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翻][佐島勤]魔法科高校的劣等生5 暑假篇+1 【撒花完坑】


本帖最后由 老人与海 于 2012-12-26 15:20 编辑


魔法高校的劣等生5 暑假篇+1
郑重感谢因为本人临时有事号召来的诸位援军们
再次感谢各位的帮忙。
Amelia in Wonderland---------新藤
萝莉控疑惑-------小夫君
夏日回忆----------Oka



作者:佐岛 勤
插画:石田可奈
翻译:老人 小夫君 新藤 o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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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坑万岁
额 据有人反应没见到第六章 这里解释下 开坑的时候因为网络问题多占了2楼 所以第一章和第六章都多了一楼, 于是只能空置。 第六章在本页倒数第三楼

1,夏の休日
2優等生の課外授業
3アメリア·イン·ワンダーランド
4友情と信頼とロリコン疑惑
5メモリーズ·オブ·ザ·サマー
6会長選挙と女王様 








估计也没有人直接跳到5来看的吧 为了尽快的完坑所以人物介绍和每本书都有的千篇一律的设定什么的就让我省略了吧。

光井穗乃香
[达也同学,只是呆在遮阳伞下面很可惜啊。]
北山雫
[达也同学,在考虑事情?]
司波深雪
[兄长大人,难得来到海边,不去游泳吗?]
柴田美月
[这简直就像……被妹妹和恋人夹在中间的绘图啊]
千叶艾丽卡
[不能说这种话哦美月。难得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




一条将辉
[我有名为乔治的有才的参谋啊。]
吉祥寺真红郎
[…………奉承我也不行哦,将辉。]



明智英美
[——幻影?]



七草真由美
[——真困扰啊。明天就是学生会选举的公示的说,连候选人都没有。]
服部刑部少丞范藏
[……………………]
中条梓
[…………这对我而言太难了。]
司波达也
[我不可能拉得到选票的。]
司波深雪
[请将投票用纸借给我!一定会找出来是谁写的!]












本帖最后由 老人与海 于 2012-4-14 01:10 编辑


多占了一楼 第一章见楼下


本帖最后由 老人与海 于 2012-12-26 15:23 编辑




夏天的休息日


“要去海边吗”
——发端是的一句话。
“海边?是去海水浴吗?”
现代的可视电话的标准配置可供10人同时通话。使用这个系统和雫还有穗乃香一起享受秘密会议的深雪这样问道。
“嗯”
雫迅速地予以肯定的回应。对这非常简短的回答,从小学以来就是好友的穗乃香突然有了灵感
“啊,难道是?”
“嗯。就是那样。”
但是,对相识还不到4个月的深雪而言,这个一来一往是等级过高的【通】和【话】了。
“难道说……是什么?”
被这样询问,事到如今穗乃香和雫才察觉自己将深雪抛在一边了。两人互相对视——就算这样说在深雪的视线来看可视电话里的两人只不过是将视线别向一旁——穗乃香将视线转回到正面,也就看向深雪的一方。
“那个,在小笠原那边,有雫家的别墅哦。”
“诶?雫的家里有私人沙滩吗?”、
“唔……”
对着深雪的质问,这次雫短短地但是有些微妙地害羞着点头了。
最近在资产家之间流行着在小笠原购买无人岛的别墅。误以为只要说着脏话就能够体现自己的知性的无知评论家带着偏见不断的诽谤这是【破坏自然的铺张浪费】。
建起别墅的无人岛原本都是无人化的有人岛,没人住了以后土地就荒废了才是事实。在这个时候实现了零消费(从能源开始都是取自太阳光的,但是不能说所有的能量方面全是零消费)的高级别墅,别说是破坏自然了完全就是国土的有效利用,根本没有感到羞耻的必要。当然深雪的质问也没有责备雫(的家)的意图。仅仅是能够购买带有私人沙滩的别墅,被称为资产家的富裕阶层中也只有那么一小撮,只是为此而感到惊讶而已。这大概雫也能够理解,只不过不断地像常识一样被重复着毫无道理的非难,无意识之就中带有了罪恶感。
“爸爸说‘招待朋友来’。好像也想和深雪还有达也见一面的样子。”
对着整理好心情(这又是交往还浅的人所不明白的微妙的变化)开始说明背景的雫,穗乃香稍微有点退缩地小声说,
“今年是和伯父一起啊……”
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表情,一定是以前和雫的父亲一起度假是的记忆苏醒了。那说不定是现在话题中提起的别墅里发生的事。
“安心吧。只是一开始来露个脸而已。好像最近的工作多得不得了,光是空出几个小时就是极限了。”
穗乃香好像有些畏缩着什么的表情在雫的说明之后变得安心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深雪心中的好奇心顿时涌现出来,但是不至于搞混质问的优先顺序。
“我是没问题的……定在什么时候?”
“还没有决定。我想定在达也同学方便的时候。”
对露出‘不去请教哥哥的日程表不行’表情的深雪,雫非常理解地回答了

“…………就是这样的。”
达也听到这个话题的时候是第二天早上早饭之后了。
达也最初只是想到“直到深夜都在热衷这个话题啊”,说出口的当然是其它的内容。
“成员是雫和穗乃香和我们而已?”
“艾丽卡、美月还有西城君和吉田君也想要邀请,雫这样说了。”
这样说着深雪露出了有点犹豫的表情。
“只是,不像和我们一样熟。希望由我们来邀请艾丽卡她们。”
大概是不想说些事情给哥哥添麻烦吧。当然,深雪也不准备给达也添麻烦,一开始就打算由自己来邀请。
“原来如此。那么雷欧和干比古就由我来联络。日程,我看看…………”
反过来,达也不想把这种程度的事情推给妹妹也在预测之中。
达也喝了一口咖啡,在脑中展开行程表。
“……下周五、六、日空着的。那之后就有点难了。”
魔法高校的暑假是到8月末。(理科高校或者文科高校大多是到8月中旬暑假结束,艺术高校或者体校直到9月过半都是暑假的情况较多。)
去年、前年达也的暑假都基本上泡在了独立魔装大队的训练和研究所里面。
(去年的夏天还有应试教育——主要是当深雪的家庭教师,这样把行程表填满了。)
今年的前半因为有九校战,行程表比以前更加吃紧了。马上在下个月就要发卖的飞行魔法专用设备的开发也给达也戴上了项圈。
对他而言,今年的暑假也没有‘假期’。
“那么就是下周的周五到周日的三天两夜。这样和雫联络。”
正因为难得有这种机会所以不可以放弃,深雪这样努力主张了。对她而言不能两人独处有点遗憾,但是比起自己的欲求让哥哥能够放松这件事当然是最优先的。

雫好像真的为达也把行程空出来了的样子,深雪打来电话以后二话不说就同意了。雫将日程联络给穗乃香,深雪则负责联络艾丽卡和美月,雷欧和干比古由达也邀请,没有一个人因为没有空而拒绝。这真的是偶然吗?
然后一转眼就到了旅行当天。在此之前也发生了被迫陪同女性阵营购物,在百货商店的泳衣卖场成为周围的焦点的事件。这件事被达也埋在记忆抽屉的深处,然后把这个抽屉熔接了。所以这件事就在这里割爱。
指定的集合地点不知道为什么不是机场而是叶山的的港口。
“哇……好棒的游艇啊。”
这回(和九校战不同)穿着适当的短裤,瘦长的美腿毫不介意地展现出来的艾丽卡眼睛发亮地看着白色的船体。
“艾丽卡的老家也有游艇吧?”
雫微妙地有些害羞(达也也稍微有些明白雫的表情了)地问着,艾丽卡浮出苦笑摇头。
“船有是有,那个怎么都不能叫游艇……应该说不想这样叫。而且平时缓冲装置就off着的,舒适度很糟糕。”
“……难道是,为了训练?”
“就是啊。”
“做的真彻底啊……”
深雪有些惊讶叹息着,一旁的美月不知道该表现出什么样的表情才好然后暧昧的浮现出笑容。
另一边。
“弗莱明戈推进器啊…………看不见进风口的话电源是燃气机吧。光触媒氢发电机+燃料电池吗?”
像个男孩子(?)般地被机械类吸引住兴趣,仔细地观察着推进机关的达也这样自言自语的时候,
“以防万一还有氢吸藏储藏罐哦。”
传来了预想外的回答(不是答案在预想外,而是回答本身就预想之外。)
回过头去那里站着《船长》。
头上扣着希腊鸭嘴帽,身穿带有装饰用扣子的夹克,还非常正式地含着烟嘴。
但是稍微有点,横幅不太够的感觉。
作为生活习惯病的肥胖在二十年前已经由特效药的普及而完全从社会上被驱逐了,但是要cos船长的话有点横幅的话会更好。
达也露出一副困惑的表情想着这些事的时候,《船长》主动来握手了。顺带一提左手很有模有样地捏着古典式的烟嘴。——仔细一看的话烟嘴里面是空的。
“是司波达也君吧?我是北山潮,雫的父亲。”
虽说达也比普通的高中生经验丰富但是,比预想的还要随和的为人不得不让达也感到了困惑。但是达也没有在脸上露出困惑,普通地回应了。
“初次见面,我是司波达也。您的名声早已有所耳闻,这次和妹妹一起被邀请来还请多指教。”
“我才是,请多多指教。”
达也以不失礼节的程度轻轻握住雫的父亲伸出来的手,本是这样打算的。潮那边却紧紧的抓住了达也的手。
手掌的感触意外的很结实。但是尽管是这样,比起风间还有柳的双手要更精于办公室工作的样子。
但是与其说抓住达也手的是握力还不如说是朝向他的视线吧。尽管是给对方标价的眼神,但是不会给人不快的感觉,这是身为人上人和同样身为人上人之间互相较量的指导者的眼神,也是百战磨练的将士的眼神。
“……看来不只是聪明的秀才而已啊。也不是只有技术优秀的工程师的样子。确实是值得依靠的样子。”
潮的自言自语是在普通的情况下没法听到小音量。但是达也集中精神的话也能够听到,这大概是对达也最低限之上的尊重吧。但是,就算这句话是在普通的音量下说出来达也也不会觉得失礼吧。因为北山潮周围飘荡着一种给眼前的人标价是理所当然的气氛。
————但是。
“唔,雫的眼光确实不错。不愧是我的女儿,挑的人挺不错的嘛。”
对着这个‘笨蛋父亲’的发言,达也保持着社交用的表情,在心中小声地叹息“这就是那个北方潮啊…………”
名字以前就听过,这不只是单纯的社交辞令。
基于对企业经营层的隐私保护,不使用本名用商务名字来代替在现今已经是非常普通的事了。他的父亲本命也不是【司波龙郎】而是使用【椎原辰郎】在FLT开发本部就任部长。
从雫那里听到父亲在经营公司的时候没有反应过来,但是那之后得知商务用名没想到会出来这种大人物的时候感到非常的惊讶。
因为晚婚(和魔法师结婚有各种障碍需要用时间来跨越)应该已经超过了五十岁,但是那种随和的,不,应该说是有些轻浮的氛围让人觉得只有40岁前后。
“——深雪!”
用眼神表示稍微失陪,达也将妹妹叫过来了。
小跑着过来的深雪马上就理解了状况,向着雫的父亲做出非常贤淑的一礼。
“初次见面,我叫司波深雪。这次承蒙招待非常感谢。”
“真有礼了,小女士。我是北山潮。能够邀请如此美丽的女士真是作为这船船长和当家预想之外的荣誉啊。”
对着将手放在胸前做出戏剧风格的一礼的潮,深雪也非常配合的微笑着做出了西洋风的屈膝礼。
考虑到深雪的美貌和这种配合的表现,潮的脸上稍微有些松弛也是没有办法的。
“伯父。我的时候可记得您没有这样说过哦?”
“爸爸,很丢脸的啊别这样子。”
但是,不宽容并不受道理的限制。对着这样的潮买两个少女突然就射来了言语的箭矢。
“没有没有,我可没有那样……”
虽说是亲生的女儿,对手只有一个人的话还可以蒙混过去吧,但是从小学开始就当做亲生女儿一样疼爱的穗乃香也加入战线的话,哪怕是机敏的实业家也百口难辨吧。(顺带一提,穗乃香听到潮也要来的时候露出的犹豫,其实是被当做亲生女儿一样每次都会给不小金额的零用钱,为此穗乃香感到了于心不忍)【本想翻译成感到了不安的,想了想有这样的话就有歧义了所以换了个词,内心纯洁的童鞋就把感到了不安带进去读吧。话说!大叔你其实是居心叵测吧!】
朝着稍微隔了些距离的艾丽卡她们,明显是为了把现在这个话题错开的潮有些做作地上前搭话了。
“————哦哦~!你们就是女儿的新朋友吗?【大叔你又准备给钱了是吧】
非常欢迎你们。好好地享受吧。很遗憾的是我不得不出发了,那里就当做自己的家尽情放松吧。”
商场对手和女儿做对手这两个之间差别太大了。言语明显地有不统一的地方,动摇也没法完全隐藏起来。
迅速地坐上大型的商务车的的父亲,在车内迷恋地看着脱下来的希腊鸭嘴帽。看着这一幕的达也用谁也听不到的声音说“至少想享受下和女儿一起坐船旅行的气氛吗…………”这样表示理解和同情。


到别墅所在地的茸岛列岛大约有900公里。实际最高时速百海里的弗莱明戈推进器大约要花6个小时的船旅。
为什么特地不用飞机而是用游船(喷气式VTOL作为自己用飞机现在已经不少见了,而且比弗莱明戈式船还要便宜。)达也现在为止都无法了理解,但是让艾丽卡和雷欧来说的话就是“这就是旅行的醍醐味。”的样子。目的不是旅行而是海水浴吧,不由自主地想要吐槽,但是‘果然这两人很合的来’这样在心里面想着。
反正也是被邀请的立场,也不是会晕船。考虑到了移动时间所以才早上6点集合的,为了能够早点出发,达也坐上了船。
从外面来看就很大了,甲板比起外面来看更加宽阔。但是不至于有泳池和剧院的程度(这不是豪华游轮而是游艇),8个人并排坐在沙滩椅上垂钓的话还有很多空余的宽阔程度。——但是考虑到空气阻力,甲板全体都被流线型的透明圆顶所覆盖,实际上钓鱼是不可能的。
“但是,低速航行的时候侧面可以打开的哦。”
这样说明着的是这个游艇的操舵手,也是别墅里负责照顾一行人的房屋管理人,黑泽女史。
她外表看起来…………总觉得比起房屋管理人还有更加合适的单词,年龄看起来最有也就25岁左右吧。
说是这样,她给人的印象比起柔和更接近干练。在夏日的海上,虽说圆顶将过剩的太阳光过滤,那身衣服穿着不热吗,不,比起她本人看着的一方都觉得热。
说回来,虽说是夏季夹克,但是将其穿在长袖上面的达也一点说这种话的资格都没有。
船的设计是船首的上部是操舵室,那下面就是船舱,操舵室的天花板开始延伸透明的圆顶,后半部分就成了甲板。
黑泽确认全体都上船了以后就进入了操舵室,马上船就离岸了。

途中没有遇到暴风,虽然波浪有些汹涌但是有稳定器和缓冲系统,没有一个人被晕船所苦恼的情况下,平安无事地到达了别墅锁在的媒岛。
这个岛的珊瑚礁在半世纪前因为野生化的山羊而面临灭绝的危机。那之后,人工的想要恢复珊瑚礁原本的样子结果适得其反,用红土填起来的海岸用建起别墅的民间资本改造成了码头和沙滩。这就是被诽谤为‘知识分子’造成的‘自然破坏’的原因。
但是,这里还是有人岛的时候珊瑚礁也没有被破坏,驱逐野生化的山羊也是人的手。到底是因为有人在所以引起了自然破坏还是因为人走了才引起的自然破坏。
达也不由自主的思考起这种具有讽刺意义的问题,但是实际上到这里来玩,使用着这里的码头和沙滩的自己没有资格一副了不起的样子来评判这些问题。
从达也的独白来看,一行人到达目的地以后已经来到了沙滩附近。
白色的沙滩和耀眼的太阳。
但是沙滩上有比这以上还要耀眼的。
“达也同~~学,不来游泳吗?”
“兄长大人~,凉凉的很舒服哦。”
从波浪边传来的艾丽卡还有深雪的呼唤声,达也站在插在沙滩上的太阳伞下露出暧昧的笑容朝那边挥手。

————话说回来,太耀眼了。

说到什么耀眼,在浪边嬉戏的少女们的泳装太耀眼了。
首先吸引眼球的是穿着华丽的原色单件泳衣。没有多余的修饰还有简单的设计将她的瘦长的曲线完全展现出来。
在一旁挥着手的深雪穿着印有一朵巨大的花的连衣裙式泳衣。通过华丽的图样来掩饰日复一日变得跟有女人味的曲线,强调了如同妖精般非现实的魅力。
让人最意外的是美月。密集的水球状的纹样的两件式,虽然比比基尼的露出度要小,但是胸口那深谷被强调出来,展现出了由平时那种文静所不能联想到的妖艳。只是,因为肩膀和腰部较小所以身体的曲线有点不足,却格外让人怜爱。
同样是两件式的,单肩吊带加上蝴蝶结,穿着这种不对称的风格泳衣的穗乃香,撇开大小不说,只是比凹凸的话,是这之中曲线最好的也说不定。
相反,雫穿着多用了花边的很有少女风格的连衣裙式。就在这种时候也是一副缺乏表情的成熟的脸蛋,有以后总倒错的妖艳的魅力。
直觉告诉自己这样直视着会很糟糕,达也将视线别向一旁。
在稍远点的地方,水沫正被盛大的激起。
雷欧和干比古正在竞泳的样子。
就达也看来,雷欧是在全力享受,但是干比古这是一种被逼进死胡同般的自暴自弃。…………毫无理由的从那身影中得到了亲近感。
达也将视线望向更远方的水平线,将心灵委于苍穹之中,然后暂时保持着这种忘我的镜界。
然后突然察觉近处有人的气息。
身体连同视线一起转过去————达也想要表彰忍住没有出声的自己。
五人,都曲着腰盯着他的脸。
平时的话还好,泳装加上这个姿势的话,有点非常的不妙。
“达也同学,在考虑事情?”
用弯着腰将两手撑在膝上的姿势从正面看着的雫这样问着。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可以很清楚的了解到雫不像想象中那样是小孩子体型。但是这不能表露在嘴上或者表情上。当然就这样凝视什么的根本就在论外。
“兄长大人,难得来到海边,不游泳吗?”
“就是啊。只是呆在太阳伞下面的话太可惜了。”
左侧是深雪,右侧是穗乃香,都和雫同样的姿势将他围起来的这个情况下让视线左右逃离都是不可能的。
先不管在雫身后站着等达也回复的美月,在她身旁正露出坏笑的艾丽卡就这样放着不管的话会很糟糕。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但是达也的直觉这样告诉他。
“说的也是,去游吧。”
站起来,用将腿上和沙滩裤的沙拍下来的动作毫不做作地将视线从五人的艳姿上移开,低着头将七分袖的外衣脱下来了。
随着夹克掉在沙滩上的声音,周围的空气变样了。
糟了,达也这样想着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达也君,那个是……”
艾丽卡的声音露出掩藏不住的紧张感。
那个,的意思马上就了解到了。不只是达也,穗乃香,雫,美月,都理解到艾丽卡到底在紧张什么。要说为什么的话她们都紧盯着达也身上的‘那个’。
在衣服的下面藏着锻炼过的钢铁般的肉体。肌肉的粗大程度并不值得惊讶。但是在保有着少年的特质的情况下,腹肌和胸肌都如同艺术雕刻般的线条。
但是和雕刻不同,还留有多余的东西————不少的伤痕在皮肤上留下了印痕。
最多的是刀伤。
同样多的刺伤。
各处细小的烫伤。
不思议的是没有看到骨折的痕迹,别开着一点不谈,这也不是寻常的培养方式得到的结果。
普通的锻炼方法的话是不会成这样的。
只是积累渗血般的训练的话是不会这样的。
实际上被刀砍,被刺,被烧伤,一边流血一边被拷问式的,或者就是拷问本身也是锻炼这样来积累,才能够形成这样的身体。正因为理解了这些,艾丽卡才忍不住出声了。
“达也君……你到底是……”
“抱歉,给你们看到让人不舒服的东西了。”
对着无法回答的质问返以无关紧要的回答,达也将视线转开伸手向刚脱下来的外衣。
但是他没能抓住外衣。本应该被达也扔在沙滩上的外衣,现在被跪坐在沙滩上的深雪怀抱在胸前。
说是妹妹,也无法将手伸向女性的胸口,达也的左手就这样悬在空中。但是幸好(?)不用担心收刀的刀鞘在。因为他的左手已经被起身的深雪用右手紧紧地保住了。
“哇——”
发出惊讶声的是美月。深雪的胸部之间只有一层泳衣而已却还紧紧地贴上来。但是深雪完全看不出有任何害羞的痕迹。
“兄长大人,没关系的。”
深雪的脸庞稍微染上了点红晕,但是这不是因为以半裸着的姿态抱着达也,
“我知道的。这每一个伤痕都是兄长大人为了变得比任何人都强而做出的努力的证据。”
“所以我才不会认为兄长大人身体丑陋。”
因为深雪的话语,达也的表情稍微有些缓和了。那之后他的右手感觉到了柔软的冲击。
哇哦,艾丽卡简短的吹起了口哨。但是这不是冷嘲热讽而是赞赏这种行为。
大致上预想到了是怎么回事,达也还是转头看向右边确认这个感触的来源。
和预想一样,穗乃香抱上来了。就像是和深雪争风吃醋一样,她也用两手抱住住达也的右腕。和深雪不同穗乃香的泳衣是两件式的,所以直接接触到了穗乃香的肌肤。大概是因为这样,穗乃香脸上的红晕是深雪的三倍左右。
“我,我也不在意的!”
最初一次咬到了舌头,但是马上就重整态势说出来了。这大概是理所当然的,如果是恋人的话还好,对着不是恋人的异性做出非常大胆的行为。穗乃香本人不动摇的话才奇怪。
话说回来说到奇怪,穗乃香这个行为本身就很奇怪。
对十多岁的少女而言,不,就算是经验更丰富的女人也是很难直视达也的伤痕的。尽管数量众多,但是尽是小的伤口不可能不感到恶心的,然后联想到制造伤痕的原因之后感到恐怖才是普通吧。明白这一点还在她们面前脱掉外衣的自己只能说是太大意了,大概自己背着南国气氛渲染了吧,达也这样想着。
先不说这些,艾丽卡的反应作为少女来说也非常稀奇但是还是再大也的理解范围内。关于自己的事情用深雪的言行作为‘普通’的标准这种事不久前就放弃了。但是作为穗乃香行动标准的东西对达也而言也是谜题。这样简直就像是————
“这简直就像是…………被妹妹和恋人夹在中间的绘图啊。”
“嘘~!这种话别说出来啊,美月。难得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
美月只是正直地说出自己的感想这点达也也知道。但是关于“这种话别说出来”这一点达也和艾丽卡同感,后半部分却完全不能苟同。
大概是听到了美月的声音了吧,对着现在都还抱着右腕的穗乃香,对着达也露出有点自嘲的笑脸。
“对不起,达也同学。我的态度很奇怪吧。“
“不,我没在意。艾丽卡也别在意了。”
“就算说别在意了,呐………啊,对了!”
艾丽卡坏笑着露出想到一件好事的表情。
“作为谢礼,也给你看看我的吧。”
这样说着艾丽卡用右手的大拇指伸到肩带下面,眨着眼将肩带抬高了一直手指的程度。
在艾丽卡身旁的美月僵直了。
埋着头的穗乃香,还有露出笑脸直视着达也的深雪。达也交互看着抱着自己双手的两个少女。
“去游泳吧。”
任由两位少女抱着自己的双手,达也朝着浪边走去。
艾丽卡鼓起脸,美月在一旁露出摆脱困惑的笑脸。
从两人前面追出去的雫对着右侧的少女的背影数次“干得好”这样称赞。


炫目的蓝天在达也正面展开。将身后交给平稳的海面(只不过是勉强将脸漏在海面上的基本上处于沉在水中的状态。),只是静静地随波逐流地漂浮着。
刚才都还在玩相互泼水的,渐渐变成只能说成是【喷射水流?】的水枪战斗(当然是用魔法来玩的,达也完全扮演了靶子的角色。)果然少年一人和少女五人为伴的话,就算是达也精神上也吃不消。要是雷欧和干比古在的话就不至于逃出来了,那两人开始竞泳以后就不见踪影了。“稍微去海湾一下。”留下这句话达也就背对五人离开的时候深雪露出了非常不满的表情,但是确实理解了男性留在那里很辛苦的样子。
女性阵营现在正在用充气船玩耍着。场所比起达也漂浮的地方还要靠近沙滩。保持着可以一口气过去但又不至于打扰到的距离,这是以深雪为首的少女们的妥协线。
微风将少女们快乐的小声运到达也的耳边,只是“呀——呀——”地嬉戏着并没有什么有意义的对话,但是她们在什么位置玩耍的程度的话达也不用看也可以把握住。在充气船的上面是穗乃香和雫,在水中抓住船舷的是深雪和艾丽卡。美月应该在太阳伞下稍事休息的样子。
说起来,达也随着一层浅浪想起来。穗乃香好像说过不太会游泳的样子。虽说的是充气船但是吃水很小,这种程度的不安定的充气船来到海湾没问题吗?
这种不好的预感一般很容易成真。有时叫做竖起了言灵的旗,又因为个人差异而又不同的叫法,但是不好的事情说出来的话就会真的变成那样,这个不仅仅是说出来哪怕是在头脑中想都适用这个法则。
平和的夏天的气氛被突如其来的悲鸣撕裂了。才刚刚想到的翻船事故比起转头过去看更早地作为情报被认识了。达也就这样起来站在海面上向着翻船事故发生的地方快跑起来。这是在有人的地方无法做出来的移动,但是比起游泳要快上很多。跑到底朝天的充气船旁边,达也将每跑一步都用连续发动的表面张力增幅魔法【水蜘蛛】的效果关闭。
达也的潜下水中,挥手制止已经下潜的深雪,然后将穗乃香的背后抱住。大概陷入混乱状态了吧,穗乃香手脚不断地舞动着抵抗,但是达也毫不介意地浮上海面了
浮上海面的时候艾丽卡正在将雫推上充气船。虽然比较介意将颠覆的充气船翻回来的是艾丽卡还是雫,这种事之后再问吧,达也选择先将穗乃香送上船。
浮上水面以后稍微冷静下来的样子,到那时穗乃香的兴奋状态还没有平静下来。虽然没有平民的挣扎,但是一直叫着“稍微等一下!”或者“拜托听我说!”这种意义不明的句子拒绝着上船。但是,就算是水温较高的夏天的海水只是在水中就会削减体力。而且还差点溺水,所以有必要在船上休息。达也将说着‘不要不要’的穗乃香强硬地举上充气船。顺着势头雫从后面抱住了穗乃香。此时穗乃香的身体正正面朝着达也,达也这才终于明白穗乃香为什么这么抗拒上船了。
原本就是重视外观的的泳衣,设计时基本没有考虑到游泳的情况吧。
穗乃香的泳衣,上半身部分此时正保持着被卷起来的状态。
达也闭上眼,任由着重力的牵引向水底沉下去。
这是穗乃香才发出悲鸣,两手捂着胸部在船上抽泣起来。


“额,那个,发生什么了…………穗乃香,没事吗?”
不知道事情经过的美月小心翼翼的对坐在沙滩上的长椅上泣不成声的穗乃香搭话了。其他的三人————雫、艾丽卡、深雪很尴尬地围在两人身旁。
“呜呜……所以、呜…………稍微等一下………一直都在说的……”
当然最尴尬的是达也。说真心话,想逃出去。但是现在是不能后退也不允许畏缩的场面。
“你看,那个………达也同学也来救了你的……”
艾丽卡的辅助也没有什么效果。因为另一方当事者是达也,深雪找不到任何安慰的话的样子。
“穗乃香、那个…………非常抱歉。”
达也也不是有意为之,虽说基本上没有任何责任,也不能保持着一副事不关己的脸。在这样想着低下头的达也面前,雫在穗乃香的耳边说起了悄悄话。
“穗乃香,达也没有恶意你也知道的吧。”
这是穗乃香以外的人都听不到的小音量。
“而且本身有时间让泳衣还原的,”
和雫的声音大小没有关系,也和一部分与事实相反没有关系,但是发挥了让穗乃香冷静下来的效果。
“虽然和一开始的计划不同。”
只是,这作为安慰有些不恰当地。
“这是个机会啊。”
充满阴谋味道的言论。
雫继续小声说了两三句以后穗乃香终于抬起头了。
“达也同学……真的觉得自己做错了吗?”
“没有任何谎言,真的很抱歉。”
面向着再一次深深地埋下头的达也,穗乃香小声地说“那么……”
“……今天一天都请听我的。”
“诶…………?”
对着预想之外的台词,达也脸上露出了困惑。在这种时候提出这种要求,实在是和穗乃香的印象不符啊。这样想着的看来不光是达也的样子,深雪和艾丽卡也是同样的表情。
“这样的话,就原谅你。不行吗……?”
达也和深雪面面相觑。
深雪露出“真拿她没办法啊。”的苦笑。
“……这样就行的话。”
就算被说听从要求,应该不用担心出现和几十年前流行的国王游戏一样性质恶劣的要求吧。达也带有些踌躇地点头,穗乃香笑着说“那么约定了哦”


雷欧结束了长长的(长距离且长时间)的竞泳以后上岸了,阳台上刚好是午后茶的时间。
餐桌上放着冰凉的饮料和种类多样的水果。
担任供给的黑泽穿着围裙,那之下确实不至于还穿着之前的制服,而是稍微有些薄的迷你连衣裙。本身就露肩的连衣裙之上带上比连衣裙还要打的围裙,从那中可以偷窥到细长的手脚。散发出青春期的男生死死盯着都不奇怪的魅力,但是现在的话在周围坐着更加给力的4位泳装少女。
成熟度,这一点稍有不足,但是规格爆表的美少女两人和标准以上的美少女两人。在色彩缤纷的泳装少女面前比起女色吃东西更重要的雷欧,黑泽散发出的大人的魅力也不是特别棘手的对手。
只是也不是完全的不关心。在认识到泳装4件的时候,雷欧发出了疑问。
“达也和……光井在哪里?”
“那边,坐着,充气船。”
回答不是从桌上而是身后传来的。
全身散放出疲劳感滴着海水的干比古上气不接下气地指向远方。
达也和穗乃香正坐在带有船桨的船上朝着海湾前行。
“……怎么了,那两人。”
“发生了很多事哦,很多。”
对着雷欧的问题艾丽卡一脸不关心地回答。
那个表情说是毫不关心不如说一半都是在闹别扭的样子。
在一旁看着的干比古也露出了很有兴趣的表情,但是他的注意力马上就转向了海上的两人。
戴着草帽的达也的表情在草帽做出的阴影下看不清楚。更别提举着太阳伞背对着这边的穗乃香的表情了。但是尽管这样,干比古还是感觉到了在海上的渐渐远去的小船上传来和谐的气氛。
“……那两人感觉不是挺好的吗?”
“喂、喂!”
笨蛋,这句台词没能出口。
焦急的艾丽卡的台词被对面座位传来的险恶的空气打断了。
呷哩呷哩呷哩……干比古从一旁的坐席的少女手中传来这种像是冬天最深处窜来的不吉的声音。
“吉田同学,要来一个冰冻的橘子吗?”
被很‘友善’地搭话,干比古机械式地转过头去,从深雪手中结果冰凉得过头的的橘子。
像是计算好时机一样黑泽递过来一把勺子。
干比古机械的结果果露用的勺子。
深雪将手伸向其它的水果。再次听到呷哩呷哩呷哩的声音……不一会芒果的果露就做好了。冰冷的视线从水果上移开,很友善地对着斜对面的坐席伸出手。
“西城同学也来一个?”
“啊……谢谢……”
就算是雷欧仅仅是回答就最大限度了。
深雪再次将视线转回水果的小山,好像已经厌倦这种泄愤了,很无聊的将视线转向其他方向。
“抱歉雫、我有点累了。稍微回房间休息下。”
“没问题啊,别介意。黑泽小姐麻烦一下。”
“是。深雪小姐,请往这边走。”
跟在黑泽的身后,深雪的身姿在别墅中消失了。
从提心吊胆松了一口气的美月和一直都保持着扑克脸的雫成了一个不错的对比。


晚餐是烧烤。
8人和睦地围在烤肉架周围,在餐桌和烤肉架之间来来往往。
深雪在休整以后取回了以往的平静的样子,在穗乃香非常认真地照顾达也的姿态面前和艾丽卡与雫很快乐地谈笑着。
美月在白天的下午茶时间留下了心理阴影的样子,在离深雪稍远的座位和干比古很客气地在对话。
雷欧只在吃上面用着嘴。黑泽基本上成了雷欧专属的烤肉员工。
当然他们没有很明显的分成几个小组来,时不时地穗乃香也会加入深雪她们的对话中,时不时的达也和雷欧展开了速食比赛。
只是总感觉————和平时比起来总感觉他们之间飘荡着很不自然的气氛。

暴风雨前的平静。
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感觉会发生些事情。打破这种空气,打开了汹涌的一幕的是意料之外的人。
女生五人玩着的卡片游戏以美月的失败告终,雫对深雪“要去外面散步吗?”这样邀请道。
“……可以啊。”
犹豫只有一瞬间。
深雪很快的就回以一记微笑。
“……嗯?要去散步吗?那么我也去。”
“美月不能去。还有惩罚游戏等着的呢。”
站起来准备朝着深雪她们的背后追去的美月被艾丽卡抓住了衣服拉了回来。
“诶!才没听说过这种事啊。”
“对失败者予以惩罚游戏这是定理。那么,就是样。你们两人小心安全啊。”
艾丽卡装作没有察觉到那两人之间飘荡着的紧张的气氛,挥手注意深雪还有雫。
察觉到了这种气氛的不只是女性阵营。雷欧在饭后迅速地跑到外面去了大概也是从之前的气氛察觉到了前兆吧。而在女性阵一旁下将棋的干比古时不时的偷看而失去了集中力,
“将军。还有十步将死。”
“诶诶!这么快!”
因为达也毫不留情的宣告而悲鸣。

离开了别墅,沿着在海岸边。
在无言地走着的雫身后,深雪也无言的跟随着。
就这样来到了别墅的灯光所照不到的地方,雫中终于回过头了。
雫比平常更加没有表情,应该说是紧张让脸上都绷紧了。
深雪以柔和的笑容应对,但是那张笑脸是读不出感情的非自然的笑脸。
“硬要你跟来,抱歉。”
“没关系的。有话要说的吧。”
就算被深雪催促,也没办法立马将话题抛出来。
在海浪清洗沙滩的声音过去了十数次以后雫终于开口了。
“想要请你告诉我。”
“什么事。”
“深雪是怎么看待达也的。”
毫无修饰的句子。质问的意图和理由没有任何说明太过单方面的质问。
“我爱着他。”
毫无踌躇毫无动摇地,深雪用一句话回答了。
“那是作为男人?是这样的吗”
动摇的一方应该说是雫。但是没有表现出慌张的原因应该说是她的性格吧。
“不是的。”
深雪的回答看不出有任何动摇之处。
她的表情中还能够看出游刃有余。
“我比任何人都要尊敬兄长大人,比任何人都要爱着兄长大人。但是这份感情不是作为女人来的。我对兄长大人的感情绝对不是恋爱。我和兄长大人之间不可能有恋爱感情。”
和雫的视线对上,
“雫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我认为我是知道理由的。”
深雪露出微笑。
“没问题的。我没打算去阻碍穗乃香的。……虽然会吃醋。所以安心吧——就算这么说也可能没办法吧。”
这次有点恶作剧地笑着的深雪,雫浮出了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为什么?”
“?”
“为什么能够像这样分得很明白?深雪明明是这么的喜欢达也啊。”
深雪朝着雫强有力地跨出了一步。
雫硬撑着,没有后退。
深雪就这样从雫身旁走过去,在背对她的位置停下了。
“……要向他人说明我们兄妹的关系很难啊。有实在是太多的思绪缠在一起了。我对兄长大人的感情其实并不是这么单纯的东西……果然爱着,这个词才是最能表达的。”
“……不是真的,兄妹吗?”
对着转过头来的雫,
“还真是问了很隐私的问题啊。”
深雪也转身过去回答。
“……抱歉。”
“并不是想要责备你。”
深雪摇摇头,露出毫不做作的笑容。
“真羡慕啊……有一个能为自己这么卖力的朋友。”
“我……认为自己也把深雪当做朋友的。”
“我知道哦。所以才会注意吧。为了不让朋友们互相受到伤害。”
被温柔的注视着,雫有点害羞的低下了头。
“回到原来的话题……我和兄长大人是亲兄妹哦。至少记录上是这样的,DNA检查得到的结果一次都没有否定过血缘关系。”
“但是……”
“想说的事我明白。”
在没法说出口的雫的面前,深雪很明事理地点头。
“我对兄长大人的感情已经超过了普通的兄妹关系,自己也明白。”
雫很迷惑地沉默了。
“我啊……其实在三年前就死了。”
“诶?”
不管怎么样沉默,在这个告白面前都无法压制住声音。
“应该说本该死了吧?但是我在那个时候明确的感受到了生命在消失。所以【真的死了】也没有错。”
这样说着的深雪的微笑实在太过虚幻。感到【真的死了】这句台词极其逼真,雫突然感到背后一凉。
“我现在,能够呆在这里都是多亏了兄长大人。我能够笑能够哭,现在能够在这里和雫对话全都是多亏了兄长大人。我的命是兄长大人给的,所以我的所有都是兄长大人的东西。”
“那是……”
什么意思?对着这样没有言语的质问,没有回答。
“我对兄长大人的感情,不是恋爱。”
深雪现在是针对第二个质问,饱含着确信,和刚才同样的回答。
“恋爱是寻求着对方的,对吧?”
就算深雪这样反问,
“成为我的东西,这样寻求着对方的才是恋吧?”
雫没法回答。用知识得来的答案现在并不需要,
“但是我想要从兄长大人那里得到的东西,一件都没有。因为,我已经,从兄长大人那里得到我自身了。”
深雪没有想要得到答案才质问的,雫隐隐约约有些察觉到了。
“我已经不会再向兄长大人寻求更多的东西了。哪怕是想要兄长大人接受我的感情都不。能够表现这个感情的……果然这只有,爱着,除此以外就没有了。”
“……认输了。”
雫除了对深雪的告白高举白旗以外,什么都做不到。
“深雪你,真的是大人物。”
“我也认为自己有些扭曲了。”
对着只是摇头的雫,深雪恶作剧般的闭上了一只眼睛。


雫她们出去不久,穗乃香就来到了镜子前。离开房间的时候说的“去摘花”(日语中女性上洗手间时的委婉说法。)当然是借口。
看着镜子,穗乃香想起了雫说的话。晚饭之后雫悄悄对穗乃香说了。“我把深雪带出去,所以你去邀请达也。”
这句话的意思马上就明白了。不用去商量,雫就已经看破了穗乃香的感情。白天的翻船事故也是雫为了让穗乃香和达也接近的故意而为的。从一开始就说穗乃香不会游泳,让达也来救人,以谢礼的形式展开种种攻势才是雫原本的计划。考虑到达也可能没赶得及的情况也做好了后手。那个羞耻刑完全是计划外的产物,虽然就结果而言虽然能够独占达也,但是对穗乃香而言这是不能很积极地感到高兴的事。
然后现在,雫为穗乃香做好了告白的前期准备。穗乃香稍微有些迷惑以后,涂上了不显眼的淡淡的口红。整理好发型检查服装之后“好的”,这样发出声音来鼓舞自己。和事前商量的一样,做好邀请达也朝着深雪不在的方向去的准备,穗乃香回到了客厅。
自己的腿有些微微颤抖,穗乃香没有察觉到。


