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士见文库][八街步]降临于我与她之夜4 ~The Party~牺牲狂者~(6.6 完坑)


本帖最后由 chengbohan 于 2013-6-26 20:13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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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降临于我与她之夜4 ~The Party~牺牲狂者~
作者:八街步
翻译:
chengbohan
润色:村人B
修图:Crack
图源:
xt19900816(这是电子版图源 如果对此图源有所异议请PM我改正)
轻之国度:http://www.lightnovel.cn/forum.php
仅供个人学习交流使用,禁作商业用途提供
下载后请在24小时内删除,LK不负担任何责任
转载请PM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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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犯了一个巨大错误....那就是我以为6号高考!! 所以我提前了一天

然后高能的终章也搞定了,有人问我便当不是很多啊...我只能说本人小屁孩 阅历不够丰富
那些不听话的搬运工们 你们转载的时候请完整一点 毕竟之前有人翻过这卷 坑掉了
要搬运就把我的版本整个撸过去 毕竟 你会发现 机翻大神的每章标题都和我的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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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是佑露,连天然少女都加入进来的同居生活状况百出。这时,管理魔宴进行的“八祖”开始了不详的举动。为了抹杀异端魔乖术师·清梦骑人,刺客终于派出。而所谓的刺客就是——





怎么了,骑人?这种时候,你那边撇开视线难道不是一般的礼仪么?」
————!!!
「是的是的~没什么东西会和娜娜相似的吧~?」




回复魔乖咒展开——
「为什么,要这么乱来啊,骑人……」
之前的失血也还没有恢复过来。
说实话,光是支起身体就已经非常痛苦了。


目录

Prologue 旁观的人们
第一章 不速之客
第二章 各自的状况
第三章 应打倒之敌
Epilogue 奏响破灭的序曲
后记





本帖最后由 chengbohan 于 2013-6-5 23:59 编辑


Prologue 旁观的人们

这是一间阴暗的屋子。
不过却非常宽敞。差不多能和大型体育馆媲美。四周的墙壁上都没有窗子,房间中的家具也极端地少,在这个房间中,完全没有时钟这类计时用具。所以,在这个空间中,就连是白天还是黑夜都无法辨明。
是一间非常朴素,可以说是毫无生气的屋子。虽然是点上了灯,但是在宽敞的室内,这些电灯都变成了间隔式的照明,在室内制作出了不可思议的光与影的世界。
在宽敞的屋子中央,有一张巨大的圆桌。直径大概有十米吧。这是在这间屋子中,最显眼,最大型的家具了。但是,就算是这样,房间还是有很大的空闲空间。巨大的圆桌,也只不过是改过了空间中的一部分。
「五人么」
坐在圆桌上的一人,仿佛是要确认情况一样低语道。
「再等下去也是没意义了,我们开始吧」
这个声音如此继续道。这时,有一个反对的声音响起。
「等等。费迪瓦尔霍克。不要擅自开始啊。你什么时候成了这里的司仪了?」
「我只不过是很理性地想要让会议有所进展罢了」
一开始说话的那个男子回答道。
「确实,我们中央审议会的八祖代表不聚齐的话,就不能开始,这是规矩。但是,要等一些本来就不会来的人,也没有意义吧」
「然也,不过看你掌握话语的主导权,我感到不爽」
「费迪瓦尔霍克家已经是败北了吧。所以劝你们有自知之明,别太张狂」
「确实我家已经败北了。但是因为如此导致我的话语权低下也是无道理的吧」
房间中聚集的五人开始各执己见。他们互相之间的牵制,就像是伺机而动的野兽在互相威吓一样。
考虑到这个会议的意义,会议的空气如此紧绷也是情有可原。
魔宴中央审议会。
魔乖术师代表,八个人为了名誉互相厮杀的『绚烂魔宴』
而魔宴当然是有规则,也有为了保证魔宴能顺利进行而充当裁判的人。这就是中央审议会。与魔宴的参加者不同,八祖各自从家中选出一名代表,以合议制来举行会议。
这是负责监督魔宴的存在。他们会对魔宴的进行做出监视、记录,这便是他们的主要任务。不过如果魔宴中有巨大的规则违反的话,他们也有权利做出审查和处分,也就是魔宴进行的最高权利机关。
所以为了保持公平性,会议必须要八祖的代表凑齐以后才能开始。不过。
「再说,这里本来也就只剩下七个人了呢」
曾经的八祖,现在有一支血脉已经断绝,只剩下了七个。
「这个我也知道,但是,剩下的两人呢?」
「卡兰就像平常一样,找了个什么理由就缺席了」
「真是一如既往呢,那一家。到底把魔宴当成什么了啊」
「没什么,别管他了。如果不参加的话,在这里做出什么决定他们也没法抱怨什么了吧」
「还有之前库莱因家族,因为前几天的那件事,还没有决定伊丽莎白的后任」
「伊丽莎白,么——不管怎么说,终于可以和那个狂人说再见了呢」
「谁知道呢。那个女人赢到最后的可能性,也不是完全没有呢」
「这才不可能啊。毕竟,这回的魔宴,有我佐鲁古家得意的『天才』参加呢」
「还不一定就是你家优胜吧,我们的代表现在也健在」
「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你说什么!」
「安静下来」
一个低沉稳重的声音,将开始吵闹起来的会场怔住了。
「这种没有意义的争论先停下吧。我们应该完成自己的职责」
在场的所有人,听到这句话以后,重新端正了坐姿。
看着这个情况,满足地点点头的老人,
修特雷恩贝鲁古继续说。
「那么,我们就开始讨论吧——第十七回『绚烂魔宴』中出现的异端份子,魔乖术师清梦·骑人的处分办法」





