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同翻译】和她们卿卿我我 令人热血沸腾的大宣言!更新到后记 完坑 放下载遥遥无期


本帖最后由 七夜月风 于 2013-8-31 10:16 编辑


【自翻】【风见周】【和她们卿卿我我】(僕と彼女がいちゃいちゃいちゃいち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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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见周
插图:高品有桂
翻译:七夜月风 藍玥海 we21342fse DXB0502 二次元星人 oldmamori 草木皆眠
校對: oldmamori
潤字: 嬴子夜
图源:yukira
扫图:阳子ようこ
修图:暂无
监督:七夜月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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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大家关注到今天。

让我们下次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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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





我叫泽渡由吾,现在是16岁的高中一年级学生。要说我就属于那种随处可见的家伙,硬说有什么

话题的话,无非就是最近和青梅竹马的飞鸟井爱火交往了而已吧。虽然爱火也还没有习惯上所谓恋人

那种感觉,我也是被她那充满积极性的举动所一方面压倒,但是我还是觉得当时来得相对不错了。...没

错,当时。直到我知道了,那个被全校学生以诚惶诚恐来对待的绝世美少女“冰雪女帝”狮堂吹雪的秘

密的时候——“我需要心跳的感觉。泽渡君,请你作为治疗者和我卿卿我我吧。”“我已经有我的恋人了

啊!”——恋人和美少女,双重的卿卿我我甜甜蜜蜜的学校生活要拉开帷幕了!?前所未有的亲热爱情

喜剧,闪亮登场!









































本帖最后由 七夜月风 于 2013-2-21 20:25 编辑


伪装成序章的泽渡由吾放学后的卿卿我我













————青春。
打个比方,就以上美术课,老师给留下了要以这个主题来作画的作业来说吧。
到底,要画出何等景象才能拿及格分呢。
这对于不仅在绘画上毫无天分,更兼一直过着与那青涩酸甜无缘的校园生活的我来说,真算是困难的问题...不过啊。
现在在我眼前展开的场景不就非常接近正确答案吗?
时为三月初头。高中生活的第一年行将结束的,第三学期某个放学后。
第二校舍楼的天台被春天的气息所包围。
仰头望去,可以看到天空如全新的牛仔裤般深蓝。那照射下来的阳光也是充满了安详和慈爱。
虽然空气还是有些冷,但已经可以微微的感受到春风的吹拂了。
在学校庭院一角种植着的早樱已经是花开二分。一片着急的花瓣随风飞舞,享受着空中游泳。
而就在这样满是春意盎然的天台的长椅上,我与身穿校服的女学生并排坐着。
长度及腰的黑发,雪白的肌肤,像猫一样吊起来的眼睛。四肢苗条修长,纤细的模特体型。
她这样的人就应该叫“冰美人”吧。
在这空无他人的天台的两人独处。我们在肩膀都快要挨上了的的距离之间相互凝视着。
轻轻的。
春风吹拂过我们两人之间。
那秀丽而闪亮的黑色长发飘舞起来。
许多淡红色的花瓣在少女的身边像蝴蝶一般飞舞起来————
很有青春电影感觉的一幕。好像一场爱情故事即将开始了一样。
但,这其实就不是发生如此美事的场面啊...
发着青春味道的白日梦也只是单纯的逃避现实而已。
还是把静音状态中的脑内声控调回on回到现实当中吧
“真是个适合青奸的好日子呢。”
(风注:这里是一个双关的梗。)
听罢我——泽渡由吾便感觉头隐隐作痛而用手指压住了太阳穴。
“喂,狮堂。女孩子别随便乱讲这种下流话啊。”
“我确实是把‘在蓝天下畅谈’这种非常健康的行为给简略为蓝谈(风注:原文中“在蓝天下畅谈”简略为蓝谈和青奸是统一发音)说了出来,这话从哪儿能说是下流话呢?难道不是因为泽渡君你只想着那些淫秽的事情才把人家的话也听得一样下流了?”
“换谁都会误会吧,这种省略方法。”
“比方说我一直把叫做‘faskitchen’的快餐店略称作是‘fucking’,而到了泽渡君你这样品行卑劣的人的耳朵里就会听成别的意思吧。”
“你会把店员们惹火的。我觉得有些词汇是就算有别的意思也是不可以乱讲的。我不太赞赏(读作kannsinn)啊。”
“诶?居然说,‘我想奸淫(读作kanninn)啊’?居然打算要趁乱触犯七大罪(风注:即所谓七宗罪),泽渡君真是连神都无所畏惧的大变态啊。”
“你这听错得凑巧太过了!真是的,一和你说话就弄得心情好像要触犯愤怒(风注:与奸淫同为七宗罪之一)之罪啊......
“不要生气嘛,泽渡君。我只是纯粹想要和你一起来青奸(蓝谈)而已的。”
“‘蓝天下的畅谈’的话之前就在做了吧。”
“我说的是‘蓝天下的奸淫’哟?”
“变回本来的意思了!?”
“做不做?”
“才不啊!”
我的反应渐渐地激烈了起来。
“啊呀,可惜了。”
狮堂保持一脸无表情的耸了耸肩。虽说不知道她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说出这样的话的......
我猜,这么调戏人她开心着呢。
“前戏差不多就到这,可否请你发表‘今天的卿卿我我’了呢?再这么下去我的欲望暴走起来可就要犯下那青春的错误了呢。”
“哦哦。知道了。早就好好地想好梗了。”
我嗯哼地干咳一声。
赶快进入正题吧。
“狮堂你知道‘猜猜我是谁呀’这种游戏吗?”
“猜猜我是谁呀?”的独特魅力很大部分是在于那可爱的腔调。要是男人来说的话就会变成超高耻度的台词了。
“我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呢。恋人们在约会之时会做的那种事情吧?”
“没错。偷偷从背后‘嗖’地靠近,一边捂上恋人的眼睛一边问道‘猜猜我是谁呀?’之类的——看老电视剧时候里面常看到的。”
虽说不知道正式称谓是什么,不过这就属于那种人尽皆知的约会时的保留节目。
“我个人认为这算是挺王道的卿卿我我爱意满盈场景。今天就试试这个怎么样?”
“准了。就试试看吧。”
“那由哪边先来尝试一下呢?”
我这位同班同学不动声色地站起来,绕到了我的身后。
看起来是要由她“先出手”了。
“那,我来了哟。”
在我背后站好了的狮堂捂住了我的眼睛。眼前凉凉的让我感觉到了她的纤纤玉指。
不过是被她用手指摸一下心脏就加快了跳动。
这时狮堂在我耳边呢喃。
“猜猜我什么颜色?”
突然来了个变向!?
……颜色说的,是什么?”
“当然,是说我的内衣啦。”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讲话啊?这也太无视游戏系统了!”
“我是在摸索着属于我的风格的让人心儿砰砰跳的办法。所谓我流式做法嘛。”
“话说在前头,你刚才说的可是贵为让女孩子做的料理失败的原因之首位的单词啊,什么我流式……
“给你个提示,今天上下身是一样的颜色哟。我穿的是一套。”
“唔哇,你还来啊!就算给我这种提示我也不明白。我也没有想要猜中!”
“但是,你对我内裤什么颜色是有兴趣的吧?”
“没。一点都没。我是完全看不出来。就算知道你内裤什么颜色,我也没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好高兴的。”
“真不愧是泽渡君。到了你这个等级的话就会变得只对味道感兴趣了呢。”
“别在变态程度上给我升级啊!”
“正确答案是——我穿了只有那些拥有美丽心灵的人才能看到的内衣。”
“哈?不是在说颜色吗?
“就算多纯洁的人看了我的内衣也会按捺不住自己的兽心呢。看到我内衣的瞬间就会立刻变得又看不到。结果,谁也看不到我的内衣。也就是说,是无色哟。简直有种什么悖论的感觉。‘圣人与内裤的悖论’。”
“虽然你如此牵强附会想要营造出学术气息但你话的内容可真是太差劲了。”
“一听到《阿喀琉斯和龟》这句话脑子里就满是淫秽的情景呢。”
“拜你所赐恐怕我以后也免不了被这种病状所困扰了。”
“由悖论往下推——‘薛定谔的内裤’这个理论怎么样?一件画有惹人怜爱的小猫图案的内裤。但是,在裙子里‘内裤正穿着’和‘内裤没穿着’两种状态各以百分之50的概率同时存在。不掀起裙子的话就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
“喂,要是由观测结果,确定了你没有穿内裤的话会很糟糕吧。”
“我现在呢,其实就没穿。你要不要观测一下?”
诶,真的吗?”
“我要是就像刚才这么说的话,你怎么办?想都不用想我肯定是穿了嘛。就凭泽渡君你那德行肯定是想象着我没穿内裤听课的样子亢奋起来了吧?真下流呢。”
“我才没想象那些呢……
话到一半,我好像听到从连着天台的楼梯间方向听到什么声音。天台已经上了锁,除了我们应该是没人上得来的。毕竟和狮堂的幽会不能让别人看见。
我屏声向楼梯下面窥探。不过,并没有来人的迹象。
于是我整理好心情,重新向她搭话。
“换我这边出手吧。这次可给我认真搞。”
“准了。那么,泽渡君。就由你来对我用‘猜猜我是谁呀’吧。”
说“猜猜我是谁呀”的方式有那么点儿可爱反倒更让人不爽啊……
我站起来走向狮堂身后。一边拼命把一味变冷的气氛重新搞活,一边用双手遮住了她的双眼。
“猜猜我是谁呀?”
“莫非,你就是那个比作动物的话被称为很像是裸出齿鼠的,泽渡由吾君?”
“这比方太偏了吧。”裸出齿鼠是什么样的动物啊?
“全身无毛牙齿凸出的一种鼠类。那份‘恶心又寂寞’的感觉和你真是像得不能再像了呢。常年裸体这点也是。”
“谢谢您的讲解了。当然我根本不是那样的。”
“那么,你是整个初中三年,都被尊为‘掀裙子大师’的那个泽渡由吾君吗?”
“都上初中还被起这么个外号太那个了吧!”
要是在街上被人叫这种名字的话会伤于人世冷暖哭出来的。
“这还不对的话难道你是那个被‘想要给小学女生展示自己的裸体’这一邪念所附身,多次闹到劳烦警察出动几乎成为都市传说的有名变态男,那个泽渡由吾君?”
“别再捏造我的性癖了!不知道的人听了会信以为真的!我既不是裸体狂,也不是萝莉控啊!”
“啊啊,弄错了呢。泽渡君喜欢的是小学男生来着吧?真不愧曾经豪言自己喜欢的食物是‘(刚脱下来的)小短裤’的男人。”
“居然还把我往更狂热的方向进化了!?你不把我当变态不舒服是吧!”
倒不如说,把小短裤当成食物这种想法实在是让人战栗不已……
“不好意思,纠弹而已。”
“应该说是玩笑(风注:和纠弹在日语中发音相近)吧。”
“我是那种不纠弹那些不正之事就不舒服的人。就算你掩盖住我的双眼也不能掩盖住你的恶行哟,泽渡君。”
“畜生,真正该掩盖住的是你的嘴吗!”
我拿开双手仰天长叹。
而狮堂抬头看了看筋疲力尽的我,“呵呵”地轻笑了一声。
“能饱览泽渡君丑态这一点来讲算是相当有趣的游戏了呢。不过,一点都不让人心儿砰砰跳算是难点呢。”
“没有心跳是因为你没认真搞吧?”
“我觉得就算认真来做也不会有心跳的感觉。你看,这根本就不知所谓吧。问‘猜猜我是谁’到底有什么意义呢?难道是忘了自己叫什么了?难道是对自己这一存在有了哲学上的疑问吗?不管怎么样,无聊透了。”
……确实这是个做起来挺让人起鸡皮疙瘩的事情。但是,说无聊透了有点过分了吧。”
“为它辩护也就是说……泽渡君,你平日就常常玩这种‘猜猜我是谁呀?’的游戏吧。既然是你那一定是在小学低年级女生放学回家路上没完没了地问‘猜猜我是谁呀’吧?”
“都说了你把我说的太过分了。我得有多不正常啊。”
“不正常到家长们为‘遮住女童双眼的变态男四处出没’特地立案建立联络网的地步。”
我一边叹气一边摇头望向冰美人。
我说啊,狮堂。”
“什么事啊,裸出牙大师泽渡君。”
“别给我搅和到一块好危险啊!我是全裸的厨刀铁匠吗!……我想让你心潮澎湃啊。所以说,哪怕一次也好你认真点做。我觉得只要你认真做的话,这个‘猜猜我是谁呀’的游戏多少会让你有心跳的感觉的啦。”
……哼。”
把一直用来斩向我的唇枪舌剑收了起来的狮堂,用她那小巧的鼻子哼了过来。
晚冬时节的风吹拂而来,她的黑发随风摇摆。
……准了你吧。就普普通通来做。”
“那么,再来一次。按照是约好了见面的设定来回答我。就以准备立刻去约会的情侣的感觉来试一下。”
我又一次,站到了狮堂的身后。
我双手环绕过椅背,遮住了她的眼睑。
“猜猜我是谁呀?”
狮堂则是以透着不情不愿的口吻用一般的路子回答了。
……是泽渡由吾君吗?”
听罢我把遮在她眼前的双手拿下来,放到了她的双肩上。
“答对了。让你久等了啊。”
说完,我一副窥探的姿势悄悄把脸贴近了狮堂。
“不不。我可是一点儿也没久等。只不过是饱受着将近半天空等了一场罢了。真是很美味啊空等。”
狮堂也奉陪了我的小剧场。
她一边说着俏皮话一边向我这边慢慢回过头来。
……呜”
她小小倒吸一口气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边。
我们之间,仅有五厘米。
我们就这样在彼此的嘴唇都要碰到了的距离相互凝视着。我也把脸特地贴向人家了,结果如此理所当然。
……
我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口水。
果然狮堂是美若天仙啊。
长长的睫毛,如宝玉般光滑剔透的肌肤。一双黑色的大眼睛闪烁着魔石般妖艳的光,深邃得好像都要把我的魂吸走了。
居然在这种近距离对视这太让人受不了了。
但是,我还是拼命把情绪按捺住,继续注视着狮堂。
“抱歉啦,让你久等了。想死你了。”
我为了掩饰自己害羞不已的心情强挂上了微笑。在这直接感受到她呼吸的距离,我莞尔一笑。
看到我这样,素为冰山美人的她神态有了微妙的变化。
————香肩一颤。
她纤细的身躯颤动了,朱唇微微翕动的她带着不甘心把视线错开了。
“————总之嘛,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啦。”

请试想下女孩子和深爱的男友在约好的地方等待的情景。
那个他比约好了的时间来得稍稍迟了那么一点点。
还没到呀?还不快点来嘛?以这样半是不安半是期待的心情心儿怦跳地东张西望的时候,突然从背后伸出一双手遮住了自己的双眼。
“猜猜我是谁呀?”
深爱的那个人的问声,就这样从身后传来。
大概,按规矩这才是正确的。这是情侣间可爱的小调情嘛。

“和最喜欢的那个人约好了的情景是很重要的哟。”
心里想着“那个人怎么还没到”定不下神的时候,突然从后面被遮住了双眼。————也就是说,本以为是迟到了的恋人其实已经近在咫尺到了可以遮住自己眼睛的距离,是为一桩小惊喜。
狮堂却什么也没回答。
她保持着面朝旁边的姿势坐在长椅上伸了个懒腰。
“你不太心动也正常。毕竟这是要以‘约好了’为前提,才能发挥出它本来的价值嘛。但是,从后遮住双眼这一点,应该一定程度的让你心跳了吧?毕竟也算是从后背紧抱的姿势。”
说到底从后面遮住眼睛这种事不亲密不行的。这是基于两人之间信赖的肉体接触。
狮堂还是一言不发。她一直侧着头也看不到她现在什么表情。
“是完全没有效果吗?”
她还是没有回答。
“————那个啊,泽渡君。”
她飒爽地从长椅上站起来,用手拨开了长发。那亮丽的黑发华丽的飘舞起来。
“我有话要讲。”
狮堂用手叉腰,凛然挺起了胸膛。她就以这么一副仿佛是要向全人类宣战的魔王一般傲然的姿势瞪向了我。
“你要明白趁人不备是很卑鄙的!”
就在她如此豪言的那一刹那————春风吹拂而来。
飘舞,飘舞,成堆的花瓣飘下来。
花瓣就像是在调笑我们一般地飞舞着。
而瞪着我的同班同学的脸上,
染上了在这放学后的天空中漫舞的花瓣一样的颜色。
总之嘛,就是这种感觉。
我和狮堂卿卿我我着。
明明都没有交往,明明连喜欢都没有。
却还是一直这样像情侣一样互相接触。
虽然性格上有点问题啦————狮堂是位无可挑剔的美少女。
有些奇特的人会羡慕我也说不定。
但是,我却一点也不开心。





因为,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本帖最后由 七夜月风 于 2013-3-10 22:40 编辑


飞鸟井爱火
在说到我的恋人之前先浅谈一下我自己吧。
泽渡由吾。这是我的名字。
现在就读于狮子神学园高中部——通称狮高——的一年B班,今年16岁。学习成绩中下等,考试前会比较焦虑。
身高是略高,身型是偏瘦。人称我体型颇像《圣诞夜惊魂》里的骷○杰克(就那骨头架子)。真讨厌啦。(风注:圣诞夜惊魂为大陆译名,英文原名《nightmare before christmas》)
长相很普通。不过面相以高中生来讲算是比较成熟。常会被误认为是大学生。有次去看电影的时候,售票处的大姐反复检查我的学生证。以前很纠结,希望别人以我的真实年龄来看待我,现在已经放弃了。
值得一提的要素来讲,也就这些了吧。啊呀,就是那种随处可见的普通高中男生啦。
就像到我现在为止度过的十六年人生一样,目测我今后也是会持续着这样非常平凡的人生才对。
我觉得不管我的生活再怎么过,也不会再有像今年的情人节冲击性那么强烈日子了。
二月十四日,在放学后,我被叫到了一号校舍楼里。
“慢--了!”
一个同年级的女生在紧急用楼梯下面,叉着腰对我吹胡子瞪眼。
-
她叫飞鸟井爱火。
就读于同学校一年A班,今年16岁。
是和我有十年交情的所谓青梅竹马。
用俩字来概括她的话,就是“普通”。
用三个字来概括她的话,就是“很普通”。
是和平庸的我非常相称的,非常普通的女性朋友。
相貌一般。
蓬松的淡色长发,水灵灵的大眼睛,蕴含着坚强意志的剑眉,笔直的鼻梁————唔,五官姑且还都算是很端正嘛。说不好能算是个可爱型。事实上,听说我班里的那帮绅士对爱火给予了“超可爱!”的高度赞赏……在我看来,说这话的人八成眼睛有问题。
身材还凑合。
个子不怎么高胸却大的浪费。就算穿冬季校服,胸口的膨胀也让人一目了然。迷你裙下面那双腿修长而好看。————不过是个爱火而已。
爱火就这么一副恼火的表情,单挑起一边眉毛狠狠瞪着我。
“从我给你发短信到现在让我等了20分钟你想怎么样啊!?都怪你害得我社团活动都要迟到了啊!”
“都说对不起了。别吼我了嘛。你看,我今天明明是值日生还回你短信了。”
爱火嘟起嘴唇,发出奇怪的“卟”声,变出三角眼瞪着我。
“倒垃圾比我还重要吗。由吾你个蠢蛋。”
“别说我蠢蛋啊。轮到我值日,总不能逃班吧。我这好歹也是尽可能地快了,饶了我吧。”
今天很冷。空中飘下了稀稀落落的细雪,好多片雪花沾满了爱火的头顶。
我就像摸头那样给她拂去头发上的雪。
“你是一直在外面等着我吗?都冻坏了吧,先进到校舍里面再说吧。”
但是,我这位青梅竹马却像要把我伸过去的手弹开一般气哼哼地把头扭到了旁边。
“不行。根据我从曲棍球部的朋友们那里得到的调查结果,这儿是最好的了。”
“‘这儿最好’什么的,说的就是紧急用楼梯?”
我环视周围。校舍里是冬天枯萎了的园林,透着股孤寂的气息。
“嗯。听说这个第一校舍楼的紧急用楼梯,是狮高屈指可数的地点什么的。”
“屈指可数?什么屈指可数?灵异事件的多发屈指可数?”
“才不是呢。那种地方的话我这20分钟怎么等得下来嘛。”
我的青梅竹马自以为了不起地挺起了硕大的胸脯,唰地竖起食指。
“这里!是成功率高得屈指可数的地点!”
“什么的成功率啊?别把宾语给省略了啊。”
而在我提出这一问之前,爱火就已经到放在旁边的包裹那里偷偷摸摸地找着东西。
她从包里拿出了什么东西,迅速地把它藏到了身后。
一闪————爱火的眼睛闪过的光芒有如镭射光般射向了我。
“由、由吾。”
“嗯?”
“…泽、泽渡由吾同学。”
“全名还加上了后缀?你怎么了还又叫了一次。恶心死了。”
“什么恶心死了啊!”
爱火嘟起嘴唇皱起了眉头。
“……呜呜”
“搞什么啊?有事儿你就快说啊。”
“…就怪你迟到了,人家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都跑掉了啦。给我等一下。”
嗯哼。嗯哼嗯哼。
干咳好多次。
----。嘶--------
深呼吸好多次。
爱火下定决心般抿住了嘴唇,把藏在身后的东西亮了出来。
她拿出的是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在草原绿的包装上红色的丝带就是像可爱的花儿般开放着。
“——这个,给你。”
“……啊啊,情人节巧克力啊。”
今天是二月十四日。就算是平生与浪漫情事无缘的我,在情人节得到女孩子送的礼物的话也该明白了。
不过爱火能不能算是所谓“女孩子”就不好说了。
“谢喽。”
我轻轻把它拿到手里,又轻抬了一下表示了感谢。
“为了把巧克力给我您还特地把我叫到校舍楼里吗。随便放到我的鞋柜啊,我家信箱里之类的地方多好。”
“不。今天的巧克力非得我亲手给你不可。这可是意义重大的特别巧克力”
“所谓特别…你不是每年都这么说吗。还总给巧克力起些不得了的名字。”
没记错的话去年的应该是叫做“传说中人类有史以来最重情义的飞鸟井爱火大人,悲悯那实在没人缘的青梅竹马而流下的泪之结晶,人情杏仁巧克力。”来着吧。
啊,前年则是“爱火大人的温柔响彻全宇宙!华丽奏响吧!这首用人情和慈悲奏出的小夜曲!~~这是爱火大厨对你的眷顾————”呃,然后什么来着?算了无所谓了。总之就是,起的全是些大力凸显“人情巧克力”的名字。
“准你打开的。或者说你现在就给我打开。”
“是是。”
我一边解开包装的红色丝带一边问起来。
“那怎么着?我姑且问问你,今年这巧克力的名字叫什么?”
“今年的巧克力的名字是‘从小就被邻居们称赞是聪明伶俐的飞鸟井爱火大人一时气胡涂了。被超迟钝的青梅竹马激怒而倾尽全力灌注以浑身解数的————”
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
“————本命巧克力哟。”
“……你说什么?”
本命,巧克力?
我把小盒打开。里面是一块形状扭曲了的心形巧克力。表面是白色的,明显是纯手工制作。
而伴随着写在巧克力上的字撞进了我的视线,时间再度开始了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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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个你是本来想写‘寿喜烧味’半途而废了吧?”
“不是哟。”
“那、那就是说这个其实是警告我,在吃的瞬间你会立刻‘有破绽!’突袭的信息吧?”
“都说了不是啦!”
爱火的嘴唇翕动着,肩膀颤抖着,一双大眼睛湿润起来。
她仿佛是要榨干自己拿出全部的勇气一般向我宣告。
“我,喜欢你!”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就算我家老爸突然对我挑明说:“我其实是你老妈啊!从明天开始你要叫我‘妈妈’哟!”也不会比这更让人惊悚了。
爱火她,居然喜欢我?
哈哈哈哈哈。这怎么可能嘛。这一点也不好笑嘛。
耍人也要有限度嘛,你这家伙。
我想吐槽她而抬起头,眼前的情景却让我甚至无法呼吸。
————嘠啊啊啊啊啊啊!
爱火脸红得耳根都红透了。
玩真的?她真的…喜欢我吗?
“诶?不是,诶?什么时候出了这样的大事?”
“从相遇的时候。”
“你等下,诶?这么说你已经喜欢我有十年多了吗!”
爱火扭扭捏捏地点了点头。
“你完全都没有过类似的表现吧。倒不如说,印象里咱们一直打架啊……”
“那是为了掩饰啊。人家平常就有把心意表现出来了嘛。每次从远处看到你的时候,人家都会不动声色地……抛、抛个媚眼什么的!”
“那也太不动声色了吧!”
上哪儿察觉到啊。我又没有超能力。
“就是你太迟钝不好!!”
她一下攥紧双拳,用水汪汪的大眼睛楚楚可怜地抬着头瞪向我。
太扯了吧……
我不禁以手加额。
小学时代午休时玩躲避球。因为朝人脸上打算不算安全而和我争吵起来,一边流着鼻血一边和我互抓对打的,那个爱火。
初中时代因为“你居然把我留到最后打算尽情享用的小蛋糕上面的草莓给抢走吃掉了!”之类的,我打从心底觉得都算不上事儿的理由对吵起来的,那个爱火。
就是前些日子,还因为我家的贝司(猫名)和爱火家的安彦先生(小柴犬)哪个比较可爱而和我发生争执,三天没和我讲话的,那个爱火。
那样的她,居然会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对我告白。
虽然没到外星人侵略地球那种程度————对我来说毫无真实感。
“答复我吧。YES or 是。”
“这根本不是选项吧!”
“难道你还打算答这两个以外的?你要是那样的话…我,可要哭了哦?”
“什么威胁啊这是!”
“我可会像小孩子那样,使劲儿晃腿跺脚大声地哭哟?你怎么安慰我我都不会停的。你不怕吗?不怕吗!?”
她眼角慢慢泛起了泪花,嘴唇微微颤动,脸颊微微发抖。
糟了。这是真要哭了。
“现在立刻回答我啊…呜呜…你要是说什么‘让我考虑考虑’之类的我可不让…呜呜…你要是要拒绝我,就立刻直接拒绝我。等你的回音什么的…人家会不安得要命的……”
看着我这位青梅竹马要哭了的样子————我长出一口气。
“你啊,还真是狡猾啊。”
“为、为什么说我狡猾啊……?”
“到现在为止你对我耍过多少次小孩子脾气了。以前咱们打架算是家常便饭。……但是,你一次都没有,因为和我打架哭过吧。”
我用袖子擦掉了爱火眼角的泪花。
“偏偏在这种时候,一副这样的脸对我说这种话,实在太狡猾了啊。这么一来我根本拒绝不了啊。”
“那、那就是说……!”
真让人害臊啊。我用食指搔了搔热腾腾的脸颊,轻轻点头。
“……行啊。我们交往吧。”
没有拒绝她这个选项。
毕竟,我本就不讨厌这家伙嘛。于我而言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哈
明明刚才还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现在却绽放出了满开的花儿般的笑容。
“太好了……”
爱火抚着大胸安下了心。
“有这么让你高兴吗?”
“那是当然了。这下总算,把人家隐藏了十年之久的感情全都表达出来了呢!由吾也成了人家的,男、男男男男、男朋友了嘛!”
脸红透透的她抬头看了我一眼,立刻又把视线错开。看来是羞得不行,都没法和我对视。
“人家肯定是高兴了啦。”
爱火低着头,嗵地撞到我的怀里。
“咱们两个呀,不是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是好朋友来着嘛?”
“算是吧。毕竟一起十年一直在一起。”
“而且呀,对于彼此都是对方第一个恋人吧?”
我从出生到现在,都没谈过谈恋爱。于我来说所谓“女朋友”这种生物,一直都是都市传说等级的存在。
而这对爱火来说,也是一样。她也是单身时间=至今为止的人生。
我可以明确断言,爱火至今都从没和别人交往过。毕竟我和她是整天在一起嘛。要是她交了男朋友我早知道了。
我和爱火就这样成了“初恋男友”和“初恋女友”的关系。
眼前的她,突然抬起头看过来。
一直是非常争强好胜的她的双眼里,不同寻常地闪烁着不安的光芒。
“我、我说啊。…咱俩一直以来都是朋友的关系,一时之间互相接触的方式恐怕是没法改变的。但是,我想慢慢来就好,一点一点地真正成为‘情侣’。两个人一起努力加油吧?”
“…知道啦。虽然不知道能做到多好但我会努力的。”
爱火的眼泪实在是让人没办法。
一看到她要哭,我就会觉得非常揪心。只有努力不让她留下伤心的回忆了。
“诶嘿嘿,谢谢你。我相信你哟!
说着,爱火从兜里掏出了智能手机。
“哇,都到这个时候了!因为要迟到了,我就先走一步了啊!要是被前辈骂了就是你的错!由吾大蠢蛋!”
爱火挽起迷你裙飞奔而去。
————我刚以为是这样,她却突然气势满满地转过身。
————唰☆
笨拙地抛了个媚眼。
“……不做也没关系的,这种事。”
“由吾,脸红透透了哟?”
“比不上你呢。好了,快去参加社团活动吧。”
“等下给你发短信啊!”
爱火就这样跑向了社团活动室所在的学生管理楼。
在这飘落着细雪的情人节的天空下,剩下我一个人呆立在校舍里。
我向着灰色的天空大大地呼出一口白雾。
直到刚才感觉都停止跳动了的心脏,现在简直像闹铃那样闹个不停。本来冻僵了的手指,现在像火一般热。
胸中一种莫名的亢奋感油然而生。
但是,比这更强烈的是困惑感。
“虽然顺杆爬答应下来了…我和她,就这么从今天开始做情侣了吗?”
我的视线不由得落到了一直捧着的小盒上。
喜欢你❤
实在是非常笨拙的字。
我把巧克力从小盒子里拿出来,咬了一口。
那位青梅竹马的她送给我的这块本命巧克力,苦中带甜。
透着些成熟的气息。



本帖最后由 七夜月风 于 2013-4-18 20:02 编辑


狮堂吹雪






这是我和我的青梅竹马开始交往大概一星期之后,某天放学后发生的事了。
“噜哼哼♪姆哼哼♪”
我的青梅竹马她身穿长长曲棍球服——上身是带领的衬衫,下身是格式迷你裙——坐在保健室的床上的爱火一边用鼻子哼着跑调的歌,一边摇摆着双腿。
此时是下午四点多。在保健室里,只有我和爱火两个人独处着。
从外面传来的足球社和棒球社练球的号声,响彻了这栋无人烟的校舍楼。
我一边在窗外射进来的夕阳前被晒得眯起眼睛,一边耸了耸肩。
“喂,爱火。你明明受伤了,为什么还这么开心啊。原来你是M吗?我明明和你一直在一起,却没察觉到过啊…….”
“喂,别乱误解人啊!我又不是因为受伤才高兴的!”
那你为什么还这么情绪高涨啊。
爱火环视着保健室,无声地笑了起来,又欲言又止地小声嘀咕。
“嗯哼哼,居然是两人在保健室的独处……好棒的场景呢。由吾这家伙也蛮厉害了嘛,这也就是说他也终于有‘这个’意思了吧?”
“……嗯?什么?你在那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不不。什么也没说,是我这边自言自语啦。”
“奇怪的家伙。……算了,无所谓啦。来让我看看伤口吧。”
“嗯!”
爱火把右脚放到了床上。这让她迷你裙的裙边被掀起了一点点,都能稍稍看到里面的连裤袜了。
……时到如今我自然是不会对爱火的小腿之类的发情的。听到心脏扑通扑通地作响,八成是我的错觉罢了。
我为了平复情绪进行了深呼吸,把视线转到青梅竹马的膝盖上。
膝盖上有小的擦伤。出了血,看起来好疼的样子。
“没崴到脚脖吧?”
“没事的。”
“那就没事了,只是擦伤而已。”
我开始回想事情何以至此。



