贡品、使用了多少颜色、多少丝绸或棉、以及金丝银线的多少都关系着不同的税金]
幸好在这之前、因为看见奢华的腰带、便下达对奢华服饰一类收取税金的指示。
总之、在与洁儿见面的凯缇库古已经早早地换上了南塞服饰。嫁入他国便要换上属于那个国家的服饰、这是被默认的。
但是、凯缇库古还未正式结婚、没有必要过早地换上南塞服饰。那个理由到底是什么呢。
更何况她在南塞的身份高贵、应该谁都不会勉强她替换衣服。如果是这样、可猜测到的可能性不多。
要么、她身边携带的所有衣服因为某种原因导致无法再穿的场合。
要么、凯缇库古是按照自己的意愿替换衣服(这种场合就代表她不想再穿奥兹马尼亚的服饰)。
[话说、萨拉米斯、我和王妃殿下初次见面之时、她说了了奇怪的话喔。南塞的服饰您觉得合身吗。]
[是这样吗...?]
[是的、所以我很快回答道。非常舒适贴身。]
这就代表凯缇库古是按照自己的意愿替换衣服的。洁儿确信自己所感受到的违和感。
凯缇库古还憎恨着祖国奥兹马尼亚。哪怕是一刻也不想穿他们所准备的嫁衣。
而且、理由很明确。她还未原谅致死母亲和姐姐的锡特国王和欧斯王子。因为无法原谅、所以那美丽的灰色瞳孔中蕴藏着名为决心的火焰。洁儿没看漏这点。
[所以你就冒然地提出和萨拉米斯的结婚请求吗?因为憎恨着奥兹马尼亚、所以能成为我们的伙伴什么]
路西德夸张地插嘴说道。在旁边伺候的马修斯递给他湿毛巾擦拭嘴周围沾满的砂糖和粉末。(o(≧v≦)o~~萌)
[这虽然只是我的想法、凯缇库古公主。你做出了大胆的决策呢。和丈夫萨拉米斯应该是初次见面才是、在那之后果断举行婚礼仪式...]说着、还比对了下凯缇库古和萨拉米斯。
[确实、若对象时莱卡鲁.帕姆的话、不算完全摆脱奥兹马尼亚。作为一名女性、您的决定实在令人佩服。因为我一直认为结婚对女性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不、的确是特别的。无论对象是男性还是女性]
她点头的瞬间、藤色美丽秀发上的簪子发出夏啦夏啦如锥冰的声音。
[但是、洁...、王妃拜托您和萨拉米斯结婚的时候、您不是立刻同意了吗?盛大的结婚仪式啊、结婚礼服啊、那种东西对女性来说...、不是抱有幻想的吗]
[路西德]
为了解答他的疑问、洁儿插入两人对话。
[什么?]
[实际上、我还有件事未向你传达。]路西德露出惊讶的表情。坐在眼前的凯缇库古和萨拉米斯相视而笑。路西德越来越困惑、[没有传达的是什么事啊]
[实际上、萨拉米斯不得不和古雷尼斯互换身份是因为还有其他理由。]
[其他理由?]
他开始用眼睛搜索古雷尼斯本人。但是、他并不在场。虽然也有邀请他、但他却以身份有别婉拒了。坐在华丽的凯缇库古身边享受着茶点的萨拉米斯、因为话题转向了他而赶忙端坐了姿势说。
[如殿下所知、抚养我的洛旺家族并不富裕。而我比古雷尼斯小一岁的关系、所以一直穿他不能穿的小衣服。因为没有多余的资金购买新衣服、所以谁都没对我们的穿着有异议。但其实、按照伦理来说是不被允许的]
还没掌握话中重点的路西德表情越来越困惑、萨拉米斯加快语速说。
[话说回来、我的父亲常常向母亲抱怨、按道理说母亲是公爵家的千金、自己应该就职更好的工作。而母亲常开玩笑说、若是如此她也不会和父亲结婚了。父亲仍是心存芥蒂。母亲是女的所以无法继承财产、所以他对接生我的产婆说、无论是男是女名字前都要加缀萨拉米斯]
[名、名字?]
[是的、也就是男生的名字...、实际上给我取男生的名字是早在我出生前就决定的。而且、为了赶在祖母对名字有怨言前、立刻将我送去教堂接受洗礼]
[——等等]
大脑一片混乱的路西德用手阻止萨拉米斯的话、
[也就是说、你祖母对你如今的名字觉得不妥、有异议是吗。那是...]
他一扫困惑表情、取而代之的是目瞪口呆的表情。
[那是、也就是你...]萨拉米斯害羞地点了点头说。
[我、实际上不是男生、实在很抱歉!!]
路西德的表情就如暴风雪吹过般冻住了。(⊙_⊙)
[......什、什么...!?]
洁儿迅速作补充。
[萨拉米斯是女人、路西德。这也是凯缇库古答应结婚的理由之一。也是古雷尼斯不得不替代萨拉米斯的最大理由。]
[你...女、女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喂...!?]
路西德朝洁儿的方向吼。
[为什么不和我说啊喂!?]
[我也是在见过两人后察觉到的]
咕噜、他咽了下唾沫。
[我也有反省自己的马虎。但是、那个时候太专注于寻找比莱卡鲁.帕姆更适合的人选、没想到他们策划了这样的阴谋嘛...][阴、阴谋!?]
[当然就是萨拉米斯和古雷尼斯互换身份的事啦]不知是否是担忧夫妻吵架、萨拉米斯插嘴道。
[是我的错、国王陛下。和古雷尼斯无关。考虑这个计划的是我、强行将他卷入的也是我。实在很抱歉!]
萨拉米斯深深地低下头。
[古雷尼斯从一开始就不同意这么做。但我几度劝诱、并以能带布莉伊婆婆.......、我的祖母也就是他的母亲去医院就诊为理由加以说服、他方才勉强答应的。并不是从一开始就互换身份的。我取名为萨拉米斯也是父亲的想法。我看上去像男生是因为穿古雷尼斯的衣服不方便留长发、所以一直保持短发模样。古雷尼斯真的很优秀。他成功进入米兹里当地的佣兵团。周围的人都认为优秀的他更适合当公爵之子、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难以言表似的萨拉米斯握紧膝盖、低着头。
[我是女生所以无法继承公爵之位。但如果按照我计划进展的话、古雷尼斯便能成为公爵、这能给他带来名誉。从国王陛下那接收到书信的父亲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终究...]
[聪明反被聪明误呢]
洁儿轻咳一声、萨拉米斯的身子越缩越小滴说。
[...以为不会被拆穿。教会也没有性别记录...。米兹里又是个偏僻的村庄]
[太乱来了...]
嘲笑他们不懂事似的深深地叹了口气。
[嘛啊、竟然没被那个冰雹王子识破。话说、你是怎么知道萨拉米斯是女的?]
洁儿将食指轻压嘴唇、
[那就要从手说起了]
[手!?]
[啊、不是萨拉米斯的、而是古雷尼斯的手]
[这么说你握了那家伙的手吗!?](某银吃醋~\(≧▽≦)/~)
反应过剩的路西德让洁儿觉得有些奇怪、但她仍继续向他说明。
[竟然、竟然有这种事!握手…到底做了什么事啊喂!]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不是穿着铠甲嘛、因为重心不稳差点摔倒。所以立刻伸手扶了他、有什么不对吗?]
[额、…不、那样的话…]⊙﹏⊙b
什么那样的话、真是莫名其妙。洁儿继续说。
[两手心都像石头般坚硬。所以觉得奇怪。接下来就如比武大赛和你说明的情况一样了]
[啊、这、这样啊]路西德一扫闹别扭的表情、瞬间变得舒畅。
[那家伙确实是右手灵活的剑士。如果不是谁的命令、战士是不会频繁变更惯用武器。]
[之后还瞄到铠甲与脖子缝隙处可见的晒痕、很清晰。普通的孩子会每天戴着头盔到留下晒痕的程度吗]
[是这样呢。无论是手心也好晒痕也好、简直就是轻装骑士的标记…]
说到现在。路西德完全明白了。
[对了、你是调查了佣兵团了吧]
[是的。果然、只要把新入团的名单筛选下来就看到他的名字了。古雷尼斯并没有用萨拉米斯的身份入团。他是用真名登记的。]路西德就像果然不出我所料般敲击了下手心、