一边时不时的偷看一旁的达也,一边烦恼什么时候把话题打开。
到现在为止都和她预想的情况差不多。“要去外面走走吗?”这样邀请着,达也二话不说就同意了这一点反而让穗乃香感到了迷惑。
开始实行计划以后实在太过顺利了,她开始觉得自己被设计了。
达也什么都没有说。
从别墅出来以后朝着右边的沙滩走,就像是从一股股波浪前保护穗乃香一样在靠海的那一边以同样的步调走着。
穗乃香感觉到达也察觉了自己的感情,但是却在回避着自己的告白一样。
只要自己不跨出一步的话那么就会被敷衍过去,这种危机感在背后推了穗乃香一步。
“达也同学。”
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张口闭口,终于挤出了声音。达也停下了脚步转过头去。
在这里,别墅的灯光已经看不到了。
在星空下,潮水的声音之中,穗乃香和达也面对面。
但是这之后没有话语了。在达也视线的催促之下,穗乃香移开视线埋下头。
“那个……”
过了一段时间,抬起头来,想要说些什么然后视线交错,然后因为紧张又埋下头去。这样的事不断重复了几次。
“嗯,什么事?”
达也用比平时更加温和的语调,催促着接下来的话语。
比起他的话,他的声音跟给了她勇气。
“那个……这个……我,喜欢达也同学。”
犹豫的最后穗乃香挤出来的台词,说不定没能够传达给黑暗中的另一方。
但是现在穗乃香没有能够考虑这些事情的空闲。
现在她的世界只有达也和自己两个人。
“——达也同学,是怎么看我的?”
没法和达也对视,紧紧地闭上眼睛的穗乃香。迟迟没有得到答复。
“…………给你添麻烦了吗?”
对着惶惶恐恐地张开眼睛,惶惶恐恐地询问着的穗乃香,达也笑着摇摇头。
“没有添麻烦。说不定总有一天会成这样,这样想过。虽然察觉到的是今天白天。”
和达也视线相交。他的眼睛里露出的是哀伤,穗乃香这样想着。
穗乃香紧紧的握住自己的双手,做好了准备迎接接下来要涌上来的悲伤。
但是达也的回答完全超出了穗乃香的好的预想和不好的预想。
“……穗乃香,我是有精神欠缺的人。”
“……诶!?”
“小时候,遇到了魔法事故……精神机能的一部分被消除了。”
穗乃香的脸色一下就苍白了。在黑暗中也能明白的苍白。
大大地睁开的双眼,双手捂住张开的嘴。“怎么会……”露出了这样的哀叹。
“我那个时候,大概失去了名为恋爱的感情。不是被锁起来了,所以没办法解放出来。不是被破坏了所以不能治疗。被删除的东西是没法取回来的。”
达也就像是说着其它人的事一样。
“我没办法理解恋爱这种感情,就算能够喜欢上人,但是没办法恋爱。姑且,只是知识的话还是知道的。自己诊断内心的时候,能够明白我缺欠了那一部分。”
穗乃香保持着捂住嘴的状态连”这不可能.”或者”简直不敢相信.”都没法出口,其它任何词语都无法出口的,完全字面意义上的绝句状态。她无法自己编织语言,只能将意识集中在传入耳中的达也的话语上。
“这回总说法可能很卑鄙,我喜欢穗乃香。但是这是和对其它朋友一样的。穗乃香再怎么努力,我一定没办法将穗乃香当做特别的女性来看待。这一定对穗乃香而言是很痛苦的————会让穗乃香受到伤害的事情。”
这么说着,达也的笑容里飘荡着无力感。
“我没法会因穗乃香的感情。”
达也闭上了嘴。
穗乃香也什么都没说。
只有不断涌上沙滩的声音,充满了黑暗的夜晚。
潮水一点点朝两人接近。
终于到了两人的脚边的,经过了如此长的时间。
穗乃香抬起了头。
“情别生气。我一直以为达也同学喜欢深雪。不是当做妹妹而是一个女孩子。”
“……那是误解。”
“嗯。看来是这样。达也同学的头脑好过头了……要说谎的话应该会说更加可信的谎话才对。可以部分地消除精神的魔法听都没有听过,所以更加可信了。但是,这样一来的话,达也同学不会让其它女孩成为恋人吧?”
完全无法理解句子的含义,达也一边困惑着一边回答“嘛,确实是这样。”
“……那么就没问题了。”
“?”
“这之后达也同学都没有恋人吧。所以就算我喜欢达也同学也不会变成横刀夺爱吧。”
“这个……确实是这样。”
“那么就没问题吧。我这以后都会一直喜欢达也同学!直到喜欢什其它的人为止。”
很明朗的宣告了知道喜欢上其他人为止。
“……真没办法。”
达也苦笑着点头了。
特地强调“喜欢上其他人为止。”的穗乃香的真意,达也没有迟钝到连这都不知道。

第二天,从早上开始太阳就非常强烈的进行着自我主张。
早上开始,气温就超过了30°。
本身就热得汗流浃背的沙滩上——
展开着激烈的战斗。
“兄长大人,请背对我。我来涂防晒霜。”
“达也同学,要喝果汁吗。”
或者,
“雫会把滑水艇借给我们,能载我一起吗?”
“稍微远一点的地方有冲浪点哦?”
这样,重复散发着第三者看着就很热的斗气。
“深雪,昨天忍耐了相当久啊……”
“穗乃香好像完全放开了的感觉……”
艾丽卡和美月有点看呆了。
“……”
雫这是有点困惑的样子。
“该怎么说呢,真不得了啊。”
雷欧深表同情的说。
“……吉田同学,怎么了?”
“诶,不,什么都没有。”
干比古他————还是算了,为了他本人的名誉什么都不说比较好。
总而言之朋友们各自带着不同的感情看过去的地方,达也时不时地叹着气按着顺序回应深雪和穗乃香的要求。
在海面上奔驰的滑水艇的后座坐着深雪(那之后也让穗乃香换乘上来了)。
实际上判明了还是挺能游泳————和昨天另外一层意义上陷入了惊慌状态的————穗乃香一起用摩托艇一起前往潜水点(深雪也在一起)。涂防晒霜或者被涂防晒霜(重新涂了一次)。嘴边不断的送来大海的恩惠,品尝了住在医院贵宾室的气氛(俗称喂食)。
被小笠原气团还要热的高气压夹在中间,在要被烫伤般的气温中不断的左往右往的达也…………好像比昨天,比平时更加放松,很快乐的样子。



本帖最后由 老人与海 于 2012-12-26 15:26 编辑



暑假的后半段,第一高校的校内场地被闲散着。
夏天的一大活动九校战结束了以后,运动系的各个部都进入了自主练习的模式。再过一周的话各个部就会为了迎接新学期而再次开始活泼的活动,但是现在还是俱乐部活动的暑假状态。
但是并不是全完没人的状态。虽然是少数但是还是有自主训练的学生。特别是对一年生而言,有上级生的时候很难排到顺序的训练设施现在有可以尽情利用的机会。
在这个封闭战斗练习场也能够看到很多一年生的身影。

在不规则配置的粗角柱的缝隙间就像缝线般奔跑。
在视野不太好的屋内,就算没有墙壁这里也是迷宫。各处都有有意图的照明,还有脚边散落的建筑废材都在诱发对摔倒的恐惧。
但是就算这样也不能落下速度,现在是时间挑战的途中。就算是自主训练也不能留下不堪入目的记录。林立的柱子做出了Y字型的分歧路。
瞬间判断——选择了右边。那前方放置了自动机枪座。
基本上是条件反射,右手握着的CAD的枪口朝向那边,扣下扳机。
设定为竞技用的加重魔法发动了。
重力感应器成为了开关,自动机枪座停止了运行。
事到如今,背上才感觉到了冷汗。但是没有空闲去感觉这些。反射性的停下了脚步所浪费的时间应该挽回来,加快了攻略的速度。从自动机枪座的旁边穿过,修正了前进路线,沿着左边的柱子跑回。
这个瞬间——
——从旁边传来黏着质的冲击,
——宣告退场的声音响起了。

在恢复照明的跑道上,森崎茫然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在近距离格斗射击部的练习用制服上的右侧腹部分紧紧地贴着红色的染色弹。已经干燥了的橡胶制的染料就这样用手拨下来也不是不行。但是要不留残余地弄下来就需要放在准备室里的剥离器。为了不妨碍下一个使用者森崎朝着出口小跑起来。

正在整备着操弹射击用发射器的女生因为点粗鲁的开门声睁大眼睛转过身来。(操弹射击是不适用炸药和压缩空气只用魔法将弹丸弹射出去,将直径1英尺的小型目标击中的魔法竞技。操弹用射击发射器是在内藏CAD的台座上,将弹丸从四个方向用四根轨道夹住来代替枪身的狙击枪形状。)
“……很粗鲁啊,森崎。”
那个女生,1年C组所属的滝川和美,和美放下手中正在整备发射器,用很关心的语气向森崎搭话。
“滝川……你是操射部吧,在这里做什么。”
“呜哇,真礼貌啊。”
但是森崎的回话,和和美说的一样给人感觉很差的有【礼貌】。
“我是来要CAD的内藏用品的。有好好地找你们那边的部长拿到了许可的,所以一点都不想被说成你在这里做什么。”
“哼……连库存管理都办不到吗。”
“还真抱歉啊。先说在前面,互相通融剩余的备品是射击系各部的传统哦。只用自己的CAD的森崎是不知道罢了。”
在校内和被允许时常携带CAD的学生会干部和风纪委员不同,一般部员只能将被localpositioning system限制了使用区域的各个部的备品CAD,调整成自己用的才行。入学以后马上就进入了风纪委员会的森崎在活动中一直都是使用自己的CAD,所以没有机会知道俱乐部之间的CAD维护的不成文的规则。
将普通情况下的话只能保持沉默的反论予以嘲笑,森崎转过身背对她。无视滝川的“态度真差”的抱怨,在靠墙的柜子里拿出装有剥离剂的罐子朝着侧服部喷出。紧贴着侧服部的染色弹很干脆的就剥离了,整整一块连载一起掉在地上。地面上还有数个和这种相同的染色弹。
“森崎……你,这是第几回了?有点勉强自己过头了吧?今天先回去比较好。”
“……你在担心我吗?”
“当然会担心啊。”
将额头上没有停止迹象的汗水擦拭,一边讽刺地反问,滝川很认真的点头了。
“丑话说在前面,很在意什么的或者说喜欢上了什么的这种恶心的玩笑就算了。我只是看到眼前认识的人快倒下了没法放着不管而已。”
“——我知道的。”
森崎心不在焉地回答完就背过脸去,滝川就算这样还是重复刚才的话。
“那么今天就停止吧。在这样继续下去只会耗损自己的神经而已,就连自我满足都算不上。”
滝川正面接下森崎锐利的视线。
“——知道了。”
先错开视线的是森崎。
没有再说什么,森崎朝着男子更衣室走去。
“虽然明白这种焦急的心情……唔,我果然还是不明白吧。森崎和他一样是男孩子啊。”
看着森崎的背影滝川独自说着。

脱下制服,穿上衬衫和校服的裤子,手穿过夏天用的罩衫的时候,刺绣在左胸的标志映入了森崎的眼中。
——四个月前,为这个标志感到自豪。
——但是到了最近,有时候会为此感到焦躁。
森崎现在也被不明的焦躁感侵蚀着内心。不,应该说保持没有看清本体的样子,这样表现比较正确。
森崎没有穿上罩衫,单手将其挂在肩上走出了更衣室。
眯起眼睛,仰望强烈的阳光。
不用滝川说森崎自己也自觉自己正在焦躁。
但是她要是不那样强烈主张的话,他现在说不定还在进行毫无成果的自主训练来浪费时间吧。这件事,森崎也理解着。
下次见面的时候干脆请她冰淇淋好了,森崎这样想着。
普通的话需要一个月以上来修养的九校战时受的伤,经过魔法治疗以后已经痊愈了。但是一周的住院生活所生疏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原来的样子。至少森崎本人是这样感觉的。
然后,
——自己的魔法技能别说经过大舞台之后经验提升了,和暑假之前比起来说不定还退步了,这样觉得——
这样的念头悄悄地在他的心里筑巢了。
这样下去不行,明明心里很清楚,但是森崎还是没办法压抑住焦急的心情。
(而且现在老师也不在……)
一科生的【特权】之一就是由指导教官的个别辅导,如果老师没来学校的话想接受也没办法。不仅仅是森崎,一般出场九校战的选手在暑假期间接受补习的指导这种情况一般都没有,所以指导的预约只能从下周开始。
只是理论的自习的话就算去图书馆也可以,但现在想要磨练实践的技术。不会奢侈地要求实战经验什么的,总之就是想要更加自在的使用魔法,这种想法凭依在了森崎的身上。


说到森崎家就是【快速拔枪】。
在百家中也是没有数字的支流的家境,魔力本身也看似平凡,但是在特定领域的实务能力用这种特殊技术却得到了和带数字的不相伯仲高评价。
实际上,这个名称没有任何隐喻。快速拔枪就是速击。使用CAD如何能够更快的发动魔法——为此产生的技术。稍微详细点说的话,在没有手持CAD的情况下迅速地发动CAD,快速地结束启动处理,在对反的魔法发动前让对手的魔法无力化为目标的技术。
威力可以不管。
难度可以无视。
魔法自身就算威力低,只要能比对方先发动的话就能让对手无力化。
CAD实用化带来的魔法发动速度加快,让这个想法更加彻底所得到的技术,其本质就是对CAD的发动效率和操作技术的开发和改良。
为了追求速度,所以比起泛用型更加在特化型上下了功夫。特化型是以手枪形状为主流的,所以首先得到的是如何快速拔出手枪型的CAD的姿势的技术。
快速拔枪这个名称就是由此而来的。
由这个最初的技术所带来的是当初所没有设想过的副产物。
手上没有CAD,也就是空手的状态下比袭击者更早的发动魔法,击退袭击者。这个技术是对藏着武器的日本式保镖所再合适不过的了。
美式的秘密服务型的保镖这是以手持武器来显示武力牵制袭击者。但是日式的保镖则是为了不给护卫对象和相关人员带来压力而要求不外露武器进行携带。
森崎一门因为这种技术的缘故,受到没法随时接受公共权力所保护的民间资产家们的青睐,作为保镖被派遣的情况较多。现在本业是现代魔法的研究,但是作为副业开始的派遣护卫的警备公司却在社会上有较高的认知度。
作为森崎的本家(没有男性兄弟的意思)独生子的森崎俊也在两年前开始帮忙护卫的业务。能胜任在后方支援警戒周围,阻止袭击这些。
在繁忙的时候不管他本身的安排都会不断地涌来的家业(本来是副业)的帮手,这段时间都完全没有叫他。不是能够感受到进步的练习,而是能够感受到自己的意义的实践(实战)的机会对现在的森崎来说是非常渴求的。但是今天也没有对他的指令。
将制服脱下的森崎,对着镜子和充满焦躁感的少年面对面。
那是他自己的脸。
滝川的忠告在脑中苏醒。自己的精神状态已经处于比较危险的地步,森崎有自觉了。
听从他人的意见转换下心情也是必要的——他这样对自己说着,压下心中的焦躁,放下手中的训练服,换上了休闲服。

这是下午偶然想到的外出,但是打开邮箱的话立刻就可以找来4、5个人吧。
但是森崎选择了一个人在街道上晃悠。
在胸口的超前开口袋中藏着小型CAD,单体挂件的的小包里放进细长的小件物品,坐上了通往都心的电车。
目的地选在了有明纯粹是看心情定的。没有特别的目的也没有特别中意的场所。硬要说的话就是想要在不是特别吵闹,稍微有些热闹的地方闲逛的心情驱使的吧。
有很多公园的这片地域不是年轻人的领地,但是工作日的白天而且是在暑假的时候,就学年龄的少年少女的身姿很显眼。他们,她们的大半都是和季节相应的在竞争露出度的时装。
这些让森崎感到了新鲜。(少年蠢蠢欲动了吧)
学校里的话,就算是暑假学生们也会遵守校规穿上校服登校。
男生的衬衫还是长袖,女生裙子下面还有裹腿。当然不论男女原则上都需要穿上外套。训练服也是长袖,长裤。女生泳装也是直到脖子都被包裹住的竞技用的。
但是在这里,背心什么的都很常见。光脚配上凉鞋是理所当然的,只有必要最小限度的面积的迷你裙,短裤在这里都没有违和感。
森崎自身也是穿着半袖的衬衫,上面的两颗纽扣也解开了,整体是很粗犷的风格。
但是为了隐藏CAD不得不披着外套。
而这一点就是给人最强烈违和感的地方。
擦身而过的年轻人们,都没有带着CAD。穿着将胸部挡住的外衣的少年或者是带着幅度很宽的手镯的少女,在这里完全见不到。
从刚才开始就没有看到过魔法师的身影。
森崎现在才对他们是绝对少数派这个客观的事实有了实感。
然后突然感到了口干。
(从早上开始一直在流汗啊……)
他把这个感觉认定为口干了。
稍微前面一点可以看见咖啡厅的室外餐厅。
什么都没有想,对于考虑和怀疑这件事拒绝一般,森崎朝着看到的咖啡厅走去。

不能算是很大的店内满席了。
森崎没有办法地坐在了只有太阳伞的店外席上。屋外用的空调现在已不是很稀有的,但是这家店并没有设置。不管是原木房风格的外观还是柏木的椅子和桌子,这家店的店主也许是自然派的也说不定。
这种风格的店被当成优雅,有一定的需求,但是也因为季节的关系不受推崇吧。作为证据,室外席非常的空虚。
森崎在一端的座位上坐下来,单手拿着冰咖啡呆呆地望着通过道路的年轻人们。
说不定和他同年龄的少年少女是最多的吧。
然后一半是情侣,剩下一半超过9成是集体活动,和他一样孤身一人的是剩下的1成的一半也不到。
一边被离世感侵蚀一边持续着人类观察的时候,突然一个女孩进入了他的眼中。
和他一样是单人。不,女性的话其稀有性会增加数倍。
高领的无袖衬衫加上及膝的长裙,还有凉鞋。华丽或者不起眼都不能形容的中庸的风格。
但是本人的容姿确实普通所能表达的。
十人里面有八人。如果是男性的话十人里面有九人会评价为美少女或者是美女吧。长发变成一条辫子从左肩垂下,解开的话是会及腰的长度。稍稍有些上扬的大眼睛和毫无多余的优雅柔和的身姿,给人猫科的大型兽而且是老虎或者是狮子、猎豹的印象。
脸明显是东洋系的,但是皮肤如同陶瓷般白皙。说是猎豹的话还不如形容成雪豹吧。
年龄看起来比他大两三岁左右。
确实是很显眼的容姿,但是只是显眼的话还有更加华丽夸张打扮的少女数不胜数。森崎注意到她是因为外表,但是让他目不转睛的确实外表以外的要素。
(是魔法师……吧?)
没有带上最普及的样式的手环型的CAD。
带着手提包的话说不定是带着手机型的出门的,但是没有打开开关的话从外面看也没法判断。
没有能从外表来看断定为魔法师的要素。但是森崎直觉告诉自己那个女性是和魔法有关系的人。
她没有察觉森崎的视线,或者是察觉了而没有在意。从他坐着的咖啡厅前通过了。
看着她的背影,察觉到了和他一样正在观察她的视线。
搭讪的,不是。
在给家里帮忙的时候习得的‘感’鸣响了他的警钟。
更加恶质的带有害意的视线正缠在她身上。
用桌上的机器结账,森崎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站起来了。

跟在那个女孩子的身后,事前并没有考虑太多。职业病,但是没有能这样说的经验,可是这大概是最恰当的说法吧。但是打开天窗说亮化的话,她是一个美(少)女这一点很大程度上影响了他的行动。
少女(说是少女但是感觉有些成熟)好像是有什么事情,离开了公园地区朝着仓库街走去。
慎重地保持一定距离跟在她身后的森崎,渐渐察觉到行人不断减少了。虽然和公园还有娱乐设施的方向不同,但是行人的减少量到了不能用偶然来解释程度。
有些不自然——字面意思上的不是自然力量的东西存在,森崎想着。
虽然对古式魔法不是很清楚,道术和阴阳术有让人无意识地不接近某个地方的技术。
也就是说这个现象是魔法师干的。他一直在观察少女,她完全没有使用魔法的征兆。应该是她以外的某人用魔法遮人耳目。
那么,遮人耳目的动机是什么。
因为告白很害羞?怎么会是这种理由。
诱拐,强盗,还是说——强奸?
这种时间段进行暗杀,这种可能性没有浮现在脑中。但是不管怎么样都应该不是好事,森崎这样判断。
接下来的问题是到底有多少人。能够展开这么广范围的术式,不会只有一两人。不明白对方的实力的情况下,正面冲突是愚蠢的行为。那么在对方行动的同时,从侧面进行偷袭让敌人短时间内无力化,在那个期间带她离开。
——森崎决定好方针了。

但是事态的发展远远超越了森崎的预想。
贼人——森崎这么认定的。要动手的话应该是在没有人的仓库区域才对。
再怎么没有人烟,路面上还有监视器,所以当他明白少女朝着观景甲板走去的时候,以为贼人的计划落空了。
但是缠在少女身上的视线,在车辆和行人完全消失的瞬间,作为围在少女周围的人影出现了。
“你、你们,是什么人。”
对着无言地走近的男人们,少女叫着。
她的反应应该算是比较坚强的了。就算是男性也会被这种不知名的恐怖使得全身僵硬,没法发出半点声音也毫不奇怪。
但是没有注意到周围没有任何人影的样子来看,她一点也不知道自己中了贼人的陷阱吧。
确认少女没有陷入恐慌状态——如果是陷入恐慌了的话就不得不变更计划了——森崎在街边树荫下去除了CAD。从阴暗处偷袭从一门的技术中除去了,但是作为后方援护人员的森崎,客观的说比起快速拔枪还是侧面打击更得心应手。
贼人的数量是6人。
为了不让少女受到波及也必须一口气解决掉。
背上正在留着冷汗。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变得短促的呼吸,硬是调整过来,从树荫下冲出。
少年一边突进一边扣下两次扳机。
看到男人们将手伸进怀中,一边前扑一边在空中扣下一次扳机。
在路面上翻滚了一周。站起来的途中又是一次。
保镖的工作实质上(虽说是副业但是工作就是工作)就是一击让对手无力化而且不给于过大的伤害的就是森崎一门所开发的魔法。
向后方的加速还有与其相抵消的向前的加速,在瞬间切换的2工程加速魔法使得内脏、特别是大脑都不断受到冲击,然后5个男人相继倒下了。
但是准备瞄准第六个人的时候,森崎的心脏非常激烈的鼓动起来。
视线的前方有消音器——枪口在那里。
不是CAD。
实弹枪——是自动手枪。
由魔法来的反击已经预想过了,但是没想到会出现枪。
对方使用魔法的话自己单方面的认定对方也会用魔法攻击。
对魔法的防御措施已经做好准备了,但是对枪弹的防御却没有任何准备。
就算停止子弹,或者让自己移动,魔法都没法赶上。
不管怎么样都要逃离射线,在脚上用力。
但是在向肌肉命令跳跃之前,像是漏气一样的装有消音器的枪声响起了。
枪口从他面前岔开了。
少女在侧面紧紧地抓着持枪的那只手。
森崎扣下了CAD的扳机。
第六个人倒下,就像被牵连着一样,少女也跪坐在了地上。

“能站起来吗?”
森崎跑到少女的身边,没等她回答就抓住了她的手。
“快点从这里离开比较好。总之先去车站吧。这些家伙好像也怕被人看到。”
少女确实很坚强的样子。明明是刚被袭击过,没有哭出来也没有歇斯底里,只是无言地赞同森崎的话,抓住他的手站起来了。
“这边。”
“谢谢。”
森崎和少女牵着手跑向车站。




后跟比较高的凉鞋没办法全力奔跑,所以少女不是被森崎拉着跑而是并排跑着(当然森崎也刻意放慢了速度)。
她没有想要放开手的意思。
手中小巧而又柔软的感触让森崎(通俗点说)激起了骑士道精神。

到达车站以后,森崎提出了离开有明的方案,但是少女摇头否定了。
“我在这里和人约好了。”
“那么发一封邮件的话……”
“有点不方便啊。从这边没法联络上的。”
少女抬起头有些困扰的笑着。
在那份蛊惑的微笑前,森崎有些把持不住了。
“刚才救了我真的是非常感谢。”
少女,装作没有看到他脸红的表情了。
和同学些许不同的细心之处,让森崎更有好感了。
而且对年轻貌美的女性男性所特有的义务感------类似的感情----在他的心中更加膨胀了。
但是接下来的话却让他难以接受。
“到这里就可以了。改日想要来答谢……可以的话告诉我联络方式吧。”
这时候少女脸上露出了“糟糕!”的表情。森崎马上摆好架势,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接下来的瞬间,看着有些害羞地笑着的少女他的身体被另外一种紧张所充斥了。
“啊,抱歉。我叫林·理查德苏。在加利福尼亚大学上学,现在是在旅行中。叫我林吧。”
“我是森崎俊。”
在自报家门的时候声音没有走音这件事,森崎朝着不知名的神献上了感谢。
“答谢什么的,太言重了。刚才,我也在危险的时候被你救了。而且……”
将使命感作为动力,森崎切换了意识将轻浮的心情全部扫开了(就算这么说,这种使命感说好听点本身就出自于浪漫的动机)。敌人占有数量优势的场合,停留在被袭击的场所附近是下下策。本来就不是能够在这里悠闲交谈的场合。
“我不认为那样就结束了,被袭击的理由你心里有底吗?”
逃走这个最善策没法采用的话,为了制定迎击计划需要情报。敌人是什么人,友方什么时候能来,能够依赖吗。不踏入对方的隐私是保镖的重要的心得,但是为了护卫所必须的情报的话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对不起,不能说。”
而且就算没办法得到足够的情报,这不能成为没法完成护卫的理由。
“是这样啊……了解了。不再寻问林小姐的隐私了。但是相对的,在接你的人来之前我能担任林小姐的护卫吗。”
对着森崎的请求,林瞪大了眼睛。
“……为什么?”
“这个国家有‘相逢就是缘分’这句话。”
“这我知道。”
林心情稍微有些不好地说。
“是这样吗,对不起……”
森崎很内疚地谢罪了。但是并没有一直退缩下去。
“虽然是偶然,我在林小姐快要被诱拐的现场。这一定是某种缘分吧。”
为什么会这么固执森崎自己也不知道。林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虽然没有很明显的拒绝,但是不想要森崎在此之上有所关联——这种想法已经很明显了。就算是这样森崎没有后退的意思。
话说回来诱拐都只是森崎的主观。说不定林是大家闺秀现在是离家出走,那些男人是父母找来带她回去的也说不定。就算诱拐是正确的,林和重大的犯罪事件扯上了关系,刚才的人是敌对组织的人也说不定。也可能是来抓逃离的成员回去。但是不管怎么说,光天化日之下,连威吓射击也没有就朝着人开枪的家伙不是坏人才奇怪。森崎这样判断了——应该说这样擅自决定了。
“……很危险的,刚才不是也看到了还不明白吗?看你不像是区别不了现实和游戏的那种人啊。”
林有些无可奈何的眼神也没能让森崎的热情镇静下来。对手是恶人,被盯上的是手无寸铁的柔弱的女性,该帮哪边不言而喻了……至少他是这样。
“危险的比起我来林小姐才是。这个国家的警察很优秀不是说谎或者夸张,但是犯罪者也不为零。特别是取缔魔法犯罪的警官慢性的不足。”
“不管是哪里的国家都一样啊。”
林有些恶作剧地笑着插话进来,但是森崎没有被迷惑。
“所以说,林小姐需要一个保镖。”
“……你原意当我的保镖吗?”
像是戏弄他一般的口调,森崎很认真的点头了。
“别看我这样,我也有两年经验了。”
“……森崎还是高中生吧。”
“魔法大学附属高中一年级。那是家里经营的是保镖的派遣业。”
“啊……森崎,原来是那个森崎家的人啊。”
至今为止没有把森崎的话当真的林终于像是理解了的样子点头了。但与此同时,林是经常和保镖这种职业打交道的阶级的人的意思也包含在里面。
“但是我现在没带多少钱哦?”
“这个不是工作。我不想就这样当做没看到的样子回去。”
“真是绅士啊。”
林轻轻地笑了,森崎有些害羞地转过头去。
“——知道了。这么担心的话,那么就拜托你了。”
“……交给我吧。”
对着直直的看着他的林,森崎很自豪地点头了。
“那么马上就有个任务,可以吗?”
“是什么?”
护卫不是管家。但那时为了让护卫圆滑的进行,和护卫对象构筑良好的关系也是很重要的。只要不是相当乱来的要求,或者是给护卫带来影响的话,护卫对象的要求都会接受的,这不光是东西都一样-------说不定东边有些不一样--------但这是保镖的一般常识。到底会有什么样的要求呢,森崎有些紧张地等待着的时候林微微一笑。
“以后叫我的名字都叫林。下次再叫林小姐的话当场就掰掰哦?”

“……也就是说,林不是魔法师吗?”
“嗯,虽然不知道俊为什么会有这种误解。”
林有些困惑的笑了笑。和想要缓和气氛一边努力着一边没法抛离紧张感的森崎相对照,林很轻松的把森崎叫做俊,完全是好朋友模式了。
这是年长的优势吗?
这么想着,森崎偷偷看向林的脸。
果然是美人,他这么感叹。
普通,远处看的话会增加几成美感,但是她的话在近处看也是、不正因为在近处看更有魅力。原因大概是她丰富的表情吧,森崎从自己稀薄的经验中试图找出答案。
“啊,难道说是这个的原因?”
这么说着,林把挂在胸前的项链拉出来。
超解开了扣子的衬衫缝隙处瞟去,能看到胸口好像很柔软的小山,森崎的心脏开始急加速了。增加的血流量应该也反映在脸上了才对,林完全是一副没有察觉到的表情。
“那个是?”
“魔法道具。”
“哈?”
“魔法道具。戴在身上就不会太引人瞩目。以前在各种目的之下来诱拐的人横行的时候请人做的,为了不让恶人注意到我的护身符……这是真货哦。”
现代魔法使对古式魔法进行研究以后体系化的东西,能够称作魔法具的东西其中能够发挥效果的真货也不少,作为知识这是知道的。
但是同时,没有离开装饰品领域的山寨品也在市面上几十倍地流通着也是事实,像他一样的只对现代魔法有接触的年轻魔法师有对魔法道具这种东西认定为‘骗人用道具’的倾向。
但是现在,森崎完全没有怀疑林的话的意思。
她的笑脸将他心中上升中的猜疑心赶出去了。
森崎脑中浮现的是其它的问题。
“不是魔法师,但是拿着魔法道具吗?”
森崎稍微认真着寻问,林露出了有些焦急的表情。
“嗯、嗯,这是认识的人给我【排除跟踪狂】用的。”
“跟踪狂吗……以前也发生过这种事吗?”
“欸,算是吧。”
“难道说刚才的一伙人也……不,这不是我该问的,抱歉。”
看到森崎很识趣地撤下来了,林稍微松了一口气。
“……但是这个刚才,对那群人没起作用吧。”
森崎的关心点已经移到袭击者身上了。
“……也对俊没起作用,果然魔法师是特别的吗?”
森崎有意识地的引导的对话的流向,稍微有些落差的问题。
平时的他的话会很自豪地点头回答吧。
他认为自己是特别的存在。对着自己是魔法师这件事有荣誉感,而且自负是同年代之中非常优秀的魔法师。九校战虽然以不如人意的结果结束了,但是没有卑鄙的犯规的话,不去借用那个刷小聪明的奇术师也能得到同样的结果。
但是不知道威慑呢么,森崎没办法对林的话表示肯定。
“……没有特别大的差别,我想。魔法是人的技能。林持有的魔法道具也是为了让人能用魔法的力量,就这一层意思而言这个和魔法师的术式是一样的。”
“唔……说起来也是这样啊。魔法师和我们也一样是人啊。”
林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话,是站在将魔法师和魔法师以外的人做外不同物种来认识所说出的话。
庆幸的是森崎也没有察觉到这件事。

应该避开人少的场所,森崎这样强烈的主张的结果,两人在林等的人有联络之前呆在车站前的餐厅打发时间。说话的基本上都是林,森崎大部分时候都只能当倾听者,但是两人没有一点无聊的样子。
就像森崎猜想的一样,那之后就没见到可疑人物了。但是周围一直都有从远方传来的监视着这里的气息。
然后不自然的,林的脸上露出了紧张的申请。在用视线寻问之前,林取出了情报终端。看来应该是等的人发来的短信到了。
但是,等的人发来邮件换来的不是安心而是紧张这件事,应该怎么理解才好呢。
难道说,等的人对林来说才是真正的敌人吗。至少把这种程度的事情告诉我——公开一下吧,森崎这样想着。
“在观景甲板的下面,”
林的表情保持着僵硬继续说,
“在那里有船等着。”
“……出发吧。”
在观景甲板的下方,大概那里是支柱的附近的广场吧。那里的话,平时就是游客络绎不绝的场所。森崎一边催出林一边将手伸向桌上的终端。但是如同字面意义上的一线之差,林将卡插进了终端。
“想要请年长女性的客,明明是高中生太、自、大、了。”
额头被食指抵住,森崎的的脸上变得有些红。
本该是强硬的林的脸上这是浮出游刃有余的笑容。

走大路距离比较短.但是森崎反而选择了蜿蜒曲折的公园的散步道。让步行者和车辆都不靠近的术式,比起通过的人很多对停留的人很多的地方效果很薄,森崎这样推测。
想要和林在一起的时间跟久一点,这样的想法至少没有出现在表层意识。
那个项链也收在了包里。不让他人注意的术式现在这种情况下反而是最引人瞩目的。
这是理论上正确的考量。但是非常遗憾的,招来了预想之外的麻烦。
现在森崎和林的眼前有道人墙。
全都和林差不多年纪的少年。
连橄榄球赛的攻击手的冲刺都能挡下来的密集型的人墙。
虽然个体有小的差异,但是大体上是同样的穿着。最多的是披着金属光泽的马甲,两手,手肘肘弯都装有金属环。
让人以为是蜥蜴鳞片的马甲的表面素材是三年前流行的金属外皮。比起以前的防弹防刃纤维性能有着飞跃性的提高以高防护和高冲击吸收为买点的合成树脂,但是透气性极差,在冬天暖房的房间里都能出汗。即使是没有袖子的马甲都很热的样子,大部分少年将前面的拉链全开着。当然这样的话就没法和正面的突刺还有枪击对抗了。也就是说这是装饰吧。
手上的金属是1960年代开始就存在的用电击刺激肌肉来增强力量的装置,现代的话是利用肌肉的回馈电流在增加肌肉的收缩速度。这本来是康复用的医疗器具。但是不知不觉在小混混用来增强拳头的力量了。
少年之中还有带着AR潜水镜的。镜架上有一闪一闪的印象探知器的样子来看应该是光学索敌系统吧。只要进入一定距离以内就会出现嗲有箭头的标志和文字的系统,但是不是外行人能够用的来的东西,这也是流行吧。
这些重视外表的武斗派(?)的风格是自称【战争者】的无赖少年集团的特征。
站在两人面前的少年们正在笑着。
什么,也不说。
森崎的手环抱在她的肩上,准备从原来的路上回去。
响起了好几个下流的口笛。
预想之外的有指挥的动作,人墙成为了将两人围在之中的栅栏。
“——我们有急事,请让我们过去。”
“别急嘛,别说这种是啊。和我们一起玩玩吧。”
“对—对—,比起这种小孩,我们知道更有趣的哦。”
林好像想要通过交谈来解决,但是对少年们而言这不过是对牛弹琴。
“我真的有急事。”
“没用的。这些家伙从一开始就没有听人话的意思。”
森崎制止了继续想要说服的林。
“哦—哦—,真敢说啊。”
“没有想要‘交谈’的意思倒是真的哦。”
下流的笑声响起了。
“小弟弟,真懂事啊。”
“女朋友的领路由我们接下来了,你可以回去了。快滚!”
是这个集团的领队吧。在墙壁的后面——现在在两人的正面。少年从轻浮的语调一转装作很有魄力的样子。上身比森崎的头还要高,肩膀上有被切成锯齿状的的袖口,从那之中能看到的肌肉块很结实的样子。
手指到手肘都装有几何状银色条带,那是同样是肌肉收缩加速用的吧(但是效果九牛一毛)。结实的腰杆还有鼓涨的打退,明显不是外行人的身体。
凶恶,这样说也没有问题的眼神前,森崎浮现出了嘲笑。
“有什么好笑的……”
“不,失礼了。”
对着声音更加低沉的少年,脸上继续贴着嘲笑只是措辞有礼的森崎回答到。
“在涉谷或者池袋的话还好,在有明能够碰到像你们一样的濒临绝种的物种真是完全没想到的。”
“……说的话真有趣啊,臭小子。”
“已经装够面子了,差不多了吧。我们还有急事。能让我们过去吗。”
“……看来你想要来点痛的。”
看到少年将重心前移,森崎稍微动了下右肩。
前开的外衣稍微摇晃了下。
“鹰哥,这家伙,是魔法师。”
那瞬间,藏在内测的CAD的一部分稍微漏给他看了吧。
在森崎右边的少年,大声警告同伴。
围在两人周围的少年们‘刷’地后退了。只有一个人除外,他们全都吓怕了。
“别给我缩在那!!”
那个唯一例外的被称作鹰的头领的少年斥责周围的同伴。
“我可是知道的哦魔法师。”
他坏笑着蔑视森崎。看起来不像是虚势,了不起,这样评价也可以的样子。
“你们的魔法是和手枪同等的吧。对着空手的人用魔法的话会被扔进黑房子的哦。”
森崎无言的盯着少年。
“没法使用魔法的魔法师只是个木偶罢了。这种一目了然的骗人把戏对我没用。”
森崎冷酷地笑着仰望正在尖声笑着的少年。
“要试试吗?濒临灭绝种。”
“……你说什么?”
“我们魔法师只要没有魔法就是木偶,要来亲身体验下吗,我这样说的。纸老虎。”
“哈……喂。你们,都别出手。”
自称是【战争者】的濒临灭绝种的头领,从像是画歪的福笑(日本新年的挂画,大概)一样的脸变回普通的表情了(就算是这样看起来还是像坏人),抬起手岔开双腿放低重心侧身摆起了架势。
看到这里森崎收起了嘲笑的笑容,从肩上取下了背包,双手在身体前方轻轻握拳,跳起了小碎步。
“陪你玩玩吧,木偶。”
“让你玩玩吧,纸老虎。但是,试试去碰她一根手指。我会让你们所有人都会后悔被生下来。”
“臭小鬼,说话还挺有气势的、啊!”
这成为了开战的通告。
有模有样的高段踢从森崎的眼前掠过。
背后有林在的森崎没办法后退。
回转滑步向前,朝着支点的脚踢去。
朝着空气踢去的鹰的脚,迅速收回来从森崎的头上劈下来。
与其说是劈腿,形容成用脚后跟砸比较恰当吧。
森崎朝着劈腿的方向起身,以差之毫厘的方式躲过了踢击。
对手的脸色变了。
脚落下来的同时,如同闪电般的刺拳出手了。
用单手拨开。
前踢,中段刺拳,低段踢,中段踢,扫堂腿,勾拳……这些迅速的连续技,都在显示这个少年不只是耍耍嘴皮子的人。不是有样学样,大概是接受过战斗空手格斗系统,而且是专门的指导。
但是这些都被森崎躲过,化解了。
鹰的焦急有些表现在脸上了。
他用了一击必杀的长踢朝着森崎的下颚踢去。
这个瞬间森崎没有放过。
向前滑步的左戳拳捕捉到了鹰的掩面。
威力和拳击手的左直拳差不多。
这拳是用没有锻炼过的拳头的话一定会让自己受伤的气势打出去的,森崎完全没有介意的样子,对着没有防备的对手使出完全没有多余的右掌底突。
摇摇晃晃的鹰跌坐在了地上。
比自己小一圈的少年,两拳把自己打倒了,对这件呆住了。
不敢相信,露出这样的表情抬头看着自己的少年,森崎只是嘲笑般的看着他。
“太慢了。慢过头了。这种程度的速度,街头小打小闹能管用,对我们实战魔法师就行不通了。”
对手的少年,大概不能理解森崎的宣言吧。
依靠魔法这种作弊技能的魔法师,比积累了格斗机训练的自己还要强,没有办法作为现实发生的事情接受吧。
系统魔法,四系统八种的其中之一,加速魔法。
这个魔法不仅是对物进行加速,也被用于对施术者进行加速。
使用自我加速的魔法师,比起没法使用魔法的人,日常就体验着知觉速度的极限。
打个比方说,职业赛车手在赛道上的经验的速度,他们在学校,校外,训练场,比赛,实战中时常经历着。
对着高速反应的他们的意识而言,外行格斗家的稍微有点快程度的技巧,不过是慢动作罢了。
森崎捡起背包,牵住了林的手。
对着拒绝接受现实的濒临灭绝种,已经不想再这之上扯上关系了。
而且,时间上没有太多损失,但是正在绕道这件事是没有争议的。
但是森崎的手————被林甩开了。
愕然的视线的前方是对自己行动感到惊讶的林的脸。
意识被冰冻了,手脚没法移动。
看见呆立的森崎,少年们对着他,不对,对着林伸手了。
抓住她的手,将她拉到胸前,在她的脸前拿着小刀比着————是这种预定吧。但是化作穷鼠的他们的行动只停留在了将林拉到胸前为止。
超越了冰冻的意识,刻画在无意识领域的行为模式,条件反射地让森崎的身体行动了。
流水般的动作,从森崎的怀中取出CAD。
枪口抬起的时候CAD的安全装置已经解除了。
连零点几秒的犹豫都没有,森崎的魔法发动了。
头晕转向的少年们一个接一个地倒在地上了。
倒下的方式不好从而流血的人也有,但是森崎的条件反射没有停止。
当他回过神的时候,站着的就只有他自己和她两个人而已。
然后还有一人。
保持着跌倒在地上的样子,免除了被夺取意识的少年。
吓破胆了的样子,不断的向后挪动。
森崎用没有感情的————还没有回复感情的眼神看向少年。
“你这怪物!别过来!别过来!”
少年保持着坐姿,把口袋里的东西凡是能拿出来的都超森崎扔过去。
看见保持着折叠状的小刀,朝着身后飞去,森崎再度朝着林伸手去。、
林,将他的手紧紧握住了。