放学后,我被班主任久远寺老师拜托整理讲义,放学的时间被拖后了。
弄完后,我觉得难得时间凑好,便打算去瞻仰下正进行社团活动的爱火的英姿。
我走到面向操场的校舍一楼的窗边,开始寻找我青梅竹马的身影。
在操场的一角,女长曲棍球部部员们身着整齐的队服,在操场上往复奔驰着。
好像是在分成红白两队进行比赛。
我是不晓得长曲棍球的规则什么的了。不过,这股努力认真来运动的气势已经能够传递到远在校舍的我这里来了。
虽然离着很远,我也立刻捕捉到了爱火的身影。她的身型虽然偏小,但是捧着球棍的她奔跑起来比谁都充满攻击性。
小时候的她身子明明很弱,现在却精力充沛得让人吃惊。
我靠在窗边,暂且开始瞻仰她的英姿。
而此时,似乎她也察觉到我的存在了。
她向我这边挥了挥小手,然后更加卖力地在操场上驰骋。
她把长曲棍球特有的球棒好似旋转起来——这番动作按爱火以前教我的,好像是叫“摇篮式运球”的样子——然后,持球奔向前线。
“圣乃!上了哟!”
她一边呼唤着同伴,一边送出了凌厉的传球。
“好咧!”
传得非常漂亮。名叫圣乃的队友接到传球,穿过层层防守射门了。
球射进了门里。
“好球!”
和队友击掌庆贺的爱火那略带喘息的喝彩声,都可以传到我这里来。
就连我也看得出爱火现在势头很旺。这个家伙,真的有在努力呢。之前她还说在准备和其他学校队伍的交流赛来着,到时候我赏光去给她加个油吧。
虽说我心中这时是不由自主赞叹起来——但随后,情况便急转直下了。
比赛继续。爱火为了接到传球再度全力在场上快速奔跑起来,却在此时冲过头一下摔倒了。她的膝盖以职业摔跤的膝撞的气势直击地面。
她婉拒了打算陪同她的队友们,自己走向保健室。
虽然她看起来没受什么重伤…可我还是很担心。我决定也跟去,看看她的情况。
于是我叫住爱火,两个人一起到了保健室,保健室老师却不在。
事已至此,只得由我代替老师给爱火处理伤口了。
我一边帮她脱下厚厚的运动长袜,一边轻声斥责她。
“我说你啊…虽然为社团活动努力拼搏很不错,可你也不要认真到受伤的地步啊。看着都让人提心吊胆的。”
“……真啰嗦。本来就是由吾你的错。”
“嗯?为什么会变成是我的错啊。”
“有、有你在看的话人家肯定要加倍卖力的吧……总而言之,全都是你的错!快点给我处理好伤口啦!社团活动的时间,都要耗光了吧?”
“OK。到这边来一下。”
我把爱火扶起来带到保健室外的水管边上,用流水为她清洗伤口。
“痛啊痛啊痛啊!水都渗进来了!”
“抱歉啊。稍稍再忍耐一下吧。”
我把她伤口上不干净的地方用清亮亮的水冲洗之后,用干净的消毒棉布轻轻擦拭。
然后,我又把她扶回床边。我让她坐到床边,我自己则是坐到椅子上。
——我贴。
我给她垫上了创伤膏。
“嗯,弄好了。”
“诶?已经好了?不给我消毒啊或者包扎什么的吗?我印象中,以前这种时候要涂金疮药啊红药水之类的吧? ”
“都说了消毒已经是落后于时代的做法了。把伤口用水清洗之后,贴上垫式的创伤膏似乎好得最快哟。”
“嘿,你还蛮清楚嘛。”
“不过是和老爸的现学现卖啦。”
我的双亲都是勤务医生。因为繁忙的公务,他们常年在外奔波不在家。拜此所赐我和妹妹两人承担起了家务,实际上“双亲都是医生”这个设定也基本没为我们做出什么贡献。最多也不过就是能让我像现在这样,给爱火稍稍处理下伤口罢了。
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抬头看了下墙上的表,都快四点半了。天色已是黄昏。
“我看你伤口也没什么大碍,差不多就回社团去吧。我也必须回家给妹妹做晚饭了。”
“诶————————————!!!”
“哇,怎么了!?别这么大声啊!”
“你是认真说要回去的吗!?好戏才刚刚要开始吧!?”
“我已经帮你把伤口处理好了吧?再来就完全是画蛇添足了。”
在我贴上创伤膏的那一幕就该结束了。
“那就是说,由吾不过是为了看看我的情况才一直跟到保健室来的吗?!”
“当然了啊。没别的理由啊。”
不过我看爱火好像是想说点什么反驳一样嘴唇翕动着。
她深深的叹了口气,大胸脯也跟着要萎缩了的样子耶。
“也是呢。由吾怎么可能做得到把人家带到保健室动手动脚之类豪放的事情呢。真是的,我呀,到底在乱期待些什么呀……”
但是,她又立刻扬起了脸。就好像在对自己说“我要加油呀!”一样握紧了双拳的爱火,用忐忑对我发出了提案。
“我,我说啊!就稍稍再休息一会儿吧!”
“就这么翘班有点过分了吧?马上不就是交流赛了吗?”
“但,但是……你看嘛,我脚还很疼的!”
“你既然这么说了,反正我是没关系了……”
“好耶!”
爱火像小孩子那样高兴得手舞足蹈。
我一边哭笑一边坐回椅子上。就在此时。
————啪啪。
爱火用手掌拍了拍床。具体的位置是紧挨着她屁股旁边的地方。
意思好像是让我坐到她身边。
我诚惶诚恐地挪身过去。
爱火脸上泛起了微笑,两条腿晃来晃去,一副满是幸福的样子。
“两人放学后在保健室独处什么的……有点让人心跳不已呢。”
“有吗?单就坐在同一张床上而言,已经不算稀奇了吧?你每次来我家玩的时候,不都是坐在我的床上玩游戏之类的吗?”
“咱们两个呀,还睡在一个被窝里过呢。”
“别用那么让人害羞的说法啊。”
从和爱火相识以来,已经过了10年了吧。
从我能记事开始就和她在一起。
无论是做什么,也都是在一起。
互相在对方的家里住下什么的也都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记得我俩还曾经在学校后山建造了个秘密基地,在那里一起从晚上看星星看到天亮。俩人身上裹着一张毛毯的时候一人一半一起吃的那杯杯面的味道,在“我有生以来所吃过的美味排名”中也可说是非常高的。
也曾在暑假的时候两人一起旅行去乡下的爷爷家的经历。当时听了爷爷给我们讲的鬼故事吓得我和爱火睡不着,两人抱在一个被窝里哆哆嗦嗦直到第二天早上来着。
对于幼小的我而言,爱火是最棒不过的好朋友。
这样的故事多的讲不完。
“但是呀,现在和当时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吧?”
两腮泛起红晕的爱火向我露出了微笑。
“因为,咱、咱们两个……都已经成为ji、jin、精侣了嘛。”
咬舌头咬得太过了吧。虽说我是听得明白你是想要说“情侣”二字啦。
“现在和那个时候呀,已经是完完全全,不一样了哟。”
爱火她就好像是要再确认一样,又说了一次。
她面朝正面,把双臂抻到并拢的双腿上,紧紧握拳。
————满脸绯红。
她就以这样的姿势紧贴到了我的肩膀上。
“我、我说你啊。别贴得这么紧啊。你的脚有这么疼吗?”
“已经不疼了哟。”
“那,你为什么还这么靠过来啊。”
她觉得很不好意思似的一脸害羞,用小小的声音呢喃着。
“没有原因。就算不找什么借口,也已经无所谓了……”
“嗯?你说什么?说清楚点啊。”
“我自言自语呀!不用你每句都回应的!”
接着,爱火的脸颊靠到了我的肩膀上,用做作的语气继续她的“自言自语”。
“哈…这么一靠感觉好舒服呢……”
“骗人。这不是僵硬得厉害嘛。”
我的青梅竹马明显是僵着身子。她纤细的肩膀整个在颤抖。
“……呜呜,人家心跳得好厉害,没办法的呀?倒不如说,由吾你反倒也有些浑身发颤呢。你这家伙!你这家伙!”
她向我的侧肩捶打着。
在我吃下她五发重击之后。
“来嘛,由吾。”
她用楚楚可怜的眼神仰视过来。
嘴唇颤抖着发出“MU”的声音。
她到底是想干什么啊。
看到我侧着头的她也好像很焦急一样把小小的头朝向侧面。
然后她使劲儿地拽着我衬衫的袖子,
“嗯”
她好像是在催促我一般出了声,然后把嘴唇撅得像章鱼那样,还闭上了眼睛。
我一下捏住她撅起来的嘴唇。
“你的表情好奇怪啊。看来你的伤应该还没好。用不用我去把保健室老师找来?”
“才!不!是!……啊啊啊够了!为什么你总是察觉不到啊?”
爱火非常恼火地用拳头嗵嗵擂向我的肩膀,冲劲满满地从床上跳下去,死死瞪着我。
“由吾你这个大笨蛋!不管了啦!我要回去参加社团活动啦!”
她怒斥了我,跑出了保健室。
…的时候,她又从门缝里露出脸。
“……这个,谢了。”
她一副冷漠的表情在门外把贴有创伤膏的右腿在门缝外晃了晃,又一次飞奔而去。



“她生什么气啊没头没脑的……?”
此时的走廊已然染上了夕阳的颜色。从保健室走出来的我一边往教室走一边叹了口气。
这段时间爱火的脾气非常难捉摸,总让我触雷。
平常见面扯扯淡,像以前一样每天发些无聊的短信。到晚上就用手机上的应用程序来闲聊和通话。
全身心投注在社团活动的爱火和回家部的我两个人在平日生活中可以说合不上拍的情况很多。但是,只要有空闲我们也还是会好好利用来见面。
我认为我们关系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明明日子过得很开心,她却总会突然间就心情不好……
我完全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我有做过什么坏事吗?
“怎么才能让她恢复好心情啊……”
我抓了抓后脑的头发打开了1年B班的门。因为书包落在书桌堂里了,所以我回来取。
“……啊呀?”
已经是傍晚,快要五点了。我本来是以为班里谁也不在。
却没想到在窗边那排最后的座位上一个女生在睡觉。
“还在啊,狮堂……”
她正闭着双眼,一个人静静地趴在桌子上。
橙色的夕阳从窗外射到教室后面的墙上,映出了浓浓的影子。
我手扶在门上,在门口站定。
我看着这位同班同学的侧脸不觉出神了。这姑娘漂亮得让人想犯罪。
……等下,我在乱发什么呆啊,真是的。
“随便谁把她叫起来不就好了吗……”
都这时候了还在睡觉实在是异常。包括老师在内,都没人有向正在休息中的她搭话吧。
不过,这也没办法。
就由我来抖个能让各位看官理解狮堂吹雪这个人的奇葩之处的料吧。
那是大概一年前,四月初头,发生在开学典礼后的班会上的事情。
按照惯例,全班所有人在班会上进行自我介绍。
此时到狮堂打出了招呼。
她始终坐在椅子上,用冷到冰点的冷淡语气这么宣言道:
“……请无视我。请所有人都不要和我搭话。要是有人不小心乱和我搭话的话会没法在学校待下去的。”
开学第一天就听到这充满攻击性的自我介绍,换谁都会退缩了。
不过就在此时,班主任男老师(叫什么来着我忘了)对此发出了挑战。
他带着一脸清爽的笑容走向狮堂,拍了她的肩好几下。
“啊哈哈哈!狮堂开的玩笑真过分啊!不和同学们好好相处可不行哟!不管你说什么老师我都会向你敞开沟通的大门的!来微个笑微个笑☆”
第二天,这个老师被调走了。
没法在学校待下去。狮堂说的话毫无水分。
虽然是之后才知道的,原来狮堂的祖父是叫做狮子神财团的超巨大复合企业集团的老板。
也是我们所在的,这所狮子神学院的董事长。
也就是说,她是巨富家的大小姐,不仅拥有弹指之间让教课的老师从眼前灰飞烟灭的权力,更拥有毫不犹豫行使这份权力的冷酷。
从那以后,没有人再试图与她扯上关系了。
时到如今,回想起当时教室里漂浮着的那份沉重空气,都让我觉得要窒息了一样。在雪山附近的旅馆投宿,却发现穿着小短裤的“身体是儿童,头脑是大人”的少年侦探也在那里住宿————绝望感之大莫过如此。无论怎么挣扎也会有谁死掉,气氛有如死神近在身前。
但是,不知道该说是幸运呢还是什么的。
惹怒她而被退学的学生一个也都没有过。
因为大家都明白了,只要把对狮堂的漠不关心贯彻到底,她的毒牙是不会特地咬过来的。
倒不如说,从旁看来她是个优秀学生。
学习成绩在整个学年也是一等一的棒,上课时也很是认真听课。
不过体育课上完全是见习。不管是校庆还是运动会,凡是这类活动她是一概不参加的。
午休的时候一下子就不知道哪去了,放学后也是立刻就回家。在班中她的特立独行也没有给班里的人带来莫名的压力之类的。
一年B班的各位同学通过把狮堂吹雪这个学生当做完全不存在一样彻底无视,过上了和其他班级的同学们一样平稳正常的高中生活。
————大概嘛,就是这种情况。
在我们班里完全没有能把正睡觉的狮堂叫醒的勇者。
在被夕阳染红了的,放学后的教室里,我走向了自己的座位。
靠窗第二列,最后一排。我座位在狮堂旁边。
虽说每个学期都会通过抽签来调换座位,但不知为何我们俩的位置从来没变过。偶然得颇有些恐怖呢。
能坐在相邻的位置,也算是种缘分了。每天刚见面的时候,我都会向她发出早上的问候。“喔,早上好啊。”这样小声的来一句。毕竟对其他所有同学都打招呼了,唯独不和狮堂打招呼多让人不舒服啊。
而随着我这样单方面的打招呼的持续,同学们也慢慢达成了“狮堂就交给泽渡了”的不成文共识。
在学校生活,就会形成无论如何也要与其他学生沟通的局面。比如说通知换教室上课啊,收今后志愿的调查表之类的。而这种时候去告知狮堂这一重任,就落到了我的肩上。
说真的,让我和她说话我也肝儿颤。不过啊,说到底这总归得有人去做,毕竟也没那么费事,我也就接了这个的“专管狮堂”的差事。
我穿过其他人的座位走到自己的作为跟前。就算我走近到邻座,狮堂也没有醒来。
窗外吹来傍晚的风,她的黑发随风飘荡起来。
窗户还开着啊。
虽说快到春天了,晚冬的风也还是非常冷的。
————喂,再这么睡会感冒的,想睡觉就回家去睡吧。
我向狮堂的肩膀伸出手,想把她这么叫醒。
……算了吧。
要是扰了人家的清梦我可真的会被踢出校门的。
俗话说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老虎姑且不论,狮子的尾巴也是没必要去踩的。
我就这样把手越过她的头伸过去,关上了窗户。
狮堂那被风吹拂在风中飘荡的黑发平静了下来。
我伸手把挂在桌边挂钩上的书包拿了起来。
“那,明天见了。”
我把声音控制在不把她吵醒的程度,向她打了招呼,准备走出教室。
晚上做点什么吃呢?今天可得注意,不能做得太失败把妹妹弄哭啊,之类的。
说到这个今天留了英语翻译的作业来着吧。真烦啊,之类的。
我就这么一边想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一边走到门口要把门拉开的时候。



————突然,胸口一紧。



因为很在意,我回头看了一眼。
她的睡脸清冷,有如冰雕。
但是,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她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
轻微的违和感在我胸中躁动着。
我下意识地把手中的书包放到了跟前的桌子上。
抽步返回,步向狮堂的位置。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给我等一下啊。
我现在到底是要干什么啊。
不是刚刚还得出了“别去惹麻烦”的结论吗?
她就是地雷。不,简直是明晃晃的炸弹。
自己主动要去引爆她实在是脑袋出了毛病。
但是,就算我听到心里某处向我这样警告着。
等到我意识到的时候,我也已经冲到了狮堂的身边。
我抓住狮堂纤细的肩膀大声呼唤着她。
“快醒醒!狮堂!快醒醒啊!”
我一边摇晃她的肩膀一边大声的呼唤着她。
随后,狮堂她轻轻地睁开了眼睛。她深邃的黑眼睛看到了眼前的我。
“你是……泽渡同学吗……?”
“没错。我是你邻座的泽渡。”
我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直直的看着她。
狮堂的脸就像面具。
不光看不出喜怒哀乐,甚至一点变化都看不出,彻彻底底的面无表情。
即便如此,虽然我不太明白为什么。
“你没事吧?”
对于这时的我,现在的她好像非常痛苦。
我甚至感觉能听到她气若游丝地“救救我”这样向我求救。
这是幻听吗?是也好。
总比察觉不到求救的呼声来得好得多了。
“……有何贵干吗。请别搭理我,别管我谢谢。”
“我怎么可能坐视不管啊。你现在,很不舒服吧?”
“……你为什么,这么觉得?”
“没有为什么。我只是看到你的脸,就这么觉得了。我可不是白白地,在你邻座做了一年的。”
“看来你每天从早到晚,都在窥视着我的脸呢。你真猥琐。”
狮堂悔恨地接着说了下去。
“……我明明特地努力不在表情上表现出来的。”
果然是在掩饰自己的痛楚吗。
“有什么我能帮到的事情吗?”
“你能做到的就是现在立刻走开。我已经说过要是和我搭话的话就没法在学校再待下去 了吧?你难道忘了?”
“我怎么可能明知同班同学这么难受还无视。”
无论多小的声音也不会听过,无论多小的变化也不会看过。
我保持双手抚着她的双肩把脸贴近了她。
“能站起来吗?我把你送到保健室吧。或者说还是帮你叫救护车比较好吗?”
而此时,她脸上面无表情的铁壁崩溃了。
她咬紧樱桃小口,紧皱起了玉眉
“不行…别靠近我……快点离开我……”
“不是耍小孩子脾气的时候了吧!有什么需要带着的东西吗?我一块帮你拿到保健室去。”
我估计她应该是常备着药物之类的,所以我这么问她。
“需要的…东西……?”
狮堂的嘴唇痛苦的颤抖着,她抬头看向我。
“我需要的是————心动哟。”
“……哈?”
心动?心动……说的是胸中扑通扑通的那个心动?
狮堂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她的手抚过正迷茫着的我的后脖,抓住了我的领带。
“都是因为你。都是你不好。”
她清亮如玻璃球黑色双眼盯住了我。
“我好不容易一直一直忍到现在。现在听到泽渡同学你的声音…我,已经不行了……”
我的领带被她拽了过去。
而我本人,也被狮堂拉到了她的眼前。
然后————



“你可得,负起这个责任哟。”


————狮堂的唇,贴上了我的唇。








本帖最后由 七夜月风 于 2013-6-21 23:57 编辑


青春(fachun)病









「你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啊?泽渡同学,快起来。」
一股冰刃般的冷锐声音刺穿了我的耳膜,让我微微恢复了意识。
「嗯……唔……?」
我把眼睛微微地睁开。
头晕、思绪停滞、视野也是朦朦胧胧的。我恍惚地环顾四周。
这是……哪里呢?
我的身体就像一台停止运转的机械那样动弹不得。直到大脑重新开始运作后,我的意识才渐渐清晰起来了。
我现在处在一间有20迭榻榻米之宽的房间内。窗口旁有一张很大的办公桌。我被安排睡在真皮沙发上。这间房间感觉就像大企业社长的办公室嘛。
「你醒了呀。」
我再次听到了『她』的声音。
视野渐渐清晰起来。
在这间看似高级的招待所内,狮堂吹雪就坐在我的对面的沙发上,美腿正优雅地交叉着。此时她正没好气地瞪着我。
「是狮堂啊……你的身体好点了吗?」
「……你应该是先问我『这是哪儿啊?』、『我为什么会晕倒啊?』或是『我之后会怎样?』吧。可以问的问题这么多,却偏偏先问我的状况?你还真是爱管闲事呀。」
狮堂一脸惊讶地耸了耸肩说。
「托你的福,我已经好多了……不过,或许应该说都是你害的吧。」
「……?虽然听不太懂你在说什么,不过没事就好……唔哇,痛死我了!」

在女孩子面前躺成这样未免也太逊了吧,而我正打算起身时,我的颈后突然传来一阵痛楚。不对,不止有颈部而已,我现在可说是全身酸痛啊。
「别逞强比较好哦。因为你可是被我的保镖用电击枪给狠狠地电了。」
「额?……你刚说什么?电击枪?」
「对呀,难道你不知道电击枪是什么吗?」
「不,电击枪这三字我至少还有听过。不过,座落于静冈县盘龙市的狮子神学院可是日本的学校耶。虽说附近都是农田,但应该是治安非常好的地方吧。在和平时代的学校里,竟然听到了『电击枪』这三个字?——竟然在学校内对我用电击枪?」
「是呀。由于你没有立刻昏过去,只好继续电了你几分钟,但即便如此你好像还保有意识,所以又用了某种钝器猛殴你的后脑勺,再用像是锤子之类的东西痛扁你的腹部,最后再用绳状物体勒住你的脖子。」
「喂,你这纯心是要谋杀吧!?」
「直到你真的昏了过去,我才把你拽进董事长办公室内。这可是在尽可能不被人发现的状态下把你从二楼的教室里拖上来。你的身体没事长那么大干什么,害我很累呀。所以,请你现在就给我好好地在这忏悔。」
「搞不懂了,为什么反倒是你发火啊……!?」
虽然有点恼怒不解,但我还是决定接着问下去。
「也就是说,这里是董事长办公室吗?」
「没错。我向董事长,也就是我的祖父介绍了有关你的事情。最后他才勉为其难地同意了。」
「???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董事长同意我什么了?」
「泽渡同学。他同意由你来担任我的『治疗者』了。」

……治疗者?这是什么呀?
无数的问号在我的脑海里打转,一时间我完全摸不着头绪。
狮堂一脸不耐地蹙眉说。
「其实我不是太想细说的,不过没办法了,我就稍微解释给你听吧。绝!对!不能泄漏出去。我只说一次而已,请给我仔细听好了。」
狮堂说完这一大段话后,接着说出一个听起来像是咒文的单词。
「adulescentia。」
「……啥?」
「我现在身患adulescentia这种病,也就是俗称的『青春症候群』。这是只有狮堂家族的人才会有的遗传病。」
……病这一字,感觉好沉重啊。
发现我的脸色变得沉重了之后,狮堂自嘲地说。
「哼!你不需要露出这么严肃的表情。『青春症候群』,病如其名,病症只有在青春期这段时间才会出现。我想,高中毕业后应该就会自愈了。」
「……这样啊。也就是说这不是不治之症。」
「嗯,的确不是能致人死亡的病症,其主要的症状包括头痛、目眩、想吐和产生幻觉等等。虽然这病会让人很难受,但从没听过有人被『青春症候群』给直接害死的呢。」

虽然我不能直接说出「太好了」,毕竟这种病也是能让她难受到在放学后的教室内动弹不得的,但听到她说不会有生命危险,我还是放心了不少。
——然而,现在的我还不知道她接下来会说出非常夸张的话。

「青春症候群还有一项很大的特征,那就一发作就会立刻进入『病态淫荡』的状态。」
「……病・态・淫・荡?」
「简单说,就是会变成淫荡的女孩子。」
「……哈?』
「进入青春期后,就连女孩子们,也会萌生出和男生相互爱抚的欲望吧,而罹患上『青春症候群』的人,这种感觉更是强到无法自拔哦。」
……
…………
………………
这也……太出人意料了吧?我惊讶得似乎感觉地球停转了几秒。

「那、那……狮堂刚刚在教室闭上眼睛是因为……」
「因为发作了呀。」
她那如泠然的冰冷视线似乎射穿了我的心脏。
「……刚好就在那时候,泽渡同学向我搭话了。」
「难道……你叫我不要靠近你是因为……」
「没错,那时候的我正因为病发而苦不堪言。我都说了请你别靠近我,你却还是把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还把脸凑到我眼前——你这种行为就像是在绝食的苦行僧面前提着美味的甜点一样恶劣。」
原来如此,所以她才会失控地亲了我————
一瞬间,自己的心脏像是被掐紧了,记忆中狮堂柔软香唇的触感再度苏醒。
「抱、抱歉……不过,你早跟我说不就得了?我要是知道了也会有对应的办法吧。」
「呵呵,你要我告诉你什么?难道要我到处宣扬说,『本人狮堂吹雪,可是一位发病后就会变得淫荡的女孩子呀』?那些雄性贱畜们听到后大概会开心得不行,然后大喜欲狂地来推倒我的吧?」
「唔……的确不能随便宣扬啊。那吃药呢?药物没法抑制发作吗?」
「虽然没有药,但还是有方法可以加以抑制的。」

狮堂突然看向董事长办公室的墙壁。
那张墙壁挂满许多照片。我猜那是应该是历届董事长的照片吧。
最右边挂着一张老人的照片,魄力十足的他看起来就像黑手党的教父一般。
这位一脸严肃的老人叫做狮堂寒一郎,他就是狮子神联合企业集团的社长,也是狮子神学校的现任董事长。
…….咦?一旁的照片里,那位做着胜利手势的小姐是谁啊?从外表看来,她顶多二十岁,该不会她也是历届的董事长之一吧!?哈哈哈,不可能吧。

「只有狮堂家的直系血亲才会罹患青春症候群。据说我的爷爷和曾祖母也曾病发过。像我们这种生于名门的人,要是沉迷于肉欲的话,势必会产生对家族不利的风评。因此,早在江户时代,狮堂家就确立出对应方法,之后更是把对策收录为秘本。」
狮堂接着若无其事地说。
「这本秘本被狮堂家当作家传之宝,现在正珍藏在宝库里。」
信息量好大!光是有宝库就让我够惊讶了!
「所谓的对应方式就是『治疗者』——事先安排好和患者同年龄的异性,让那个人以治疗者的身分和病患适度地互相抚摸,用这方式来抑制病情。」
「……这感觉就像是,戒烟的人用嚼口香糖或是贴上尼古贴的方式,让自己忍住不吸烟?」
「哎呀,你这说法还挺像的。科学家在近几年来的研究之下,总算搞清楚了。原来青春症候群是因为脑袋内有一种异常的代谢激素。而预防发作的手段,就是让病患和治疗者互相抚摸,藉此分泌出名叫『PEA』的激素。所谓的PEA即是脑内的一种兴奋剂,人们在恋爱时之所以会觉得自己的心怦怦跳个不停,就是因为大脑分泌出了PEA。所以PEA也称为『恋爱激素』。」
大量难以理解的单词搞得我脑袋一片混乱。

「这样啊……我姑且知道应对方法是什么了,现在先不管那些个科学原理了可以吗?不然对话没办法进行下去了。」
老实说吧,虽然我还有许多事情想问,不过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得先问狮堂。
「那个,我想问的是……狮堂现在没有被任何人治疗吧?」
她现在还会发病,就是没有接受治疗的证据。
「……对。虽然爷爷有为我安排好一位治疗者,但!是!我绝对不要和别人所选择的人互相抚摸!因此,我拒绝了治疗。」
「那你是如何坚持到现在的?应该很辛苦吧?」
「忍耐!」
狮堂帅气地回了我。
「从国中开始一直到现在。我一直一个人,孤独、努力地忍耐呀……」
「这样啊。原来你也有着不为人所知的痛苦呢……」

难以想象。
像狮堂这种美少女啊,只要她有流露出些许意愿,无论是多疯狂的事情,都会有人愿意奉陪的吧?然而,她却从来没做出任何逾矩的行为,一面忍受着病痛的折磨,一面坚守着自己的原则。
…….什么嘛,这女孩竟是又坚毅又高洁的呀!我不由得高看了狮堂一眼,对她彻底改观了。

不过,正当我打从心里赞叹时——

「哼!当然不是只有单纯的忍耐而已呀。」
狮堂一脸自傲地挺胸说。
「我也是会用性幻想来抑制发作的哦!」
……
你丫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每次发作时,我就会涌出和男孩子互相爱抚的欲望,所以在那种时候,我就用性幻想来转移注意力。」
「……那个,我有件事情想问你,无论我们上课下课,你都一脸冷漠地看着窗外的风景对吧?莫非那时候都在──」
「没错!那时的我正沉溺于色情妄想中!从比较柔和的妄想开始,类似幻想当场脱掉裙子会怎样呢?一直到激烈的妄想!幻想教室被恐怖份子给占据后,同学们依照点名的顺序被他们给凌辱!总之就是各式各样的妄想啦!」
我靠!
「依照点名顺序,排在我前面的泽渡同学当然会比我更早被蹂躙哦,你会被那群饥渴男人们当做肉○器来使用呢。」
见鬼的你给我说人话好不好啊!
这ㄚ头一脸冷漠地在说啥啊!亏我刚刚还打从心底赞叹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所说的话可以编成一本『女孩子不该说的单词全集』了!

「老实跟你说吧,我曾幻想过把你当成美味佳肴吃掉哦。」
「幻想把我当美味佳肴……?拜托不要啊!你到底在妄想什么啊!?」
「泽渡同学那全裸的身体淋上调味汁后,口感和味道都不错的呢。」
「居然是照字面上的意思把我当食物吃掉了!?我都不知道该不该安心,幸好不是更奇怪的幻想了!」
「还有妄想在你身上淋上调味汁后,和你做油腻腻的PLAY哦。」
「那种变态PLAY的级别太高了吧!?」
「以上~~当然都是开玩笑的啦。呵呵,你也不照照镜子,我怎么可能拿你这种丑男当妄想对象呀!」
「虽然我很想吐槽『为什么是你在不爽啊!』,但我先趁这时候拜托你了,以后别再拿我当妄想对象!」

我再次打量着她。
好似面具那样的面无表情,凛凛的坐姿就像是绽放在雪地的一朵鲜花,的确是一位孤高的美少女呀。
她身上彷佛笼罩着一层莹润的高雅灵气,再加上超然的口吻,淡泊的语气,纵然说了不雅的话,也丝毫不会有下流的感觉。

「我还是第一次跟男孩子说我的事情呢。拜你所赐,妄想的素材增加了不少,看来今晚可以很HIGH了呢。唉呀,请你别误会了。我说的HIGH可不是你老在上课时搭帐篷的那种HIGH哦。」
不管怎么想,这死ㄚ头所说的内容都糟糕到不行啊!