本帖最后由 chengbohan 于 2013-6-3 15:58 编辑


第一章 不速之客

清梦骑人起了个大早。在清晨报纸都还没有开始派送的时间起来,进行每天的晨练。
他是魔乖术师,也是魔宴的参加者。为了在魔乖术师们拼上性命的比拼『绚烂魔宴』中赢到最后,就必须要超凡的魔乖术才能和战斗能力。
骑人深知自己还很不成熟。最近一连串的战斗之中,骑人基本上都被敌人玩弄于鼓掌之间。这个事实,不论谁都是一目了然的。
所以,骑人想要变得更强。现在这个样子是不行的,如果不变的再强一点的话,不光是无法胜利,也保护不了重要的人。
更重要的是,骑人现在身体能力的下降是很明显的。
小的时候受到严格的祖父的影响,所以保持了锻炼。中学以后就基本上没怎么像样地运动过。虽然自己也有自知之明,不过果然比起以前来,自己的动作已经钝了很多。
所以,为了夺回以前的状态,骑人开始了每天的晨练。
当然靠一朝一夕是无法恢复原来状态的,不过不做的话无法改变,所以骑人也下了决心,持续着这种朴素的基础体力还有力量的强化。
现在已经完全变成了里世界的居民的骑人,和表社会的人们一点交集都没有。所以在大白天的在路上闲逛的话,也会有认为可疑的目光投来。
明明是最近才打过招呼的街坊邻居,现在已经完全不记得骑人了。
一开始还有些动摇,后来因为『自己已经无法回头了』,这样的理由,转而冷静下来。如果自己除了在魔宴中赢到最后以外,没有其他路可走的话,就只有专心于此了。自己是这样开导自己的。
在人烟还很稀少的清晨,在小城上晨跑一周,等太阳出来的时候,就暂且回家,在自己家的庭院继续练习。
夏日的阳光出来的很快,高照的艳阳,将周围的气温极快速地提升。完成了晨跑的骑人已经全身是汗,现在汗水更加多了。
骑人一个人,默默开始了每天必修的俯卧撑。这时,听到背后传来搭话声。
「老师,你在干什么呢?」
在门边探出头来的,是娜娜。和骑人一样,是魔乖术师的少女。
确切的年龄不明,不过大概有9到10岁吧。是一个嬉皮笑脸的开朗的少女,现在穿着短短的围裙,长长的头发上,用带子将几缕捆成一束。
在一个月以前的事件中相识,然后便一直住在一起的,食客二号。
「老师,你每天都在干什么啊,这么早起来?」
应该是好奇心驱使,娜娜坐在骑人身边,饶有兴趣地盯着骑人。骑人苦笑着,没有停下俯卧撑,说明道。
「稍微进行一下晨练啦」
「晨练……是什么啊?」
这对少女来说,难道是比较难的词语么?
「说得简单一点,就是为了强化自己而进行的锻炼」
「啊啊,这个用日本语中所说的晨练吧?」
「……刚才,我不就是这样说的么?」
「嗯,娜娜是第一看到晨练啊」
「……那你能亲口说明一下晨练的意义么?」
「在大清早起来,在庭院中光膀子,一边流着汗,一边『哈~哈~』地这种行为吧」
……骑人刚刚有一瞬间想用全力击打这小丫头的头,不过总算是用自制力勉强忍过去了。
嘛,确实,因为太热了所以裸着上半身的骑人看起来有些不雅吧。
「那么,老师,这样做真的能让自己变强么?」
「这个不是为了变强才干的哦」
「这种基础锻炼,是有持续下去的必要的。我现在做的运动,并不是为了变强才做的,这种没什么强度的训练,不过是准备运动一样的东西啦」
「是准备运动么~」
骑人默默地一边俯卧撑一边点头。
「是啊,接下来就要开始认真的训练了,所以现在先热身比较好呢」
骑人的祖父基本上没有做过准备运动。『武道家二十四小时都在战斗』,这是那个人的口癖,所以,基本上他不需要准备运动。
「真是不好了,老师流了好多汗哦?」
「基础运动,也有着保持自己肌肉力量的意义哦。所以忽视了这一点的人,最终会变弱呢」
「是这样么~真是伤脑筋呢~」
娜娜抱起双臂,俯视着骑人好像是在考虑着什么。
「……那么!娜娜也,和老师做同样的运动吧~」
「诶?娜娜也来么?」
「是的是的,我也要玩一样的~」
娜娜嘻嘻笑着,在骑人身旁,用手撑着地面,然后和骑人一样都趴下来。
「要做多少遍才好?」
其实如果太小的时候做这个的话,容易骨骼变形,影响发育……不过如果是这个孩子的话,什么都不让她干,不留神她可能就会干出点大事。
如果要演变成那样的话,还不如让她在眼前规规矩矩地做了,这就是骑人的判断。
「……好吧,我是要做两百遍的,所以娜娜就做二十遍就好了」
「好的好的~」
呵呵,最近的女孩子的话,只要手臂一弯下去就再也起不来了,这种没什么比臂力的女孩才算是正常吧,骑人想起来了。中学的时候看到过这样的女生,真的为这个女孩的前途感到担忧。
娜娜的话,又能做到什么地步呢?还是个小女孩,应该差不多十个就……
下个瞬间,一阵风拂过骑人的脸庞。
「做完了」
「诶!?」
「我做完了,老师」
娜娜嘻嘻笑着,报告道。骑人完全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娜娜,能不能请你再做二十遍呢?」
「好的好的~包在我身上~」
笑着这样说,娜娜再度趴在地上。
骑人虽然也没有认为自己俯卧撑的速度很快,不过总应该是平均水平以上的。完全将手臂弯曲,腹部和下巴都差不多贴到地面上,然后再回复原状,这一连串的动作,可以在一秒钟内完成。
但是,现在眼前的娜娜又如何呢?和骑人一样标准的动作,骑人做一个的时间,她就能做三个。因为速度太快,动作的风压将地上的尘土都卷起来了。
所以理所当然地,短短二十次俯卧撑,在骑人目瞪口呆的这段时间就完成了。
「做完了哦,老师」
「……娜娜,你之前,练习过俯卧撑的么?」
「今天是第一次哦?」
……真想说她在胡扯,为什么这个孩子能够做出这种超出常人的动作呢。
「不过,相似的~运动以前是做过呢」
「什么样的?」
「就像这样」
娜娜将手撑在地面,然后将下半身倒立起来,变成了倒立的姿势。完全没有依靠助力,而是光凭腹肌和背后的肌肉的力量,将下半身转向了垂直方向。如果不是一流的田径运动员的话,是做不到的。
更加让人惊讶的是,娜娜倒立着,放开了左手,用一只右手支撑着整个身体。然后,将小拇指和大拇指撤走,用食指,中指,无名指倒立,最后保持了这种状态,开始弯曲手臂,上下移动身体。而且,速度还和骑人那种普通的俯卧撑没什么差别。
「……娜娜真是灵巧呢」
骑人尽力挤出这一句话。
「嗯~因为娜娜是笨蛋,所以每次搞砸了什么事情的话,都会被伊丽莎白大人罚去做这种俯卧撑」
……这种,真的能叫俯卧撑?感觉已经完全变成另外一种运动了吧?马戏团的人都不一定能做出这种动作吧。
仔细想想,娜娜这名少女,基本上没什么之上和魔乖咒的才能(这已经是给她留余地的说法了),不过身体能力却非常出众。
之前在佑露和娜娜的战斗之中,虽然是佑露获得了胜利,但是如果娜娜能有平均水平的魔乖咒本事的话,胜败就很难说了。之后是听佑露这样说的。
「老师,怎么了么?难道说,娜娜的做法,果然很奇怪?」
看着娜娜停下手的动作,很灵巧地保持着倒立姿势转头过来。然后她撑起右手,轻巧地跳起来,在空中一转身,又站了起来。
「……不,没什么,只是,嘛,你比我想象的要能干啊,让我吃惊不小呢」
「怎么会,没什么啦,这点小事,不算什么的哦~」
她好像也不是完全不在意称赞,有些害羞地摇摇头。
「这点运动,是像笨蛋一样的娜娜也能做到的,简单的运动哦~」
不,这个,倒立地俯卧撑,骑人也没有能做好的自信……
「如果是老师的话,能够做到比娜娜这种更加厉害的事情吧?」
「唔!」
两眼放光,好像期待着什么的,天真烂漫的娜娜的眼神——让骑人感到难堪。
如果还摆出一副了不起的样子来解说俯卧撑的做法的话,这样下去,就会没完没了……
「那么,娜娜,你可以坐到我背上来么?」
「诶!?这样可以么!?」
「啊,如果像我这样强大的人的话,光一个人坐在我背上我还嫌不够呢」
骑人对自己的臂力很有自信,让一只小巧的娜娜坐在上面做俯卧撑什么的,小菜一碟。
「真的坐在上面也可以么?」
「当然啦,或者你还可以在我背上站起来,然后跳着踩我也可以哦」
说出了这种得意忘形的话(译注:很想翻译为作死……),嘛,如果是娜娜一个人的话,应该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吧。
「那,我要上了哦」
「随便你什么时候来都行!」
咚,比预想的还要轻的撞击,娜娜骑到了骑人背上。
「还没事么,老师,不觉得重么?」
「完全不呢」
和预料的一样,娜娜非常轻,所以做个俯卧撑什么的还是很简单的。如果是这点难度的话,单手都可以做到。实际上,骑人也撤开了左手,只用右手成功撑起了娜娜。
「呜哇,好厉害啊老师,真是好厉害!」
娜娜坐在骑人背上,由衷地发出了感叹。这应该说是长者的尊严得到体现了么,然后,他又说出了人来疯一样的话。
「这点程度,还无法让我满足啊,要不你在我背上跳两跳吧」
「诶?真的吗?」
「当然啦」
没错,像娜娜这样轻的孩子,不管怎么跳,骑人的臂力都足够能支撑——他是看穿了这一点才做出了这样的发言。
但是,娜娜做出了令人意想不到的举动。
「那么,我就真来了哦!」
说着,娜娜从骑人身上下来了,到底要干什么呢?当骑人这样想着,然后回头的时候,发现娜娜已经走到庭院的角落里。
「好,的」
然后,她从那里抱来一块大石头。这是一块就像是小孩子蜷缩成一团一样的石头。这对娜娜来说应该是有一定重量的,不过她还是两手稳稳当当地抱过来了。
「因为娜娜太轻了,所以老师不够满足呢?如果是这个的话,一定刚刚好了吧」
娜娜嬉皮笑脸地说道——求你等一下,玩真的么?不,这个石头,怎么看都有数十公斤吧?弄不好比娜娜还要重啊。
总之,先等一下,不管怎么说,这个也太重了!而且现在骑人是单手俯卧撑,用单手撑住果然还是太乱来了啊……
「我要上了哦,老师」
在骑人制止之前,娜娜就飞奔过来,喂!等等!你到底,为什么要跑过来!
「来~了!」
她助跑完毕以后,抱着石头高高腾空。然后双脚并拢,瞄准正在俯卧撑的骑人,华丽地『着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腰间感觉到不得了的重压。如果是老人的腰的话,这样的冲击早就断裂了吧。但是骑人的脸还涨红了脸,咬紧牙关忍住了。保持着单手撑地的状态,能做到这种地步,他自己都想表扬一下自己了。
「果不愧是老师!真的能做到呢!」
娜娜在骑人的背上站起来,非常高兴。骑人被娜娜踩着,发出了颤抖的声音。
「抱歉……可不可以往背上再走一点,腰部果然还是……咿!」
「好的好的~」
娜娜朝骑人的背上移动。因为超乎想象的冲击,骑人光是要撑住身体就已经尽了全力。
「老师,你要这样做两百下俯卧撑么?真是厉害啊,对娜娜来说,这种高难度的事情真的做不出啊」
……这种状态下,两百?这个丫头是想杀了我么?
不不不,这时不能误会了,令人生畏的是,娜娜是非常天真善良的。这时完全没有恶意的百分百纯天然的发言。从某种一样上说,这个少女将来可能会成长为一个可怕的存在啊。
「啊啊,当然,我做给你看!」
结果,骑人也自暴自弃地继续做俯卧撑。
「好厉害啊,老师」
「咕噢噢噢噢噢噢,不,不要在我背上跳来跳去!」
「但是,刚刚老师说了可以……」
对,这是他自己说的。如果能够有办法回到过去的话,真想将数分钟前的自己给抹杀掉,这种杀人冲动充满了骑人的大脑。
「啊,啊啊,说的也是呢……那随你喜欢吧」
「好的好的~」
咚,咚。
「哦哦哦哦哦啊啊啊啊!!」
骑人发出了像是青蛙临死前的惨叫一样的声音,继续俯卧撑,基本上都是凭气势了。
抱着石头,在骑人的背上跳来跳去的娜娜,绝对有在地狱做厉鬼判官的才能吧。抱着这样的怀疑,骑人也还是默默地继续着『两百下』这个遥遥无期的俯卧撑。
对骑人来说万幸的是,在背上的娜娜,可能是马上就腻了,不再跳来跳去,而是在背上静静坐着——抱着那块石头。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你连那个也一起扔掉啊。
「老师,没事么?总觉得,你的脸好红啊?」
「没什么,这,这点小事,轻松轻松」
「但是……你的脸又变青了不是么?不如我们不做了?」
「没,没问题没问题」
「是这样么~」
这完全变成了逞强和自尊心过强的问题。骑人用差不多要咬碎大牙的力量咬着自己的牙齿,勉强动着手臂。
要说结果的话——骑人漂亮地成功了。全身喷出的汗已经在地上聚成一片水洼。右手的肌肉现在也在抽筋,总之还是搞定了……骑人趴在地上,喘出一口包含着安心和成就感的气息。
「真是厉害啊老师,娜娜,真的非常感动~我完全没想到你能够完成啊!」