[怪不得如此镇定自若。根本不像是第一次出席比武大赛的样子、原来是通过佣兵团的入团试验、是这样呢]
接着、他又随意地揉了揉不修边幅的头发。
[但是、这还不足以成为判断萨拉米斯是女生的根据。让我觉得奇怪的是、为什么两人非要互换身份呢。又不是非要参加比武大赛、萨拉米斯也不是非用剑达人不可。那么、到底是为什么强行交换身份呢。理由是什么。这次的事件和其他继承问题不同、从这点来说、和凯缇库古公主结婚才是最大前提。若是如此、或许萨拉米斯有无法结婚的理由…]
洁儿将汤中薄冰含在嘴中、润润唇瓣后说。
[之后就剩下派侍女间接打探萨拉米斯的情况了。当时她坚决不肯沐浴、那么可想而知了]
普通男子沐浴的情况下是不用侍女伺候的。但为了让萨拉米斯安心留在宫中、洁儿特地派侍女前去伺候、那时萨拉米斯焦急也是无可奈何的。
[大致明白了]哈、路西德故意叹气说道。
[察觉到萨拉米斯是女的就罢了、问题是当时你怎么没阻止事情的发生呢。如果曝光的话、我和你都将受到国际舆论的弹劾。][这点确实也有考虑…、不过都到那步了就且行且安吧
][喂]
洁儿面对丈夫的责备耸了耸肩、
[何况、一旦莱卡鲁.帕姆成为南塞公爵的话、艾兹森就失去王国晋升的资格。同样、举白旗认输还太早了点。怎么样才能将局势逆转呢。考虑到最后、我和萨拉米斯做了交易]
[交易!?]
路西德甚是讶异。
[照这样、即使是女生也必须成为南塞公爵的方法只有一个。
她有无论如何都要成为南塞公爵的理由]
受到路西德和洁儿的视线关注、萨拉米斯稍稍害羞似的轻咳了下。
[古雷尼斯]
[古雷尼斯?]
萨拉米斯彷如要站起来的气势说道。
[古雷尼斯真的很有才能。那家伙是和骑士相称的人。有才能的人应该得到与之相称的地位、这个世界有太多才能浪费了。佣兵团都收小费和捐款什么…。我的父亲是放高利贷的、所以我很清楚内幕。
在这世上、如果不抓住机会、一辈子就碌碌无为地死去。明明受到布莉伊婆婆和大家的百般照顾、我不想因为是女的而成为不起作用的包袱。这样的话...]
只有抓住机遇。同样下层阶级出身的路西德很是了解迫切说着的萨拉米斯的心情。
路西德也好、凯缇库古也好、都是经历了像是来自地底层的悲伤度过来的吧。
但是、出生就有地位的他们能理解吗。每天辛苦筹钱过日子的痛苦。明天怎么过。明天能吃什么。在成天考虑这种事的过程中、会觉得自己是渺小且可悲的生物、产生自己对这个世界没有必要的想法。
想要变得幸福。但是、不知如何从泥沼中挣脱出。放眼望去、寻遍各个地方、都找不到幸福的碎片。上帝一定是像售卖乳酪般、用刀将幸福切割了吧。
不可能所有人都分配到幸福。那么、只有自己抓住机会、让喜欢的人幸福。
“没关系喔、洁儿。你那么迟钝、雏鸡般的身材又不能成为演员或小姐、但是、你不是有我嘛—。我会成为世界上最有钱的人、受大家奉承、让你成为学者。给赫斯金光闪闪的金枪鱼渔船作为礼物”自己的姐姐伽布莉伊鲁曾经说过的话。那时候的她天真地相信着姐姐的话。上帝肯定会给琪琪特等份的乳酪。
幸福的机会不会频繁降临在贫穷人身上。所以、抓住唯一机会的萨拉米斯的心情、洁儿深有体会。
[不久之前的夜晚、侍女通知我们王妃殿下的到来。我和古雷尼斯都吓了一跳、以为计划曝光、我们将被逮捕。没想到王妃殿下却说知道我们身份互换的事、所以有一事相求]
[这家伙肯定是说、即使是以女生身份也要和凯缇库古撒嘛结婚什么吧]萨拉米斯点头承认路西德所说。
[在那之后、立刻带我乘坐上了长途马车。在途中。王妃殿下给我说明情况。说欧斯可能已经察觉到我们身份互换的事、准备在比武大赛公布结果后亮出底牌。正因为如此、必须将那张王牌无效化。最有效的就是、生米煮成熟饭]
过于直白的话语让路西德被呛到、咳嗽不止。
[生、生米煮成熟饭...]
[我和公主结婚的话、古雷尼斯就成为公爵的亲戚。最初就可以加入闻名的骑士团、布莉伊婆婆能生活的好一些、借款也能还清。况且、我自己本身也想成为市议会一员、更好的为南塞工作。如果我是男生、一定会上大学、一直是如此想的...而且、]萨拉米斯突然顿挫。
[王妃殿下说了、即使我是女的、凯缇库古公主也一定会和我结婚。所以、我在短时间内作了决定。赌这位试试吧。何况现在还是赌博庆典呢]
[赌博庆典...]
路西德呆愣愣地将漂浮在橘子水上的冰块咬碎、头脑清醒了吗、他转而向凯缇库古说。
[那么、凯缇库古公主知道一切详情吗?]
[当然]
凯缇库古优雅地展开精致的木制折扇、极具魅力地微笑。
[想必国王陛下也是知道我痛恨锡特王和欧斯吧]
路西德有些惊讶她的坦白、仓皇失措地点了下头说。
[...金宫政变一事稍有了解]
[那时、我失去了最爱的人。温柔的父亲、至爱的母亲和姐姐。还有关系要好的表兄弟...]
[诶...]
凯缇库古继续说。
[虽有仇敌、但以我一介女子身份无法报仇雪恨。每天活着也充满了罪恶感。我的愿望只有一个、逃到奥兹马尼亚无法干涉的地方。所以我没有理由拒绝这场结婚。萨拉米斯想要成为公爵。知晓详情的我嫁给她便是。我们是同性、所以将来肯定不会有小孩。奥兹马尼亚就无法利用我的小孩来干涉南塞。将来萨拉米斯和古雷尼斯姘居(噗嗤~古雷尼斯成小三了)生下的小孩就能解决继承问题。]
[公、公主!!]
看着红到耳根子的萨拉米斯、凯缇库古笑的更开心了。
[你不用那么害羞啦、萨拉米斯。反正古雷尼斯知道全部的事、即使放任不管、你们还是会结婚的不是吗?]
[诶、不...。没这事、古雷尼斯才不是...]o(>﹏<)o
萨拉米斯头顶都冒热气了、拼命把头低的很低。这样的画面就像关系很好的姐弟聊着家常话、嬉戏欢闹的样子。
[像这样满足所有人愿望的计划、不是很漂亮吗]
[但是、这样您就...]
[我这辈子不会爱上任何人了喔]
凯缇库古灰色瞳孔中闪现了短暂的热度。
[公主...]
[男女的爱情对我来说如铅一样。开始就让人觉得沉重、如剧毒蔓延全身..。在异教的神面前许下虚假的结婚誓言、对我来说毫无惧怕。因为我信仰的是东方神明。但是、在被叔父谋夺篡位后、我连祈祷、皈依的权利都被剥夺、尽管这样我还是活下来了]
神明不会拯救或处罚任何人。她平静地说。现在的她完全不同于刚才笑的如紫藤花般的她、而是有着猛烈火焰般愤怒的心情。洁儿一瞬间想起了她在奥兹马尼亚的称呼。
『火爆公主』
[人们称呼我为火爆公主。因为我心中的愤怒还未燃烧殆尽。其实我真的不想继续愤怒下去。继续剧烈燃烧可能会把我心中仅存的寂寞和悲伤都化为灰烬...知道自己将按照欧斯所希望的嫁到南塞那刻、喜悦之情胜于愤怒。我去那边的话就可以不用在愤怒了。可以不用为了被杀的父母、姐姐而生气。可以变得快乐。对我来说、现在没有比这份喜悦的心情更重要的了]
洁儿对她的自白宛如干旱的土地吸收水分一样、自然而然地理解了。
现在她的双眸确实如烧尽后余留下的灰一样平静。
[如果这场婚姻无效的话、我将作为被嫌弃的公主、被关在无法走出世界的多拉罕深处。那样的日子实在受够了。我是带着再也不想回去的觉悟出来的。即使丈夫是变态也好、女人也好都没关系。何况、萨拉米斯非常可爱。从第一眼就觉得是位不错的对象呢]
说着她和萨拉米斯相视而笑。
[本来南塞除了萨拉米斯就无任何有血缘的继承人选。帕姆家想介入实在是太奇怪了。回到南塞后、我打算好好辅佐萨拉米斯实现愿望]
[关于这点、我也有个愿望、路西德]
洁儿转向旁边的路西德说。
[什么?]
[将南塞的公馆设置在圣.安琪莉如何?]
路西德很是吃惊。
[让他们住在这吗?]
[那样更方便保住萨拉米斯的秘密]
路西德理解似的叹气说。