到达船靠港,预订的地点为止,两人都保持着牵着手的状态,无言地跑着。
途中没有麻烦了。作为公园的水边的广场有大量的情侣。他们只是稍微看了一眼飘荡着不同寻常气氛的两人,又回到毫无关心的状态移开了视线。
站在作为游览船的乘船的木质小码头上,林朝着河口望去。牵着的手不知不觉就放开了。
“……骏。”
长长的沉默之后,林轻声叫了森崎的名字。
“什么事?林。”
林保持着脸朝河口的样子,没有回头。
“魔法师们……都喜欢战斗吗?”
不看森崎的脸,保持着不让森崎看到脸的姿势,林这么问道。
“林?”
“魔法师,都喜欢争斗吗?喜欢伤害对方吗?喜欢危险的事吗?喜欢向没有特别力量的普通人炫耀力量吗?”
林的声音稍微有点激动,森崎感到正在被她责备。
“……你在生气吗?”
“没有生气!只是很愤怒而已!”
这个,结果还不是在生气吗?森崎一边在意识里思考着,但是没有保有着能够吐槽的平静。
转过头来的林的眼中,饱含着泪水。
“……因为是魔法师,所以喜欢争斗,才没有这种事!伤害对方这种事,至少我,并不喜欢。”
在林快要流下眼泪的表情中,森崎感到了压力。
“那么为什么要做些挑衅那些孩子的事情。”
“因为那些不是对话就能够解决问题的人。”
但是森崎也有理由。他在那个场面的行动没有错,这样认为的。虽然不是最好的方法,但是自己在那个场面很好的对应了才对。
“那么逃走就好了啊!就算不把所有人都打倒,只为了逃走用魔法的话就好了啊!讨厌的话就算求救也可以的啊。我不认为那里除了战斗以外没有其它的选择。”
“那个是……”
森崎的话被堵住了。林说的有道理,他非常深刻的了解。
但是——
“确实,说不定可以逃走。但是这样的话,从其它的地方说不定也会汇集他们的人来。刚才那群人不知道会什么时候袭击过来。不应该背负多余的风险。敌人,要在能够击溃的时候尽量击溃。”
——这也是,没办法退让的事情。
“为什么只能想到斗争的事情呢!为什么只能想到敌人和友军而已呢!”
“魔法师不是超人!像电视剧一样什么都皆大欢喜的理想式的收场是不可能的!”
这是教授他保镖技术的,年龄最相近的叔父所传授的话。
魔法师不是超人。
魔法没有让所有的事情如想象一样发展的力量。
所以扣下扳机的时候不要犹豫。
冷静地区别敌人和友方。
在被敌人先制了以后,还能保护住护卫对象的力量,像是十师组一样的力量,森崎的术士,森崎骏身上,没有——
“——能够对敌人手下留情程度的伟大,我没有。”
“骏……”
对着把自己比如绝路,咬紧牙关的森崎,林这眼神中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激动。
取回了温柔的表情的林,牵住了森崎的手。
“林……”
森崎保持着一只手交给林的状态,尽量不她对视。
“林也……认为魔法师是怪物吗?挥舞着超越了人智的力量,觉得是怪物吗。什么事情都能心想事成,像是Deus ex machina【注释;拉丁語片語Deus ex machina(英譯:God from the machine)翻譯自希臘語π μηχαν θε(apò mēkhan猞 theós),意思是機關跑出的神,中文一般翻譯為舞台機關送神、機械降神、機器神、解圍之神……等。】一样的存在吗……”
“骏……”
“魔法师也是……人啊。”
“骏……害怕战斗吗?”
“……还怕。枪也是,小刀也是,拳头也是,魔法也是……都同样的害怕。”
“那么,为什么要战斗。还是高中生而已,为什么要干保镖这种危险的工作?”
“那是……因为我有为此而生的力量……”
“骏。我呢,不认为就因为是魔法师,可以使用魔法,所以不得不去做危险的工作。害怕的话,不干就行了吧……因为,魔法师也是人吧。”
森崎的脸上很明显的出现了动摇。
一丝的恐惧和一丝的希望,在困惑之中纠缠在一起。
林看着这样的森崎,像是守护着他一样,微笑着看着他。
在情侣众多的这个地方,两人1的行动没有特别的显眼。
但是就结论而言,两人对于谈话太热中了。
首先察觉异常的是林。
“骏……好像有些奇怪。”
“林?”
“从刚才开始谁都没有看这边的样子。”
如果是他的同级生这么说的话,森崎一定是用自我意识过剩来收场(少数几个人除外)。但是从林这样的美少女口中说出来的话,性质就不一样了。
“林,那个项链没有用吧。”
“诶?啊……所以奇怪啊。明明没有用那个,和用那个的时候有同样的感觉……”
“林,抱歉。”
“呀!”
森崎突然抱起林跑起来。
同时迅速的观察左右。
这么(他主观的)大胆的行动,谁都没有示以关心的样子。
连瞥一眼都没有。
解除了怀抱的姿势,开始探查魔法的气息了。
没有非常明确的迹象,但是很暧昧的气息一直缠在两人身上。
“什么?到底是什么?”
“安静点。”
森崎把背包放下来,从里面取出了宽幅的手环,戴在了左腕上。
然后取出了空的皮包,挂在了右腰上。
这是放弃了‘不显眼’的他的临战态势。
就像等着这个时候一样,没有从哪里来,全身上下都是黑色的,带着黑色墨镜的男人们出现了,将林和森崎半包围地困住了。
简直就像是MIB这中都市传说一样的具象化啊。(MIB不解释,man in black)
森崎咬紧牙关。
明明对手会使用精神干涉系的术式已经很明白了的。
(……后悔待会再做!)
森崎这样斥责自己。
黑服的一人,走到了两人的眼前。
被墨镜掩藏的视线看向的不是林而是森崎。
“……我们是情报管理局的人。”
和话语一同,男人从黑皮夹里取出了卡包。
打开给森崎看。
那里的确是印着内阁府情报管理局的标志,根据看的角度不同会出现不同的色彩和花样的特殊印刷。
知道这个纹样模式的变化有催眠效果的森崎,确认了是真的以后就马上别开了视线。
男人嘴角浮出微笑的笑意,将ID卡装回去了。
“理查德孙小姐的护卫将由我们接下来。这之后因为是公务,所以请你回避吧。”
不由自主地想要点头了,然后身后的林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衣服,森崎察觉到了。
“林,你要跟着他们走吗?”
对着森崎的质问,林很有气势地摇头了。
把视线转回来,看着黑衣的眼,正确来说是墨镜。
“我拒绝。”
森崎很明确地宣告了。
“说了这是公务吧……”
“是护卫吧?那么在本人拒绝的情况下是无法强制实行的吧。还是说,你们拿着逮捕状吗。内情应该没有逮捕权限才对哦。”
黑衣露出像是在说‘没办法’的笑容,看向旁边。
这是暗号。
男人们的袖口里能看到枪口。
森崎用左手抱住林的要,右手操作手环,朝着水面跳下去。
林发出了悲鸣。
压缩气体的发射音和短针切开空气的圣衣被她掩盖过去了。
麻醉枪的针从两人上方通过了。
森崎在空中发动了移动魔法。
在离海面只有一点的距离停止下来,两人跳上了旁边的栈桥。
着地的同时,让林放低姿势,自己也降低高度让手环关闭。
下一个瞬间,从怀里掏出了手枪形态的CAD。
被包围的时候确认的人数是8人。
之中2人是魔法师。
把对手的来历从脑中剔除。
自己要保护身后的少女,只是充满了这个意识。
逃跑,这个选择不会出现。
对战斗感到的恐怖小时了。
没有对被胆怯的眼神看着感到害怕。
为了守护,打倒敌人。
他脑中浮现的这是唯一的选择。
首先应该无力化魔法师,森崎连续两次扣下扳机。
虚弱的叫唤一个,听到了。
战果确认。一个人倒下了,一个人放逐了。
看到了敌人的魔法师朝着CAD伸屈手指。
看到了麻醉枪的枪口朝着这边。
像是魔术般的速度,森崎把手枪形态的CAD收回腰间,让手环状的泛用型CAD从待机状态恢复了。
感觉到了给自己身体施加了加速魔法。
这个,森崎无视了。
呼叫出来的启动式是领域作用型的移动魔法。
被压缩气体打出来的麻醉针因为‘静止’的魔法停下来了。
侧面而来的加速度袭击了森崎的身体。
脚离开了地面,朝着水中落下。
林准备跑过去,一边呼叫者森崎的名字。
看向她那边,黑衣的集团已经近在咫尺了。
枪身从水面突出来了。
拿着手枪形态的CAD的右手比想要吸取氧气的鼻子更加迅速地出现了,朝着那后方的魔法师……
魔法发动了。
被预料之外的攻击击中的魔法师,因为森崎的魔法被剥夺了意识。
再次,特化型的CAD保持在手中待机,恢复了泛用型CAD的技能。在不断下沉的同时操作按钮,发动了魔法


让海豚也羞于色的,不连海豚也不可能的跳跃。森崎的身体从水中跳出来了。
右腕在上左腕在下。手腕交叉的姿势让特化型对准敌人的同时,关闭了泛用型的电源。朝着特化型流入想子,在空中扣下了六次扳机。
无法停止自由落下的势头,森崎落地以后在铺装过的地面上摔倒了。
和他落地的同时,黑衣人们也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了。


“骏、骏!没事吗?”
仰天躺着的森崎旁边,林正跪坐着拼命呼喊着。
“没问题。”
睁开眼,点头。就这样躺着调整呼吸以后,森崎站起来了。
“痛!”
但是站起来的途中,他单膝落地了。
“骏?”
“没问题的……稍微有点挫伤了而已。”
这么说着他的额头不断冒出冷汗。
林像是求助似的看向周围。拒绝对他人感到关心的精神干涉魔法的效力已经消失了。大量的观光客,正在约会中的情侣,远远地围着两人看着。
只是远远地,很恶心似的看着。
他们的视线集中在了森崎的左腕上。
那是象征是现代魔法使的手环状CAD。
能够知道他们悄悄地正在议论着什么。
谁也不肯接近。
森崎放弃了站起来,只是盘腿坐着。
“林,等的船还没来吗。”
“诶?啊……大概是那个吧。”
“是这样啊……”
小型的巡洋艇正在朝这边接近。是吃水很小的海河两用高速船。
“对不起,因为我的错。”
对着感到内疚的林,森崎用“没关系的”回答。
“比起这个,林没有事真是太好了。能够完成约定,松了口气。”
那是没有任何逞强的,从内心里感到满足的声音。
“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呢……?”
对着没法成为问题的问题,森崎也用没法成为答案的答案来回答了。
“就像林说的一样,也说不定。”
只是,就算不用话语,想要问什么也理解了。
“我们的魔法是为了战斗开发的道具……以此为中心组成的我们魔法师也是真真正正的好战者,只为了战斗而生的道具也说不定。”
对自暴自弃地回答的森崎的独白,林的双眼浮出了泪水。
“对不起,骏,对不起……”
泪水很快就流出来,林低着头呜咽着重复谢罪的话语。
“林?为什么林要道歉?为什么林在哭啊……”
疑惑着,向哭着谢罪的林寻问理由的森崎。只是自己让人吃惊般的冷静。森崎的心中没有丝毫的混乱。
“对不起。说了过分的话。对不起。”
“林?”
森崎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该说什么才好呢,他不明白。
该做什么才好呢,他不明白。
这个时候该怎么做才好,不巧的是至今为止谁都没有教过他。
“别再说是道具了。骏不顾危险保护了我。比起那些在一旁看着有困难的人,骏才更像个人。”
断断续续,呜咽着被告知的言语在森崎的脑中重组——
————森崎的胸中,被自豪所充满。
“我,很惭愧。我到刚才为止,都和那些人一样。心中的某个地方在想着,魔法师真可怕,和自己是不同的生物。所以,对不起,骏。”
“已经可以了,真的。”
比起话语,更被语气所鼓励,林抬起了头。
“我能够帮上林的忙已经很满足了。今天对我而言是非常有意义的一天。”
就像森崎完全不知道林的事情一样,林也不知道森崎所怀抱的烦恼。
稍微有点疑惑的林面前,森崎露出了爽朗的微笑。
“林,船到了哦。”
因为森崎的话,林回过头去。
就像他所说的,小型的巡洋艇已经靠岸了,西装的男性两人,朝着林深深的行礼。
“请去吧,林。再稍微呆一会我就没问题了。”
“诶,但是……”
“请去吧。说不定还会被他们袭击的。”
“……知道了。骏,真的很感谢你。”
道别的吻,没有。
完全没有期待,这么说的话是说谎,但是那种故事般的展开没有的话才能更加彰显这是毫无争议的现实,这样逞强的森崎想着。
但是遗憾的是,目送只能这样坐着看这件事。
从船上挥手的林,盘坐着的森崎也挥手示意。
这样有点太逊了,但是这样的风格才是我也说不定。
“梅林大人,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嗯,多亏了那个少年帮助。”
在离岸的巡洋艇上,林换上了像是别人一样冷淡的表情,对着迎接的一人口中的另一个人的名字,回应了。
在那里,有一位头发已经全银的老绅士出现了。
“梅林大人……在这种时期,一个人来这个国家,请您认清自己的立场。”
“你这是在指使我吗?”
“不,惶恐至极。”
老人恭敬地超林行了一礼。
完全无可挑剔的身姿,到那时老绅士的态度有些表于形式。
“但是,这个国家的政府好像准备和我们彻底抗争的样子啊。这回对梅林大人的无礼之举,需要进行相应的报复,我是这么认为的。”
“我不允许。”
对着抬头进言的老人,林一刀两断舍去了。
“原来如此,日本政府这回的做法横暴而且非常无礼。但是我还从一个少年那里收到了,将其补上还有余的恩情。你们要是把不能使用魔法的我尊为你们的首领的话,我就禁止你们对这个国家出手。如果不服的话就让我回加利福尼亚吧。”
“不,一切谨遵梅林大人的吩咐。”
森崎的人身被内情拘束了。这事没有发生。
他们也没有进行合法的活动吧。森崎眼前失去意识的黑衣被他们的同伴挥回收了。前来回收的人连看都没看森崎一眼。
林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被国家机关盯上了,谁也没有来告诉森崎。
她是被暗杀的香港系国际犯罪组织无头龙的首领,理查德孙的养女————特别中意的情妇的女儿————然后被残留下来的党羽尊为新的首领的‘孙美玲’这件事,森崎去了解的机会始终没有到来。



本帖最后由 老人与海 于 2012-12-26 15:28 编辑


Amelia in wonderland
公元二〇五九年八月下旬,某个晴朗夏日。
身着有许多口袋的迷彩牛仔短裙,闪着红宝石光泽的秀发正随风飘摆的少女,正在游乐园的大门处等待着朋友的到来。
她的名字叫明智英美。又名Amelia·Goldie
国立魔法大学附属第一高中一年生。
今天已是暑假的最后几天,今天预定要和平时在不同的俱乐部里,很少有机会一起玩的同级生,在游乐园玩一天。
(是不是来的过早了啊……)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三十分钟。如果是和异性的约会倒还好说,和同性友人一同游玩,的确可以说是有些过于早了。她一般也不会来的如此之早。(等候异性,由于根本没有这种经历,因此这种假设也毫无意义。)
之所以这么早抵达这儿,都是因为今天早上突然打来的一通国际电话。
◇ ◇ ◇
英美房间的电话发出的声音,把她从睡梦中弄醒。
数字时钟上显示的是早上五点。
感觉很困扰的她,看了下提示窗,发现打来电话的是她那远在英国的祖母。英格兰现代魔法名门,Goldie家现任当家是伯母,不过祖母则是仅次于当家排行第二的,Goldie家中的权威。
瞬间她就清醒了。
英美的父母可是一对就算在约定好的时间有卡车闯进家也不会被吵醒的强人,因此祖母才会将清晨的呼叫电话打给不会睡死的她吧,这似乎已成为明智家不成文的规矩了。
“……好久不见了啊,祖母。”
早上好啊,英美并没说这些。
“由于我还没洗漱,光用声音和你交谈真是抱歉。”
“早上好,Amelia。”
听到这番寒暄话,祖母方才意识到了时差吧,英美这么想到。
使用夏令时的这个季节,英国与这里的时差是八小时。对面是晚上九点。那边也是考虑到了时差,才等到这个时间打电话过来了吧。……说实话,真想让她再晚一小时打来啊。
“你那边像是很热啊,还好吗。你的身体本来也不太好啊。”
既然明白我身体不怎么好,就多让我睡会儿好了,英美心中浮现出这般殷切的希望。
当然,她是不会说的。
“没关系的,祖母。这几天的酷热已经缓和许多了。”
这只是社交辞令罢了,或者说是不想让年长的人担忧。实技上,上周就已经很热了,而这周却更为加剧了。
大概夏天也快结束了吧。
“是这样吗?amelia,不要勉强哟。”
“恩,谢谢您,祖母。”
一边很有礼貌的做出回答,一边不断的点头。祖母到底是有何事才打这个电话的啊。
“实际我也为了避暑,从下周开始要到瑞士的山庄去待到秋天。那个,Amelia你也要来吗?”
“……我去瑞士?”
就当Amelia觉得祖母有些隐含的意思时,对方说出了这话,这让她不由得做出了该回复。
“是的,Amelia,我有话想和很久不见的你详谈啊。”
“我也是有很多方面的事想要请教祖母,虽然有很多,不过……”
但还是不行啊。还有一周就要开学了。
英美慎重的进行了回绝,不过祖母却没那么容易认同。
“学校的话,瑞士也有不错的魔法学院哟。你只需要留学个半年便可。那边的学校我会去打点的。”
我和那魔法大学的学园长是老朋友了,祖母说到这里时,英美有些着急了。
的确,祖母认识日本魔法界的高层,这也没什么奇怪。
魔法师长期出国被严密管理的现代,魔法科高校生的海外留学是很难实现的——至少在英美的认知范围内是没有成功的案例——不过,如果是祖母的话,可能会话不可能为可能把。
这样的话,英美的想法就会被无视,并且到海外留学吧。
在英美不断说理总算是得以留在此地,虽然在让步之下取得了胜利,不过在电话挂断后,她却觉察到了一种不可思议,不,是可疑的感觉。
作为住在外国的外孙女,到现在为止几乎都没被祖母干涉过。去祖母家玩时虽然对礼仪要求严格,但被疼爱有加,除开这些都是完完全全的放任主义。——到今天为止都是这样。
大概有什么理由,让祖母想要让自己到她身旁去吧。
不过,英美却对此毫无头绪,烦恼着这些的她想要再睡个回笼觉也不太可能了,于是乎就比预定的时间早了许多来到了这里。
◇ ◇ ◇
“英美!”
名字被人喊起的Amelia转过头,一位少女——也就是今天这一活动的发起者——正向她挥手。
“樱!”
英美也招了招手,只见少女小步跑了过来。
身穿哥特萝莉(只能称作是哥特萝莉“风”而已)连衣裙的少女的名字时樱小路红叶。
她的名字并不是读作“MOMIJI”而是“AKABA”。
当两人成为同学的那一天,
*
英美:“AKABA,是怎样的字呢?”
红叶:“红色的叶子,写成MOMIJI,的AKABA哟。”
英美:“这样啊,樱花和红叶连在一起了啊。这是多么华丽的名字啊。”
红叶:“不管哪个都是转瞬即逝啊。”
英美:“啊,那也是充满简朴娴静的美啊。”
红叶:“你似乎和简朴娴静无关。但却是多彩多姿、雍容华贵啊。”
*
这样一番对话后,迎来的是一阵空洞的笑声,这边是她俩成为朋友的契机,缘,可真是妙不可言啊。
“樱,你和昴一起来的吗?”
“诶嘿嘿……”
英美的问话没什么深层的意图,不过红叶却开心地笑了笑。
诶,难道有那个兴趣?英美开始翻阅心中的记事本,当然上面并未记载这方面的内容。
不过英美在看到她身边的同行者后,“再过一些时间大概就能理解了吧。”便改变了想法。
放眼看去,是名身着夏季西服的美少年。戴着的边框在下侧的装饰眼镜,更加增强了少年的气息。
实际上,此人却是名男孩子气的同级生少女。
里美昴在九校战时成了红叶的队友,并以此为契机二人增进了友谊,虽然算是个比较新的朋友,不过现在这两人却能毫不在意的进行“昴,为了防止搭讪能跟我同行吗?”“大小姐,我很高兴当你的护卫”这般对话。——而且在对话中,两人一直是笑呵呵的,不对,应该用坏笑来形容更为妥当。
“怎么了啊,英美?”
英美做了大量关于红叶的性癖的幻想,见状,昴向其投去了怀疑的目光。看着这眉清目秀(只是外表)的美少年离自己如此之近,英美并未将稍许有些心动的想法表现于脸上,“没什么哟”而是装作什么都没有似地摇了摇头。
“这样啊?”
昴的坏笑让英美有些火大,很想上去踩她一脚,不过如果做出这般反应的话反倒会更加难堪,于是只得全力装作并不在乎这些。
“很好。那么,我们进去吧。”
从客观来看,英美并不擅长“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这般演技,不过昴还是在说完刚才那话后便转过身去。擅长交际大概也是她的魅力所在吧。不过要在“魅力”之前加上“对女生”的前缀,这个毫无疑问应该不是昴的本意吧。
什么是“很好”,什么又是“那么”啊,虽然英美产生了这些疑问,但用玩乐来消磨时光这点,她毫无异议。
“是啊。游乐园啥的好久都没来了。”
英美情绪高涨地说,
“主题公园。”
不知为何,红叶却用不高兴的声音打断了她。
“诶?”
“主题公园。‘Wonderland’并不是指的游乐园,而是主题公园。”
好歹是能拿到招待券的回头客,红叶却还是对这个游乐园,其实是主题公园这点十分纠结啊。
“抱歉抱歉,恩,是主题公园啊,Wonderland。”
游乐园、主题公园什么的不管什么都好,虽然英美在心中念叨起来,不过还是随她去吧,没必要搞出什么风波来。于是她很快便将“游乐园”改口成了“主题公园”。只不过口气和态度却很难忽视这点,只不过红叶像是对她这随便的语气不怎么在意似地,半睁着眼望着她,却发现对方已和昴一同朝着公园大门走去,于是她只得慌忙追了过去。
怀着此般心情的三名玩伴,也并未排成一列,就这样穿过了招待客专用门,“误入”了“不可思议之国【Wonderland】”。
◇ ◇ ◇
Wonderland是以魔法为主题的AmusementPark
大概是为了做出这般效果吧,园区的全部树篱以及加演节目的设施都是按照迷宫配置而成的,各种各样的加演节目设施在某种程度上也成为了解谜的房间。一旦入场,不通过所有的设施是无法走出这儿的,园内的构造就是如此,因此比起用“入园”“入场”来形容,不如用“误入”来表现更为妥当。
随后在这里,一名少女,真的迷路了。
*
“真是的!不用说LocalPositioningSystem,就连GPS也都无法使用,这是要闹哪样啊?”
通过了第三个设施后,不知为何和两人分散了的英美,朝着携带终端发出了牢骚。
“没办法啊?这里的卖点就是这个啊。”
被当做出气筒的正是昴。
“就算是这样,连定位信号都妨碍做的也太过分了吧。”
“算了算了。话说,你周围能看到什么指路牌吗?”
语气至少也该温柔一些啊,听到十分擅长应对女性的昴的回话(她本人也是女性)后,英美多少还是收敛了一下自己那责备的语气。
“从刚才开始我就一直在找……但不用说是指示牌了,就连向导都未发现。”
“这样啊……?如果发生什么的话你就释放烟火,我会用魔法迎接你的。”
昴擅长的魔法是“跳跃”。而且还有天生的“妨碍识别”技。(只不过平时擅长的是“让其他人注意不到自己”的相反技能啊【译者注:也就是吸引妹子的注意】。)
虽然是妨碍识别技,但却达不到第一高校辅导员,实际上是公安的Part-time-Operator,小野遥的级别,但要在沉浸在娱乐之中的人们面前,做到不被人察觉在空中漫步的程度还是小菜一碟。
另一方面英美个人擅长的魔法在移动系中被称作“炮击魔法”(只不过,这只是俗称罢了),是将质量很大的物体,于短时间内高速移动的魔法。在九校战的Ice·Pillers·Break战中,舍弃自己阵营的冰柱,将球状物体送入对方阵地,像是打保龄球一样,瞬间击倒对方的冰柱,就是这种不拘一格的伎俩。用大质量的空气取代重型炮弹并打倒空中,做出烟火般程度的爆炸声,这对于英美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不行啊,昴。因为这些就是用魔法的话,可是会被抓去辅导的。”
不过,昴在终端中说出的提案却被插话进来的红叶给否定了。
魔法使用在法令上市附加了很严厉的条件的。如果只是因为朋友迷路,肯定免不了被警察请去喝茶,这种麻烦事吧。
“……没办法啊。英美,你那可以看到‘贤者之塔’吗?”
贤者之塔,这是wonderland的标志,是最高的一座建筑。
“嗯……不过好麻烦。”
英美环视四周,终于在树篱的那一头看到了白石模样的塔顶。
“那,我们就在那里汇合。”
“嗯,明白了。”
通话切断之后,像是有着双亲之仇——这么说稍微有些过了,至少看起来也是有着爱犬的仇恨似地,怒视着远方的贤者之塔。
◇ ◇ ◇
通话的指示灯灭掉后,昴一直望着音声通信终端,像是在思考什么似地。
“昴,怎么了?”
她那番姿态,相必会引起同行者的注意。红叶用好奇与担心各半的语气问道,昴当然是有些难为情似地,笑了笑。
“恩,怎么说呢……英美,是怎么和我们走散的啊,我只是在想这个。”
“就因为她语气缺乏冷静的缘故?”
“这个,嘛啊……”
红叶不加掩饰的即刻回应道,这让昴口齿含糊起来。
“如果只是刚走散倒还好说,由于不知对方的位置所在,所以没注意到这点也不奇怪,我是这么认为的。”
“嗯……我还以为英美只是个路痴呢。”
“……我说啊,樱。你们到底是怎么看对方的啊,如今的我对此十分感兴趣,不过……”
摇了摇头,并叹了口气,随后昴的语气又稍微严肃了起来。
“这些暂且不论,英美才不是什么路痴呢。她所属的社团是狩猎部。而且虽然是一年级,但实力很强。不仅是室内射击竞技,她还参加了在野山中的狩猎鸟兽活动,所以不可能是路痴。”
听到昴的这番话,红叶终于做出了“那她就单单只是迷路罢了”这个可能性。
“而且,wonderland也是有小孩来玩的Amusement设施。就算要造出让人迷路的效果,也不应该完全没有自己来到何处的线索啊,而且也没发现设置指示牌还有向导给和家长走散的小孩,这也太奇怪了吧。”
“……照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这里另一个卖点就是应对这种情况的万全措施。”
表情凝重的两人面面相觑,“总之,还是先走吧。”在这样一番话后,便朝着昴所提及的“贤者之塔”走去。
◇ ◇ ◇
担忧着英美的二人虽然心情不怎么好但还是顺利地朝集合地走去,与之正好相反,英美却并未缩短与目的地之间的距离,再次出现的焦虑感让她无法去思考其他事情了。
由于还能看见塔尖,所以其实不是不知道方向。但是,一旦想往那边走,就会陷入一见死路就得调头往回,要么就是左绕右绕的窘境。昴虽然对英美做出了“不是路痴”的评价,不过那说法多少也有些过于保守了。
应该说是“方向感比较迟钝”才正确啊。
正是英美的方向感,地形理解能力,才让她从刚才为止一直在相同的地点打转转。
能够看到却无法缩短距离,深知这点却无法摆脱这一现状。这让她的怒火增加了几倍。
这已经是多少次撞上玫瑰墙了,英美的忍耐已经见底了。
荆棘密布的野玫瑰篱笆,就算是男生也很难穿过去吧。就更别说是女生了,想要鲁莽的突破完全是不可能的。
只不过,英美可不是一般的女生。
(看我把玫瑰削平……)
血气上涌的英美把手伸进短裙的口袋,正确来说是把手穿过一个假口袋的开口中,并伸到系在大腿之上的枪盒中,取出一柄薄而长的携带终端型CAD
她一般使用的散弹枪形状的CAD再怎么说也不能带到城区里来,于是便拿了这个进行替代,虽说如此,要用这个副武装的CAD削去这些固定障碍物,已经足够了。英美用双手操作起这个平时经常以单手使用的CAD,展开了启动式。
“稍等一下!明智君,你真的要这样做吗?”
不过,就像是算准了时间似地,身后传来了这样的声音,让英美吓了一跳,如同一桶冰水浇到头上一样,她所构建的魔法式在中途便消散了。
无端使用魔法的现行犯。
正确来说是未遂犯,不过到了那个阶段想要做些什么,这对于魔法师来说可是一眼就能看出来。想要躲过追责的可能性很小。而且要是自己的出身被知道的话就更糟了,被逼的走投无路的英美这么想到。——如果是熟人,只要恳求的话大概对方就能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吧,这个预料之外的情况让她陷入了危机当中。
英美战战兢兢转过头,一个出乎她预料的人影,正呆呆的站在那儿。
跟她搭话的,是一名矮个子小丑。(说是矮个子只是相对于男生而说的,其实他比英美还是要高一些的。)
的确,为了填补马戏团的幕间时间,小丑大多会表演许多奇幻的技艺,而在这个以魔法为主题的“Wonderland”中,有身着小丑服装的工作人员一点也不奇怪。
不过该小丑的服装却不是正统的滑稽服。而是右半身黑,左半身白,右袖是黑白相间的不规则横条纹,而左袖是白黑相间的纵向细纹。裤腿则是右黑左白。外还有一件前面是右白左黑,后面是左白右黑的西装背心,就是这般异样的服饰。
右手与左手分别戴着白与黑的手套。头上也不是戴着无檐的滑稽帽,而是一顶帽檐较宽的竖条纹高筒礼帽(也是白与黑的配色)。
高筒礼帽之下,是一张以白黑两色勾勒出的人造表情脸。不,应该说这就是人造脸谱——假面。
右半是用黑色在白底上画出的哭脸,而左半则是用白色在黑底上绘出的笑脸。
这种让人不舒服的感觉,与其说是小丑不如说——
“——Phantom?”
英美的脑中,想起了另一个名作中的人物。
“啊?明智君,你说什么呢?”
可是那熟悉的声音说出的随和的台词,让英美一下子找回了现实感。
“……十三束君?”
“嗯,就是十三束君。”
摘下面具,露出的是一张十分熟悉的脸。
国立魔法大学附属第一高校一年B班的,十三束钢。
是英美的同学。
“你那身装束是怎么回事?”
“是在打工啊!”
睁大眼睛的英美这么问道,钢则是将假面再次戴好,做出了回答。
“打工?为什么?”
也并不是说一高的学生不能打工。
英美的“为什么”的意思就是“为何游乐园的工作人员会要普通的学生来此打工呢?”
十三束钢是魔法科高校的学生,并且是一高的一科生。
而且实技,理论都排行学年第五,综合成绩排名第四的优等生。
擅长的魔法并没被采纳为竞技运动,所以没有被选中参加九校战,虽然个头很小而且还是一年级生,但却有传言,说他在糅合了魔法于其中的徒手格斗技Marshal·Magic·Arts中是校内屈指可数的实力者。在一高内屈指可数,在世间就很强悍吗,虽然英美无法做出这般判断,只不过他作为魔法师(之卵)来说,毫无疑问是十分优秀的。
拥有优秀的魔法技能的人,即便是“卵”或者“雏鸟”,想要找到一份短工根本不是问题。经常有一些招募只有拥有魔法技能才能胜任的工作,而且一般都比普通的招工待遇要好。
这个游乐园的主办方所给的时薪究竟能达到何种程度呢,这点虽然无法想象得到,但支付给魔法师的报酬一定不低吧——英美是这么认为的。
“此乐园和我的本家有关系。”
“……啊,这样啊。”
但在听到这番理由后,英美理解了。
百家·十三束。
在百家之中也是为数不多的实力派,也是在国内魔法师中少有的资本家。此游乐场的运营企业,或者是其母公司的大型不动产企业,应该都有十三束家的资金注入。
大概他就是为了应对与魔法相关的事件产生,而作为园区的工作人员在此工作的吧。
——这么一来,英美就有话想对钢说了。
“我说,十三束君。这再怎么说也太过分了吧。”
“……什么?”
面对突然间指着树篱并且用不爽的语调发出牢骚的英美的气势,钢吓了一跳。隐藏在假面之下的脸也轻微的产生了抽动。
“我说的是这个树篱Gimmick!要做出什么不可思议的空间这点我不管,不过让障碍物活动堵住同行的道路也太过分了吧!?为此,从刚才开始我就一直在同一个地点打转!”
但在听完英美的话后,钢的精神状态却回到了原点。
英美所说的,钢完全没有理解。
“等等啊,明智君。Wonderland里没有什么Gimmick哟!”
“诶?”
钢的回答出乎了英美的预料,呆然的她张大了嘴。
“当然是这样啦,不是吗?这里的设计理念,只是做出‘像是让人迷路的效果’,并不是让人真正的迷路。如果让客人产生迷茫的话,那可会起到反效果的。重要的是,如果客人无法前行的话,加演设施的周转能力就会放缓,营业额也会下降的哟。”
“诶……但是……”
“而且这里正在扩建中,是客人应该来不了的区域。白天就连职员都很难到达这里。你究竟是怎么误入到此地的啊?”
听到这出乎意料的话,英美陷入了慌乱,总算是让手和舌头动了起来,
“从哪里……是那边啊!”
英美所指的地方,正是她先前想要吹飞的蔷薇树篱。
“啊?”
“所以说,我是从那边来的!刚才那里还没有树篱的!”
“……真的?”
“我很认真的。关于这点,我对自己的地理位置感还是很有自信的。”
看到英美严肃的表情,假面后的钢的眼角突然变得犀利起来。望着树篱,喉咙发出了“嗯……”的声音。
由荆棘密布的野蔷薇所组成的能够移动的树篱。在他理解的范围内,在这个地点的障碍物是没有移动的机关存在。就算是钢听漏了些什么,但此处还没有电力供入,机械物体应该无法活动才对。为确保万一,他掏出了情报终端,确认追加设施的测试状况。——果然,在这个区域并没有活动的设备。
也就是说,这片树篱原本就不该在这里,是不应存在的。
“……明智君,我允许你继续刚才的事。”
“啊?”
这突如其来的指示,应该说是命令般的语气,英美做出了想当然的回应。
“不用在意尽管弄掉那片树篱吧。……Wonderland中的树篱,都是使用的改良品种,是没有荆棘存在的。如果客人一不留神钻到了这里,可是会受伤的。而且在我的记忆中,这附近是没有这片树篱的。”
“嗯。”
理解了钢的话后,英美再次展开了刚才那个未发便结束了的魔法启动式。
“那我就不客气了……这个责任得要十三束君你来付哟。”
道出这番明晰责任的话的同时,英美发动了魔法。
移动系魔法“EXPLODER”。
是让有效范围内的物体以“着弹点”为中心,朝四周呈球状高速移动相同距离的魔法。这个能够击飞瓦砾或者路障等多数物体组合在一起所构成障碍的魔法,却对崖壁岩石这些一体构造物毫无效果。
而且野玫瑰的树叶能被识别成一片一片的物体,有效范围的设定也很广,EXPLODER便在树篱的正中引发了爆炸。树叶横飞,藤蔓东倒西歪的树篱的中央现出了一个大洞。
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英美准备朝自己造出的这个大洞走去。
“等一下!”
但她却被同学叫住了。
“什么?”
总算能够从这个兜圈子的地方走出,心情欢畅的英美,就像被泼了一桶冷水似地,不爽地回应道。
“果然啊……”
但钢却是一副对于英美的不满完全没有察觉到的表情(虽然这么说,但犹豫假面的缘故,还是看不到他的脸),仔细审视着荆棘之篱。
“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英美的音调虽然稍有下降,但音量却稍有提升。这次钢再怎么也感受到了那雷光密布暗云潮涌的气息,于是他用稍快的语速做出了回答。
“看啊,明智君。这个树篱,并没有根。就连制成藤蔓的格子架也没有。”
“……这么一说。”
类似玫瑰篱笆的东西,英美多次在不列颠见到过,因此十分熟悉。野玫瑰这般半蔓草木,如果没有支架的话是无法长得这么高的。要做出这般生长超过两米的树篱根本是不可能的。
“对吧,明智君。这个玫瑰壁,使用魔法支撑起来的。”
钢把右手伸进了英美造出的大洞中。
下一个瞬间,散落一地的藤蔓,开始侵蚀他的右臂。
那势头,与其说是包裹不如用侵蚀更为恰当。藤蔓以荆棘作为牙齿,开始逐渐侵食黑与白的衣袖内的右臂,看起来是这样的。
“天真!”
但操纵藤蔓活动的却是魔法。
从钢的右臂释放出放射状的冲击波,将野玫瑰壁冲的四分五裂。
“……刚才那是什么?”
英美的眼里只看到了想子波放出的景象。
但想子是无法对物质直接干涉的。
因此想子波是不可能冲飞实际物体的。
“什么,这只是单纯的加速魔法啊?利用想子波接触并侵透,并吹飞支撑玫瑰壁的静态魔法,这只是单纯发动了Explosion而已。”
Explosion就是让有效范围内的物体以着弹点为中心,产生相同的加速度朝四周散去的术式,是个既能说是移动系也能称之为加速系的双系魔法。
也就是说,钢在荆棘藤蔓接触到自身手腕的瞬间,便用无系统魔法破坏了支撑荆棘壁的术式,并在针刺弄坏衣物前对其施以朝外的加速度将其分解掉了,大概就是这样。
“术式解体……?”
英美这么说道,语气充满惊愕与敬畏。运用想子压强制把术式进行解除的无系统魔法——术式解体可谓是最高级的对抗魔法,没有几个魔法师能够驾驭。
不过,钢表情不悦地(当然被假面遮挡住了)摇了摇头。
“不,很遗憾的是……如果不和身体产生接触,我就无法注入足量的想子波。”
这么一说,英美想起来了钢的异名。
该异名叫做“Range Zero”。射程距离为零的这个名字,除了有揶揄不擅长远距离魔法的人的意思,还有着对那些在零距离可以发挥出强大实力的人的敬意蕴含其中。特别是这个明明没什么显著实绩的家族,为何要被冠以这个异名或者是外号呢,在刚听到这些时还有些疑惑,不过现在已经很明白了,英美这么想到。
即使是被他的一根手指碰到,守护身体的对抗魔法就会被其解除,而自己也会在无防备的状态下遭遇上攻击性魔法的饱和攻势。即便不用攻击魔法,只需往注入高密度的想子波,就能扰乱人体的生体波动,使其无法站立。
“……总之,我的魔法先放到一边。”
大概是误解了英美的沉默吧,表情不好意思(虽然这么说但因为假面……这个,大概没有重复的必要了吧)的钢背过脸去,也是因为那副假面的缘故话语听来更加模糊,他就是用此种方式低语道。
“有客人来了哟。他们盯上的人应该是明智君你吧。”
也不知是不是预定好这么做的,还是因为看到了伪造的障壁被破坏了,身着黑帽子黑眼镜黑衣服的一伙人出现了,并将两人围了起来。
Man in Black?”
“我们并未采用这种变装啊。”
不论是英美呆然的声音,还是钢那悠闲的口气,都与此地不断升高的紧张氛围完全不相应。
大概是为了削减黑衣人员的气势吧。
假如目的是这个,那尝试就失败了。
刷拉,黑衣人缩小的包围圈。
钢身上散发出的玩笑气息,消失了。
英美也不知为何把手持的CAD放回了裙子中。
“哦呀?”钢察在觉察到违和感的同时,把手放到了假面上,不是为了取下,而是将其紧紧地贴在脸上。
理由很快就明白了。这番举动能让假面的凹凸增强并与脸紧密结合,都是为了确保目孔的视野变得更为宽广。
“有何贵干?”
作为工作人员,大概是考虑到有误解的情况发生吧,钢很慎重的问。
不过回答却完全出乎了意料。
Horror电影渲染恐惧的铁则就是沉默。
实战也是同一道理。
凑足人数,隐瞒身份,堵住逃走的道路,用沉默施压,采用此般交涉的手段。到堵住逃走的道路这里,黑衣人都完全恪守了这一原则。
Miss Goldie。”
不过和钢的预想相反,一名黑衣人礼貌地说。
不是用MS,而是MISS这种古韵的敬称。
“我们不想加害与你。”
虽然黑衣男用英语交涉,不过英美和钢都会英语,所以对话也不是那么麻烦。
“只不过,我们想让你让给我们一样东西。当然,我们不会免费要求你转让的。作为对等的价值,我们会再今后提供给你一个你所必须的东西。”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Amelia所说的英语,比如日语更为格式化,因此听起来十分的高雅。这和她那虽为旁系,但也是名门Goldie家的一员身份很相衬。
“真是失礼,那我们就不拐弯抹角了。”
男子的语气依旧很有礼貌。不过,却仍在缩小包围圈,给英美与钢施加压力。
Miss Goldie,我们想让你教授我们‘魔弹Tathlum’的术式。作为对等的报酬,我们今后会负责击退所有以你为目标的刺客。”
钢本以为黑衣人的目的只是单纯的营利劝说。
却没料事件会大到了超乎他的预料,已经错失了插话,或者出手的时机了。
英美回答黑衣人的语气,虽然变得有些僵硬,但仍然没有颤抖。
“那个魔法是Goldie家的秘术。是只传授与本家的人的术式。作为远离本家住在日本的我来说,你们认为会学到‘魔弹tathlum’吗?”
是的,‘魔弹tathlum’原本是继承古式魔法的Goldie一族,在现代魔法振兴时对其进行了修改,以此并占据了英格兰现代魔法权威一席之地,可谓是Goldie家的王牌术式。其正体就是列入现代魔法行列的古式魔法,使用实体弹,除此之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就算是十三束家的钢,都只能掌握到这么多的情报。
“原来不是传说,而是实际存在的啊。”
看起来这个同班女生,像是被传授了‘魔弹tathlum’的术式了啊。从英美回答黑衣人的话语中,钢得出了此番推论。想到这些,他便难以抑制好奇心涌上心头了。
Mrs Goldie把‘魔弹tathlum’术式传授与你,我们从高层已经得知了。”
另一方面,在英美心中,差不多已经了解了这一事件的内幕了。
祖母传授给她那个魔法,的确是事实。不过知道这件事的人,应该仅限于Goldie家而已。她也没有在Goldie家外用过‘魔弹tathlum’,即便是她练习该魔法被外人瞧见,他们也不会知道这就是“魔弹tathlum”的。
那个魔法之所以称作秘术,都是因为其发动程序。一般来说,魔法师能够识别的,只有魔法带来的,或者是即将产生的结果而已,光从改变事象这点来看,魔弹tathlum与普通的移动系魔法没有区别。
能够知晓她被传授了“魔弹tathlum”,也就是说…………
(家庭骚动,这个……祖母也不会说出这种事的啊……)
还只有一天,不,应该是还没到“今天中午”。就发生了如此迅猛的展开,这让英美不由得想要笑出声来。
“如何啊。Miss Goldie的身边出现了威胁者,这些都是确实的情报。虽然这话很失礼,但我们认为光凭魔法师的双亲,还是难保你的安全。”
英美“呼”的叹了口气。
“为何他们要那个术式呢?”
让只是同学而已的钢卷入了这起事件,英美有些于心不安,不过,
“嘛啊,你应该也懂的。”
这些男子看来是不会空着手回去,
“那个术式是Goldie家的象征。”
看来是没法和平的解决了,
“自从本家出现以来,不是本家的一员都是无法使用那个术式的。”
英美做好了觉悟。
“当然,连继承权也得不到。”
英美做出这番定断后,包围两人的黑衣人散发出了杀气。
“这应该很明白的啊。”
切换成日语后,语调也失去了华美,英美摆出了临战架势。
“你不想和我们合作啊?——真是遗憾。”
黑衣人的话,也从后半开始变成了日语。
“抓住Miss Goldie。稍微弄伤一点也没事。那个少年就解决掉。”
听到男子的命令,黑衣人的袖口一同冒出了银光。
随后他们的手上出现了一把细柄的投掷短刀。
看来他们并没遵守Wonderland的规矩啊,像是将弹簧刀藏在袖口混了进来。
短刀用于格斗或者投掷,不过男子们手中的短刀却是重心集中于前端的投掷类。在包围的状况下,从如此近的距离一齐投掷,是对抗魔法师的有效战法之一。
不过,在短刀被投掷出前,包围网便瓦解了。
“解决?可别随便做出些引发骚动的事来啊。”
比黑衣人投掷短刀的速度还要快,单色调的小丑就像撞向包围圈的楔子一样,飞奔了出去。
黑衣人完全无法辨清小丑的速度。
虽然很敏捷,不过只要坚持修炼人类都能达到,小丑就是用此种一般的速度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黑衣人的领头者,还在与英美对话中。
小丑的行动没有被任何人察觉,就像消失了踪影的亡灵一样。
身着黑白假面的钢,用手碰了下黑衣人的胸口。
仅仅是被触碰了一下,黑衣人便飞出了十米的距离,撞到了地面之上。
白与黑的双色在空中回旋。
光和影相互交替,急剧的明暗变化让轮廓变得模糊起来。
钢的手刀,击打到了身旁的黑衣人的肩头。
咚,发出了不祥的音符。
手刀并未挥下。而只是轻轻地——搭了上去。
虽说如此,但钢的收到却把手持短刀的前臂腕骨折断了。
“是Magic Arts吗!”
黑衣人的首领惊愕的叫道。
Marshal Magic Arts是并用了魔法的格斗术。
将接触点作为魔法发动指定点,省略了输入坐标变量的接触魔法,是Marshal Magic Arts的基本技之一。
大概是对首领的声音做出了回应吧,黑衣人们低下身子,准备包围钢。
看到变得认真——严肃的黑衣人,钢浮出了无畏的笑脸。
“客人们,这个区域还未营业呢。”
把右手放在前胸,左手平齐,右脚抵在左脚后,这一切都如同戏剧里的动作一样。
“很抱歉,今天还请大家回去吧。”
钢很夸张地行了一礼。
“还是说要我给你们带路吗?——直到交班那时。”
他用殷恳的语气这么说道,仿佛是在挑衅黑衣人一样。
唰,一名缩短了距离的黑衣人从背后朝钢袭来。由于少了一个人,包围圈便出现了一个缺口。那正是钢所期望的。
钢与黑衣人一同采取了行动。转过身准备朝向自己袭来的男子踏去。
但黑衣人也不是外行。
他将投掷用的短刀顺手摆在身前,朝钢刺去。
瞄准的并不是容易躲闪的头部,而是身体的中心——胸口。
但身体翻转所产生白黑闪烁,让这番瞄准变得困难起来。抓住时机的钢一个侧步便躲闪了突刺,并给了黑衣男子下巴一拳。
用的并不是魔法,而是幻术,是利用了眼睛的错觉而制造的奇妙幻觉。
这是经过了长时间练习,才能铭记于身的奇术舞蹈。
他那怪异的衣服,也并不是单纯的主题公园工作人员服装,而是在假想实战中的战斗服吧。
黑衣人,连同首领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钢的身上。
这对于英美来说,是个绝好的机会。
英美把手伸进迷彩短裙上的口袋中。
取出的并不是携带终端的CAD
举到面前的双手中,握着的是呈扇形展开的扑克牌。
英美将持有扑克的双手,自然的朝左右摆开。
只见卡牌从她的手中释放而出,飞到了空中。
有的牌呈直线飞行,有的则是回旋画出弧形轨迹。
以迅雷般速度飞翔的卡牌,一个接一个的插进黑衣男子的身体。
鲜血飞舞。
不过却没人受到致命伤,当然也没人只是受到轻伤。
*
“你满意了?”
英美用日语对黑衣头领说。
汩汩涌出的鲜血,就像被看成了打翻的番茄酱一样,英美很平和看着这一切。
“这就是你所知的‘魔弹tathlum’哟。本来就是光看现象,无法理解到术式的东西啊。”
“不可能……‘魔弹tathlum’应该是使用小型球状炮弹才对……”
男子大概没有觉察到自己正用英语回应日语的话吧。
身上的激痛,已经让他没余力去发现这小小的违和感了。
就算不说这个,黑衣人中只剩他一人还站在那儿,就可以让人说出“不愧是这帮人的头儿啊”的话吧。
不过英美却对这些没有任何感慨,也并不关心。
“……连这些都不知道啊。看来是说了些多余的话了啊。”
慌张的左右晃动眼球,这反映出了英美正在思考“该如何瞒过去”。大概是英美想让对方觉得自己施展的就是魔弹tathlum的这个计划失败了吧。既然对方已经知道魔弹tathlum的存在了,干脆就从这一点蒙混过去——正是此想法导致了失误。
是放弃了呢,还是将错就错呢,困惑的英美表情突然明快起来。
“那个,怎么说呢,是你弄错了。将何种物体作为tathlum,都是根据术者所定的。球形炮弹,好像是前年过世的堂外祖父(祖父的哥哥)使用的。那人,好像有一个比我大两岁的孙子吧。虽然是我从未见过的从堂兄,不过他就是雇佣你们的主人吧?”
一只手抵在腰上,另一只手摆出枪的形状,在脸前摆动,完全一副像是要道出“怎么样,我的这番名推理”这话来的口气。看来英美根据这里发生的事情进行了很仔细的分析啊,不过,对手却毫无怯弱的样子。
“…………”
可以说是毫无反应。
“我说啊,明智君。”
对着正在等候黑衣人回应的英美,钢稍有犹豫似地这么说道。
“嗯?”
“那家伙,昏过去了。”
“诶?”
看见血也毫无反应的英美,慌忙来到黑衣人身边。
“我说,你要昏倒的话也先回答我的问题啊。”
“没办法了啊。”
英美就像要煽黑衣人耳光似地,快步来到其身旁,假如此时不制止让她真的动手的话(再施加攻击的话可能会酿成杀人案件),想着这些也走到黑衣人身边的钢,却发现她并无施加攻击的打算,有的只是那呆然地吐槽罢了。
*
“啊……十三束君?”
英美突然用很客气的口吻说出这话,并扭扭捏捏、很难为情似地抬头望向,身旁一副发呆表情——虽然这么说,但因为假面(以下省略)——的钢。
一分钟前就像是别人一样,钢这么想到,不过如果放着不管的话可能会酿成很严重的后果,于是钢道出了这番解围的话。
“什么?明智君?”
“那个……把你卷进来真是抱歉!”
“什么啊,就这事啊。”
看着深深弯下腰的英美,钢在愣了一会儿后,只得说出了这话。
“尽管是打工,但我却是wonderland的巡逻警备人员。园内发生绑架事件,要我不管我也做不到哟。而且让那么多明显很可疑的家伙进到这里来,就已经是失职了。”
所以你无须在意,钢这么回答道,听到这些英美的表情顿时明朗起来。
由于紧张感的消失,于是钢不禁说出了些多余的话来。
“而且我见到了很少有的东西啊。——那个就是魔弹tathlum吧。将当做炮弹的物体事件条件触发型延迟术式,利用投掷发动移动魔法的射击魔法啊。虽然不知道延迟术式可以保留多少时间,在敌人面前完全无需用CAD进行魔法术的构建,就能进行单发、连射、散弹的效果。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就是称作名门Goldie家杀手锏的术式啊。”
钢发现情况有些变化,是在他刷拉刷拉道出这些话之后。
“……只是看了一眼就能分析到这个地步,不愧是百家最强一角·十三束家的直系啊。”
“诶?那个,明智君?”
“……很遗憾,好不容易才和你成为朋友的。”
“诶?诶?为什么要用过去式?”
“十三束君,我告诉你一件事吧。”
钢的脑海中响起了警钟。
不过他的脚就像贴到地面一样,完全无法动弹。
“诶,是什么呢……?”
“秘术啊,正因为能保持其秘密,才能称之‘秘术’哟。”
“哇,等等,暂停!”
看见英美右手的扇状扑克牌,钢慌忙摆动双手。
不仅如此,他还连忙摘下帽子,取下假面。
“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会保守秘密的!看我的表情!这不是会撒谎的脸啊!”
取下假面就是为了说这些吧。
看见钢突然跪在地上,英美高涨的情绪突然降了下来,让她很难做之后的事了。
“……好吧,真是的。我也看到了有趣的舞蹈。”
“啊,啊~
双膝并拢依旧跪在地上的钢,这次发出了困惑的声音。
光是听到这个声音,英美便理解了,钢不想将那个奇术告诉其他人。那大概是他个人编织出的大招吧。如果是这样,话就好说了。
“那就相互保守秘密吧!”
英美蹲下来(当然是并拢双腿,无法让别人看到裙子里面哟),与钢四目相对,这让对方害羞的笑了起来,并点了点头。
“啊,我忘了!”
不知是不是放心下来,英美突然站了起来,从裙内逃出CAD
什么事?她在挂着此般表情的钢面前,发动了一个魔法。
效果是产生了光热与气味。
刺中黑衣男子的卡牌突然燃烧起来,灼烧着伤口,并化作了灰烬。
“证据隐藏,止血完毕。接下来就是打工着十三束你了!”
“什、什么啊……?”
突然间英美用抚摸小猫一样的语气,说出这话,当然这引发了钢的警戒。
不过这也算不上是警戒,世上这种事有很多啊。
“园内出现受伤的人,对他们进行救护是工作人员的事吧?而且这帮受伤人员还拿着非合法武器,通知警察也是你们的事吧?”
“明智君……难道说,你想把责任都推给我?”
“这可不是什么推给你哟!不过你看,我今天可是游客哟?朋友可是在等着我哟。”
“……太狡猾了!”
即便被对方怨恨的眼神盯着,英美依旧无视。
“那,我就走了!十三束君,学校见!”
摆了摆手作为回应,就这样看着英美离去的钢,表情从无变作苦笑,最后猛的呼出一口气。
◇ ◇ ◇
英美与总算是会和了的昴、红叶一同坐在长椅上边咀嚼着作为午餐的可丽饼,边看着在眼前通过的身着横纵条纹衬衫与长裤的工作人员,也不知道是向谁提出问题似地,说:
“这里虽然是Wonderland,却没有兔子啊……”
“我说啊……那再怎么说,也牵扯到版权事项啊……”
“嗯?难道说,英美在等兔子吗?”
“不是的!真是的……这里可是不可思议之国啊,工作人员的服装要是更像一些的话不是更好么,我是这么认为的。”
“更像一些?”
“嗯~只是举个例子啊,Venetian【威尼斯】的假面魔术师什么的。”
英美脑中出现了一个类似于怪人般的黑白小丑。不过如果是与那人的接触话,小孩子可能会吓哭出来吧,想到这里,她不仅在脑中检索起合适的形象来。
“啊,这样也许行啊。”
“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很有趣。”
随后在工作人员在面前通过时,三人则是很高兴的谈论起这些来,“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啊”,还有“要是十三束君的话,可能兔子装更好啊”等话语,不过这些要是被钢本人听到的话,可能会被吓得不轻吧,英美悄悄的想到。