「没,没什么,这点小事,不在话下」
虽然倒在地上说这种话一点说服力都没有,不过现在就连对这话进行补救的余裕都没有。
「那么明天,娜娜也来给老师帮忙吧」
…………哈?
「明天娜娜,也要骑在老师上面~」
等一下,求你给我等一下!如果每天都这样练的话,身体会受不了的!
「明,明天其实不来帮忙也可以的哦」
「不用客气啦~」
我才没有客气!所以就算是骑人,这时也必须要果断拒绝了。
「真的不用啦,明天我要做和这个不同的训练了。很抱歉,没什么要娜娜帮忙的事呢」
「是这样么~真是遗憾呢」
看着有些失落的娜娜,说实话自己也很心痛,不过唯有这点是不能让步的,毕竟是关乎骑人性命的事情。
「啊啦,骑人,你在干什么呢?」
一个影子投在了躺在院子里的骑人身上。骑人动动脖子,那里站着的是那个事到如今已经熟的不能再熟的少女。
金发映衬着朝阳闪闪发光,她以一副美型的外貌俯视着骑人,这就是住在骑人家里的食客一号,佑露,本名是佑露米露美·修特雷恩贝鲁古。
「啊,啊啊,佑露,已经到吃早饭的时间了么?」
「你在说什么傻话,我是在问你,你到底在干什么?」
这样说着的佑露的声音有些僵硬。难道说她生气了?骑人敏感地察觉大了同居人微妙的变化。
但是,为什么会生气呢?这个理由完全不明啊。
「呐,骑人?你能不能回答我的问题呢?」
……骑人冷静分析了现在的状况。
全身是汗的骑人,裸着上半身,娜娜还骑在骑人背上。一个半裸的年轻男性被一个可爱的少女骑在身上,冷静地想来,这不是在道德意义上的不妙么!
「……冷静下来,佑露,这是误解」
说完就后悔了,听到骑人的话的佑露,表情越发不爽。
「误解?奇怪呢,为什么你会知道我在误解呢?难道说,是做了什么会让人误解的事,而自己也有这个自觉呢?」
不好,佑露进入了嫌恶模式。如果是这样的话,不到她心情变好之前,她都会怨这怨那的。
「佑露姐姐,我们只是在做一些早上的运动而已啦?」
娜娜天真地回答,佑露皱起眉头。
「运动?」
「是的是的~」
娜娜继续天真的回答。
「(老师)和娜娜两个人,从一大早开始,就是娜娜在上的体位,后来还换了各种姿势,不知多少次重复了让人挥汗如雨的激烈运动」
「激烈!体位!挥汗如雨的运动!」
佑露目瞪口呆,骑人以将娜娜从背上抖落的势头站起来,大喊道。
「不对!不是体位,而是体势!」
虽然知道她是想说倒立的那件事,但是刚刚这种说法完全会招来误会的!
「日本语真难学~」
娜娜嘻嘻笑着说……这丫头,不会是故意的吧?
「骑人,刚才那是什么回事」
佑露用令人可怕程度的冰冷声音说道。
「不,不是的,我们只不过是在晨练而已」
「真的?」
佑露朝骑人问道。娜娜点点头说
「今天和平常的有一些不同哦」
嘛,确实也是呢。
「娜娜,已经多次劝阻老师说不行不行了,但是老师还是干到底了」
为什么又是这种招人误会的说法!
「诶~是么……骑人一大早起来,真是精力充沛呢」
佑露满脸笑容地看着骑人,但是,太阳穴和脸颊的部分好像略微有点抽搐。这下大事不妙了,骑人心中已经急成一锅粥。
「佑露,刚刚说的那些,都是误解啦」
「误解?没有啊,我才没有误解什么哦。嗯,当然是没有误解的哦。不过啊,你总说误解误解什么的,这不得不让我怀疑,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人误解的事呢?」
说着,佑露哼哼鼻子,从推门进入了家中。又变成麻烦事了,骑人如此叹息着。
「老师,佑露姐姐,为什么会生气呢?」
当然是因为你!本想这么喊来着,不过这样看起来不够大度,就算了。说了也不会得到解决呢。
「嘛,你不用在意了。她的心情自然就会好起来的」
「是么是么~」
骑人觉得果然还是太累了,所以想要暂时休息一下,于是便做坐在阴凉处。用之前已经准备好的毛巾擦掉身上的汗水。因为刚刚趴在了地面上,所以难免衣服被弄脏。而且也比平常出了更多的汗,还是先洗个澡吧。如果是以前的骑人的话,是不会在意这种事的,不过拜经常抱怨汗臭的同居人,自己现在也开始注意自己的仪态了。
他一边擦着汗,一边仰望天空。空中飘着朵朵白云,蓝天中还有早早升上天空的烈日。看来今天也会很热呢。
忽然——
「呜啊」
突如其来的感触,让骑人反射性地抽开身子。脸颊上,像是痛觉一样的刺激还在游走。
一看,佑露不知什么时候就回来了。
弯着腰,半眯着眼睛朝这边看来的佑露,用手中拿着的杯子压在了骑人的脸上。
「什么,怎么了?」
「给」
简略地说完,佑露将手中的杯子递出去,玻璃杯中装着的是,浮着冰块的茶色液体。
「我觉得你应该渴了」
「你特意给我带过来了么?」
「没什么,其实没有费『特意』这种等级的功夫啦」
说着,佑露板着脸,坐在了骑人身边。骑人一边感谢着佑露的好意,一边用嘴凑近杯子。
是非常冰爽的麦茶,非常好喝——如此真切地体会到。
「好喝啊,这个麦茶」
「什么?只不过是超市买的啦」
「但是,是在我们家煮出来的吧?这样不是很费神么」
「其实这点不算什么了,毕竟我也喜欢和麦茶」
「娜娜也想要喝~」
「好好好,我也好好给你准备了的」
佑露将杯子递给娜娜,喝了一口麦茶的娜娜脸上放出光芒。
「好甜啊~」
看来,娜娜的那一杯中放了一些砂糖呢——这种时候,就会产生『佑露真的是外国人么』这样的疑问。虽然外表是外国人没错,不过却非常熟悉日本的风俗。
这时,骑人察觉到一件事,这个杯子,外侧也湿了。
不,装满了冰冷液体的杯子外侧湿也是很正常的吧,不过外侧的水滴非常巨大,手捧着杯子的时候还在不停往下落。这就表示,倒这杯冰麦茶费了不少时间。也不是刚刚才在厨房准备的。
虽然佑露是摆出了一副『刚刚才准备的哦』这样的表情,不过,难不成是之前就准备好了,然后在等待骑人晨练结束么。如果是这样的话,应该之前就已经看到骑人他们的训练内容了吧——如果这样想的话,骑人的内心就开始变得复杂起来。
虽然纠结了很久到底应该说什么,最后还是说了一句最朴素的话。
「多谢了呢,佑露,一直以来承蒙照顾」
「没什么,你不用在意啦」
佑露又是简短地回答完,坐在骑人身边,忽然露出了笑容。这个笑容,和平常的她的笑容一致。其实也不是在之前的争吵中谁跟谁道歉了,不过骑人重新认识到,之前的那些小小的芥蒂已经解除了。
骑人像是要掩盖像是难堪又像是害羞的微妙心情,一口喝干了杯子中剩下的麦茶。
这时候先于骑人喝完麦茶的娜娜站起来,毫不顾忌地说。
「那么,娜娜因为内裤湿掉了,所以先去换个衣服呢」
「噗呜呜呜!!」
完全将口中的麦茶喷出来了。骑人一边咳嗽着一边看向娜娜的所在方向。
「娜,娜娜?」
「啊,不用担心娜娜的哦?只不过是换一条内裤而已啦~」
不,这也难怪呢,坐在光着膀子的骑人背上,内裤也不得不被沾湿吧。不过,但是,就算这是事实,这种说法也很不妙吧……
「……呐,骑人?」
骑人的背后响起了佑露静静的声音。骑人用他能摆出的最平静的表情回答道。
「怎么了?」
「你们刚刚,是在这个院子里晨练是吧?」
「啊,当然是」
「……是有什么必要弄湿裤子的晨练么?」
「不,等一下,应该说这种说法有点偏颇呢,还是说……总之就是误解!」
「误解?看来你真是非常喜欢这个词呢。那么我拜托你,骑人,能不能消除这个误解呢,现在,马上,此时此刻此地!」
「所以说啊,我和娜娜啊……」
正要回到房间的娜娜,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以后,直截了当地说。
「关系特别甜让人很羡慕……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她大概是想说『关系和睦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吧。虽然,意思好像是相近呢。
(译注:仲良しこよしはうらやましい→仲良きことは美しい 就差两三个假名,容易咬到舌头念错,其实第一种『仲良しこよし』带有比较轻佻的意思……