[最近、地方领主喜欢在都城设置别馆已成流行、这个不成问题。让萨拉米斯在艾鲁姆大学留学的话、不会引起任何猜疑]
[而且、我认为凯缇库古公主一定会喜欢上帕鲁耶姆的]
洁儿语气确定、引起凯缇库古的好奇。看她扬起眉的洁儿继续说。
[帕鲁耶姆每年的这个时期都会举办赌博庆典、虽不及今年的规模如此盛大。这期间还请一定在帕鲁耶姆度过]
[好的。不过、为什么?]
[赌博庆典可以扮装。街道上不仅仅都是神的装扮、具有东方文化的扮装也有很多。无论您穿成什么样、都不会有人有异议。萨拉米斯也是]
像是察觉了洁儿话中包含的意思、凯缇库古的眼睛越睁越大。
赌博庆典是所有人挣脱枷锁的异空间。神也好、人也好、魔也好、都没有国家、宗教、性别的屏障。
每年夏季到来时、凯缇库古都可以穿上她所怀念的祖国服饰。或许双亲和姐姐在世时、她常穿着东方服饰、烧香拜佛吧。
萨拉米斯也可以穿上女装同古雷尼斯出去约会。谁都不会谴责她们。那是因为、她们赢了和神的赌博。
[感谢你们、感谢你们、国王陛下、王妃殿下]
凯缇库古僵硬的表情前所未有的缓和了下来、眼眶湿润着。
她和身边的萨拉米斯交换眼神、互相握紧彼此的手、不知是谁先开口说了。
[真是绝妙的艾兹森赌博庆典、万岁!]
*****
和新公爵夫妇的对话结束后、洁儿走向附近的客房。
[古雷尼斯、在吗?]
侍女三次响铃都没回应。洁儿带着可可走进房间。室内十分安静、不像有人的样子。
可可轻声说通往中庭的门敞开着。于是、洁儿快步走入中庭。先行走在前头的可可停下脚步、洁儿发现在前面树上坐着一个人。是古雷尼斯。
明明正当盛夏、他全身上下却还穿着黑色的衣服、双脚垂坐着的他好像旅途中累了停下休息的旅客。
[王妃殿下...]
察觉到洁儿的古雷尼斯轻松跳了下来。
[失礼了。以前常常像这样坐在树上、和萨拉米斯吵架的时候、明明自己没错但还是我先逃跑...]
他嘴角的微笑带动洁儿也笑了起来。
[实在抱歉、我没有先行礼]
[不、不用了。今天是我来向你道歉的。]
[道歉?]
洁儿用眼神示意可可先退下。背后她的气息很快消失了。经过特训的她为了能第一时间在洁儿危险时赶过来、应该在不远处隐藏吧。
[道歉什么的...、如果不是王妃殿下的费心、我和萨拉米斯恐怕就处在牢狱之中了。实在是感谢万分。]
[不是的、感到抱歉是因为从你身边夺走了萨拉米斯、古雷尼斯]
说完、古雷尼斯的表情为之僵硬。
[我、这种事什么的...]
[看穿你们的计划后、我至今仍有一个疑问]
不让他有说话余地、洁儿强势的说道。
[那个活泼加点自恋的萨拉米斯想出这个计划并实施、我尚能理解。表兄弟互换身份骗取两国代表夺取南塞、过于大胆和出奇、我想你应该知道才是]
洁儿的口气丝毫没有责难他们的意思。
[我不明白的是、本来沉着冷静的你为什么要支持她呢]
古雷尼斯毫无表情地看向无人处。
[这个计划即使顺利进行、今后难保不会拆穿。我不认为你没考虑到那点。即使如此你还是和他替换、并穿着铠甲来与我们见面。曾考虑过你是不是自己想成为公爵。但我认为不大可能]
看着保持缄默的古雷尼斯侧脸、洁儿平静地说出关键话。
[这个继承的必要条件是结婚。你应该没有和其他女人结婚的意思。那是因为你——]
[因为想一直在一起]
古雷尼斯终于开口了。
[和萨拉赫出生起就在一起。都是喝我母亲的奶长大。虽然周围的人不知道她是女人、但在家族中是理所当然的。
在一起也是理所当然的、没有突然感到特别强烈的思慕。那是每天一点一点慢慢积累的感觉。
不用任何人提醒、一直想和她这么呆在一起。一直一直、到死为止、但是]
古雷尼斯加入了否定语气词。
[我的家族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欠下很多外债。长辈工作也没了...、而我们还未到工作的年龄。
这时候、萨拉的父亲提出将她卖给南塞地毯商人作后妻。二十岁左右的男人、想要继承人、在金钱方面豁达、似乎渴望得到贵族的血统。叔父知道他在寻找年轻且有贵族血统的女人、所以才想出这方案。
我的母亲一直坚信将来我和萨拉会结婚组建家庭。但是、她并没有否决这场结婚。家里的经济情况已经到那地步了]
[你并不知道吗?...家里的情况]
古雷尼斯点头。
[我刚加入佣兵团...]
洁儿点头表示理解。佣兵团的新兵训练有时需数月在外进行。
在无法独立赚钱之前、他知道了萨拉米斯将成为还债的牺牲品。而他却没那个经济能力阻止事情的发生。
就在这时候从萨拉米斯那知道了她的计划。
[你认为和他互换身份成为南塞公爵的话、就可以阻止这场结婚吧。但你自己...]
和凯缇库古的婚事是必然的。即使阻止了萨拉米斯成为南塞商人的后妻、但他自己却必须和别的女人结婚、甚至会有小孩。
[这种事连想都没想...]
他露出寂寞的笑容、接着加以否定。
[萨拉确实头脑聪明。但这个计划不可能完全没纰漏地顺利进行。或许说、决不能让它顺利进行。
王妃殿下、如果您知道了我们的身份、并没有提出女同志结婚的策略。那么、我一定会故意输给莱卡鲁.帕姆]
啊啊、洁儿感叹。所以古雷尼斯才会以那副铠甲姿态出现。乍看像愚蠢的一场闹剧、其实他早就决定在比武大赛上将一切做了结吧。
这样的话、即使彼此的身份没有被拆穿、在关键时刻他也可以自己选择继承问题的解决方式。
[那么、如果你在比武大赛上故意输掉比赛、从公爵之位候选人除名、你就不得不带着萨拉米斯回到米兹里]
[那样的话、家里人肯定认为萨拉是讨厌结婚才离家出走的。对方也应该有被通知到。再加上、对方知道萨拉是以男生身份并赌上南塞公爵之位出席赌博庆典的比武大赛的话、即使取消婚约也并不奇怪。]
(困惑:按照萨拉的说法、她父亲收到国王陛下的书信、并赞成萨拉的想法。所以家里人也该知道萨拉不是讨厌婚姻才离家出走啊、还有..总觉得还有。额。头有些+_+有点=_=、今天翻到这、睡觉去~~哦呀苏米~)
[如果当初那个商人知道萨拉米斯是女的、并当着国王陛下的面拆穿你们的话、你们将因欺君之罪而被判刑]
[是呢。如果这样也只能期望看在年龄和时期的份上能得到恩赦。不管怎么说、现在可是赌博庆典呢]
洁儿心里惊呼一声。这个古雷尼斯将所有的可能性都考虑到了、并设好了防护线。他比乍看才气横漏的萨拉米斯更睿智不是吗。
(或许他是想给萨拉米斯带来“伤害”)
望着他带有阴影的表情、洁儿确信自己的想法。
即使这次顺利度过危机、和南塞商人的婚事成功解除,但萨拉米斯是南塞公爵之孙的消息也会遍布各地。将来她的父亲肯定还会继续给她搜寻结婚对象。
尽管古雷尼斯是优秀的战士、但在成名以前还需要时间。那么、不如制造出令她无法嫁人的理由吧。有钱人所忌讳的问题...
(所以他才参与这次计划。离家出走后因诈欺罪被艾兹森逮捕的消息一经散布、萨拉米斯就会嫁不出去。没有特殊案例的话。知道全部实情的只有古雷尼斯本人)
[她。你深爱着萨拉米斯吧]
[不知道]
对于洁儿的问题、他没有立刻给予明确的答案。但随即冷静地开口说。
[总觉得不能说那么漂亮的话。只是、希望永远在一起、一刻的分别也无法忍受。我还是小孩。尽管装作大人样说话、想快点长高、但一涉及自身问题就会成为冲昏头的小孩。]
他突然当场跪下并垂下头。
[和萨拉将在此分别、不回南塞]
洁儿沉默了。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古雷尼斯会说出这样的话。
[为什么要从萨拉米斯的身边离去呢。一刻也无法忍受分别才会行动至今的不是吗?]
[她变的太大了]
这句话暗藏的意思是指萨拉米斯成为南塞公爵的事。