「……一直以来,我都是用这种方式忍耐呢。」
狮堂低眼看着地板,用力地眨了眨眼。
她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然而,我似乎感觉到了她那不甘心的心情。
「但是,今天终于走到最后一步了。拜你所赐,我被爷爷逼着要做出决定……」
「决定......?」
「虽然狮子神学校是狮堂家族为了让自己的子女上学所创的学校,但是爷爷强烈地反对我在狮子神学校读书。甚至为了我,他原本还打算设立一所新的女校呢。」
为了孙女要设立一所新学校?这也太奢靡了吧……不过,就连我也能理解董事长的心情。
罹患了那种一旦发病就会变得淫荡的病的孙女,在没接受治疗的情况下,却混迹在有许多男学生出没的学校里。站在爷爷的立场,我想我也会反对吧。总之,绝对不能让孙女在男女一起上学的学校读书!
「因此,就在我上国中时就跟爷爷约好了。要是我在非己所愿的情况下,和男学生肉体接触的话,我就必须从『休学』和『接受治疗』这两种选择中选出一个呢。」
说到和男学生肉体接触,理所当然包含接吻在内……
我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我的嘴唇碰过狮堂的香唇…….
「所以我选了后者。我选择接受治疗。」
此时,我的脑海里的所有『疑问』立刻转变成『震惊』。
我终于理解她在说什么了。
不过等等、等等等等。给我等一下!
这么说来,狮堂吹雪可是说了非常惊人的话耶!
「…….狮堂,你刚刚是不是这么说?」
为了将我所说的话一字字分开,我缓缓地、慎重地问。
「你说,董事者也同意我当你的『治疗者』,对吧?」
「没错。我确实这么说呀。」
好似名侦探指出犯人是谁那样,狮堂指着我说。
「泽渡由吾同学,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治疗者』了!」
What the fxxk这死丫头都说了什么啊!
我就像安抚烈马一样双手向前一挡。
「你先别激动!根据你刚刚所说的,也就是…….我成为你的『治疗者』后,就一定要和你互相……咳咳……摸来摸去吗?」
「嗯。当我们感受到『恋爱的悸动』时,大脑就会自然分泌出PEA。所以呢,为了让我得到那种感觉,你就和我『卿卿我我』吧。」
「我做得到才怪!」
「虽然我说了自己的事情,也说出『生病』这种沉重的字汇,不过你不用想太多呀。你就想『太棒了!我居然遇到拥有淫荡体质的女孩子!她还跟我说一定要跟我卿卿我我耶!太爽了❤』。对『最喜欢玩下流的色情美少女游戏的泽渡同学』来说,这应该是一种奖励吧?」
「不准这么叫我!我才不会玩那种色情游戏!」
虽然自己没玩过,不过因为爱火很喜欢玩游戏,我曾在一旁看她玩过GalGame。
「我不允许你拒绝,我才不管你的意愿呢。本人要是说乌鸦是白色的,那黑乌鸦也会变成白乌鸦的!」
「这完全是强盗逻辑吧……」
「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吗?哼!在狮子神集团内,也包含许多研究遗传因子的生化企业。所以让黑乌鸦变白乌鸦不过是小事一桩罢了!」
「你居然比强盗还恶劣!……话说回来,为什么是我呢?除了我以外,还有许多的男学生吧?」
「因为除了你之外,我没有和其他的男同学说过话,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还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话说回来,我也只是跟你打过招呼吧?……很抱歉,我不能和你卿卿我我。」
「可以随你开心、和我这种美少女卿卿我我耶!你还有什么不满啊?快说呀!」
亏你还好意思自称为美少女……不过,也没什么不对就是了。
「我俩又不是情同意合的恋人,却卿卿我我什么的,这有违伦理吧?」
「这终究不过是以治疗为目的而已。还是说,你是属于在做人工呼吸时把舌头伸进去的派系?还是说做心肺复苏术时,会去趁机偷揉女生的胸部?」
「我既不会把舌头伸进去,也不会揉女生的胸部啦!这世上哪会有那两种派系啊!」
「不需要情同意合,只要做就好,即便是没有好感也没关系哦。说直接点就是,我们之间只要有『肉体关系』就好了。」
「那是什么意思啊……啊!不,没什么,拜托你别解释!」
「所谓的『肉体关系』就跟炮友差不多呀。不过我们的情形称不上炮友吧,嗯~~应该说是『肉○&○壶』关系吗?」
「靠!我都不好意思说了!女孩子别说那种下流的话啊!」
……虽然不好意思说出口,但既然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那我只好坦白了。我打算跟她说明最关键的理由。
「抱歉。狮堂,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能和你卿卿我我。因为……」
我接下来要说的是,之所以不能当你的治疗者,最大的理由是──
「因为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怎样!
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就算是狮堂也会放弃了吧。

不过狮堂仍不为所动,她面无表情地、斩钉截铁地说。
「我知道呀。你现在正和A班的飞鸟井爱火交往,对吧?」
「……咦?你为什么会知道?」
「只要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了。好比在上课时,只要飞鸟井同学一传短讯给你,你的表情就会变得相当精彩呢。莫非,你们的交往不太顺利吗?」(大叔:这梗是WHITE ALBUM2冬马。表面上都在看着窗外,实际上却是偷偷地看着男主角。)
「……吵死了!话说回来,你会什么会知道爱火传短讯给我?」
「我现在就把你说过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你。『我这一整年可不是白坐在你旁边』,因为就坐在你的隔壁,所以我看得到你智能手机的画面。呵呵,倒是你,明明规定上课时要关机的,你却无论如何都要和女朋友取得联系吗…….两人可真是如胶似漆呀。」
「并没有如胶似漆好么!不过是童年的玩伴而已。孽缘、孽缘啦!」
「呵呵呵,瞧你脸都红了。明明有一张老熟的脸,却意外是个爱害羞的人吗?」
「……我说,你很烦呀。」
像是要欣赏我的窘迫般,她目光灼灼地逼视了我一阵子,随后突然失去兴致似地用手撩起长发说。
「对我来说,像你这种有女友的人更适合当我的治疗者。那种纯放闪光、意图让我不爽的话算不上理由。」
「你居然认为我在故意放闪光吗……算了,为什么说更适合呢?」
「因为狮堂家训规定『只要痊愈后,就一定要切断和治疗者的关系』。我想,这应该是考虑到不让别有居心的人士利用和病人的关系、趁隙接近狮堂家族吧。」
原来如此,这么说来也有道理。
「高中毕业后治疗就结束了,届时我们会被爷爷给强制分开。倘若我和泽渡同学两人情投意合…….到时候应该会很难受吧?所以为防止到时会出现那种事,你就继续和飞鸟同学享受恋人生活吧。嗯,这样就好。」
「说到底,『目的就是治疗』吗?」
「然后,对泽渡同学来说还有一个好处哦。因为治疗我的关系,你需要和我像恋人般卿卿我我,那样,你的卿卿我我等级也会提升的哦。要是和飞鸟交往得不是很顺利,还可以把『和我互相爱抚』当做是练习。这么一来,技能娴熟了,你和飞鸟同学的交往也会变得更顺利吧。」
……就在这瞬间,连我也觉得狮堂的提议太吸引人了!
……………..
……
不对不对,我在乱想什么啊!这铁定不行的嘛!我已经有女朋友了,无论如何都要拒绝才对!
就在我打算开口拒绝时,狮堂像是为了不让我说话那样抢先说。
「泽渡同学,你听我说──」
她用指尖轻触香唇、含恨地看向我说。
「刚刚的那一吻……可是我的初吻呀……」
……真假?
可、可是,老实说,那也是我的初吻啊……
不过同样都是初吻,但女生和男生的价值观可说是云泥之别啊。那可是女孩子重要的初吻啊……
一股莫名的罪恶感犹如剧毒一般,立刻在我的胸口扩散开来。
「请你负起责任哦。」

最终还是没有办法拒绝她,只能悻悻地走出董事长办公室。


***

隔天,第一堂课。一年B班的教室里。
「唔哇…….」
我打着哈欠,对谷泽老师(快退休的老爷爷)的汉文课充耳不闻。
哎!困死了......。
我趁老师没注意的时候,从书包里拿出薄荷糖,随后一口气把好几粒塞进嘴里咀嚼。尽管强烈的薄荷味在口腔内扩散开来,我还是很想睡觉。
成为狮堂吹雪的治疗者,今后就得和她卿卿我我了——昨晚一直被烦恼困扰着,根本睡不着觉呀。

我斜眼看向隔壁的同班同学,狮堂正用自动铅笔做着笔记。
她从一早就这样了,即便我向前跟她轻声问早,她也一如往昔地无视了我。
我甚至开始怀疑,昨天和狮堂的对话是否只是自己在幻想而已。
不过,那绝非是幻想,因为我的背后还残留着被电击枪灼伤的痕迹,再加上在我的脑海里,至今仍能真切地回忆起狮堂那樱唇柔嫩的触感。
脑海里猛然浮现出爱火的脸,我立刻慌张地摇头。
唉,这样根本无法专心听课嘛,索性阖上汉文课本了,从书包里拿出智能型手机。
虽然上课时规定要关机,但我还是把手机拿到桌子底下,偷偷地开了机。
打开了电子邮件信箱,我打算寄封E-Mail给爱火。
平时虽然比较常用手机内的聊天功能和爱火交谈,不过现在可是在上课,所以用E-Mail的方式比较不引人注目。

『好想睡』

仅仅三字的Mail,既没写邮件名称,也没用颜文字,内容更是乏味到了极点。
我按下传送键。
我一边看着手机画面上的传送格(由左至右跑条),一边沉思。
我再次思考关于『恋爱』这两字的意思。
我现在和爱火谈恋爱了。
通过情人节的告白,我们的关系从『青梅竹马』变为『恋人』。
不过,往后要怎样跟爱火交往才好呢?我至今还弄不明白,但大概要跟童年时的交往有所不同吧。唔……可是,有什么是一定得改变的呢?

对于不懂男女关系的我来说,所谓的『恋爱』存在着太多难解的谜题了。
虽然很难清晰地表达出来,但我觉得『成为恋人』和『开始玩传接球』这两者之间还蛮像的。
男朋友丢球给女朋友,女朋友接球。女朋友把球丢回来,男朋友再接住。
所谓的恋爱呀,应该说是「两人一起开心地玩传接球」状态吗?
转念一想,按此类推的话,所谓「单恋」即是「单方面地把球丢向喜欢的异性」的行为。而要是看到「对方并没有接球,任由球在地面上滚动」这情形,心里一定会很难受吧。

因此,我试着想象一下。
当女友正和我玩传接球时,她要是转头看着别人,我会怎样呢?
我当然会很不爽吧。
那如果,女友接到球后,转而把球转丢给旁人呢?
我应该会气疯的,气到破口大骂:「你丫的在玩我吗!」。
毕竟对凡人来说,这太伤人了,或许会伤心得想立刻中止传接球游戏吧——我觉得所谓的『搞外遇』,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儿。

虽然我并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玩传接球才会玩得开心。
但我决定了,至少得好好地接住爱火所丢过来的球。
虽然我也不知道,该怎么丢球给她,她才会开心呢?
但我决定了,至少得尽力地把球丢还给她。

……咦?
就在此时,我手中的手机震动了起来。
应该是爱火回信了吧,那ㄚ头上课还玩手机呀。真是的,就算你被老师骂我也不管你哦。不过话说回来,我也没资格说她就是了。
打开Mail后。

给我起来!要是敢上课睡觉,我就杀了你哦(笑脸)

笑颜表情如动画般闪烁不已。
唔……突然感到一阵寒意…...
一边苦笑一边下意识地抚摸着手机屏。我用指尖滑动Mail,怜爱地看着爱火的这个回球。
我喜欢爱火。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虽然我还不知道她是否能成为我最棒的女友呢……但至少,我希望爱火跟我在一起时,能露出像Mail里笑颜表情一样的微笑。

即便是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我也不想让爱火难过。所以,狮堂抱歉了。我果然还是没办法当你的治疗者,我,不能背叛爱火!
以上就是我彻夜未眠,不断烦恼,不断思考,到最后所得出的结论。

就在此时,我感到一阵风拂过我的脸颊。

坐在窗户旁的狮堂微微地打开窗户。
刮进教室里的晚冬冷风,再加上冰凉的薄荷糖,让我的鼻子一阵刺痛。
「……」
我轻轻地阖上汉文课本,(大叔:你妹的风见周,你是要阖上几次呀!)随后痛快地猛吸一口冷空气,最后把体内的、那股让我不快的气息给呼了出去。

我把汉文课本从窗户的隙缝间给丢了出去。

眼看那本课本在青空下,好似小鸟一样的振翅飞翔。在苍空的照耀之下,红色的封面显得非常美丽。
我在心中对着飞翔的课本致谢:「谢谢你这一年陪伴我。」

狮堂被我突如其来的行动给吓到了,不解地瞪起我来。
我在心中回复狮堂说:「只不过是单纯的振作精神而已,不过是我在做独有的精神集中的方式罢了。」
然后,我将桌子拖向狮堂的桌子。

注意到声响的同学们向我看来,瞬间,他们的表情凝固了,脸上分明写着「不作死就不会死为什么不明白」。

「……泽渡同学你怎么了?」
谷泽老师一边喘气一边问我。
「对不起。我现在才发现我忘记带课本了。我可以跟狮堂同学一起看吗?」
尽管老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他喘了一会儿气后还是轻轻点了点头,又继续去讲他的汉文课。
班上的同学们一如往常地乱哄哄的,他们正用疑虑的神情打量着我和狮堂。
不过,在狮堂瞪了他们一眼后,他们纷纷慌张地移开视线。请各位不用担心我,我应该不至于被退学吧。

再次确认同学们都没再看我们后,狮堂蹙起眉毛,一脸讶异地问我。
「……你打算干麻?」
「没打算干嘛。那个,你现在觉得不舒服吗?」
虽说春色渐浓,但今天还是有点凉意。我猜,她之所以会打开窗户是想吹冷风吧。
「……」
尽管狮堂没有回答我,但我知道这算是默认了,于是我不发一语地点头。
好,我懂了。既然如此,那就由我来『治疗』你吧。

我已经决定不会背叛爱火,然而,这种行为还是会被人当作是「对爱火的背叛」吧。
尽管如此,我却不觉得我的行为有任何矛盾。
我今后也会和爱火继续、开心地玩传接球游,在互相传接名为『爱』的球的同时,以恋人的身分渡过今后的每一天。
一直一直玩,直到后来的某个时刻,我们都不想再玩传接球为止。

但是!但是!
此时此刻的我无法丢下狮堂不管啊。
坐在我隔壁的这位女孩,她一直都在忍受病痛的折磨。
没跟任何人交流,没有倾诉的对象,没人分担她的痛苦,她就这么一个人默默地忍耐。
这位同班同学可是过着十分惨淡的高中生活,而她正渴望我的帮助!
再加上,是因为我那轻率的搭话,才让狮堂再也无法忍耐了……都是我害的!我还夺走她宝贵的初吻。——现在怎么可能不管她啊!
对,这并不是『出轨』。只要我的行为没有包含『爱』在内,就不算是出轨。
所以,跟狮堂的『卿卿我我』不过是纯粹的治疗行为罢了。老子并没有错!!
……
……
爱火知道后,会很难过吧?
但现在的我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我只能坚持下去了。
我发誓,就算成为了狮堂的治疗者,我也决不会让女友难过。至少我要以爱火为主,毕竟爱火是我的女友啊!
狮堂说过,透过治疗,不旦我的卿卿我我等级会提升,跟爱火的交往也会有帮助吧。既然如此,我姑且相信狮堂说的话吧!

我靠向狮堂,尽可能地压低声音私语。
「我要和你卿卿我我的话……该怎么做才好呢?」
随后,狮堂「哼」地一声说。
「……你已经做了,所以不需要再问我了。」
「唉?」
狮堂仍是毫无表情地、一边听课一边面对黑板用自动铅笔写字,在我看来,她好像是真的在认真听课似的。
「从刚刚开始,我们的肩膀就一直靠在一起了呀。」

那么说来,所谓的「肩靠肩」应该就是恋人所做的、合格的卿卿我我了吧?

















本帖最后由 七夜月风 于 2013-8-17 18:24 编辑


学生管理楼的幽灵教室




狮高有一栋“学生管理楼”——简称学管楼的校舍楼。这是一栋建于大正(风注:日本的年号,相当于“道光”“同治”之类。)初期的,富有欧洲风情的木质建筑。
门口是以精美的瓷砖进行了装饰,窗户则是用了彩玻璃。可以看出这栋楼在建成之初是相当时髦的。
而叫做“学生管理楼”的这栋楼则是如其名所示,是一栋“由学生来进行管理”的校舍楼。
依照传统,狮子神学园的学生会拥有很大的权力。在这当中特别是风纪委员,更是拥有依照自己判断来对扰乱风纪的学生进行制裁的权力。
而这栋大楼,正是彰显着学生会无上权力的象征。
据说无论什么事情,只要是在这栋生管楼里发生的,都没有教师来加以干涉的余地。在这发生的事情,要交由学生会来进行裁决。
在生管楼里存在的,主要是各个社团的活动室和学生会的委员室。
一楼都是运动部的活动室。爱火所在的长曲棍球社也在其中。
二楼主要是文化部的活动室。从美术部、到吹奏乐部、轻音乐部乃至灵异现象研究社、动画同好会之类的小规模研究会、团体的活动室都在这里,是个有些混乱的地方。
三楼排列着学生会相关的各个办公室。包括学生会长室和风纪委员室等等等等。
狮子神学园学生会是全校学生所憧憬的存在。我们班要是升到高二了,也会有梦想要到学生管理楼的三楼来从事学生会活动的人吧。
大概嘛,就是这么个感觉。
我一边从爱火那儿听来的传言在脑里还原,一边走上生管楼的楼梯。
“狮堂,我说啊。”
我向在我前面走着的狮堂搭话。
“有什么事呢?”
“我放学就回家部的,也没有从事学生会工作。除了刚入学那段为了熟悉环境来过以外,我到学生管理楼来这还是头一回。所以说,我对这儿不太熟悉……即便如此也请让我吐槽一句。”
我指向在昏暗的台阶平台上用瓷砖装饰写成的“4”。
“为什么会有4楼?这儿不是三层楼才对吗?”
“大多数的学生都是这么以为的呢。但是,真的有四楼的。”
狮堂晃了晃钥匙链上的铁环,很大的金属音在隐藏的楼梯上回响。
“这是只有狮堂家的人才能进入的秘密空间哟。”
从外面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有四楼。顶多会让人有种“啊呀这阁楼好大”的感觉罢了。
我们正走着的这段楼梯也被巧妙地隐藏了起来。生管楼的里墙有道暗门,我们就是从那儿进来的。
楼梯的尽头是一扇古色古香的木门。
“恋爱心理研究会。”
一把刻着这几个字的青铜剑挂在门上。
“欢迎来到,我的城堡。”
狮堂把门打开。
我震惊了。
门后面,是一片非常宽阔的空间。
跟一年B班的教室差不多大。不,可能更大吧。
地面上铺的是如芭蕾舞的练习场那样精细打磨的地板,上了年头的灰泥墙。是因为离阁楼比较近吧,天花板是通风的。房间里有两扇门,里面应该还有房间。
富有欧风豪宅风情的房间。
狮堂一边环视房间内部,一边带着自嘲的意味耸了耸肩。
“什么也没有吧?”
房间里基本没有家具一类的东西。
要说有什么东西,在房间中央的地方有一张餐桌和一把椅子,还有就是边上的一张帝王尺寸的大床。装饰得非常华丽。
能看做是家具的东西,就只有这些。屋里的氛围满是寂寞。
我是因为被忙于工作的双亲托付了整个家务,要说起来也算是穷人脾气。这种浪费的利用空间的方式我是做不来的。
我一边惊讶于此,一边问狮堂。
“我看门口挂着把刻着‘恋爱心理研究会’什么的宝剑…那是啥?”
“这好像是我曾祖母大人创建的俱乐部。在当时是作为活动室登陆进档案的样子呢。当然,现在这个俱乐部已经不存在了。连幽灵部员都没有,整个是幽灵活动室的感觉呢。”
我进到了房间里。房间里是一尘不染。
“地板也特别漂亮啊。平常有在用吗?”
“有的呢。我就是在这里度过午休时间的呢。”
“……”
“泽渡同学。能不能请你不要那么一副过意不去的样子。‘午休只能一个人过好可怜耶’之类的事情,说到底是谁定下来的?请别把你那扭曲的价值观强加于我的身上。”
“我没觉得过意不去啊。其实我对于和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吃东西也挺棘手的。”
还是和那种默不作声品尝佳肴的同时也不会因为沉默而气氛的人一起吃饭最舒心。
“只不过,我倒是觉得一到午休就必须得从教室里出去,这种生活真是麻烦啊。”
“没这种事。我一个人才好沉醉于妄想。要是周围有人的话,不就不能嘴里含着香肠一脸痴笑了吗?”
“吃饭的时候别色色地妄想啊!别痴笑啊!”
“啊呀,我只是在用我的腮帮细细品味香肠的美味而已。这在哪儿能说得上是色色的妄想呢?”
“唔……!”
狮堂面无表情地看着哑口无言的我。
说真的,能不能别总用这种荤段子来搞我啊,拜托你了。
狮堂稍稍地欣赏了我的丑态之后,狮堂抬了抬下巴指向房间里面的那扇门。
“那扇门后有厕所和浴室。还有简易的厨房喔。”
“哦?连浴室都有吗?这好像都能住人了啊。”
“泽渡同学你听过‘学生管理楼的七大不可思议’吗?”
“嗯?啊啊,虽然我不是特别清楚啦。‘一到深夜的时候入口走廊那里的校长塑像就会懂。’‘二楼里面的女厕所的单间会有动静’就是这类的吧?”
哪个学校都会有这类灵异事件一般的传闻。特别这栋生管还是古旧的建筑,要造出这样的七大不可思议什么的实在是太简单。
“在七大不可思议当中有一个是‘从没人的风纪委员室能听到女人的尖叫’对吧?那个是因为我。浴室下面就是风纪委员室。我在浴室…的弄起来的话,会情不自禁渐渐地发出声音……要是让风纪委员们吓到了的话我还真是做了很抱歉的事呢。”
“我是绝对不会反问你在浴室偷偷摸摸做什么啦!”
“在浴室进行自慰行为的话,会情不自禁渐渐地发出声音……要是吓到了人的话还真是很抱歉呢。”
“我都说了我不反问你你还特地重说了!?”
“当然,说笑的。我才不会做这种不成体统的事情。”
“我说啊,狮堂……你能不能在注意一下性方面的发言啊。我心脏病都要吓出来了。”
“啊你是喜欢性方面的活动对吧?真不愧是泽渡同学。说不如做,真是让人惶恐。”
好像觉得很无聊,她“哼”了一声,继续进行说明。
“我的保镖在这待命呢。给你介绍一下吧。六连,过来。”
她向房间里面喊了一声。
连着浴室和厨房的那扇门打开,从里面冒出了一个穿着管家服的小个子的人。
“给你介绍一下。她是负责管理这间屋子的管家六连。”
“诶?六连同学是管家吗?”
名字我记得应该叫…六连晶。是和爱火同在一年A班的学生。
A班和我们B班的男生是一起上体育课的。
在上课的时候,做准备运动啊投接球这类的运动的时候,就常常要两人一组。一般这种时候,就是我和六连同学一组。
在老师说“两人一组!”之后,六连同学也还是无家可归一般死站在那儿。所以,就由我来主动找他一组了。
“我家的管家作为我的保镖也来上学了。赏了你一发电击枪的也是她。”
“……喂,你等下。你刚才说什么?你说‘她’?不是把‘他’弄错了吧?六连同学是男的吧?”
“不。虽然她是作为男学生来上学,但她是女的哟。”
“真的假的……!?”
我再次看向眼前的管家。
头上长发束起,身躯小巧纤细。要说她是女孩子的话,看着还真像是个小巧可爱的美少女管家。
但是,她那副骇人的眼神太那个了。她散发出敌意的双眼死死瞪着我。
骨碌碌碌碌!——我好像能听到她发出愤怒的声音。
她是这么一副臭脸的人来着吗?我记得上体育课的时候她始终是面无表情的啊……
六连同学一脸厌恶地向我低头。
“……泽渡大人。从今往后,还请您多多指教去死。”
“喂!你在句尾加了个不得了的词啊!”
“失礼了。不小心走嘴了你丫小心我掐死你。如果您有什么事情,请随时叫我你丫快去死啊爆炸死啊。”
“走嘴太过了!你真心话全说出来了!”
她瞪我像瞪着杀父仇人似的。我不记得我做过能让她这么生气的事情啊……
狮堂无视了傻眼的我,继续说下去。
“端茶倒水擦灰抹尘————像这类杂务就是由六连来做的。”
“有事还请您吩咐。另外去死啊。”
少女管家六连同学以这么副毫无抑扬顿挫语气低下头,回到了房间里。
狮堂环视房间内部。
“在这之前我只是用午餐的时候才会使用这间屋子的。所以,虽然这里现在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如果有需要的家具我会让人准备……看起来至少现在需要沙发之类的呢。坐的地方只有床。一点点来改善环境吧。我的介绍到此为止了,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别把最重要的事情跳过去。”
我和狮堂对视,问了下去。
“为什么把我带到这儿来?”
“造了这间密室的曾祖母大人,给这里取名叫做‘恋研’呢。”
“恋研……?”
“恋爱心理研究会的研究室。Love psychological laboratory的简称,Lovelab,恋研。”
“发音虽好却有点怪。”
“听起来蛮像Love Hotel(爱情旅馆)呢。”
“你一句话我就没法再叫恋研这个名字了……”
“恋研是为了治疗青春症候群而建的。曾祖母大人也是,祖父大人也是……然后,父亲大人也是——大家都在恋研和治疗者一起卿卿我我的。不过为了配合我上高中部,这里彻底重整了一番,所以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就是了。”
“也就是说,这里是能让你家人能逃过其他学生的视线,和治疗者一起卿卿我我的专用场所啰。”
“没错。简单说,就是炮房。”
“女孩子别说这种词啊!”
“简单说,就是槍衾(风注:枪阵,一种战术。在日文中和炮房同一发音)”
“有什么要打过来吗!”
“在恋研之外,狮子神学园高中部还有其他只有狮堂家的人才能进的地方。比如第一校舍楼的屋顶,第二校舍楼的地下室之类的。我和你就要用这类的地方,来卿卿我我哟?”
卿卿我我——吗?
在日语引以为豪的丰富多彩的拟声词当中,这是个相当大脑脱线的词。
但是,对于现在我的来说这个词更意味着十分严重的犯罪行为。
要掩人耳目。而且,还是和没有交往的女孩子一起做这种是……真是很那个啊,从伦理上来说。
罪恶感油然而生。
脑海里浮现出了爱火的脸。我这位青梅竹马女朋友正挑起了眉毛,鼓起了腮帮。别那么生气啊,爱火,我可没有花心的意思。
我一边挠头,一边又问下去。
“说是卿卿我我,具体来说要做些什么?碰碰你那些比较没关系的比方就可以吗?比如肩膀啊手之类的?”
“单纯的肉体接触就能让我分泌P·E·A的话,可真是太轻松了。那样的话我花钱买个男人不就结了。”
“这个说法我觉得有点问题……说回来,也就是说单纯接触还不行吗?”
“泽渡同学你可知道一句话,‘所谓恋爱,就是把性欲进行诗意化表现而已。’”
“好像听过……是芥川龙之介说的吧?”
“然。这句话虽然说到了点子上,但还是稍稍有点小错误。”
“你对文豪的名言还真够居高临下的啊。”
“正确来说,应该是“诗意化的表现,把性欲变成了恋爱”哟。”
“我完全听不懂。”
“同样是推倒,‘在深夜的荒郊野外被蒙面男凌辱’和‘圣诞夜在一间很棒的旅店被意中人推倒’。这两种让女孩子感受到的那种心动感完全不同吧?”
“……你的意思是,不只是要做色色的事,还要有类似恋人之间才有的那种举动,必须这样,才能产生出更多恋爱的心动对吗?”
“没错。只是一味反复进行性行为的话,很快就没法再分泌P·E·A了。诗意的表现——换句话说就是罗曼蒂克,对于治疗是必不可少的。不必说,刚才那两种情景肯定是荒郊野外那边更点燃人的欲火了吧?”
“那边更好吗!”
这性癖披露真不得了。
面无动容的她一边说着笑话(我希望这是个笑话),一边轻抚长发。
“泽渡同学,我呀,从发病开始至今有三年,每天都在毫无停歇地进行色情的幻想呢。”
“虽然你说得好像很了不起但这可绝不是什么能挺起胸膛说的事情啊?”
“要让身经百战的我满足的话普通的推倒根本不够看。为了提高治疗效果,请你在情景塑造上天马行空一些喔。”
“我对把我要推倒你作为前提进行的这段对话表示异议!”
“所谓性行为就是恋人之间所进行的一种比较显而易见的卿卿我我方式了呢。在我看,或迟或早,我们都会走到这一步喔。”
“等、等一下!这个就实在是太糟糕了吧!我可是有女朋友的啊!?”
“虽说还有唯一一个问题,就是对方是像泽渡同学你这样的丑男……不过,被比自己劣等的人凌辱也能点燃人的欲火呢。而且要是你的话还有其他的好处。”
“什么好处啊。”
“泽渡同学你的性经验很丰富吧?看脸就知道的。应该是能够满足我呢。”
“……”
“你总不会,长着这么一张脸,还是个处男吧?”
“……”
“你总不会,明明一张老成得出奇的脸,还是个处男吧?”
“…………………………我没经验的。”
“诶?什么?我听不见呢。”
“…………………………………………………我是处男啊。”
“根本听不见呢。能不能说得更清楚点呢。”
“我是处男啊!虽然常被当做岁数很大但这并不代表我经验丰富啊!!”
感到头痛的我用手死死按着头。
我想把狮堂治好。所以,我才决心当她的治疗者。
但是,太淫荡的事情,凭我做不来的啊…….?
我认为就算是为了治疗,也有那一条不能逾越的雷池在。
如果我对狮堂出手,就会变成对爱火的背叛。
但是,听到我这耻力十足的处男宣言,狮堂仍然一脸淡然。
“我早就察觉到了。我只不过,是想让你自己说出自己是处男而已。”
“我要怒了,混蛋。”
“要是影响到你心情了我道歉。我希望你只有双腿之间奋起呢。”
被你夹着这么过的荤段子道歉,我也生不起气来了啊……
唉唉,看来我要当什么治疗者还太早。真为今后担心啊……
狮堂向深深叹了口气的我继续发问。
“还有什么疑问吗?”
“不,没什么特别想问的……”
“没有的话就请快开始第一天的治疗吧。”
狮堂走向豪华大床。
她坐在纯白的床单上,手搭在制服的丝带上。



“那么,泽渡同学。来做爱吧。”
“哈!?等下等下等下!你这太穿越了吧!?”
“不是有句俗话叫‘吉日不如勃日’?”
“大体上好像是对了,但你明显把一个字换成了淫秽的字吧!我们再多说两句吧!”
“你不是已经没话问了吗?”
“有啊!想问的还多得象山一样!我不知道的还太多了!”
总而言之,为了斩断先这个流向我断然地这么宣言。
而狮堂却解开了制服的丝带,解开了衬衫的纽扣,把胸口露了出来。
眼前充满了狮堂纤细的脖颈和美得不行的锁骨,我不觉咽了一口口水。
哇,稍稍能看到白色胸罩的边了!?
这对我来说刺激太强了!别欺负处男啊!
她坐在床上,小鸟依人地歪了歪头。
“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呢?”
已经没有疑问点了。但是,不想办法避免就这样把疑问环节消化掉突入H环节就麻烦大了。不然我也没有脸见爱火了啊……
犹豫来犹豫去我进行了很随便的发问。
“那、那个!那边的门!那扇门通到哪里?”
屋里总共有三扇门。
一扇是入口,还有一扇是在房间里面,通往浴室和厨房的门。
我指着剩下那扇门问她。这扇门是干嘛的还没说过嘛。
“不晓得呢。没打开过。”
“真的假的?在这过了一年一次都没有打开过?”
“是的。这间屋子只是用来让我度过午休时间的而已。我在这里吃饭,读书,妄想————就这些。虽然我记得介绍说这扇门里是储衣间的样子……”
她似乎也对门后是什么产生了兴趣。
整理好凌乱的制服,重新系上了丝带,狮堂从床上站了起来。
她拧了拧门把手,门却没有开。
“看来是有上锁呢。”
狮堂拿出钥匙圈,从中选出了储衣间的钥匙。
她解开了锁,重新拧门把手。这次这扇木门无声打开了。
狮堂望向门内————然后石化了。
她双眼瞳孔放大。对于一贯面无表情的她来说这算是最大程度的惊讶表现了。
到底里面有什么啊?
我越过她的肩膀朝储衣间望去…然后我也石化了。
“这是…什么……?”
女仆装、护士装、旗袍、哥特萝莉晚礼服、体操服、死库水、竞泳泳衣、水手服、运动上衣和迷你裙、幼儿园园服、小学低年级女生穿的红色背带裙、修女服、尼姑服、OL服、空姐服乃至宣传女郎服。
动画系的服装业很丰富。虽然我对那方面的知识比较匮乏,分不清哪件属于哪部作品,,但我看得出那里有很多普通学校不会有的色彩艳丽的水手服啊,用闪亮亮的材料制成的战斗服之类的。啊,这边的豹纹比基尼和黑紧身衣我倒是知道是哪部作品的呢。
有十叠大小空间的储衣间里存有各种各样的衣服。这五光十色的我眼睛都快闪瞎了。
狮堂用手碰了碰挂在那里的围裙。光是围裙,就有包括带有白色花边和小鸡图案的某管理员风格的、只有前半面的风格在内各种各样风格的围裙。
“这些是cosplay服呢……”
“看起来全是新的啊。”
“而且,还不是已有的产品。每一件上面都没有标签。应该是让女仆做出来的……”
储衣间里面整面墙都是抽屉。
打开一看里面是各种各样样的鞋。拖鞋、平底鞋、细跟鞋、看护师穿的凉鞋,乃至小学女生穿的小红鞋,等等等等。
“看。这片是假发。”
有红发有蓝发,有亚麻色发有褐发,还有金发和绿色的双马尾。种类丰富的假发被陈列在玻璃窗对面。要是对cosplay有兴趣的女孩子看到这些的话大概会欣喜若狂吧。
“为什么,会有这些东西……?”
“不知道呢……”
狮堂一边摇头,一边打开手边的一个抽屉。
在一个箱子上放着一封信。
信上有着以刚劲的笔法写成的“给吹雪”三个字。
狮堂慌忙把信从抽屉里取出来。
我们两个人头贴头看起了信。


致吹雪

恭喜你升上高中了!
在这储衣间里的所有东西,全都是冰雨姐姐给你的升学祝礼!
和你那亲爱的一起开心地使用吧❤要是有缺的,什么都可以在给你准备的喔♪
但是呀但是,做太多H的事情,最后耽误了学习可不行喔!哼哼!

“冰雨大姐姐…谁啊”
“在校长室里不是挂着她的照片吗?那个看起来不合情景的女性的照片。”
“啊啊,我记得。那个就是‘冰雨大姐姐’吗……是亲戚还是啥?”
“……差不多是那样吧。”
狮堂紧皱眉头,不想再多说了。也许,狮堂拿“冰雨大姐姐”很没办法吧。
狮堂把视线从信纸上移开,开始观察被塞到抽屉里的那个箱子。
她打开箱子————然后再度石化了。
“什、什、什……!?”
被从箱子里拿出来的那个东西的开关顺势打开了。
那个…
太过详细描写箱子里那个东西会很麻烦,我就用声音来描述吧!

嗡——嗡——嗡——嗡————(风注:也许很多人不知道,按摩棒是会振的喔。)

“呀!?”
狮堂像小孩子一样尖叫起来,把“它”扔到了一边。由于太过受惊,她直接瘫坐在地上。
而被扔到储衣间地板上的“它”,则是继续发出马达音蠕动着。
“泽渡同学、快把开关关掉!”
“你让我关,怎么关啊!?”
“我怎么知道怎么关啊!”
从“它”延伸出的线上,连着可拨动的按钮开关一样的东西。
我慌忙抓起开关,拨了下去。
嗡嗡嗡————!!呜嗡嗡嗡————!!

“喂!泽渡同学!它动得更强劲更凶猛了啊!”
“抱歉,弄反了!”
我把按钮往反向拨,总算把“那个”给停下了。
“那、那种东西,快把它收起来!!”
“啊、啊,知道了。”
我本想把“它”按原样放回箱子,淦,我也慌得手发颤。没法正好收到里面啊。
就在我为了把“它”放进箱子而使劲儿按来按去的时候,却听到身后传来狮堂的尖叫。
“谁让你拿着它在空盒子里抽插了!?居然对箱子发情到底多变态啊你!!”
“绝对不是!!我才没对空盒子发情!别瞎想!!”
我使劲儿把这淫秽物品硬塞进去,使劲儿关上了抽屉。
然后用手擦了擦头上的冷汗。
““呼……””
我因安心而生的叹息,和另外一声叹息重合了。
我看了看狮堂的侧脸…诶?喔哦!?