赤雾市临近位置,有一个叫做天神镇的小镇。镇上郊外有一幢旅馆。也说不上是旅馆,只不过是外表看上去和随处可见的民房差不多的招待所。
观光客都很少到来的这个镇上,大概在一个月前,很少见地来了一位客人。虽然是东洋人,不过看上去并不像日本人。虽然这个住宿的客人看起来很可怕,有种来历不明的感觉,不过他已经先付过了足够停留几个月的住宿费,所以也没啥可抱怨的。目前为止,也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件,在旅客名单上面写着『冯龙范』这个名字,但是到底应该怎么读,旅店的人是完全不明白。
在一个在早上,另一个男人来访了。
「冯,你在么」
他敲了敲门,门对面传来了熟悉的回应声。
「嗯?谁?」
「我进来了哦」
男子只说了这句话,便打开了没有锁上的门,走进房间。
「咿呀啊啊啊」
突然传来了很有色气的悲鸣。房间中的床上,还裹着床单的,睡在冯旁边的半裸女性,因为突然的侵入者惊讶地睁大了双眼。
「啊,是《剑》——京四郎么」
京四郎,有这个称呼的男子,简单地来说,就是一个有野性的男子。
虽然和冯一样是东洋人,不过从他的外表和名字来看,基本就可以确定是日本人。年龄还比较年轻,应该和冯没什么大差距吧。满是肌肉的上半身披着像是禅宗穿的工作服一样的衣服,底下还配上衬衣,下半身穿着一条西裤,穿着一身看起来好像非常方便运动的衣服。长长的头发,脸颊还有伤痕,就像是时代剧中出现的浪人一样。
「谁,谁?」
冯身边的女性战战兢兢地问道,京四郎瞥了一眼女性。这个目光中,潜藏着像是要捕获猎物的肉食动物一样的危险性。女子漏出了咿地惊叫,伸手收拾周围的衣物,不顾自己半裸的样子夺门而逃。
看着这一切的冯好像觉得很有意思一样,嘎嘎地笑了。
「你还真是,很热呢,京四郎。简直就像是火~~~炎~~~~一样呢。真是可怕可怕,感觉现在也像是要被你杀掉一样呢」
「别转移话题,冯,眼神凶恶这可是天生的」
京四郎有些苦涩地说,实际上,这个男人平常就像是像个嗜血的狂魔一样,两眼闪闪发光摄人心魄。眼神真是非常凶恶,不过就算是京四郎,也不会干无缘无故杀死陌生的妇女和小孩这样的勾当。但是这个男人,只要抓住了理由的话,不管是女人还是小孩都可以毫不犹豫地抹杀。他就是这样的人,冯心中也非常明白这一点。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那个女子逃跑真是万幸了。虽然也不是和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子来了一个一夜情以后就对她有偏爱之心,而是在住宿的地方出命案那着地方也待不下去了。
最初就在这个房间的男子,冯龙范,是与魔乖术师敌对的五圣龙其中的一人,号称『灼热的炎龙帝』。
另一方面,来访的男人,七阶京四郎,和冯一样,也是五圣龙之一,同伴们都叫他『剑』,也是拥有『斩豪之剑龙王』的别名的男人,虽然他的用语显得非常古风,但是实际年龄不过是二十多岁。
「你到底在这里干什么?」
京四郎叹了口气说。
「『神』让你来日本,并不是让你过来好好享受旅行的」
「这点事,我还是明白的啊」
冯有些厌烦地挥挥手。他将桌子上放着的旅行箱中的雪茄取出来,将其顶端剪掉,然后塞到嘴里。这时候烟头就冒出了火炎。对拥有能够自由自在操纵火炎的异能的冯来说,这点消失不在话下。
京四郎有些无奈地看着大口大口吐出烟雾的冯说道。
「雪茄,还真是土豪啊」
「『雪茄就是奢侈』,这种想法到底是什么时代的啊,现在的话,便宜的雪茄遍地都是啊」
京四郎好像厌烦地将雪茄冒出的烟气挥开。
「啊?那不成,你讨厌吸烟的么?」
「剑士从不会吸烟」
「那还真是抱歉了呢」
冯站了起来,打开窗户,但是也没有想要将烟头熄灭,只是靠在窗台上,朝窗外吐着气,然后重新转头面相京四郎。
「那么,你找我有什么事呢,京四郎?应该不是所谓的『前线慰劳』吧?」
「你到底在这里干什么啊?」
冯耸耸肩。
「嘛,应该说是侦查着那个魔乖术师吧,这是『神』的命令。他只让我侦查敌情,没让我动手,所以也没办法啊……」
「太软弱了」
京四郎低语道,就像是饥饿的野兽发出的咆哮一样。
「『神』,到底在说些什么天真的话啊。既然是敌人,也知道他的所在的话,快点杀掉不就成了」
梆,地敲打着墙壁。因为这个冲击,旅馆全体都开始摇晃起来,真是非常可怕的力量。冯还是大摇大摆地摇摇头。
「『神』那家伙,也有他自己的想法吧……啊,说起来,你啊,『斯界之剑轰』怎么了?听说你和那帮人卯上了?」
听到这句话,京四郎的表情稍稍有点紧张了。
「啊啊,这个的话不用担心,我和那帮人已经谈妥了,那帮人应该不会干涉我们了吧」
「那还真是方便行事了呢……难不成你和『七剑八刀』碰面了么?」
「……嗯」
听到京四郎的回答,冯吹起了口哨。
「这是真的么?你居然见到了世界最强的剑豪『七剑八刀』?难不成还战斗了?」
京四郎再度点头。冯这时拍着手发出欢呼。
「真有你的啊,和『七剑八刀』战斗,现在身在此地也就意味着你当然是赢了吧?怎么样了?那帮人,如传闻中那么强么?」
京四郎有些为难地挥挥手。
「这种无意义的话怎么都好,不要转移话题!我是在和你说魔乖术师的话!」
京四郎绷紧了。
「别紧张啦,京四郎,你不觉得这样有点太热火朝天了么?那帮人已经以隔壁的城镇作为据点,住了一个月以上了,事到如今才不会逃跑啦」
「嗯」
应该是认为他说的也有道理吧,京四郎哼哼鼻子消除了紧张。
「嘛怎样都好,在与魔乖术师战斗之前也有必要收集情报。先让我听取一下情况吧」
「好的好的~不过我肚子有点饿了。不得不去吃早饭了,你也来吃么?长途旅行一路过来,也很累了吧」
「……嘛,好吧,肚子饿了也不能战斗呢」
令人意外的是他如此爽快地就同意了。看来这个男人果然也饿了呢。
「那,我就去订早饭了哦?这个旅店,意外的是只有饭还算好吃啊」
冯捏扁了吸干的雪茄,在窗台边站起来,而京四郎在他的面前说出了一句劝告的话。
「其他的事无所谓了,你还是快点穿条内裤什么的吧,我也差不多快看饱了」


——魔宴中央审议会上,五个人还在继续商量着。
「异端魔乖术师,清梦骑人的处分,应该如何是好呢?」
「根本不用多想」
「异端份子就应该抹杀」
「但是,谁来做?」
听到这一句话,大家都陷入了沉默。
发现了来历不明的魔乖术师就要处理掉,这也是魔宴不成文的规定。所以谁都不会反对处死清梦骑人。但是,这次稍微有些麻烦。
毕竟得到了骑人在这次的魔宴上,连续击败了『灭』和『伪』的两位八祖代表的报告。如果这个报告属实的话,这个少年虽是个半路出家的魔乖术师,但也拥有能够和八祖直系抗衡的力量。打倒号称最强的『灭』,也说明他作为魔乖术师的实力是最强等级的吧。
能够简单打倒如此强大的魔乖术师的魔乖术师不是那么容易找得到的。
据说一流的魔乖术师能够一人抵御千军万马,虽然着当然是夸张的说法,不过只要一直展开物理性防御壁的话,近代兵器就会被基本无效化了。
为了打倒骑人,必须排除好几个有一定实力的魔乖术师。但是也有反而被消灭的可能性。有能力的伙伴被白白杀掉也不是什么好玩的事情,在这里的人都在考虑同样的事,所以到底谁来干这件事,没有一个人能给出答复。
「……听说,这个少年,是在『暗』的佑露米露美·修特雷恩贝鲁古的身边吧」
听到这句话,修特雷恩贝鲁古家的代表点点头。
「这又怎么样了?」
「参加魔宴的八祖,只能派遣一个代表,这是铁则吧」
「这是当然,我们修特雷恩贝鲁古家的代表只有佑露米露美一人。难不成你还想说清梦骑人是从属『暗』的魔乖术师么?」
骑人并不所属于八祖的任何一支,这个已经是确定事项了。
「但是,这个少年在和『暗』合作这件事是毋庸置疑的」
「只不过是佑露米露美潜伏的地方,碰巧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魔乖术师,仅此而已」
「睁眼说瞎话」
就算周围投来了苛责的实视线。『暗』的代表还是不为所动。
「……但是,他们靠得很近,只要命令佑露米露美·修特雷恩贝鲁古将清梦骑人抹杀就好了」
「这可不行」
提出反对意见的,当然是修特雷恩贝鲁古家的代表。
「佑露米露美现在在参加魔宴,她必须全身心地专注于魔宴。魔宴是非常残酷的战斗,现在的她,无法接受除了魔宴意外的任务」
「不过是一只老鼠,都没办法收拾么」
「为了杀一只老鼠而自己战力受损,这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么」
修特雷恩贝鲁古家用暧昧地说法将话题蒙混过去。
「那么,修特雷恩贝鲁古家就从本家排除抹杀部队就好了!」
「日本离我家的领土太远,要派遣人手要费一些功夫——比起我们来干,其他家族的各位不是更加合适么?」
这时全场的人的表情都是苦涩的,问题就在这里。
骑人和佑露在合作,这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骑人当然,也是不会出佑露布下的结界的吧,身为魔宴参加者的佑露,如果攻击了魔宴参加者以外的魔乖术师,就是重大的规定违反。也就是说,只要骑人护着佑露的话,实际上没人敢动手。
为了保护参赛者,这和定下的『魔宴参加者以外的人,不得干预参加魔宴的魔乖术师的行动』是起到了反效果。
「嘛,不必担心」
「当佑露米露美赢到最后的时候,一定会亲手砍下那个少年的头凯旋归来的」
到那一步的话就都晚了,除了修特雷恩贝鲁古以外的四个人都在这么想。『……嘛,果然是这样么,和我所想的一样,已经先想好对策了呢』,如此发出冷淡的声音的,是费迪瓦尔霍克家的代表。
「这种时候,就轮到我家来大显身手,这也是很自然的吧」
「那么,也就是说费迪瓦尔霍克家会负责这件事?」
在大家的注视下,费迪瓦尔霍克家的代表露出了笑容。
「你们忘记了么,历代,我们『伪』之费迪瓦尔霍克家,都是擅长谍报,情报活动,还有暗杀的。我早就料到会有这种事情的发生,所以很冒昧地先采取了行动」
「哦,那是?」
费迪瓦尔霍克点头。
「我们已经往日本派遣了功夫高深的刺客,如果是他们的话,杀死一两个异端魔乖术师应该不在话下」
「这种事没听说过啊!」
修特雷恩贝鲁古的代表大喊道,但是周围的反应都很冷淡。
「不也很好么,您不也是赞同处理掉这个异端魔乖术师的么」
「但是,这太急了!」
「或者是说,这对您有什么不利么?」
「没什么,不用担心修特雷恩贝鲁古」
费迪瓦尔霍克阴笑着说道。
「我们的使命不过是清除魔宴的阻碍,完全没有对佑露米露美大人动手的意思。只要抹杀掉清梦骑人的话,我们就马上收手」
特雷恩贝鲁古咬紧了嘴唇,虽然认为他们当然没有那个胆子做出加害佑露,违反魔宴规则的勾当。不过,他们是非常惧怕像上次的魔宴那样,『暗』再次获得优胜,这也是事实。
『伪』的暗杀者,是一流的,只要被盯上的话,就绝对逃不掉。派出了那帮人的话,也意味着清梦骑人的命运已经决定了。
对特雷恩贝鲁古来说,骑人的一条命的生死算不了什么问题,但是这个存在能够给佑露产生正面的影响,所以认为先放他一条活路也无所谓。但是如果成为累赘的话,也只有……
「原来如此,那还真是可靠的刺客出马了呢」
特雷恩贝鲁古完全掩饰住自己内心的感情,不露神色地说。
「不过,还请留心一下」
「什么?」
「魔宴随时,都渴求生祭的魂魄,如果参加者随意和其他魔乖术师扯上关系的话,不久的将来就会丢掉性命,有这样的传闻」
「这是迷信。只不过是祖先们为了提高魔宴的独立性才谣传出来的吧」
费迪瓦尔霍克哼哼鼻子,周围的反应依旧很冷淡。
「确实,或许是这样也说不定,不过这也不是该在这种场合下说的话」
「诚然,魔宴的胜者就是『魔王』,至少是为了守护它的神秘性,也不要做些多余的举动不是么?」
「那么你是想说放着那个异端魔乖术师不管么!」
费迪瓦尔霍克站了起来大声喊道。
「算了,反正我们一族优秀的刺客,马上会将清梦骑人的项上人头带回来的,各位只需要在一旁看着就行」
费迪瓦尔霍克一口气说完,粗鲁地坐回自己的座位。
应该是热血上头了吧,特雷恩贝鲁古这样想道。这个男子是用了一些手段硬是当上了『伪』的当家的,不过果然还是不具备当家的气量。
嘛,随便了。他对其他的八祖内部的事情完全没有兴趣。
实际上,特雷恩贝鲁古的兴趣完全被吸引到了日本。