本帖最后由 老人与海 于 2012-12-26 15:31 编辑


友情与信赖与萝莉控嫌疑

国立魔法大学附属第三高中位于石川县金沢市的外围地区。以转变为广域行政区的现代的行政制度来说应该称之为“前·石川县”,但是人们外加媒体都以普通的县府名来称呼它。大概是有这个习惯吧。“石川县”并没有成为“加贺藩”或是“能登国”的原因大概也是因为“习惯了”的缘故吧。
这个暂且先不论。
在石川县金沢市外缘的第三高中的资料室中,吉祥寺真红郎停下了正在打着原稿的手,大大地伸了个懒腰。大概是张臂的时候会被妨碍到吧,他把装有脑波助手接口的头盔摘下来,再一次伸了一个懒腰。
可能是因为以同一个姿势待了比想象中更久的时间吧。持续响起令人心情舒适的骨头的脆响,接着吉祥寺对感觉到的小小疼痛感皱了下脸。
马上又回到执笔的状态,然后将脸部移向了侧面。这个能够阅览高机密性文件的资料室虽然是没有传呼,但是大概是因为考虑到了重振精神的效果,在小小的单间侧壁装上了一个模拟窗户样子的屏幕,连同整个包厢将不同的景色以动画的形式投影着。这个单间能看到的“景色”是微风荡漾的深山中的森林,而这个动画也是深受吉祥寺喜爱的一个。
他正着手的是将在十月末开展的论文比赛,“日本魔法协会主办·全国高中生魔法学论文竞赛”的发表用原稿。作为虽然是高一却在世界知名的魔法研究者的吉祥寺,被选为了论文比赛的第三高中代表成员。竞赛的准备虽然是从暑假之前就开始了,但是在九校战之后连吉祥寺自身都感觉到对原稿的制作变得更加认真了。
那个理由也是稍微有点自我感悟的。
那是对在九校战遇到的那个男人,对司波达也的对抗心。吉祥寺在经历这次九校战之前,在魔法理论上从未感觉过输给同年代的对手。甚至连抱过对抗心的印象都是几乎没有。魔法的实践方面暂且不论,总之在魔法理论的范围内,吉祥寺自负就算是找遍国内甚至是整个世界,拥有与发现了“基本代码”的自己比肩的头脑的主人用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
但是,他的这份自负在这次的九校战被彻底地几岁了。最起码,吉祥寺本人是这么想的。
理论只有在伴随着实践,才会有意义。这是在魔法研究的世界中被广泛支持的理论,也是在这个国家中是常识或者说是前提的一个概念。
吉祥寺当然也有思考那种事。魔法理论终究还是为了使用魔法而存在的东西,所以没有实践的理论是不可能有的。只要魔法学作为一门学问不断发展下去,说不定有一天会进化为解明精神的本质的纯理论体系。但是现代的魔法学还未到达那个阶段。
然而将理论在实践方面起作用这方面上,那个男子,第一高中一年级·司波达也显示出来的技术,将败北感刻进了吉祥寺的心中。不仅是知识,也不仅仅是技术,而是在将其两者融合的运用力上完全被对方超过了,让人如此真实地感觉到。
对此吉祥寺实在是感到不甘心。
对知识与技术的自信是他的根据。那是在力量上无法胜过“那些人”的他,为“那些人”起作用所必要的东西,所以也绝不是能够输给别人的东西。所以吉祥寺对自己法师一定要在论文比赛一雪九校战的前耻。认为在论文比赛胜过第一高中获得冠军这件事,是为自己的自信恢复的最短路径也是无法避开的路径。
因为如上原因在九校战结束之后,他几乎每天都待在这个资料室中忙于论文原稿的制作。
说到九校战结束之后。

——最近,一条的状态有点奇怪——

这种话语,偶尔,但是比起稀少还要多的频率传进了吉祥寺的耳中。
将辉的状态有点奇怪,对此并没有歧义。吉祥寺自身,是这么想的。那绝对不是他的误解引起的这点他自身也非常地清楚。因为,吉祥寺知道将辉“奇怪”的理由。
(……话虽如此,也不是说我能干什么就是了)
吉祥寺是无法责备对方“不够朋友”吧。因为将辉患上的可是自古以来被称为“医生也无法医治”“温泉疗法也不起作用”的病症啊。
吉祥寺知道,一条将辉患上的是“恋爱病”。

“司波深雪”
这便是将辉所爱恋的对象的名字。
那个一条加的下一代当家会为恋爱烦恼这本来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不如说,将辉是既有能力又有相貌又有家庭背景因此是什么都不干也会被女生包围的类型,所以不是什么纯情少年什么的或是异常的硬派、异常性爱者什么的理由——不过对方是那个少女的话即使是无法向她表白只能单相思这也是有可能的吧,吉祥寺想到。
他自身也是,只要浮想出那个少女的身姿就会无法压抑自己心跳加速了。
她就是如此美丽的少女。就算是被人说那不是活生生的人类而是由未来技术将青少年的愿望具象化的立体影像都能够相信的程度。认为她就算是不用照片也能清楚浮现在脑海中的程度的,如同梦幻或是妄想的产物这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就算不抱有恋爱情感的自己都是这样了,那么爱恋上她的将辉变得软弱了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吧。
自己则是对方实在是太过于望不可及了这种感觉。也因此(大概是)不用因为绝望性的单相思烦恼了,但是将辉的话因为有触及的可能性,所以就更加重症化了。
司波深雪这个名字,除了是将辉单相思的对象之外,也是对吉祥寺来说有特别的意义。
她是,那个司波达也的妹妹。
自己抱有敌忾心的对手的妹妹,正占据着自己的亲友的内心。
在吉祥寺的内心背后,是比自己所认为的还要复杂的。



“乔治。”
太阳完全倾向西边也快到了闭门时间的时候,刚要出校门,吉祥寺就被从背后发出的声音叫住回头了。
“将辉。”
不用转头只要听见声音就能知道了。在回过头的前方,站着转着头说出口的名字的主人。
“要回去了吧?那我们一起回去吧。”
“好啊,只要将辉你不介意。”
吉祥寺的话语中省略了“就算不绕远道”。吉祥寺几乎每天都是直接回宿舍区,然而将辉确实经常在回家途中到处东逛西逛。那不全都是去玩(虽然去玩的时候会多些),而是作为一条家的长子为家事到处奔波这也不是少有的事了。
“嗯,今天并没有特别的事情……对了。乔治啊,好久没去来我家坐坐吧。”
“诶?突然过去不会打扰到你们吗?”
对亲友唐突的想法,吉祥寺给出了一个一般的反应,但是将辉却将其一笑而过了。
“以我们的关系说这种见外的话干嘛啊。而且如果是乔治你的话家里人不论何时都会欢迎你的。”
“是吗?好吧,那我就去坐坐吧。”
将辉以表里如一的好意邀请着独自生活的吉祥寺。而吉祥寺也是有无法拒绝一条家好意的理由的。
本来也不是说讨厌到将辉的家里去拜访,只要将辉直接回家去的话,也不用担心途中会妨碍到他工作。吉祥寺没有做多余的犹豫,马上便答应了将辉的邀请。


将辉的家离学校约只有步行30分钟的距离。不是说到学校要30分,而是步行只需30分。虽然如此,第三高中会在一条家的步行范围内只是一个单纯的偶然而已。并没有一条家设立了第三高校或是担任理事长一职这种曾几何时传闻的内幕。况且第三高中与其他的魔法科高中相同,是附属于国立大学的国立的高等学校。确立了高中的方位的是所管官厅,对即使是十师族表面上也只是一个普通市民的一条家来说就算有意图也没有掺和的余地的。——十师族的影响力不是用在这种事上的。
将辉与吉祥寺将步行三十分钟的路程不紧不慢地只用二十五分就消化干净了。虽然是过了白天时间最长的季节,但是离黄昏色的天空变为淡紫色还有几分的时间。一条家的人们大概是还没回家的吧,吉祥寺如此想着,也正这么认为所以在穿过前面后被人叫了名字的时候便下了一跳。
“啊咧?真红郎君,欢迎啊。”
以十足的精神打起招呼来的是,与其说是尖锐的女高音,不如说还是小孩子的声音。
“茜酱,下午好,打扰了。”
吉祥寺满脸笑容地打招呼的对象是将辉之下的妹妹,一条茜。她现在是小学六年级,而将辉在茜的下面还有一个妹妹。虽然吉祥寺对现在小学三年级的那个妹妹基本没有聊上话的机会,但是由于茜从以前开始就很顺从他,所以在吉祥寺每次拜访一条家她也在家的时候必定回来见一次面。虽然不知道认真到何种地步,不过据说是“将来我来做真红郎君的新娘吧”就是这样了。
当刚开始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吉祥寺在他那还不长远的人生之路上第三次感觉到了无奈。茜虽然不愧是将辉的妹妹有能让人期待将来的容貌,但是向他宣言要嫁给他的时候是距现在两年前,茜才小学四年级的事情了。吉祥寺自身当时也是初中二年级,就算被人说结婚什么的也完全没有实际感受。话虽如此也不是说讨厌茜,再想到一条家对他的恩情就更加不能冷淡对待了,所以当时的吉祥寺完全不知道如何去应对。
在这最近的一年里虽然没有再接到那种直白的“爱的告白”了,但是茜常常会将类似的话语挂在嘴边。对此吉祥寺不感觉困惑,说不定是因为在被人填埋自己内心的护城河吧。虽然吉祥寺本人没有察觉就是了。
嘛,将辉也是不容许吉祥寺他受到萝莉控诽谤这种事态的(也就是代表在妹妹还小的时候将辉不允许他出手的意思),不论是内心中的外围护城河被填埋还是内部护城河被抽水,出结论是将来的事了。
刚好因为训练要出去的样子,所以与茜就在那里告别了。话虽如此吉祥寺大概是一如既往在被留下来吃完晚饭之前是不能回去的,所以马上又会相见的吧。
房屋的主人兼任将辉的父亲的,一条家当家·一条刚毅还未到家。作为十师族的二十八家家族要为了维持作为魔法师的领导者需要的私有战力,所以会以不会太出名的基础上作为经营者、或是投资家来获得资产。其中还有表面上是“地方名人”又从背后将国际大企业以“股东的股东的股东……”的形式来实质性地支配的例子,但是一条家还未沾染到那个地步。在日本海的海底资源采掘公司便是一条家的家业。吉祥寺知道除非是发生什么紧急事态,否则刚毅也是会在晚饭的时间回来的。
另一方面,将辉的母亲虽然是家庭主妇,但是这会儿也是刚好不在。大概是去买东西去了吧。虽然现在是个不论日常用品包括食品都能通过网购到手的时代,但是实际上喜欢看到实物再买的女性特别是主妇阶级特别多。因为不是买完直接带回家而是让人送到家里来所以感觉上市跟网购差不多的不过这大概只是男生才有的想法吧。
一条家是拥有平均的一层楼住宅的十倍规模的大宅邸,但是并没有入住的佣人或是女仆之类的雇工。在亲戚团聚的时候或是引见魔法师关系的客人的时候才会恳切地从地方旅馆或是餐馆请人帮忙来对应。即使是需要专门技术的庭院的修整也是定期叫造园业者来解决。虽然同样是十师族但是与拥有大量佣人的七草或是五轮对照地,以能用机械解决的事情就让机械去解决为主要方针,全面性地采用了家庭全自动化的技术。
今天没有什么特别来宾的预定。男子高中生二人在不用顾虑任何人的走廊上笔直地走向了将辉的房间。
将辉的房间是以传统的尺度说是六坪房间的洋室,所以就算是以世间普通的想法来看也不算是很大的。遵循了高层向的现代建筑样式,床铺以及衣橱也都是被设计成壁面收纳式的所以就算是六坪大小也是能确保足够的空间的。
如同自己房间一样熟悉的友人的房间,吉祥寺从与床铺被收纳的墙面反方向的墙壁中拉出柜台式的桌子,然后坐在了与其一体出来的椅子上。
将辉从房间附带的小型冰箱中取出了两个装着冰得正好的混合茶的饮料杯。然后将其中一个放在吉祥寺的面前,另外一个握在手上坐在了吉祥寺的对面。
“乔治,原稿那边怎么样了?”
“谢了,将辉。很顺利啦。”
对坐下来问道的将辉,吉祥寺以保守又显露出自信的笑脸回答道。
“将辉你那边倒是怎么样了?听说是相当地在勉强自己呢。”
与那个传闻相反,在九校战结束之后,将辉进行着相当严格的训练这个情报吉祥寺从别人那里听来了。那个动机倒是能够理解。就像吉祥寺在CAD的运用与调整上面对司波达也抱有败北感一样,将辉也感受到了不得不发誓为石碑代码的败战一雪前耻的不甘之感吧。
“我这边倒是进展很慢呢。也不是那么快就出结果的东西。”
“那倒也是啊。”
对吉祥寺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搭话,将辉的声音比想象中的来得沉稳感觉不到不健全的执念。吉祥寺对此一边感到放心,一边又以轻快的语气表示着赞同。



哔,的一声在一个电子音响起之后,将辉发出来由地底涌上来一般的呻吟。
“乔治……到时间了。”
“这是最后了哦?在这种半途用光时间真的好么?”
越过背对背树立起来的屏幕吉祥寺确认了一下,然后将辉无力地点了点头。
两人对战的实时模拟游戏的画面停止了。将辉将如同时间停止一般一切的动作与变化都冻结了的街上的影像切换为了上空俯瞰镜头。然后就这么像是要吃了屏幕一般地看着。对亲友连这种游戏都能认真苦恼的不服输的精神感动有点好笑的吉祥寺,向正要放松了的脸部意识性地注入了力量。当然,这是没有必要的,因为将辉的眼睛一直凝视着屏幕,所以明显是没有余力去注意其他事的。
而且这个游戏说是游戏也不能轻易认为它是单纯的游戏。因为制作了这个模拟游戏的脚本的是魔法大学军事部战术研究室,只要将算法高度化的话其精度甚至能够直接在国防陆军的各师团中,进行街道战的魔法师运用模拟训练了。
“……在那种地方埋伏也实在是太恶劣了吧。而且,特意不用魔法用绳子降落之类的……”
将辉的抱怨说不定只是自言自语吧。但是吉祥寺马上就回应了那句话语。
“埋伏点暂且不论,将对方的意识吸引在魔法上然后不用魔法移动这种战术刚刚才见过啊,将辉。”
吉祥寺的口气虽然是跟说闲话差不多,但是将辉却露出惊觉似地睁大眼睛,握拳咬紧牙关这种激烈的反应。
“那家伙么……”
“没错。这是新人战石碑代码中,对战第二高中的时候他用的战法啊。”
将辉所说的“那家伙”与吉祥寺所说的“他”是指同一人物,第一高中一年级司波达也这在两人之间连确认都不需要。
将辉对此话表示同意,而吉祥寺打开了菜单栏选择了中途结束。
在将辉的画面中出现了是否终止的选项。将辉选择“是”然后趴在屏幕前面向了同样关闭了笔记本型的情报终端的吉祥寺。
先开口的是吉祥寺。
“将辉你啊,不论好坏实在是太爱走捷径了。”【小夫:也就是两点之间线段最短……这里原文是王道也有捷径的意思根据下文关系我用捷径了】
“真是个让人耳鸣的话语啊。”
将辉对吉祥寺的指责浮现出苦笑摇了摇头,
“可能你是不爱被我说这种话但是总之我希望你能听进去。”
吉祥寺以稍微僵硬的表情说道,然后浮现在嘴角的微笑消失了。
“我也不认为自己是那么心胸狭窄的人呢。然后呢?”
“也是呢,抱歉。”
与将辉想反,吉祥寺放松了一下紧张的情绪继续说道。
“走捷径也是没什么不好的。捷径是最整齐而又能够最快到达目的地的道路啊。而且,就算叫你用什么奇策什么的以将辉的性格来说是不可行的。”
“确实是这样吧。”
再次,在将辉的脸上浮现出了苦笑。这次吉祥寺也没有责备对方的意思,一起无声地笑了。
“没事啦,这才是将辉嘛。”
在浮现着微笑的脸上,吉祥寺的双眼眯得更细了。那表情是依看的角度会让人感到十分炫目的表情。
“我这是在被表扬吗?”
但是将辉不知道是没发现还是发现了没去触及,或是理解为了别的含义,以带有玩笑的口气回答道。
“放心吧,暂且算是在表扬你。”
“什么叫暂且算是啊。”
像是互相理解了似的,两人同时发出了短短的笑声。
“所以说让将辉你用他的那种战术是不可能的,而且也没那个必要吧。”
在笑声消失之后,吉祥寺变回认真严肃的表情回到了话题,
“将辉应该学会的,不是如何使用奇策,而是要学会被使用奇策的时候如何应对我是这么想的。”
“……那指的,不只是模拟战吧?”
对于他试探性的声音以及目光,吉祥寺清楚地点点头。
“没错,不只是将模拟战的事哦。在这里我要郑重不客气地说了。”
一边说着,然后吉祥寺像是要鼓舞自己似的将话题打断了一次。
“只是胡乱训练的话,明年的九校战大概也是会步今年的比赛的后尘的。”
在将辉说出为了确认那句话背后所含的意义的话语之前,停留了短暂的一段沉默时间。
“你是指我的方式,有错误是吗?”
“也不是说毫无意义的哦。”
吉祥寺的回答虽然是间接性的,但是没有误解的余地。
“只要训练的话就能相对地提高视力,训练会成为将辉你的血肉吧。”
但是将辉,没有被那表面上的肯定所迷惑。他以直觉感觉到了吉祥寺其实真正想说的是下一句话。
“但是胜败并不是由力量的强弱决定的。”
虽然是有这样做好心理准备,但是对将辉来说吉祥寺的指责实在是让人很难堪。
“将辉,即使是现在我还是认为将辉你的力量会比司波达也要强的。”
“但是,我输了。”
将辉的声音十分的清楚,这句话同时也有点趋向于对自己说的。
“所以说啊。不只是将辉。我也是输给了吉田家的古式魔法师了。速度明明是我这边要快的才对。以一个队伍来说,也是输给了第一高中。虽然确实是有对方的实力在我们预料之上这一点就是了。”
另一方面,吉祥寺的话语中也能感受到重新确认在认真思考之下推出的结论的慎重面。
“我认为在这之上,战术上的失败比较多呢。而且与其说是陷进了对方的计策,不如说是我们自灭的观点比较正确。”
对吉祥寺的这个话语,将辉以稍微诧异的表情倾了下脑袋。
“我是不觉得乔治你的战术有什么失误呢……”
将辉的话语并不是对吉祥寺的安慰,而是真实的想法。
但是对这句话吉祥寺摇了摇头。
“不,是我的战术失误没错。回想一下,我八成是太过于注重战术了呢。”
“……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呢。”
“也就是说啊,那个比赛大概是‘不过分卖弄战术’才是正确选择啦。不去想方设法让对方以我们自己所期望的去行动,而是以平常的战法去战斗就好了。”
吉祥寺切断了话题看了看将辉的表情。然后读取到还未得到对方的理解,一边想着“真是没办法呢”一边继续说明。
“那场比赛中,将辉压根就没有必要靠近对方的。”
一边想着真是没办法,一边又像这样为将辉起作用——对这样补充将辉的缺陷的事,吉祥寺感觉到了连自己都无法察觉的快感。
“将辉如果贯彻你本来的战法,也就是远距离炮击战的话,就不会像那样被人抓住把柄了吧。因为在没有遮蔽物的草原场地压根就没有必要警戒来自死角的奇袭嘛。大概我是太过于注意他了。”
将辉不把自己的安心挂在嘴边,对吉祥寺谴责自己的话语表示赞同。
这对吉祥寺也是,希望,并且期望的一个反应。
“那个比赛的败因是我的战术失误,但是,也有希望将辉你反省的地方。”
“哎哟,这次换我了么吗。”
对装出来一样后仰的将辉,吉祥寺也是以恶作剧般的奸笑回敬了对方。
“虽然是在战术之下,但是只要将辉你再稍微对对方的小把戏有所警戒的话,最后的音波攻击应该是能够避开的。虽然在被他跳入白刃战的距离的时候将辉选择了迎击,但是那时候要是暂且跳开保持距离的话结果就不一样了。”
“这还真是刺耳呢……也就是说乔治是想对我说不要变成野猪武士而是要懂得退避吗?”
他们的过剩演技是为了不让气氛太过深刻的预防措施,而这也有一定程度的成功。
“稍微有所不同啦。我想刚刚也说过了,将辉不适合耍小把戏。所以我觉得不是要学如何使用小把戏而是要学会如何应对被人做小把戏比较好。”
“具体怎么做呢?”
将辉对吉祥寺的严肃指责并不会失落也不会反驳,而是向前看去询问处理方式。这就是两人从以前以来的风格了。
“暂且退开看看情况,或是就这么凭借蛮力去压倒对方,亦或是争取时间与参谋商量之类的,我想应该锻炼这方面的状况判断能力。还有感觉对方,有什么蹊跷,的感受能力也是要培养呢。”
接受了吉祥寺的这个提案,将辉以苦涩的表情进入了沉思。挂上了这副表情也就是说,他自己也是有什么想法的吧。吉祥寺毫不怀疑将辉具备能够完全听进讽刺的谏言的肚量。
“就是这样,现在比起虐待身体还是先来锻炼脑子吧。我会帮你去找不是这种游戏,而是更加接近实战的战术模拟程序的。”
“呜呃……”
低声呻吟的将辉的声音听起来对此相当的不愿意,吉祥寺不禁发出声笑了出来。


“看起来挺开心的呢,真红郎君。到底在说什么呢?”
就在吉祥寺失笑额的同时,随着敲门声茜打开门进了房内。
“茜……一直跟你讲开门要在等到人家回应了之后吧。”
虽然将辉对妹妹发出了劝告,
“因为是真红郎君所以没事啦。如果哥哥带来的是女生的话,我也会客气点的啦。”
但是茜完全没有感到不对而是继续走向将辉与吉祥寺对坐的桌前。
“茜,那啥啊。”
“咋了啊。哥哥不要饮料吗?”
在完全挂出苦涩的脸进入沉默的将辉以及以(自然)温暖的眼神看着兄妹争论的吉祥寺之间,茜将两个装着冰咖啡以及一个装着冰可可的玻璃杯放在了桌上。
多了一个吧,将辉无言地询问道。
而茜则是以满面的装出来的幼年笑容回答了兄长的问题,然后轻轻地在吉祥寺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这个椅子是茜将玻璃杯放在桌上的时候吉祥寺从桌下的收纳空间拉出来的东西。看来这么个场面在这个家是家常便饭一样的事了。
“呐,真红郎君,刚刚你们在笑什么呢?是不是哥哥又干了什么可笑的事了?”
坐在椅子上,茜将视线连同身子转向了吉祥寺。
“茜,你这家伙,对你的亲生哥哥不应该说这种话吧……”
对于明显是想从自己身上捞油水的妹妹,将辉将认真至极的苦衷,或者说是抱怨扔向了对方,但是,
“不是对哥哥说的啦,我是在问真红郎君啊。”
回来的却是实在自大的回答,这令将辉也不禁无语了。


大概是尽情与吉祥寺嬉戏感到了满足吧,茜仅仅待了五分钟左右就出去了。
男子高中生二人被女小学生耍的团团转,互相露出了疲惫笑容。那虽说是幼小不过也算是个“女人”么。
“抱歉啊,让你看到吵闹的一面了。”
“啊哈哈哈哈……”
对将辉拉下肩膀朴素地说出口的谢罪的话语,吉祥寺以空虚的笑声回应了对方。
“哎呀,不过,精神好比什么都好不是么?”
即使吉祥寺总之将毫无责备语气的安慰话语拉了出来,
作为哥哥倒是希望她那好精神能更加向老实的方向发展呢。
但是将辉的抱怨并没有停止。反而相比起来那家伙的妹妹却是或是那个人竟然是那家伙的妹妹什么的还有好羡慕不科学可恶,不可原谅!像这样的自言自语正在不断升级着。差不多不转移他的话头就可能有点不妙了,吉祥寺想到,
嘛嘛,我是觉得茜酱挺好的啊。
但是。
乔治,你……
吉祥寺忘记说最关键的部分了。
如果你觉得这样就好的话我也就不多管闲事了……
诶?
受到了混杂着战栗与警戒的将辉的目光,吉祥寺终于注意到了自己的失言。
交往的话最起码请你等到她小学毕业之后好么。
啊,不是。
吉祥寺刚打算辩解不是这样的,吉祥寺本来是想说我认为茜酱的性格就现在这样就好了的。
我相信你哦,乔治啊。相信你,不是一个萝莉控啊。
但是不是这样的这句话不知为何卡在了喉咙中没有说出来。这句话会不会被人认为是在拒绝茜,会不会以此被人误解为是在拒绝与一条家的,以及与将辉的现有的关系……吉祥寺在这一瞬间将这些事全部思虑到了。
比起解开误会,先将不与将辉起风波作为了优先选项。
在潜意识之下,
连自己都没感觉到的程度。
那是当然的了!我才不是萝莉控啊!
正是因为没有理解原因所以吉祥寺连重组未说出口的话都没能做到,吉祥寺只能做出大大偏离本意的反驳了。
连思考这个偏差将来会作为活动层引发怎样的地震的空闲都没有,吉祥寺只能忍受着将辉那温暖的目光——虽然说是地震,但是影响范围仅限个人就是了。
能够思考无法看见的未来的空暇对现在吉祥寺来说是就算想要也无法得到的东西。对此吉祥寺觉得越来越无法承受,最终在挣扎之中撇开了话题。
比起我将辉你又怎么样了!?和她稍微有所进展了吗?
后悔是不能先做的。后悔常常在事件发生之后才袭来。当为了撇开话题用的台词说出口的下一个瞬间,吉祥寺糟糕……!感到了猛烈的后悔。
“如果你说的她是‘她’的话,一点进展都没有。”
将辉以说是扑克脸不如说是石头面具一般的僵硬的无表情,又以与那表情相符的声音回答道。回答“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得到”。
“……为什么?”
住口,心中传来了这么个声音。那是吉祥寺理性的声音。但是与那制止话语相反,吉祥寺的舌尖,嘴唇,没有停止问话。
“连联络都没有么?”
“没有拿到联络方式。”
“为啥!?将辉,不是跟她跳舞了么?她看起来也没有讨厌你的样子啊。”
“没有被讨厌,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不行。”
将辉的声音像是在压抑至极一般,那气氛让吉祥寺也感到了呼吸困难。
“所以说为什么啊!?”
“她是那家伙的妹妹。只要这败北的耻辱一天未报,我就没有心思向她提出交往。”
她不会介意这种事的,吉祥寺没能这么说出口。因为想到那不管怎样都像个不负责任的轻言易诺,而且就算是事实,在意的是将辉所以也没有意义。
那是没有意义的执着啊,连如此笑他都做不到。相反的,吉祥寺认为如果不在这种地方有所执着的话就不是将辉了。
下一句话,在毫无犹豫以及打算的情况下,自然而然地就从他心中涌现出来了。
“我会帮你的,将辉。不,准确地说不算帮助呢。一起一雪前耻吧。”
“嗯,我会依靠你的。”