我情不自禁,又看了一次。
狮堂满脸通红。
明明她一如平常面无表情,却面红耳赤红到耳根。
意识到我的注视,狮堂一脸懊悔地背过脸去。
“关于‘那类’器具,虽然我妄想过很多次……但是见到实物还是头题词,所以,才动摇了。”
“听你发出‘呀!!’的尖叫真意外。听你没完没了说荤段子,我还以为你铁定是经验丰富来着……”
“…………………………………………………………我没经验的。”
“诶?什么?我听不清啊。”
“…………………………………………………………我是处女啊。”
“啥?你说清楚点。”
“我是处女!完全没有实战经验。想笑就笑吧!”
“抱、抱歉。让你反复说了不得了的话。我不会笑你啦。”
倒不如说,瘫坐在眼前满脸通红的狮堂的身姿看起来莫名可爱……唉,我在想什么啊。
狮堂保持一副女子坐姿,进行平复心情的深呼吸,然后再次环视房间。
“虽然至今为止都没发掘……看来冰雨姐是把这些让我能和治疗者快乐做H道具当礼物送给我了呢。”
“真是空前绝后的入学礼物啊,我说。”
“……那个,泽渡同学。我有两个请求。”
“什么?”
“刚才我说为了让我有心动要进行性行为吧?”
“嗯。”
“……说老实话吧。那句话就算对于我,也是相当勉强的话。我也是拼尽了勇气才说出来的。”
“是这样吗……”
“我收回那句话。虽然妄想我还有自信……对于我来说性行为看来还太早了。毕竟我光是看到性玩具,就会动摇到这个地步呢。要是直接看到泽渡同学的怪物我可能会直接昏厥。”
“什么怪物啊!而且我半点让你看到的意思都没有!”
 “但是,为了治疗还要请你和我卿卿我我。这点不会变。”
 还瘫在地上的狮堂楚楚可怜地向上看着我,瞬间脸红了。
“可以的话,能够请你从比较初步的事情开始呢?虽然我不知道恋人之间到底是怎么样来卿卿我我,但只要有那种诗情画意的表现——就是浪漫热恋的氛围的话,我应该是可以分泌出PEA的。”
“求之不得。对于我来说,也是这样比较好。倒不如说,超过这个我没法帮你呢……然后,另外的请求是什么?”
狮堂又一次背过脸去。她保持背过脸,向我伸出手。
“因为惊吓过度,我的腰没力气了。最好能把我拉起来。”
“——哈哈。”
我边笑出来边抓住狮堂的手把她拉了起来。
虽然还没能卿卿我我,不过今天就此解散了。


第二天,被狮堂唤来的我到恋研一看,发现里面有好几个变化。
第一是多了个沙发。
第二是是多了个高档古典的会客桌。
然后,第三是————储衣间的门被死死封印住了。
门上挂着巨大的南京锁。
虽然为了加锁还在门上安上了巨大的金属部件…但打进去的钉子和木螺丝不可以死的扭曲着。这莫不是狮堂自己干的吧。
作为治疗者,我对我能不能干下去多少还有点担心——但是,真不可思议啊。



一看到这死死被封住的门,我多少感觉有点安心了。



本帖最后由 七夜月风 于 2013-8-29 17:00 编辑


幸福就来牵牵手



“定一个‘今天的卿卿我我’怎么样?”
次日放学后。我坐在恋研的沙发上,一边一口一口品尝着美少女管家六连同学泡的红茶,一边向狮堂进行提案。
虽然我不太懂红茶的好坏之类,但是六连同学泡的红茶,就是好喝到门外汉的我都赞不绝口。要是她递茶来时能不顺便带一句“请喝茶。喝完了快死。”的话,我还是会由衷发出赞叹的。
坐在对面的狮堂也在提起了茶杯。
“今天的卿卿我我?你说什么呢?”
“从今开始,我和你每周都要在这个房间里卿卿我我好几次吧?我觉得确定好每次的卿卿我我是什么主题比较好。”
要是全交给狮堂的话难保不会发展成超H的情况。就算为了不背叛爱火我也一定要避免这种情况。
“虽然我不太欣赏你这种好像综艺节目的小环节一样的命名,不过确实,决定好主题是个好想法呢。”
“对吧?”
“要是不事先确定活动范围的话,毛头小子泽渡同学肯定会失去理智性欲高涨得发狂的。要是被你顺势硬上的话我会很困扰的。”
“就算你求我我也不会失去理智的。不用担心。”
“被你硬上我不会反抗所以我会很困扰的。”
“担心的是这个吗!?”
“我今天穿的内衣不可爱所以我很困扰的。”
“……”
“泽渡同学,你也很困扰的样子呢。”
“是啊,我在困扰怎么回应你好。”
“‘无论什么样的内裤我都来者不拒。吃下去了都一样!’泽渡同学用一如既往的恶心脸说出一如既往的豪言壮语不就好了?”
“这种台词,我一次都没说过啊!”
“棉质内裤和丝质内裤姑且不论,连涤纶内裤都能消化掉,真是绝妙的能力呢。拥有能把内裤消化程度的能力,简直像学园异能战斗剧的主人公那么棒呢。”
“喂,什么主人公!用这种能力怎么作战啊!”
“在伙伴们拼死战斗的同时,你就在一边一心一意的大吃幼女的内裤,让在场的人不分敌我都产生恐慌。”
“精神攻击吗…!倒不如说,那个能想到把内裤当成食物的人,作为人是不是有点问题啊?”
我把茶杯放到茶几上,重新看着狮堂。
狮堂还是一如平常的面无表情。气氛仿佛要把整个房间都冰冻上。
“啊呀,泽渡同学,你怎么了?露出一副‘被小孩子捏了手’的表情看着我?”
“那是什么表情啊。倒不如说,是‘被狐狸盯上了’的表情吧。被小孩子捏住手,应该是让人会心一笑的光景吧。”

“手被人捏住还会高兴的泽渡同学真是个受虐狂呢。为了方便,从明天开始你就戴上写着‘M’的帽子上学吧。”(风注:原来是neta马叔Mario)
“对国民偶像如此轻易地施以亵渎!……我是觉得我真一副你说的‘被小孩子捏了手’一样的表情的话,才比较令人惊奇呢。我以前几乎没和你说过话,到现在才发现你是个玩笑一个接一个的人啊。我原本以为你应该是个更沉默寡言些的人。”
“这话说得。我和祖父啊妹妹啊常常说话的。”
“嘿,你还有妹妹啊。”
“她正在狮子神学园中学部就读。”
狮堂优雅地盘起腿,继续说下去。
“而且,我在脑里可是非常饶舌的。无时无刻不在连发着淫秽的词呢。‘我在上课的时候举手,被老师叫起来————然后我一边专心地感受全班人的视线,一边喊出极度淫秽的词的话,会怎么样呢?’我就把精神集中在这样的妄想中。”
“唔哇,真是最差劲的妄想啊。”
“小鸡————”
“闭嘴!”
“————牛奶射出来了!!要丢了!!!”
“所以说,你闭嘴啦!而且别一副好像真的一样的表情!”
“泽渡君你可知道‘Homo ludens’这个词?”
“我知道‘Homo sapiens’。Ludens我真没听过。”
“Homo sapiens指的是‘智人’也就是现代人类吧。所谓‘拥有智慧的人’的意思。也有那种人类从智人再向上进化,终于进化到了所谓Home ludens,也即‘游戏的人’的看法。”
一下从下流的荤段子升级到了哲学性的话题。狮堂真是会东扯西扯,我都有些跟不上 。
“游戏对于人类而言是很本质的东西。于我也是如此。像我这样完全隔绝了和其他人的交际的话……说白了,闲的要死。所以,才会像这样满脑子都是文字游戏和无聊笑话。”
“原来如此。我也感觉稍稍理解你如此能说的原因了。”
“但是呢,能和男学生聊得如此畅快其实我本身也很吃惊。泽渡同学真是方便说话。这是你仅有的几个长处之一喔。”
“我就姑且当做你是夸我吧。毕竟是为你治疗嘛。要是能变得不光和我,和其他人也能有相应的交流的话就好了。”
狮堂没有立刻回答。
“……是呢。”
她冷冷地答了一声。听起来有种丧气的感觉。
为了改变氛围我唰地拍了大腿。
“话题岔开得够远的。来决定‘今天的卿卿我我’吧。说是要从情侣间的初步性相处开始试试看来着吧?”
“还请泽渡同学来决定。”
“让我决定好吗?应该两个人商量着来比较————”
“真麻烦,我来定吧。那么,宣布今天的卿卿我我。主题就是,揉胸————”
“真对不起还是让我来定吧!”
慌慌张张说出这句话的我其实根本没想好。
到底干点啥好呢?
正愁着的时候想起了今天早上时候的事情。
今天早上和爱火一起上学来着。




XXX



“呀呜呜呜呜!好冷啦!!”
在走向上学必经的坝边的半路上,和我一起上学的爱火发出了很奇妙的尖叫声。
话说回来,来看看河边小路上的风景。周围有河边敷地上的棒球场,草坪、铁桥、四节车厢的电车,还有住宅街。
周边是一片田园风光,没有遮风的高楼大厦。迎面吹来了寒冷的江风————等下,我说你啊!
爱火居然藏到了我后面。
“别拿我的身体来挡风啊。”
“有什么嘛。反正由吾你身子长得那么大又没什么用,我来废物利用一下嘛。”
她正说着,一阵强风吹来。
风寒彻骨。风如刀切吹向我的脸颊。我冷得虎躯一震。
“嗯————!!”
在我斜后方,爱火为了把身子藏在我身后,亦步亦趋,匆匆忙忙地踱步。她搓着双手,而指尖则为寒冷所苦,冻得发白。
“哈……天明明还这么冷,学校的樱花却已经含苞欲放了,这不是很奇怪吗?”
“据我所听说,校庭里同时种有早樱和晚樱两种樱花,分别会在入学典礼和毕业典礼时盛开的样子。”
“这样呀。啊,这么说起来,好像去年的入学典礼时樱花也是盛开着的呢。当时两个人一起赏花了嘛。”
“你啊,入学典礼当天的时候还整整一天气儿不顺来着呢……多亏晚上两个人一起去赏花心情才好起来。当时是因为什么闹别扭来着?”
“……因为和你分到不同班了啊。”
“就因为这个啊。”
“对人家来讲很重要的!当时很犯愁的……那个,由吾啊。等今年樱花开了再一起去看吧?”
“喔,可以哟。”
“诶嘿嘿,那可说好了。”
爱火脸上绽放出笑容。她身上的围巾和迷你裙随风飘舞,仿佛在随着她的心情一起欢呼。
而我在看着爱火开心的表情同时,心情也像眼前的江面一样平稳起来。
找她一起上学真没错啊……
我发自内心这么想。
我没法对爱火坦白和狮堂的关系,毕竟是被警告不准和别人说的。
虽然我并不是想要劈腿,不过果然还是会觉得亏心。毕竟是要和其他的女孩子卿卿我我的。
所以我为了哪怕一点也好,增加两个人独处的时间,才请她和我一起上学的。
一和爱火说话就很安心。虽然是平淡如水的对话,却让我心里暖洋洋的。
“啊呀?由吾,你在笑什么呀?”
“啊不,我没笑喔。”
我赶忙收回表情。脸上不知不觉地缓了劲儿吧。
在这时候,我们再度迎来了强风的吹拂。电线像哨子一样被风吹得高声作响。
“啊啊啊啊啊,冷死人啦!!手都疼了!”
爱火冻得闭上了眼睛。她一边搓手,一边哈热气,手指颤抖着。
……啊呀?这么说起来……
“我说啊,爱火。为什么没戴手套?你忘带了?”
爱火围着厚厚的围巾,带着毛茸茸的耳罩,在迷你裙下穿着黑色长筒袜,可以说是全副武装,但却只有手露在外面。
“嗯?我装在书包里了呀?”
“啊呀,这哪行。戴上啊。冻僵了我可不管。”
“回去的时候会戴上啦。要是社团活动拖到晚上会很冷。”
“早上也很冷,戴上不就好了。很暖和喔。”
我向她展示我戴着手套的双手。我的手很大,所以我戴的是绅士用的大号手套。虽然设计上很遗憾很大叔品味,但是总比冻僵了好,所以我强戴着。
爱火嘟起了嘴,嘀咕起来。
“我当然知道戴手套暖和啦。你真是太迟钝了……”
她在偷瞄了我的手套之后,好像想到了什么好主意一样拍了拍手。
“能不能把你的手套借给我?只要右手那只就可以啦。”
我摘下右手的手套,把它交给了爱火。
“哇,好大耶。好像棒球手套。”
她拿过我的手套,来回地把弄着。
“我都觉得有点大了,对你来说肯定大过头了吧。”
爱火的手看起来好像某米老鼠一样变大了。
“但是,很暖和呢。”
“拜你所赐我的手很冷啊。”
我回了她句牢骚话,她嗯哼嗯哼地干咳起来。
“要、要是你的手很冷的话,我来给你暖一暖也…不是不行喔?”
……啊,这么回事啊。
就算我再没有恋爱经验,也明白爱火现在想说什么了。
“没戴手套,就是为了这个?”
“…人家试图以人家的方式来顺水推舟,结果就这样了。”
顺水推舟————这个家伙,莫非是一直想和我牵手想到忐忐忑忑的地步吗?
“好不容易才当成情侣的嘛,人家好想牵着手一起上学的。虽然一直很难说出口……”
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
我们学校的情侣们也都是上学放学牵着手一起走啊。
所谓牵手,也是情侣之间甜甜蜜蜜卿卿我我的一种约定俗成。
我侧目看着爱火的手。她的左手在我的右手边,手指颤抖着。真是一只小巧可爱的手啊。
……嗯嗯。牵手走路很羞人的啊。
“要是你讨厌的话不牵也没关系的。人、人家也才没,才没那么想牵手呢……”
“我不是讨厌啊…只是稍稍有那么点小紧张而已啊。”
我把右手伸向爱火的左手。
但是,我却没法抓住她的手。我想伸开手掌,但手指却动不了。
我到底是有多紧张啊。
“那个,爱火。要不要两个人一起‘3,2,1’地同时抓住对方的手呢?”
“啊,好,知道了。”
“3,2,1!”
我们两个人一起鼓起了劲儿————然后。
互相抓住了对方的手指。
“牵上了……真让人心跳不已呢。”
“啊啊。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啊。”
爱火扭扭捏捏地用手指抱住我的手指。
爱火的手好小好小,用力捏的话都会捏下来一样。
“爱火,你的手指像冰一样啊。这不是冻透了吗。”
“由吾,你的手好暖和。我要榨干你的温度。”
爱火也紧紧抓住我的手。
和她不是第一次牵手了。
小时候,两个人一起去逛庙会,为了防止在人群中迷路,我和她就牵过手。
虽然当时可没有像现在这样心潮澎湃啊……
两个人牵着手,走在这条走了一年的上学路 上。
眼前的寻常景色,也仿佛有了不同。冬枯的景色看起来竟然如此新奇,刚才还冻得要死,现在简直连寒冷都消失了一样。
乘自行车上学的学生仿佛要追过我们一样从我们身旁穿了过去。
“咱们牵着手被看到了呢。”
爱火羞得红透了脸。
“虽然有点害羞,不过我很高兴。”
爱火那满面羞涩的笑脸实在是太可爱了。我的心脏跳得更快。
我正这么想着,手被抓得更紧,更紧了。
爱火在和我牵着的手上两次用力,好像在呼唤我一样。
“嗯?怎么了?”
“可不可以变一下牵手的方式呀?”
“还有别的牵法吗?”
爱火拢住了我的手指,将彼此的手握在了一起。

她小巧的手掌贴到了我的手上。
“我从社团的朋友那里听来的。情侣之间,貌似就是这样牵手的喔。”
长曲棍球部在我们学校是以美女齐聚而闻名的。
真没想到这帮美少女之间还在交换恋爱信息啊。要是被班里的混蛋们知道了,光是这件事情就足以让他们变色了。
“人家说这就是牵‘恋人手’呢。”
“喔,头次听说啊。”
爱火得意地哼了一声,接着说下去。
“我和你可不一样,没有空闲用来研究呢。那,这你也不知道了吧?”
爱火保持牵着手,把手装进了我大衣的口袋里。
两个人的手在口袋里紧紧结合着。
“这就是冬天限定的必杀技‘IN THE POCKET’喔。这样一来就连手指甲都不会冷到了耶!”
“‘了耶’个头啊。很暖和是没错了…这样,不是…不是让人特别不好意思吗”
牵“恋人手”和“IN THE POCKET”发动了双重效果,我们俩的手心紧紧贴在一起。
因为我和爱火的手指交互合拢着,我能清楚感受到她小手的感觉。
爱火看起来和我心情共通。她情不自禁地发出小小的声音。
“也、也是呢。与其说暖和,不如说可能都要烧热了。”
“要是不想牵了,可以随时把手撤走的。”
“这…我可不干。”
她忽地转过身去,小声呢喃着。
“好不容易梦想成真了,我才不会这么简单就把手分开。”
“牵着手上学,是你的梦吗?”
“……嗯。”
爱火的脸上荡漾着满满的幸福。
好像和我牵手,让她幸福得承受不住一样。
“这是作为情侣的,第一次牵手呢……”
真是的…不过牵个手,为什么会至于高兴成这样啊……
我愕然之余,转过视线。
把戴在脖子上的围向上拽。
这不是因为我冷。而是因为爱火那份幸福的笑容,实在是太过可爱。
让我忍不住想要把自己不好意思得红到耳根的脸藏起来。




XXX



再次回到恋研。
本应坐在我对面沙发上的狮堂,不知何时坐到了我身边。
“然后呢?这又怎么了?快点说清楚!”
她探出身子,直贴向我的脸。
“喔噢,你贴的好紧!?”
“能听实验白鼠介绍自己经验的机会可不多呢。来,接着说吧。”
“就算你让我接着说啊……接下来我就和爱火一直牵手走到学校附近,”
“嗯,嗯。”
“看人多起来之后就把手分开了,”
“嗯嗯嗯嗯!”
“完了。”
“……诶?这就完了?我觉得应该是好戏刚要上台啊?”
“不,到此为止了。”
“泽渡同学。我啊,特别讨厌班里男生偶尔会说的‘还——有——呢?’之类的玩意儿。”
像这种话,在班里的现充群体间会听到。
“因为自己没法说出太有趣的话就肆意起哄,让别人装傻来取乐——这种话。这属于典型的没脑子。但是,即便如此我也要断然问你。牵了手,还——有——呢!?”
“我都说了,然后就没了啊。”
“我本以为毫无疑问接下来就是要潜入某些可疑设施里的……”
“我们才不会做这种事啊!?”
“所谓牵手,是在男女交往的ABC三段中到了B阶段才会做的吧?”
什么ABC啊。都这时代了还这么说的人哪儿还有了。
我记得,大概是A是kiss,B是接触身体,C是————啊呀,无所谓了这种事。
“就算是手,那也是异性的身体了。所以接下来就只能进入C环节了吧?还是说莫非泽渡同学你是传说中的那个阳什么痿?”
“你根本没把这个词隐掉任何一个字啊!”
“也就是说你承认自己是阳那个痿了?”
“才不是。作为男人我要坚决否定这一点。”
“那么,你要宣扬自己是非常生猛了?啊不,是高扬下身————”
“Stop!你控制下自己那些露骨过头的话……虽然我是不明白你在期待什么,牵手本身应该是更偏向精神上的接触吧。表现亲切之类的。是一种身体接触吧。”
“虽然人们称纯爱为‘精神恋爱’,但这个词的原创者柏拉图本身是同性恋人士,而且还是幼男控。好像和泽渡同学你的性癖是一样的呢。”
“别一边介绍些恶心至极的小知识一边把我当变态!”
我浑身脱力,而我身边的狮堂也好像没了劲头一样瘫在沙发上。整个空间弥漫着极度明显的失望情绪。变温了的红茶嘬起来也难喝了。
“难得我觉得能从小白鼠这里听到什么的。真没劲啊……”
我和爱火做色色的事情,简直无法想象。所以说就算你对我有这种期待,也只是徒然困扰罢了……
“我不能理解不是性接触的牵手意义何在…要是把手以外的部分连在一起的话还有点价值。”
“手以外的部分?”
“比如说,把泽渡同学和我的粘膜部分连在一起。”
“又是荤段子吗!”
“一说粘膜就只能想到性器官的泽渡同学,你真下流。”
“能人与人相连的人体粘膜,除那之外还有什么…!”
“怎么没有。比如说,嘴唇啊。”
狮堂把食指比到她的薄唇前。
“……”
说这种话会让我想起很多事情,所以还希望她别说了。
“但是,牵手真是无法理解呢。牵手的话走路不就不方便走路了吗。要是被什么人突然袭击了也会因为累赘无法做出反应的。”
“被人突然袭击的情况也真是稀有。”
我一边摇头一边叹气,提出了意见。
“情侣间为什么要牵手我也不明白。但是我认为,牵手对于情侣们是初级的卿卿我我的行为这一点,是没有错的。今天的卿卿我我————主题·牵手,来试试看吧。”
坐在我身边的狮堂,向我伸出了左手。
“泽渡同学————伸手。”
“狮堂,我真觉得你在某种程度上是个天才啊。不过一句话,就能创造出这么不想跟你牵手的氛围。啊呀真是惊天地泣鬼神的才能。”
“被你这么夸我可好困扰呢。我明明只是选了适合你的词。”
“我才没夸你!还有,什么叫‘适合我的词’啊!”
我一边抱怨,一边伸出右手轻轻握住狮堂的指尖。
————轻握。
她柔软的手指富有弹性,而又有点冰凉。
“牵手之后的感觉如何?有没有感受到点心动?”
“…仅凭和男孩子相互接触的这个状态,就让我的心率加速了。但是,只是如此。就算牵手了,也没有感受到所谓特别的浪漫情调啊,心跳加速之类的感情变化。我实在是找不到让人积极想要牵手的理由呢。”
“也罢,毕竟我和你也没有互相恋慕之类的。现在这就相当于大夫给患者触诊一样的……那,下面就试着牵一下所谓‘恋人手’吧。”
我把我的左手和狮堂的左手手指相交叉地牵了起来。
“这就是所谓牵‘恋人手’呢。”
狮堂玻璃球般毫无感情色彩的双瞳看向牵着的手。
“为什么起这样的名字呢?”
“谁知道?我不知道称谓由来…想来,大概是因为不是恋人不会用这种牵手的方式而得名的吧?比方说母子就不会这样。”
“确实呢。和小孩子牵手的话,是不会这样十指相扣的。”
“还有在学校里发生的和他人牵手的情景————跳乡村舞啊,男子分组体操什么的,这类情况下都不会牵恋人手。”
前者只是手相碰。后者则是抓手腕。
“也就是说,只是情侣一起牵手时候,才会用到这种牵手的方式吧。”
“大概吧。”
狮堂抬起牵着的手,小鸟依人般地侧首。
“那个,泽渡同学。你和我牵恋人手,是什么感觉?”
“这个嘛…多少是会心动的。和女孩子牵手的机会可是很难得的。而且,牵恋人手的话手掌会紧紧贴住,肩膀也会贴起来嘛。”
“真是处男味十足的感觉呢。”
“啰嗦。”
“身为处女的我也同意你的看法哟。我的心率变得更高了。但是,这种感觉和异性进入了自己的个人空间的感觉差不多。果然我还是感受不到恋爱的心跳。”
“那接着,来试试那招必杀技IN THE POCKET怎么样?”
“准了。来吧。”
“那,就把手放到口袋里。因为我没穿大衣,所以————”
我看了看身上。穿得是冬季校服。
“姑且,先放到我夹克口袋里可以吧?”
我话音刚落,狮堂便呲之以鼻。
“就是因为这样,你才会被人叫做是‘若年寄’的”(风注:若年寄,日本官职。)
“我一次也没被这么叫过!别随便捏造外号!”
“就算你看起来一张老脸,也别真丧失年轻人的冲劲儿呀。放到夹克口袋真没劲,放到别的口袋里吧。”
“…这倒是无所谓……放别的什么口袋里啊。”
要说校服上有哪些口袋,总共是夹克的左右口袋,胸前的口袋还有内袋。再有,就是裤子上的左右口袋而已了。
狮堂面无表情地进行了建议。
“放到裤子最里面的口袋里怎么样?”
“最里面?最里面哪儿来的口袋————靠,那不是口袋!那是拉链!”
“在拉链里面,不就藏着泽渡同学的口袋○兽吗?”
在美国好像会把那儿这样称呼呢。
“别说得那么下流!决不能把手插到这里面。放到别的口袋里吧。”
“啊呀,真可惜。”
她说得看不出半点惋惜之情,用右手甩了下头发。
“那就……放到我裙子的口袋里吧?”
“裙子的口袋…?”
狮高的女子冬季校服是由运动衫和喇叭裙构成。
“说到底,校服的裙子上有口袋来着吗?”
狮堂掀起了裙摆。从裙子下面展现出的是被黑色长筒袜包裹住的美腿。
“有的。只有一个藏在裙边里。”
“喔,只有一个口袋吗。我第一次知道。”
“你真无知,这都不知道呢。”
“对女生校服的构造了如指掌的男生很恶心吧。”
“那么,就在我裙子的口袋里牵手吧。”
“不不,你等下!我还没同意啊!我靠你等下!?”
在我制止她之前,她就已经把还牵着的两只手捅进了裙子的口袋里。
我保持坐在沙发上,手插在口袋里,手腕扭向了奇怪的方向。真是个痛苦的体位啊————喂,问题可不在这啊!
她的口袋,是一个用薄布制成的吊在裙子里面的口袋。
把手插到这种地方的话!
我的指尖啊!
就会碰到她————!!
那份无比的柔软,那份无比的弹性,这感觉让我的心跳指数直线上升。
“……虽然曾经妄想过裙子被人掀起来,但却没想象过被人把手放到裙子里呢。真是新口味的PLAY。”
“太新口味了!我估计,找遍全日本都没有干过这种事的男高中生!”
“我会向祖父大人报告说‘我被泽渡同学用手插到裙子里了。’一边擦泪一边这么说。”
“求您了别!去掉‘口袋’这个词会让事情变得特别下流的感觉!”
“‘在这之后,用死鱼眼神说‘我被玷污了……’,然后再去洗一个小时的澡。’”
“我会被校长大爷给宰了的!这可不是退学就能了事了!”
我尽可能做到不碰到她的大腿,把手动了动。
但是,裙子里的口袋实在太小。根本不是能装下两只手的尺寸,没有让我挪开的余地。
我勉强一动就会————
“啊、泽渡同学,不行呀。你太乱动的话裙子就会被掀起来了。”
“抱、抱歉!”
“故意的?”
“真不是!”
“……嗯❤”
“为什么发出奇怪的声音啊!”
“因为手碰到大腿好痒的。”
“抱、抱歉!”
“故意的?”
“绝对不是!发自真心的抱歉!!”
“……”
“……”
“…顺带一提,泽渡同学。”
“啥啊。”
狮堂死盯着因为手插进去而膨胀起来的短裙。
“我是想要耍你,才说要把手放到裙子口袋里的。看到你慌里慌张的样子,我非常愉快。”
“这真棒。拜你所赐我现在非常不快。”
“但是,仔细想想…把手放到裙子口袋里,真是让人害羞呢。”
狮堂的脸颊砰地变成了粉红色。
“太·晚·了·吧!时到如今还说什么呢!做之前就想到啊!”
“不是,我本来是想到会碰到我的大腿的。但是,我没想到你的手会越过口袋,碰到我的内衣。”
“……啥?”
“你的手腕,从刚才开始就碰到我内裤的边上了。”
被她这么一说,我还真感受到了一种和大腿有微妙不同的质感。我的手腕感觉好像碰到蕾丝制的什么东西滑滑的————
狮堂的脸色从粉红变成了赤红。
“虽说是为了戏耍泽渡同学,但我为我做得太过火而反省。”
我的后背满是冷汗。心脏跳到了嗓子眼。牵着的手上也开始直冒汗了。
“停下吧。我要把手拿出来了。”
“是呢。好呀。”
我一边小心不要把裙子掀起来,一边试图把手抽出来。
“啊、诶?好奇怪……?”



我的手,居然拿不出来————



这是因为小小的口袋里勉强地插进了两只手。
就算想要抽出手也只会把裙子掀起来。
“啊、不行呀!太使劲的话裙子会被脱掉的!”
“那,你说怎么办啊!这根本动弹不得了啊!”
“说到这呢,泽渡同学。”
“这次又怎么了!?”
“我想去洗手间耶。”
“你先忍忍啊啊啊!?”
最后,直到把六连同学叫来解决了事端为止,我们饱尝了足足十分钟超必杀技“IN THE POCKET”的恐怖之处。真死蠢。


下午六点多,地点生管楼,隐藏楼梯。
完成了“今天的卿卿我我”的狮堂和我,一起走出了恋爱心理研究会的活动室。
在明亮的玻璃外面,可以看到天已经是黑的。在接近完全放学时间七点整的现在,进行社团活动的学生们也都开始准备回家了吧。
正下楼,狮堂开了口。
“今天真惨。”
“求你了,以后别再为了耍我开心做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这个不能。我一看到你平静的样子就不爽。”
“就算你这么说啊,要是你不再自爆的话也就没这么多麻烦了吧……”
我们俩一边说着话一边走下楼梯。
突然,头上的灯光闪来闪去。看来是荧光灯要没电了。
狮堂轻叹一声,像是要给今天画上句号一样开口了。
“牵手有什么意义我直到最后都不明白。也没能感受到恋爱的心跳感呢。但是…总算没让我毫无乐趣地白费时间。这点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灯光几度明暗,最后彻底灭掉了。
因为楼下的楼梯平台灯还亮着所以不至于一片漆黑,但身边已经是非常昏暗了。实在看不太清楼梯啊。
“能为你打发时间作出贡献真是我无上的光荣啊。希望下次的治疗我能派上用场。”
我一边耸肩————一边抓住狮堂的手。
狮堂的身体一颤。
“你、你干什么?”
“看不清脚下吧。抓好我。”
我牵着她的手走下楼梯。
她为了防止摔倒一步一步往下走。
“……原来如此,这样的话我就能明白了。”
“嗯?”
“不,什么都没有。请继续为了不让我摔下去牵好我的手吧。”