[我知道萨拉的想法。她回到南塞后首先就会封我为骑士。在这之后我将走萨拉为我安排的人生之路。这样的人生简直如地狱般]
地狱、如此表现的古雷尼斯的表情已经不属于十四岁小孩了。对人类的生存方式和女性看法、他是一个有属于他的矜持和信念的大人。
[王妃殿下是女性所以可能无法理解。但我是男子、那样的人生对我来说是痛苦的。无法认可的。]
他斩钉截铁地说。
[只有分别对现在来说是最好的。我要在这里告别自己的初恋]
[初恋...]
古雷尼斯也讶于自己的话。因为先前笨拙的否定、他羞愧地低下头。
[——是的、这么说出口还是第一次]
但是、这毋庸置疑是他的初恋。即使饮同样的奶、穿同一件衣服、睡同一张、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两人的距离也随之拉长...没有比这个更令他焦急的了。
洁儿认为他一定会如他所说、离开萨拉米斯。为了更好的发挥剑术、以自己的力量获得地位、他会参加各地的巡回比武大赛吧。
正是如此、洁儿才会有些心急、她有想传达给他的话。
[我明白你的决心、古雷尼斯]
她像是在对跪在地上的古雷尼斯说抬起头来。
[你刚才说你完全了解萨拉米斯的想法是吧。但我不这么认为。你什么也不明白]
洁儿的话他意想不到、震惊地抬起了头。
[那是...为什么...]
[这个计划的危险性我想她也是十分清楚的。即使如此她还向你提出建议。 你觉得是为何?我认为她真正的想法和南塞公爵之位以及比武大赛无关、而是想和你私奔]
[诶!?]
洁儿忽然摸起弯腰跪着的古雷尼斯的手。(喂喂~洁儿~不可老牛吃嫩草喂~你老公在某处盯着呢~~)
[她一直在等待。因为你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无可奈何唯有她先行动了。由女性开口说私奔是很难的、所以...]
洁儿的话使古雷尼斯的表情在短暂时间内转换成小孩。
[......那是]
[我身为女性所以能明白]
他呆若木鸡了、从这点来看还是纯粹的小孩呢、洁儿内心不由得苦笑。
自己曾经也像他这样崇拜过一个人。
古雷尼斯的脸上显露了他的决心、还有与之同样的迷惘。作为同样体验过这种焦躁感的同志、洁儿不想给他什么忠告。这就是纯真。从今往后、他的矜持和信念将成为他的武器带领他前进吧。
[暂且不问你今后前往何方、但是、请和我约定]
洁儿像第一次见面时握住他的两手心、随之让他慢慢站起来。
古雷尼斯凝视洁儿的眼睛。(火花、有木有!某躲在阴暗处的男银会吃醋嗒!)
[来年的比武大赛请一定要参加。因为国王陛下十分中意你的才能]
[...是]
简短、但很肯定的回答。
洁儿想明年的赌博庆典虽然没有今年的规模盛大、但强者云集的比武大赛还是会举办、华丽的扮装会也会举行吧。
到时、萨拉米斯可以穿着华丽的礼服以本来的姿态在格斗场观看萨拉米斯的比赛吧。当然、旁边一定会有穿着美丽的东方服饰的幸福妻子凯缇库古。
(祭典...、由人创造出的神之世界)
混杂着人潮的喧嚣、人也好世界也好、在短暂的时间内取回曾经遗失的东西。街上到处都是已经消失的神、看不到姿态的妖精、还有、真实的自己。
为了活下去、谁都不能停下脚步。甚至连人类遗失的悲伤、贫乏的感情都随着时间的流逝消散了。
正因为如此、这时期能让人们怀念失去的东西。
那是因为、失去的东西才是最美好的。
[再见了、古雷尼斯—]
古雷尼斯深深地鞠了一躬后消失于树丛中。
为了成为大人、今日他所失去的东西。终有一天在祭典中、他将找回来并为此怀念、感叹没有比之更美好的东西。
——古雷尼斯.洛旺在那之后离开家乡、作为比武大赛佣兵参加各地有名的比武大赛、并获得“黑狼古雷尼斯”的称号、人们对其称颂有佳。
他拒绝许多佣兵团的邀请、独自在世界各地巡回、没有为特定的哪位君主效劳。有一位君王说“将狼当成狗来饲养是不可能的”。让这匹孤傲的狼自行戴上项圈为止、还需要一段时间吧。
南塞公爵夫妇萨拉米斯、凯缇库古、大半年的时间都是在艾兹森度过、今后也将作为国王夫妻的亲密友人继续来往。
*****
[走了吗?]
背后突然传来本不该有的声音、洁儿转过身。
[路西德]
从什么时候在那的呢、像是隐匿在中庭的矮树丛中、她的丈夫路西德正站在那里。
[不和萨拉米斯见一面就走吗]
[他说已经留了书信。如果看见她哭泣自己也会变得软弱]
[嘛啊、也是呢。虽说是和同性的人假装结婚、但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嫁给别人可不好受呢]
路西德说的话使洁儿不由得双目睁圆。( ⊙ o ⊙ )
[什么啊]
[不、难得你如此敏锐呢]
说完、路西德就像闹别扭的小孩子般撅起嘴转向一边。(萌(╯3╰))
[我说。这不是敏锐不敏锐的话、重点是男人心]
[男人心...]
[先说好、和身体不同、男人的心可是比女人还要脆弱]
那表情和平时的大不相同、太滑稽了、洁儿不由得笑了起来。
然后、突然想到。
(现在、我不是在笑吗)
凝视着路西德的侧脸想。
(在和米泽伊克鲁多交易中失去的东西。我的眼泪。我的笑容。但是、现在的我在微笑。至少我的心在他面前时如此安心...)
是感受到了洁儿的视线吗、路西德转向这边。两人的视线交汇、洁儿不由得慌张失措。像这样互相凝视果然很奇怪呢。但是、只是正面相视的程度...
(何况我们还是夫妻...)
[那、那个、路西德]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现在不得不转移话题、洁儿有些心急般地说。
[从马修斯知道了详情。为什么...、硬是要参加比武大赛?而且、还是为了、我...]
在意外的场合登场、以剑士的身份华丽丽地夺取了优胜、在将荣誉的胜利献给自己时、他曾说过。
【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
[那个时候、确实觉得你似乎说了很多话...。那个神的责难什么。在那之后发生很多事、所以记得不是很清楚]
[那是...]
出乎意料的话题让路西德一时开不了口、不久像下定决心似的转向洁儿说。
[我说、你实在是太没防备了]
[...哈?]
他仍是一本正经地说。
[通过这回的事我完全明白了。你身边树敌太多。
你确实知识丰富、非常聪慧。比我冷静万倍、还能看透人心深处。以事实引出真相的手腕、以及等候时机的忍耐力。这些都是我没有的。并且都是位高于人所必备的才能。所以、对我来说你是必要的。但是、]
他以带有否认的语气继续说。
[在你冷静的观测远方时、却没有注意脚下。望的太远以至于忽略了眼前发生的。的确、
[路西德...]
[这世上还有很多你所看不见的事实。比如人心的最深处、被人忘却的古老之神、人们的祈祷、还有你脚边的细节。而物品最忌惮的就是人类的怨恨。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积累的、怨恨]
他的话语是洁儿意想不到的。没想到自己会被他指出招人怨恨。
[但是、即使考虑这些也毫无办法啊。人们的想法我无从改变]
[你就是在这点上毫无防备啊]
路西德断然打断洁儿的话。
[确实、位高于人可能会招人怨恨。但并不能胡乱招人怨恨。看着欧斯我才想到的。他将人和神都拿来当游戏的棋子般来操控、所以才输给我们。因为他藐视了胜利之神和人心。
洁儿立即点头。正如他所说的一样、人心可以被打动但无法被操控]
[像你这样擅于将毒用来当药的人来说、对神的旨意和惩罚可能嗤之以鼻。但那是因为你有拥有能用来当药的毒物。如果你什么可利用的东西都不持有的话、可以依赖的就只有神]