将辉的父亲,刚毅,据说是因为与交易对象的突然决定的应酬所以今天要晚点回家了。
当然,晚饭也是取消了。所以一条家的晚餐的餐桌上,就变成将辉、将辉的母亲美登里、茜、茜的妹妹琉璃、以及吉祥寺共五个人围坐了。将辉对面是吉祥寺,旁边是琉璃,吉祥寺的旁边是茜,然后在桌角一览众人的美登里就是这么个座位分配了。
餐桌的气氛是一如既往的。茜欢快地向吉祥寺谈起话来,在其对面琉璃正默默地动着筷子,将辉则是以余光注意着他最小的妹妹照看着她,而美登里则是满脸笑容地看着孩子们的举止。
吉祥寺上次在一条家被请客吃晚餐大概是三周前的事了。话虽如此也只是因为在之间有十天(算上拘束日是两周)的九校战,所以实质上不是怎么长久的事了。
“真红郎君来我们家真是好久没有过呢,很忙么?”
但是美登里的主观貌似有所不同。
“是啊。更常来玩也没事的嘛。”
茜趁机同步起来。吉祥寺没有在此犯下蠢事。
“只是你想跟他玩而已吧。”
“啊咧,哥哥,你在嫉妒么?没事的啦——,我不会从哥哥那里抢了真红郎君的。”
“笨——蛋。我跟乔治才不是那种关系呢。”
虽然对将辉的否定话语吉祥寺差点叫出声来,但是最后还是自戒了一下。
“什么叫笨蛋啊!哼!能做出那种从容态度的也就只有现在而已了。友情什么的在爱情面前只不过是虚幻的东西罢了。”
“啊,爱!?茜你这家伙,才小学生就太老成了吧!”
“竟然把小学生当笨蛋了啊!?哥哥你也是,都高中生了还没女朋友实在是太难看了!”
“茜你这家伙,把最不应该说的……”
“你们两个,好吵。”
“琉璃!?嫌你姐姐吵是什么意思啊!”
“啊拉啊拉,将辉、茜、还有琉璃你们都稍微冷静点啦。饭是要以高兴的心情吃的哦?”
插进这种一触即发的对话中这种事,吉祥寺是做不到的。
一边注意着不挂上羡慕的表情,同时又注意着不被人看出是谄笑,以看似高兴的笑容眺望着一条家的全家乐的场面。
——不过能够保持这么个旁观者的表情的时间,就只有在茜的下一句话从她口中说出来之前就是了。
“对了,只要真红郎君住在我们家就好了嘛。”
“阿拉,茜。这是个不错的想法呢。”
吉祥寺连插嘴的余地都没有,美登里的追击就来了。
“对吧!反正这个家的房间空着也是空着。怎么样,真红郎君,从宿舍出来来我们家吧。”
“不,总不能这么麻烦你们啊……”
吉祥寺的这句话不是客气而是真心的。不,虽然确实也是在说客气话,不过不是高估而是真的是真心在客气。
“真红郎君啊,不用这么客气哦?”
正因为是真心,所以就算是美登里这么说吉祥寺也只能表示困惑。在一条家寄宿不是什么讨厌的事情,甚至对他来说是十分的魅力,所以吉祥寺困惑于如何去拒绝。
如果没有来自将辉的援手的话,吉祥寺说不定就会这么被茜与美登里两人带走了。
“妈……茜就暂且不说了,妈你不要也说这种话让乔治困扰好么。这件事在两年前不就已经讲够了么。”
没错。要不要在一条家寄宿这件事在两年前也谈过了。对此自己是表示拒绝,选择了在宿舍的寄宿生活——吉祥寺在将辉的帮助之下,在危险的情况下终于想起来了这件事。
“抱歉,美登里小姐。”
为了不叫“阿姨”反复印在脑海中的缘故,所以“美登里小姐”这个称呼十分顺滑地就从吉祥寺口中出来了。
“在这之上继续麻烦你们我也是心过不去,而且研究所的宿舍在各种方面比较方便的。”
后半部分也不是在撒谎。在旧第一研究所到的旧址上建造的金沢魔法理学研究所是吉祥寺所属的第三高中之外的研究机关,也是他发现了“基本代码”的地方。建在那个研究所领地内的宿舍就算是实验到半夜也不会出现“在走廊成堆睡觉”这种场面多以算是一个十分便利的地方。
但是那也只是为了善后、补充的理由罢了。前半部分的“不能再麻烦你们了”才是吉祥寺的真心。
“是吗?……如果改变主意了什么时候都可以来哦。我们一点也不觉得困扰的。”
明白了吉祥寺对这件事的顽固态度,美登里也没有不厌其烦地继续说服。茜虽然看起来有些不满,但是大概是想到继续死缠滥打的话会让吉祥寺不高兴所以鼓起脸闭上了嘴。
吉祥寺一边对美登里以及茜退开的事感到安心,同时也对让作为恩人的一条家的人们关心的事心中感到过不去。但是,实在无法顺从美登里与茜的好意,是有他心理上的原因的。
——三年前,顺着大亚联合的冲绳侵略的步调,新苏联向佐渡发起了攻击。新苏联虽然到现在也依然否定其进攻的参与,但是那个部队是来自同一个国家这绝对不会有错。
侵略部队的规模是小规模的。但是即便如此,那也是对蹂躏佐渡一岛来说是足够的战力了。当时住在佐渡的吉祥寺,在这个战争中失去了父母成为了战灾孤儿。
吉祥寺的双亲也曾是魔法研究者。佐渡当时有利用了坑道旧址的解明想子性质的实验设施,而吉祥寺的双亲都在那个设施工作着。据说新苏联的侵略部队的目的也是这个设施,研究设施最先受到了侵略部队的奇袭,而研究人员的大半以上都被卷入侵略部队以及守备部队的战斗失去了性命。
那是仅仅一日的悲剧。那天,上午十点,受到了来自不明身份的军队的奇袭攻击,吉祥寺连与双亲的联络都没取得就在初中职员的诱导之下避难向了学校附近的避难设施。
即使是在避难所中祈祷着双亲的平安,但是当时的吉祥寺已经成熟到能够做出现实的、悲观的预测了。
而同时当时的吉祥寺也是还幼小到只能因为忘记了自己被赋予的名为魔法的武器在无力感促使之下不止颤抖着。
然而救出了在避难设施中蜷缩着忍受恐惧的吉祥寺的,便是一条家率领的义勇兵团——
那时候,他们不仅仅将他从绝望的处境中解救出来。
身为一介初中生却依然能够作为见习研究员进入魔法理学研究所全都多亏了将辉的父亲,刚毅的美言的缘故。同时失去了双亲,无依无靠的情况下只能到恶名远扬的魔法师遗孤保护设施的吉祥寺,能够获得生活场所以及用来维持生计的能力全都多亏了一条家。这不是吉祥寺的思考过多而是客观的事实。
虽说进入研究所后马上就作为魔法研究者绽放他那稀有的天赋成就了发现“基本代码”这么个伟业报了恩,但是吉祥寺没有忘记那天的恩情。没有认为自己已经报完恩了。
吉祥寺从内心中决定了报答一条家的恩情就是拼上自己的生涯的使命。
而这样的自己成为一条家的医院这种事,就算那只是作为寄宿者,但是吉祥寺也还是认为那是不可取的。



一周一回担任茜的家庭教师,就以这么个条件,吉祥寺恢复了她的情绪。这个交易,收入上算是吉祥寺单方面的红字,但是他没有半点的不满情绪。反而吉祥寺无意识地为自己取得了能够一周一回来这个家的理由而感到了高兴。
晚饭借宿后,在将辉的房间内回收了自己的东西的吉祥寺正在一条家的门口不断点着头。
“真是谢谢您的晚餐了。”
“不不,实在是简陋得很。对不起呐, 搞不好却还是这么地喜欢。”
“没那回事,美登里小姐你的料理我还是很喜欢的。”
“阿拉是么,谢谢你。”
就是这么个回事,美登里不论怎样都不肯让他从礼仪大战中脱开身来。
“妈,差不多不回去的话,茜和琉璃不是在等你吗。”
妹妹两人正在做晚餐的餐具整理。洗盘子什么的虽然是被认为应该直接交给HARHome Automation Robot)的,但是在美登里“连这种事都做不好的话实在是太羞人了嫁不出去”这么个方针之下,让女儿们轮流日复一日地做着炊事、洗衣服、扫地等等的事情。
“阿拉,是呢。那么真红郎君,再来玩吧。”
“好的。毕竟也有跟茜酱的约定啊。”
向不能在门口送行的姐妹二人在大厅(不如说是“食堂”跟相符)做完回家的招呼时,被茜反复重复了家庭教师的事。对吉祥寺的话,美登里也是苦笑般微笑着到里面去了。
“真是抱歉把你留晚了呐。”
“没事啦,反正是暑假嘛。”
对掺着疲劳感道歉的将辉,吉祥寺笑着摇了摇头。
“反正回宿舍之后也是一个人,而且也让我挺高兴的。”
“是吗。你这么说就好了。”
持有论文比赛以及研究所的报告两个工作的吉祥寺,即使是暑假也不可能有闲暇时间留着,这点将辉也是明白的。在知道这件事的情况下将辉邀请了吉祥寺。“挺高兴的”这个话语实际上,对将辉本人也是能让他放下心的话语。
“周六我会再来的。”
“……茜说的话不用在意也没事哦。”
“也不能这么说吧。”
看着亲友像是在与小学生的妹妹争斗,吉祥寺不禁失笑出来。
“因为不只是茜酱的家庭教师还要当将辉的模拟对战的对手嘛。”
将辉的唇间这时完成拱形是因为想起了今天的游戏被完全压制的缘故。这吉祥寺也是一目了然的。不过即便如此吉祥寺也没有做出追逼将辉的事,只是打算就这么回家去。
“呐,乔治啊,我稍微思考了一下。”
但是将辉却叫住了他。
“怎么了突然。”
“不,也不是什么突然的话题了。”
一边如此做着前提,将辉的表情从性质上绝对不是打算说玩笑话的。
“刚刚的话概括起来,就是状况判断的问题是吧?”
“嘛,也对呢。”
“要前进,还是要后退,或是要维持状况……当机的判断我想只是个人战斗上的话题,跟战术模拟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也不完全是这样哦。懂得看清时机的眼力,从这个意义上不论是部队战术或是个人战术都没有本质上的区别的。”
“话虽如此,当机的判断是反射性的、直觉性的东西不是么?那么为了培养个人上的战术眼就应该进行更多的模拟战才对……”
“将辉……在石碑代码中输给第一高中的是在部队战术的范围中如何进行个人战斗这点啦。所以磨练部队上的战术眼还是必不可少的啦。”
“嘛……所以才是参谋呢。”
对吉祥寺带犹豫感的默许,将辉露出了特别清爽的笑脸。
“那就没问题了。我有乔治这个有能力的参谋嘛。”
这算是,给予吉祥寺巨大伤害的突然袭击了。
将辉的话语对吉祥寺来说,是实在太过于甘美的一击。
吉祥寺为了收起快要笑崩的表情,花费了大量的精神力。
“……就算是拍我马屁也是没用的啦,将辉啊。决定要不要使用参谋提出的作战方案的是大将的职责啊。”
我不是在拍马屁啊,对像这样不断呢喃的将辉辞行了之后,吉祥寺背过身去。
面部肌肉快到极限了。
幸亏,貌似没有被将辉发现。
要是被发现的话,毫无疑问是会因为害羞压根无法思考这种事的。
(将辉,我会成为对你来说最棒的参谋的。永远,都是仅属于你的参谋。所以请你,成为最棒的大将吧)【小夫:不行了,忍不住吐槽这我看不下去了……】
自从九校战以来,一直放在心上的好敌手的事,以及将辉的单相思的对象是那个人的妹妹这件事,都已经从脑海中消失了。只是,自己被恩人,被将辉所需要着这件事,让吉祥寺感到了无比的高兴。



本帖最后由 老人与海 于 2012-12-26 15:33 编辑


MEMORIES OF THE SUMMER
(夏日回忆)
     【八月三十一日(1)】
  
  公元二〇九五年八月三十一日。对魔法科高中的学生来说,将是暑假的最后一天。理科高中和文科高中多半已经开始了新学期,而艺术科与体育科高中的暑假却大多直至九月中旬。所以作为高中生而言,暑假既不长也不短,算是平均数吧。顺带一提的是,虽说从八月三日到八月十二日举行了九校战,但并没有仅仅代表成员延长暑假这样的特殊待遇。
  即便到了二十一世纪,长假中仍旧摆脱不了课题(作业),在暑假最后一天里抱着想哭的心情——抑或真的哭泣着——面对载有习题集或论题的文档,这种身影在日本全国也不是什么难得一见的风景线。然而,事实上也并非都是这样不认真的(?)学生。像国立魔法大学附属第一高中一年级在籍的这对兄妹那样,暑假最后一天,在自家悠闲度日的少男少女也绝不在少数。——尽管像兄妹俩那样,一大早开始便吃着茶点,以聊天为乐的优雅(?)度日方式,也许十分罕见。
  “深雪,完成了哦。”
  “谢谢!真是抱歉,哥哥大人。因为这点小事劳烦你……”
  “捣碎冰块之类的也不费什么工夫啦。”
  达也将冰凿置于桌上,对妹妹夸张的说法微微一笑。
  仿佛受他影响般,深雪同样露出娴静的笑容,手中握有摇晃着黑色液体的耐热玻璃制咖啡壶。
  深雪以自身魔法制作出透明冰块(从容器的底部向上冻结,抽出气体制作而成),在经由达也未使用魔法而以冰凿直接捣碎做出的碎冰上(要是用达也的魔法来碎冰,就会变得像冰泥那样松松软软),倒入沏泡浓郁的咖啡。
  餐厅里馥郁的香气芬芳四溢。
  为了不让香气继续散溢,深雪在杯子的圆口上覆盖起一层冷气薄膜,端来了放在托盘上的两杯冰咖啡。
  达也微笑地凝视着那番神情自若的娴熟技巧。
  觉察到兄长视线的深雪露出羞涩的笑容,体态轻盈地转过身去。
  
  一楼面朝小庭院的房间里——原本作为客房使用,如今却撤去了床铺,成了完全空置的房间——摆放起桌子,敞开着所有的窗扇,感觉就像度假村的开放式阳台,达也和深雪正在这里享受咖啡时光。
  话虽如此,深雪却一味勤快地伺候着达也,来回走动个不停,连坐暖屁股的闲暇都没有。然而她却乐在其中,要是有第三者对此吹毛求疵的话,真就是所谓的不知好歹吧。
  尽管如此,不知是不是终于心满意足了的缘故,深雪谨慎地褪下带褶皱的白色围裙,在圆桌边,并非达也的正对面,而是他身旁的位子坐下。
  围裙之下,是一件有着宽幅肩带,露出嫩白手臂的轻薄连衣裙。对那件凉快的水珠纹样夏裙,达也十分眼熟。
  “注意到了吗?”
  敏锐地读懂了达也的眼神,在他正准备开口之前,深雪一脸娇羞的样子询问道。
  “当然。穿在你身上很好看。”
  对达也没有丝毫假装开玩笑意思的赞美之辞,深雪的脸稍稍有些红了起来。
  “哥哥大人真是的!尽说这些。”
  “我是真心这么想的啊。一开始不就说过了吗?原本就没打算送你不合适的东西。”
  面对用爽朗的表情,(按照世间一般的常识来说)对妹妹说着些略微不匹配的热情言辞的达也,深雪的面颊真正染上了红晕。
  “诶?那个……谢谢!”
  迎着羞涩不已,却又满心欢喜的深雪那瞟视过来的眼神,达也想起给她买这件衣服时也是这种表情呢,从而唤醒了那天的记忆。
  
     【八月十四日(1)】
  
  八月十四日。九校战闭幕后的第三天。达也和深雪来到市区的购物中心。二人都是高中生,而如今正当暑假。购物也无须特意选择星期日来市中心,但这当然是有原因的。达也从明天十五日至十八日,不得不参加由Four·Leaves·TechnologyFLT,四叶科技)研发第三科主办的飞行演算机市场化之相关磋商。下周的星期二、三、四预定将参加独立魔装大队的野外演习及其会议。不管怎么说,如果仅周末有闲暇的话,达也觉得就该派上用场。
  那么,究竟因为何事而派上用场?作为深雪获得幻影击球优胜的奖励,达也想给她买些喜欢的东西。虽然对不是“礼物”,而是“奖励”的说法,深雪微妙地闹着别扭,但不管名义上叫什么,收到馈赠的她看起来十分欢悦,眼下正心情大好地走在他的身旁。只不过,并非单纯因为收到馈赠而欣喜,是收到达也的馈赠而感到欣喜。这其中藐小而又深奥的差异,如今的达也还未能理解。
  深雪今天的服装,上身为袖子透明的深色罩衫,下身是拖至脚踝的白色长裙以及凉鞋。头戴一顶宽檐草帽。由于是私人外出,即便暴露肌肤也完全没有关系,但深雪的观念仍旧还是出了家门就倾向于保守。
  另一边的达也在T恤外,作为外套披了件宽松的衬衫,下身则是富于伸缩性的合成纤维裤打扮。裤子尽管看上去有点紧身,但质地同样是透气性良好的夏季服装材料,就算一直紧紧覆盖到脚踝,也不像看起来的那么热。然而,除了脖子以上和手腕之前以外,都不接触空气这一点,却和妹妹大同小异。
  女性喜爱购物这点,到了今天也没有多大变化。在这种可说是常识的倾向中,特别是年轻女孩子,即使迎来了二十一世纪最后的十年,仍然热衷于购物。只是根据女孩子的不同,购物行为的模式可以分为三类。
  第一类,最想买的东西首先搞定的模式。
  第二类,最想买的东西留在最后的模式。
  第三类,这类模式大概是最多的,虽然有最想买的东西,却因为看花了眼而犹豫不决。
  深雪的模式属于第一类。昨天听达也问起“想要什么”后,深雪只是稍一考虑,就答以“夏季的连衣裙”。这或许是因为在往返九校战的巴士里,见到真由美的夏裙装束而受了刺激的缘故吧。至少达也在到达目的地时是这么想的。那是因为,深雪拉着达也去的百货大楼的时装店里,尽是这类连衣裙集中展示亮相。尽管都是些和深雪眼下的穿着类型迥然不同的设计,但妹妹偶尔也大胆冒险一下,不也很好吗?达也看着身穿夏裙袒露较多的人形模特,如此想到。
  另一边的深雪,与达也看着相同的事物,却露出少许畏怯的神情。不,严格来讲,并不是一样的东西。深雪注意到的是,人形模特所穿夏裙上贴着的价格标签。
  “无须客气,深雪。我的收入你也是知道的。”
  虽说是价格标签,但和百年前的不同,如今的价格显示乃是运用了AR技术的假想标签。为了确认价格,必须借助谁都理所当然拥有的,信息终端里的AR程序,所以深雪究竟在看夏裙的什么,没有可能瞒得住达也。
  达也同样启动了AR程序,正在确认假想标签。那里所标的价位,并没有超出他的料想。
  那可是深雪看中的店铺。
  怎么可能出售便宜货?
  然而,达也对深雪所说的话,绝非打肿脸充胖子。就算价高,也不过是面向年轻人的高档服装而已。并非高级时装那种贵得吓人的价格。这对于身为托拉斯·希尔巴一份子的他来说,简直是感觉不到负担的数额。
  亮出钱包的行为,根据对象的不同常常容易招人厌,但深雪却似乎因此下了决心。和哥哥客气或许才是对他的失礼也说不定。一脸抛却犹豫的神情,深雪开始认真挑选起用人形模特和立体衣架展示的连衣裙。
  仅凭并非使用3D影像,而是以实物展出这点,就可以看出这里是高档服装店。不仅低价销售的批发店,连中档层次的服饰店,如今以3D影像展示商品也成为主流。基本上都是通过合成影像试衣的店铺。肌肤无法感触服饰质地这点被退货OK所弥补。而这家店里的服装样品可以试穿,算是当下十分罕见的店铺了。
  在店内环视一圈之后,深雪叫来店员,指了指三件连衣裙。对于她想试穿的要求,店员满面笑容地点了点头。那看上去之所以并不单纯只是职业微笑,或许是潜藏着想让深雪充当店内的PR【展示营销】这种意图。达也如此想到。
  深雪被这类别有用心的企图盯上,并不是什么稀罕事。而且,也不是什么可以应允的事。哪怕只是在限定区域播放的广告,也决不让深雪去当什么模特。倒不如说,不想让深雪暴露在众目睽睽的淫邪视线之下,才是达也的真心。
  然而不愧是(相比之下)属于高级店铺,还没有一上来就说出那种话的冒昧店员。那名女店员笑着退入库房,立马取来了试穿用的样品服装。虽说是样品,可每次收纳都会自动经过清洗、杀菌的步骤,伸手试穿无需犹豫。深雪由取来样品服装的店员带领,朝试衣间走去。
  达也决定在此期间坐在店内的长椅上等待。如果有事,店员自会来叫他,即便不如此,深雪一旦有什么情况,达也也能立刻知道。他为了打发时间,点开了读书网站。然而,手机终端显示的文字,达也一个字也没能读下去。因为点开网站之后,立刻就在他的斜前方,先前的店员用仿佛窥探他脸色的眼神站立着。
  “有什么事吗?”
  尽管等对方首先开口说话就好,但向等待同伴的顾客(正确地说是其男伴)搭话,对于被牢牢灌输了待客礼仪的店员来说,明显是困难的吧。这么想着,达也决定首先由自己来试着刺探对方。
  “有些话想和您商量一下……”
  “要换个地方吗?”
  是秘密谈话吗?尽管达也做此想,但这毕竟还是太夸张了些。
  “不用,只要能占用您一点时间。”
  作为应允的表示,达也轻轻点了点头,店员总算解除了脸上隐藏着的紧张。
  “要是您同意的话,您同伴购买的裙装……”
  “可我们还没有决定要买。”
  被达也稍有些心急的话冷淡地打断之后,店员慌张地点了点头。
  “那是当然!只是说假如购买本店的商品而已。”
  “不用说,如果妹妹她中意,就打算买下。”
  “非常感谢!”
  达也并没有捉弄店员的意思。虽说对他而言只是理所当然的应答而已,但店员的反应却过于强烈了。至少达也是这么感觉的。店员也许是有别的话想说,但这在此时都已经无所谓了。
  “那么,到底有什么事?”
  致使话题夭折的当事人达也,却一脸若无其事地催促着进入正题。
  “啊,是的!”
  这名店员没有露出一丝不愉快的脸色,也许是拜服装店的职业教育所赐吧。又或许只是完全被达也玩弄于股掌了也说不定。
  “如果本店的商品能入得了客人法眼的话,购买的裙装能否就这样穿着呢?”
  那个暂且不提,店员的“商量”乍一看十分怪异。不,请求的内容本身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现成的衣服,而且还是几乎无需调整的夏季无袖连衣裙。将买下的服装穿回家,仅就这种拥有商品库房的店铺来说,也并非什么稀奇的事。怪异的是,由店员出面请求这点。
  “希望穿着这家店的裙子来回走动,是这个意思吗?”
  然而达也并未询问其理由。因为店员的,不,服装店的意图立刻就明白了。是想让深雪做这家店的活动广告吧。
  “是的。为此,价钱方面我们会给予优惠。”
  看来店员似乎也察觉到,达也意识到了自己这边的目的。从立马便提出打折优惠这点来看,这名女店员虽然年轻,却似乎是个相当能干的商人。
  打折对达也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吸引力。但是,达也却因其他的理由,对店员的请求产生了兴趣。
  “真的只有这些?摄影可敬谢不敏。”
  “那是当然!绝不会做出任何有损顾客隐私的事。”
  “除了店面陈列以外的衣服也能拿来看看吗?”
  “非常乐意!”
  还不坏,达也心想。
  
  与店员的商谈刚一结束,别的店员就来到达也跟前。说是深雪请他过去。达也没有任何不快的表情,动作轻便地站起身。早就预料到的事,即便不是如此,也没有什么不愉快的理由。
  “哥哥大人,你看怎么样……?”
  试衣间的门敞开着。身后以等身大小的三面镜(为了防止偷拍,这类场所中未使用摄像头)为背景,深雪腼腆地问道。她身上穿着的是,以淡灰色为基调的无袖连衣裙。
  “雅致的设计,你穿着很合身啊。只是再稍稍华丽一些的话更好吧。”
  达也感到,及膝的单纯设计,尽管和举止文雅的深雪的美貌十分匹配,但感觉有些过分朴素了。
  “是吗……?那么请稍等一下。”
  打了声招呼便关上门。能听见衣服摩擦的些微声响。无声的时候,是在整理衣裙的下摆和头发吗?
  “让你久等了。这件如何?”
  这回的深雪比起腼腆,不如说明显带着害羞的表情,别开视线征求着意见。与平时外出穿着的衣服完全不同类型,因而才更觉害羞吧,达也心想。
  深雪这次穿的是格子纹的吊带背心连衣裙。从脖子到肩膀完全袒露在外。裙子也短了许多,不到膝盖至少五公分以上,清纯之中带着令人眩晕的娇艳。
  “嗯,不错啊。让我看得都入迷了。”
  “那种事……”
  达也直言不讳的感想,令深雪面染红云。这倒是能让人理解,但就连比深雪年长的店员也脸红不已,这究竟是因为深雪太过迷人呢,还是该归咎于达也坦诚过头的说法。
  “不是还有一件吗?那件不喜欢?”
  “没有……那么,那件也看一下吗?”
  再度重演的换衣过程。
  这件夏裙的暴露程度正好处在第一件和第二件之间。不过其束腰的设计突显了胸和腰的曲线轮廓。
  “请问……觉得怎么样?”
  虽比第二件连衣裙暴露得少了,但性感魅力值却是这件占上风。因为穿了以后才知道,所以感觉深雪也一样难为情得不得了。
  虽是没有胸围及腰围的量,就会变得难看的设计,却意外的十分合身。因CAD的调整而每周都会看到只穿内衣的样子,因此妹妹的身体发育良好,达也也是十分清楚的。但像这样以客观的(?)标准来审视的话,则远比想象的还要成熟。酝酿出一种和刚才的吊带背心连衣裙不同的,恐怕是妙龄少女所特有的,不相称的风韵。
  “真难办啊!就算是我恐怕也要丧失理智了。”
  “…………”
  面对达也露骨的赞美之词,深雪的脸色更红了,沉默着掩上了试衣间的门。
  
  之后深雪继续着(以)试衣(为名的时装秀)。每一次,达也都像完全不知害臊为何物般,直言不讳地赞美着妹妹。而当每次听到赞美,深雪就(连同哥哥的份一起)表现得娇羞不已。即便如此,还是应达也的要求继续试衣,就连给脸上的血管和心脏增加负担都毫不在意般,这一定是对哥哥的赞美乐不可支的缘故。
  深雪没有当模特的经验。即便拥有世界顶级模特见了都会赤脚逃走的美貌,也没有专业模特的技能。并没有掌握迅速更衣的绝技。
  总而言之,如此反复试穿经过了相当一段时间。当然,关着门时的试衣间是无法窥视的,但每当深雪向达也展示衣装时,在店内的展区也能看见她的身姿。她时而走出试衣间,根据达也要求的那样,轻盈地转身或摆出个姿势。就在这期间,围拢试衣间的人墙逐渐形成。
  并非赤裸裸地围成一圈站着观看。要是那样,达也也不会默不作声,而在他行动前,恐怕店员就要郑重地请他们离开了吧。并非那样,而是不停偷看的年轻人远远地围成了一个圈。而且还是慢慢地逛着,装作来回审视人体模特,视线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抽离的样子。
  说是年轻人,也并非都是年轻男子。尽管也包括男性,但从数量上说,明显是女性更多。也是,这类店仅仅男性顾客的话,实在不好意思登门也可以理解。实际上,三比一左右占少数的男性顾客,都是些看似陪同女性来的大学生或年轻职员,男高中生恐怕只有达也一个吧。只不过,几乎没有人拥有,能够看穿他实际是个高中生的眼力吧。
  女性单独或仅仅女性结伴而来的顾客,同样用充满称赞和艳羡的眼神看着深雪,但立刻又别开视线。每当听见试衣间关上门的声音时,便松了一口气,而当听见试衣间的门再次开启时,仿佛着了魔一般,隐藏起惴惴不安的神情,偷偷地窥视深雪的模样。
  这点上,有男性作为护花使者——或者说由男性陪同来的——女性顾客,多少还保持着正常的精神状态。面对一副魂不附体的表情被深雪吸引住的恋人(哪种恋人不能一概而论),或是狠狠踩一下对方的脚,或是用手肘击打侧腹,抑或在背上用力捏一下。另一方面,又羡慕地远望着既没有羞怯也毫不犹豫赞美深雪的达也,用责难的眼神看着陪同的男性,让恋人毫无理由地焦躁不安。总之,她们通过拿身边的男人出气来宣泄感情,恢复心理平衡。
  达也就不用说了,深雪也意识到了偷看自己的视线。但达也能甄别有害的视线和无害的视线,将无害的视线排除出认识以外,这种操作并不需要特别关注,而是在脑中自动执行。而深雪也已达到了崭新的境界,自然地无视投向自己的视线——对她来说,若非如此,就连上街都寸步难行了——因此,这种程度的事,根本构不成中止购物的理由。
  尽管达也每次除了赞美之辞什么也不说,但并非每句话都一样。虽然深雪因独占兄长的视线而充满了近于酩酊大醉般的幸福感,却并没有听漏哥哥话中的微妙差异。更换的裙装已经超过二十件时,深雪将保留在试衣间里,带着小水珠纹样的连衣裙拿在手里。既可说是无袖连衣裙,又可说是吊带背心连衣裙的长度不到膝盖的夏季裙装。肩带是宽幅波纹蕾丝镶边,胸口及裙裾处也有很多蕾丝装饰。虽然暴露较多,却给人以优雅的印象,象牙白的底色上点缀着彩色的细小水珠纹,展现出一番与妙龄相称的可爱。
  “哥哥大人,我想要这件裙子……”
  “我也觉得这件最配你了。非常可爱哦!”
  尽管最初是以哥哥评价最好为理由选择的裙装,当深雪再次听见达也说的“可爱”,便坚定了想法,就连一根头发丝般的犹豫也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那么……可以买下这件吗?”
  事到如今深雪也不再说些客气的话了。作为补偿,竭力表现出一副可爱的笑脸——以深雪的心情来说,是和收到哥哥的礼物相称的表情——向达也强求道。
  “当然可以!”
  另一方面,以达也的心境来说,并没有被死乞白赖强求买下的感觉。给妹妹买她喜欢的东西乃是最有意义的金钱使用之道,平日里恐怕时时抱有类似的想法。先不管达也本人是否意识到。
  面对深雪那可爱的“强求”,看见这一幕的男人们意识都给冻结住了。
  面对达也那毫无造作的大方,女人们羡慕不已地唉声叹气。
  “那就这件连衣裙和第二件及第十七件裙装。因为要穿着这件走,所以能将妹妹穿的衣服和其他商品一起送来吗?”
  “明白了!期待着您的再次光临!”
  于是,巧遇意料之外好主顾的店员,喜形于色地颔首道。
  
     【八月三十一日(2)】
  
  “话说回来,真没想到会买下三件。明明很贵的。”
  深雪也想起那时的事情了吧。脸上露出笑嘻嘻的表情,只有语气装出一副淘气的样子戏弄达也道:
  “我只要这一件就很满足了,哥哥大人?这难道就叫做‘乱花钱’吧?”
  “也不是让你白白换衣服二十一次摆样子的。难得的暑假,就连购物也难得陪你一次。还是说,我多此一举了?”
  “才没那回事!”
  深雪只是单纯想以些许调戏的口吻非难一下哥哥的“乱花钱”,但被正面反击之后,立马举起了白旗。
  “我……很开心。”
  形式上虽然是被达也问住了,但深雪却一点也没有不愉快的样子。岂止如此,以腼腆的表情抬眼看着哥哥的深雪,同被盯着看的达也之间的距离,比先前更加靠近了。
  “因为是个难得的机会啊……其实原本还想好好逛逛,给你买些浴衣和夏日用品的。”
  深雪羞涩的表情中显露出满足的微笑,凝视着达也。而他的表情却突然阴沉了下来,话语中透露着苦涩的声音。
  “……又不是哥哥大人的责任。”
  深雪轻轻地将自己的手贴在达也摆放于圆桌的手背上,用温柔的声音喃喃细语道。
  
     【八月十四日(2)】
  
  虽说选衣服花了不少时间,但现在尚未到中午。和达也一起出来单独逛街,如今却要草草回家,这种可惜的事情,深雪是想也不会去想的。
  幸而达也也不是个家里蹲。而且今天为了陪陪家人(陪妹妹),达也将时间腾了出来。两人之间没有起什么特别的争执,便决定就这样一直闲逛到傍晚。
  眼下所在的建筑乃是女性向的百货大楼。这栋大楼里除了服装以外,鞋子呀帽子,项链呀小物件,以至于当季的浴衣、泳衣等等,销售这类商品的店铺从一楼至十四楼,鳞次栉比,一应俱全。餐馆也尽是些提供年轻女性喜欢的小吃或甜点的餐饮店。虽然对男性而言,多少飘荡着一些拘谨的氛围,但要是和女性组成一对情侣的话,就另当别论了。即便对方是妹妹,但在旁人看来,根本就无从分辨。
  实际上,未曾听见两人间的谈话而看出他俩是兄妹的人,可以说一个也没有。不,要是没有从深雪口中听见一声“哥哥大人”,即便竖起耳朵听也无济于事。
  挽着达也的手臂,欣然紧挨着他的深雪,怎么看都是向恋人撒娇的少女模样。最多混杂着成见,在心中咒骂一句“不般配的情侣”。那恐怕也只限于少年。之后,被冤枉(?)“朝其他女人暗送秋波”的少年,必定受到来自同伴少女的责打。——总之,也算是一种固定套路了。
  大楼中尽是女性向的店铺已如前述。只要没有特别的目的——为了讨好女友而以挑选贡品为目的的恋人或准恋人,占了大半——这里就不是什么能引起男人兴趣的地方。只要是时常想着那种事的年轻男性,且不论愉不愉快,这里也许的确能渡过有意义的时光,但至少达也不是那类人。
  然而达也却陪伴盯着橱窗来回看的深雪,未曾露出一丝一毫难看的脸色。深雪看着显示板一会儿两眼放光,一会儿不满似地皱起眉头的样子,让达也的双目泛起笑容。无论是先天还是后天,也无论是被他人强行烙印的还是自己萌发的,只要有深雪在,不论身处繁华闹市还是荒山野岭,对达也来说都毫无二致吧。
  他唯一真正能够产生欲望的,已经在他的身边了,其余的条件不论怎样都无所谓。凡是清楚达也实情的人都能理解。达也和深雪,真正依存着对方的,或许正是达也也说不定。
  只不过,这要是问起对当事人来,一定会被齐声回一句“多管闲事”吧。比起多管闲事不得好死,也许会有严厉的惩罚等待着亦未可知。
  那——对应严厉——并非仅限于针对说话不客气的提问者。
  同样也适用于不礼貌的闯入者。
  说是早一点吃午餐而走入的意大利面馆里,兄妹俩用不愉快的眼神看着站在餐桌边的年轻男子。
  
  达也和深雪走进这家店完全事出偶然,抑或一时兴起所致。
  两人几乎从未选择这种无法遮蔽视线布局的餐馆外出就餐。大抵都选择在单间或餐桌之间相互隔开的餐馆。如果不那么做,就会因为备受注目而难以进餐。当然,受到注目的是深雪。
  或许由于地点的缘故,今天来店里的客人几乎都是女性,即便有男性在,也是陪同女伴来的,应该不会引来什么麻烦吧。总之,抱着这种天真的想法。
  然而,当达也继深雪进入店内之时,嘈杂瞬间平息了。就连店员——在这类休闲的饭店很罕见的不是女招待,而是侍应生——也屏息伫立,一动不动。连达也也没想到会导致这样的过敏反应。在这种以时尚为卖点的场所,照理应该对深雪的美貌有所抗性才对,他原本是这么想的,但实际上,正因为卖点是时髦,所以才很少有机会见到像深雪这样的素颜之美吧。
  侍应生重拾自我是在达也旋踵离开之际。准确地说,是在察觉到达也准备离开,感到惊慌失措时,以此为契机,才得以找回自我。不知该说他有作为侍应生的职业精神,还是该说他没有。尽管这其中十分微妙,但成功挽留住了两名客人却是事实。
  可以预料,即便有所挑剔,恐怕其他的餐馆也是一样的反应。达也乖乖地跟着引领入席的侍应生走了。说到深雪,则是平日里就被注目惯了的。而且只要有达也在,除此以外的事对深雪而言都微不足道。
  双人席的餐桌所配备的并非固定模式的沙发,(至少表面看起来)是木制的椅子坐席。制止了想要抽出椅子的侍应生,达也绕到深雪背后。深雪腼腆地回过头,微微致以颔首,便在达也拖出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达也则在对面的座位上坐下,朝侍应生瞥了一眼。有点慌张的侍应生赶忙递出菜单。达也落落大方地接过菜单,示意侍应生退下。
  他的举止与年龄不相称,充满了威严,受到草率对待的店员也没有感到任何不快的样子。客人们盯着深雪的视线,虽然只有短短一瞬,却投向了达也。其中几乎都是女性顾客。她们意识中的不协调感,被认同感所替代。先前以为“那男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觉得“看男人真没眼光”,以这番无言的贬毁,来补偿面对深雪时的失败感。但如今的印象却一变而为“般配的一对”,她们总算接受了全面败北的事实。
  因放弃了对抗心理的缘故,嫉妒的视线变为了赞美的目光。现在反而异性的情侣,不如说男性一方感到了类似嫉妒的疑惑和焦虑。几乎没有“男友”完全理解自己“女友”眼神的意义,但下意识中,他们近乎本能地理解到,现在的,抑或是未来的恋人被吸引住了,并非只是被那宛如梦幻般的美丽少女,还有坐在少女对面,和她比翼连理【1】、天生一对的少年。(【1】译者:比翼连理,即“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白居易《长恨歌》。)
  
  新的演员登上舞台,是在一片偷窥的视线中,达也点完两份餐点之后。
  她是位绝色美女。
  年龄在二十岁左右。这名女性兼有刚刚告别少女时代的水灵,与宛如香气呛人的玫瑰花束般奢华的光彩。
  那是无论身在何时何地,都不能不吸引人眼球的美貌。
  而作为拥有者的她,对此十分明白。就是那种充满虚张声势的举止。其惺惺作态的举止动作,却令看到的人不感觉讨厌般得心应手。或许她正是通过被人打量而经受打磨,自觉意识到被端详而磨练自己吧。是个让人感觉拥有这番履历的美女。
  她的背后,仿佛伺候女皇的侍从一般,跟随着一个看似年长几岁的青年。或许是艺人——女演员吧。公元二〇九五年的现在,“偶像”的地位已经被真实的3DCG几乎取而代之了,但“女演员”仍旧是肉体凡胎活人的工作。这名女性拥有即便被介绍说是一流女星,也没有丝毫不协调感的气场。
  她为何会来这家休闲餐饮店,只能推测其理由。也许单纯只是一时兴起,也许是来外景事先踩点。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要是她踏入这间尽是“普通人”的餐饮店,店内的视线必然聚焦到她一人身上。
  她自己就是这样预想的。这么想并非出于虚荣或自尊心,而是基于反复数十次的实践,以至于升华为定律的经验。仿佛被打量任何地方都无所谓一般,她以成为自己第二本能的演技,展现着自己的魅力。
  然而,她的预想落空了。就如同“没有无一例外的法则”的黄金定律一样,她的经验法则直面了例外。
  尽管迎接她的店员脸上充满了惊讶与赞赏,但反应要比想象的来得淡定。区区一个侍应生在她的美貌面前竟然还能保持冷静,按照她的经验来说,实属罕见。占据八成座位的普通顾客,对于入口附近泛起的小小波澜激起了好奇心,转眼看去,赞赏她美貌的人不分男女,都显露出惊讶的表情,但也仅限于此,立刻便失去了兴趣,视线再次投回店内深处的墙边坐席。
  与其外表不差,她确实是女演员。出道五年,作为艺人已经建立起了稳固的地位。感觉迟钝是无法在演艺圈混的。CG的技术一年比一年进步,姿容之美已经渐渐不再是绝对优势了。她并非仅仅拥有美貌,还凭借着非凡的敏锐以及和年龄不相称的演技,获得了明星的宝座。
  只不过,即便没有特别敏锐的感性,只要拥有普通的感受性,恐怕就能得出相同的结论吧。她感觉到,多半是店内有什么人比自己更引人注目。那对她而言,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事。倒不如说深感不快。将自己置之不理,吸引众人眼球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对此在意得不得了。
  然而,同普通人一样偷偷窥视那样的事(亦即所谓“瞄眼看”),作为明星的自尊心是决不允许的。她在由侍应生带领途中,故意不朝其他顾客视线所向之处张望。
  然而,不知是故意还是偶然。她被引领至的餐桌,就在弃她于不顾而众目所向的餐桌附近——斜对面。她在椅子上坐下之际,假装若无其事地朝那桌瞥了一眼。坐在一起的是一对年轻情侣。脸朝向这边的少年,尽管并非长相丑陋,但实在不是受女性欢迎的那种类型。至少不觉得会是备受店内瞩目的外表。那么说来,夺走普通顾客眼球的就是背朝这边的少女了吧。
  ——她的这番思考,几乎都是出于逞强。只是出于逞强才觉得,她确实并不普通。其实,从些许缝隙中窥见的侧脸让她瞬间就明白了。也许,即便只是背影也让她理解到,这名少女是特别的。
  那是种前所未有的感觉。用言语来表达的话,就是绝望般的嫉妒。她并不认为自己是个被神明选中的人。自负取得今天的地位,并非仅仅停留在依靠稍显漂亮的天生外表,而是全凭坚守使姿容更上一层楼的生活习惯,研究看起来更加美观的举止仪态,贪婪地学习掌握演技。
  但这名少女不同。不知是受到神的宠爱,还是和恶魔做了交易,不管怎样,绝不普通。不是努力就能触手可及的境界。
  岂有此理,她感到。什么也没有付出就独享众人的瞩目,她感到自己至今为止的努力都成了虚幻的泡影。想要证明,明星的宝座绝非天生丽质就能到手的。这股冲动在她的胸中涌起。
  她向坐在对面的青年招手示意,在桌上探出身的他的耳际,窃窃私语着什么。
  