狮堂也轻轻地抓住了我的手。























六连晶





这是次日放学后的事。
虽然跑去了恋研但是房间里却没有一个人在。只有沙发和桌子的宽广房间显得空荡荡的。狮堂应该比我更早离开教室,所以也应当早就到这里……可她现在到底去什么地方了?
我挠着脑袋坐在沙发上。
「来了呢,泽渡由吾同学」
就好像是早已做好准备等我来一样,穿着执事服的六连晶从通向厨房的门那里出现在我面前。手里的银色托盘上放着热茶。
直到现在为止,我一直将六连同学作为男性而看待。毕竟体育课也是在一起上的。可是,自从真实身份被发现开始,便非常不可思议地觉得她怎么看都是女生。
娇小又可爱的男装美少女,不过,目光却无比强悍。令人联想到斗败之兽的乖戾双眼,现在正瞪着我。
「你、你好啊,六连同学」
被那锐利的视线所震慑,我试着轻轻向她招手。
「如果能在来的时候被陨石什么的砸得血肉横飞就好了呢」
「那种壮绝的死法还是请容我拒绝!」
突然便向我投来无比尖刻的话语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六连同学似乎是相当讨厌我的样子。
「喝吧」
毫不修饰的哐当一声,盛着茶的杯子被放到我的面前。在狮堂的面前,六连同学是不可能出现这种失误的。这一回,大概是有意而为的吧。
红茶的芳香味道立刻飘散开来,即便是并不怎么嗜好红茶的我,也看得出来那确实很美味的样子。
……不过,被那充满危险气息的眼睛盯着,果然还是怎么也喝不下。
令踌躇之中的我无比在意的六连同学,则是将银色的托盘在肋下夹好,然后丢出这样一句话:
「你不必担心。里面没有什么毒药。虽然我也曾想过是否应该加入泻药进去,不过最终还是打消了念头,所以放心地喝完吧」
「居然还真想过啊!那不是更喝不下去了吗!」
不过话又说回来,特意为我泡的红茶要是真的放冷掉,也确实太对不起人家了。
……不管了,上吧!
抱着决意尝了一口。……果然好好喝。
安心地呼出一口热气后,我把杯子放回去。
「话说,今天狮堂去哪里了?」
「吹雪小姐已经回到本宅去了。因为原先在海外的寒一郎老爷今天回国」
她所说的寒一郎老爷,是指那位狮子神集团的总帅,我们学校的理事长吧。
「诶,去见自己的爷爷了啊。那我不是白来恋研一趟了吗。既然是这样先前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因为是我事先拜托吹雪小姐的。有些话要对你说,所以向小姐借来了这教室。宽大的吹雪小姐立刻就答应了我,而且还吩咐我『如果和泽渡同学发生性行为的话,要来详细地报告』」
「话说,这还真是狮堂风格的贴心关照啊……。嘛、算了。有事情的话直说好了。你也坐下来啊,为什么老站着呢」
「不,我站着就好。因为身为佣人的我,是不能原谅自己坐在主人的沙发上的」
这就是所谓身为执事的矜持吗?
……没办法。我只好站起身来。
「你不用站起来也可以的吧」
「看着女孩子站在面前,自己却坐着,我会很过意不去的」
「…………。别老把我当女孩子看,在学校里我也是作为男生上学的」
「可一旦知道真实情况就怎么也再不能把你当男生看了。话说,你到底要说什么?」
六连同学娇小的肩膀抖了一下。
「泽渡由吾——请让我调查你」
「调查我?关于什么?」
「在成为吹雪小姐的治疗者这段期间内,狮堂家要对你身边的环境进行彻底的调查」
作为超级豪门的狮堂家,对接近其嗣女的男子进行仔细排查,这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虽然还是让人感觉有些不舒服就是了。
「但是与那个不同,我希望能在学校里以个人身份对你进行调查。因为我以男子身份潜入这学校,就是为了监视吹雪小姐身边的害虫。如果有无礼之辈接近小姐,就立即将之彻底排除」
的确,如果要探视男生的行动,自己也伪装成男生会比较方便吧。
「就是说在贴身侍从的同时还兼任着护卫者的任务对吧」
六连同学点了点头。
我突然注意到了另一件事,于是向她询问。
「不过,为什么你要去隔壁的班级呢? 以狮堂家的权利,调到同一个班不也很简单吗?」
「直到初中为止,我一直和小姐在一个班里服侍着她。但是,从高中开始进入隔壁班级,是因为寒一郎老爷意图培养小姐的自立心」
这样的回答让我只得叹息以应。
接着,六连同学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厌恶表情。
「我调查的结果——没有听到任何关于你的负面传闻。学生们的评价也大致良好。明明要是有什么糟糕的东西就可以作为灭杀你的理由了……实在是非常遗憾去死吧。」
「语尾加上了不得了的东西了啊!」
「一不小心说出心里话了。还是请你血肉横飞地在路边死一死吧」
「『在路边死一死』神马的还是动词吗! 为什么你就那么敌视我呢!?」
六连同学从自己的袖口那里甩出了什么。
大小犹如电视遥控器一样的某个物体,现在正指着我的鼻尖。
前端则是发出银色光芒的电极。
——啪嚓!!
有火花在我的眼前飞迸开来。
这个、确切来说应该是叫做电击枪没错吧。
「不、不要随便摆弄那种危险的东西啊。很危险的……」
「……」
六连同学只是继续瞪着我,电击枪也几乎顶到我的鼻尖。
为、为什么突然生这么大气啊,这家伙。
「啊、难道说,明明是女孩子却被叫做『君』所以生气了? 那我不再这样叫你了。六连桑可以吗? 小晶的话……感觉有点太过亲密了」
「……叫『六连同学』也没有关系。我并不是因为这种原因而生气的」
「那么……啊啊,对了,体育课上,我们不是同一组的吗。那个时候吗,没有意识到你是女孩子所以直接就碰到身体了。抱歉,请你原谅我吧,以后一定会注意的」
「都说了不是因为这个才生气的!别把我当女孩子一样看!」
——啪嚓滋滋滋!!
电击枪的火花再次飞散开来。在离脸极近的地方看到这个实在是相当恐怖。
「那你是因为什么才……?」
「……像你这样的泛泛之辈,居然成为了吹雪小姐的治疗者,我绝对不能原谅」
六连同学的每个字,都像是用牙齿咬出来的一样。
「明明是从小的时候就开始一直侍奉着吹雪小姐的我,才与治疗者的使命相称……!去死! 嚼着眼睛去死啦!」
「你就那么想成为狮堂的治疗者吗……?」
虽然作为执事的确是会祈祷着主人的健康什么的——但是,与这应该不同。
「没错。就连做梦,我也会梦到成为我所爱的吹雪小姐的治疗者啊」
「诶? 所爱的吹雪小姐? 难道不只是作为执事的敬爱吗?」
「不仅仅是敬爱的等级。我从心底恋慕着吹雪小姐。 虽然明白这是作为佣人所不应有的行为,但是,我已经无法控制自己对小姐的爱慕了!!」
「呃……那个,你不是女孩子吗?」
「那又怎样?」
「也就是说,简单来讲就是同性——」
——啪嚓滋滋滋滋滋!!
青白色的电光在我眼前爆裂。所以说这真的很危险啊!!
「在炽热的感情面前,性别算得了什么。的确我是女的没错,但也是作为一个人而爱慕着吹雪小姐的啊!」
六连同学的眼神像是沉入梦境一般虚幻。
「哈啊,吹雪小姐好美。从指尖到发丝都是,无比完美的存在。啊啊,吹雪小姐实在是太美了! 让人想要紧紧抱着她! 想要舔她! 想要嗅遍她身上的每个角落! 你也一定同意我吧!?」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变得兴奋起来,不过要是被我无视掉也一定会很困扰的吧……。嘛,我是觉得她长得很漂亮啦」
「没错! 吹雪小姐的美丽,就算说是美之女神的化身而来的级别也不为过! 特别是那双玉足。如果能让吹雪小姐的玉足踏在我的脸上,即使要把灵魂卖给路西法大人我也愿意……!」
六连同学出神地向我奋力宣传着。
「呃,等、等一下。……你刚才是不是说就算被狮堂用脚踩都没有关系?」
「没错。能让吹雪小姐的脚踩在脸上,对我来说是无上的奖赏啊。除了能让小姐穿着细跟鞋在脸上尽情蹂躏,这个世界上就再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了」
六连同学用手搂着自己精致的双肩,发出狂热的喘息。
「不只是被踩,如果能被小姐用马鞭之类的东西抽打也很好呢。如果还能被用绳子绑起来的话,我就别无他求了」
「才不是什么『别无他求』吧。这种事情一点都不好有木有! 你这家伙难道是变态吗!」
——啪嚓!!
「好痛!? 你做什么!?」
这家伙,直接把电击枪戳到我的大腿上了!
「因为你说了非常失礼的事情。我并不是变态。只是有一点,喜欢被吹雪小姐虐待而已」
……这种情况一般就会被世间称为『变态』吧。
又一次,六连同学露出了像是要射杀掉我一样的眼神。
「作为治疗者而能和小姐卿卿我我的你,你知道我有多么『羡恨』吗!」
「羡恨?」
「羡慕嫉妒恨的简称。作为治疗的一环而能够对吹雪小姐做各种各样的事……光是想象我就嫉妒得不得了,如果我的嫉妒能置人死命的话,泽渡君你现在应该早已死去超过一百回了。所以说,去死! 现在立刻死吧! 去死NOW!」
「去死NOW……」
因为过于惊愕我已经无力吐槽了。
也就是说,六连同学是——『男装执事少女』+『百合属性』+『受虐癖』这样的超抖M级女子吗……。
「……泽渡由吾君。你是被吹雪小姐所选中的治疗者。虽然很遗憾,但是作为佣人的我却不得不承认这一点。但是你给我记住,如果敢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我会立刻毫不犹豫地将你排除出这个世界的」
六连同学长叹了一气,将电击枪收回了袖子里。然后开始收拾桌上的茶杯。
「要说的话就是这些了。你可以回去了。如果可以最好立刻就回归大地吧」
「……啊啊,那,再见」
虽然依旧有点摸不着头脑,但我还是拿起了放在一旁的书包。
我走向出口,刚才那番话对我的强烈震撼依旧让脑袋疑惑不解。
接着,身后传来了声音。
「啊,对了。今后的体育课上,接着和我组队吧。虽然每次被泽渡君碰到身体就恶心到想吐,但我也没有别的朋友了。所以今后也拜托了」
「……喔、喔」
以后,必须要好好注意不要碰到她的身体才行……
六连同学则好像是看透我心里的所想一样地开口说道:
「泽渡同学。准备体操的前屈运动时,你一般都会直接把手按在我的背上吧。然后,现在才打算要爱护我美丽的身体对吧。但是,这份心是没有必要的。今后也全力按着我的背吧」
「不,要是那样的话你的股关节会痛吧」
男装的美少女,用冰冷的表情回答说道:
「没关系。因为我并不讨厌疼痛。来自情敌的疼痛只会让我更加兴奋」
「这算哪门子兴奋啊……」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明天确实应该是有体育课的,总之多多注意就是了……之后,我一直在考虑着这样的事情。






本帖最后由 七夜月风 于 2013-8-29 16:42 编辑


乱了衣服,乱了心





「哈……哈……」
某天放学后正在进行的爱情实验。
坐在沙发上的我,把手伸向了正坐在我隔壁的狮堂吹雪的制服。
因为过于紧张的缘故我的呼吸都乱掉了。尽管喉咙干渴却没法把嘴中的唾沫咽下去。
手指以如同炸弹处理组一般谨慎的动作,开始碰触起狮堂衬衫上的纽扣。
系在制服上的丝带早已经被解了下来,衬衫上的纽扣也已经连第三颗都已经被解开掉了。
「虽说是为了戏弄你,可我也已经开始在反省自己是做了一件多么严重的事了。」
脸上已经染上了红潮的狮堂,声音也带上了微微的颤抖。看来即便是她衣服被敞开了的话也还是会感到害羞的。
「请你能别继续紧紧地盯着我看了呢,沢渡君……」
狮堂稍稍挺起胸口,把身体朝着这边靠了过来。从大大地敞开着的衬衫那露出的胸口那里能略微瞥见一片白色的蕾丝布片。
我心脏的跳动速度因为看到狮堂这位同班同学的胸罩而得到了进一步的加速。感觉心脏都快跳爆了。
「我明白……我会赶紧完事的……」
微微地点了点头之后,我再一次动起了指尖。
额头上渗出了粘汗。嘴里面干干的舌头则是贴在了喉咙上。
我一边感受着指尖因为过于紧张而产生的颤抖,一边慢慢地把衬衫上的纽扣——……。

已经有了恋人的我,又为什么会和狮堂在做这种事呢。
为了要理解其中的缘由,各位应该还有知悉“今天的卿卿我我”的内容的必要吧。


狮子神学园的女生制服,以其可爱的设计而著名。
听说也有许许多多的女生是瞄着制服而到我们学校念书的。
爱火在刚穿上制服的时候也曾经闹得很欢,那件制服就是可爱到令爱火在当时还摆着做作的POSE拍了好多张的照片的程度。现在我的智能手机的照相文件夹里面还保存着大量爱火在入学典礼前夜拍的照片。
然后。
要说另一边的男生的制服怎么样的话——真要说起来就是属于那种毫无特色的平凡设计。
印有校徽的西装以及长裤。还有白色的衬衫和有着每个年级各自代表色的领带。
虽然也蛮想吐槽这件男生制服和设计考究的女生制服相比是不是有点太过偷工减料了……不过因为自己也不想穿着过于奇特的衣服走在街上,因此制服现在这个样子感觉也已经够好的了。从男生那里反映过来的大体上也都是些良好的评价。
要说自己为什么会思考起这种事来的话——。
那是因为发生在第三堂课和第四堂课休息时间的一件事所致。
为了转移教室,我拿着化学课的教科书以及笔记用具走到了走廊上。
在这时,时机很好地爱火也从隔壁的A班里面走了出来。
我的亲梅竹马抱着音乐课上用的教科书,在和她的同班同学们闲聊着。她们现在应该是正准备去音乐室吧。
每次在校舍内遇到爱火,都不禁让我仔细地思考起来。
我们学校的制服和爱火实在是太搭了。特别是那条格子花纹的迷你裙实在是很衬这个充满精神的家伙。
「啊,由吾!好啊~!」
发现了我之后爱火的脸上浮现了满面的笑容,把手大幅地来回挥动了起来。
……我说,我干嘛看爱火看得都呆了啊。
重新整理好心情,抬起了一只手并回应道
「好啊。你那边也要换教室吗?」
「对啊。下一节是音乐课。由吾你又是……呜哇,是化学啊。化学课不会无聊过头了吗?这种课就别上了,由吾你也过来我班上玩就好了嘛。我会让你听听我那把动人的歌声的。」
「哈哈,我倒也很想那么做呢。不过不可能做得出来的吧,这种事。」
「也——是——啊——。没办法了,就在唱卡拉OK的时候再让你听听我动人的歌声吧。下次再一次去吧。也想听听看由吾唱歌啊。那首歌,是叫什么来着。那首高潮部分是“咆哮吧~~~~~~”的歌。」(原文是「ほえ~~~~~~~~~~」我自己也没听过 所以这句歌词不确定是不是正确的。)
「我才没唱过那种歌呢!为什么我的歌声会是这种彪形大汉的声音啊!」
「啊哈哈哈哈!我开玩笑的啦,由吾你歌唱得意外的好听呢。」
「意外这个词是多余的啦。」
爱火的情绪微妙的高涨。感觉她脸上的表情也是一脸的放松。虽说我倒也不清楚是发生了什么事让她这么开心。
这时,爱火在看到我的胸口之后轻轻地发出「啊」的一声。
之后便向站在她旁边的同班同学道歉道。
「圣乃,不好意思。你可以自己先到音乐教室去吗?」
「嘻嘻,白天就开始放闪光弹啦。太闪了啦,小飞鸟。都快有三倍太阳拳那么闪了!」
那个叫做圣乃的有着蓬松长发的同班同学(记得她应该和爱火一样都是曲棍球部的),竖起了大拇指做了个good的手势还顺便对爱火使了个眼色。
「要加油哦。如果要我代替你喊到的话就传封邮件过来吧。要好好做好避孕工作哦?」
「你你你,你在说什么啊!?我们才不会做那种事啦!」
「妮嘻嘻嘻嘻,用不着这么害羞的啦。你可是总算和最喜欢的青梅竹马成为了情侣呢。把那些积得没法再积下去的爱情能量爆发出来吧!之后可要在推特上写待会发生了些什么事哦!」
「不可能写上去的吧,那种丢人的事。」
「好了那么,就请慢慢享受~咯~♪」
圣乃同学一脸暗爽地笑着,一边朝我们挥着手一边离开了。
这女生的说话口气还真是奇怪呐……。
在对此吃惊的同时,我也向爱火问道
「……你告诉她我们在交往这件事了吗」
「嗯。毕竟我总是从与圣乃进行的恋爱相谈那里得到帮助了嘛。」
爱火一边用手扇着已经变得红彤彤的脸,一边搂住了我的胳膊。
「嘛,无所谓了。由吾,稍微过来这边一下!」
「喂,你这是打算去哪啊?第一校舍不是在那边吧」
「好了啦!赶紧过来!」
我就这么被爱火拉着,带到了走廊的尽头。
爱火一边环顾着四周,一边把我领到了在楼梯下面略微有点像是死胡同的地方。
为了摆放打扫用具而设立的这个地方同时也位于校舍的尽头,因此也不会有人到这里来。
「站到这里来!要老老实实站好了!可不要乱动哦!」
我的青梅竹马让我背贴着墙站着之后,面对面地站到了我的面前。
爱火把手伸到了我领带的扣子上。
「你的领带歪了,我替你把它重新系直回来。」
爱火开始以笨拙的手法拉直我的领带。
脸稍稍变红了一点,爱火显得羞答答的。
「我昨天上学的时候啊,看到了社团活动里的前辈在给男朋友重新拉直领带的一幕啦。怎么说呢,那个……就,就好像是新婚夫妇一样让我有点羡慕,所以自己也变得想做做看了……」
是因为被自己说出口的话弄得更加害羞了吗,我这青梅竹马的脸变得越来越红了。
爱火带着一脸高兴又害羞的表情捣弄着领带的扣子。
「稍微有点松呢。得帮你好好地重新系上。由吾你衣服穿得真是太邋遢了啦。」
「那种会把领带系紧的家伙反而比较少吧。……你要帮我系直是无所谓,不过可别替我系得太紧了啊。」
「知道啦。交给我好了!」
虽说应我是应得很有气势,可爱火系领带的手法实在是很笨拙。
在系习惯之前,要把领带系好还是蛮难的。别看我现在系出来的领带还看得过去,刚入学的那阵子每天早上可也是费了我一翻脑筋的。
「哎?奇怪了?不是拉这边就能系上的吗……。我明明好好练习过的啊……」
「这种事,你还专门练习过啊」
「为了在有朝一日能替男朋友整理好系歪了的领带,曲棍球部的各位可是做过特训的哦。朋友们把练习用的领带带到社团活动室里来,然后就相互练习系领带。我在那时明明还系得好好的呢……」
爱火一边皱着八字眉,一边仍在和我的领带进行着苦战。
是在系领带这件事上太集中了吗,爱火的脸渐渐朝着我的胸口贴近了过来。
没过一会爱火的那把头发就已经贴到我的眼前了。香波那带有花香的香气如同在诱惑我一般拂过了我的鼻子。
由于贴得太近的缘故,我这个青梅竹马胸前那大得无益的双峰抵在了我胸口的附近。透过制服感受着那股柔软的触感令我开始慌了起来。
这,这个姿势……不就像是我被爱火紧抱住了一样嘛。
…………。
……。
惨了。我心现在跳得厉害啊。
为了不让爱火听到我的鼻子的呼气声,我屏住了呼吸。耳朵深处颤动着开始传出了巨大的咚咚声。
被青梅竹马这么贴住后,不知道怎么的意识都飘到远处去了。
我的双手在我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情况下便做出了行动。
静静地,把手臂抬了起来向着爱火的肩膀搭去。
青梅竹马的双肩就要被我颤抖着的指尖触碰到了——正是,在那一瞬间。
「好,系好了!」
爱火那把充满活力的声音响了起来。
……呜哦!?
我用超高的速度把双臂缩了下去。缩开双臂的速度恐怕毫无疑问地已经超越了光速了。
「嗯?怎么了吗?」
「什什什,什么事都没有啊。」
喂喂,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啊,我。
居然会想要把这家伙给抱在怀里,我脑子是出了什么问题了吧。
青梅竹马没有察觉到我内心的焦躁,还在继续捣弄着我的领带。
「嗯~,微妙地总是有点歪呢?」
拽着下巴,我向下看向自己的领带。
领带的扣子明显打得很奇怪啊。而且往上勒得也太紧了令我的脖子也很难受。
「你再稍微等一下!我再重新替你系一次!」
就在爱火打算把领带解下来的时候,预示着开始上课的铃声响了起来。
「怎么办!已经开始上课了!」
「这样子就行了。谢啦,爱火!要到教室去了哦!」
「嗯!」
我们两个并排着在走廊里跑了起来。
就是到了化学室我的心脏仍继续在激烈地跳动着——会这样的理由我觉得不仅仅是因为我在走廊上飞奔过。


「服装的缭乱,代表的是内心的错乱。」
放学之后。到了恋爱研究室之后,正坐在沙发上读着文库本的狮堂对我开口说道。
「这个命题可以判断为真命题吗?」
「上来就问我这么难的问题啊。」
坐到了狮堂的隔壁之后,六连君就像是估算到了我到达的时间一般把刚泡好的茶端到了我的面前。
在没有发出半点声音的前提下把茶杯放到了桌子上,行了一礼之后便走开了。和狮堂在一起的时候还真算得上是一个举止端庄的管家。
「谢了,六连君。」
品尝了一口红茶之后,我开始回答狮堂的问题。
「这句话大致上应该是正确的吧?我觉得那些穿着端庄的人内在也是非常端正的哦。」
「真是这样吗?我倒觉得这种事可没办法百分之百断定呢。就连高超的骗子,也会在行骗之前整理好自己的服装吧?」
「……嗯,经你这么说的话,的确也是那样呐。」
「像是邪恶的魔王那样的角色也很奇妙的会拘泥自己的服装呢。而且,说话的时候也会用敬语。」
「那种事,我知道的啦!恶党的等级越高用语就越会礼貌是吧。」
就会重复那些粗鲁的台词的角色,在大多数的场合下都是带着领便当命运的杂碎。大魔王是不会说什么「咿呀 ——!宰了你丫的!」之类的话的。
「就算表面上看上去多么的可靠,也不等于说那个人的内在就是端正的呢。」
「服装的缭乱,代表的是内心的错乱——这是个假命题呢。那么,下一个命题又到底能不能说是真命题呢?」
「淫乱的服装,代表的是淫乱的心。」
「会去研究这个真是蠢毙了!这可是个和大叔嘘头没啥差别的想法啊!?」
「对我来说,这可是个真命题哦。穿着一身淫乱的服装的时候我的心毫无疑问也是淫乱的。」
「你完全没把别人的吐槽听进去啊……」
狮堂的嘴边就像是在观察着我的反应一般浮起了微微的笑容。
「平时是穿着睡衣睡的,不过偶尔我也会穿着色色的睡袍睡觉哦。在这种时候,我总会做春梦呢。穿着淫乱的时候连脑袋里面好像也会充斥着色色的想法呢。」
「…………」
「想象过,我睡觉时的样子了?」
「……才没想过呢!」
「会穿色色的睡袍是骗你的。不过呢,会穿着睡衣来睡觉这点是真的哦。是件粉红色看上去很可爱的睡衣哦。我都会抱着最喜欢的可爱的兔子玩偶睡哦。」
「……」
「想象过,我睡觉时的样子了?」
「……才,才没想呢。」
狮堂就这么面无表情地外起嘴角嗤笑了一下。会穿着粉红色的睡衣休息这件事,也大概是为了戏弄我才开的玩笑吧。就是因为我会一不小心想象一下抱着兔子玩偶睡着的狮堂,所以才希望她能别用这种戏言开我玩笑啊。
一口气把红茶喝干,我为了转移话题而搭话道。
「话说回来……为什么突然,会提起这种话题啊?」
这么问了之后,狮堂便指了指自己制服上的丝带。这是个要我注意看她的手势。
「沢渡君。你领带上的结系得很奇怪呢。从第四节课开始起看上去就一直是这么奇怪呢。我在你隔壁的位子上看着都在意得不得了了。」
「啊,这个吗。真有这么奇怪吗?」
「哎,非常奇怪哦。我不怎么喜欢那些衣冠不整的学生呢。看上去会给人一种很懒散的印象吧?」
我们学校的女生不论是谁都会把裙子的长度给缩短掉。爱火的裙子也是相当的短。
不过,狮堂的裙子长度则是校规规定的长短。话虽如此,也没给人一种土气的感觉。不如说,制服合身得就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样。
「没办法了,拉直它吧。」
我松了松领带打算把结重新拉直。
「……你是知道自己领带的结看上去很奇怪的吗?」
「嗯,算是吧。」
我把休息时间发生的事——让爱火替我重新系领带的事说了出来。
「……服了你了。你是把这当做让飞鸟井同学重新替你系领带结的纪念,才特意把领带结保持原样的吧。」
「拜托你别用这种让人听着感到害羞的说法啦。我可没有,那种打算。」
「这就是那种,跟作为去约了会的回忆,而把电影票的半券当作宝物一样留着差不多的感伤主义吧?」
「不是啦!你别误会了!」
难得她替我系了领带自己立刻就解开重新系好的话,让我觉得自己就像是白费了那家伙的一番厚意一样。所以,打算就这么暂时放着不管,不过之后就忘记重新系好了。只是这样而已。
「你不找这些借口也没问题的哦。沢渡君你,比你自己想象得还要更喜欢飞鸟井同学呢。」
「……」
没办法反驳。嘛……毕竟我也的确是,喜欢爱火啊。
「就按着现在这个节奏和飞鸟井同学卿卿我我下去吧。你成了卿卿我我的专家才能让治疗有所进展。而且,我觉得你越是和女朋友恩爱就越能让我心动呢……」
狮堂重新坐到了我的身边。把手伸到了我的脖子边。开始轻轻地抚摸起我的领带来。
「就好像是在偷情一样,稍微有点让我燃起来了呢。」
「别这么说啊。本来我就已经有感觉到罪恶感了。」
「巴塔耶也说过,色欲的源泉正是触犯了禁忌哦?」
狮堂握住了我的领带,把它慢慢地拉向了自己。
「……!」
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这个体势就像是当初被狮堂强吻时的体势一般。
那个时候我也是被拉住了领带,然后被拉到了狮堂的身边。
微热的气息从薄红色的嘴唇边漏出。
「已经,和飞鸟井同学亲过了?」
「……还没呢。」
「不如你的二吻,也由我来收下吧。」
狮堂的嘴唇向着我的嘴唇贴近了过来。
我的同班同学在吐息快能呼到对方脸上的距离中张开了嘴唇。
「……逗你的啦。我没打算妨碍你们的恋情。你只要作为我的治疗者在今后也不带任何心意的前提下继续和我卿卿我我就够了。」
「你就别开这种恶趣味的玩笑了。还我都莫名其妙地出了身汗了……」
「对不起。今天稍微,有点自己又快要发作了的感觉。」
这就是,她今天会如此积极的理由吗?
狮堂并没有把手从我的领带上移开,而是把手伸向了领带的扣子。
「那,你把我的领带握到什么时候啊。」
「难得这样,我们干脆就这么开始今天的卿卿我我吧。主题就定位“替你重新打好领带”好了。」
听爱火说,替男友重新打好领带貌似是卿卿我我的固定项目。
微微挺起胸口,我把松掉了的领带向着狮堂挺了过去。
「嗯,行啊。今天就做这个吧。」
「那么,我就重新替你把领结打好吧。我可是难得的特地替你打领结哦。你至少也要维持到回家为止哦。」
狮堂把手指伸进领结,把领带解了开来。
「不仅仅是打算替我整理领结啊。你,是打算替我重新打领带吗?」
「很遗憾的,我就只知道两个代表性的领结的打法呢。」
「会打两个就已经很够了吧。」
像是平结,还有温莎结之类的。领带的打法貌似有很多种。不过我就只知道一种而已。
一边把领带绕过衬衫的领口,狮堂开口说道。
「我所知道的是一种叫做“四方结”的打法哦。」
「哎,我还是第一次听呢。这是一种怎样的打法啊?」
「用日语说的话倒是叫做“套结”。」
「你想宰了我啊!打套结的话会勒住脖子的吧!你用另一种打法替我打啦!」
「我所知道的另一种是叫做“布林森结”的打法哦。用日语说的话就是“吊头结”呢。」
「打算杀了我啊!完完全全就是打算杀了我啊!」
「虽说我也想挑战一下“龟甲缚”的打法,不过领带太短了呢。太遗憾了。我明明正想看看在龟甲缚的状态下离校的沢渡君的说。」
「领带太短真是太好了!我在被龟甲缚的状态下回家的话妹妹肯定得嚎啕大哭了!」
没准狮堂对替人打领结这件事本身的理解就已经出错了……。
一边牢记着自己此刻深刻的后悔,我向狮堂提案道。
「我来教你怎么系领结,你就照着那样做吧。」
然后我就把系领带的步骤教了给她。
只给狮堂示范了一次她貌似就理解了。
「那么,我就像你掩饰的那样替你系领带吧。」
狮堂一边这么说着一边站了起来。然后绕到了就这么坐在沙发上的我的背后。
「面对面地替你打领带还挺难的呢。就让我在你背后替你打吧。你绝对不可以回过头来哦。」
在左右反转的状态下替别人打领带应该会让自己感到很混乱吧。绑鞋带也是这样。在穿着鞋的状态下系鞋带明明是很简单的,可是把鞋子脱下来之后再绑鞋带的话就会变得意外的难。
接受了这一点的我——却忘掉了重要的事实。
拥有学年首席的头脑的狮堂,只是面对面系个领带是不可能会感到混乱的。
——咔嚓
从我的衣领边传来了金属相碰的声音。
等我察觉到的时候,我的脖子上就已经被套上了一个带着刺的项圈了。连着项圈的粗粗的锁链则是我在了狮堂的手中。
「喂,什么啊这是!?」
「是项圈哦。」
「这我看了就知道了!你为什么给我套上了这玩意啊!?」
「领带这东西,就是现代社会奴隶身份的象征哦。作为领带意义的夸张化,就给你套上了项圈。」
「别突然插入这种社会讽刺的内容!你是从哪掏出来的啊,这种玩意!」
「这玩意就放在冰雨姐姐的衣服间里放着呢。想着也有可能会用得着事先把它藏在了沙发的下面还真是做对了。」
「你准备得也太周到了吧!话说,那间房间应该实行完全封印啊!荷包锁什么的就卸掉作为代替地给我用木板把那扇门给钉死掉!还有把门把卸掉,把门把!」
「我可没有因此而讨厌你哦,沢渡君。项圈和你很配的。你现在已经是个不论到哪都不会丢脸的变态了。」
「就算被你夸了,我也没觉得有半点的高兴啊……!」
这么说着,我注意到好好关上的门被微微的打开了一些。
六连君,正从门的空隙对面偷窥着这边。身体一边在微微地颤抖着,眼里则流出了血泪。脸上就好像写着「羡慕嫉妒恨」一般。
嘴上在嘟哝着的,一定就是些诅咒的话语吧。
虽说被人套上项圈什么的,对身为抖M的六连君来说没准是一种奖赏啦。不过你也别用这种闷热得不行的眼神来看着我啊。
「好了,今天的卿卿我我就到此为止咯。直到回到家里为止你都要保持这幅打扮哦。」
「你给我等等!别擅自结束掉啊!」
「一想象你套着项圈回家的样子,我的心就会砰砰直跳啊。这就是所谓的“蛮”吗?」
「要说是 “恋爱”,还不如说是“变态”啊!别装这种不把汉字好好写出来就搞不懂的傻啊!赶紧把项圈解开,好好地替我系领带啦!」
「还真是个任性的人呢……」
一脸惊愕的狮堂叹了一口气,把手从后面围上我的脖子为我系起了领带。
——把领带系成了蝴蝶结。
是一个在金色的布料上印有红色的斑点花哨得不行的蝴蝶结。
「我说,打着这么丢人的领带还能在学校里面走吗!」
「你觉得蝴蝶结太丢人的话,就干脆把衣服脱掉好了。你的裸体会把别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的,这下子就谁都不会发觉到那个蝴蝶结了吧。」
「这不是啥问题都没解决吗!?不如说这下事态不是反而恶化到极端了嘛!」
「全裸只带着蝴蝶结还有穿着袜子。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你的祖国的正装吧?」
「虽说我不知道你把我的出生地假定在哪了,不过这种变态国家现在就该立马被灭掉!」
把袜子也保留了下来之后,疯狂程度又上升了。
「……喂我说,别把我衬衫上的扣子给解开啊。」
在那之后也是,又是让我替她系好女生校服上的丝带,又是让我替她戴上夏威夷的花环,又是让我给她颁发金牌。
就像是在进行吐槽力的检定测试一般,被狮堂给戏弄着。
等她总算肯普普通通地替我系上领带的时候,都已经过了三十分钟了。
坐在吐槽吐得精疲力竭的我的身旁的狮堂带着一副让人感到凉快的无表情注视着我。
「呼呼呼,就只是系个领带,还真亏你的情绪能这么高涨起来呢。」
「我倒觉得,世间的恋人们是绝对没有做过这种事的啊……」
「不过,我觉得很开心呢。只是偶尔的话,替你重新整整领带也是可以的哦。」
「能让你觉得高兴是比什么都好,不过麻烦你还是别再碰我的领带了。我已经吃够苦头了……」
这时,狮堂微微歪了歪头。
「哎呀?“已经吃够苦头了!”什么的,为什么要营造出这种像是要结束了一样的气氛呢?」
「……哎?已经结束了吧?领带上的领结也已经让你重新打好了。」
「才刚进行到一半呢。」
这么说着,狮堂把手伸向了系在自己制服上的丝带。
哗啦哗啦地拉开了丝带。顺便还把自己衬衫上的上两颗纽扣解开了。
从大大敞开的胸口里面,一瞬间瞄到了白色的胸罩。
我带着要把脑袋扭下来的气势把脸撇了过去。
「喂,喂!?为什么要这么脱啊!?」
狮堂把解下来的丝带朝我递了过来。
「沢渡君,你也来帮我把丝带系回去吧。这下就互相扯平了吧?如果你能顺便替我把衬衫上的纽扣也扣上那就帮大忙了。」
「……什!?」
——然后,就和开头连起来了。
把女孩子衣服上的纽扣扣上以及解开。
虽说这是两个完全相反的行为,不过从旁边看起来这两种行为的动作却是非常的相似。而且,对缺乏恋爱经验的我来说这两种都是会带给我相同程度的紧张感的行为。
不论是一边注意着不要让自己碰到狮堂的身体,一边给她把纽扣的时候
还是把手围上她的脖子,用不习惯的手法替她把丝带重新系上的时候
我的心脏都像是疾锤打鼓似的一直在砰砰地跳着。
也就是说,我的心因为狮堂服装的缭乱,而万般慌乱了起来——是这样的一件事。



