[只有、神...?]
[河流枯竭、暴风雨降临、瘟疫泛滥的时候、就只剩下祈祷和神明。肯定有你的智慧无法企及的时候、我希望那时候神能向你伸出拯救之手。]
洁儿像是听到黄金之声似的、全部神经专注于从路西德嘴里吐出的话语。
为什么呢、路西德的话如万两黄金般的影响力渗透洁儿的内心。
[所以我为了你而战。我不依靠国王的地位和财富能献给神的只有这个。而且、只有胜利才是我为之自豪且有价值的东西。将之献给神、请求他拯救你]
[救...我?]
那是从洁儿出生以来、不、是懂事之后第一次听到的话。
对洁儿而言、也有人曾说过希望她变得幸福。母亲曾经祈祷过希望她能嫁个好男人、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姐姐也说过希望她别太勉强、好好休息。像这样的话听到很多。
那的确很令人开心。但那只不过是祈祷而已。因为自己无能为力、所以祈祷神能给与这个人幸福、这种和现实差距大的想法...
但是、路西德不同。他希望拯救她的同时做出了实际行动。目前为止、没有人像这样正面和她说过想拯救你、没有人为她做出过这样的具体行动、没人任何一个人——
[路西德...]
感动和感激不同、更热烈更澎湃的感情迅速征服了洁儿的心、这份感情似乎想要挣脱体内而暴走。眼眶湿热、呼吸困难。
[听好了、以后不用再为我试毒了。毒和药都不需要、不用故意伪装成邪恶也可以]
[但、但是...、但是!]
洁儿突然对他的话感到困惑并反驳道。
[试毒是必要的]
[不用你来做也可以]
[但我最适合啊。我的话比谁都了解毒性]
内心的动摇加上激烈的鼓动、洁儿说不出任何华丽的话语。内心就像地震一样摇晃不止、站立的姿势都难以保持。
因为路西德说了过于让人震惊的话。
[你是和国王相称的人。光明磊落、富有正义感、乐观豁达的你让人有亲近感。我和你完全相反。所以想成为你的影子。阴险狡诈的阴谋、在人周围布置如蜘蛛网般的陷阱、这种事不适合你。所以由我来做。因为我做比较适合。]
[一点也不适合!]
路西德忽然很大声地说。洁儿的肩都为之颤动。
[路西德?]
[没有谁适合做阴险的事!只是你自己这么认定而已]
[但、但是...]
[你不是什么魔女!不是什么策略家、也不是和冰雹王子与之同样的冰雪女王、不是吗]
不是吗、被这样突然问及的大脑也无法立刻想出答案。
[那是、你曾经不是说过我是无血无泪的魔女吗...]
这回是路西德被问倒了。
[那是因为、对你的事还不了解...]
[不了解我的什么事呢?]
[...所、所以啦!你意外的迟钝...]
路西德扭扭捏捏地说。
[要是没有我的话、意外的发挥不出作用来]
[.......]
说完他的表情立马便僵硬了。(@﹏@)~
[不、不是...]
他慌慌张张地在眼前挥起手。
[不是!不是不是]
[...什么不是呢?]
[错、错了。我刚才好像说了奇怪的话!]
改正、改正、路西德惊慌失措地叫起来。
[改、改正。好像说错了。意义也好、话的分量也好、搞错了!又不是这样...](丫这男银真墨迹!)
洁儿对于路西德慌张失措到流汗的行为完全没理解。
[有什么问题吗?你想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吧。“我要监视你”]
[......]
咚......路西德下巴掉了。(顺便说句、我的也掉了。这说明理解力啊洁儿。o(╯□╰)o)
...我说你啊、为什么要说到管理和监视啊...]
[?哪里搞错了吗?]
[不、不是搞错没搞错的问题、要说是说话方式太过贫乏吧]
言下之意是指她说话没有诗词般的影响力吗。被毫无文雅之风的路西德如此评论、果然洁儿无法就此善罢甘休呢。
[总之、你就是觉得我具有危害性所以不得不看管我是吧]
[看管...、什么、我说、就不能更富有感情点说吗。这样一点也不可爱啊...]-_-|||
路西德惊讶叹气的表情使洁儿莫名的来气。(╰_╯)#
[...反正、我是魔女...]
洁儿突然极具悲伤。还以为已经习惯像这样被说不可爱的女人什么了、但现在感到针刺般的痛感。
为了挥去这种痛感、洁儿撒气地说。
[我一点也不可爱什么的、从以前就是如此啊。即使现在被说、我也...]
总觉得越来越来气。
[再说、你才该做些什么啊!与其这样说我、或者讨厌别人说我不可爱什么的话、你...、你...]
思索了一下、洁儿在与路西德毫无间距的状态下说。(貌似质问过程中洁儿逼近的。。。)
[请好好调教我啊!](其实那个我翻成调教的词原本是宠爱、疼爱的意思,请多疼我一点。请多宠爱我一点什么的不像是洁儿会说的哈~翻译纠结了~)
哦呀?正觉得奇怪的时候、眼前的路西德就像时间女神奥莉欧尼停住了人类的时间似的固定住了。
而且、他的脸刷的一下子红到耳根。
[啊咧?我刚才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啊咧...洁儿将手指触碰嘴唇、回想刚才说的话。好像说了什么呢。确实是...调教...?
突然觉得安心地舒了口气。
[太好了、不奇怪的呢]
[很奇怪啊喂!]
路西德立马反驳。
[为什么呢?]
[因为、调、调、调教...]
[嗯?]
[才不是列!我才没别有用心...、我是、更崇高且富有亲切感的!!]
[别有用心...]
[喂!!!]
看着从刚才开始莫名其妙喧嚣的路西德、洁儿嘀咕道。
[觉得我危险说要监视我的不就是你吗](⊙_⊙?)
[你是理解成这个意思吗!?]
路西德露出绝望的表情。(╯﹏╰)b
他摇晃地退后一步。
[...我明白了。你的情操教育不够这点、总算明白了]
[什么啦。在那随意理解]
[但是]
[但是...?]
不知为什么、他像是忍耐到极限似的把头扭向一边、同时耳根赤红地说。
[...我会、努力...]
那声音细到一不留神就容易漏听的程度。
[如果你、这么希望的话...。虽然我完全没有那个打算、...但如果你认为比较好的话...]
洁儿瞬间明白路西德是在说什么了。
也就是说、他今后将如目前为止她持续“监视”他那样“监视”她。确实自己不是圣人、也存在如他所说的缺点。因此、对他的“监视”以及“调教”也无异议。
(因为是人类呢。今后不得不改正的缺点我也有很多。必须得更加谨慎)
他所指出的连洁儿自己都意外的缺点、她也并不是没察觉。
那次爱妾事件时、乌鲁咖的共犯、被抓捕又得到恩赦被派遣到北部荒野的所罗门.索库。
无论洁儿怎么热情劝说、约定给他多少报酬都不曾让他变心。现在的话就明白。路西德的话语中寄宿着如神灵般的存在体。所罗门.索库一定被路西德身上自己所没有的东西强烈吸引。
(那束肉眼无法看见的光芒正是路西德拥有的最强武器。像我这般阴晦的人所无法碰触的。强烈光芒...)
仍在揣测着路西德话的时候、洁儿的视线忽然转到下面。他的腰间挂着路库纳库斯。不知什么原因、他在比武大赛又能挥舞路库纳库斯了。或许之前是寄存在那个骑士搭档身边吧,
[对了、路西德!]
洁儿看见他腰间垂挂着的路库纳库斯后、终于想起来之前一直想问他的事。
[那个、在比武大赛一起出赛的搭档、怎么样了?]
话题的突然转变使他稍有困惑、但很快明白自己的妻子在说什么了。
[啊、是说赫斯啊。接下来准备和他见面呢]
[见面!?他来圣.安琪莉吗?]
洁儿有些激动地靠近路西德。路西德的搭档、名为赫斯的骑士很有可能就是自己长年找寻的、失散了的妹妹。