  青年把脸凑近在对面向自己招手的美女,心里却在想着别的女性。
  不,或许该订正为别的少女。
  在斜后方的座位上就坐,从未见过的美丽少女。那占据了他的意识。
  对青年而言,美丽的女性就是商品,是玩具,是饰物。他作为著名经纪公司的第三代社长,多名人气女演员置于他的支配之下,还占有着数十名尚未出名的女演员(的雏鸟)。那对他而言乃是理所当然之事,丝毫没有罪恶感。他心想,眼前的这个女人,尽管当下成了呼风唤雨的女星,当年也不过是个除了长得好看以外,一无是处的蹩脚演员,之所以有今天的地位,全靠自己在初出茅庐的时候给予关照。多少让自己尝点甜头也算是对自己付出劳力的正当回报,而且并不是只有自己,对方也十分享受,所以理应感谢自己才对,他如此思考着。
  带她来这种大众性的餐馆,也是为了拿她来炫耀,借此欣赏庶民的羡慕表情。装饰品不拿来展示就毫无意义。青年觉得,尽管也有低俗趣味的自知之明,但演艺经纪人原本就是个庸俗的买卖。对于战乱时代,娱乐严冬时代先人们的艰辛一无所知的他来说,经纪公司社长的位子只不过是顷刻的虚荣心和轻易就能得到满足的手段而已。
  今天,以外景踩点的名义带来的这名女性,是目前青年最为中意的饰物。虽说并非公司里最能赚钱的,却是他的女人中最漂亮的。青年感到,好歹跻身一流女演员行列的现在,虽不能像默默无名那时随便带在身边到处跑,但反过来看,倒不如干脆用来满足自己的优越感。而在旁人看来,女演员才是主人,青年不过是她的附属品,但要做到如此客观审视自己,考虑到青年的地位和年龄,恐怕是难以做到的吧。
  青年认为,打个比喻的话,她就像是一颗经过一流工匠之手打磨的大颗粒钻石。购入原石,经由专聘的匠人之手打磨切割。那就是经纪公司的工作,做成的宝石就是以女演员为名的商品。她的确是自己竭尽全力一手加工出来的作品,即便是其他公司的匠人加工之物,也不过是只要不惜以金钱为代价,就能买到手的货物而已。
  与此相对的那名少女并非出钱就能买到,一眼见到的瞬间,青年便在心里这么想了。眼前的女人若是时价数千万日元的大颗钻石,那么少女便是难以估价市值的“伟大的非洲之星”(The Great Star Of Africa)【2】。他感到两者就是有着如此的差距。幸而和她在一起的不过是个态度高傲的小鬼,立马就让她成为自己的收藏品,青年如此渴望着。但今天公司里的女演员和自己同行。换作是其他人倒无所谓,要是得罪了这颗作为商品的摇钱树,那就麻烦了。诸如此类,他还残留着权衡利弊这种程度的理性。(【2】译者:伟大的非洲之星,全球最大的钻石原石The Cullinan(库利南,非洲之星),发现于1905年南非普列米尔矿场,重达3106.75克拉,合621.35克。后经切割、打磨成众多大小不一的钻石。加工出来的成品总重量为1063.65克拉,最大者Cullinan I(库利南I号)被镶嵌在英皇的权杖上,重达530.2克拉,亦号称“非洲之星”。)
  因此,当面前的女人提出让那名少女出演新作电影时,青年正好借此顺水推舟。青年假装稍作考虑,终究只是装作迁就女星耍小性子的样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从刚才开始就不断有包含着可爱(温吞而又孩子气的意思)敌意的视线投来。达也是这样感觉到的。因为判断对深雪无害所以弃之不顾,但并非什么让人愉快的东西。正这么想着,作为其发生源头的斜对面(对深雪而言是斜后方)的餐桌旁,一名青年站了起来,不知何故,朝他们兄妹的餐桌走近。
  达也和深雪用不快的眼神看向站在桌旁的青年。瞥眼偷看也就算了,要是被陌生人从近距离毫不客气盯着看的话,当然会感到不愉快。
  “抱歉打扰了。”
  青年连说话方式都毫不客气。姑且还恪守着正经措辞的范畴,但语气却相当狎昵。
  达也失却了对这名青年采取友好态度的打算。
  深雪的眼瞳中映出冷淡的光芒,极其自然地对青年背过脸去。
  青年对这明显的拒绝姿态并不气馁,露出谄媚笑容的同时,从名片盒里取出一张,朝深雪递去。
  “我是做这行的。”
  并非内嵌芯片型,而是纸制的旧式名片。也并非印刷有微型图像,而是真正仅有文字信息的老式廉价卡片。深雪勉强接过名片,仅仅一瞥之后,便递给了达也。
  名片上印有的姓氏和公司名的开头文字相同,姓名前的头衔是社长。公司名的后半部分写着“经纪公司”。达也猜测,大概是艺人经纪人吧。
  “小姐,你对电影感兴趣吗?”
  深雪的眼睛并未朝青年看去。
  “有个和你相当匹配的角色。”
  深雪的态度冷淡得就如同字面意思一样,但青年丝毫不为所屈。
  “呐,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
  这么说着,青年社长稍稍弯下身,朝深雪的脸靠近过去。彻底无视深雪表现出来的明显的拒绝氛围。这种厚脸皮,不屈不挠的精神,正是生意人必要而又合理的资质吧。达也看着他的样子,感到些许的钦佩。
  当然,伴随着感到极其巨大的不快。
  终于,深雪别开的视线朝青年社长射去。
  只不过那并不是缓和态度的目光。
  深雪的眼中映出冷厉的光芒。是责难缺乏礼貌的严厉视线。
  青年社长一刹那显出畏缩的表情,立马又转为伪装似的,不,是伪装本身的谄媚之笑,做出了朝深雪伸出手来的暴行。
  那恐怕是艺人经纪人类似于意气用事的东西在作怪吧。身为经纪公司社长,将美女、美少女当作商品玩弄于股掌的自己,却被一个小女人的美貌所慑服,那似乎刺伤了他的自尊心。
  然而即便如此,实在是轻率的举动。那种年纪轻轻便获得较高地位的人,对于比自己弱势的人,常常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看得出来,这名青年也有这种坏毛病。
  不知是打算扯住对方的手,还是想要抚摸脸颊。
  无论怎样,达也都决不允许这种混账行为。
  青年伸向深雪的咸猪手,被不知何时从座位上站起的达也一把抓住。
  “干什——呃!”
  青年自说自话的抗议声中途转为了惨叫,很快惨叫也听不见了。未知的剧痛让青年发不出声音来。
  “请你离开!”
  达也的话大概没有传达到青年的意识中吧。那是因为揪起青年手的达也,手指扼住对方的手腕,因摁压的力度与角度施予剧痛,施力点正是中医所谓经穴的一种。青年正深陷使意识变得一片空白的疼痛之中。
  达也一放手,青年便朝后趔趄了两、三步,一屁股跌倒在地。达也冷淡俯视青年的脸上全无表情,就连嘲笑也丝毫不见。青年背上一阵战栗,甚至有忘却了剧痛般的恐惧袭来。要是遭到嘲笑,便能以自尊为燃料,燃烧起愤怒。哪怕那只是昙花一现般渺小。但没有任何感情,只是宣告“别碍事”的那种眼神,甚至不允许青年抱有任何反感。
  青年僵硬着脸,从达也面前别开了视线——却无法避开视线——退缩着摇摇晃晃地站起。实际遭受到剧痛之后,又被笼罩在对施以暴力没有丝毫犹豫的眼神之下,并没有被吓得瘫软在地,证明青年还是有点胆量的。眼下的局面要是轮上懦弱的人,哪怕失禁也不奇怪。
  但青年的女性同伴似乎并不这么想。椅子的脚和地面摩擦出剧烈的声响,一眼看去,前面提到过的那位美女倨傲地挺起胸,凉鞋的鞋跟发出响声,快步走出了餐馆。那名女性瞥都没瞥青年一眼。
  事到如今,店里的人总算有所行动了。两名侍应生留神脚下不发出声音,朝这边急步赶了过来。并非朝达也,而是朝那名青年。
  彬彬有礼地鞠躬之后,侍应生用只有当事人才能听见的音量小声说了些什么,青年听见后满面通红。即便气血上涌,青年所回应的言辞,也还保留着不大喊大叫的理智。除了“你以为我是谁”、“不像话”之类音量较高的话以外,都没听见什么,但达也也没想要勉强去听。尽管没有对身体施以强制,但受到侍应生左右夹击的心理压迫,青年逼不得已被赶出了店面。确认他被赶走之后,达也坐回了自己的位子。
  仿佛算好了达也坐下的时机一般,穿着白色厨师服,四十岁左右的男性站在了餐桌旁边。这名男性说明了自己是这家店的老板,同时也是担当大厨之后,向达也和深雪深深地鞠了一躬。
  “对于今天给你们带来的不愉快感到非常抱歉!”
  “别这么说,这边才应该道歉,引起骚动而给你们惹麻烦了。”
  虽说才十六岁,达也却经常和成人打交道。只要对方谨守礼貌,他无论怎样都会采取正常的应对。
  面对达也镇定的言谈举止,店主的眼神之所以有所和缓,大概是因为觉得和年纪不符的缘故吧。
  “哪里的话!引起骚动的是对方。客人你们只是受到纠缠而已。”
  即便到了二十一世纪末,“不分青红皂白,各打五十大板”的恶习,尽管仍然深深根植于社会,但看起来这位店主似乎不属于这类人,并不认可责任归属捣糨糊的恶习。
  “您能这么说实在太好了。”
  这种明辨是非黑白的态度,正是令达也十分满意的。没有必要做过多解释,达也很自然地回了一礼。
  “虽然由于店员处置的不及时,导致了那种事的发生,但您要是不介意的话,就请继续享用本店的料理。当然,费用全免。”
  这么说着的店主,在达也提出异议之前就回去厨房了。
  与是否休闲餐饮店无关,味道非常令人满意。继开胃菜之后端出的汤也好,主食的意大利面也好,从中可以窥见店主那顽固而又率直的性格。全是没有丝毫偷工减料,竭尽全力的作品,这让达也和深雪尽情享受了一番,大饱口福。
  最后上来的是甜点。深雪尤其对这个沉醉忘我。四号大小(直径十二厘米)的薄片冰淇淋蛋糕。控制在配品点缀程度的这个蛋糕,飘溢着浓厚的香草味,同样是毫无偷工减料的正宗极品。不过分坚硬,也不过于松软,入口即化的冰爽口感,即便在更为高级的饭店里也足以受欢迎。
  而且令深雪愉悦的还并不仅仅是味道与口感。年轻侍应生中稍稍年长一些的,也许是领班的年轻人,端来的冰淇淋蛋糕是一份,调羹一对,没有碟子。调羹的柄长得不自然,不适合自己舀给自己吃。
  将盘子和调羹置于餐桌中央,侍应生以装模作样的镇静声音对二人低声窃语道。
  “出色的男友喂给可爱的女友。可爱的女友喂给出色的男友。般配的一对,甜美的时刻。”
  那恐怕正是为这种场合所特意写好的剧本台词。
  但深雪似乎认真领情了一般,满面染得通红,开心得微笑着,抄起一勺冰淇淋就往达也的嘴边送。
  ——就这样以这番羞耻PLAY般的甜点作为午餐的结束,达也在按照约定没有记载任何费用的账单上,并非用电子钱包,而是将一次性货币卡叠在上面塞给了侍应生,快步走出了餐馆。
  以出乎意料爽快(只是稍稍夹杂着些许羞耻心)的心情吃完午餐的达也,并不觉得事情到此为止,世上可没那么单纯。从餐饮街出来,在下降至购物区的自动扶梯前,达也皱起了眉头。深雪也因厌恶而皱起了眉,半身藏在哥哥的背后。
  兄妹面前站着先前在餐馆被缠上的演艺经纪公司的青年社长。女伴不在一起。恐怕是丢下青年独自回去了吧。取而代之这次附赠有四名相貌与体格成反比(亦即长相越丑,体格越好)的伙伴。
  “刚才竟敢让老子出丑啊!”
  尽管音量姑且有所控制,但青年用什么时候吼出来都不奇怪,完全暴露出不快的声音说道。
  什么啊,这番喽罗气十足的典型台词,尽管达也内心如此想到,但到目前为止,对方还不打算朝在自己扔白手套。
  “刚才也说了。请你离开。”
  然而,尽管没有打算寻衅,但从这番话来看,达也也难以说得上温和。“就是因为只有这点度量,才让女人给甩了”这番话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却并不打算隐藏鄙夷的口吻。就算没有寻衅的打算,却也充满了找抽的意思吧。
  如果真是如此,那达也的话还真是立竿见影。
  “……要跪下谢罪的话就趁现在!”
  “你想在这种地方闹事吗?”
  话说还真是易懂的话和态度,打算在人多的地方动手吗?倒不如说达也是因为担心青年的社会立场而这么说的,但,
  “少说废话!就凭你个人不像人的魔法师!”
  回骂的恶语足以打消达也的客气和犹豫了。
  达也挪动身体,将深雪从青年的视线中完全遮挡住。脸上的表情消失,眼睛迅即眯缝起来。
  不知是误会了达也的变化还是什么,青年满足地露出嘲笑之态。
  “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你。是在九校什么的转播中吧。原本还以为发现了老大一颗原石,难怪是个十足的冒牌货!”
  这名青年恐怕对魔法师是通过基因操纵制造出来的人造人这一流言信以为真了吧。尽管数量已经有所减少,但至今仍存在对此坚信不疑者,达也因为在知识和见闻上都有所认知,所以并未对青年的话感到意外。
  “你在胡说吧。”
  对青年的话感到的只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你今天是初次见到我妹妹。要是看了九校战时妹妹的样子,即便那是影像,像你这样的庸人也不配站在我妹妹面前!”
  冷飕飕的空气开始飘荡。那并非冰雪造成的冷气,而是没有一丝阴云的钢刃释放出的冷气。
  “什么啊,你是个妹控吗?”
  青年尽情歪着嘴嘲笑道。——以变得苍白的表情,震颤的声音。
  达也没有回应青年的奚落,何止如此,完全无视了青年的话,接着自己的话说了下去。
  “差不多也该请你那边捧场的指教指教了吧?”
  就算被胆小的家养宠物狗吠叫,达也的性格也还没有细腻到会去在意这些。但也并不因为对手是软弱的家养狗就高抬贵手给予宽恕。
  “在大庭广众下失禁之前,不如早点滚回家去。不对,是屁滚尿流之前,要不这么说就难以理解吗?”
  并非因为自己被侮辱了,而是深雪受到了侮辱。息事宁人的理由,在达也来说连一条也没有。
  达也向青年踏出一步。青年的随从绷紧了神经。尽管没有感到职业保镖那种程度的老练,却也算是久经考验吧。只不过归根到底也就街头乱斗的水平。服装上虽然看不出个究竟,但这四人恐怕是哪个暴力集团的成员吧,达也推测到。看来演艺经纪公司同暴力集团关系紧密的传闻,即便并非总是成立,至少也不是空穴来风。
  “你们都在怕些什么!在街上魔法师不能使用魔法。就是这样被设定出来的!”
  看来这名青年似乎盲信了那些有关魔法师的都市传说。
  魔法师之所以不可以在街上使用魔法,是因为魔法的使用受到法律的限制,并非受到了什么精神操纵或机械控制之类。原本说来只是规定没有正当理由不得使用魔法,而事故或灾难时使用魔法的营救行动是受到奖励的,符合正当防卫条件时使用魔法也是被允许的。
  看得出来,随从的帮派成员并不像青年社长那样天真地相信都市传说。手仍旧绕到腰上——恐怕口袋里插着折叠匕首吧——谨慎地窥伺着达也的动向。
  达也在第二步停了下来,张开双手举到与肩膀齐高。并非举手投降。张开的手翩翩摆动,故意表现出手里什么也没拿的样子。
  那副姿态让帮派成员感到“被小看了”。他们虽然不清楚CAD的形状和操作方法,但依然拥有魔法师通过操作小型机器使用魔法的知识。他们解释达也的举动为,宣告以自己为对手根本无需用到魔法。
  那番解释着实正确。“以你们为对手,根本无需魔法”,达也的确是如此挑衅对方的。
  挑衅的效果立马显现。他们原本就是些下层帮派成员,亦即所谓的阿飞。突然被青年社长叫来,不过是些凑人头的小角色。正如通常的混混一样,他们的沸点很低。
  帮派成员拔出折叠刀,一齐朝达也猛冲过去。
  当今的暴力集团对帮派成员进行有组织的战斗训练属于稀松平常之事。在普通市民、自卫民团组织化尚属理所当然的时代,暴力职业化,也就是如果做不到有组织地协作的话,饭碗都保不住。
  左右各两人,借由时间差凭借刀使出波状攻击。
  年轻女性的惊叫声传来。
  那并非深雪的叫声。
  深雪一句话也不说,脸色也丝毫未改,倒不如说正以从容的表情看着达也的背影。
  在那里存在着的,是对兄长实力的绝对信赖。
  那份信赖不可能给背叛。
  仅仅四下。一人一击。以拳击正确击中要害,暴力集团成员躺在了地上。
  达也再度向前迈进。
  达也每进一步,青年社长便后退两步。
  到这里青年停下了脚步。感觉到撞上了谁的瞬间,青年的双手被从左右捉住,膝盖被迫撞向地面。映入慌忙回过头的青年眼帘的是穿着制服的警官身影。
  警官是共计八人的小队。两人制伏了青年社长,四人为躺在地上的暴力集团成员戴上手铐,剩下的两人站到了达也的面前。
  深雪走近了达也的身后。
  警官交替着朝达也和深雪看了看,用口齿不清的语调说道。
  “那么,为了听取口供,希望你们能一同到局里来一下。”
  预料之外的笨拙态度让达也不禁感到吃惊。虽说是正当防卫,但也是公众面前的暴力行为。作为现行犯逮捕也毫不为过。
  仔细看来,警官的左手缠绕着手镯形态CAD。意味着这名警官是个魔法师。那么,是知道了达也和深雪也是魔法师,而抱有了包庇意识吗?那么说来,却有些在意那惴惴不安的态度。
  “诶——还有一件事……”
  最初过来讲话的警官的搭档,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似的,说到一半便吞吞吐吐。这名警官的腰上是把手枪形态CAD
  警官将手绕到身后。要拿出手铐吗?
  达也连头也不回,便察觉到深雪吊起了眉毛,挥一挥手劝她自重。
  警官的手在二人的面前伸了出来。不,说是二人的,倒不如说是深雪的面前。
  手中攥着的是和警官手册不同的,恐怕是私人的笔记本。
  “……是司波深雪小姐吧?今年九校战中出场的。我们都是一高的OB【毕业生、校友】……如果可以的话,能否,请您签个名?”
  另一名警官则递出了当今实属罕见的古典钢笔。
  达也和深雪面面相觑。接着,深雪朝两名警官嫣然一笑。
  
     【八月三十一日(3)】
  
  “真没想到,竟然在那种地方遇见OB。”
  回想起那天的事,深雪便哧哧地笑了起来。达也仿佛要把那时忍住的笑补回来一般,也不禁失笑。
  “但回过头来想想,也不是什么特别意外的事呢。关东的魔法科高中除了一高以外,没有其他的了,成为东京都警官的魔法师几乎都是一高的OB吧。”
  “是啊。不管怎么说,没有在警局逗留很长时间,应该说多亏了那些人是深雪的粉丝……也就是托了深雪的福。真是帮了大忙了。”
  “不用客气。能帮上哥哥大人的忙比什么都好。”
  “只不过,事后被邀去喝茶可真叫我为难。拒绝邀请还真够受的。”
  “哎呀!?那可不能怪深雪哦?”
  两人对视了一下,再次破颜而笑。
  深雪的嘴对上吸管,她的杯里终于见了底。
  达也的杯子里也是在此之前就仅剩下冰块了。
  看见深雪放开吸管朝自己这边看过来,达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接下来,银行也到开门的时候了,差不多该出门了吧?”
  “说的是啊。收拾完杯子就来,能稍等一会儿吗,哥哥大人?”
  “不,一起收拾吧。”
  说着,达也不等深雪提出抗议,就从她手中接过了托盘。看似举动粗暴,但杯中的冰块却连碰擦的声音都没有。深雪带着些许不满的表情,轻步跟在流露出真心,朝厨房走去的达也身后。
  说是去银行,却并非前去提现。取代钱包的电子钱包及私人支票之进化形态——货币卡普及以后,现金的用途便十分有限。这么说来,同样既不是去存钱,也不是填写存折。存款也好,交易记录也好,几乎全部网上办理,使用实体银行仅限于特殊情况。
  那么,话说达也来银行做什么呢?是为了更新使用在线服务所必需的IDID的更新并无指定期限。初始设定之后即便一次也不更新,服务也能照常使用。必需的是ID,而不是对其的更新。ID的更新乃是安全级别管控的一环,并非网上对认证数据进行更新,而是经由本人直接前往实体银行办理手续,便会加强安保级别的措施。
  达也每三个月都要前去更新一次IDID的更新期平均为半年,三个月一次属于频率较高的一类。当然,其中也有每周更新这类神经质的用户,所以相比之下也不算多么稀奇。
  在打着空调的大厅内,达也和深雪肩贴着肩等待叫到的顺序。也不是因为感觉冷才这么做的,从电车站点到银行的路上,即便烈日下身体也同样紧挨在一起。
  理由是深雪的防搭讪措施。看上去差不多年纪的少年,一开始没把对方当回事吧,倒是没怎么来纠缠深雪,而一旦缠上了,让对方放弃却相当费事。所以走在街上时,决定一开始就装成恋人的样子。
  深雪希望和达也外出,比起有想买的东西,想去的地方,想看的事物来,像这样和哥哥紧紧粘在一起,或许才是真正的目的也说不定。在银行等候大厅这种无趣的地方,深雪的心情仍旧出奇得好,便是证据。——真是个没有任何狡辩余地的兄控。
  姑置勿论。因为用途受限,所以现代的银行并不像过去那样保管现金。尽管持有大量取代现金的货币卡,但发行方却可以通过系统锁定停止使用。与支票不同,因为并非背书后流通之物,所以即使停止使用,为难的也只有当事人而已。因此,银行劫匪这类存在,如今已相当于濒危物种般难得一见。
  ——理应如此的,但……
  “碰上稀奇事了呢。”
  达也他们现如今正巧身处濒危物种的活动现场。
  四名男子突然闯入大厅,一眼看去,粗暴地挥舞着改造手枪,威吓着银行工作人员和客户。在这盛夏的酷暑之中,都是一副头戴针织蒙面头套藏住脸的复古装扮。身上穿着脏兮兮的宽松夹克服。推到柜台处的是大型的手提包。如此彻底的传统作风,不禁让人误以为是在拍戏,但从对着窗口工作人员大喊大叫的拼命样子来判断,应该是真正的银行劫匪吧。
  “哥哥大人,要怎么做?”
  深雪依旧紧挨着肩膀,抬起脸,用和往常一样的声音朝达也询问道:
  “如果不介意的话,由我来。”
  这种程度的小事怎么可以劳烦达也出手,抱着同平时毫无二致的想法。
  “不用,我们没有必要出手。”
  达也笑着搭住了深雪的肩。仿佛让她镇静下来般,嘭嘭地轻拍了两下。
  深雪开心地倚在达也的胸前。
  岂止银行劫匪,就连表情不安身体僵直的其他顾客也不放在眼里,就是这般易懂的态度。沉闷的空气中酝酿出温暖氛围的两人,引人注目是毫无疑问的。
  为了达也的名誉(?)起见,首先声明一下,他并非是为了和妹妹打情骂俏才回答不用出手的。他的行为终究只是安抚心急的妹妹。尽管银行抢劫现如今属于稀有犯罪,但不代表银行的安保系统是吃素的。仅凭改造手枪这种程度,银行抢劫绝无成功的可能。
  其证明就当着顾客们的面实际上演了。柜台原本就设计成透明的屏障一直延伸至天花板,使人无法翻越。而屏障内侧,半透明的障壁从天花板降了下来,将工作人员面前开着的窗口堵住。
  那股势头,将放置在窗口的手提包横切着挤压坏了。如果劫匪的手正巧放在那里的话,即便不至于切断,那也免不了严重骨折吧。
  一名劫匪朝屏障开了枪。子弹深深陷入第一面屏障。看来外侧的透明屏障是以类似于高粘性的液体为素材制造的。或许是为了防止因流弹而引起的二次伤害。还真是考虑周到,看着眼前一幕的达也,心中十分感佩。
  不知嘴里叽里咕噜吐着什么脏话的银行劫匪回视大厅。看着那个男人的达也,仿佛为了不和对方直视般别开视线。他的目光所向之处正是深雪的脸庞。突然被盯着看(深雪是这么感觉的),深雪慌忙垂下头。达也的手依旧紧紧抱着妹妹的肩膀。
  从蒙面头套的缝隙中可以看见,银行强盗的眼梢吊了起来。总之,大厅里的顾客一刹那都忘记了紧张和恐惧,露出厌腻的表情,因而不能说只有那名男子特别的性情急躁。总之,达也他们被银行劫匪盯上了,却是毫无疑问的。
  达也对恶意的视线十分敏感。若非这样便无法承担起守护者的责任。他当然不可能不清楚,劫匪正用恶狠狠的眼神看着自己。同时也识破了其眼中夹杂着的残虐成性的光芒。
  深雪也意识到了劫匪正以残暴成性的眼神看着自己。她干脆朝达也的胸口贴得更紧了。那在劫匪看起来仿佛是一种胆怯的样子。劫匪也因此在蒙面头套之下满足似地歪嘴笑了。但对隔着轻薄面料的肌肤互相紧挨着的达也来说,很清楚深雪的身体完全没有用力。妹妹并未感到紧张。看起来胆怯的只有脸上的表情,而其背后却仅仅是充满欢喜地朝自己撒娇调情罢了。达也对此想也不想就明白了。
  禁不住差点露出的苦笑,还是被硬塞进了那张铁甲面具(扑克脸)之下。心想要是不故意装腔作势就好了,同时却还装出竭尽全力抑制不安的表情,用力抱住深雪。虽说并非经常这么做,但他出乎意外地是个喜欢得意忘形的性格。
  四名银行劫匪的视线,一齐朝达也他们集中过来。由于蒙面头套的缘故,两端扬起的嘴角尽管无法看见,但仅凭暴露在外的双目,就能知道劫匪们正在暗自冷笑。也许是达也和深雪的演技刺激了他们的施虐心理吧。
  达也表现出稍有夸张的哆嗦。我真是个蹩脚演员,尽管他这么想,可劫匪们却像是得到了巨大的满足一般。
  他们的注意从其他大厅顾客的身上转移开了。甚至没有注意到,连流弹都考虑在内的银行安保系统,怎么可能仅仅将大厅和柜台隔离就完事了呢。
  就在劫匪们的意识集中在一对情侣身上时。大厅的天花板消失了,只剩下格子状交织的横梁。不知何时,天花板被立体影像偷梁换柱了。有人从梁上降落到了劫匪头顶。体格强壮的警卫人员瞬间就制伏了劫匪。
  
  达也几乎毫不惊讶地望着那一幕。对于能够感知他人存在的达也来说,立体影像的屏风根本就算不上遮蔽物。他决定采取旁观,也是因为清楚头顶上已有警卫人员部署到位了。
  但银行的工作人员对他的情况当然一无所知。将深雪把脑袋埋在他胸膛里,常识性地解释为摆脱紧张之后的哭泣。达也用手臂抱紧深雪,藏起她的脸,因而就更加这么认为了。其实只是出于达也对现场气氛的察言观色,将妹妹满是幸福的笑脸,从认真完成任务的警卫人员和工作人员面前藏了起来而已。
  在仍旧抱着深雪脑袋的达也面前,银行的分行行长走近并鞠了一躬。听了达也的名字以后,为了对受到惊吓表示歉意,提出免除一年的手续费用。达也不知道该回应以什么表情,结果板着一张扑克脸——那在分行行长眼里,只是张因为紧张而僵硬了的表情——接受了那番提议。因为对普通人而言,事实上的确是遇到了惊险的一幕。
  达也告知了前来更新ID的目的后,分行行长叫来属下,将办理手续的顺序提前了。达也让深雪悄悄直起身;深雪则以长发遮挡住表情,被按着肩膀迈出了步伐。
  ID的更新并无被偷拍窃听之虞,乃是在完全独立的单间操作机器。进入单间,没有了在意他人耳目的必要,二人已经难以忍耐,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放声而笑。
  同银行劫匪的遭遇,对他们兄妹来说,也不过是稍不寻常的日常生活的一个片段,仅此而已。
  暑假最后一天里经历的这个事件,在二人的记忆中,必定会成为“那个夏日的回忆”。


本帖最后由 老人与海 于 2012-12-26 15:36 编辑



“我们这个月就要隐退了啊……”
真由美的这句发言让正在热烈探讨着暑假的话题的学生会室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的是。
在此之前还是一成不变的男女比例严重失衡的学生会午餐时间,那时还因为是开学第一天都在兴致勃勃地聊着“一夏的体验”。
非要用古风的说法来说的话就是“结婚为止都要一直保持纯洁”是一般常识的当代,“一夏的体验”和“性开放的时代”比起来变得要收敛得多了。但是,女性不在婚前交涉的的理由是“不向男性讨好才有个性”的当代,结果虽然一样但是意识方面和性开放时代比起来天差地别。就算体验到了最后一步也不会有社会性的惩罚给女性,所以也不是所有的女孩都会保持这样。但是多数少女们都想要尝试玩到最后一步前踩急刹车,类似比胆量的赛车一样,把这些作为炫耀的话题。而且这个学生会里的少女们不可能贱卖自己。况且,有什么万一的话,正当防卫手段要多少有多少的女孩子们。是不可能有事故和犯罪的。
但是话说回来。“被强硬地脱去了外衣”什么的“被压倒在床上了”什么的“抚在脖子上的气息”这些台词不断在眼前连发的话,健全的青少年在这里呆着会很难受。甚至于“再有点氛围的话就好了”什么的“突然没兴趣了所以睡了”什么的结局就像理所当然一样的被告知的话,同样作为男人没有比留在这里以上更难受的了。
已经没有被当做男人对待了,还是说已经忘了在这里。故意的,这种可能性也有————本来这些是不应该轻易让异性听到的体验谈系列达也保持着听而不闻的状态,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看着魔法书(放在风纪委员室的珍贵的纸质媒体的书籍)专注其中,是怎么样演变成这样的话题的经由已经听漏了。
但是说不定——应该说大概确实的——和他有关的话题,所以将意识集中在了听觉上面。
“这么说来,会长选举就在这个月啊。”
“是啊。选举是在月末,但是姑且要把形式做好,下周的时候要公布选举的公示和开始准备其它的诸多事情了。”
带着确认的意识询问的达也的问题,回答从铃音那里过来。
但是这个前辈,在没到18禁但是至少有15禁的“女孩子之间的谈话”的时候完全保持着沉着冷静的表情,作为花季少女稍微有点……
达也怀抱着这样的疑问,再次质问的当然是别的内容。
“只做做形式吗?”
没有实质吗?里面包涵这这样的疑问。铃音很正确地理解了达也的意图。
“如果有复数的候补者的话就会举行选举。虽然是这样说,但是能成为学生会长的学生也没多少,说到底还是自家人在竞争。
“自家人?“
“过去五年,学生会长都是由首席入学的学生来担任。”
说起来第一次到这个房间的时候,好像有听过这种事的记忆。
“也就是说,轮不到选举学生会长就已经决定了?”
“也不是这么说的。过去五年,换句话说就是六年前不是这样的。只是,不是学生会成员的学生没有成为过学生会长的前例,这次也是,如果就算成为选举的状况的话也是服部和中条两人的一对一而已。恐怕也会在选举前通过商讨让候补者单一化吧。”
原来如此,这样的话确实是自己人啊。达也这样理解到。
唯一不能理解的是被指名为有力候补者的当事人本人而已。
“我要当学生会长什么的是不可能的!商讨什么的都没有必要,完全没有当候补的意思!”
在这个阶段就已经含泪了,确实没办法胜任学生会长吧。达也再次表示理解。
“这样的话,时隔六年要从首席以外的人选出学生会长啊。”
“下任会长是半藏同学啊………………”
嘴上这么说,但是话语里完全没有赞同的学生会长和风纪委员长两人。
先不谈个人好恶,但是政策和主张的话确实是梓比较接近这两人。
所以想要把梓捧上会长的位子,这么考虑也不是不明白……
(但是本人没有干劲的话、没用吧……)
完全没有候补者的话就会产生去说服梓的必要性了吧。但是服部去当候选者的话不是最顺当的吗,达也考虑着。
“去年的首席入学时中条前辈啊。”
但是深雪和达也考虑事情的角度有点不一样的样子。多少有些感到预想外,但是妹妹的 指摘为契机,达也察觉到自己也不知不觉的认为过去首席入学的是服部这件事。
“是这样的哟。现在也是综合成绩基本上没有什么差距,对吧?”
对着梓本人提出问题的真由美,回答的却是铃音。
“理论是五十里同学是学年主席,中条同学次席,服部三席。实技是服部同学学年主席,中条以小差落居次席。综合成绩也是服部同学主席,中条以小差次席。”
特地在会议用的大型放映机上把学校内告示板上的一学期排名表映出来……没有什么意义吧,达也暗自想着。
近朱者云云……虽然这么说,认真严谨的学生的话一开始就没办法和这个会长与委员长对等的交流吧。这个就是达也对铃音的评价。
“实技的成绩中,中条前辈比千代田前辈还要好是吗?”
这个表深雪应该已经看过了才对,通过九校战变得亲密了以后再次看的话可能产生了和以前不同的印象吧。
“因为花音那家伙太粗心了。”
“至少说成那份豪快是她的特别之处吧。”
真由美苦笑着对打开天窗说亮话的摩利的评价进行了修正。
“反过来,小梓的那份心细之处是她的特点,所以她不适合九校战那样的体育竞技。”
“但是明年的话中条也不得不作为选手出场了。”
对着真由美的打圆场,梓的表情像是在说其他人的是一样,但是听到摩利投下的炸弹以后瞬间颤抖了下身体做出了反应。
“……虽说挑起话题的我这么说有点那啥……这是明年的问题哦,中条?现在开始就被吓到是要怎么着?”
“说……说的也是啊,是来年的事情啊……。明年的话除了千代田同学以外还有司波同学和北山同学,而且还有光井同学这些有望的选手有很多……”
摩利无奈的看着有点皮笑肉不笑回答道的梓。
“却是今年的一年级的女生有望的人很多……但是学年次席把责任推给下级生是要干嘛?”
“不,没有这种事。推卸责任什么的,我只是,应该说适才所用,这个……”
明明说的还是有道理的,但是被盯着以后就没办法反论的话,确实要当学生会长的话会很痛苦吧,达也再次认识到这个问题。


时隔六周再次踏入的风纪委员会本部,里面难得的很热闹。
“有会议的预定这种事没有听过啊。”
达也对着不知道为什么站在门口的摩利询问道,她有点夸张地摇摇头。
“说的没错啊。我也没有接到通知。”
“那么,是新学期初日的仪式?”
“活动开始式只在年度最开始做。”
“委员会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活动吧?”
“大概吧。”
对着摩利的回答,达也稍行一礼,朝着放着自己用的记录器的柜子走去。——但是走了三步左右的时候停住了脚。
转身向后,面对着保持着和刚才一样距离的——也就是说配合着自己脚步跟来的摩利。
“……有什么事吗?”
“虽说不是什么仪式,但是对风纪委员会来说这毫无疑问的也是一大活动。”
“嗯……”
对着达也毫无干劲的回答,摩利浮现出‘拿这家伙没办法’的表情。
“……这个对世事关心甚少的地方真希望能够改一改。”
“对主要的新闻基本上都过目了。”
“我想说的是身边更切实的事情。”
这么说着一边摇头叹气,大概是想表示“这家伙没救了”的意思吧。至少达也是这么认为的。
结局投降的还是摩利。
“风纪委员没有任期。”
“这我知道。但是推选的人替换了也没有辞任的必要这一点觉得有点奇怪。”
“就算占着位置不放也没有任何好处啊。每年都要替换毕业人员的相同的人数,毕业前就不干的人也不少。”
摩利有点微妙的耸耸肩。大概是对校内的风纪委员是特权阶级的谣言有点无奈的意识导致的吧。
“实际上因为部活的连选任人员的三年生有一个人辞职了。今天是来找人替补的。”
对着摩利的回答,达也皱起眉表示怀疑。
“是欢迎会吗?”
“不是不是,这里不是那么团结的组织这点事情你也明白吧。”
确实风纪委员会比起团结更适合分裂和对立的字眼的组织。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所以才会怀疑,那么这个集会到底是为什么?
“只是,女生被选为风纪委员很稀奇吧。闲人们都来看热闹了。”
原来如此,达也这么想着。不是因为同伴意识而是因为好奇心所以前辈们才在这里聚集啊。但是,是因为这个理由的话——
“委员长当选的时候也被注目了吧。”
对着达也的指谪,摩利不高兴地沉默了。看来这是不太想要回想起来的事情啊。难道说是为了不让这种不快的事情再次发生所以到入口这里来监视吗。
“……嘛,我的情况先不管。这次,因为新委员的加入,这段时间都由你来照顾。”
“我、吗?”
达也像这样反问也不是没道理。杂事是最末端的工作,但是新人的辅导却是不该交给最末端的工作。
“就是,你。”
但是摩利是百分百认真的表情。
“新来的是谁,好像有点明白了…………但是,我认为就算这样也不该让一年生来做这件事。”
“不不,风纪委员会里面没有人比你更合适了。”
风纪委员会,这个词特意加上了重音的说法不让达也由自主的认同了的时候,已经确定了他的败北。
新委员是达也预想中的人物。
“这下基本上都见过面了……花音,今天开始你和达也同行,掌握巡回的印象。”
像花音这样的有名人没有必要特地去打照面,但是这也是必要的。在结束四处进行的热闹的上任后招呼之后,最终来到了被要求等着的达也的面前,然后就是摩利刚才的那句话。
还以往一样,达也没有否决权的样子。不,这是其他委员都离开以后的指示,所以花音的选择就只限定在剩下达也或者是摩利两者之一了。
“诶……?不是摩利前辈来教我吗?”
对花音而言果然还是【摩利】这个选择比较好的样子。达也就在眼前,就算不在也是很失礼的态度,但是不满的心情达也不是不能理解。哪怕不是摩利来教导,和自己同年级的先放在一边,让低年级的人摆一副前辈架子的话对花音而言一点都不高兴吧。对达也而言,指导员一职让摩利来担当是再好不过了,所以心中鼓励着花音“再给她多说点”。
“我的话没办法作为参考哦。有亏心事的家伙,看到我就悄悄逃走了。这一点,达也在委员中遭遇事件的次数是no.1,顺带一提解决事件的次数也是no.1。”
“啊,是这样的啊。原来如此。”
但是花音很干脆对地理解了。
这个先不管,摩利那句话里面的顺带一提是什么意思。虽然很想这样质问,但是马上就放弃了,这不过是徒劳而终的事从一开始就预见到了。
“并没有特定的巡回路线。也没有必要连学校角落都去巡回。我没有和其他委员一起巡回过,但是走特定路线的委员似乎比较多。”
就算不满意,但是工作就是工作。达也对着并肩前行的花音进行着比较认真的教导。
“哼……司波同学的适应能力很高啊。”
花音随口而出的感想,和达也刚才的说明完全没有关系。
“你看,入学不久就一个人担当了校内巡回这种重要工作。新生劝诱周的勇武传我也听到不少。”
“嘛,那个时候有很多事……”
好像被佩服的方向性有问题的样子,这里反而不进行任何反论。——突然一个人被扔去巡回这种事情很普通,对花音的对待只不过是保护过度罢了,这种事实真相说出来的话谁也不会好过。所以达也继续教导来代替反论。
“我的情况是对实习室进行重点巡回。 就过去巡回报告来看,在教室引起问题的情况非常少。”
“教室里面有监视器啊。像小说里面一样想要做些不道德的事的话,就算想做也做不了啊。”
“小说,吗?”
对她倒地读了什么样的小说有点兴趣,但是出现【官能小说】这种告白的话不知道应该用怎么样的表情来面对,所以还是把好奇心收起来。
“不去体育馆或者是操场吗?好像比起实习室更容易引起问题的样子。”
“只要不像是新入生劝诱期间那种特别的状况,那边原则上是由部活联来管辖。当然,一旦发生私斗的话风纪委员就会出动。”
花音是部活联的空位推选上来的,她自己也是田径部的选手(专门是障碍物赛跑),所以不会不知道部活联的自制特权。
“只是去巡回的火没问题吧?发生什么问题再跑过去就太晚了。”
在此之上还说出这种话,看来是想把管辖范围弄乱的干劲满满的啊。达也这么想着。