染上感冒真是太好了




体温,三十八点三度。头痛。关节痛。喉咙痛。发冷。咳嗽。流鼻涕。
以上就是我身上所呈现出来的症状。
根据身为内科医生的父亲的诊断来看,毫无疑问这确实是感冒。『哈哈哈,这是最近流行的种类啊。不愧是高中生,对潮流真敏感啊。』而且还得来这么一句赞赏的话。对于能说出这种话的老爹,真是难以相信他是深受医院的人信任的医生啊。
然后,三月份第一个周日。
明明是个难得的休息日,我却大早上的就卧在自己房间的床上。
我的身体本来蛮健壮的,所以染上这么严重的感冒是很罕有的。或许是在我不留神的时候积累疲劳了吧。
……啊啊,可恶。脑子疼得不行。翻个身子都浑身骨头发痛。咽口水都觉得喉咙火燎燎的,鼻子塞得呼吸困难。
我无力地侧头瞧了瞧这个仅放置有床铺与电视以及游戏机的单调三坪房间。
眯起眼睛凝视眼前模糊的景象,看向窗外。窗外是春意盎然的好天气。简直是可出门的大晴天。这么好的天气,我却不得不卧床不起,真是糟透了。
我正要叹口气时——
「咳咳,咳咳!?」
狠狠的呛住了。看来今天我的身体状况连叹息下自身的不幸都支持不起。只能是老老实实躺下吧……。
刚一头扑到在床上时——咚咚。
响起了谨慎的敲门声。
「由吾—?是我—。可以进门吗?」
是爱火的声音。我的青梅竹马居住在我家附近(徒步三分钟)。基本上每周都会来我家玩。
「请进。不过我穿着睡衣,即使如此你也不介意的话……咳咳。」
担心得皱起八字眉的爱火透过门缝露脸瞧了进来。
「由吾……。没事吧?」
「没事儿。这点程度还好——好痛!」
躺倒在爱火面前什么的,真是糗爆了。正当我要坐起上半身时全身的关节都发出悲鸣了。
青梅竹马慌忙冲到床边来。
「别起来啦。躺下躺下!!」
没办法我缓缓卧倒在床铺上。
爱火脱下上衣。然后把放在地板上的猫型靠垫拉到身边(爱火放在我房间里的东西),然后轻轻地鸭子坐在上面。
柔软的白色毛衣以及红色工字褶的迷你裙。黑色的长筒袜。而且还罕见地戴着个没戴过的帽子,而且感觉还难得稍微化了下妆的样子。
化妆得飘飘亮亮的青梅竹马——好奇怪诶。看起来乱可爱一把啊。看来似乎是因为感冒连我的眼睛都为此沦陷了。
「抱歉,爱火。我把那给临时取消掉了。关于此我会好好补偿的……」
本来今天是预定跟爱火出去玩的。她会装扮地特别可爱,也是因为预定要出门。
但是,因为我的身体状况不咋好所以就中止了。
昨晚,在应用聊天室里她也『这是我们来往以来的第一次,第一次约会呢♪』如是高兴一把,所以我真的感到内疚……。
爱火没有生气。她以认真的表情摇摇头。
「别在意。既然是感冒那就没办法啦。不如说,正好是在休息日倒下,谢天谢地。」
爱火握住双拳摆到双肩摆出好的姿势,给我打气。
「今天我来护理由吾。我觉得,这,这是,链淫的分内事!」
既然她依然冒出恋人这个单词,也就是说似乎依然害羞中。
不过被恋人护理什么的我也是觉得害羞啊。加上要是这家伙染上了感冒的话那就麻烦了。虽然我想心领后就郑重拒绝……啊,不行啊。身体状况实在太糟糕,连说服人的力气都没有。
「不好意思……」
只是作出这么个答复就拼尽全力了。
「那么就先测下体温吧。」
「体温的话刚才测过了哟……?」
爱火无视我的话脱下了帽子。然后手抓住床边,从侧面把脸凑近我。
然后推起前发,轻轻地合上眼睛——碰。
她的额头靠在了我的前额上。
「喂,喂……」
「闭下嘴别说话。」
青梅竹马的鼻尖碰到我的鼻子了。轻柔的呼吸吹拂到我的嘴唇上。
这如同要接吻一般的姿势。
感觉着至今距离的爱火我的心脏不容分说直接就提速了。我也知道我的脸变得更烫了。
「体温一个劲地在爬升……」
额头贴在我前额上的青梅竹马不安地细语。
这明摆就是那种测温方法导致我体温上升的吧!!——因为没有力气发声所以就在心底里吐槽了。
「烧得蛮厉害的样子呢。我给你准备下冰枕吧。」
「那就好了呢……。你知道放在什么地方吗……?」
「当然知道。你因为我来由吾家玩来了多少次了。很快就能准备好了,稍等下吧。」
顺势站起来的爱火整理一下迷你裙就走出房间了。
不一会儿拿着冰枕的青梅竹马就回来了。
她用毛巾把冰枕包起来,置换下枕头放置在我头下。
我试着把头放倒在冰枕上。火热的身体冷下来的感觉真是棒。一阵一阵的头痛感觉也稍微缓和下来了。
「谢谢。超级帮大忙了……」
摆好枕头后就给我盖好被子的爱火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容。
「那个,接下来……对了。由吾,吃了饭没?」
「咳咳……不,还没有。没什么食欲。」
「不稍微吃点什么的话就不能服药吧。要不要我给你削俩苹果啊?」
「苹果的话似乎还能吃……。不过,我想我家可没有储购苹果的哦。」
「那没问题!我想我家里还有,就拿过来吧!稍等一下。困的话就先睡睡吧。」
爱火再次飞奔出房间。
听着青梅竹马在走廊上跑动的声音渐远,我感慨起来。
虽说我的青梅竹马只要一碰面就会耍毒舌,不是实际上那外表下确实爱管闲事的类型。当我染上感冒而身体虚弱时爱火给予我的温柔能通透我全身。
居然会被那家伙的那一点给迷住了什么的,因为太羞人所以我不打算说来着。
这时,我的意识中断了——……。

…………。

……。

「——我说,由吾。能起来吗?」
青梅竹马的声音传到了正在迷迷糊糊地微睡的我的耳中。
我慢慢的睁开眼睛。
爱火坐在铺在地板上的靠垫上,直直地盯着我的脸。装着削开来的苹果的碟子放在她膝盖上。
「苹果已经削开了,怎样?可以吃吗?」
「那就稍微吃点吧……」
我忍着关节的咯吱作痛坐起身子,因为觉得不好意思而皱起八字眉。
「虽然不是削得很好看……」
碟子上的苹果切得不规则。还残留着一点点果皮。
「本想切出个兔子形的,不过失败了。」
「爱火以前就不擅长料理啊。」
「多嘴。往后我会练习的。男朋友一方擅长料理什么的太令人不甘了。」
「我也没有说得那么擅长烧菜啦。一度老是把菜烧失败到要哭的地步啊。」
脸颊微红的青梅竹马补了一句。
「这个苹果,虽然看起来不好看……我,我我我,我想这里头包含着爱情的,所以一定很美味的。」
「………」
请不要开些令人体温攀升的玩笑啦。
那个愿望也白祈愿了,青梅竹马采取了更加令人火热的行动。
爱火握住小小的叉子,挑起一块苹果。然后送到我嘴边来。
「来,啊~~~~~~」
「喂,喂,这是……」
「这不明摆着?护理的话这是普通的事。来,张开口。啊~~~~~~一下。」
我超级的害羞来着……。
不过,我知道这是为了我着想,所以没办法拒绝。
我颤抖着张开嘴。
可能是因为紧张吧。爱火手微微颤抖,给我喂苹果。
——一咬。
一口咬掉了苹果。凉丝丝的,酸酸甜甜的,甜蜜蜜的。虽然我完全没有食欲,不过苹果顺利落过火烧一般发痛的喉咙。
「怎样?好吃吗?」
「嗯。很不错。」
「太好了。那么就尽量吃吧。」
爱火给我『啊~~~~~~』地喂,于是我就吃了三片苹果。
服用了父亲给的药后我就躺在床上了。
青梅竹马给我盖好被子,然后还温柔地拍了拍。
「稍微再睡一阵子吧。」
「就那样吧。多亏于此总算是舒服下来了。爱火你可以回去了。难得的休息日,跟朋友出去玩吧。」
坐在靠垫上的爱火在我床边托着腮摇摇头。
「不不。我今天就呆这儿。我想要护理由吾。」
脸靠在床褥上的爱火笑道。
「这样子的话,有没有想起以前的事啊?由吾跟我相遇那会儿。」
「……是啊。虽然立场颠倒了。」
我跟爱火的初次相遇是在仍未进小学前。
相遇的场所,是我双亲供职的医院。
理由已经忘了,那会儿从幼儿园回家路上被妈妈带到医院去了。我躲过真忙于职场事务的妈妈的眼光,在医院里探起险来。
然后,在小儿病栋其中一室我跟爱火相遇了。
「小时候的我经常入院来着呢。因为身体虚弱。」
「明明现在却朝气蓬勃得。」
「现在正感冒中的由吾应该向我学习啊。」
爱火戳了戳我的脸蛋。
「因为对于入院一事心中不安而净顾着哭的我,由吾向这样的我搭话了呢。」
爱火在小儿病栋的床上抱膝细声哭泣。
因为我没办法不去理会流泪的女孩子,于是就上前搭话了。

——为什么要哭啊?
——这里又没有朋友。妈妈也不在。一个人好寂寞。
——既然如此那没问题!跟我一起的话就不会寂寞了!

那是我跟爱火的初次对话。
那以来,我几乎每天都去探望爱火。
去点心店买的点心呀,玩扭蛋机得来的玩具呀,路边开放的花儿呀。我会手那慰问品去探访爱火。
因为希望爱火能稍微笑一笑,所以我拼命给她讲幼儿园发生的事。
爱火低声对正在卧床的我说道。
「那个时候也像现在这样子说悄悄话的呢。」
「说起来同病室是跟别人同住的……隔壁床是个脾气不好的女孩子来着?」
「对对。我要是大哭的话,她立马就会发火了。」
所以初次邂逅那会儿的爱火是低声哭啊。
爱火退院后,我得知她就住在我家附近。于是我们就成为了青梅竹马。
……虽然没有预料到会发展为恋人关系。
「我说,由吾。还记得那个吗?」
「那个是?」
「由吾给我做的,治好病的魔法。」
「……有过那种东西么?」
「呜哇,你不记得啦!你那时候说在幼儿园的绘本上看到的,所以找我试下不是!」
「抱歉。完全没有相关记忆。」
「好~过~分,那对我来说明明是不可忘怀的记忆……你竟然给忘记了,我超级受打击啊!」
「那可是六岁时诶?怎么可能完全记得住啊……」
「真是拿你没办法啊。」
如同抱起那巨乳一般,爱火双手环抱胸前。以如同在呵斥废柴学生的老师一般的语调说话。
「为了让由吾的感冒好起来,现在我来试一下。好好回想起来哦……那么,请合上眼睛。」
「这样吗?」
躺在床上的我合上的眼帘。然后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渐渐靠近我。
「绝不可以睁开眼睛哦。就这样闭着!」
说完这道严厉的命令后,爱火沉默下来。
「……哈呜呜。」
听到了好像在犹豫的呼吸声。
她打算干嘛啊。青梅竹马她暂时没有说话。
一段漫长的沉默过后,床发出微微的嘎吱声。
「快快好起来——」
紧接着感觉到的是柔软的触感。

——啾。

我的额头上有什么温暖的东西碰了下。
我吃惊得立刻张开眼。
眼前是爱火粉红色的嘴唇。
脸颊发红,紧闭双瞳,爱火吻了我的额头一下。
慢慢地挪开脸的青梅竹马,察觉到我张开了眼。
「诶,我不是叫你闭上眼吗。」
她害羞似的不断拍打我肚子边上的被子。
「抱歉。是在是令我吃了一惊啊。——魔法说的就是这个?」
我真的做过这种事么。完全记不得。虽说那是小时候,不过那也是不得了的事啊。
「诶嘿嘿,我想一定有效果的。我那时也无事退院了。」
(插图)
当然,因为魔法的威力而迅速恢复——什么的漫画般的奇迹才不会发生。
但是——。
「快点好起来哦。下周再去约会吧!」
看着青梅竹马那显害羞的笑容,我就感觉好了点。

XXX

周一。
第四节课中。恋爱研究室。(love labo)
我疲惫地躺在大床上。体温很高。头要裂开似的,喉咙火烧似的。身体状况糟透了。
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的狮堂正盯着我看。
「泽渡君。虽然我蛮孤陋寡闻的,你现在所进行的时候可以称之为『某种play』?」
「咳咳……play呃,你想说什么?」
「明明健康不佳却仍勉强上学——这明显就是受虐狂啊。肯定是透过不住的咳嗽得到性快感的。别靠过来,变态会传染的。」
「变态才不会传染咧!话说,我都不是变态!」
「不是变态的话,那你就是蠢蛋。你这一定是属于『草津之汤都治不好的病』啊。」
「那比喻的是『恋爱之病』吧。」(※草津之汤→草津温泉,位于日本群马县吾妻郡草津町,是非常著名的温泉胜地。传说此温泉可以包治百病,就是治不了恋爱相关的病,因此得来此比喻)
「不好意思。说遗漏了。你是『不把头泡在草津之汤里三十分钟的话是治不好的病』。」
「那样做千真万确会溺毙!」
「就是说意思是『不死一死就治不好的病』哟。……这种状态下还上学,实在太不好了。」
这是比往常要更冷漠的话。听起来就像是在生气一般。
「咳咳咳……你干嘛生那么大的气?」
「才没有生气。」
不,怎么看都是在生气吧。虽然没有表情,但眼神冷得令人害怕。
「……我也觉得后悔啦,求不责备。」
到了第二天发烧仍没有退,身体状况持续不佳。虽然有想过要不要请假不上学……考虑过后就去看了下早班的医生,然后就从第二节课途中起回校上课。
结果来看,那个判断是错误的。
到了第三节课上着课我就因为身体乏力而闭上了眼睛。扑到在桌子上。
然后狮堂就突然举手,冷冷地说句「泽渡君看起来身体不好,所以我带他去保健室。」
狮堂不容分说就把我拉起来带出教室。
然后就是没有把我带到保健室,而是来到了这恋爱研究室。
「哈啊。今天真该只是去教室露个脸就早退啊……」
「真是恶心。你到底有多爱学校?我想放哪个医生都会叫你不要上学的。」
「我也想过休息在家啊。但是,今天是周一所以——」
说到半路我就闭嘴了。
我会带着感冒上学是为了给狮堂的治疗。
如果周一都不上学的话那么包含周六在内就连续三天没有卿卿我我了。因为我的缺席而导致这家伙陷入痛苦的状况那就不好了。既然我接下了治疗者一职那么就必须得好好挑起责任完成它。
「……不,没什么了。正如你所言。我大概是个超不得了的笨蛋吧。」
以恩人自居的话实在不好看,所以我就这么说句蒙混过去。
「……真是令人吃惊。居然就为了这点理由上学。你真是个愚蠢刚高级的极端老好人啊。」
不满的狮堂的表情微微放缓和了。
她以看起来显得温柔的眼光看着我,好像吃了一惊似的叹口气。
「而且还是,抖M露体狂,爱萝莉好正太,是个足控胸部星人,而且还是个有女装癖的奸尸爱好者——真是不可救药的人啊。」
「一堆排比下来却完全没有猜中我的性癖,真是令人吃惊啊。」
「泽渡君的性癖是什么?」
「我喜欢normal的。」
「『no胖次』或者『no奶罩』倒是经常听说不过『no薄绸』倒是第一次听说呢。请问那指的是没穿什么的状态?」(※:no薄绸原文ノーマル,整体翻就是英语normal正常,拆开来可以变成ノーno,マルmull即薄绸。这个文字游戏真是碉堡了)
「我说的可不是穿衣方面的哟!?」
「顺便一提,我现在是no奶罩。」
「咳咳……!?」
我躺着就不禁看向狮堂制服的胸口处。即使身体不好,不过还是会不自主地动眼球,这是男人悲哀性啊。
「当然那是玩笑话。不过,既然你期望的话那我就脱掉吧。今天是特别的。」
「我只期望你能让我心静一静。这种对情绪不好的段子就放过我吧……」
咳着喉咙就着火似的发痛。脑袋也晕乎乎的。如实地体会到什么叫掉HP了。
我用手捂住额头,坐起上半身。
「谢谢你陪我到现在。稍微躺了躺舒服了点了……。狮堂就回去上课吧。我去早退。」
「不,你就睡在这里吧。我来护理你。」
「不,旷课不咋好吧……?」
「我跟你不同我是成绩优秀的。而且我的祖父是学园的理事长,所以没有人会来责备我的。」
「但是,那果然还是……」
当我正要回话时,狮堂就压住我的肩膀。让我躺在床上。
「这是个好机会,我想护理你。如果再抵抗的话我就干脆直接推倒咯?性的意义上。」
啊啊,是么……
脑袋被发烧弄得晕乎乎的我对此理解了。
不仅是我,今天的狮堂也很痛苦。因为青春症候群所以很想卿卿我我吧。
护理也是恋人间卿卿我我行为的一种。虽然昨天与爱火的接触没有什么心跳感不过还是蛮暖人心怀的。
我没有察觉到。早点说不就好了……。
今天的卿卿我我,主题是『护理』吧。
我老老实实地头放倒在枕头上。
「既然如此那就稍微休息下吧。……只是,我可是真心不舒服的。可不要给我来过分积极的自我流派啊。」
「诶诶,我知道了。」
出乎意料地点头答应的狮堂。
「穿着制服都没办法好好休息吧。首先换衣服。」
狮堂说着就从cosplay房间里取出男用衬衫。
我疑虑会不会是什么非常不得了的服装所以防备于此,但那并不是什么奇葩的设计。一般的青色衬衫。那个衣橱似乎充实得连男性服装都有。
而且,在我换完衣服之前她都在房间外面。
往常就算抓弄我说『居然在我面前换衣服,你真是个露体狂啊。』也不奇怪来着……。
接下来的护理也是极其认真。
用湿毛巾敷在我的额头上。为了压抑住喉咙痛而给我加满蜂蜜的暖红茶。
午休时狮堂拜托六连君做了粥。
放在我床边的是似乎利于消化的蛋花粥。小小的瓦锅里飘出美妙的香味,挑逗着我的鼻子。
坐在椅子上的狮堂说道。
「泽渡君。有性欲吗?不好意思,说错了。有食欲吗?」
「你一定是故意说错的吧……」
「……」
「……虽然我本想亲自做粥的,不过我没有烧过菜。只是泡茶就已经是尽最大努力了。为了不让你的身体状况进一步恶化我会控制住自己的。能吃东西吗?」
「还是有点食欲的。」
为了吃粥,我从床上坐起上半身来。
如是一来,狮堂就用调羹勺起粥。
呼呼地往热粥上吹下气后,递到我跟前来。
「来,请吃。」
「…………」
「怎么了?一副如同鸟儿吃了记豆杀法一般的表情。」
「感觉比吃了记竹枪弹还要高级啊,豆杀法。……狮堂会做这种事,当然令人吃惊吧。」(※咱知道这里有谚语,所以拜托大叔了注解_(:3」∠)_)
「热乎乎黏糊糊的白浊液体被你吃下去,有什么异常么?」
「把粥说成那个样子,明显不正常吧。……我认识到你是个能若无其事地做出强喂热乎乎的粥,乐于享受那种如同综艺节目的人的反应的家伙了。」
「真是没礼貌的发言啊。我还是能辨别是非的。不会对病中的泽渡君做那种事。快点吃吧。」
狮堂拿着调羹伸到我的嘴边来。我战战兢兢地张开口。
狮堂的手势如同正在执刀做高难度手术的外科医生一般,把调羹伸到我嘴里。可能是紧张吧,手微微颤抖的。
「哈唔……」
喂来的粥真是非常美味。六连君的厨艺很棒的样子。就算身体不舒服不过这也能吃得下去。
狮堂勺起另一勺粥,呼呼地吹气。她尖着薄红色的嘴唇一脸认真地往热粥上吹气。
我一面为这个因为担心我而做出这种事的同班同学的样子非常可爱的感到慌张,一面问道。
「狮堂有为谁护理过吗?」
「为什么你会那么想?」
「该说是熟手吗,没有往常卿卿我我那么的超出常规。」
「我没有护理过别人。不过,倒是被别人护理过。」
狮堂把粥端到我的嘴边。
我张开口把粥吃下去。
「小时候我的身体不怎么好。经常会生病。一旦生病,冰雨姐姐大人就会来护理我。」
「诶诶,那样啊。」
我想起了理事长室内那个照片上的美女。那个叫冰雨姐姐的人虽然是个会在入学典礼上送工口物的越出常轨的女性不过依然有温柔的一面啊。
「要是让冰雨姐姐大人来的话只会无限重复同一件事。……虽然我没有想过我会给别人护理。」
「谢谢。很好吃。」
「不用谢。服药后就稍微歇一歇吧。我到沙发上看书去,有什么事就叫我吧。」
我利用了她这句话。服完药后我就躺床闭上眼睛了。
不知是药效,还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我很快就堕进了睡意的深渊——。

…………。
……。

「呜呜……嗯……?」

因为感觉到身边有什么轻微的活动所以我醒过来了。床喂喂吱吱作响。
「什……!?」
缓缓地睁开眼睛的我,吃惊地恐怕都喷鼻涕了。
狮堂在床上。
她掀开了被子,现在正潜入我身旁中。
而且——怎么回事这身穿着!?
狮堂没有穿着制服的外衣以及裙子。身上就件衬衫。现在似乎都能看到衬衫下下摆下的内衣了。
注意到我醒了过来的狮堂,脸颊染上了微微的红色。她以尖锐的目光盯着我。
「泽渡君。你心眼儿真坏啊。在我犹豫了几十分钟这段时间内明明还睡得沉沉的。而当我总算拿出勇气要潜上床时的一瞬间却醒过来了……。到底是S还是M,真想你摆明了。」
「话说回来,你为什么要爬上床来啊!?而且还是一身不得了的穿着!」
「那不明摆着嘛?」
狮堂哼了一声,就爬进被子里了。她依然死死的瞪着我。
「当然是为了护理你咯。冰雨姐姐大人在我患上感冒时会陪睡的。据说跟别人一起睡,出掉一身汗后烧会退哟。」
被子里的狮堂一瞬间移开了目光。看了下只剩一件白色衬衫的身体。
「冰雨姐姐大人会裸着陪睡的。虽然我也想过脱掉衣服……不过裸体还是太害羞了。妥协后就是这结果。」
不,仅剩一条衬衫也足够羞死人了吧!?漂漂亮亮的双腿大胆地露出来,透过洞开的胸襟可以看到纤细的锁骨。真是非常刺激的装扮啊。
「请不要老是对我看来看去的。」
说着狮堂就在被子里蠕动着凑近我。
她虽然伸手向我的手臂——不过指尖快要碰到时就停下了。
狮堂无表情的脸渐渐染上红晕,低下头去。
「虽然必须要抱你的……不过太害羞了还是不抱了。明明在我的妄想里,已经被男人骑过好多次了。」
「一如既往的肮脏妄想啊……。不用硬要靠近我哦。有那份心意我就感谢了。」
「不。既然到这份上来了那就撤不下了。我想要护理到底。」
她凑近我,抬头拜托道。
「可不可以背对着我。感觉可以从身后靠上去的。」
狮堂这家伙,感觉今天异常渴望卿卿我我啊……。
居然被不是恋人的女孩子陪睡。而且,只穿一件衬衫的紧密接触什么的,在伦理方面很有问题啊。
但是,感觉背对的话罪会轻点。
这是治疗行为。是为了拯救狮堂的——我如是对自己说道,然后就翻了个身。背对狮堂躺着。
「……来,请。」
身后听到深呼吸似的声音。
呼—啊—,呼—啊— ——调整了几下呼吸。
「……冷静下来。这只是治疗行为罢了。」
如是狮堂自言自语道。
经过漫长的犹豫后——似的。
她靠紧了我。
她用指尖捏住我衬衫的背后,额头靠在了肩胛骨的位置。
我的背部感觉着狮堂那温和的气息,令我的心跳激昂了。头以及喉咙已经完全感觉不到痛了。一切神经都集中到了背上。
狮堂似乎也同样紧张。
我的同班同学靠在我背上,哼哼似的开声说道。
「怎么办。光是陪睡,就已经这么羞人了……没有预料到啊……」
被子里头的我们俩的心跳重合了。两人的体温都在飙高。
狮堂颤抖着发话道。
「虽说是为了治疗不过这也是很不得了的事啊。连我都要因为高烧倒下了……」
虽然发言是很过激,不过她实际上蛮单纯的。同床还要抱住男孩子什么的对狮堂来说刺激性太强了吧。
为了抓弄我她经常勉强自己。屡次做过害羞的事后感到后悔不已。这次应该也是这样子吧。
我有点晕乎乎地,向身后的狮堂搭话道。
「那个啊,狮堂……。卿卿我我时选些更温和的方法比较好哟。这次明显是做过分了。」
如是一来,狮堂诧异地回道。
「你说什么呢?我没打算卿卿我我啊。」
「……诶?是吗?我还以为是以护理为借口卿卿我我来着。」
「不是。我只是单纯想为染上感冒的你进行治疗罢了。」
我惊讶地翻了个身。面对这狮堂。
同班同学用手拨开挡在脸前的头发,哼一声。
「泽渡君。你真是个废柴男啊。不光是外表,成绩也一样渣。跟我这种完美的美少女比起来,完全就是蝼蛄一般的生物啊。本来的话是决不允许你跟我共同呼吸同一空气的。对于能以治疗者的身份,与我进行卿卿我我这事,跪地拜谢吧。」
没有反驳的余地。狮堂是个完美的美少女这点是事实,跟她比起来我就是个没价值的人吧。
「不过啊,泽渡君。对于你能接受治疗者一位,我姑且感谢个吧。多亏了泽渡君我能过上安稳的生活。不用去害怕发作了——」
狮堂看着我,以凛然的声音继续说道。

「所以,如果你痛苦的话,我想为你治疗。」

对于单纯的她来说陪睡是颇为高难度的行为。
但即使如此她也努力去挑战,是因为心中有想治好我的想法吧……。
如是,狮堂在此移开目光。脸红红地用手抓住衬衫的胸前以及下摆。
「可不可以不要老是把我看来看去的?这身装扮好羞人的。要是在这么视奸下去的话,感觉都会变奇怪了哟?快跟刚才那样转过那边去。」
「对,对不起!」
我慌忙转向身后。
她再一次靠到我身上来。
我背上感觉到两个软软的东西,心脏似乎要跳出来了。
耳边听到狮堂的细语。
「……什么的呢。我的感谢之言,你相信吗?」
「诶?」
「刚才的发言当然是骗你的咯。我才没理由答谢泽渡君呢。请不要为此自我陶醉。」
「什么啊,原来那是谎言么。我好傻傻地信了。」
「顺便一提我现在是no奶罩哟。跟说好的一样给予你仅限今天的大服务。」
「……这也是骗我的吧?」
「撒,鬼知道呢?」
狮堂这令人心跳不已的福利,一直持续到完全放学的傍晚七点。
可能因为药效,也可能多亏了她的看护,此时烧已经退了,我可以自行放学离校了。

说来啊,虽说到此完的话就是个不错的故事,不过有点小后续。
为我护理的爱火跟狮堂都染上感冒了。
而且——
「咳咳……。没想到居然会以这种手段来攻击我……」
第二天。学校走廊。戴着个大口罩的六连君瞪着我。看来连她都染上感冒了。
「抱歉。我没想到,居然把你也给感染了。」
「不用道歉。是我大意了的不好。再说——咳咳咳。」
看起来辛苦地咳完后,不知为何脸红起来的六连君。
「啊啊,喉咙火烧一般啊。但是,虽然喉咙很痛,不过这也不坏。吃了情敌苦头的这种屈辱感也令人欲罢不能啊。」
「诶,你说什么!?染上感冒才不值得高兴吧!」
……抖M真厉害。某种意义上,我为这种乐天派感慨不已。
「如果是吹雪大人传染过来的感冒的话,尚且还好啊……咳咳。」
我因孤陋寡闻,所以不知道这种靠咳嗽得来性快感该叫『什么play』……我心中想着注意不要再染上感冒了。


