一直只是远处观望、那个骑士又一直带着面具。感觉他比自己的妹妹个字还要高点。但那乌黑的头发、还有第一次见面的似曾相识感、而且那个骑士名为赫斯、难道这一切都只是巧合吗。
[不是...、虽然邀请他来王宫、但被拒绝了。好像不想搞的太隆重、所以接下来去外面见他]
[外面?]
带我一起去、想这么说时、路西德抢先说。
[没关系啦。马修斯会跟着、也会带侍卫去。我一直向他隐瞒身份、也不好强烈要求他进宫来。赫斯是奇怪的家伙。本来自己也有搭档、参加比武大赛又不像是为了任官职...]
[是、这样吗]
就这样见不了面了吗。距离如此近、却连姐妹无法相认就这样远离彼此吗...
(其实、哪怕是尾随在他身后也想去。但是、接下来她还有不得不做的一件事...)
[那么...、和他见面后打算怎么样呢]
和路西德坦白他是自己的妹妹很容易、但之后的事谁都无法预测。自己作为王女梅莉露萝丝的替身嫁到艾兹森的事是不能透露他人的极密事件。暂不说路西德、如果给那孩子身边带来影响的话...
[先打听他隶属于那个佣兵团。难得的相识之缘。即使他无法成为我的臣子、但我对他隶属的佣兵团也感兴趣]
路西德瞬间恢复一国之主的表情说。这个大陆有着无数的佣兵团、他们左右着各国的军事力量。当然、只要用金钱就可以为自己效力、但比这为之重要的是所属佣兵团的民族以及历史。今后与奥兹马尼亚的关系会变得很微妙、他们想和有力量的佣兵团打好关系的心情也不是不理解。
(如果知道了所属佣兵团的话、可以让吉奇.巴隆调查下。对了、让他尾随路西德其后的话...)
想到这点的洁儿犹如闻到了薄荷味似的感到心情舒畅。让吉奇调查的话就不会出差错吧。现在只要等待情报。自己擅自行动的话恐有差池。
[——月末了啊。庆典也要结束了呢]
路西德略显寂寞地嘟囔。
[殿下今年也体验了不少乐趣不是吗。但是、来年可不许了喔]
[切~]
[对了、从马修斯那听说您扮成女神的样子...]
卟、路西德突然激烈地咳嗽不止。
[不、不是...、那是马修斯他...!]
[我也想看看呢]
[不用看也行!]
噗噗、洁儿嘴角露出笑容。
[...或许、赌博庆典的扮装既是扮装又不是扮装]
诶、路西德反问。
[即是扮装又不是扮装是什么意思?]
[嗯、也就是说、平时是以自己的扮装示人。你以国王的扮装、我以...]
是错觉吗、感觉她的声音变小了。
[我以梅莉露萝丝的扮装]
[啊...]
路西德露出伤口被牵扯般的表情、洁儿失措地说。
[谁都以自己的扮装面对外界。(请理解为戴着面具示人吧)长年累月下来、变得无法轻易卸下伪装。所以现在人们才会变得开朗奔放、不是吗]
路西德有一瞬间感到迷惑、但很快眼中闪烁理解的眼色。
[原来如此。也有这样的一面啊]
[赌博庆典不只是可以扮成神灵或精灵的形象。在这个时期、人们能卸下完美的伪装。遵守的东西太多是无法进行赌博的。但是、要打破现状就不得不赌一把大的。赌博庆典将所有都实现、解放。合理又了不起风俗呢]
洁儿略带兴奋地称赞、路西德耸了耸肩说。
[呀列呀列、和你有关的话、都像这般具有逻辑性啊。不是很好吗。只要大家都开心]
[并没有觉得不高兴。只是觉得这个祭典是那么美妙绝伦。这个民族。还有这个国家。现在开始为之期待。明年、你是以何种装扮现身呢]
路西德不知为什么鼓起脸颊。( — ^ —)
洁儿笑了起来。很快、祭典就结束了。但是、自己的扮装还未结束。即使祭典结束、夫妻俩的面具还要持续戴着。洁儿依然穿着光鲜亮丽、被人们称呼王妃。什么时候会结束呢。自己的庆典。那个时候自己又是以何种姿态站在路西德面前呢。...不、或许是像萨拉米斯留给萨拉米斯书信一样离开吧。和他以及留在心中的什么东西作无声的告别。
路西德若无其事地说。
[将来是将来的事。不是说过吗、不要光顾远方、注意脚下]
[...是呢]
无意地看了下脚边。
夏日的阳光照射,树影和自己的影子融合。影子之上的枯叶掉落时,夏天也就过去了吧。
秋天有秋天的魅力。所以、现在可以不用考虑明年。
[——国王陛下、王妃殿下、差不多该出发了]
茂盛的树丛那方传来马修斯的声音。提醒他们在这之后的行程很满。
[啊、洁儿]
路西德不知为什么叫住了她。但是、
[...不、没什么。待会见]
洁儿向路西德点头行礼后和可可一起离开。
(得赶快、夜之将近)
今晚是祭典的最后一天。不过对洁儿来说、这个“南塞事件”的最后还有一件事未了。
(老实说。我真不想翻译后面的情节。重点才几句。废话却很多。。唉。罢了罢了、尾声了、随便搞定!)
***
通过圣.安琪莉王宫的侍女通用门后、有许多供侍女们买卖生活用品、布料、裁缝用具等的店铺。对于离乡背井来到王宫内生活的她们来说,哪怕是牺牲休息时间也有想要得到的东西,而这里就是获得的唯一场所、名为“御用达小路”。
平时等天黑后戴上纱巾与男人私会的宫女们、今天不蒙面堂堂正正地走着。那是因为、今天是赌博庆典的最后一天、有骚乱祭的游行。赌博也好、扮装也好、都将在今日结束。明日开始就得摘下面具、以素颜努力工作。若是仍戴着王冠、穿着金色刺绣的服装、很快就会被侍卫们逮捕吧。
通过小路后、洁儿和可可开始寻找那天的”死者的小径“、但是怎么也没找到。
这时候、洁儿的脖子传来轻飘飘的感觉。蜜瑟罗黛。
[蜜瑟罗黛...!]
洁儿突然的发声使可可有些困惑的将视线转向她。
洁儿沉默地指了指胸口的蓝宝石。仅仅这样,她很快明白并退后半步。
[为什么。现在现身]
蜜瑟罗黛是随兴的精灵。
总是沉睡在蓝宝石中还是哪、一旦她消失、身为她主人的洁儿也不明白她的去向。洁儿认为她就像只小心谨慎、无法亲昵的猫一样。
[有种熟悉的感觉、所以出来了。不愧是和冥界混合的赌博庆典啊。魔物居然这么多]
她感叹道、又有些讽刺的味道。
[现在心情很好。跟我来、洁儿。我来给你做向导]
[向导?]
[是啊、你不是在寻找那个吗]她青葱般的手指指向没有照明却发着光的一角。蹑手蹑脚地靠近、味道越来越浓。这确实是乳香。
[可可、我很快回来]
说完、洁儿像是被吸进去似的快步走了。只是转了弯后、空气就变得寒冷。这里就是异界与现实融合的世界。洁儿的眼前出现一只蝴蝶。洁儿随即开始追随它。这个昏暗的小路里潜藏很多魔物,他们发出窃窃私语的声音。而且、他们会和迷路走进来的人们搭话、洁儿知道她不能回头、不能看他们...
[啊]
洁儿追的蝴蝶停了下来、眼前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欧斯、王子]
即使听到洁儿声音他也没有回过头来。一只凝视着灯笼的另一方。
有谁站在那里。是位女性。长长的藤色发丝挽在肩膀部位、罕见的发型。但一眼就可以明白是东方女性。她的脚下聚集着许多蝴蝶。一定是从死后的世界被呼唤出来的。
[呀列呀咧、没想到在这里相遇]
欧斯叹气地说。
[您应该已经将我打得体无完肤了呢、是吧、梅莉露萝丝王妃殿下]
他的声音没有了之前的讽刺味。他的眼睛还是专注于眼前的女性。一秒也不想错过似的。男子像这样凝视女子的理由只有一个。
[...真是美丽的女子]
没有恭维、洁儿如实表达自己的看法。她已经大致明白那位女性和欧斯的关系。其实、在这迷路的时候洁儿曾见过欧斯。
不、只是声音才对。虽然是少年的声音、说话的语气却如大人、所以洁儿印象深刻。他对魔物诉说。
——想见一直深爱着的人。已经、去世的那个人...
[我没有很心急哦]
深深地吸入乳香、欧斯说。
[叔父坐上王位的时候、我成天在金宫的后宫处玩耍。叔父给来自卡利亚寇利亚的她们做了几个庭园、引入水流——、非常稀奇。大臣们因宫殿内渐渐变得东方化而感到厌恶、我却很喜欢。