另一方面,日本的赤雾市和临市的近郊,在人迹罕至的山道上,出现了一男一女两人的身影。
「这前面,就是哥哥的敌人……」
「正是这样,大小姐」
是一个脸色凶险的少女,还有一个对她毕恭毕敬的男青年。这两人都还很年轻。少女不管怎么看都只有十几岁,而青年也最多只有二十多岁。
少女的名字是麻衣。本名,麻衣·薇拉·薇·吉尔·达·费迪瓦尔霍古。是『伪』之费迪瓦尔霍古的直系女性,拥有好胜的眼光,一看就是一个强气的少女。
跟在她身旁的,是她的随从。虽然本名是有的,但是主人麻衣擅自称他为『赛巴斯』,一直都这样叫他。结果,周围的人都开始认为『赛巴斯』是本名。从现在谁都不知道他的本名这一点来看,是个很可悲的男子。不过,他好像对自己的绰号没什么抵触情绪。
顺带一提,他的本名也不是塞巴斯汀,倒不如说,他名字中完全没有『赛巴斯』这样的发音。
闲话休提。
麻衣握紧拳头,伴随着的憎恶狠狠地吐出敌人的名字。
「可恶的清梦·气人……」
清梦骑人,本来是想要发这个音,但是不小心咬到了舌头。麻衣因为舌头的痛楚全身颤抖。然后盯着背后的赛巴斯。比她要高两个头的随从,无表情地摇摇头。
「大小姐,您刚刚说了什么么?我赛巴斯,刚才一不小心听漏了」
赛巴斯常年侍奉麻衣,知道麻衣的脾气。不让主人的自尊心受到伤害,也是一个称职的仆人该做的事情。
「是,是么……居然敢漏听主人的话,你好大胆子呢!」
生气了。顺带一提如果说听得很清楚的话,也逃不了挨骂。『真是不讲理』,这种想法,赛巴斯不会有。如果在意这种事情的话,是无法当个好仆人的。
麻衣踢了一脚赛巴斯那个像树桩一样粗壮的腿。但是如果攻击像钢铁一般被肌肉所包围的赛巴斯的脚的话,麻衣受到伤害反而更加大。少女捂着踢麻了的脚,麻衣虽然是败了,但是还是用泪目盯着赛巴斯,毕竟是不服输的性格。