在花音的强烈要求下,今天的巡回把体育馆放在了重点。(达也非常认真的烦恼了自己是不是有必要同行这个问题)
因为和校舍的位置关系,最先访问的是第二体育馆。
只是单纯的偶然吗,今天恰好是剑术部的练习日。
“……司波兄。每次看到你带的女人都不一样啊。”
“请别把人说得十恶不赦一样。”
很难判别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的口调——有几成毫无疑问是认真的样子,达也这样感觉着。前来搭话的人则是桐原。
“对啊,桐原同学。说这种话的话不是对千代田同学很失礼吗。千代田同学可是对五十里同学死心塌地的。”
说出让花音脸红而又让达也深深地叹了口气的发言人是沙耶香。
剑道部的沙耶香参加剑术部练习的理由,是利用部活时间的约会,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的。
自从春天的事件以来,魔法竞技俱乐部和非魔法竞技俱乐部之间开始相互交流的趋势日渐增强。特别是原本就是同种竞技,但是规则上允许魔法和不允许魔法所区别开的俱乐部之间,不再缩在自己的笼子里而是相互交流的风潮开始流行起来。
起着带头作用的就是剑道部和剑术部,而契机则是沙耶香和桐原两人,而这两人也最主动地参加着相互交流。
——虽然是这么说,两人在练习中没有卿卿我我这种事是没有的。
达也没有理会沙耶香的插嘴,向着露出一副怀疑的眼神的桐原开始说明事情经过。
“是因为从渡边委员长那里接到了要求同行的命令。“
虽然不说也行,但果然还是不说借口不行。是自己主动要求来的还好,被迫工作,在此之上还要背负污名的话是难以忍受的。
“哦……那么,那个传闻是真的咯?“
桐原出乎意料的很干脆的相信了,但是别有意味地带了点特别赠送。
“传闻吗?“
“诶?司波同学不知道吗?”
“要让千代田同学当下任风纪委员长,渡边委员长在暗中安排,这种传闻。说实话,那个人会做暗中安排这种绕弯子的事情吗?这么想过。”
沙耶香和桐原两人接力式的披露的传闻,是完全的事实,虽然达也知道,但是在这个场合选择了沉默。
“所以不是说过了吗。千代田同学是例外啊。渡边前辈特别关照千代田同学。而且要把没有经验的千代田同学放在后继者的位置上,这点功夫肯定要做的。”
就算达也什么也不说,也不会影响这个话题深入发展下去。
“诶?那个人,看不出来原来是这么有心机的人啊。嗯,确实委员长和千代田同学排在一起的话就是一幅画了。”
少女歌剧是近代以来在舞台艺术中可以说是最传统的了。所以【内心是宝塚】这个评价并不是什么不名誉的事情,达也这样认为。但是花音的感性好像得出了不同的结论。
“我的话就算了,尽然吧摩利前辈也当做百合……桐原同学,胆子不小啊。”
“等等!”
花音的身后仿佛有不动明王的幻影,四周开始散发出如同烈焰般的斗气。(确切的来说,是喷出活性化以后的粒子)
“我才没说百合啊。”
面对着只是单纯比力道的话【二年生第一】有这种周围评价的花音,桐原慌忙摇头否定。
“多说无益!”
看着过度认真的花音的宣言,达也很无奈地叹气。
右手迅速地,轻巧地刺出。
“呀!”
随着有些意外的悲鸣,想子的乱舞停下了。
“干、干什么啊。”
保持着倒坐在地板上的姿势,花音红着脸双眼盯着达也,眼中含着不是由痛苦造成的泪水。
“……比想象中的还有效果啊。说实话,【快乐穴】这种东西我以为效果很薄的。”
传自八云的点穴术。
达也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点过背上的快乐的穴位(今早才传授的)的右手食指,像是独白一样呐呐自语,让花音更加脸红以后,达也换回表情。
“千代田前辈,风纪委员自己开始引起骚动是要怎么着。”
“唔……但是……”
“没有什么但不但是的。听好了,受到了性骚扰的场合,之后向惩罚委员会提出诉讼就行了。风纪委员的证言原则是是单独作为证据采用的。”
“喂!”
突然间展开的峰回路转的情节,慌忙开口想要插嘴,但是达也和花音连看都没看一眼。
“听、好、了、吗?这种像是瞬间沸腾机一样的行为,今后请适可而止。”
“……知道了。”
有点闹别扭的别过脸去的花音,并没有察觉到沙耶香的自言自语“刚才达也同学的那个也是性骚扰吧……”

“说起来学生会长的选举,很快就要开始了吧。”
终于从混乱的状况回到了正常,大概是风纪委员长的后继者话题联想到的吧,沙耶香今天第二次(对达也而言)提出了这个话题。为了不打扰其他部员,所以移动到了墙边,已经完全是闲聊模式了。
“月底吧?说快也真快啊。”
桐原对沙耶香的问题进行了回应。
“说是服部同学和中条同学的一对一的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同为2年生的缘故,还是对一科生和二科生的差别不在意。花音很友善地参与进会话之中。
“不,服部不会出场的。”
对达也而言是今天第二次的话题,但是这一次有了新发现。
“诶?是这样吗?”
桐原的话对花音而言也是很意外的消息。
“嗯,服部那家伙,被推选为部活联的下任会头了。本人也有那个意思,所以说了不会出选学生会长选举。”
“诶~~、服部同学啊……但是这样比较顺当吧。部活联那边没有腕力的话是担任不了的啊。”
对着桐原的回答花音表示理解,的样子点头。
说起来确实是,部活联那边比学生会还要杂乱的印象,达也想着。
本来就有偷跑啊,抢活动场所啊各种纷争要素众多的。现在有克人在管着所以没出什么大骚动,普通人的话估计不可能这样吧。
但是——达也想到了。
这下下一期学生会长最有力候补中的两人都不能出选啊。
下任学生会长会是谁呢……

巡回结束以后,回家的路上。
从学生会归来的深雪。
结束部活的雷欧,艾丽卡,美月,雫,穗乃香。
在实验室完成自主训练的干比古。
达也和平常的成员们久违地合流以后,在往车站途中的咖啡屋里的一张桌前围坐着。
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了关于学生会长选举的话题。
“唔…………说实话,感觉有点不可靠啊。”
雷欧发表了对梓比较辛刻的意见。
“但是实力没有话说哦。”
雫和美月属于支持梓的一派。
“总而言之,服部先辈的可能性完全消失了吧。”
艾丽卡再次质问,
“嗯。从本人那里听到的,应该是没有错的。就算是会长也不可能把下任部活联会头给抢过来吧。”
对之以肯定回答的达也。
“是啊…………就算是那些人一起上也赢不了十文字会头的感觉。”
在不断点头肯定的艾丽卡的旁边,
“那么果然是只能由中条前辈来当候选人了吧?”
美月将话题回到了预想下任候选人上。
“但是当事人却一直说不想干哦。对了,干脆深雪来当候选人吧。”
“等等,艾丽卡,你在说什么啊。”
艾丽卡的话超出了预想,深雪惊讶地张大了眼睛。
但是艾丽卡好像很中意这个突发奇想的样子。
“并没有说一年生就不能当学生会长这种规定啊。深雪在之前的九校战竞技上火的了新人战的优胜,在2、3年也参加了的基金里面也获得了优胜不是吗,知名度和实力完全没问题。”
“别胡说了。说到底,高中生的【实力】只用魔法力是度量不出来的吧?”
“学力的话不是有达也吗?学生会长的话可以自由任命会员的哦、”
艾丽卡和深雪的对话中,美月以支持艾丽卡的形式参加了。
“说的也是啊。七草会长说过,要废止束缚一科生的规定。”
“连美月都……”
表面上是有点指责的话,但是从深雪的声音里面感觉到了动摇。
“对啊对啊。而且如果成了学生会长的话,就可以把达也从风纪委员会里面拉过来哦……”
梅菲斯特非雷斯的少女版《蹲马桶的恶魔,司掌诱惑》的耳语,让深雪非常明显的动摇了。
“反过来达也去当学生会长也不错啊。”
“哦!好像很有趣的样子。”
并不是和青梅竹马对着干,这次干比古毫无预警地说出了想法。
达也很无奈地乘乱表示赞同的雷欧,用一句“这是不可能的”拒绝了。
“深雪的话确实能够的到一定的支持票吧,我要集票的话是不可能的。”
但是,雫的持相反的意见。
“但是达也同学,是九校战优胜的功臣。”
“不,雫,那个是……退一百步说是对优胜做出了贡献,竞技只出场了一个哦,后台工作在外面看的话是看不出来的。”
达也再次否定出马的可能性,但是穗乃香提出了反驳。
“但是要是达也候补的话我绝对会投票的!”
“我也是,兄长大人。兄长大人要参加选举的话,要我去做应援演说还是去发传单什么的都行。”
两边有些微妙的展开拉锯战的深雪和穗乃香,因为这两人的斗气,达也不由的觉得有些头痛。


新学期从开始到现在过了一周。
终于快到了学生会长选举人公示的时期,就连基本上不关心的一年生(特别是E组~H组的学生)之间也开始流行谁会候补,谁最有希望这种话题。
在教室和同学打招呼以后,在自己座位上打开端末的时候,达也被先来的干比古打招呼“早上好,达也。”
“早上好,干比古。和以往一样来得很早啊。”
“哈哈,说的也是啊。最近总算是被允许参加早上的勤行了,其实还想要更悠闲地过一段时间的。”
勤行原本是佛门修行的时候用的词语,不知是不是神佛混淆的影响,神道系的干比古的老家也在用勤行这个词语。早上的勤行,简而言之就是早上的修行。干比古用的被允许参加这个词眼,但是实际上用‘又能够参加’比较恰当。从干比古和艾丽卡之间对话的片段之中达也这样了解到。
确实的一步步地正在取回力量,而且变得更加有实力的友人,对他又感到高兴又羡慕。以前摩利曾今开玩笑让达也转籍到一科生,但是实际上干比古才是二科生里面最应该转籍到一科生的人吧。
“话说回来达也问你件事,你可能觉得听起来有些奇怪。”
“是奇怪的事吗?”
毫不掩饰的直白的话从两人之外传来,每次都去搭理的话这个话题就没法进行下去了,这两人早就学习到了,所以放在一边了。
“我觉得不是很奇怪的事就是了。达也要做学生会长的候补,是真的吗?”
“……你说什么?”
并不是没有听到干比古的话。达也反问是因为这话完全出乎意料了。
“不,所以说,现在正在流行达也要做学生会长的候补的传闻。”
“传闻?”
上周,说出如果达也候补的话这种猜想的是干比古才对。
“不是我哦!”
达也没有特意让眼神变得锐利,但是干比古马上就慌忙地摇头否定,主张自己是清白的。
“昨天放学后,在实习室里,甘楽老师问我‘达也要当学生会长候补是真的吗?’这样的问题。”
甘楽老师专门是魔法几何学,在魔法工学的造诣也很深,现在在做二年生的老师。
本职是魔法大学的讲师。
在学术界是作为优秀的年轻研究院成名,《离助教的宝座很近》有着这样的评价。但是考虑问题的方法——只是这样的问题还好,言行也有点自由过度了,带点惩罚左迁的味道让他到了附属高中来,但是……本人却毫不在意反倒高兴地说“可以进行自由研究了”。
因为是这样一个人,所以他是对二科生特别的关照的教师中的一人,就算担当的学年不同,达也也好几次被搭话。
“这种谣言已经扩散开了吗……”
“啊,果然是谣言啊。之前也说过没有当候补的意思之类的话,所以觉得有点奇怪。”
“我去当候补的话不认为可以集到多少票,在此以前完全没有立候补的打算。为什么老师之间会有这种传闻散开啊。”
“撒……”
职员室的内情干比古是不可能知道的,所以他也只能表示疑问。
达也也是根本不期待有回答才问的,换句话说这只是单纯的抱怨。
“不只是老师之间哦、”
但是和期待相反,从相当讨厌的方向传来了正在旁听的人的证言。
“就算部活中,先辈们也在传这个谣言哦。意外的是大家都是包含着相当的好意。”
前面一排的座位雷欧这么一说,靠在美月桌上的艾丽卡也开始附和。
“啊,说起来我也是,昨天听到了哦。一年级的风纪委员这次要出选学生会长选举。这个怎么想都只能是达也吧。”
就算向这边寻求同意,达也也不想点头。但是综合一下干比古还有雷欧和艾丽卡的情报的话,也只能这么想了。
“我也……”
喂喂,美月也这样啊,达也突然有股倒在桌上的冲动了。
“昨天,去心理咨询的时候,稍微有点出现了这种话题的印象。”
但是传闻的对象听了这话以后产生了积极的去对应吧这种想法。
具体来说就是去对遥死缠烂打,这种想法。称之为‘积极的’没问题吗。

对达也‘积极的’行动方针产生了最大的异议的人是她吧。
“现在还是第一节课的途中啊!”
这是作为咨询师而言毫不相称的行为,但是对着前来咨询室的达也,遥露出了一副厌恶的表情。
看来是因为从她那里骗取了无头龙的情报,到现在都还在不爽的样子。——对达也而言,买过来的情报的连使用方法都要受拘束不属于《契约》范围内。
“第一节课的课题已经做完了。”
就算被遥讨厌,达也一点都不痛不痒。虽说双方互相共有了一部分秘密,持有的牌是达也的比较强。
“……所以讨厌优等生啊。”
“是劣等生哦。实技测试是刚刚合格线而已的程度。”
“……那个,你来说的话只能听出讽刺的意思。”
——互相,亲密到不用客气的程度,这种说法,说不定可以成立吧。
“是事实。嘛,比起这种事。有一件事情很困扰我,所以来咨询了。”
达也这么一说,遥瞪大了眼睛,坐姿也一下端正了。
“什么都可以问哦。”
非常不错的职业意识,但是感觉学习能力稍微有点不足。达也带过来的‘烦恼’属于咨询师的守备范围之外,遥差不多该学着点了吧。
“困扰的事,其实是这个月末的学生会长选举的事情。”
“这次候补者的募集很不顺利是吧。然后呢?被依赖去说服妹妹出马吗?”
“啊,确实那个也是烦恼之一啊。但是今天来想要问的是另外一件事,和另外的《谣言》有关。”
“谣言?”
“嗯。我要去立候补学生会长,这样的谣言在职员室传开了的样子,有什么知道的吗?”
达也正面盯着遥的眼睛,这样说着,遥一瞬,真的只有一瞬露出“糟糕了”的表情。
“昨天好像对柴田同学这样说了的样子啊。能够也给我详细地说说嘛?”
但是达也正做着哪怕是短短的一瞬表情变化也不会放过的凝视。在眼前,达也不可能放过这一瞬。
“难道说,小野老师率先,在学校内散播谣言什么的,这种事情不会有吧?”
遥的脸上不断重复着紧张的抽搐和刻意的弛缓。
结果作为表情完成的是平凡地假笑而已。
“说什么呢,那种事请怎么会……那种无责任的事情,才不会做。”
没有像在咬文嚼字一样。
她的控制表情的能力有显著的进步的样子。
“……倒地是怎么样的经纬才能做出这种谣言?”
“什么啊……果然是假的啊。嘛,说的也是啊……司波君比起表面的工作跟适合背地里的黑幕和秘密特工啊。”
“我不否定。”
两人互相对视着然后露出了坏笑。
说不定是因为共同的师傅的影响也说不定。
但是这种程度的共同点是不构成友好相处的条件的。
“然后呢,到底是怎么样的经纬才会成为我会立候补学生会长的谣言。”
“对不起,我也不怎么清楚。”
“是这样啊。那么你知道的一部分告诉我就已够了。”
“…………”
达也非常理所当然的表情这样回答遥。
在这里装傻不会有任何好处,遥领悟到了。
而且被询问的事情本身就没有装傻的必要。
“是谁说出来的并不是很清楚的知道。但是是一种传言游戏的状态,这样说比较好吧。
‘服部同学好像不出选的样子’‘中条同学好像也不立候补’‘学生会好像找候选人很困难的样子’‘那么司波同学去的话会很有趣吧’……这样的话不知什么时候‘司波同学好像要立候补’变成了‘司波君好像要候补’‘诶?司波君是?’‘是那个风纪委员的……’‘啊啊,也出场了新人战的?’‘嗯~好像很有趣啊?’……最后变成这样的话了。”
听到遥这样说,达也好像要从椅子上滑下来一般脱力了。
“……这种随随便便的谣言,为什么老师们会相信啊。”

嘛,谣言这种东西本来就是无责任而且随随便便的东西,如果只是同学或者是前辈之间闲谈的一个话题而已的话达也是不会这么在意的。他明白每个话题都这么去在意的话就没完没了了。
但是在职员室,像是甘楽这样优秀的老师——至少是学识上优秀的——老师都当真的话,就不能当做没看到了。
而且达也还没有将这个是某人有意的情报操作这种可能性排除在外。
“当真的人比较多的比起学生不如说是老师那一边。四月事件的首尾,虽然对学生开放的情报被统制着,但是职员室知道事实的真相。”
“……《洗脑》事件吗?”
“是啊。那件事情是以司波君为中心解决的,有不少老师对这件事情的评价很高。”
出乎意料的话。那件事原来这么引人注目啊……不得不说自己的认识太天真了。达也反省着。
“具体的部分由十文字君掩盖了详情不清楚,但是凭实力赶走了恐怖分子,只有这件事是很明白的,所以这一点得到了很高的评价分。然后,魔法高校的学生会长是时常需要行使实力的职务,有着这么高的压制力的话就算是一年生去也不是挺有趣的吗,这么考虑着的老师也不少。”
……事态变得很糟糕,达也想到。
一边向遥辞谢,然后达也一边想着不做点什么不行。
——在离开咨询室前,没有忘记附上一条,对情报收集的手段不予以追问。


但是,对没有实态的谣言能够采取的手段十分有限,而且不是他一个人说做就能做得到的。
对于打破现在事态的僵局的突破口,这种意义上她的来访是值得欢迎的事情也说不定。
——这样想着安慰自己,却也不能让目前的烦心事减少。
一个班25人是很少的人数。有谁在做些什么,看一眼就可以明白的。在此之前和他在上课前杂谈的4人以外有21人,每个人没有例外地偷偷地看着这边悄悄地在谈论着什么,就算不去听也能明白。
片段地能够听到‘果然’什么的‘会长’什么的‘选举’什么的单词。
没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难呆下去的了。
“达也同学,麻烦一下。能稍微占用点时间吗?”
堂堂正正地一年级教室(就算这么说,这个时代高年级的并不怎么在意这种事情),坐在椅子上转过身去的他的面前,还没有停下脚步就很可爱地在眼前合起双手,真由美说出了这样的话。
她的背后,铃音一副拿她没办法的表情这件事先放在一边不管。
达也瞟了一眼屏幕一角的电子时钟的时间。到第二节课开始前还有5分钟。考虑到两人回到3年生教室的时间,回话的时间只有1分钟左右。
“当做是学生会的公务的话就没问题了。”
从达也的表情读出无言的问句,真由美保持着合着手的状态回答。但是相对位置比刚才微妙地要低一点了,这样的话就不是合掌,而是少女的祈祷了。有种不祥的征兆。
双手合十在胸前,然后眼泪汪汪地请求这种程度的演技,真由美的话说不定干得出来。
第二节和第一节一样是使用端末的自学。对达也而言离开个2、30分钟不成问题。
达也用眼神向友人们示意,从座位站起来,向真由美点头行礼。
真由美像是和达也交换一样站在达也的座位前,然后写着学生会长特权字样的自己的ID卡被放在了读取槽中。


被带去的地方是学生会室。
反正都要在午饭的时候在这里集合,但是为什么现在,要被带过来的原因,达也已经心力有数了。
“在上课的时候真抱歉。但是已经没有时间了。”
铃音这样谢罪以后达也摇头“不,没问题的。”回答道。
“谢谢,能这么说的话真是帮大忙了。”
呼~,夸张地缓了口气,然后真由美开始进入正题。
“其实,是这次学生会选举的事情。”
和预想的一样。
达也的回答已经决定好了。
“深雪的话,我认为还太早了。”
“深雪……,为什么已经知道了?”
瞪圆眼睛,“难道说。读心术?”看着这样惊讶着的真由美,达也一边苦笑一边解释。
“不是午休而是特地在上课时间找我过来,是想在深雪不在的时候商谈吧?而且从时期来看的话,学生会选举让深雪立候补差不多是这种话吧。”
达也并不是为了夸示推理能力才抢先回答的。
只有真由美一个人的话还好,和铃音两人组队的话,可能还没机会出口就被压制住然后被说服,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
先制攻击的目的,就现在来看是达成了吧。
对手,特别是铃音在重整态势之前,达也必须确立必胜的条件。
“一年生做学生会长,就世间而言没有皆无这种情况吧,但是对深雪而言太早了。她还不能够担任组织的领袖。”
“……中学的时候没有担任学生会长或者类似的职位吗?”
“我阻止了。”
对铃音的质问,达也立即否定了。
“看起来很精干的样子啊……”
“深雪还是孩子。可能有我过度照顾的原因在里面吧。她还不能自己很好的控制。至少不停止魔法的暴走的话不行。”
对真由美的问题,像是要压制似的马上就用反论盖过去了。
真由美和铃音两人都是一副想要说什么的表情————主要是针对‘过度照顾’不是‘可能’而是‘事实’吧这一点。但是魔法暴走这个缺点的话,作为学生会长不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个指摘确实没办法反论。
“但是真困扰啊、明天就要公示了的说。还没有候选人啊。”
“距离立候补的期限我记得还有一周吧。”
在那之前只要有候补者的话就行了吧?对达也的正论,真由美表情很阴暗地摇头了。
“次期的会长候补的挑选工作是学生会的工作哟。不这样的话,候补者林立就会造成难以收拾的局面。”
“……候补者大量立候补的话对选举而言是比较健全的,我认为。”
“就算那个之后会发展成魔法的对射也是这样?对手全是想要成为学生会长的猛者们哦?”
确实如果演变成这种事态的话就会成为新入生劝诱周以上的大骚动吧。
“……不管怎么说这个……而且这些人是打算成为学生会长的吧?”
要成为的学生会长应该是抑制这种骚动的人才对啊。
“太天真了达也同学。”
但是达也的常识论被真由美一刀斩断了。
“本校的学生会长有相当大的权限,毕业以后也会有很高的评价。四年以前,【民主且自由的选举】作为标榜的当时的学生会,在重伤者达到两位数的时候就把这个看板放下来了,然后学生会长强烈推荐副会长为下任会长才解决了事态。记录上这么写着。”
消除了达也疑问的是铃音令人惊讶地内幕暴露的话。
“……这个学校是哪里的发展中国家吗?”
对着禁不住感叹的达也,“拥有魔法这种强大的力量还能够发挥完全的自制心,高中生还没有这么成熟。”
真由美再次合手进入了像是拜佛一样的态势。
“所以,呐?从达也同学来看说不定还是小孩子也说不定,深雪的话一定没问题的。不是说时势造英雄吗。”
来这一招吗。达也想着。
不愧是一年间担任学生会长的人,很棘手啊。
但是——
“就算不执著深雪,只要中条前辈立候补的话就没问题了吧?从序列来说还是实绩来说,下一任学生会长由中条前辈来担任才合适不是吗。”
达也这样指摘以后,真由美苦着脸保持沉默了。
“…………确实是这样的,但是……”
铃音也没法继续说下去的样子。
对,这个是不用说也早就明白的事实。
梓不管怎么样也不点头,所以才会找达也商量这件事,不用再次说明也是非常明了的事实。
但是接下来达也的话超出了真由美和铃音的预想之外。
“——那么,我来说服中条前辈吧。”
“诶?……达也同学能够说服阿酱吗?”
“嗯。”
真由美由于意外过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缓缓地吸收了达也的话以后,突然,紧紧地抓住了达也的手。
“真的能够去说服吗?那么一定要!拜托了!果然达也是能够依靠的啊。”
抓着达也的手真由美开始上下晃动起来,达也和铃音面面相觑浮现了苦笑。

那天的午餐时间,就像是小动物感知到了危险一样,梓没有来学生会。照这样的话,放学后也会找什么理由请假吧,达也这样考虑着,于是决定了第五节以后马上去梓的教室抓人。(魔法高校的时制是上午3节下午2节课的5节制)
从教室的出入口看里面的情况,梓正在急急忙忙地收拾东西。
看来她打算在被抓住以前逃出去的样子,但是在上课结束以前不会离开端末的这份认真反倒害了她。
只要是和达也一起的话违反规则什么的毫不在意——哪怕是染手重大犯罪也毫不犹豫吧——带着妹妹,达也跨入了2年A组的教室。
这家伙是谁啊,的视线。从大部分男生脸上盯向达也。只是下级生进入教室就去找麻烦这种幼稚的领地意识估计没有吧。而且在女生们津津有味地鉴定名牌商品的视线前,做出直接行动很困难,这种事实也并列存在。
达也对双方的视线保持无视,径直朝着梓的座位走去。
梓在途中察觉到达也正在走过来,但是正在犹豫这样逃跑的话会很奇怪的时候,达也已经站在眼前了。
一边慌慌张张地挤出笑容,梓一边站起来。
虽然双手紧紧地抓住了书包,但是双腿没办法移动。
达也和梓的身高差有30cm左右。
平时为了不给她威压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在近处说话的时候也会弯下腰。但是现在故意采取了在近处俯视的姿势。
虽然脸上挂着爽朗的笑容,但是达也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梓的眼瞳。
“中条前辈。”
达也的外貌并不是特别的帅,声音也不是让人听到出神的天籁之音。但是多亏了战斗训练锻炼出来的喉和肺活量,声音呈现出具有穿透力和雄厚的效果。少女们的话会感觉‘老成’或者是‘像大人’也说不定的声音。
“稍微有点事情想要商量。”
然后对柔弱的少女而言这个声音是无法抵抗的威严的声音。
“我、我今天、有点……”
“不会占用太多的时间。”
像是为了切断就算这样还是想要寻求退路的梓的想法,达也的语调稍微强硬地回答。
对着意想不到的强势,梓有点措手不及。另一方,一直看着两人的梓的同学们(主要是女生们)从眼神交流转移到悄悄话模式。
断片地传过来的的单词‘意外地很强硬’或者‘野性’或者‘这样或许很不错’什么的一同,有点黏黏地视线也投过来了。
投向兄长的视线有意识的·无意识的感到了献媚,深雪急速地开始不高兴了。
然后从达也身后——也就是深雪传来的‘不爽的气氛’也给梓带来了莫大的压力。
“五分钟就行了。”
“……真的只有五分钟哦。”
梓点头同意了像是上门推销一样的台词,应该说是被强行点头的。梓跟在达也的身后离开了。
虽然没有手铐或者是绳子,旁人来看这个构图怎么看都是在押送犯人。

“简短的说。”
早咖啡厅的一角,做下来以后达也马上就进入了正题。
“中条前辈。请立候补学生会会长。”
“果然是这个话题。……被会长依赖了说服我吗?”
“嗯。”
一开始不是【说服梓】而是【说服身旁的深雪】,但是达也绝对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口。
“……我是不可能的。做学生会长什么的,不可能胜任的。”
放在双膝上的两手紧紧的握成拳,埋着头回答。
梓的态度比预想中的还要顽固。好像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感觉。逼得太紧的话说不定会真的哭出来。不,不是说不定,这个可能性非常高。
但是这种程度就放弃的话,达也一开始就不会接受这个依赖。
“服部前辈被推选为下任部活联的会头,没法立候补学生会长。中条前辈不立候补的话,就会成为不受学生会控制的选举。”
“这样不就好了吗!比起我还有更适合当学生会长的人。”
梓有点自暴自弃地这样回答,达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
“……”
沉默了不到十秒,梓开始有点坐不住了。悄悄地看了一样达也,没有的得到任何反应,然后又看向深雪。
深雪用看不出在想什么的扑克牌式笑容直视梓。
产生了像是被这个笑容吸进去似的幻觉以后,梓慌忙移开视线。
看向达也那一边。
然后视线对上。
梓发出‘啊呜’的声音然后表情僵直了。
达也再一次叹了一口气。
“真的好吗?——就算会发生四年前的悲剧一样的事情?”
悲剧什么的太夸张了,在一旁听着的深雪这么想着。达也自己也觉得太夸张了。
但是梓的话就仿佛是受到了打击一样,脸色开始苍白。
“当时,这重伤者好像是超过了10人的样子。详细的记录的话中条前辈应该更清楚吧?”
很可怜地,梓因为过于动摇细小的嘴唇开始抽动。
但是达也,“当时的映像记录也留着的吧?由魔法造成的重伤……可以的话是不想去看的东西啊。”开始追加攻击。
学生会书记的工作主要就是记录的管理。如此重大事件的记录的话,因为整理上的关系,就算不想也会看到吧。
和预想的一样,梓不只是嘴唇,身体也开始抖动。
“历史要重演了吗……”
“我、要我、怎么做……”
梓浮现出被逼到绝路似的表情,然后从到咖啡厅以后一直保持沉默的深雪用温柔的声音说。
“中条前辈要是立候补学生会长的话,这种事态就不会发生了哦?没问题的,中条前辈一定能办到的。”
梓的眼神开始动摇了。
兄长来威胁,妹妹来伸出援手。实在是完美的配合。
“ 啊啊,说起来。”
在此之前极其说了深刻的话,——然后表情缓和下来,做出一副完全就是‘啊,突然想起来了’这种表情,达也拿出了接下来的【糖】。
“再下周要发卖的FLT的飞翔device,展示用的型号预定要入手两个……”
听到这话的同时,梓的表情散发出光辉。
苍白的脸色突然变得红润,弓着背的姿势也朝着桌子那一边伸出。
“……那个是,难道说是,sliver·motel的飞行魔法特化型CAD吗?七月发表的飞行魔法,能够用最效率的方法实行的,那个sliver·motel的最新作?”
梓像是要吸进去似看着达也点头。
她的眼神不断地诉说‘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想要……’
“嘛,只是展示用的东西而已,是没有刻上sliver序列号的非卖品。”
咕噜。梓的喉咙动了。
她的双眼像是染上了热病一样开始朦胧。
“但是性能上和制品版的没有变化,要是作为学生会长的就任礼物……认为怎么样?”
“真的吗?”
梓发出欢声站起来。
椅子倒在地上发出了巨大的响声,梓完全没有在意周围投来的疑问的视线。应该说完全没有去在意的精神余裕。
“嗯。中条前辈平时很照顾深雪,如果说当选了学生会长的话,没有这种程度的贺礼的话……我是这么考虑的。”
“我去竞选!不管对手是谁都不会输!我,绝对会当选学生会长的!”
狠狠地盯着着还没有出现的竞争对手的幻影,梓强有力地断言。
话说回来,本来就是因为没有候选人,自己才被这样威逼利诱地说服,这样下去的话就只剩下信任投票,还有刚才为止自己都顽固地推辞,这些事情梓全都抛在脑后了。
达也和深雪在陷入了兴奋暴走状态的梓的面前悄悄地点头表示成功。


9月也进入尾声了。
虽然夏季末的时候还有不少日子很热,但是能够感觉到秋风的凉爽的时间也一点点增加了。
“就算是这样,校内的气氛一点都没法炒热倒地是要怎样。”
“什么事情?”
对着表示疑问的真由美,达也稍微眯着眼看过去。
“是会长选举的事。”
终于明天就是学生总会,然后将要举行学生会长选举。
对真由美来说,今天是作为学生会长在这个房间度过的最后一天,的前一天。但是一点感伤的样子都没有。
与此同时,围绕着下任学生会长的宝座展开的论战或者是自我展示的斗争一点影子都没有。
“……嘛,高中生的学生会选举什么的不是那么容易就炒热气氛的……。”
没有任何回报,最多就是让评价上升的名誉职位的话,必然没有热心的必要。
但是,就算这么说,炒不热气氛的原因在其他地方,达也清楚的意识到。
只有一个人参选的信任投票要炒热气氛是不可能的。
而且被不信任的可能性近乎于零。
变成这样的理由,不是因为学生会长的宝座没有让人为之变色的魅力。
魔法高校的学生会长充其量在社会上看来就是高中生自治组织的顶端而已。没有权利也没有影响力的名誉职位。
这一点和理科高中或者是文科高中的学生会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但是,这个名誉的质不一样。
稍微想一下就能明白。
魔法高校是国立魔法大学的附属高校,全国只有9所。
不是国立的高校只有9所,是能够进行魔法教育的高校只有9所。
想要在此之上增加数量的话,老师的数量就没法保证了。
一年只有9名,有魔法高校学生会长经历的魔法师。
这个名誉,只要是走在魔法师的道路上的人,是会一身跟随在身边的,这么说一点都不夸张。
非公式的说,这个名誉可以和三等勋章媲美。
当然,站在魔法世界的顶端的人们手中有1等或者2等勋章的没有什么稀奇的,但是在高中生阶段就能够得到如此终身名誉的话,原本是应该是争到两眼充血的程度。——对本来的话是这样。
实际上,潜在的想要争夺学生会长宝座的学生不在少数。直白的说,其实很多。
那么为什么候补者只有一人。
这里当然是人为的工作造成的。
达也看向现在还在保持着(乍一看)纯洁无暇的笑脸的现任学生会长。
她倒地说服了多少潜在的候补者?难道说是这种笑容解决了问题?
这样的话,越想越觉得很可怕。
“嗯~,这次很遗憾的变成只有阿酱一个人竞选了啊……但是姑且还有信任投票前的演讲,明天还是会相对热闹的吧。
候补者只有一人的话这个应该是【上任演说】才对吧。
然后视线转向房间的角落呆着的梓,午休的时候也相当的认真地看着演讲稿,然后一边念念有词地小声说着什么。
不是用手机的放映功能,而是打印成纸质文件这一点来看,她确实很卖力的样子。
顺带一提,奖品的飞行device已经在她出选的时候交给她了。
像她这种类型的人比起用报酬引出干劲,不如直接把报酬给她施加压力来保持长期的干劲比较有效。
然后和预想的一样,梓成为了奇怪的义务感的囚奴,明明没有竞争者,但是不断地‘不加油不行,不加油不行’这样鞭策自己。
大概这种状态会保持到演说结束为止吧。
关于这一点大概不用去担心。
“大概有问题是学生总会的时候吧。”
并不是听到了达也的心声,但是大概和达也考虑着同一件事情的铃音这开口了。铃音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看着桌上的放映,(她今天好像不吃午饭)眼球上相的移动视线,然后快速地阅读文章的样子,或者是在检查同一篇文章吧。
“春季的临时集会的时候夸下了那种海口,事到如今是不会退缩的吧。”
一边闭上便当盒的盖子,摩利这样指谪。
“完全没有退缩的打算吧。”
同样在收拾整理的真由美这样回答。
“说不定会出现暴走的人这样悬念着的,但是可能是多虑了。”
深雪一边给全员端茶,一边开玩笑地笑着说。
“暗箭吗?嘛,我们学校的学生没有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想要挑战这个女人吧。”
摩利在一旁插嘴这样说。
“呜啊,太失礼了。对这女孩子这么说,不觉得很过分吗?”
把话题转向达也的真由美的脸上,浮现出明白这是玩笑的笑脸。没有人会用魔法来挑战自己,至少有这样实力的人都不会这射暗箭这种卑鄙的事情,真由美确信着。
“说的也是呢……但是我认为有备无患才是最好的。”
“诶?”
“会长是女孩子,而且是美少女。”
“是、是吗?”
真由美装成大人,很轻松地就带过话题了,但是好像不能说比较成功。眼睛完全没有藏住动摇。
另一边,深雪虽然做出了很不高兴地表情,但是更多的是对哥哥这种时候突然说出这些话感到了怀疑,这一点从侧脸就可以看出。
“突然怎么了,说出这样的话?”
感到怀疑的不只是深雪一个人,
摩利提出了更加直白的提问。
“很突然吗?一部分的学生想要让会长的提案失败在暗地里活跃,但是这些都没有效果,在这样的前提下进行的话题才对啊。”
“确实是听到过这样的传闻……”
就和摩利有点困惑的回答,如同答案一样,反对派的行动就连达也来看也是准备工作做得很充分的。他比摩利掌握了更加详细且可信度高的情报是因为某职员的不正规的情报收集手段得到的。
“对反对派而言,剩下的时间只有今天和明天了。会长……今天最好不要一个人单独行动。”
“啊哈哈,达也同学,有点言过了吧。”
真由美把达也的发言当做玩笑,想要笑笑就算了。但是,没能成功。
“掌握到什么情况吗?”
对着不配合真由美把这个当成玩笑的达也,摩利皱紧眉头询问道。
“很遗憾。要是明白有什么的话反倒可以安心了。”
“有点过虑了,不是吗?”
“哈哈、可能是吧。”
受到了铃音的可能是过虑的指谪,达也轻轻笑着点头了。
但是这个只不过是外表上的而已,谁来看都能明白。

“达也同学。”
午休还剩下少许,想要回到教室的达也,在学生会门外不远的走廊被摩利叫住了。
达也和深雪同时会头,不知道问什么摩利浮现了苦笑。八九不离十实在想‘这兄妹两感情真好’。
“有什么事吗?”
达也有点催促摩利快点解决事情的意思。
“有点事情想要商量下。能来一趟本部吗?”
她说本部的场合,不用问一定是指风纪委员的本部吧。
“现在吗?”
“不会占用太多时间。啊,对了。可以的话司波同学能一起来吗?”
达也和深雪两人感到很意外地相视。摩利对深雪说有事情或者有事想商量,在兄妹两记忆中这是第一次。
“深雪,时间上没问题吗?“
“是的,第四节是一般,所以多少迟到一些的话也没问题。“
一般,是一般课程的略称。数学或者是语学什么的,魔法学·魔法实技以外的科目都是用端末进行的个别学习。几乎等于自习,所以多少迟到一些的话确实不成问题。
“兄长大人才是没问题吗?”
达也那边是被称为【能力测试】的小测试。
一科生的话是由教师来操作测定器(当然也进行建议),但是二科生的话就是个子自己操作测定器,在时间内能够给出合格点的话就承认履修。
“——没问题的。”
对着深雪点头,朝着摩利做出承诺的回答。然后摩利一边说“抱歉啊。”然后一边超过两人,然后朝着楼梯走去。
但是明明从学生会门前走过去的话会更快这一点却丝毫没有在意的样子。
和半年前相比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这个房间也像重新装修过了般整洁,然后在半年前没有的接待用沙发前,摩利和兄妹两面对面坐下了。
“——那么,你们兄妹两的话估计已经预想到是什么事了吧。”
摩利有点绕弯子的开场,达也觉得比较稀奇。
从她那里传来了有点微妙的紧张的气氛。
难道说,是因为深雪在这里?不可能是这种理由吧。两人是每天都会在学生会见面的关系。虽说交流的机会比较少,但是作为年长者的摩利事到如今开始紧张是不可能的。
“……想要商量的事,是真由美的问题。实际上,我也在担心刚在达也提出的指谪成为现实。”
“学生会员成员限定在一科生的废止案的反对派的问题吗?”
不明白摩利紧张的理由的情况下,达也回答。
“是啊。……我也认为反对派的动作太安静了。在春季集会的时候因为周围影响而没有站出来反对者,但是对真由美的提案在心情上表示抵抗的家伙绝对不少……应该吧。同为一高学生,不想假设这种事情。但是在和平的幕后工作没办法成功的情况下,开始选择暴力手段的家伙可能存在,这件事情我认为不得不警戒才行。”
“这确实是有可能的事情。”
对这种想法没有任何犹豫和厌恶感的达也,对着表情阴暗地摩利,毫不迟疑地点头了。
“真由美——应该说是喜欢交流还是说是个大小姐呢,总之对【人的恶意】不敏感。狗急跳墙,这种心情,大概她没办法理解吧。”
嗯,达也在心中点头。
看来摩利好像是在害羞的样子。
这两人平时的一来一往从旁人来看都是关系非常好的,摩利担心真由美在达也来看是理所当然的,但是摩利好像并没有这么想的样子。
“刚才也是……对达也同学的警告,不是很认真的在听的样子。真由美有【复数视野】这种特殊能力,所以只要对周围有所警戒的话想要成功偷袭她的人是不存在的吧。那个能力不是被动技能也不是自动激活的感知能力,要是没有警戒心的话一点用处都没有。”
“……哈。”
达也开始思考接下来,摩利想要让我们怎么做呢。
“啊,抱歉。有点偏题了……”
还好,不用达也开口询问,摩利自己把话题带回来了。
“然后。想要拜托你们两人的事情……。今天和真由美一起回家行吗?”
“——把会长送回家,是这样吗?”
“并不是说送到家——不,可以的话是最好不过的了。在学校期间不用担心,大概。教室里面有不少人,学生会室里面也有市原和服部在。最担心的是放学的时候。那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只有放学的时候不让周围的人跟过来。”
“不是因为是十师族吗?”
达也毫不在意地插嘴进来,摩利露出“至今为止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的表情。
“……是这样的吗?|
“撒?我又不是十师族,只是单纯的想象而已。”(忍不住想吐槽了。老师,这里有一个撒谎的小孩)
“不,应该是猜对了吧……总而言之,真由美一般都是一个人回家。就算是伪装成事故,也比校内来得简单。如果不是这种时期的话也对服部说了,那家伙在学生会完了以后还有部活联的各种准备……因为这样,达也同学,想要拜托你。有最强的对抗魔法【术式解体】的你的话,不管是什么样的偷袭都没问题吧?”
达也对摩利的话保有一个疑问,但是没办法转换成言语。因为在他开口以前,深雪就向摩利回答了。
“包在我们身上,交给哥哥来办的话不会有问题的。”
摩利最后的话形式上只是问句,但是实际上是在挑衅,或者说是煽动吧。这个时候深雪就非常有干劲——由于深雪异常地有干劲,“为什么不自己去护送真由美回家呢”这个有点恶趣味的问题没能问出口。
取而代之的,达也露出有点邪恶的微笑听着摩利。
“什、什么?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不、没什么。”
“我没别的意思哦。现在让那家伙受伤的话,会有各种麻烦,明明她也知道还让一旁的人看的心惊胆战的……我、我才没有担心那家伙呢!别搞错了。”
达也看着努力寻找借口的摩利,一边想着“原来是傲娇啊。”——什么的,这种事情谁都不知道。