本帖最后由 七夜月风 于 2013-8-30 21:09 编辑


走向崩溃的我们
「我们已经很久很久没像这样,在放学后一起游玩了呢!」
三月初某日的放学后,身旁的爱火边说着话边和我一起穿越浜松车站的站厅。
由于曲棍球部的练习繁忙,所以爱火放学后和我相处的时间相当稀少。
最后一起回家是什么时候呢?因为我们学校的期中测验临近时,社团活动会暂停,是那时候吗?
在像这样放学时间里,和人们一起陆续向着街道出发,真是久违了。
「今天社团活动休息吗?」
「……」
穿着制服的青梅竹马没有回答。只见她无力地提着书包,就这样低头注视着脚尖。
「喂~爱火,有在听吗?」
我再问了一遍,这才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好似现在才听到我的声音那样惊讶地抬起脸。
「欸?啊、嗯。我有听到喔。」
「你看起来不像是很有精神的样子……不要紧吗?」
爱火脸上浮起阴郁的表情,实在是相当罕见。难道有什么让她挂心的事情吗……
于是,爱火挺起胸膛回答道『完全没问题!』。
「只是稍微想些事罢了。难得的『放学约会』,得玩得尽兴才行呀♪。」
『放学约会』―在放学时间穿着学校制服到处游玩,是这么称呼的吧。
虽然与爱火一起游玩并不是罕见的事,然而我却因为意识到『约会』这两个字而不可思议地感到害羞。
为了使心绪冷静下来,我轻咳几声,向爱火发问。
「那么,要去哪呢?」
「朋友向咱推荐了一家她们常去的蛋糕店喔!因为人家现在有点饿了,所以咱想去尝尝那家店的蛋糕啊……」
「OK。知道店家的位置吗?」
「完全记下了唷!喏,在这里。」
爱火取出智能手机,启动邮箱软件,接着打开一封貌似从朋友那里收到的标注有店家地址的邮件,将标示了店家位置的地图出示给我看。
「喔,距离车站很近啊!那我们尽快出发吧。」
于是我和爱火朝着目标的蛋糕店前进。车站前人流如织,在那之中依稀可见几对身穿制服,似乎是情侣的男女在人流里穿行。而我与爱火,在他人眼中,也是像他们那样的吗?
然后,爱火像是「迂回」般地绕到我的面前,窥探着我的脸问道。
「吶吶,由吾,尝过蛋糕之后,咱有点想去游戏中心……可以吗?」
「机厅吗?」
爱火虽然喜欢游戏,但她自发地想去游戏中心的情况并不常见。难道游戏厅里也引进了她想玩的游戏机吗?于是我望向爱火回答道。
「嗯,没问题。」
「好耶!」
爱火好似要将迷你裙掀起那般,高兴地跳起。
这家伙的反应还是一如既往地夸张啊。
尝过推荐的蛋糕果腹后,我们前往以前曾去玩过几次的游戏中心。
爱火来这里的目标并不是游戏,而是『cos大头贴』。
『cos大头贴』是『cosplay大头贴』的略称。『cosplay大头贴』是指在置放大头贴机台的长廊角落里,设有免费出借服装的服务处,穿上那里提供的水手服或护士服等等的cosplay衣装后,再以大头贴机台拍摄并打印出来的服务。
在这大头贴机台并排矗立的楼层里,某个角落处,罗列着全新的出借衣装。爱火眼神闪闪发亮地盯着那些琳琅满目的衣服,兴奋地说着。
「这家游戏中心,到目前为止还没有cosplay大头贴唷。因为咱听到这里刚引进新的服务,所以就想前来玩一次试试呢!」
爱火拍了好几次大头贴。拍摄cosplay大头贴的次数也不只一、两次。老实说,我拍摄大头贴的次数也只有和她一起拍cosplay大头贴的那次而已。
……但是,听她这么一说的话,感觉这家店不设置cosplay衣服啊。
在我们附近有几群女生大声吵嚷地挑选衣服,从她们的外貌来看,大约与我们的年龄相仿吧。
为何女生们会喜欢cosplay呢?我对此感到不解。
「嗯~,选哪件好呢~?」
于是爱火开始挑选cosplay衣装。衣架上陈列着琳琅满目的女仆服和旗袍,而她正仔细地来回端详着这些衣服。
这个区域里的男生比率异常地低。也就是说,置放大头贴机的楼层里,男生人数本来就只有数人而已。
虽然待在这里让我感到厌烦,但我还是走到爱火的身旁陪她挑选衣服。
平时拍摄cosplay大头贴的时候,都是两人一起挑选衣服。每次总是会听见爱火问我『由吾觉得哪一件合适呢?』,而我都以『选哪一件都好看』这样地回答她。原本平稳的心绪却也因此变糟。
然而,今天的情形并非如此。
「今天让咱一个人挑选衣服可以吗?由吾稍等一会儿喔。」
没有异议。不如说,心中油然生起『得救了』的想法,于是我缓步离开cosplay转角。
爱火表情非常认真地挑选cosplay衣装。
第三学期刚开始时,我们两人曾一起填写志愿表。但是……那时候的她与现在相比,她那时候的表情并没有比现在认真。由此看来,cosplay服装对爱火来说,是多么重要啊。
于是,十分钟过后。
「让、让你久等了。」
见到换装完毕后的爱火,我的灵魂似乎要从嘴里窜逃而出。不,窜逃的并不是灵魂,那应该是与外胚层质相似的某种东西从我脸上缓缓地窜出吧。
爱火穿在身上的是女仆服。
然而,那并不是件普通的女仆服。
那件女仆服有着抹胸上衣的外型,并装缀着许多折边,是属于高暴露度的款式。
穿着抹胸女仆服的爱火,不只露出了她那形状美丽的锁骨,那对鼓起的硕大双峰也若隐若现地暴露着。
虽然再三地要求自己不能看,但我的视线仍不禁盯向了那对双峰之间的深谷。
……爱火的胸部,原来是这么大的吗?
她那对鼓起的大胸部,在中间造出了万仞深谷,被抹胸女仆服紧密包覆的双峰,好似要立刻从衣服里飞弹而出。
映入我眼帘中的不只有那对性感的胸部,迷你裙的长度也格外地短。稍微翻动的话,似乎裙下风光会立即一览无遗。
穿着长筒袜的健康细腿,从覆着围裙的超短迷你裙里婀娜地延伸而出。
爱火以穿戴长手套的双手,害羞地捂着胸部及裙襬,双颊羞红地向我询问。
「稍、稍微花俏了些是吗?也许我不适合这件呢……」
「没有那回事!该如何说呢,那个……我认为非常适合妳喔。」
无须言明,这番话并不是客套话。要是看见目前的爱火的话,不论是谁都会这么回答的吧。正在挑选衣服的女孩子们以及情侣们——这楼层里的所有人,都因爱火太令人注目而看得魂不守舍。就这点而言,证明了爱火的可爱。
「是、是吗,那样就好。……这身装扮太令人难为情了,我们还是尽快拍摄吧!」
爱火小步疾行到我的跟前,牵起我的手,拉着我跑向无人使用的大头贴机台。
这里的大头贴机照相房是以布帘布置成像单人隔间那样的小房。
变成只有两人独处后,爱火似乎稍微冷静了些。于是她以手搧着那羞得通红的脸说着:
「欸嘿嘿,因为人家是的一次穿上这身装扮,所以咱一颗心就怦怦地跳个不停了。」
……那句话是我要说的台词才对。也就是说,现在的情形让我心跳加速了。
只要视线稍微移动一下,就会看见爱火的乳沟以及她那型状美丽的锁骨,那对硕大的双峰,随着呼吸柔软地晃动。看到这个景象,没有人不会因此动摇的吧。
「那么,我们开始拍吧。」
「喔、喔……」
我们分摊了拍摄的费用后,将硬币投入机器里。
可爱的声音从喇叭里随着轻快的音乐声响起。
『请选择拍摄模式唷!』
操作画面里显示出两个摄影模式。
『关系友好♪ 朋友模式!』
『LoveLove ♡ 恋人模式!』
我们在这之前都只有选『朋友模式』的摄影模式。至于『恋人模式』,似乎是拍摄时的姿势以及拍摄结束后,照片的涂鸦样式上有所差异。
我和爱火互相对视。
「呃…,该选哪一个呢?」
「我、我们的话……是恋人呢。」
于是爱火缓缓将手伸向屏幕前,点选了『恋人模式』。
『按下开始钮后就会开始拍摄了唷!请遵照指示作出拍摄姿势喔!』
我感到十分紧张。
开始拍摄大头贴时,大多数的情况下会被要求摆出各式各样的指定姿势。由于爱火大头贴拍摄惯了,所以她总是能自然地摆出指定姿势。然而,不论我怎么拍,拍出来的样子却是生硬笨拙。
正当我想着「唯独拍出稀奇古怪的姿势至少要避免」时——姆啾♡
突然,爱火将我的胳膊和她的相互缠绕,被她紧贴的两条胳膊传来了柔软的触感。
「喂、喂!?贴得太近了吧!?」
「开始钮,按下了喔。」
羞到耳根透红的爱火,无视了我的抱怨,按下了开始钮。
『食指摆到嘴唇前! 悄悄话的pose!』
『两人并列,超惊讶!摆出惊愕的表情!』
我们遵照这些指示,作出指定姿势。
——3! 2! 1! 啪唰☆
随着倒数计时的结束,拍摄开始了。
由于一直维持着与爱火双臂交缠的贴身状态,我惊慌失措的心绪仍持续着。
静下来!我的心脏,给我静下来!不可以暴走啊!
自己的心脏里封印着传说中的魔物——我像沉迷于妄想里的中二生那样,在脑里拼命地喊着这些台词,却压抑不住怦然鼓噪的心脏。
拍摄速度进行之快,转眼间已来到最后一张照片的拍摄。
这时喇叭响起了拍摄姿势的指示。
『最后请两人相视!作出接吻的表情吧!』
接、接吻表情!?在『恋人模式』里,竟然还有这样的动作指示啊!?
爱火双手轻轻抓着我的双臂,缓缓地转到我面前,低头抬眼注视着我。
我们的视线在这间拍摄房里交汇了。
数秒间如同永恒般的沉默后,爱火噘起那可爱的嘴唇。
「吶,由吾……」
爱火缓缓地闭上双眼,低声细语地对我说:
「……接吻。真做的话,可以喔。」
我看着爱火,整个人就这么僵在原地。
咕噜,我吞下口水。
看着爱火那噘起而变得不漂亮的双唇……我无法将脸凑近。
加上她那来得太过突然的一番话,更让我无法立即反应。
这也许是我平时总是选择『朋友模式』,却突然换成『恋人模式』而无法适应的原故吧。
——3! 2! 1! 啪唰☆
我们就这样直到快门按下。
『拍摄结束了唷!接下来请往涂鸦室移动吧!』
通知随着轻快的音乐声从喇叭里放出。
爱火缓缓地张开眼皮,接着她貌似要将事情蒙混过去般地笑着说道。
「骗、骗你的啦。接吻人家才不想做呢。要是你真想亲我的话,我还真想给你一巴掌。」
「欸,原来是开玩笑喔。别乱开奇怪的玩笑啊。」
解开相互交缠的手臂后,爱火无力地叹着气。
「……我今天,已经尽力了啊。」
爱火消沉的声音持续着。
「我真的,没有魅力吗……?」
「嗯?怎么了?」
爱火的细语被音乐掩盖,我并没有听清楚她说的话。
这时爱火不知为何露出了哀愁表情。虽然想向她回问进行关切,然而我却没有开口。
「没事!喏,我们去涂鸦室吧!剩没多少时间了喔!」
爱火摇了摇戴着折边女仆帽的头,接着貌似转换了心情般,脸上浮出了满面的笑容。随着迷你裙的上下翻动,她奔出了摄影房。
在这之后,她恢复成平时朝气十足的青梅竹马。
我们两人在大头贴机房里使用着涂鸦笔进行涂鸦,并在照片上盖下印有拍摄日期的花纹图章。
爱火一边熟练地进行涂鸦,一边看着照片哈哈大笑。
「啊哈哈哈,由吾的脸好红喔!咱要为你那表情遮掩的样子画上胡子喔!呀~真合适啊!」
「喂!别在我照片里的脸上画贼胡子啊!看我在妳的额头上写『肉』字回敬喔。」
「你做什么呀!那是人家精心打扮的可爱样子耶!」
就这样,我们两人一边大声喧嚷,一边进行涂鸦。
不久,爱火突然提出提议。
「啊,对了。不是可以选一张照片会发送到手机里吗?由吾要发送的那张,可以由人家来选吗?」
「喔。好啊。」
大头贴机除了将照拍摄后的照片印制成贴纸的功能外,还可以从拍完后的照片数据里选一张图发送到手机。而我智能手机的相片活页夹里,就保存着许多与爱火一起拍摄的大头贴照片。
「接下来人家想要一个人涂鸦,请出去外面一下!」
爱火推着我的背,接着我就着么被她撵出涂鸦房。
留在涂鸦房里的爱火独自动着涂鸦笔,继续在照片上涂鸦。
从涂鸦室布帘的缝隙中可以窥见爱火的侧脸,而她现在的表情,与在挑选cosplay衣服的那时候一样认真。
…………。
……。
不久后,我的智能手机响了。看样子是收到了爱火传送过来的大头贴照片。
正当我想要打开收到的邮件欣赏照片时,爱火这时候伸手遮住了我智慧手机的画面。
「不―行!要等到我回家之后才能打开看喔!也不可以趁我换衣服期间偷看喔。」
那张照片有那么重要到让妳必须卖关子吗?——虽然我心里这么想着,但最后我还是听了爱火的话,放弃了确认那张照片的打算。
就这样,我们久违的放学约会结束了。
虽然爱火在约会时露出暗淡的神情让我有点在意,但我觉得这次的约会大致来说算是愉快的吧。
×××
隔天放学后,在学校指定的通学道路上。
我在染成如晚霞般暗红的河堤道路上骑着自行车。
我蹬着脚踏板,前行的自行车切开迎面扑来的河风。河风里挟带着微弱的春天气味与冬天的气息。
这时从淑女自行车后方的置物座上传来了某个人对我的说话声。
「喂,泽渡同学,自行车的车速变慢了喔。请你再骑快一点。」
「骑得太快会有危险吧。」
我隔着肩膀转头看向后方,只见狮堂只手按着她那乌黑的长发,横坐在置物座上,身上的红色围巾与裙襬随风飘扬。
说到为什么会两人共乘自行车的话,因为这当然是『和她一起卿卿我我』的一环。
刚放学时,狮堂就立刻向我做出了这样的发言。
——泽渡同学,今天一起回家吧。
由于昨天和爱火进行了『放学约会』,于是我认为狮堂也想进行。但从结果来看似乎不是如此。
平时的狮堂,是像大小姐那样由高级轿车接送她上下学。然而为何会变成两人骑乘自行车回家,似乎是在昨天放学时间里,她从车窗目击到两位共乘着自行车的本校男女学生。
因为想尝试那对情侣的行为,所以狮堂对我提出了要求。
也就是说,今天的卿卿我我——主题是『双人乘载』。
顺道一提,我一直都是走路通学。为了要接送狮堂回家,我特意回到家把家里购物用的淑女自行车骑过来。我真是了不起啊!我这样的行为不是理应受到相关单位的表扬吗。
狮堂欣赏着沿途的河川景色,心情愉悦地向我说道。
「自行车双人乘载感觉还不坏呢。」
「是吗?」
「嗯。就近看着为了我而辛勤劳动的泽渡同学,实在令人愉快呢。就像是我童年的梦想那样,成为古战船船长(注)的那种感觉喔。」
(翻译君注解:这里的古战船是指人力战船,负责划船的船员大多数是奴隶。)
「妳到底是个怎样的小孩啊!?那种梦想给我扔到河里喂鱼去吧!」
「怎样的小孩子?那不是早就决定了吗。当然是可爱的幼女呀。不过,口头禅是『愚民们,尝尝死亡的铁锤吧!』。」
「妳这未免合适过头了吧,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啊……!」
「萌上了也行喔?」
「谁会萌上啦!迷恋那种残念系角色的爱好我可没有啊!」
我们两人一边聊着没有意义的话题,一边骑着自行车在被夕阳照映的道路上行进。由于这时期的时节接近春季,所以傍晚的风不会让人感到寒冷。
乘坐于后方的狮堂再度开启话题。
「虽然双人乘载不坏,但有两个缺点呢。」
「什么?缺点是?」
「第一个缺点,屁股会变得疼痛喔。在置物座上长时间乘坐真痛苦呢。」
「喔,这样啊。要是能带个坐垫过来的话就好了。我忘了喔。如果觉得辛苦的话,换成站姿也可以啊。为了要能够站乘,这台自行车装有脚踏杆。」
我不知道脚踏杆的正式名称如何称呼,但那个就是装在自行车后轮轴上的那对金属短杆。那是为了要与妹妹一起前往超市所装上的配备。
「我这么坐着倒是没关系。问题是,屁股受到如此刺激的话,说不定会有新的快感觉醒喔。」
「那个快感不要觉醒啊!给我永远地沉眠吧!……那么,另一个缺点是?」
「效果不怎样,没有卿卿我我的感受呢。我感觉不到心跳加速喔。」
狮堂横坐在置物座,摆动着她的双足。
「在这先前,因为担心危险,所以泽渡同学也没有做开玩笑之类的玩乐。应变能力不够呢。要说我能做什么,也就是责骂你而已了。你这脑筋迟钝的混帐猪,快给我用力地蹬踏板吧。」
听她说完话,既然如此,那么干脆让六连君来做好了。她一定会相当高兴吧——我一边在心里说着那样的开场白,一边骑着自行车行进。
「情侣们进行双人乘载时,有固定台词喔。将那说出的话,我认为爱情度会稍微提升的。」
狮堂说了这番话后,刻意地咳了数声。
「因为有点危险,要紧紧抓着我喔。」
「抓紧,是要抓哪呢?」
「……譬如,我的腰?」
「那么说来,在我昨天看见的那对学生情侣里,女学生手搂着男学生的腰呢……。是从后方抱住的那种姿势喔。」
「没错吧?两人之间距离变得紧密的话,心跳加速的感觉应该会增加。」
「…………」
狮堂沉默不语。
犹豫了好一段时间后——
她单手缓缓地将我肚子围着。
狮堂的手掌在我的侧腹附近重复着开闭动作,看起来像是在为手要抓着哪个位置而烦恼。
她就这么横坐着,迟疑了很久后,头靠到了我的后背上。
这虽然不是被搂着的感觉,却有相当的紧贴感。
「这、这样的感觉可以吗?」
「喔、喔。我觉得这样很好喔。」
由于紧张,我回答狮堂时的声音变得尖锐。虽然是自己提议狮堂这么做,但没想到与女孩子双人骑乘竟让我心跳加速……。这情况与妹妹以及爱火乘坐时完全不同。
我一边感受着背后同班同学的体温,一边蹬着踏板。自行车如滑行般行进着,火车行经铁桥的声音、豆腐店的喇叭声、公园里孩子们的玩乐声——傍晚的声音都变成了背景乐。
在沿着河川的河堤道路行进一段时间后,狮堂开口了。
「泽渡同学,容我撤回前言。双人乘载仅有一个优点呢。」
「什么?优点是?」
抓着我身体狮堂,在抓着我的那只手腕上微微施加了点力道。
「坐在置物座,不用被看见表情很棒喔。」
尽管听见她的语调里夹杂了懊恼 ,她也继续说着。
「……我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变得有点红了。」
我对这点完全同意。
这时握着车把的我,表情毫无疑问也变得像缓缓沉落的夕阳般那样地通红。
「……那,怎么样?稍微心跳加速了吗?」
「是呢,不坏喔。这样长时间委身于男孩子——接下来抱着对方的机会什么的——可是相当少有的体验呢。」
「那真是太好了。」
今天的卿卿我我——双人乘载看起来是成功了呢。
「泽渡同学,看那儿。」
突然,狮堂的另一只手越过了我的后背指向前方。我顺着她指着的方向望去,原来是河滩坡堤上种了樱花树。现在明明是三月初,那些樱花树却花开绽放了。
「樱花已经开了喔。」
「这和种在学校里的樱花树相同,是属于花季较早的种类呢。」
「看来会在毕业典礼时盛开呢。」
我们学校的毕业典礼事在三月中旬举行。正确来说的话是十天后。
「姑且透露一下吧,毕业典礼时我负责在校生送辞的宣读工作喔。」
「嗯?怎么是由你来呢?」
宣读送辞的工作,通常是由二年级的学生会长负责的。
「与泽渡同学不同,我可是非常优秀呢。总之是全年级第一。是狮子神学园有史以来的天才哟。」
「虽然你很优秀这点我没有异论,但也没有必要拿我来逐一引证吧……」
狮堂在一年级时进行的测验方面,大致上所有科目都拿下将近满分成绩的样子,实在令人羡慕极了。
「宣读送辞的工作是被爷爷拜托的喔,因为想要确认治疗是否顺利进行。」
狮堂从『青春症候群』发病以来,一直身处孤独中。为了疏远同班同学,学校活动也同样全部缺勤。
然而,开始治疗的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做的必要了。她可以做到如一般学生的相同生活。
「这不是件好事吗?理事长肯定会相当高兴的。我也很期待你毕业典礼时的送辞宣读喔。」
「在这里我有个问题,在校生致送辞时,怎样的下流捏它底限才能被接受呢?」
「原来妳是打着把下流捏它加进送辞里的主意吗!?全部都不被允许不是决定了吗!毕业典礼的严肃气氛都被破坏啦!」
「例如『让毕业证书的书筒碰碰地响起,我会觉醒性兴奋的。』这句,这个等级的话可以吗?」
「绝对不可以!话说,那到底是怎样的性癖啊!」
自行车载着正在争执的我们,轻快地行进。
正当自行车穿过路桥下方时,眼前的路被上坡挡住了。
「是上坡道呢。我们绕行好吗?」
「不,没问题。就这么刷刷地登上吧。」
「加油,泽渡同学。我会在后方声援你的。就像古战船船长的那样喔。」
「那不用了!!」
我鼓起劲蹬着脚踏板。
即使载着狮堂,我仍就这么缓缓地把坡道彻底征服——这是拜气氛所致。
狮堂的治疗进行得很顺利。
到目前为止与爱火的友好关系也一如预期地进行着。
一切的事情都像是依照我的想法那样地顺利进行。
明明已经有了女朋友,却不得不和其它的女孩子卿卿我我什么的,让我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但后来我觉得成为治疗者真是太好了。因此我的选择没有错误。
——我就这么地误解了。
×××
又到了第二天的放学后,学校指定的通学道路上。
我和爱火两人在染成黄昏色的河川道路上,一起步行回家。
「话虽如此,但还是让我大吃一惊呢。」
爱火不可思议地踩着沉重步伐在我身旁走着,她的表情带着微笑。
「在这么短的期间,还能一起回家真是罕见呢。」
前天,我才刚和爱火一起进行了放学约会。
「今天社团活动也休息吗?」
爱火听了我的发问后,轻轻地摇头否定。
「……不,是平时的社团练习喔。」
「喂喂,缺席社团活动的话可以吗。」
「……没关系。因为今天的状态也没能够出席社团活动,所以就翘了。」
「今天『也』?那么,难道前天也翘了社团活动吗?」
爱火表情阴暗地点头回答。原来她这两天都翘了社团活动啊。
这时爱火咬着她那小小的唇,露出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艰涩面容。这家伙看起来也就是只有开朗活泼这项优点而已,这样的表情真不适合她。
「是感冒了吗?在我卧病在床的期间,曾接受妳的看护呢,所以这次就让我照料妳吧。」
「才不是身体不适呢……。」
「那么,为什么要翘掉社团活动呢?有什么原因吗?」
「…………」
爱火没有马上回答,她就么盯着河滩堤防伸出的长影好一会儿。
于是,经过漫长的沉默后,她以颤抖的声音细语说道。
「我,我啊,还是退出曲棍球社好了。」
「哈?妳在说什么啊?爱火,妳不是那么地努力吗!为了要成为正式选手,妳可是干劲十足啊!我也会为你加油的,所以请妳再努力吧!」
「但,但是啊……」
爱火抬起了脸,眼神悲伤地看着我。
「放弃社团活动的话,这样就能一起回家了不是吗?人家与由吾两人相处的时间会增加更多的……」
「就为了这样的理由,而放弃参加社团吗……?」
爱火在染成暗红色的河堤上停步,瞪着我大声吼道。
「你那是什么意思啊!对我来说这是非常重要啊!」
爱火咬着小小的唇,以有气无力的声音继续说着。
「两人相处的时间增加的话……也许就能和由吾更像情侣地度过了……。不是青梅竹马,而是真正地成为恋人啊……」
『青梅竹马』与『恋人』。
这两者的关系有着什么样的差异,我并不是很清楚。
但是,在这之上有个地方更令我在意。
为什么这家伙要用过去式来说呢?
也许能像恋人那样度过,什么的。
为什么要用像诉说陈年往事那般的语调啊?
这时我内心的疑问无法从口中道出。
「吶,由吾……」
爱火的眼里泛出泪水。在夕阳的沐浴下,豆大的泪滴如红宝石般地闪耀着。
「由吾你……喜欢狮堂吹雪同学吗?」
爱火那番过于意外的话语,让我变得语塞。
「因为是在隔壁班,所以我知道狮堂同学的事喔。她,非常有名呢。虽然她周围散发着冰冷气息,却长得相当漂亮呢……」
她以悲伤的语调继续说着,并且越说越激昂。
「那、那个呢……由吾与狮堂同学在屋顶上相处时被同在屋顶上的朋友们见到了,他们说了你们看似是比着手钳子互相拥抱……」
我们的姿势被谁看见了吗……?
那时候,我和狮堂没有理由互相拥抱。而是约会等候时所做的『猜~猜我是谁?』的情境模仿。但是,那样的情况我该如何说明才好?
爱火以如吐血般痛苦的声音,将话语挤出。
「并不是只有那样而已喔。由吾染上感冒的时候,狮堂同学似乎是在保健室照料你直到结束不是吗。听说两人就这样地没有回来……」
「…………」
因为上午上课中前往恋研,所以我们就这样没有回到教室。
从同学们的立场看的话,映入他们眼帘的也许是行迹可疑的行为也说不定。
「就算听到这些传言,我也没有去想你花心喔,因为我相信着由吾呀。而这些传言肯定是有什么误会了,我是这么认为的……。即使两人进行『放学约会』时,由吾也对我很温柔……」
啊啊,原来是这么回事。爱火之所以突然邀请我进行放学约会,也许是听了我与狮堂搅和在一块儿的传闻而变成这样的啊……。
为了打散不安的心情而邀请我一起游玩,这点已确定。而那个时候她露出阴郁表情的理由我也终于明白了。
「可是啊,曲棍球部的前辈告诉我了。由吾似乎与狮堂同学进行了双人乘载呢……。前辈还传了照片邮件给我看喔……」
我不由自主地将手掌放到额头上。
……我真蠢。为什么我没有设想到会被某人看见呢?与狮堂两人进行双人载乘的话,不是肯定会引人注目吗。
用大意来形容的话完全不够,我真是做了件最差劲的大蠢事啊。
「在照片里的由吾……。看起来非常快乐……。由吾与狮堂同学两人也,看起来简直就像是恋人啊……」
「不,那个……不是那样的……」
屋顶上互相拥抱的情境模仿,接受狮堂的看护,进行双人乘载并将狮堂送回家的事。
全都是没有辩解余地的事实。
我正与狮堂卿卿我我。
假如在不知情的人们眼里看来,我和狮堂就像情侣那样的吧。
但是,我并没有花心。我们所进行的只是单纯的治疗行为。
不为狮堂进行卿卿我我的供给,她就无法正常度日。也因如此,我不得不为她这么做。
关于『青春症候群』的事,因为被狮堂要求封口,所以真相就这么地被掩埋了。而我该怎么做才能解开误解呢?
要让她理解目前我所置身的复杂情况,该如何说明才好?
我并不想说谎。但是,我想让她知道我没有花心。
爱火抬头看着拼命寻找解答的我,露出了悲伤的笑容。
「……欸欸,真困扰啊。连辩解都做不到呢。就算是什么样的辩解,都愿意相信。人家本来是这么打算的……」
「等等!这是有理由的啊!」
「……已经,够了。」
泪滴从爱火的眼睛里洒落而下。
扑簌、扑簌地——眼泪流到了双颊。
「早知会变成这样的话,不要告白就好了……。如果不去妄想要成为恋人什么的话,就能一直维持青梅竹马的关系了……。我啊,真是个笨蛋呢。」
「——拜托妳了,别哭了。只有妳那哭泣的表情我不想看到啊。」
我走近爱火,想以指尖拭去她脸上的泪水。
「住,住手呀!别对我温柔啊!」
然而,我伸出的手被她甩开。那双被泪水沾湿的双眼正瞪着我。
「对我温柔的话,不是又会误解了吗!」
爱火脸上的泪水潸潸落下,她的声音痛苦般地颤抖着,火红的夕阳除去她脸上的阴影。
「因为由吾很温柔,所以才会接受了我的告白……。再次成为恋人的话,说不定人家又会误解了……」
爱火像是无法忍受现场空气那般,迈开步伐离去。
她以围巾遮住被泪水浸湿的脸,鼻子鸣着啜泣声,从我身旁穿过。
「喂,爱火!等等啊!」
心里想着不能就这么回去,于是我慌张地追上去。
但是,爱火却颤抖着她那纤弱的背,回头对我请求。
「求求你。现在让我一个人……」
我只能竭力地站着。
我的心脏像是被揪住了,胸口非常疼痛。
那天晚上,我试着向爱火发了好几次简讯及电话,但她都没回复。
第二天,我和爱火在学校里相遇时,她一看见我就马上移开视线。而且,还发出痛苦般的声音垂着头。
正当我想说什么的时候,她就这样地响应我了。
“对不起……”
被她用这么伤心的表情凝视比无视我更难受。
我甚至连向她搭话都做不到。
而且,细心去体会的话,会发现。
她和我保持距离到,连青梅竹马的关系都算不上了
XXX

几天后,周五放学。
“…抱歉,狮堂,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我陷入了疑问的漩涡之中。
和爱火的关系陷入僵局后,我丧失了和狮堂卿卿我我的心情。
于是,治疗停止了两天。
但是,隔太久不治疗的话狮堂会很痛苦。
假装平静来到恋研的我,被狮堂的话戳中了胸口。



————泽渡同学,你可以不用再和我卿卿我我了。


坐在沙发上的她,表情回到了入学之初那样冰冷。丝毫不带感情如玻璃球般的瞳孔注视着我。
“我明白字面意思。但是,为什么突然说这种话?难道说你的青春症候群治好了吗?”
“没治好。只不过是单纯想要,把泽渡同学你炒鱿鱼罢了。你下岗了。”
她优雅地翘起腿,轻拨长发。
“说白了,我已经玩腻你了。”
……多么霸道的人啊。
本来,我就是被狮堂硬拖来当治疗者的。
要是没被她卷进来,我也许都不会和爱火有今天……
但我还是强忍怒火,冷静地质问她。
“……随便你解雇我还是怎么样。我当时也不是愿意才做的。但是,你没关系吗?你以后的治疗怎么办?”
“会继续。”
“那要和谁卿卿我我啊?”
“…不是你。随便谁。”
狮堂冷哼一声,用冰冷彻骨的声音说了这么一句话。



“要卿卿我我和谁都行。没有非你不可的理由。”



“……”
我和狮堂并没有相互恋慕。
我和她的关系是出于偶然。
我偶然地走向在放学后的教室里一脸痛苦的她。
没能无视她。搭了话。
无法承受的她吻了我————
于是开始了卿卿我我的生活。
从最开始,就没有非我不可的理由。
我只是被卷进来的。得狮堂吹雪的赏光才得以奉陪的。



但是,不知为何,心中发紧,作痛。



卿卿我我和谁都好————这句话像针一样刺进了我的心。
“拜你所赐我开始了治疗,这点应该感谢你。不过我和你的关系也就到今天为止了。”
狮堂从沙发上站起来,用冰冷的眼神睥睨我。
“还有什么想说的么?”
我心如乱麻,被不明所以的感情缠绕着。
从一团糟的脑袋挤出了一句话。
“……你真的没关系吗?”
问了她。
狮堂楞得眼睛微微张开。
“最后的质问居然还是这个。你真是个烂好人呢…我没关系的。我会找到你比更好更好的治疗者的。还请今后别和我扯上关系。要是和我搭话会被退学哟?”
狮堂指着门,意在送客。
既然狮堂说没关系,我也没有任何能做的事情了。
我默然点头,走出了恋研————



XXX
泽渡由吾和飞鸟井爱火、狮堂吹雪。


是初恋男女友。
是青春症候群的患者和治疗者。
是以我为中心的两个关系。
我忘记了这份扭曲。
我无视了这份不稳定,自以为“一切都会顺利”。
大意的我被这个事实所嘲笑。
我们三人的卿卿我我生活,戛然而止了。




本帖最后由 七夜月风 于 2013-8-31 10:13 编辑


我犯下的最大错误





几天后的傍晚,我坐在离家不远的公园长椅上。
这座小小的公园里只有秋千、滑梯和一片沙地。听说这里曾有过很多游乐设施,因为有孩子在游戏中受了伤,大都拆除了。
对已经是高中生的我来说,它显得很单调。
但小时候的我和爱火却把这里当成了游乐场,经常来玩。
到了小学高年级,孩子们就不去公园玩了。
然而,它对我和爱火依然有着特殊的意义。
我们两人时常吵架,每次都是在这座公园里和好。
不知是谁会发短信把对方约出来,见面后也不知是谁会先开口道歉。
接下来,无论之前吵得多凶我们都能重归于好。第二天又会一如既往地一起欢笑,把吵架的事忘到九霄云外。
——一阵冷风忽地吹过。
“……好冷。”
今天真够冷的,算是乍暖还寒吧。
现在是下午五点多,等爱火结束了训练回到这边,应该会更冷了。
我紧了紧羽绒服的领口,从公园的长椅上望向住宅区。
爱火家就在不远处,房顶是红色的。
我准备等她差不多到家时用短消息约她来公园。
我脑际闪过爱火的面容。
在我的想像中,她笑得很开朗。
她总是微微笑着,不离我的左右。
也许,爱火在不经意间已经成了我的“空气”。
她在我身边显得那么理所当然,平时都不会去注意,然而一旦见不到她,我却会如此痛苦……
虽然这座公园对我和爱火有着特殊的意义,这次要重归于好却也没那么容易。
就算我们和好了,也很难说今后还能不能做恋人。
但我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我只想尽快和爱火修复关系,哪怕只能当好朋友。
我无法想像生活中没有她。
爱火甚至不愿意跟我说话了,使我下决心和她修复关系的理由有两点。
首先是因为狮堂。
她强行让我替她治疗,叫我不知所措,却又突然说不再需要我,就好像丢掉一件玩腻了的玩具,给我当头一棒。
我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炒鱿鱼,狮堂总是做些天马行空的事,这次是最过火的。
我想再去问问她的真实想法,可是之后她就没来过学校。
第三学期也快要结束了,或许她要等到新学期才会来上学。
狮堂上次的态度依然让我感到疑惑……可是,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
我把这当作一件好事。
我不再需要背着恋人和别的女孩子卿卿我我了(这太违背常理了),今后可以一心一意地对待爱火。
“我和狮堂是清白的,同乘一辆自行车只是碰巧送她回家而已。我发誓再也不和狮堂说话,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这是我准备好的道歉台词。
另一个理由很重要,它也促使我下决心不惜任何代价和爱火重归于好。
我拿出智能手机,打开前几天拍的Cosplay照片。
这是我和爱火的大头贴,那天她让我“等会再看”,可是因为各种原因我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昨天我终于想起这件事,才把照片下载到手机里。
手机屏幕发着光,给黑漆漆的公园带来一丝明亮。
我和爱火在上面相对而视。
穿着女仆装的爱火摆出接吻的表情,非常可爱。
而对面的我表情犹豫,显得很僵硬。
真叫人脸红。
我们的周围点缀着心形图案和星星印章,下面是爱火的涂鸦。
——好想和由吾多卿卿我我♥