于是赛巴斯无表情地蹲下来,捂着自己一点都不痛的脚。
「大小姐,真是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的,请原谅我」
「你知道的就好啦,知道就好!」
麻衣好像很满足地点点头。赛巴斯装作很痛的样子扭曲着脸,揉着腿站起来。实际上他也是不痛不痒,但是麻衣满足于的仆人的演技,所以也忘记了自己脚的疼痛。真不容易,看来当个好仆人要顾及各种各样的事情。
比起自己要优先于主人,这是作为仆从最基本的心态。
「总之,杀了哥哥的清梦骑人真的在那里么!」
麻衣很有气势地继续说。
「杀死哥哥的敌人,我一定要!」
赛巴斯也无表情地低头看着往拳头中灌注力量的少女。
「是的,如果是大小姐的话,一定能够顺利讨灭敌人吧」
「嗯,真是当然的,毕竟我们可是『伪』所自豪的,最强大暗杀者嘛!」
麻衣骄傲地大喊着,路过的人们都有些厌烦地看过来。虽然说是山道,但也有少量的人。麻衣嫌烦地挥挥手。
「赛巴斯,将他们赶走」
「我知道了」
高大的赛巴斯无表情地靠近看向麻衣这边,在说些闲话的中年女性集团。女性们,发现高大男子接近以后,脸色变化了。
赛巴斯弯下腰来,用冷冷地语气说道。
「很抱歉,我们当家的大小姐,她的脑子有点那啥」
赛巴斯将手指抵在太阳穴附近转了几圈。
「偶尔会发出点奇妙的声音,不过我们完全没有给各位添麻烦的意思。还请多多包涵」
中年的女性都对此表示了『真是不容易呢~』这样的关心,之后便离开了。而赛巴斯则无表情地看着远方。
「大小姐,我照您所说的,将她们赶走了」
「和平常一样手段高超呢,赛巴斯」
麻衣满足地点点头。
「我一直都觉得不可思议啊,你到底是说了什么才把他们赶走的啊」
赛巴斯无表情地回答。
「简单来说,就是『你们这帮人会玷污伟大的大小姐的视线,快点滚走吧渣滓』这样吧」
「原来如此,日本人意外地是很识时务的民族呢」
麻衣越来越得意,赛巴斯无表情地点头。
「大小姐那非凡的才能,一定会跨过民族的沟壑,被全世界人民广为传唱」
没有说谎,至少对赛巴斯来说,他没有说谎——真是的,看来当个随从真的要注意各种各样的事情呢。
「嘛随便了,我们也没有闲下去的时间了,赛巴斯!快点开始讨灭敌人吧!」
麻衣鼓起气势迈出一步,赛巴斯保持着无表情将麻衣撞飞出去。
「大小姐,危险!」
被赛巴斯的巨体压过来,麻衣突然,就像是球一样,被弹开,在地上翻滚着。滚进了附近的草堆里。
「你,你要干什么啊!」
麻衣脸通红地怒吼着,赛巴斯深深低下头。
「请问您忘记了么,大小姐?这之前的路上,有『暗』的魔乖术师的张开的探查式魔乖咒。魔乖咒像是蜘蛛网一样密集,如果我们大意地话,就会马上被敌人察觉到我们的存在了」
「也,也是呢,说起来也是这样呢」
完全忘记了,麻衣脸通红地,挥着两手。
「不,不要误会哦,赛巴斯!我绝对不是忘记了这一点哦!我只不过是,想……」
「我当然知道,大小姐」
赛巴斯无表情地回答道。
「大小姐,是在试探我吧?看我这赛巴斯会不会陷入敌人的全套之中,看我还记不记得陷阱的事情,所以才故意大摇大摆地走出去的吧?」
「说,说的也是呢。就是这样啊。不错啊,赛巴斯,亏你还记得呢」
「真是担待不起」
看着恳切地低下头的赛巴斯,麻衣满足地点点头。
「是呢,就目前所看着的……呜哇,真的像是蜘蛛的巢穴一样啊」
将魔力注入眼中,看向前进方向上的道路,那边的道路上布满了连蚂蚁都逃不了的密密麻麻的魔乖咒。
「如果是哥哥的话,应该可以简单地入侵吧……但是对现在的我来说,有些困扰啊」
因为之前被米海尔侵入了结界,所以这次佑露犹如修罗一般强化的探查网络。就算是『伪』,也不是这么容易能够入侵的了。
「大小姐,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呢?」
「说的也是……赛巴斯!你就没有什么妙计么!我偶尔也会采纳你的提案的哦」
赛巴斯『是这样么』地点点头,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装有胶囊的玻璃瓶。
「那么,就喝这个吧」
「这是,什么?」
「这是专用于入侵的秘药。只要吃了这个的话,能够强制性地抑制体内的魔力,如果这样的话,这些魔乖咒就无法检测出我们是魔乖术师了」
越是一流的魔乖术师,就对他人的魔力越敏感。要让对方无法发现自己是魔乖术师的话,就必须隐藏身体中的魔力。但是越是强大的魔乖术师,他的魔力的量就会成比例的巨大起来,就越不适合隐秘行动。而这个秘药就可以抵消这其中的矛盾。
这是费迪瓦尔霍克家开发的秘药。
「原来如此,只要吃了这个就行了吧」
「嗯,但是请注意一下,这个一粒的药效大概是二十四小时,只有这二十四小时才能够隐藏自己的魔力。所以在这个药物效果消除的这段时间,我们是不能使用魔乖咒的」
「这种事」
麻衣大胆地笑了。
「敌人不过是几个人,而且还是小孩。要暗杀那帮人,连魔乖咒都不需要。靠我们的身体,只要有点武器的话就足够了,不是么,赛巴斯?」
「正如大小姐所说」
赛巴斯低下头。麻衣一点头,将药吃了下去。
「我吃了哦,那就可以了吧」
「危险,大小姐!」
麻衣再次迈步,赛巴斯又用力将麻衣撞飞,然后麻衣从草堆中探出头来怒喝道。
「这次又是怎么回事啊!」
「大小姐。这个药不是即时性的,到药效出现之前,大概要花个十分钟这样。请等到那个时候」
「是这样么?」
「就是这样的。难道大小姐,又在试探赛巴斯么?」
「是,是啊,就是这样,赛巴斯。你还真明白呢,我只不过是故意试探你而已!」
哼,麻衣哼哼鼻子。
「嘛随便了。我们就等一等,然后再前进吧!」
——十五分钟后。
「差不多可以了吧?」
「是的……但是大小姐,你的脸色有些难看哦」
「没事的……快,我们走吧」
麻衣往前走,但是。
「危险,大小姐!」
赛巴斯又突然将麻衣撞飞出去,麻衣趴在草地上,用非常恐怖的表情看着自己的仆从。
「这次是?」
「哦呀,大小姐,您的脸色真的很不好呢?」
「都是被你气饱了啊!别说这个,快点回答我的问题!」
「是的,非常抱歉,大小姐。看我这个赛巴斯都干了什么啊。居然将之前给大小姐的药弄错了,这个是用来治我自己的病的药呢」
「你的病?」
「是的,鄙人出门一直带着的常备药」
「……没,没问题吧?我吃这种东西?」
「不用担心,健康的大小姐的吃下去了,也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你这说法让我有点在意呢……再说你居然有病,我可是第一次听说。到底是什么病啊?」
麻衣有些担心地问道。赛巴斯,还是无表情地回答道。
「嗯,别看鄙人好像很健康,但其实是有便秘的。所以平常就是以防万一备了泻药」
「泻药……」
「是的,就是泻药」
麻衣的脸变得惨白,抚着自己的肚子瘫坐在地上。总觉得,好像肚子突然……
「大小姐,请问您怎么了?」
「赛巴斯……你,我不说你就不明白么?」
麻衣用锐利的眼神盯着他——但是,其实这样想着的只有麻衣一个人,实际上麻衣现在是泪眼汪汪地看着赛巴斯。
赛巴斯还是无表情地回答。
「鄙人当然知道。但是就鄙人的判断,这不是鄙人能够如此直接地脱口而出的话」
「够了……你给我想想办法吧,赛巴斯」
麻衣的脸真的好像是要哭出来了一样,赛巴斯意味深长地点点头。
「请教给我吧,大小姐。本人赛巴斯,预料到这种事的发生,完全没有大意」
赛巴斯从上衣的口袋中,恭恭敬敬地拿出厕纸
「……你,想要给我这个做什么呢?」
「请放心吧,大小姐,我会在周围放哨警戒,绝对不让任何人靠近。趁此机会,大小姐就畅快地一泻千里吧」
「不,不要啊!在这种荒郊野外!」
麻衣抓着赛巴斯大喊道。而赛巴斯则是一本正经,但是内心在烦恼着到底应该怎么办。
——玩笑开过头了么。
赛巴斯拿着的药,其实是综合维他命剂,上面是这样写的。其实是想说这不过是为了缓解紧张情绪的玩笑,但是麻衣实在是太过慌张了,所以错过了说明的时间。
——弄假成真,某个国家曾有这样的俗语。
就算是速效性的泻药,吞下去十五分钟也是不会产生效果的。麻衣现在感觉到的肚子痛,应该是强烈的自我暗示造成的吧。
——话说回来,如果捅破的话也……
仆人还在不动声色地烦恼着。而麻衣也觉得赛巴斯好像是不管自己了一样,表情变得更加险恶。
果然现在还是先不说吧。
仆人心中如此决定。反正也不会有真正的损害——身为忠实的仆从的赛巴斯,在麻衣知道真相之前,就一直摆着扑克脸。
于是数十分钟以后,知道了真相的麻衣朝赛巴斯的小腿提踢来,结果反而又是自己的脚更加痛,最后便是如此收场。
在这时,骑人的家中。
在早上的晨练风波过后,三人又像以往一样聚在一起吃早餐。然后开始进行每日必做的会谈。
也不是能说成会谈这种程度的严肃的事情。不过就是佑露和骑人对现在状况的确认,然后商讨以后的方针。这也是作为魔乖术师还初出茅庐的骑人向佑露学习的时候。
「……那么,昨天我们说到哪里了」
在起居室里舒服地坐着的佑露,单手拿起茶杯问道。
「昨天说到,五圣龙那帮人的事情吧」
「是这么回事呢」
佑露点头道。
「我之前也说过了,那个魔乖术师的仇敌,『魔女猎人』。简单地来说,五圣龙,就是那个组织的战斗部队之中,能力最强的五人的总称」
「这个我听说过,那个叫做冯的男人,好像是在使用和魔乖咒不同的力量呢?」
「这就是那帮人的最大特征。那帮人使用着与魔乖咒完全不同的异能。我们是使用体内的魔力作为媒介,使用魔乖咒的,但是那帮人,是从周围聚集了未知的力量,利用其进行战斗。所以,他们和有魔力限制的我们不同,力量可以说是用之不竭的」
也就是,相当于不用担心魔力用光地情况下使用魔乖咒么。
「这种不是很犯规么」
「所以啊,直到现在,都还没有魔乖术师战胜过五圣龙。那帮人会介入魔宴,也是意料不到的。他们会一股脑儿地冲入魔乖术师之间的内斗的真意,现在还不明」
魔乖咒这种异常的力量,骑人是深有体会的,事到如今再出现有使用别的异能的人出现,也不是特别惊讶,但是有个问题。
「呐,佑露,『魔女猎人』,不是『灭』的海卢布斯特创造的组织么」
以前『老师』应该这样说过了。佑露点头肯定道。
「我也调查过『灭』所说的话了,虽然是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不过『灭』和『魔女猎人』有关的记录倒是发现了几条……也不过是庞大的记录量中的两三条而已」
『灭』为了抹杀反对自己的魔乖术师才建立起来的,与魔乖术师对立的组织,『魔女猎人』,确实是这样听说的。不过这也是身为八祖直系的佑露直到最近才知道的事情。
「那么,五圣龙,也是遵照『灭』的意思行动么?」
「这倒不是很清楚了……」
佑露含混起来,这时,刚刚一直在电视机前打游戏的娜娜忽然回头。
「五圣龙和『灭』是没关系的哦?」
听到预料之外的回答,骑人他们一起转向娜娜那边。
「你知道什么么?」
「诶?是说什么的?」
「关于五圣龙的事」
「……以前,我记下了伊丽莎白大人所有的敌人的名字,那个时候就听说了」
娜娜中断了游戏,一边晃着脑袋一边说。
「嗯……『灭』和五圣龙是两拨敌人……这样的感觉呢~」
「真是不明不白啊」
「娜娜记不得很难的事情啦」
骑人和佑露满怀期待去听娜娜的话,结果也只是收集到了像是碎片一样的情报。
「也就是说,『灭』虽然是运营『魔女猎人』的,但是五圣龙并不在它的势力范围之下么?」
骑人总结道,大概就是这样吧,佑露也点点头。
「可能就是这样吧,虽然『灭』运营着作为组织的『魔女猎人』。但是却无法完全掌握专门战斗用的实战部队呢」
追根究底来说,身为魔乖术师的『灭』来运营魔乖术师的敌人『魔女猎人』这件事,本身就很异常。
「战斗也不使用魔乖咒,组织中枢是魔乖术师支配,但是关键的实战部队又不去好好控制,应该是他们独立倾向太强了吧。所以才会出现五圣龙那样的存在啊」
「那么这对组织来说又会如何?」
偏偏是拥有极强战斗能力的战斗部队能够擅自行动,这种组织真是隐患无穷。
「果然就算是『灭』也没能完全把握住所有的猎人呢。也难怪『最强』会带马修这样的人来了」
佑露所说的『最强』,也就是骑人称呼为『老师』的爱丽丝。
「『老师』怎么了么?」
「『最强』一开始不是带来了一个名为『饥饿的猎犬』的猎人么,还记得么?」
当然,这是骑人初次战斗的对手。
「马修虽然确实是优秀的猎人。但是这和猎人的最高级别比起来还是相距甚远,也有所谓的五圣龙那帮危险的人。明明是这样为什么『最强』没有选择他们作为手下,终于是能够接受的理由了。也就是『灭』能够自由使唤的棋子,最高也只到『饥饿的猎犬』这种等级吧」
马修在猎人之中,确实是实力高强的存在,但是和五圣龙比起来,还差了一大截。
「但是仔细想想的话,『老师』也是作为猎人行动的吧?」
一开始,和骑人他们战斗的『老师』,是作为猎人的一员登场的,仔细想想,虽然不可思议,难道魔乖术师在『魔女猎人』之中,其他的猎人真的不会察觉到这一点么?
「魔乖术师的气息,除了同是魔乖术师的人以外,一般是察觉不到的啦。而且一开始『最强』就完全没有使用过魔乖咒战斗吧?不适用魔乖咒,光靠自己的肉身就能发挥和上位的猎人同样,不,是在此之上的实力。果不愧是『最强』,这样重新想想,都感觉背后发凉呢」
好像开玩笑一样抖抖身子的佑露,她的脸其实还是比较严肃的。而骑人催促着她讲下去。
「嘛,这一块我清楚了,也就是说,五圣龙和『灭』没什么关系,今后会碰上并且战斗,就是这样吧」
「嗯……但是,这里又冒出了新的问题呢」
「什么?」
佑露用有些阴沉的表情,将视线朝旁边移动。视线的前方,就是正在热衷于TV游戏的娜娜。
「娜娜怎么了?」
「你不明白么?那个孩子知道我们都不知道的『灭』的情报哦」
「是啊」
「这也就是说,『歪』,伊丽莎白,拥有在我们之上的情报网啊」
骑人顿悟了。『歪』,最疯狂的魔乖术师
伊丽莎白·佐菲·吉诺·库莱茵,与骑人他们敌对的魔乖术师,而他们与今后一定要有一战的敌人,在情报战的比试上就已经输掉了。这个事实,确实是冲击性的。
「原来如此……被伊丽莎白领先一步了呢」
「虽然我不想承认,那个女人,作为人类是最下流无耻的了,不过在这种方面,倒是出类拔萃呢」
伴随着厌恶感,佑露吐露了敌人的名字,从她的这种态度看来,她也是相当讨厌伊丽莎白呢——虽然也不觉得这个世界上会有喜欢那个女人的人存在。
「比起这个,骑人,你打算今后怎么办呢?」
佑露如此问道。骑人一开始还没明白她想说什么。
「什么,怎么?」
「那个孩子的事啦」
视线还是指向了娜娜。而娜娜现在则是无忧无虑地看着TV的画面。
「确实,我是同意救助这个孩子啊,但是,我并没有想要让她和我们一起作战哦」
「这……也是呢」
之前的事件,是因为顺应情况,才会让娜娜同居的。但是关于魔宴中,要将她怎么办,这点连骑人自己都没有决定好。
确实娜娜有着卓越的身体能力,但是也不得不说这对参加魔宴是实力不足。没有魔乖咒的才能这一点,是致命的。
比起这个,骑人自己其实也不希望她参加魔宴的战斗。想要让娜娜过上更加普通的生活,想要帮助她。怎么说呢,骑人想将这种普通女孩子享受的生活作为礼物送给娜娜。
「我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不过我是反对让那个孩子战斗的哦。实际上这个孩子是不是能成为战力都还是个问题——直白地说,我还没有信任她到能够与她并肩作战的地步么」
「你这个说法有点不合适吧?」
「……也是呢,刚刚那个稍微说的有点重了」
虽然是这样说,不过佑露也没有多少嫌恶的样子,骑人在心中默默点头。
加上了娜娜的三个人的共同生活中,骑人也察觉了一些事情。其中之一,就是虽然佑露和娜娜看起来好像是混熟了,但是总觉得佑露对娜娜有点冷淡。
虽然佑露本身也就是那种自尊心比较强的大小姐性格,但是基本来说还是比较善于照顾人的,至少骑人是这样想的。
这样的她,对娜娜的态度,始终有点冷淡。虽然娜娜搭话过来的话,她一定会回,食物什么的也会准备娜娜的份,不过,佑露从来没有主动接近过娜娜。
骑人和佑露开始同居的时候,也感觉到有少许的冷淡,不过这只是环境的变化,她对娜娜的那种冷淡,感觉和这不是一种东西。
骑人听说,魔乖术师对和自己系统不同的魔乖术师,基本上都是没有什么好感的。毕竟至今为止和骑人相遇的魔乖术师,除了佑露意外都是敌人,所以对此也没什么实感,不过魔乖术师的孽缘比骑人想象得要深也说不定。
虽然这也不是什么至关重要的大事,不过骑人总想想个办法解决。好不容易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所以他也希望不论是娜娜,还是佑露都能好好相处。
虽然这两个人都是比较直率的,应该也不会合不来,但是……
「呐,骑人,你在听我说话么?」
「啊,啊,我在听」
骑人的意识被佑露拉了回来。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是,想着让娜娜远离战场的」
「那么……」
「但是,我也觉得不应该什么事情都强迫着她」
骑人如此回答道。与娜娜相遇以来,他一直烦恼着一个问题。
虽然他想让娜娜过上普通女孩子的生活,但是也不想强迫她。只不过是想尊重娜娜自己的意志。
之前的娜娜,都被伊丽莎白的命令禁锢着,过着基本上没有自由地生活。见证了这些的骑人,才会想要帮助她。
娜娜现在,希望待在骑人他们的身边。对骑人来说,好不容易救她回来,也不可能将她放到孤儿设施去,只不过,只要待在骑人他们的身边,娜娜就一定会再度被卷进魔宴中。
重点就是,娜娜到底对现状有何等程度的认识,这样的问题了。
「嘛,先缓一下吧,佑露。我们还是先听听娜娜的意见」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听你的吧」
佑露姑且还是点头同意了,不过看起来好像不怎么满意。而骑人则是装作不去在意这样的反应,走到在电视机前全神贯注的娜娜。
「娜娜,耽误你一会儿可以么?」
「唔~现在有点忙的说」
在乐衷于游戏的娜娜,视线被固定在画面上,熟练地操纵着控制游戏的按钮。
「看来你很中意游戏呢」
「是的~娜娜是第一次玩游戏机哦,真是有趣呢~」
「你能满意真是太好了,不过技术有所长进了么?」
「现在的话能够在one miss之下击破绯蜂」
娜娜你也太登峰造极了吧。
「先别玩游戏可以,稍微耽误你一会儿可以么?我有重要的话要说」
「好的,我知道了~」
娜娜干脆地点点头,将游戏暂停了。
「怎么了么,老师?」
「娜娜,你是想和我们在一起的吧?」
「是的~因为老师给了娜娜一条命,所以娜娜一生都要跟着老师~」
轻轻松松说出性命什么的这也是个问题呢,今后一定要好好教她改正,骑人在心中的笔记本中如此写下。
「但是我和佑露要在为魔宴而战,这你也知道吧?」
「是的是的~」
「娜娜如果在我们身边的话,就会被卷入危险之中,这样真的好么?」
「是的~完全没问题,如果是老师和佑露姐姐的敌人的话,娜娜会噗地将他们杀掉的」
「娜娜,其实你不用战斗也好的啊」
「嗯?」
娜娜稍稍倾过脑袋。
「虽然也许至今为止你都过着这种满是战斗的人生,不过其实让你这种普通的女孩子去拼命战斗是异常的,你也是,不想死吧?」
「嗯~这件事我倒是没有想过呢,不过娜娜讨厌痛~」
总觉得是个太过悠闲了的回答呢,但是这对她来说应该也是理所当然的吧。所以,骑人必须要将她的态度摆正。
「所以我说了,你不用战斗也可以的。说的也是呢,不是看你很喜欢这个游戏么,那么就不用战斗了,每天都玩游戏就好了,怎么样?」
「娜娜,可以一直玩下去么?」
「嗯,如果你想这样的话」
娜娜还是侧着脑袋。如果是普通的孩子的话,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就欢天喜地奔向游戏机了。但是,娜娜好像有点不符合这个情况。她似乎是在心中仔细思索骑人的话。
「嗯……娜娜,比起玩游戏,更想帮老师的忙」
这就是娜娜的回答。
「如果老师不得不战斗的话,娜娜就也要去帮忙~如果遇到敌人的话,就会噗~地杀掉」
「所以我刚刚不是说了么,娜娜,你不用战斗也可以的」
「是的~就是说娜娜可以干自己喜欢的事是吧?」
「啊啊,就是这样,该不会你要说你喜欢战斗吧?」
骑人想着,如果这里真的这么回答了的话,那就需要采取别的手段了……不过娜娜摇摇头。
「其实我也不是喜欢战斗,但是也并不讨厌」
「那么……」
「娜娜啊,只要能够帮到老师的忙就好了!」
娜娜嘻嘻笑着,继续说。
「如果将敌人噗~地杀死就能帮到老师的忙的话,娜娜不管多少都会杀掉哦~」
「所以说啊,不用战斗……」
话题开始陷入死循环,不用更加简单易懂地方法来说的话可能是说不清楚了吧。
「游戏很好玩是吧,娜娜?」
「是的很好玩~」
「比起互相厮杀战斗,哪个更加好玩?」
「游戏~」
「那么,比起战斗,玩玩游戏不是更加好么?」
「没有那回事哦~」
娜娜干脆地否定了。
「在老师战斗的时候,娜娜自己一个人玩游戏,这样一点都不好玩~如果要玩的话,要和老师一起玩才有意思」
……稍稍有点意外了。看着娜娜以往过着的生活,骑人满以为她绝对不会有家庭的温暖啊之类的这种认知,但是娜娜,已经渐渐从骑人他们身上学来了这种品质。
「娜娜觉得最快乐的事情,就是能帮上老师的忙。明天,我也想着要拿着更加重的东西骑到老师身上去」
「不,这个你还是不要干为好」
只有这一点,骑人是反射性地回答了。如果每天都干那个的话,身体早就坏掉了。
「真是的,骑人……不做声听着你们说话,你就被耍得团团转呢」
佑露摆出一副拿他没办法的样子,打断了他们。
「佑露!?」
「够了,骑人,让我来和她说几句」
就像是要推开骑人一样,佑露探出身子,然后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而她的表情也非常严肃,相对的,娜娜还是嬉皮笑脸的样子。
「你听好哦,娜娜?你想要战斗这是你的自由哦,其实如果你今后也要在这里待下去的话,就必须要有最低限度的自我保护能力,或许会为保护自己而战哦」
「是的~娜娜,会加油将敌人噗地杀掉的~」
「但是不要误会了,我可没有和你一起参加魔宴战斗的意思哦」
佑露直截了当地说了。果然就算是娜娜,也对这句话感到很吃惊。
「佑露,你在说什么啊?」
「你不明白么?这个孩子,不久之前还是拼死效忠伊丽莎白的哦。而且伊丽莎白眼下是我们最大的敌人。当我们不得不又一次和她战斗的时候,这个孩子,真的能战斗么?呐,你认为呢?」
娜娜稍微想了想,然后摇头道。
「这么难的事情,娜娜不清楚,但是,我会为老师而战哦~」
「不清楚,么。嗯,其实我啊,不是很明白你的真实想法。所以我也无法信任你,至少,没有信任你到能够在战场上并肩战斗的那种地步呢,所以我,不会和你一起战斗的哦」
「佑露,你说过头了」
骑人这样劝阻,佑露也是摇摇头。
「真是这样么?至少,我还没有弄清楚这孩子究竟在想什么呢。信任连真心都看不到的人,你就算再怎么老好人,这也太危险了吧?」
听佑露这样一说,娜娜歪着脑袋问道。
「佑露姐姐,是生气了么?」
「我没有生气啦,只不过,是在怀疑」
佑露明确地说。
「在这个国家,有『自卑也是一种自夸』这样的谚语哦」
「『胡须也是美须』么?」(译注:卑下も自慢 髭も美髯 两者有一些差别,不过读音大体类似
「我是说我在怀疑你的这种态度啦」
佑露耸耸肩。
「实际上啊,说着『自己不明白自己的事情』的女人,越是这样说,自尊心就越是高,越是说自己是笨蛋的人,也不明白他心中是在打着什么鬼主意。这些事情,都是我来到这个国家真是见学了太多了」
虽然她好像很了不起地样子说了,但是来日本才几个月,也没见她积极地进行社交活动。说是学来的,大概十有八九,是从佑露一直看的午间肥皂剧吧。
骑人心中虽然如此指出了这个事实,但是现在还是闭嘴为妙。看来佑露也是很认真地在对娜娜说话。
「总之啊,在我弄清你到底在想什么之前,我是不会和你并肩作战的啊」
将自己的主张单方面地说完,佑露站起来,走出了房间。
「嗯~佑露姐姐~看起来有些不高兴」
娜娜有些困扰地皱皱眉头说道。
「不用在意啦,娜娜」
「唔~佑露姐姐,到底为什么生气了呢」
确实,感觉刚才的佑露有点奇怪,居然那么情绪化……
「我稍微去看看」
「好的~我知道了」
骑人通过走廊想要去追佑露,但是,其实也不用追,佑露就站在走廊的尽头。
「佑露,你刚刚是怎么回事啊?这可不像平常的你哦」
「是,呢……确实,可能不像平常的我吧」
佑露明确地说着,摇了摇头。
「不过,我应该没有说什么不对劲的话哦。至少,娜娜,那个孩子平常对待我们的那个态度,有一半以上是演技哦」
「这……或许是这样没错呢」
实际上娜娜的说话方式有时候有些脱线,但是她其实并不愚蠢。
「我就说了要信任她,将自己的性命托付给这种人是不行的哦」
「但是,我也不觉得娜娜会有这么巨大的表里差异吧」
确实听她这么一说,娜娜有时候会意外地展现出聪明的一面,但是,骑人也不认为到心怀鬼胎那种地步。佑露像是思忖着一样用手指支着自己下巴。
「确实你说的也对吧。但是如果那孩子和伊丽莎白对峙的话,是不是能够毫无迷惘地战斗呢?会不会在关键时候,将过去的忠诚心复苏,然后倒戈呢,难道你就能断言说不会么?」
「这个……我也不清楚啊」
对,这种事情不到那个时候是不会明白的。但是如果可能的话,不想让娜娜参与和伊丽莎白的战斗。
「还有啊,我有一件很在意的事情」
「那个孩子,之前也说过了吧,是『歪』所施行的实验中,生还的实验体」
「嗯,确实是呢」
『歪』所主导的人工生产魔乖术师的疯狂实验,这个实验,以,除了娜娜以外的实验体全部死亡这个结局收场了。
「因为我比较在意,所以就稍微调查了一下……那个实验,绝对不是失败了哦」
「什么意思?嘛,娜娜虽然没多少魔乖咒的才能,但也能使用一些魔乖咒,所以不是完全地失败,是这样说?」
「才不是那么回事啦,那个实验不光是『歪』参与了,其他的八祖也有协力,这是一个共同实验啦。所以在本家也留有实验的记录」
这倒是第一次听说。
「毕竟是失败了的实验,在伦理上也是见不得光的东西,所以资料大半都被销毁了。但是,最后的报告书上面确实是这样写了哦『实验完成,因实验体七号的完成,终止一切后续实验』」
「等等,那个七号,不就是娜娜么?」(译注:日文中可以读成なな,也就是nana
佑露点头。
「在报告书上面这样写了『七号实验体,是我们所追求的究极的完成体。我们所创造出的最高杰作——不,她是最适合称得上『最高次品』这个名字的完全体吧』」
「『最高次品』?」
那个娜娜么?到底是什么回事,娜娜以前确实说过这个实验失败了的啊。
「这个实验,是要将本来天生无法改变的魔乖咒的能力,人工地让其开花。但是最终创造出来的娜娜,却基本没有魔乖咒的才能」
「这不就是失败么?」
「才不是这样啊」
佑露用有些低沉的声音说。
「我在想是不是这么一回事,虽然只找到了一些像碎片一样的记录,所以也不能说一定是这样……」
「是什么?」
「虽然这样说,推测的成分很大……不过,也就是说,就娜娜的情况,给予她魔乖咒的才能并不是目的吧。最后的实验的目的,是将娜娜的魔乖咒才能消除
「……这不是和原来的目的正好相反么」
「不,不对。既然能够做到消除才能的话,反过来应该也可以,这样想也可行吧。实验成功了。所以娜娜作为唯一成功的案例,才得到了『最高次品』这种称呼」
「等等,这也就是说,娜娜是故意被做成消除了魔乖咒才能的状况么?」
「就是这样呢,再说那个孩子,基本的魔乖咒都能够完全掌握,稍微复杂一点的就完全不行了吧?一般情况下,如果是那样的孩子,基础的魔乖咒水平也是毁灭性地差。但是能够近乎完美地掌握基础魔乖咒,却又无法升级,这就有些诡异了」
「但是,做这种实验,又能有什么好处呢?」
「接下来也是我的推测……」
佑露朝娜娜那边撇了一眼。
「娜娜没有才能。而且如果这要是人为地让她的才能消失的话——你认为,这个才能,又到哪里去了呢?」
「到哪里……」
「还有,那个杀人的愉快犯伊丽莎白,将她放在自己身边的理由又是什么呢?伊丽莎白拥有在八祖直系中都算是超凡的能力,这又是什么原因呢?」
等等……这,难道是说……
「……伊丽莎白,吸收了娜娜的魔力,所以才会拥有这么强的力量么?」
「我不清楚哦」
佑露耸耸肩。
「技术上是否可能我也不知道。一开始我也说过了,这些话基本上都是推测,毕竟实验的资料大部分都被消除了,真相现在还掩盖在黑暗之中了呢」
佑露看着娜娜的背影。骑人也试着思考了一下各种各样的情况——但是现在骑人手中的情报太少,也无法做出什么有意义的假设。
「一击通关~」
畅快地玩着游戏的娜娜的高兴的欢呼声,不合时宜一般在骑人的家里回荡着。