“——辛苦了。这下明天的准备就万全了吧。”
真由美在进行最终的确认。
“是的。资料全都准备好了。”
梓这样回答。
“会场的检查也完成了。”
服部平静地回应。
只是服部不只是回答了问题,之后还接着感到很抱歉似的话语。
“……会长,实在是力所不能及。”
“到此为止,半藏~同学。辛苦你了,现在就可以回去了哦?”
他现在还要去部活联进行交接。真由美很明白这一点。
“抱歉,会长。”
“没关系的。阿酱也是,明天还有得忙的,快回去吧。”
感到很抱歉地,在此之上跟多的是留有遗憾地朝着准备栋离去的服部之后,慌慌忙忙地收拾东西“先失陪了。”这样道别的梓,离开了学生会室。
“深雪也是,今天可以回去了。”
二年生回去了两人(正确的来说回去的只有梓一人)还在座位前站着的深雪,真由美对她同样劝道。
“可以的话能在这里再等一会吗?”
然后深雪返来了很稀奇的回答。
“等达也同学?”
“嗯。好像在没有手机信号的地方的样子,联络不上。”
“没有手机信号的地方?”
“说不定,可能在地下资料库吧。”
铃音在表示疑问的真由美耳边悄悄说(虽然是悄悄话,但是是深雪也能够听到的音量)。然后真由美的表情豁然开朗。
“那个秘境啊……只要在那里宅的话,确实没办法联络上啊……可以哦。我也是还要在等一会才回去。啊,铃酱可以先回去了。今天有很重要的事吧?”
“……嗯,对不起,会长。”
“没关系的。不在的份,明天要让你补回来的。”
使人想要怀疑真由美是不是真的在体谅他人的台词,铃音对之报以一笑,然后无言地一礼。
变成只有两人的学生会室,深雪和真由美默默地面对着坐着。
稍微等了一会以后,在真由美伸懒腰的时候,宣告相关人员(也就是进退室管理系统里面登录了的ID卡)入室的电子音响起了。
深雪站起来看过去。
“让你久等了。”
和她预想的一样,进来的人是达也。
“不,没有的事。”
看到好像很高兴地小跑着接近的深雪,真由美露出有点像是拿她没办法的微笑。
“虽然是事到如今,你们两的感情真好啊。”
“噢?会长是一个人吗?”
“被忽视了吗……算了。嗯,今天就只剩我和深雪两人了。”
真由美现在已经不会因为达也的厚脸皮程度而被打乱步调了。就像以往一样轻松的切换了心情。
“我来帮忙吧?”
“啊拉,真稀奇。”
但是达也的话,让真由美真的有点惊讶了。
“是不是要下雪了?”
“我的话大概不行吧……对妹妹而言不是什么难事。深雪,会长想要看雪。”(!!!你是呼风唤雨的男人吗!说下雪就下!)
“知道了,那么要什么样的程度呢?兄长大人?”
“说的也是啊……大概积个十厘米左右就够了吧?” (这兄妹两……把夏天下雪这种事情说得好像‘今天晚饭想吃牛排’‘想要几成熟?’‘7成’这种程度的事情。)
“等等!stop!不用下雪啊!”
一开始以为是玩笑所以放在一边没关。但是真由美看两人的表情是认真的,被‘万一……’这种焦虑感所驱逐,慌慌忙忙前来阻止。
“真是的………连玩笑都不敢开了。”
“只是在开玩笑而已。”
对着有点坏笑着解释的达也,真由美拿出包含着所有的可疑*不信任感的眼神看着他。但是好像完全没有效果的样子。
她好像也完全熟悉了达也风格的玩笑的样子。
“玩笑先放在一边。”
真由美狠了达也一眼,达也就像是理所当然地无视了。
“差不多天色要暗下来了,如果还有工作没完成的话我也来帮忙吧。”
日历上的日期已经过了求粉。‘差不多要暗下来’并不是夸张也不是骗人。
总算(?)理解了达也的话是出于善意这一点(说不定是误解),真由美的表情缓和下来了。
“嗯……我也,就此打住回去好了。谢谢你关心。”
“是这样啊。”
“那么会长,到车站为止不一起回去吗?”
以为达也轻易地就放弃了的时候,这次是深雪来追击。
一边想着真稀奇啊然后一边绽放了笑脸。
“不和其他人一起回去吗?”
“已经是这种时间了。在【地下】会花费很多时间从一开始就知道了,所以他们就先回去了。”
“……说起来,在资料库找些什么?”
“【贤者之石】相关的古式魔法文献一类的东西。在数字化的文献中没有想要找的东西,所以才会去。”
“找的东西还挺狂热、不、专门性比较强的东西啊。”
“在才能上的不足,不知道能不能用道具来弥补,是这么想的。”
“是、是吗……”
出乎意料的是非常深刻的理由,真由美有点退缩了。
“……喂!能够使用【术式解体】的魔法师在说什么啊!光是能够使用那种魔法就会被警察和国防军捧在掌心里面当珍珠啊!”
有点感到不安的脸马上就鼓起了双颊。
达也对自己的魔法才能确实感到了悲屈,真由美知道这一点。但是和一般的劣等感的主旨稍微有点不一样,只是对被贴上了劣等生的标签以后各种行动和机会都收到限制的社会制度感到厌烦而已这种事,真由美也知道。
但是不知不觉就忘记了这件事,理所当然地开始同情他的自己,好像被玩弄于鼓掌之间,真由美不知不觉对此感到窝火。
虽然可能不能期望国际基准的魔法师等级能取得多高,但是社会(特别是职业上)的需要来看的话,尤其是在特定分野上有着杰出能力的他这样的人才需求量不少吧。
“达也同学,不要太强调自己是劣等生比较好哦?你可是留下了单纯的成绩优秀者可望不可即的实绩啊……这样下去的话不光是一科生、连二科生也会,双方都嫉妒你哦。”
“并没有强调的意思”
对达也而言,没有自己虐称自己劣等生这种自虐的兴趣,也没有发挥的打算。刚才也只是因为问到了调查的内容(间接地)这样回答了而已。——但是调查‘贤者之石’的真正理由是与他的目标【常驻型重力制御魔法式热核融合炉】相关,才能不足云云什么的只是隐藏真意的借口。
先不管这些,达也完全没有强调自己是劣等生这种意思。但是,
“知道了,我会注意”
他还是这样回答了。
达也不是不明白真由美正在担心他。

校门到车站,平时的的是和雷欧还有艾丽卡等人一起回去的路,今天是真由美和兄妹两一起。深雪表现的有点紧张,嘛,不是不能理解,但是真由美也开始紧张的话应该说很可爱了吧。书包用两手抓着放在身体前,视线有点下伏保持着沉默静静的走着的姿态不由的想要让人问‘你是哪家大小姐吗’。——实际上真由美确实也是大小姐。
达也不是自己主动提供话题的人、特别是“闲聊”这个领域很不在行。加上现在正在警戒反对派的袭击中。于是就这样三人保持着今本上没有回话的状态,走完了到车站路程的7成。
“呐,达也同学。”
“有什么事吗?”
在这种状态下,对真由美突然的搭话,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达也做出了防御的架势。
“其实两人在等我一起回去吧?”
但是,就算摆出了防御的架势,还是对这个指摘感到了惊讶。
突然之间没办法反应过来,达也就这样保持着僵硬的时候,真由美继续说,
“是摩利说了什么吧?可能会被反对派袭击什么的,所以送到家为止,什么的。”
“……真不愧是会长,这都知道了。”
回答的不是达也,而是深雪。察觉到这个正中红心的推测已经没办法掩饰过去了,至少制造‘不是达也坦白的’这种事实,于是插嘴了。
“没问题的哦。”
真由美看着深雪微笑。
“不会告诉摩利是从你们这里打听的。”
从头到尾都被看穿了。深雪害羞地埋下头。
“但是,为什么说这种事?”
达也并没有露出什么表情,但是也没有全部坦白的意思,只是表示疑问。
“为了让你们明白其实没有必要送我到家。啊,别误会,不是说你们会添麻烦的意思。”
达也无言地点头,催促继续说下去。
“大概是摩利说我自己一个人回家没有警戒心之类的吧。但是我不和大家一起回去是因为以防万一,把周围的人卷进事件里面去。”
“这个……不仅仅只限于这次的事情吧?”
“嗯。我自己说有点自夸也说不定,但是我是【大小姐】,所以不管出于盈利目的还是政治目的,都很容易被盯上。”
【大小姐】这个词中没有包含任何自满的意思,唯一包含的意思只是自嘲而已。
“七草家是从十师族结成起就没有落到排名以外的名门。”
说完,达也的一句“这是没办法的事”,让真由美不由得露出苦笑。
“……嘛,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一直被教育不能放松警惕,而且也做好了随时能够发动魔法的准备。”
真由美举起左手,卷起袖子,然后展示她的CAD不是出于休眠模式而是正在待机。
“而且还有保镖。”
“诶,是这样吗!”
深雪慌慌张张的看向四周,但是她没有看到类似保镖的人影。
“……在车站等着。”
真由美微妙地转移视线,
“就算是我,带着保镖上学放学的话也会害羞的。”
就像她说的一样,确实会让人很害羞吧。
“啊,所以说没有必要送到家啊……到了车站的话,有保镖等着的。”
等到这里,达也终于表示了理解。
“就是这样哦。”
但是理解却孕育出了新的好奇心。
“但是为什么会告诉我们这种事呢?”
这个问题有点过于直白,但是达也无法抑制住好奇心。刚才的话如果是真的(找不到说谎的理由),这个应该是连摩利都不知道的个人隐私吧。
“嗯~想要和达也同学还有深雪两人一起回家,大概。”
但是,看到真由美有点害羞的回答的表情,达也有种“这个问题问失败了……”的预感闪现。
“我也是吗?”
没有和兄长共有预感的深雪,真由美露出‘姐姐‘的笑容微笑着看着她。
“是啊。去年的秋天成为学生会长,最初半年过的还算充实,但是这半年对我而言才算真正充实的时间。”
然后视线看向达也。
“这个一定是因为有你们两在吧。”
“我认为这个评价过大了。”
达也面无表情地反论,但是真由美露出游刃有余的笑脸,轻轻的笑了。
“直到最近才明白……达也其实很容易害羞啊。”
保持着带着面具似的表情,达也绝句了,看着这样的达也,真由美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这种地方是和年龄相符的吗?有时候会想你是不是谎报了10岁左右的年龄。”
除了真由美,其他人也提出过类似的年龄诈称的疑问,对此达也只能保持沉默而已。
用食指拭去眼角的泪水,真由美用爽朗的表情看向兄妹两。
“……阿梓,半藏都是好孩子,但是你们兄妹两一定是我高中时代最美好的回忆。”
看着这个最美的笑容,深雪也不由的绝句了。
和兄长唯一不同的地方,大概就是连耳朵都红了这一点吧。


司波家,虽然说是家,但是父亲在后妻的家里扎根,所以实际上只有达也和深雪两人的家,就个人住宅而言是相当大的了。但是就算这样也和宫殿一样的北山宅和七草宅比起来也只能算是个人住宅等级吧。
但是,也不能说是淡出你的个人住宅。
地下可是有何大学研究室匹敌的魔法工学研究设施。(这样说可能听起来有点像秘密基地,但是只是把和一楼同样面积的地下室完全改造成实验室了而已)
从地下研究室上到客厅的达也,很少有的表现出疲劳的样子,将身体深深地埋在沙发上。
用中指和拇指揉太阳穴,然后甩了甩头。
就这样看着天花板,将思考的制御放手了。
此时涌上来的杂念,是今天傍晚的记忆。
将真由美送到车站,然后她介绍了保镖。
真由美的护卫很出人意料的是一名男性。
达也下意识的认为少女的保镖应该是女性才对。说实话这非常出乎意料。但如果是年过50的老绅士的话也没有必要在意世人目光。
对这个初老的绅士的印象,与其说是保镖不如说是管家更合适吧,说是管家又更像老爷爷。但是站姿笔挺,身体的各处肌肉也很紧致的样子,一眼就能看出还在现役。非常有特征的身姿虽然被完美的礼仪包裹着,但是能够看出他是有军务经验的人,而且是非常长时间的,作为制服组还有相当的地位的样子。
这本身不是什么稀奇的事。经历了不亚于上个世纪战乱时代的二十一世纪末,虽说是军队经验者,但是用有色眼镜去看人的话自己反而会被排除在社会之外。原军队的魔法师活用了经验和技能在良家当保镖也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地方。
勾住达也意识的是这个保镖的名字,确切的说是姓。
“兄长大人,还没有休息吗?”
顺着声音看去,在客厅的入口穿着粉红色睡衣的深雪站在那里。
“深雪才是,这个时间还醒着没问题吗?明天……啊,已经是今天了啊。不是要去当主持人吗?”
深雪今天要作为演说的主持人上台。这个是例年都会让一年生的学生会成员来做的事。
“因为有点渴了……”
感到言外之意是‘快点去睡觉’这种斥责的深雪,惶恐地说出带有借口色彩的台词,然后偷窥达也的脸色。
“是这样啊,那没办法。”
对妹妹各种娇惯的达也,苦笑着点头。
说完,深雪的笑脸就绽放了,以接近小跑的速度来到达也的身边。
对着妹妹用眼神的提问,兄长也用眼神回答。(兄妹两已经可以用意念了通话了)
深雪高兴地笑着坐在了达也的身边。
差不多到了降温的时期,但是深雪的睡衣还是夏天用的。半袖、还有比较薄的质地让身体的曲线完全展现。这种穿着不应该晚上和男人独处,但是达也却什么都没说。——要说些什么的话说不定会成为自掘坟墓这种情况。
“在考虑什么事吗?”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达也的心声,深雪有点像是粘上来地凑上脸问道。
达也有自觉这是与这份天真的笑脸不符的沉重的话题,但是大概是因为疲劳的原因,所以不小心说实话了。
“嗯,……七草前辈的保镖的事,稍微有点在意。”
达也在浮现出“糟糕了”的念头之前,深雪就笑出来了。
“名仓先生,是这个名字吧。”
真由美介绍老绅士的时候说的“名仓三郎”这个名字。
“兄长大人在意的事情,难道说……是【数字剥夺】吗?”
只是一句话就被看穿想法了。达也不由的苦笑起来。深雪如果没有想过这些事的话是不可能一瞬间就察觉到的。但是既然察觉到了,就不能保持暧昧来糊弄了,达也考虑着。
“虽然想着不可能……但是十师族的虽然不是继承人但也是直系的孩子的护卫。如果不像是我们一样被赋予了假姓的话那么【数字剥夺】的可能性也就没办法否定了。”
“像四叶家一样对外用假姓的家,我认为没有了……”
“这个不能断言吧。像是四叶家的规矩不被其它家所知道一样,其他九家、十八家加起来27家里面也有四叶所不知道的风俗存在的家也说不定。”
“但是……姑且不说叔母,不管什么事都注重体面的七草家会把长女的护卫这种非常接近本家的任务交给【数字剥夺】吗?”
“正是因为七草家注重体面,所以才会注重公平待遇这种听起来不错的信条吧。”
“原来如此……也有这种解释啊。”
【数字剥夺】——extra·number的简称也简称extra,是被剥夺了数字的魔法师一族。
剥夺的理由有时候是反逆罪,有时是重大任务的失败,有时是因为无能。
过去魔法师既是兵器又是实验体的时候,作为【成功例】而赋予了编号的魔法师,如果没有提出和【成功例】相符的成果的话就会被附上烙印,这个就是【数字剥夺】。
现在的话【数字剥夺】这个词已经公式上被禁止使用了。因为是【数字剥夺】这种理由而进行差别对待的话,在和魔法师的交流中属于重大的违规行为。
但是就像是魔法高校里对于二科生的差别同样,【数字剥夺】是存在于社会中更深刻也更广泛的潜在问题。
在达也这个世代的话,不知道自己家是【数字剥夺】的人大概,占绝大多数吧。要说是为什么的话,是因为父母会隐瞒这件事。社会上将他们他们当做失败作、缺陷品的偏见已经埋在了魔法师的潜意识之中了。
所以名仓作为七仓被剥夺数字之后的家系的话,将这样的他放在女儿的身边护卫这个位置上的七草家当主的意图让达也非常在意。

在此稍微之前一点的时间。
距离日期变更还有3小时左右的时候,没有的任何修饰就是字面意义上的起草家本家的【大豪宅】里,和平民的价值观相距甚远的豪华的浴室里的豪华的浴槽中缓缓地沉入身体,真由美看着自己的身体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虽然不认为自己的身体比较贫弱。
——身高结果在中三的时候就停止了,妹妹们也是同样的娇小,这个大概是遗传上的问题所以只能放弃。
真由美‘唰’地将单手单脚伸出水面。
——身高虽然比较低,但是相对的手脚很长,服装店和美容院经常这么说。
将手脚缩回浴槽,轻轻的将手放在胸口上。
——胸部和身高比例起来的话算是比较大的,胸围基本上和所有类型的衣服都很合。
——自己还算是挺不错的。这样想到。
——但是。在【她】的面前的话,不管怎么去暗示自己不用去在意,也会动摇自信。

在意识中称为【她】的代名词,已经无意识的变换成司波深雪这个固有名字。

——在和她相遇之前,没见过如此的美少女。
——手和脚都在不健康警戒线的平衡上,很修长。
——腰围也是,看起来好像随时可以折断的样子,但是胸部和腰部周围却有十足的女人味的曲线。
——在此之上,让人感到惊讶地,她的身体左右是完美的对称。原本人的内藏就是非对称的,人体哪怕在外观上能够成为左右对称的都是不可能的。

虽然这么说,魔法师和不是魔法师的人相比,左右对称性高的人比较多。不论美丑,魔法师资质越高的人骨骼越有左右对称的倾向,真由美作为知识了解到这一点。

——大概是因为这个,所有有时候都会以为她是洋娃娃。
——就算是身为女人的自己也会看到出神。
——称她为妹妹的男孩,会不会因此其它女孩在他眼中会变得黯然无色呢。
——她的,兄长。

真由美又一次,下意识地叹气了。

——想要怀疑他真的和她有血缘关系程度的平凡的外表。
——也不是很差。
——但是,也不过是刚刚好的程度。
真由美将脸和鼻子都沉到水中。在水冲吹出气泡。这个气泡是叹气产生的还是普通的出气造成的,真由美自己也不清楚。

——但是那里面的内容和平凡相距甚远。
——说是优秀,不如称之为规格外比合适。
——用现今的魔法师评价基准,是用了大量的人力和事件,从世界各处集合了各种学者还有智慧制作出来的。
——他的存在本身就在向这个系统找茬。
——国际评价标准的话,再怎么高他也只有C级。
——但是,他在我们面前展现的成绩超越了A级魔法师。

从水中抬起头,深呼吸了一次,然后叹了两三次气,真由美小声地笑起来。

——难怪职员室会头痛啊。
——持续了几十年的制度从根本上改变,新设立为【魔法科】和【魔法工学科】这种计划也开始有着现实意义。
然后真由美浮现出苦笑,摇摇头。

——但是就算这样还是没法对应他的存在。
——只是智能和知识优秀的话,不会造成如此的混乱的。
——只是高中一年生,能够熟练的使用基本上没人能够使用的最强的对抗魔法。
——明明受到了魔法的重击,还一脸无事的样子继续战斗。
——击溃恐怖分子的时候,听说事实上也是他一个人干的。
——不,光是知识的话这种课程变更可能都没办法完全对应吧。

水温还十分地温暖。尽管如此,真由美的身体还是打了一个冷颤。真由美明知这个不是肌肤感到了寒冷,但还是将全身沁在了热水中。
——今天让名仓和他们见面,虽然没有告诉名仓,但是这是一种测试。
——【名仓】这个名字和他的外表,是否能够察觉其中含义的测试。(日文的名仓和七仓同音)
——向他介绍名仓的时候,一瞬,只有一瞬,他的眼中闪过了动摇,因为全神贯注的在观察所以没有放过这一瞬。
——他察觉了名仓的意义。
——这个意味着,他和自己还有十文字一样通晓现代魔法的【暗部】。
——他不可能是单纯的魔法师。
——也不可能是无名的家系。
——司波、si波、四波。
——说不定,他也是【数字剥夺】也说不定……

在快要泡晕的大脑中,真由美这样想着。




校内从早上开始就一直是很浮躁的空气。
今天下午的课程全部都取消,要进行学生总会·立会演说会·投票。
就连班级为单位的集会都基本上没有的现代高校,已经算是十足的大型活动了。
而且不仅仅是这样,这次的学生总会将要提出将以往学生自治的制度大转换的方案。
赞成派和反对派的水面下的竞争早在暑假开始之前就打响了。
现学生会长真由美的人气加上表面上难以反驳的提案,新人战中二年生队伍的活跃也有一定程度的影响。在数量上赞成派占有压倒性优势。但是就算这样反对派还是顽强的反对,让察觉到现在状况的人更增加了一份危机感,然后两者让学校的氛围越来越浮躁起来。

“全员都到了吗?现在进行配置的最终确认。”
上午的课程结束以后,风纪委员在委员会本部集合了。
轮番制而且分散行动占大多数的风纪委员全员集合在一起是非常少有的。学生总会原本需要动员的成员数很少。
“委员会的站岗区域基本上是讲堂内部。讲堂外有系统在监视。那边有自治委员会的协助。”
风纪委员全部九人。这个人数要警备全校学生560人集合的会场,所以对外部的反应基本上没有余力。而且就算不这样,从外部侵入的无赖的对手不是学生的工作。
“大门是我和千代田。通用出入口是辰已和森崎……”
一边听着摩利的指示达也一边想着“摩利比以往更有干劲啊”
“演讲台上的的警戒是泽木,台下是司波。以上。”
全员都站起来,表示了确认。
自己的岗位是舞台旁边。
如果,有袭击台上的成员的骚动出现的场合,将会和和泽木将会成为最终防卫线……这样的事态达也基本上没有担心过。
昨天和真由美一起放学回家的时候明白了。想要袭击真由美的无脑的人一高学生应该没有,换一种说法,一高内袭击真由美是如何地无谋这件事,高年级生的男生应该是再清楚不过了。
“那么迅速地到位。司波,你稍微留一下”
变成两人独处的时候摩利恢复了以往的样子。
“那么达也同学,昨天怎么样了。”
没有必要询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三次、被袭击了三次。”
瞬间摩利的脸绷紧了。
“虽然是我。”
但是听到接下来的台词,摩利露出完全出乎意料的表情。
“不,是我太小看会长的样子。”
“……能够给我说明一下吗?”
“fan俱乐部,的样子吧,简单地说。”
断断续续地这样告知的达也,摩利终于明白了。
“就是说,被误会以后被嫉妒?”
“深雪也在,所以不是那种关系一眼就应该明白的才对啊。”
回想起昨天的事情。(精神上)再次涌出疲劳感。至少达也周围的氛围有点这种倾向了。
“嘛。只是启动了CAD而已,没有做出这以上行动的勇气的样子。不想乱来然后被会长讨厌吧。”
“原来如此。”
“在那样的视线的十字炮火中,想要出手也很难吧……而且就算对会长放出了攻击的瞬间,就会被一群人围殴吧。”
就算是殉教者也不想扑街吧。自杀式恐怖袭击是可以把周围卷进去才会实施。只会告诉对方自己的所在地而没法射穿对方的防弹玻璃,明白这一点却还是射击的狙击手是不存在的吧。
担心的自己就像白痴一样,共有这种心情的两人,露出疲劳的笑容面面相觑。


……在这种背景下,达也的干劲无限接近零了。
只是制作在场证明而已,没有在此之上的理由。用认真的态度(演技)在讲台的下方的台阶旁站着。
只要想想的话就能明白,只是高中学生会长选举资格的问题而已。【学生会长】这种名号就算有现实的利益,【副会长】还有【书记】的名号就算毕业以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学生会长有这个意思的话可以选两人副会长四人书记,所以二科生能不能成为学生会成员只是面子问题和自尊问题罢了。
而且还是非常无聊的自尊。
(我世俗毒害了吗……)
为了理想,为了金钱,为了面子,为了尊严……在轻易地夺取人命的世界里呆久了的达也,看着眼前的用理性来交流用对话来解除价值观的不同的舞台,仿佛就是在看着电影银幕一样,有种非现实感。
“……因为以上的理由,我提案废除关于学生会成员的资格限制。”
真由美的提案说明借宿的时候,三年生的队列迅速地举起了手。
没见过的三年级的一科生的女学生(也就是没参加九校战、也没有实力参加九校战成员的学生)来到提问席。
现代的集音麦克可以收集到50米以内的声音,设立质问席只是为了形式,或者是样式美而已。
达也看着这些小道具、大道具等等的,更进一步剥夺了他的现实感。
“……作为表面理由……是正确的。”
质问者之名的反对派的话语只能断断续续地进入耳内。
因为没有使用而栓,所以可能引起骚动的发言在无意识之中会进行检查。
“作为现实问题,有必要变更制度吗?也就是说学生会有想要采用的二科生吗?”
由于这个意图太过于明显,达也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达也认为适当的糊弄过去就行了,但是真由美好像有什么考量,还是说什么都没想就正面回答了。
“我今天就会从学生会长的位置上退下来。所以我没有权利任命新任的学生会成员,而没有想过这样的事。”
“但是,能够让下任学生会长任命中意的二科生吧?”
(中意的……来这一手吗)
表现变得露骨起来了。
“我没有想过施行院政。”
稍微有点轻蔑的口调,轻声笑了。
“下任学生会员的任命是下任学生会长的专权。没有介入的的打算。”
“那么就是下任学生会长有想要呆在身边的二科生,接受了其意向,所以提出了这次的制度变更是吗?”
带有恶言的言语让讲堂沸腾了。想着这话有点过了的不止达也一人。
“请保持安静。”
威风凛凛的声音向场内呼吁的是担当辅佐职的深雪。
因为会长有做为被质问的当事者的时候,所以途中会让服部来主持,深雪进行辅佐。
“……对于这个质问的回答是‘否’。这次提出这个议案是因为这对我而言是最后的机会。作为学生会长,不将对立的火种留给后辈也是职责之一,我是这么认为的。”
达也在心中响起赞叹的声音。在竞技场之外也能够做出如此凛然的表情的样子。
“实际上没有需要任命的二科生的话也就不会产生对立。”
另一方,质问者——应该是叫做浅野这个名字——变得有点不讲理起来。
“不是有没有候补者的问题,浅野同学。制度是组织考虑事情方式的体现。二科生中没有学生会成员的制度,是无论本人能力与否,二科生的学生都无法成为学生会成员。这是二科生没有成为学生会成员的权利的学生会的意思表明。这种选民思想是错误的。”
用了非常苛刻的表现啊,达也感叹着,然后会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而且这不全是从二科生传来的。
“这是诡辩!”
不管多么顿感的人都应该察觉到现在的会场的氛围已经形式不利了。在这样的情况下浅野的口调自然地变得歇斯底里了。
“会长有想要推选的二科生,所以才废止了资格限制吧!原本的动机就是偏袒吧!”
没有后顾地‘就是!’这种声音也凌乱地在四周响起,可是瞬间变成嘘声的潮流了。引起的嘘声的波浪也推了质问者一把。
“七草会长!你真正的目的是想要那里的一年生进入学生会吧!”
歇斯底里叫着的浅野的手指指向了达也。
“我可是知道的!昨天回家也是一起走到车站了吧!”
这个大概是自暴自弃,过河拆桥的发言吧。
浅野的脸色很紧张。
但是这句话引发了意想不到的爆弹。
嘘声的暴风雨瞬间停下了。
全校学生的视线在达也和真由美之间往返。
真由美的脸变得有些微红。见此达也在内心吐槽‘你这样不是让误解增幅而已啊!’但是被暴露在不情愿的视线之中,也没办法出口了。
让事态变化的是冷淡的一句话。
“想要说的就是这些吗?”
不知什么时候,大概是刚才吧。深雪站起来了。
冷澈的蔑视的视线贯穿了高年级学生的脸。
在讲台上的深处,不正因为是在讲台的后方,这个眼神才更加具有了女王的威严,试图捏造的谣言高年级学生像是嘴巴被缝上了一样闭嘴了。
(魔法……没有发动)
深雪有没有暴走,达也马上就确认了。
这个压力,不是因为魔法。
尽管没有发动魔法,但是能够夺取身体自由的严寒的视线,就连达也也能够感受到。
“刚才的发言包含了无法看过的个人中伤。因此,基于议事进行辅佐的权限,命令你退场。如果有不服的话,请提出七草会长对特定的一年生保有特别感情的证据。”
“这个……”
理所当然地,浅野语塞了。
原本真由美对达也保有特别的感情不过是臆测而已,而且这次的议案动机不过只是中伤,她自己也有自觉。
深雪用冰雪的视线凝视只能站在原地的浅野。
不使用魔法而是用眼神中包含的轻蔑,让对手的内心冰冻一般的眼神。
权威,序列,阶级……哪怕是没有社会经验的高中生也知道【威严】这个单词在什么时候可以使用,现在就是明示这一点的光景一般。
“订正,没有退场的必要。但是,从现在起停止质问,浅野前辈请回到你的座位。”
终于出动来收拾残局的是进行代理的服部。“终于”……也就是说他也被深雪的压力给压制住了。
深雪优雅地一礼以后回到座位,浅野什么都没办法做只能尴尬地回到座位。

结果,反对派的妨碍就这样结束。
那之后,会场呈现没办法轻易地捣乱的气氛,随波逐流(或者说被迫的)开始电子投票,学生会会员的资格限制撤废议案以多数赞成的结果可决了。
然后终于到了梓的选举演说。
候补者只有一人,实际上是就任演说,但是形式上还是有信任投票。梓带着干劲和紧张上台了。
小小的一礼之后,响起了盛大的鼓掌。
各处都混有口哨声,但是梓开始演说的时候立刻就停止了。
对于演艺很生疏的达也和深雪不知道,这个气氛其实和可爱系还有迷你系的女性歌手的演唱会的气氛其实差不多。
这个其实达也不知道,理论·实绩都是顶级的成绩优秀者,但是丝毫不骄傲,谦虚而且待人友善的梓,加上她的外貌,不知不觉构筑了校内和真由美完全不同的【亲易近人的偶像】地位。
意外的(这么说对梓有点失礼)能说会道地将【政见】和【政策】发表。基本上遵从现在学生会的方正,然后有点偏向于高中生应有的行为的观念论的部分也比较多,大体上进行得比较顺利。——时不时的有“坚持~”或者“加油~”这种奇妙的声援。嘛,算是一种支持吧。
引起波澜的是论及下期学生会成员的时候。
“——遵从今天的决定,下期学生会成员将会不论一科生和二科生,采用有能力的人才。”
“是说那边的二科生的男生?”
“阿梓酱喜欢野性的低年级~?”
契机是这种低等级的骚扰。被压制住不完全燃烧的反对派的不满用最糟糕的形式释放出来了。大概他们潜意识认为梓不会反击而选择无视吧。
这计算结果错大了。
确实,梓对这些扫然没有做任何评论。

“是谁!刚才说的!”“谁对中条同学开这种玩笑!”“有什么想说的有种站出来啊!”“把卑鄙小人抓出来!”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成为这种形式的大骚动了。
会场的正中央开始产生喧闹了。
骚扰的反对派和附近的梓的fan们开始扭打起来。
“安静!请保持安静坐下来!”
“肃静!”
“请冷静下来!大家!”
深雪和服部还有真由美数次劝告,但是怒火中烧的学生们没有人听从。
扭打的波浪逐渐扩展开来。
话语也变得越来越难听。
没有任何技巧,只是单纯的小孩子围成一团打架,但是就像滚雪球一样,碰到就会被卷进去,越来越大。
要是让对方受伤也无所谓的话倒是简单……对难以收拾场面而头痛的辰已和泽木交换眼神,达也做好了插手的准备。
但是,决断太迟了。
在臆测达也和梓的关系,反对派的口中放出极其下流的台词的瞬间,少女的叱责声制止了骚动、
“给我安静下来!”
没有产生啸声就很不可思议的音量般的错觉。
大的不是声音,而是声音的力量,这压倒了混乱中学生们的意识。
反射性地转过目光的学生们反射性地闭上了眼,等到眼睛适应以后再度看上讲台。
舞台上,想子光的暴风雪正在暴虐着。
激怒。正试图侵蚀现实。
现代魔法是用虚伪的现实投射在现实上来改变世界。
没有组织化的意思想要作为魔法发动是不可能的。
尽管如此,狂乱的感情,正试图让混沌进入现实。
这个是超脱常识的干涉力的强度。
这样下去的话,讲堂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冰渍。
真由美、服部、铃音、还有梓都一齐准备制止——冰界的女王深雪——而伸手向CAD。
——但是学生会成员间的魔法大战这种最糟糕的事态,在触发前一刻被回避了。
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讲台上的少年的背影将少女的愤怒从学生们的视线中屏蔽了。
放在少女双肩的少年的双手,将她试图改变世界的力量用双手包裹抑制住了的样子。
两人说了些什么,或者说没有话语只是用眼神在对话,在讲台下的人是不明白的。
但是,在少年将双手放开回到舞台下之前,1、2、3年生,全校的学生的视线都集中在两人身上。

那之后,就像一开始什么都没有一样。会场完全取回了秩序、
骚扰的人,或者是看演唱会性情的人都没有出现。
演说会顺当地消化,学生们就像被养惯了的绵羊一样井然有序地派对投票。
投票结果,由学生会雇佣的第三者的手来统计,在第二天发表了。

那个结果——

“恭喜你阿梓。”
“中条,恭喜你。”
“祝贺你,中条同学。”
——早上来到学生会室就能听到的祝福声,毫无疑问地是梓当选了会长。这样就算事件结束——才对,但是。
“……司波同学,不用特别在意的。说到底都是无效票啊。”
“真可惜啊,达也同学。”
和安慰的铃音的声音相反,摩利抱着看戏的心情对达也说。兄妹两听着都露出了苦脸看着统计结果。
投票数554票。
其中,有效票173票。
得票数分布……
“……但是,没想到会成为这种结果啊。”
“司波220票。中条173票,达也161票……”
“……请等等。因为误会我也是候选人所以投票的人不得不作罢……”
不想要承认,言外之意这么叫着的深雪压抑着声音抗议。
看来忍耐的界限也到此为止了。
“为什么【女王大人】和【女王陛下】还有【snow queen】也算作是我的得票!”
用快要哭出来的声音,深雪叫道。
“投票用纸上面写着【深雪女王大人】或者【司波深雪女王陛下】还有【snowqueen深雪大人】……想要其它的解释也找不出啊。”
铃音很抱歉的说着试图安慰深雪,深雪也丝毫没有赞同的意思。
“这是什么啊!这简直就像是再说我有变态性癖一样啊!”
“……不,我认为绝对没有这种意思哦。看到那个姿态,还有这种胆量的家伙不可能有了吧。”
就像是被压制住了似的,摩利慌慌张张的否定。
“那么,我看起来有那么了不起吗!我的态度有那么嚣张吗!”
深雪的声音开始有点带哭腔了。
“深雪同学,冷静下来。谁都没这么想啊。”
真由美用全力像是安抚猫似的轻声,想要让深雪镇静下来,但是基本上没有效果。
“请给我投票用纸是谁写的我会查出来。!“
“太乱来了……而且准备怎么查。”
不知道是谁说的常识论,在这个场合,没有任何效果。
深雪转身向达也,眼瞳中包含着泪水。
“兄长大人……”(混蛋啊!!!!插画 为毛这里木有插画!尼玛 插画家死哪去了!插画给我吐出来!)
眼边浮现出泪水的深雪靠过来,在她眼前,达也先将自己的困惑放在一边。
“别强人所难了,深雪。这是无记名投票,谁写的票去追究是违规的。“
轻轻抚摸着头,一边哄小孩似的这样说着。
“但是……但是……”
开始哭出来的妹妹,达也轻车熟路地将她搂在怀里。
“没问题的。”
在妹妹的耳边轻语。
“你不是女王大人。”
雄厚而又温柔的声音,
“不管别人怎么看你,对我而言,你永远是可爱的公主。”
达也这样诉说着。
“兄长大人……”
哭泣声徐徐收停,同时愤怒和烦躁也安抚下来的样子。这次可能要演变成魔法大战这样预想的周围人舒了口气。
但是马上因为另外的原因心中一紧。
就算停止了哭泣,深雪也没有离开达也怀抱的意思。
不如说正在很高兴地用脸贴在兄长的胸口上来回转动。实在是过于甜蜜的气氛,让周围人胸口难受。

那天的午休,达也·深雪兄妹两没有出现在学生会室。
只是在前辈面前哭了那倒还好,在此之上还抱在一起撒娇什么的,确实很令人害羞。但是从一开始就没有羞耻心的样子的达也发送了短信,所以真由美她们也没有担心。
梓正在接受同学的祝福,所以缺席了。
铃音和往常一样,没什么要紧事是不会出席的。
然后今天很少见的,十文字来到了学生会室。
“来,请用。”
是吃完午饭以后来的克人,真由美端出茶来。
克人无言地一礼,然后将茶送往嘴边。
“然后,今天是怎么了,十文字。”
虽然明明同为部外者,但是时不时的跑到这里来的摩利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大本营一样的表情询问。克人只是‘没什么’这样回答。
“今天事实上是七草作为学生会长的隐退日,所来来看看。”
“原来如此,是来慰劳真由美的吧。”
“是吗?十文字,谢谢你。”
“不,不用谢。”
坏笑着的两人使出的攻击(语言攻击?),克人面无表情地击退了。
“……是吗,就说达也同学和谁相像,这种地方和十文字一模一样啊。”
“司波吗?”
相像吗?克人这样询问,摩利耸耸肩。就算表面一样,达也是刻意的,而十文字是天然的,摩利这样想着。
“说起司波,昨天还想着会怎么样啊。”
摩利唐突地转换话题了。
“说的是啊……但是没有我们担心的必要吧。”
只是为了转换话题而已,但是真由美和克人立刻就产生了兴趣。
“在下面看的不是很清楚,那个果然是司波把妹妹的压制住了吧。”
“嗯,而且是令人难以置信的处理和制御能力。”
和克人说的一样,在下面看不清楚的那个时候的真相,在台上的真由美却很清楚的看见了。
大概是术式解体的应用。瞬间展开的想子构造体,不是对情报体产生作用,而是用想子自身做成的无系统魔法的产物——的网,包裹住大量的无秩序狂乱的想子,然后用压倒性的力量压缩收回深雪的体内。
想子不是从肉体产生的,但是肉体是会放出·吸收的媒体。使用CAD展开启动式就是典型事例。
达也将深雪撒开的想子,在不管本人意志的情况下,押回了深雪之中。
“就算是擅长无系统魔法,就算是亲人,他人的想子是刻意如此简单的操纵的东西吗?虽然深雪完全没有控制自己想子的状态,是在这种前提下。”
真由美提出了疑问,
“那个也是,古式魔法的技术吗?确实【仙术】很擅长想子的控制……”
摩利用推测给出了答案。
“不,本身古式魔法的修得时间就很长了。仙术是其中特别花时间的系统。”
摩利的推测被克人用“只是这样的话没法说明”推翻了。
“看到妹妹的力量,那个果然没办法无视遗传的素质啊,”
“但是他说自己不是十师族啊。”
然后这次摩利推克人的推理进行反论。
“嗯。也没有说谎的样子。”
对着推理进入死胡同的克人和摩利两人,真由美打断了对话
“……算了吧,这个话题。去探索他人的血统很不好哦。”
克人和摩利虽然对态度突然转变的真由美感到了不自然,但是去探索魔法师血统确实是有失礼节的,所以也不能做什么反论。
当然,真由美有没有向两人说的秘密。
如果达也是【数字剥夺】的话,去探索就不解风情了。她擅自这样理解。
——就这样,达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真由美成为了达也身份隐蔽的协力者。




本帖最后由 老人与海 于 2012-12-26 00:08 编辑


此楼仅供吐槽


顺带后记占楼~~~~~~~~~~~~~


本帖最后由 老人与海 于 2012-4-13 21:51 编辑


预备用楼~~~~~




被SAS那书绊住了脚导致两年没有一坑 ,然后各种日翻组的老成员们都有目共睹的悲剧。想想差不多该复出了,于是随便买了两本书准备速度完坑以后继续沉默。


既然大家都有点急了 我也出来冒个泡 人没死 坑没弃 目测半月后有惊喜




最后章译者就是贴吧译者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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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203013894 子爵
看过前面几卷,表示没兴趣看下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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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27801314 侯爵
看到最后   达也强行吧想子注入到深雪体内  = =   翻译大大 。。你能翻译的再猥琐点么 = =!

11 年前 0 回復

沢田@纲吉 王爵
国人热门小说翻译的质量就是不一样,感谢翻译组。。辛苦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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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623021052 平民
' 老人与海 发表于 2012-4-13 20:53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顺带后记占楼~~~~~~~~~~~~~ '


我难得哦啊inf坑爆

11 年前 0 回復

dukesan4 勳爵
话说还有后记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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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ibeiyuchen 王爵
别字好多啊,虽然也不是别字,但有些影响阅读的流畅了。
除此之外非常感谢分享。

11 年前 0 回復

r973969035 騎士
- -好痛苦 难道要一个一个复制么  没见到下载连接啊

11 年前 0 回復

wusir1996 平民
下载啊,求下载

11 年前 0 回復

zaqxswcde 子爵
這一卷還是閃瞎了我的狗眼啊!你們兩兄妹快給我去結婚吧!!!

目前已經有穗香已經明確豎起FLAG了!

不過大叔我還是比較想看北山雫和會長大人的攻略線呀!

11 年前 0 回復

lsw950702 騎士
魔劣里面除了达也其他男人都是悲剧

11 年前 0 回復

kind998845 伯爵
北山雫  有沒有喜歡達也阿??

感覺他是知道 穗乃香 喜歡達也 她才讓給好朋友的

但是聽他跟深雪 交談 好像又有~~~

11 年前 0 回復

ccc131 王爵
你们2个赶快去结婚吧

达也妈看来要洗白了,这情况比真夜那种好多了

11 年前 0 回復

higher 伯爵
二月出中文版書了。

11 年前 0 回復

孤鹰2403 騎士
兄妹俩要亮瞎我的狗眼啊………………

11 年前 0 回復

kind998845 伯爵
光井穗乃香不離不棄阿~~~~~~~~

男主光環超罩阿

11 年前 0 回復

bobo0213 伯爵
請問後記何時才有啊??
雖然其實不看後記也可以...但有後記感覺整本書比較完整...
樓主加油啊~

11 年前 0 回復

ravepolu 騎士
找了很久终于找到第五卷了,不过还不知啥时候有下载~~~~~~~~

11 年前 0 回復

七个世界的爱 侯爵
楼主,因何不放出下载呢
你不知道我已经盼了好多年了吗

11 年前 0 回復

岚色の忧郁 子爵
哦哦,第五卷吖,辛苦了,还是单行本看着舒服啊,网络版总不知道是哪

11 年前 0 回復

Savalion 子爵
最近有很多魔高都翻译完了。。。魔高还是我最喜欢的小说啊,这里是短篇集,但还是一样的好看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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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与海 子爵
TA什么都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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