她半开玩笑地许下这样的心愿。
这短短一行字让我意识到自己犯下了怎样的大错。
我没有做一件最要紧的事。
那就是恋人之间最要紧的卿卿我我。
不,确切地说,是几乎没有和爱火卿卿我我。
我们之间有过一些恋人间的举动,但那都是爱火主动的。
而我却那样卖力地和狮堂卿卿我我……
“对不起……爱火……”
我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屏幕上的她,手机的电池散发着热量,使我冻僵的手指有了一丝温暖。我回忆起和爱火牵手的情景。
“只要我们和好,以后我会努力做好一个恋人的……”
快到六点了,夜幕已经降临。
我想爱火就快要到家了,对着夜空重重地呼出一口白气,开始写短信。
“我想聊聊,在那座公园等你。”
我打完这行字,准备发给爱火。
就在我刚要按下发送键的那一刻——
“好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比原先更厉害了。”
“啊?!”
身边突然有人对我说话,惊得我差点丢掉手机。
公园里的灯闪了几下,终于亮了起来,一名少女就站在这聚光灯样的光线中。
她头戴低顶圆帽,上穿白衬衫,外套带帽风衣,下面是纽扣很大的短裤配膝上袜。这是一身中性的打扮,有点假小子的感觉,好像人们印象中的美少女侦探。
“你……是谁?!”
“好热情的招呼。我是六连晶。”
“原来是六连君……穿便服我都认不出来了。”
六连君低头看向自己的打扮,自嘲似地耸了耸肩。
“我一般只穿校服和管家服,也难怪你会惊讶,我就原谅你的失态吧。要是你的心脏能因为震惊而停止跳动就更好了,不过这只是我的奢望。”
六连君说话一如既往地不留情面。
“找我有什么事?还有,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我有话想对你说,就去你家里找你,你妹妹说你大概在公园。”
六连君走到我身边坐下,递给我一样东西。
“今天很冷,喝了它吧,我请客。”
我原以为那是热的罐装咖啡,可易拉罐的标签上写着“爆辣!红豆汤!”,这是什么东西……?
“我特意选了饮料机里最诡异的给你。”
“……谢谢。”
她好心买来给我,就别抱怨了。我谢过她,打开拉环,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
“咳?!”
难喝得要命啊,好像在甜腻腻的红豆汤里加了辣椒酱。
“统统都给我喝完。”
六连君一脸坏笑地望着正水深火热的我,拿出了自己的罐装奶咖。她打开拉环,双手捧着易拉罐反复朝里面吹气,看来很怕烫。
我又喝了一口这在双重意义上够“热”的饮料,开口问道:
“……想对我说什么?”
六连君说出了一个让我摸不着头脑的数字:
“大概是十一亿分之一的概率。”
“???”
“你的高一B班有三十三个学生,经过全体抽签,吹雪小姐坐在最后排靠窗的座位并且你坐在她旁边的概率约为一千零五十六分之一。一年换两次座位,你们两个都待在原处的概率为十一亿分之一。多少会有点误差,不过肯定是一个天文数字了。”
“……你说得对,我也觉得这太偶然了。”
“你真以为这是偶然?”
“咦……?”
“泽度君,你以前问我,我既然负责照顾吹雪小姐,为什么没有和她分在同一个班。如你所想,经营着这所学校的狮堂家可以轻而易举地更改学生所属的班级,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们也可以内定学生的座位?”
负责管理座位更替抽签的是班主任久远寺老师,只要老师在背后做点小动作,结果就能被随意操纵。
“……你是说狮堂希望我坐在她旁边?”
“没错,而且你被分到高一B班也是吹雪小姐的意思。”
“等等,我是进了狮高才认识狮堂的,难道说她以前就知道我?”
“是的,吹雪小姐小时候就见过你了。”
“在哪里?……她是不是记错了,我完全没印象。”
“医院。”
听完这个答案,我还是想不起来。
面对一脸疑惑的我,六连君用缺乏高低起伏的声音补充道:
“就在你认识飞鸟井爱火的那家医院。”
“狮堂也在那里?”
“吹雪小姐和飞鸟井爱火同住一间病房。”
我想起来了,爱火旁边的床上确实有一个“不好相处的女孩”,还对放声大哭的爱火发脾气。难道她就是……?
“那时候吹雪小姐身子骨弱,生病住院过好几次,就在那家医院里目睹了你和飞鸟井爱火的交往。”
我几乎每天去看爱火,而狮堂就在旁边的床上看着这一切吗……
“我从小就在吹雪小姐身边照顾她,非常清楚这些。每次住院,小姐都很没有安全感。也正因为如此,她放弃了在狮子神集团经营的医院住单间的机会,而选了双人病房。啊,外表冷傲,内心害怕孤单……吹雪小姐真的是太可爱了。我好想抱着小时候的小姐闻个够!紧紧抱着她不松手!好想她穿着体操服踩我!要是穿着拖鞋来回用力踩就更好了!”
六连君双手抱肩,扭动着身体。原来她从那时候起就迷上了狮堂,真是冤孽啊……
她咳嗽了一声,继续道:
“抱歉,言归正传。我无法想像,当吹雪小姐看到你像一阵风一样出现在悲伤哭泣的少女身边,为了安慰她而拼命努力的样子时是怎样一种心情。但是,她一定不讨厌你。因为十年后,当她得知你进入了狮子神学园高等部之后就让人把你们安排在了同一个班级的邻座。”
“她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她要怎么对你说?难道要向你自我介绍道:‘我是飞鸟井爱火旁边床上偷听你们说话的少女’?”
“这确实……有点奇怪。可我还真搞不懂,她让我坐在身边,却又一直无视我。”
“以下只是我的猜测……吹雪小姐对你并没有什么感情,但是她却‘信任’你。”
“信任我……?”
“你拼命地鼓励着住院中的飞鸟井爱火,吹雪小姐在旁边看到了这一切。于是她认为,你是一个不会对身陷痛苦的女孩子不管不顾的少年,会像亲人一样为了帮助她去努力。”
我自觉不是那种高尚的人,听到这过分的夸奖有些不好意思。
六连君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仿佛在叫我别得意忘形,继续说道:
“吹雪小姐身患‘青春症候群’,发病时会产生和周围异性发生性行为的念头,这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是很可怕的。所以,吹雪小姐也许是希望在发作时身边能有一个像你这样值得信赖的男人。”
……六连君的推测并不是空穴来风,因为她说的情况确实发生了。
正因为我坐在狮堂旁边,才能最早在放学后的教室里注意到她发病。
如果有人不怀好意,趁着狮堂发病……我不敢再想下去。
“也就是说我不是因为偶然才成了她的治疗者……”
“我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真相,全都是推测。”
“推测就推测,能不能再告诉我一件事?她为什么把我炒鱿鱼了?”
“这我也不知道了。”
“难道说她找到了别的治疗者?她没来上学是因为和别的治疗者卿卿我我?”
“别说新的治疗者了,吹雪小姐都没有和除你以外的男性说过话,一直在家休息。她的理由是‘没有发病的迹象,不需要治疗’。”
“哦……”
六连君总算喝了一小口咖啡,试了试温度,接着道:
“……泽度由吾君,你可别搞错了。我现在也很讨厌你,恨不得你去死。快!全身关节朝着各个方向弯曲,拧成麻花状死吧!”
“你给我的死法都好惨!”
六连君一口气把咖啡灌下她那纤细的喉咙。
她朝着夜空重重呼出一口白气,仿佛是在叹息。
“……可是,泽度君,虽然我不想承认,你的治疗还是有一定效果的。在你成为治疗者后,吹雪小姐生活得很快乐。”
“……嗯,没错,我也感觉到了。”
狮堂给人的印象正在逐渐改变。
“遗憾的是,我做不到这一点……”
六连君嘀咕了这么一句,把空易拉罐放在长椅上。
“学校里只有很少几个人知道‘青春症候群’,也就寒一郎老爷、我还有你,连老师们都被蒙在鼓里。”
六连君正了正坐姿。
“我很讨厌你,但更不愿意看到心爱的小姐受苦。虽然你不再是治疗者,还依然是B班里接近小姐的人,而且她也曾经很信任你。”
这位少女管家脱下了帽子,向我深施一礼。
“这是一个管家的请求,如果吹雪小姐遇到什么事,我又不在她身边……请你帮帮她。”
“……”
我一时语塞。
六连君告诉我的事太叫我震惊了……我一时不知要怎么回答。
但是,犹豫了片刻后我还是点了点头。
“……好。”
“嗯,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另外,希望你在合适的时机去死,以最痛苦的方式。”
“恕难从命!!”
“切。”
“别这么失望!”
六连君直起身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又戴上了帽子。
“我的话说完了,该走了。”
她转身要走,却又在黑暗中背对着我说:
“我差点忘了,你和飞鸟井爱火正在闹别扭吧?”
“……嗯。”
“快点跟她和好,她是我们A班的开心果,整天愁眉苦脸的会让全班都打不起精神。”
“我也想啊……”
“那就好。”
六连君没再说什么,离开了公园,这黑漆漆的地方又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打开手机里写给爱火的短信,正要点发送键……又放弃了,选择了删除。
我想和爱火和好,这一点没有改变。
可是,决心却不再像刚才那样坚定,取而代之的是狮堂的话回响在我脑际。

——和谁都可以卿卿我我,为什么非要守着你?
心中的刺发出隐隐的痛。
我该何去何从?
“可恶……我真没用……”
只会一味烦恼的我真叫人牙根发痒,我把六连君买的爆辣饮料一饮而尽,将两个空易拉罐扔进了垃圾箱,扬长而去。
结果,那天我依然没能和爱火重归于好——

XXX

后来情况也没什么好转。
爱火依旧一脸悲伤,我没法和她打招呼,甚至不敢发短信。
狮堂也一直没来上学,我没有她的邮件地址……连她有没有手机都不知道,不能联系。我只能望着教室靠窗的空座位发呆。
在阴郁的心情中,时间不停地流逝——
几天后。
当空气里带了更多春天的味道、校园里早开的樱花绽放时,一件大事发生了。

XXX

三月十二日,是狮子神学园高等部毕业的日子。
十分钟后就是毕业典礼,体育馆中人声鼎沸。在读生和家属都已经入馆,只等毕业生了。
我坐在体育馆后侧的在读生席位上,目光不自觉地向四周扫去。
A班的学生就坐在我的不远处,其中——
爱火低头坐在那里,从我的位置只能看到她的侧脸,依稀可见她的表情中满是悲伤。
看着爱火闷闷不乐,我感到揪心的痛。
我不再看她,把目光移向体育馆内。
坐在我们在读生前面的是家属,再往前、和讲台直面的是毕业生席位,现在还是空的。
讲台左侧是贵宾席,一位穿着和服、拄着拐杖的老人就坐在那里,旁边是市长和教育委员会的大人物们。
他就是狮子神学园理事长兼狮子神集团一号人物——狮堂寒一郎。
光是那幅挂在理事长室里的老爷子画像就够威严的了,而真人的气势更强大数倍。仅仅从远处眺望都能感受到他给人的压迫感,真是好可怕。
理事长身后保镖般的黑衣男子们更增添了紧张的气氛,坐在旁边的校长一副畏首畏尾的样子,挺可怜的。
老爷子的孙女狮堂吹雪就坐在贵宾席的不远处。
她将作为在读生代表上台读送别词,坐得离我们很远。
“好像很久没见了……”
我嘀咕道。
她一直没来上学,我们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没见面了。
狮堂依然带着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傲”,这冷冰冰的威严和她爷爷又不一样。
“……嗯?”
我忽然觉得狮堂身上有什么地方不对,是因为很久不见的关系吗?
那并不仅仅是冷傲,还有些别的东西。
我远远望着她的侧脸,想要搞清这种感觉的来源,这时,一阵清爽的春风刮进了体育馆,吹动了我的前发。
入口的门打开了,毕业生陆续进场,我只能把视线收回正面。
胸前戴花的毕业生们纷纷坐下。
——现在开始第九十六届狮子神学园高等部毕业典礼。”
负责主持的教导主任宣布典礼开始。
我们这些在读生依指示起立、落座,听各位来宾的重要讲话、唱校歌——不外乎如此。
在读生里有些女生开始抽泣,爱火也抓着手绢无声地哭着,颤抖着上半身。
她很容易流泪,一定是不舍得和队里的学长分别。从我所在的位置也能听到她醒鼻子的声音。
看着爱火压低声音哭泣的样子,我回忆起和她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那时她也在病房里无声地哭成了一个泪人,小时候的我总觉得自己有责任让爱火不哭。
现在虽说上了高中,这份心情没有改变。
即使爱火是因为感动流泪,我也不愿意看到她哭,一种替她擦眼泪的冲动侵袭着我,虽然身处毕业典礼。
与此同时,我又看了看狮堂。
她默默地坐在贵宾席旁边,已经没有刚才那种不对劲了。
——狮堂,你真的住过我认识爱火的那家医院吗?
就在隔壁床上看着我们?
也像一个被囚禁的公主那样哭泣?
我们在很久以前就见过?
你选我做治疗者是因为……
不顾我的满腹疑问,会场随着典礼的进行逐渐被一种伤感的氛围笼罩。
——在读生送别词,高一B班,狮堂吹雪。”
终于轮到狮堂上台了。
“……是。”
她回答得很清晰,走上了讲台。
狮堂是一个高挑的美女,那飒爽的站姿令体育馆中的每个人都为之心动。
“严寒终于逝去,今天,早春的樱花开满了校园,像是在祝福学长们踏上新的旅程。我在这里恭贺狮子神学园高等部即将毕业的三年级学长们完成学业!”
讲台上的狮堂对着话筒念起送别词,手上没有稿子,全凭记忆。
会场中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聆听狮堂的讲话。
数百双眼睛盯着讲台上的她。
狮堂沐浴在全校师生的目光中,可是,恐怕只有我注意到了她身上的变化。

“学长们在学习、兴趣小组和学生会中引导着我们……”
狮堂的话突然有了一瞬间的停顿。
她吸了一口气,重重地眨了一下眼睛,继续读下去。
——进步,我们对今后不能再接受列位的指导感到遗憾,但同时也强烈地意识到自己作为高年级学生的责任。”
她刚才的动作在旁人看来或许是忘记了送别词,但那是不可能的,她是那样聪明,不可能忘记这么简单的内容。
她的表情和音调都没有变化,神情淡漠地读着送别词。
可是,这骗不过我的眼睛,我坐在她身边已经有一年了。
而且,我在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一直和她卿卿我我。
这骗不过我的眼睛。

……狮堂眼看就要发病了!
“青春症候群”一旦发作,病人将无法控制和异性接触的欲望。她发病后如果有男人接近,难保不会失控地去亲吻对方,甚至做出更过激的举动。
现在她身处毕业典礼中,在全校师生的眼皮子底下……我不敢想下去。
如果发生那样的悲剧,她的学生时代将就此结束。
我把心提到了嗓子眼,过度的紧张使我口干舌燥。
紧握的双手被汗水浸透。
狮堂站在讲台上,我无能为力。
我注视着她,真心祈祷她能顺利读完送别词。
求你了……坚持住啊,狮堂!
然而,我的企盼是徒劳的,讲台上的狮堂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
“为了不辜负学长们用三年时间为狮子神学园高等部争得的荣誉……我们在读生将努力……学习……”
狮堂的声音时断时续,开始颤抖。
“啊……啊……”
她似乎晕晕的,有点站立不稳,脸颊绯红,呼吸急促。那火热的呼吸声通过话筒传遍了体育馆。
大事不好了!这可怎么得了!
没救了,狮堂彻底发病了!
“呜……”
她发出一阵呻吟。
会场里的人也终于注意到狮堂身体的异样,一石激起千层浪,体育馆内一片喧哗。
“狮堂!”
我条件反射地站起来,甩开椅子朝她跑了过去。
狮堂勉强保持平静,继续念着送别词:
“各位毕业生顺利完成学业……呜……”
但是,她已经到极限了,踉踉跄跄地跪坐在地上。
四下响起女生们的哀鸣。
“你没事吧,狮堂!”“狮堂,振作点!”“吹雪小姐!别着急!”
不远处的体育教师、等着读答谢词的上届学生会长和理事长身后的狮堂家保镖都飞奔向地上的狮堂。
无数双异性的手伸向了她。
他们的举动是善意的,为的是帮助受病痛折磨的狮堂,然而,这对正在发病的她来说就好像捕捉猎物的触手。
“不……不要……”
狮堂瘫坐在那里摇着头,发出痛苦的呻吟。
“别……碰我!”
她一向冷傲的淡漠表情因恐惧而变形,仿佛在说:
“我不想被男人碰,现在被他们碰到我就会忍不住……”
可是身体却不受她的控制。
“别……靠近我!”
狮堂的手违背了她的意志,径直伸向跑到他身边的体育老师,好像在求救。
她的身体正渴求着和异性接触。
“求你们……不要!”
冷傲、自大的狮堂小声说道,她几乎要哭出来了。
不了解狮堂病情的男人们想要把她抱起来。
体育老师的手就快要碰到她的肩膀了。

——我跑到讲台上,一把抓住了体育老师的手腕!

“别碰她!”
我挡在狮堂的身前,阻止男人们接触她。
“你是谁啊?!”“从小姐身边滚开!”
狮堂家的黑衣保镖从身后抱住了我。
“混蛋!放开我!离狮堂远点!”
可恶!现在不能让他们碰她!
千钧一发之时,只听到咚地一声,体育馆里发出硬物碰撞的声响,保镖们全都不动了。
那是穿着和服的狮堂寒一郎用拐杖戳地的声音,沉重而有力。
——放开他,老师们也从台上下来。”
保镖松开了抱住我的双手,教师们也不敢违抗理事长的命令,满脸疑惑地走下了讲台。
这里只剩下我和狮堂。
“泽度君……”
她一脸茫然地瘫坐在地上,似乎不敢相信我就站在她面前。
我用低到周围人听不见的声音说道:
“你的撒谎癖一点都没好。”
“……啊?”
“你说和谁都能卿卿我我其实是骗我的,刚才老师们要碰你,你就很抗拒。”
“……”
狮堂无言以对,她默认了。
“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是不是听六连君说最近爱火在班里愁眉苦脸,看来和我闹别扭了?”
她略微犹豫了一下,点头道:
“……嗯,你说得没错。”
“怪不得。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要炒我的鱿鱼了……”
狮堂哼了一声,用冰冷的语调说道:
“既然都被你知道了我就老实承认吧,没错,我需要你跟飞鸟井卿卿我我。只有出轨的罪恶感才能点燃我的激情,所以……”
“别说了。”
我把一根食指贴在她的嘴上,
“我都明白。”
我给狮堂一个温柔的微笑。
她一定明白了用谎言来圆谎是没用的,不好意思地把视线撇向一边,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狮堂让我当治疗者以及炒我鱿鱼都不是她的突发奇想。
我们在小时候就见过了。
看到我拼命鼓励爱火的模样,狮堂希望我能成为她的治疗者。
但是她不愿意看到我和爱火因为她的需要而分道扬镳。
所以,当她知道我们吵架就准备退出。
“这不像你的为人,我本以为你会更蛮不讲理的。”
“我从来都是唯我独尊,你别瞎解释。”
狮堂噘起嘴,不甘地小声嘀咕着,我觉得她这样很可爱。
同时我也感觉到自己心中的迷雾已经散去。
这段时间我总是在犹豫今后要何去何从,为我和爱火还有狮堂的关系烦恼。一边是初恋的男女朋友,另一边是青春症候群的患者和治疗者。
我该如何面对这段以我为交点的不平衡关系?
谢谢你,狮堂,在你的帮助下我终于找到了答案。
我朝地上的狮堂伸出手。
狮堂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使我们的手指缠在一起,好像要牵“恋人手”,我知道这是因为她在发病。
“泽度君……”
狮堂发出火热的呼吸,眼睛湿润地望着我。
“稍微等一等。”
我说完放开了狮堂的手。
我把手撑在讲台上,扫视着毕业典礼的会场。
全校师生屏息凝神地望着我们。
这是我第一次面对大庭广众,我在心中勒令自己快要打颤的双腿稳住。
远处,爱火坐在后排的在读生席位上。在台上我都能看到她泪眼汪汪,悲伤的表情下嘴唇在不住地发抖。
我深呼吸了一下——切断了后路。

我在和爱火交往时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从头至尾。
我没有和爱火卿卿我我,而那正是恋人之间最要紧的。
我想这才是我们三个人关系开始扭曲的罪魁祸首。
现在,在重新成为爱火的恋人之前,成为狮堂的治疗者之前,我要纠正自己的错误。

我从讲台上望着爱火,说道:
“爱火,听我说。”

我没有做的一件最要紧的事,那就是——

“我喜欢你。”

说出自己的心情。

“在我遇到你的那一刻就喜欢上你了,这十年来都没有改变。”

恋人间最美好的卿卿我我,那就是——

“我爱你,爱火!”

把爱说出来。

我的告白仿佛一颗子弹击穿了爱火的心,她的脸变得通红。
同时,整个会场就像炸开了锅一样。
这是天经地义的,因为他们看到了一个在倒地不起的狮堂身边闪亮登场的男生突然跑到讲台上对别的女孩子告白。
面对着成百上千双目光,我的心情却意外地平静。
脸上发烧的爱火不知所措地动着嘴唇。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那可爱的模样。
“我爱你,这是我的真心话。今后我也想和你在一起。”
我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向爱火立下爱的誓言。
“所以,无论发生什么希望你都能相信我。”
我转身面对身旁的狮堂。
“好了,该给你治疗了。”
“……啊?”
我把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屏住呼吸,直视她的黑色眸子。
就在全校师生面前。



我,吻了她。

四周陷入一片寂静。
连呼吸的声音都没有。
我的嘴唇慢慢离开了狮堂的脸。
“……怎么样?好些了么?”
我轻抚过她秀美的黑发,狮堂脸颊绯红。
单独在一起时她是那般伶牙俐齿,而现在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很好。”
我重新一把抓起话筒,居高临下地扫视着会场中的人们。
我瞪着所有人,不只有学生,甚至老师和黑衣保镖。
然后掏出所有的胆子大吼道:
“我是高一B班的泽度由吾!A班的飞鸟井爱火是我的恋人,B班的狮堂吹雪是我的情人!我不允许任何男人碰她们!有意见就放马过来吧!”

我会当一个爱爱火的恋人,也会当一个治愈狮堂的治疗者。
我这么做是为了不让人碰发病的狮堂,也不让居心不良的家伙靠近我的宝贝爱火。
我知道这是蛮不讲理,不怕被人当作混蛋。
会场依然鸦雀无声。
我把话筒轻轻放回讲台,咳嗽了一声。
“……嗯,我的话说完了。在读生送别词到此结束。各位毕业生,非常抱歉,打扰了你们。”
我鞠了个躬,抓起狮堂的手。
“我们走吧,狮堂。”
我带着她走下了讲台,一起跑出了体育馆。
我们出门后过了三秒。
体育馆淹没在爆炸般的怒吼和女生们的尖叫中。
我和狮堂穿着拖鞋在樱花飞舞的校园中奔跑着。
我穿过樱花树构成的淡红色隧道,心想:
想不到我会做出这么出格的事。
背后汗如雨下,虽然已为时过晚。
打搅了毕业典礼,老师们一定会劈头盖脸地教训我。
在理事长眼皮子底下吻了他的孙女,恐怕不只是退学那么简单。
学生们的反应也让我担心,都有恋人了还宣布狮堂是自己的情人,简单讲,这就是人渣,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
我的学生生活会走向何方……不行,完全没法想像。
但是——
“哈哈哈哈!”
在随风飘散的樱花雨中,狮堂难得地高声笑着。
“我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一片片,一片又一片。
淡红色的花瓣在尽情欢笑的狮堂身边起舞。
她的笑脸如此鲜艳,仿佛是宣告春天来临的和风。
能一睹她的这张笑脸,我当一回恶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伪装成尾声的,泽渡由吾卿卿我我的未来




在狂风暴雨般的毕业典礼之后一小时。
“不知所谓!不知所谓!不知所谓~~~~~!!”
我断然跪伏在恋研地板上,头上是爱火如雨冲刷我一般的尖叫。
“狮堂同学有不卿卿我我就会变得色色的病!?根本就不知所谓啊!”
我在取得狮堂的许可后把爱火叫到了恋研,然后和盘托出了一切。
“我知道你一下子不能理解,但这是事实。我是不知不觉就成了她的治疗者……
“也就是说由吾和狮堂同学在一起是为了治疗?”
“对啊。我一点非分之想都没有的。我喜欢的,是你。从小时候就一直喜欢你。以后也要和你在一起。”
爱火被我这样告白,脸唰地通红,红得好像额头上都要冒出热气了。
“说喜、喜喜喜、喜欢我我是很开心没错啦……
我在恋研的地板上磕了个头。
“我实在不能放下狮堂不管!我求你了,让我以后也接着治疗她吧!拜托了,爱火!就是这么一回事!!”
“呜……
爱火困扰地呻吟起来。
犹豫了足足30秒的爱火,被我的坚持所压倒,点了点头。
……知道啦。我,相信你。”
“你能理解我吗!”
爱火抓住我的胳膊,让我站了起来。
她重重地点了头。
“由吾的爸爸就是当医生的吧?那就算是一回事了。就算叔叔碰到女患者的身体,我相信阿姨也不会因为嫉妒生气的。”
“爱火……
“你坐视痛苦的狮堂同学不理的话,我才反而要对你幻灭呢。我应该把乐于助人的你当成我的骄傲……我心情还是很复杂,姑且就这么接受吧。”
“谢谢你爱火。你能理解我啊……
爱火抓住我的手,楚楚可怜地看着我。
“但·是·啊!你不和我多卿卿我我甜甜蜜蜜我可不干哟?你可是人家的男朋友呀!”
“放心。爱火高过一切。我不会再用对待青梅竹马的态度,而是用情侣之间的感觉来相处虽然我还是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啦。”
“嗯。只要这个能保证的话,我就同意。”
我回握爱火的手。两个人执手相看。
正当此时,旁边一声干咳。熟悉的冰冷声音刺进我的耳鼓膜。
说完了没?”
狮堂瞪着我。她一如平日面无表情————还不是。她挑起一边眉毛,看起来很微妙。发火了?这人生的是什么气啊?我觉得我已经非常漂亮地解决掉一切了啊……
啊,想到了。
当初她说让我不要把她的病乱讲出去的。因为我违背了约定她才生气的吧。
我对狮堂也低下了头。
“我道歉。我不应该泄露秘密。但是,就这么偷偷摸摸地卿卿我我,实在是不合我性格。这也是为了以后都能继续当你的治疗者,所以别生气了。”
听我说完,狮堂轻拂长发,睥睨我的冰冷眼神如同蔑视虫豸一般
你真蠢。我并没为那种事生气。”
“那,你生的什么气啊?”
“本来我就没生气。”
“不,你明显很生气的表情啊。”
“没有。”
她大步流星地走向我,以要从爱火那里把我夺走的气势抓住我的胳膊,把我拽到了沙发那边。
……算了,无所谓了。泽渡同学,开始治疗吧。我要发作了。”
“刚刚在体育馆还吻了你吧!?”
“这可是阔别一星期的大治疗,那点吻怎么能够。不照平常那样,送我一个火热的舌吻的话,我身体内的欲火就无法平息。”
“‘照平常‘是怎么个平常啊!?我一次也没跟你舌吻过啊!”
呜哇!————爱火的双眼以觉醒的气势张开了。
“什么叫舌吻啊!”
狮堂撅撅嘴,一副坏心眼的一样耻笑爱火。
“你也真无知呢,飞鸟井同学。所谓舌吻就是亲吻双方的舌头相互交缠的一种湿吻哟。”
“这、这点事我知道啦!我是说你,居然和由吾做了这种事吗!?”
“我估计我喝到泽渡同学的唾液总共能有2L。”
“说得真生动!我可没干过这种事啊!爱火,不要误会我啊!!”
爱火眼角泛起泪花,嘴里呜呜里呢喃,嘴角颤动起来。
“明、明明人家都还没和由吾亲亲过!”
而狮堂则继续用冷静的口吻煽动着咬牙忍耐的爱火。
“你知道吗?泽渡同学的唾液是很甜的。”
“是、是吗……
爱火看着我的嘴,吞了口口水。她一脸渴求地把食指放到嘴边。
“胡扯啊!!你别信她啊!她只是耍你而已啊!”
“呜————————”
 她已经听不进我的话了,脸色由红直接变青。
“不许做这么让人羡————不对啦!不许做这么放荡的事情呀!我果然还是不能允许由吾和我以外的女孩子卿卿我我啦!快从由吾身边闪开!”
爱火也抓住了我的手臂。两条手臂都能感受到肉团蓬松绵软的感觉。
狮堂也不认输地拽住我的胳膊。她嘴角微微上翘,浮现出一脸坏笑。
“你才应该放手。这是我的治疗者哟。”
“由吾可是,人家的男朋友呀————!!”
狮堂的浅笑声和爱火的尖叫在恋研交错回响————



我和她,和女朋友的双重卿卿我我生活。
也就是所谓,“和她们的卿卿我我”。
以后也要继续下去。




































后记




大家好,我是在MF文库初次登场的风见周。
这个“周”呢,写作周,读作meguru。要是各位能记住就太好了。
万分感谢您能拿起我的新系列作《和她们卿卿我我》!这个故事就是为了有着“GALGAME的精华是日常部分呀!”“比起H,还是和女角们卿卿我我更让人爱看!”这一类想法的绅士淑女们特地准备好的“卿卿我我爱情喜剧”。能让各位读时带着一脸淫笑而心头悸动不已的话,就是我的幸福了。
那么,虽然后记很短但是还是要披露些内幕喔。
本作里有照大头贴的场景。虽然在大头贴机日益广泛而不断进化的今天,我想去试试最新的机种来取材的……真麻烦了。
家附近的游戏中心成排的大头贴机角落明确写着“独身男性禁止入内”。一头轻小说作家想自己进去也确实很可疑。可能会被逮捕啊。
愁来愁去,最后在和电击文库的上月司天生和GORA 宫泽龙生先生一起打麻将的时候和他们两个商量了。然后,被他们这样说。
上月:“诶?找女孩子一起去不就成了?”
宫泽:“你没女性朋友能和你一起去吗?”
风见:“要有就不愁了。妹的!别看不起屌丝啊!哇哇哇!”
我承受着困惑和怜悯的视线,被悲伤所笼罩。(就连麻将都输了)
然后第二天,我接到了上月先生的一条短信。
上月:“给你约到了声优后藤麻衣小姐。和她一起去取材吧。”
不过是为了取材就为我请来声优小姐!?真·的·假·的啊!?
就这样,在上月先生和后藤小姐的帮助之下,我风见顺利地进行了大头贴机的取材。真得感谢二位。
啊呀,不过呀,能这么轻易就请到声优真厉害呢。我是学不来了……怎么说我也是个小透明屌丝呢(远目)。
那么,最后是谢词。
衷心感谢画出如此美妙插画的高品有桂老师,还有责任编辑I先生。由吾同学的卿卿我我生活,没有你们二位的支持肯定是没法成真的。
出不出下集要看销量。我是打算要为大家献上青涩度百分之120%的新作的,所以还请大家多多支持啰。







译者七夜月风的后记:



真心谢谢大家。这本书最初是译者打算独力翻译的第一本书,但当时听说台版要代理,又兼不自信,改成了合作翻译。

翻译的过程历时半年。对于我来说真的是一次历练。汗水和欣慰同在。这是我完坑现在的实感。


感谢参与进这本书的所有翻译。其中我必须特别感谢元风见周专业户的大叔,还有翻译出超高质量最终章的海叔。同时也谢谢各位。抱歉,让大家等了太久。

那么,让我们有缘再见。




春天到了,我也想和我的女友卿卿我我啊!


工作日志。
3月10日,第一章 飞鸟井爱火。



台版代理了。听到这个令人振奋的消息,我实在难以自已。


新消息怎么能不通知群众呢。


分身乏术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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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00
cjfanadsl 伯爵
这个后记真是笑翻了!不过话说回来,很奇怪诶,我查了下风见周,1976年,已经40岁了居然还说没有女朋友么。。。而且还说初次见面,虽然说我网上查下来这部是2013年的,真的是最近才写的么。。。。

10 年前 0 回復

nopan 勳爵
"准了。就试试看吧。" ←男主你是哪里的公公啊?!

10 年前 0 回復

tianyame 子爵
这么明目张胆开后宫,这简直是后宫小说一大忌啊,装傻玩暧昧才能保持平衡啊,不科学好船节奏啊

11 年前 0 回復

天冥 勳爵
' blinkblink 发表于 2013-9-6 15:37 这本书写的真是相当的……俗套(考虑了半天用了个不那么难听的形容词) 当初不是能写出杀x爱这种洋气上档次 ... '


说的太对了,最闪人的地方不是书本身,而在后记啊,风间这厮是在赤裸裸的炫耀啊。

11 年前 0 回復

battle100 王爵
许久不来 都翻译完了呀 祝贺一下

11 年前 0 回復

yyjy8827 騎士
感谢翻译!男主真NB啊!就这样糊弄过去了!期待下卷!

11 年前 0 回復

捂脸 王爵
话说幼熏染都是哭B的存在

11 年前 0 回復

flaytalon 勳爵
敢在全校师生面前做出恋人+情人宣言的,这男主还是第一个吧,给跪了。。幼驯染苦逼定律依然继续?刚成为恋人就被NTR了。。

11 年前 0 回復

井上心月 騎士
风见老师你能不能先把女帝的坑给填了啊

11 年前 0 回復

dukesan4 勳爵
风见周又来荼毒生灵了啊,插画似乎很犀利

11 年前 0 回復

lv_1_ss 伯爵
这后宫flag,我勒个擦……作者果然是很喜欢那啥啊

11 年前 0 回復

blinkblink 公爵
这本书写的真是相当的……俗套(考虑了半天用了个不那么难听的形容词) 当初不是能写出杀x爱这种洋气上档次的书吗(虽然结局略坑) 为何之后放弃治疗只会写掉节操的废萌书了……?

这本书无所谓了但是后记简直闪瞎我狗眼了。因为要对拍大头贴的机器取材就能轻松的约到安玖深音出来玩!这是何等的不知羞耻——令人羡慕嫉妒恨啊!妹神你为何要搭理风间周这个放弃治疗挖坑不填的(拖走

11 年前 0 回復

slm2001 騎士
在有女友的前提下开后宫……为了治疗妹子于是瞒着女友和她卿卿我我……被女友发现后理直气壮地告白而且不放弃脚踏两船居然还能得到原谅……

好吧,比起前面基本修罗场这的确有新意。不过男主你这已经犯了开后宫的大忌了吧……人渣也不能这样啊……

话说必须要是男主你才能为妹子治疗的必要性有么?而且女主居然也会想不到这一点然后就被糊弄过去,搞得好像没男主拯救妹子就会死一样是闹那般……如果要说那是因为妹子的爱那女主不就是引狼入室么……

11 年前 0 回復

kiba1234 子爵
啊~又被风见的坑给坑进来了~~他的作品都很好看的好搞笑,但系请容许我说一声,你至少给女帝的坑填完嘛,不会忘记直接坑死了

11 年前 0 回復

lakusi 侯爵
嘛,掉进一个新坑的赶脚。。。嘛,其实只是想看看男主怎么作死以及怎么死而已。。。

11 年前 0 回復

牛屠人 伯爵
三观尽毁~男主是作死的节奏啊~各种神展开啊~好奇男主的脑补结构啊~

11 年前 0 回復

nders 子爵
看完之后/// 应该有不少人说过了, 不过还是要说一下, 风见... 你抄袭修罗场也抄的太 . 太 . 太 明显了吧... 毒舌假女友, 小时候染病的青梅竹马... 三大主角两个重叠了喔, 加上每个后宫男主都这副德行.... 应该说全重叠了...

11 年前 0 回復

naiyifeijia 子爵
这小说的标题略显犀利啊。

11 年前 0 回復

cjy.2009 王爵
看完后只有一句话想说,我去你的...这结尾真心不科学,女友脑子什么构造才信男主那屁话啊,目测青梅竹马会后悔,那女的明显是打算NTR了,那同位还有个妹妹,断估也会是后宫之一,男主还有妹妹也难逃毒手了,风见周一向爱写后宫,结局也大概会是吧,要不青梅竹马又要苦逼了.后面估计有别的男喜欢女友又同位因家庭关系被逼分开然后又狗血加深爱意,最后就是这卷前面毕业分开的梗被挖,男主被后宫帮助去抗衡后取回妹子,那照片的应该是治疗者成了妻子,结局貌似被透了,女友党要慎入啊,这男主就一人渣迟早玩脱

11 年前 0 回復

Luciad 伯爵
这本似乎会出台版......不过这标题,好想烧死男主

11 年前 0 回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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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夜月风 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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