他的喉咙发出笑声、是那般怀念、却又那般悲伤。
[我没有心急。即使那位成了父亲的爱人、我也没有心急。父亲将叔父暗杀并夺取了他的妻子。那么我也可以这么做]欧斯继续吐露大逆不道的话。
而且、父亲做的事看似破天荒但合情合理。将多拉罕王宫涂成金色也只是为了掩盖叔父曾将其东方化的事实。我还无法超越父亲。所以我不能心急。
她产下父亲的孩子、或者被父亲宠爱都没关系、因为她没有走远。虽然不能向以前一样弄湿自己、让她帮我擦拭头发,但是只要还能见到她就行了。
但是她死了。听说是早产。产后康复情况恶劣、高烧不退。当然、连孩子都没保住。这就是凯缇库古憎恶锡特王和欧斯的原由。
[她一直很健康。而且还年轻,即使生病也很快能恢复。没想到从产婆那得知如此健康的人就此香消玉损。我还是孩子。从来没有那么痛恨自己还是小孩过]
[...生育、那是神的领域。王子是王也好孩子也好、都无法介入吧]
洁儿将以前从母亲那听到的话如实描述。神...欧斯低喃。随后像突然想起什么说。
[呐、王妃殿下。我这回下了赌注。乘这次赌博庆典。我赌了什么知道吗?]
像是猜谜的孩子般的声音。洁儿什么也没说。虽然知道答案、却又觉得那个答案并不是欧斯所期待的。
[如果我得到南塞、总有一天会夺回柯伊卡、让她成为自己的东西。如果不是这样的情况——]
[如果不是...?]
[不久的将来、如果她希望的话、将父亲的首级交给她]
他说的很轻松、就好像给女人宝石或礼物般。欧斯微微摇头
。[但是、赌神完全将我遗弃了。这回我没有输给你。实际上、我并不觉得输给了你。我的败因只有一个、因为你有那个国王陛下。而我却没有任何人帮我]
洁儿内心表示赞同。这场胜利绝大部分仰仗了路西德的行动。
欧斯只是将脸转向这边、洁儿看到那双眼睛、没有了恶意却多了令人在意的东西。
[我想很快就能与你再次见面、王妃殿下。到那时候、给您在餐桌上备上豪华美食吧。您曾说过。女性过于在意身材、挑食的话对身体可不好呢]
[不、殿下]
洁儿摇头。
[我想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
[这可不行啊。您一定要光临奥兹马尼亚喔。不这样的话...]
说着意味深长地眯起眼。
[这个国家会被影子吞食]
[!?]
洁儿正想问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时候、
(啊)
一瞬间、视野被白色雾气笼罩、欧斯说的不吉利的话也从大脑消失。夺取洁儿视线的是一群蝴蝶。仔细一看、娜娜脚下堆积如山的蝴蝶瞬间一同飞起、振翅飞向高空中。
[娜娜、等等!]
欧斯大喊。
[拜托了、娜娜!]
但是、他的请求没有回应。蝴蝶组成的她的身体渐渐瓦解、消失在乳香的烟雾中。灵魂回到了空中。
(╮(╯﹏╰)╭我诚实地说、我省略了好几句、这些怪异现象不想翻、不会翻啊)
[再见了、娜娜]
洁儿安静地离开那个场合。洁儿认为现在的他或许不希望人打扰。
(蝴蝶飞向天空...)
当啷当啷、传来铃声。这时不可思议的是,脚下停住的蝴蝶再一次飞了起来,离开了小路。接着、灯光渐渐消失。呼唤死者的冥界之光也渐渐消失...
(祭典结束了。离冥界越来越远!!)不知不觉间、洁儿跑了起来。总觉得不得不赶快离开这里。混合着这个世界和那个世界的空气变得越来越浑浊。出口在哪。洁儿拼命跑着。拼命逃离这个异空间。可以逃出这条小路吗!?
[快点、黄昏之门很快关闭了喔!]
洁儿猛地屏住呼吸。这个声音在哪听过。
[你是...]
小路中央站着手持金色树枝的少女。那个树枝上挂着金色铃铛。在这之前、洁儿在死者的小径中遇到的那个神奇少女。
[哦呀、又见面了呢]
少女那湛蓝的天空色瞳眸冲着洁儿微笑。
[快点快点。所有的蝴蝶马上要回到那边了。在这之后、桥也会消失喔]
[那边..?]
洁儿不明白少女的话。
[这里没有出口吗?]
于是、少女惊讶地看向洁儿。之后像是明白过来似的说。
[...原来如此、你还没有去的打算呢]
少女又挥了一次金色树枝。于是余下的蝴蝶都慌慌张张朝天空地飞了起来。
[去...?]
[你在这还有使命呢。像那时的我们一样。但是、无论多么爱着这个世界、错过时间可不行喔]
[诶...?]
[你不能长久在“这里”逗留。这回是祭典、所以临时门打开了。下次还会再出现。但无论是哪边都快了。那时候你要有足够的觉悟。在你的面前会出现蝴蝶们构成的桥、它们应该会协助你渡过。那是生命之桥。虽然像这样来到这个世界的事、大家都忘了呢]
(看不懂米事。洁儿都还米懂。我猜测洁儿曾经也是一只有着灵魂的蝴蝶呢)
[那个...]
散发乳香的少女和白色蝴蝶交融、混肴了洁儿的视线。
[并不是说我、是更强硬的“回收人”、他们可能会强行将你带走。所以、好好整理身边的事物。为了“那个时候”不再迷惘]
咂~~~~~无数蝴蝶振翅飞翔的声音。
好像从自己的手指开始、自己本身也化为蝴蝶消失于空中似的,洁儿不由得抱紧了身体。
天空中挂着三个月亮。其中最大的是满月状态。像新铸造好的银币一般圆润。蝴蝶们组成一队向着它的方向飞去。
月亮在吸收无数的生命体。
今晚、
还有明天。
像欧斯深爱的表姐公主一样、还有洁儿的母亲一样、人们被迫面对分离。
——回过神来后、洁儿所在的位置是没有任何异样的普通小路。抬头的话、还能看见谁忘了收的衣服在风中摇曳。
照明物只有月亮。
[做梦吗...]
洁儿嘟囔。突然、手指上传来触感。看过去的话、发现一只很小的蝴蝶正停留在她手指上。是和伙伴们走散了吗。
[啊]
蝴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开始飞了起来。洁儿不由得将手伸向它、但是蝴蝶很轻松地躲闪了、缓缓地飞向空中。渐渐地在人无法触及的地方消失不见了... ***
乘着夜黑、路西德带着马修斯及数名護衛走在大街上。目的當然就如同對潔兒所說的一樣、和霍斯.赫斯見面。
[況且、為何他當時特地使用假名呢]
馬修斯語帶疑惑。
[也是啊、他確實自稱赫斯.艾恩怕伊安斯...]
路西德邊走邊回應。馬修斯說的那時自然就是他們取勝比武大賽、受賞之時。當萬千觀眾的面被問及姓名時、不料霍斯.赫斯竟然使用了佚名。...不、或許霍斯.赫斯才是佚名。
不論是哪個、贏得比武大賽優勝卻不願待在王宮、想必是有什麽隱情吧。
[他們也有可能是以金錢為目的、出席比武大賽的罪人。或許原本并無取得優勝的打算、但不小心取勝了而懼怕在公共場合露臉?]
[恩。這點也有考慮到、但不明白僅僅如此而執著于參加比賽的理由。如果只是那個原因、在把路庫納斯託付他后應該會拿去換錢。]
[這倒也是呢]
馬修斯簡短地贊同路西德的想法。作為他似乎對赫斯他們的真正身份有別的想法。
[陛下、事實上在調查他們身份的時候發現蹊蹺的地方]
[蹊蹺?]
[是的、...有很多不解的地方]
馬修斯難得語帶疑慮的樣子、路西德耐心地等他繼續開口。
就在這時。
[喂、這裡有教路庫納斯的人嗎?]
路西德和馬修斯幾乎同時回頭。馬修斯向保持距離的護衛們遞了眼色。士兵們暗自向四周散開。
發聲的主人是個小孩。穿著質量不怎麼上等的棉質衣服。是住在這附近的小孩吧。手拿籃子。籃子里放著乳酪、糖果等。
[喂、沒有嗎?]
[不、我是路庫納斯。]
路西德輕揮手靠近。小孩半警戒地退後的關係、路西德慌忙地把手中的蘋果派放入他的籃子。在來到這之前的路上、禁不住吆喝購買的。(正確來說是用馬修斯的錢購買的)。
得到蘋果派的小孩似乎很高興、打手勢讓路西德彎下腰。然後在他耳邊竊竊私語、
[哥哥的瞳孔色和髪色是一樣的。高個子、眼神很凶惡的死神哥哥托我給你帶了口信。]
[死神...?]
啊、他領會過來。如果赫斯還是維持著扮裝的樣子、在小孩看來就是死神呢。
[他說、看爺爺的手中喔]
[哈?]
路西德張大了眼睛望著小孩。
[口信就這些?]
[真的啦!他說看爺爺手中就會明白。]
走投無路的路西德無奈地望向馬修斯。
[到底什麽意思呢]
[也是啊、是暗喻或者謎語什麽嗎...]
[再說、爺爺是指那方的還是我的啊?如果是說我的、手什麽的早就...]
路西德突然停頓。
如果赫斯所說的“爺爺”是路西德的祖父吉哈德.隆基恩、能聯想到的只有一個!
[啊、陛下!]
[不管馬修斯的呼喚、馬修斯全力奔跑了起來。
現在這個時間的旅店周圍并沒有什麽人。比武大賽結束了、享受慶典的觀光客們都聚集在燈火通紅的喧囂場所。
(沒准在那裡有什麽...!?)
路西德在停下腳步的場所看到熟悉的石像。
這裡就是之前收到潔兒的緊急通知后告知赫斯無法參賽并差點被殺的地點。這個小廣場建立著他祖父的石像。
(我的直覺沒錯的話、就是這裡!)
他慢慢地躍上石像、像是緊緊抱住祖父的石像、在他手中摸索。
有了。放著一個竹筒。
[這是...]
路西德跳下石像、與此同時馬修斯以及護衛們慌忙趕到。
[陛下、這到底是...]
竹筒由麻質纖維製成的紙卷著。路西德用手展開紙張、閱讀上面的文字。
[什麽、這是...。怎麼回事!?]
路西德臉部表情僵硬、將信推給馬修斯。他迅速閱讀完后、表情也變得陰霾。
[...何等之事]
過於驚訝的關係、馬修斯不由得念起了祝詞。
——給路西德的信上寫著這樣的話。
“請務必光臨我們的赫庫索斯要塞。挑戰權已在貴殿手中”
怕魯梅尼亞王國東南部的赫庫索斯是從遠古就知名度很高的地域。
[辛恩古雷歐騎士團啊!]
路西德叫出聲。
圣辛恩古雷歐騎士團。
那是怕魯梅尼亞的艾歇隆國境擔任一職、世界最有名的騎士團。
國祖奧利噶羅德一世的弟弟、辛恩古雷歐命名的、歷史淵源的騎士團、實際上掌握著怕魯梅尼亞兵力的七分之一。
而且这个骑士团的权力与其他骑士团的界限分明、
[是让我挑战辛恩古雷歐骑士团的意思吗]
路西德无所畏惧的(拽拽的)神情瞥了眼纸面。
要成为怕鲁梅尼亚国王的人、无论使用何手段都必须拜访这个所谓的辛恩古雷歐骑士团驻扎地赫库索斯、并使其屈服于自己。
反过来也可说、被这个骑士团认可的人才是最接近怕鲁梅尼亚王座的。
[目前的怕鲁梅尼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个辛恩古雷歐骑士团的骑士会以这种方式来接触、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路西德自言自语。虽说文書很简洁、但从盖有辛恩古雷歐骑士团的花印看來、那兩人裝作參加比武大賽的樣子試圖接近路西德本人這點是無可置疑的吧。
雖說是鄰國、但規模和等級都遜於大國怕魯梅尼亞。那個怕魯梅尼亞的(雖說擁有自治權)軍隊為何暗中邀請他國君主呢。
(梅莉露蘿絲、你平安無事嗎。現在在想著什麽!?)
馬修斯歎息的侍候、路西德眼睛直直地盯向前方、思緒馳聘于無邊無際的怕魯梅尼亞的赫庫索斯——
(還有一點關於胞弟黎戴斯的、有銀看不?米有我不翻了啊、大致结束了)