在稍早之前,临近城镇的旅馆的一间房中,五圣龙的『炎』和『剑』,也就是冯和京四郎,在面对面磋商着。
「……所以说啊,我只是期待着和那个少年对战,所以才在这里等着的」
吃完在房间中准备的饭菜,冯这样说着,京四郎用他那凶恶的脸点点头。
「嗯,嘛,你想说的话我了解了」
京四郎还是抱着饭桶吃饭。令人畏惧的是,这个男人是抱着饭桶直接吃饭的。手上拿着的并不是筷子而是饭勺。从刚才到现在已经吃了三大桶了,现在也完全没有见到食欲衰减的迹象。虽然冯也是同样来吃饭的人,但是看到京四郎的食欲,自己都已经没什么胃口了。
「也就是说,你很期待和那个魔乖术师的小鬼战斗么」
「啊啊,就是这样。虽然还很傻很天真,不过还是有亮点的哦。只要锻炼的话就会有较大成长的原石呢」
对,骑人现在还在成长期,虽然他已经作为一流的魔乖术师发挥了自己的才能,但是他大部分的潜力还在沉睡,冯是这么想的。今后骑人将会成长到什么地步呢,见证这一切的这个过程是非常有趣的,所以冯才会在这种乡下执行『监视』这种无聊的命令。
「够了」
京四郎将饭桶中的米饭一粒不落地吃饭,然后粗鲁地用自己的袖子擦擦嘴角,站了起来。
「那么,我也吃饱了,所以先走了」
「喂,你要去哪里?」
京四郎露出了笑容。
「你所在意的那个小鬼,我也比较好奇啊,所以稍微和他战一战」
「你啊,没有听到别人说话么」
冯也是无奈地看着京四郎。
「都说了,不要战斗,这是命令」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将那个小鬼给击溃的」
「不,我才没有担心你会输啊,但是『神』的命令是不要战斗啊!」
京四郎凶恶的脸扭曲了,他抱起双臂,好像在思索什么。
大概烦恼了有三十秒钟,京四郎朝冯问道。
「那么,我和谁战斗才好呢?」
「鬼知道啊!所以才让你听『神』的命令啊!」