额。。我只能承诺六月奉上第五全本~


我只能说别太较真、我翻译中遇到不解时就这么说服自己的。这是二次元世界~一切皆有可能~




还米完。最近有些忙疏忽了翻译。。不过这本之后的内容没啥了~期待后面几卷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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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薙護堂 子爵
看题目的感觉好像是纯爱物语?

12 年前 0 回復

kirishima 子爵
沒想到會有人翻譯這一部。雖然已經看完了台版 Vol.5,還是相當感謝ゞ隱世De瀧靈大阿
看完的感想是:這年頭的13~4歲是怎樣,一點都不小鬼中二阿!

另外說一下標題,從中文可能看不出來,日文標題換成洋文是 Princess Hearts
為什麼是複數;故事裡是有好幾位公主啦,可是有必要強調嗎?
看了幾本後才體會,裡面的女孩〈公主〉都強得一蹋糊塗是怎樣?
姑且不說殘念冰霜美人的主角,腹黑精靈和梅莉露萝丝,每一部都有亮眼的女性〈公主〉
第一卷路希德的姊姊;二三卷的伯爵千金和侍女可可;四五卷的赫斯,萨拉米斯和凯缇库库
高殿円老師真的很擅長描寫有魅力的女孩子。雖然下一卷的主角是馬修斯和黎戴斯
我還是很期待會有怎樣的新公主登場阿

話說公主心日本已經完坑了,那麼高殿円老師,你何時要回來填卡莉阿

12 年前 0 回復

y01tatf52 騎士
是少女漫画的题材。看玩清水玲子的作品以后,变得非常喜欢这一类题材的东西。还有天使禁猎区。看看这次的是什么内容了。期待中。并等候续集。

12 年前 0 回復

stillfree 伯爵
本帖最后由 stillfree 于 2012-7-8 20:58 编辑


好久没来看发现更新好多……而且第一页还满了……
好吧,虽说有想过,不过知道萨拉是妹子还是吓了一跳,这是……百合……百合吧?

看到最后一句……有人看啊有人看啊~坐等楼主加油欸~~~~
之前各种实验报告都没时间看小说来着


12 年前 0 回復

yanjiewei 伯爵
' ゞ隱世De瀧靈 发表于 2012-7-1 14:17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还米完。最近有些忙疏忽了翻译。。不过这本之后的内容没啥了~期待后面几卷才是~ '


只要楼主您不放弃不要拖太久我们都愿意等
您愿意翻译,能让我们这些日语小白看到,我们就非常开心了

12 年前 0 回復

yanjiewei 伯爵
这卷到这就结束了吗,咋么感觉好像还没完的样子啊。
话说这卷里面有些背后的阴影有点冒出来了呢,喜欢这种一点点披露出真相的感觉。期待后面啊,无论是这卷内容(?)还是后面一卷

12 年前 0 回復

ddfy963 騎士
这套书都完结了,何时才能翻完啊?
超想看后面的剧情啊

12 年前 0 回復

coisa 平民
雖然知道潔兒足智多謀
但那個逆轉我還真的被嚇到了XD
本來揭穿薩拉米絲是假的之後我還想說完蛋了怎麼辦
看到路希德出面雖然把氣勢拉回了一點但還是不知道怎麼解決
沒想到潔兒早就安排好後路了阿!!!
強行結婚隱藏性別甚麼的
歐斯結結實實被將了一軍呢
另外歐斯其實也頗可憐的
身在王家就不得不抱持著那樣的價值觀嗎?
眼睜睜看著心愛的女孩嫁給父王被父王抱最後早產死亡,光看就超痛的
不過隱藏性別這個倒是有點牽強...久了終究會被發現吧...
除非心腹的僕人都知情而且死忠
另外繼承人怎麼辦?南塞公主似乎是不生的意思
可是叫薩拉米斯生也很怪阿!!懷孕性別不就曝光了!?囧

12 年前 0 回復

ddfy963 騎士
真希望有人能稍微剧透下后面的剧情,
这个系列都完结了

12 年前 0 回復

147911 騎士
嘛,我也只是一点小小的感想而已,说实话这本小说很不错的。妹子的翻译一级棒

不过好像没什么人气,比较冷门,不过我族喜欢这种冷门小说了

12 年前 0 回復

qinyibo92 子爵
lz辛苦了~欧斯最后那句话感觉下卷会有大事发生哦!超期待第六卷

12 年前 0 回復

147911 騎士
这场逆转真是惊心动魄,没想到有这么多的伏笔让洁儿灵活运用。。真是太犀利了。。

不过我比较不理解的就是,“凯缇库古公主的迎亲队伍已经进入南塞”中我是否可以理解为,迎亲队伍中有欧斯派出去保护和监视凯缇库古公主的护卫呢?

“難得已至近鄰南塞,讓她也前來帕魯耶姆觀光,您覺得如何]

至今為止無視潔兒的挑釁一個勁地埋頭于食物的歐斯終於詫異地移動視線、

[荒唐!]

聲音略顯紊亂。

房間內瞬間陷入死寂。歐斯似乎也察覺到自己的過激反應,羞愧地急於修飾自己的言辭。

[不…、如王妃殿下您所知,我表妹的母親是東方人士,常年居於庭院,幾乎足不出戶。在外行走更是有失常理]

[嘛啊。儘管如此,還是輕易地走出了你們國家那所謂的庭院了呢]

由此我认为,凯缇库古公主应该是被软禁,很难走出去的。

但是,凯缇库古在欧斯王子的派出的护卫的视野下是如何和洁儿见面的?而且还把凯缇库古公主带出来。
凯缇库古不在的这段时间竟然没人发觉?而且事后欧斯竟然不知情。难道欧斯的派去的护卫都是在打酱油吗?

12 年前 0 回復

KuJuu 侯爵
六月五卷全本啊。。终于离翻完不远了。。

12 年前 0 回復

会魔法的猫 騎士
怎样翻译都成啦 有看的就足够了……楼主千万不要放弃这里 还期待着第六卷呢……囧……

12 年前 0 回復

buteqpi 伯爵
樓主繼續努力!加油!
感謝樓主不棄坑!
我希望可以看這對笨蛋夫妻的發展如何啊!

12 年前 0 回復

冥土的六文钱 勳爵
楼主加油,这部作品超有爱的!!

12 年前 0 回復

melody18 騎士
非常感谢LZ没有弃坑,继续更新。
吸引我看这部小说的最大动力就是男女主这对笨蛋夫妻。口上明明说很讨厌,但实际上,内心都是为对方着想的。虽然说,现在大家都有共同的目的而假扮夫妻,但希望,最后,他们能发现自己是真心喜欢对方就好了~

12 年前 0 回復

stillfree 伯爵
' ゞ隱世De瀧靈 发表于 2012-6-3 21:13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哈哈~一身黑衣的赫斯顶着大太阳被人无视了啊~~嘛啊~明日洁儿就会认出来了~不过...米相认... '


相认了就出事了欸!
翻译辛苦了~~
看着这对夫妇互相瞒着一堆东西……噗……太囧了~不过就是这样比较好玩~

12 年前 0 回復

stillfree 伯爵
倒是,洁儿没认出她姐姐么?看到这里……还是说还没脱下死天使的面具?
这对夫妻你们闹够了没哟!!

12 年前 0 回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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ゞ隱世De瀧靈 平民
额。热爱动漫。爱看日韩剧的宅女兼吃货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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