「够了,麻烦的话就不说了!敌人就在附近,我就去杀掉他!不用想这么多无聊的事情」
糟糕了,冯如此想着用手撑着额头。看来京四郎某个开关打开了啊。
这个名叫京四郎的男人,是一个完全不输给冯的战斗狂,虽然平常也有不失冷静的一面,但是一旦热血上头的话,就会变成『总之就来战个痛吧』这样不见血不行的危险人物。如果是变成这种状态的话,靠大道理是无法说服他了。
「你冷静一下啊,京四郎。如果你再不听话的话,我就来做你的对手哦」
冯用锐利的目光盯向了京四郎,但是京四郎则是非常乐意地接下了这个视线。
「对我来说就算那样也无所谓哦」
京四郎做出了一个露齿的狰狞的笑容。两人之间,弥漫着一触即发的空气。
「客人~是您的电话哦」
这时,无视了这种氛围打开房间的门,走进来的旅馆服务生的中年女性,单手拿着电话子机进来了。
新的乱入者登场,将两人之间紧张的空气化解了。这个瞬间,京四郎冲过冯的身旁,从房间的窗子上跳了出去。
「什!京四郎!」
「抱歉呢,冯,那个小鬼,就让我来解决吧」
他将玻璃砸破,跳出了窗外。然后就这样在大路上着地,以风一般的速度奔走了。
「啊啊,真是,一个麻烦的家伙啊」
冯一边抱怨着,一边从目瞪口呆的服务生手中拿过电话,然后将子机凑近自己的耳朵。在接下电话之前,他就已经猜到了打来电话的人是谁。
『请问是『炎』吧?』
完全没有必要的像是蠢货一样的敬语。是五圣龙的领头人,『神』的声音。
「啊啊,是我」
『这下困扰了,『剑』现在行踪不明啊』
京四郎那个家伙,不和『神』联络就跑过来了么,真是拿他没办法啊,冯叹了口气。
「那么,为什么要打电话给我呢?」
『因为他到你那里去的可能性是最高的』
『神』真的是什么事情都能看透,冯也不得不表示佩服。
「嗯,刚刚才来过的啊」
「来过?那现在不在了么?」
「前几秒种才飞奔出去的。那个家伙,是想和少年战斗哦?开什么玩笑,少年可是我的猎物啊」
『我应该已经说过了,暂时不要对清梦骑人出手』
「那你去和『剑』说啊,我可是制止过了哦?」
『请马上阻止他』
好好好,冯不耐烦地耸耸肩。『总是让我干这么麻烦的事情』,没办法不这么抱怨吧。
「嘛,应该没问题的吧?」
『你在说什么?』
「那个家伙慌忙地就冲出去了,连少年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哦?等他头脑冷静下来就会回来的啦」
冯说了一些乐观的话,但是『神』的声音并不这么明朗。
『『剑』只要一旦进入战斗模式,直到满足之前是不会停下来的,这你也知道吧』
「啊啊,我当然知道,我们五圣龙的最强战斗力只要一出动,谁都挡不了……那个家伙,果然是开关打开了啊」
京四郎如果真想要战斗的话,真的就会不顾一切。只不过,能够让京四郎认真战斗的强敌其实也很少见,所以出现这种情况的次数也不是很多。
『虽然我让『剑』去和『斯界之剑轰』那帮人交涉……但是还真没有想到『剑』会将『七剑八刀』中的一人斩杀了呢,真是做了多余的事情』
「真的么?『剑』那个家伙,他没怎么声张,不过居然干出了这种大事件啊,哈,真是有意思」
『七剑八刀』——是世界上最强的十五名剑客。将这其中的一个人打倒,就已经算是大事件了。里社会的势力构图可能都会被颠覆。
『我还想着是不是同为剑士,所以他和『斯界之剑轰』会谈得来,所以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让他去确认一下互不侵犯条约的……看来我太天真了呢』
「谁知道呢?剑士这种东西,不就是用互相厮杀来对话的么?京四郎只不过是和对方全力战斗,全力对话而已,最后只不过是对方被杀掉了吧」
说到这些,同样身为战斗狂的冯,也多少有些共鸣。果然比起说些啰嗦的废话,认真干一架,更能向对方传达自己的想法吧。
『我无法理解……但是杀死了一名『七剑八刀』以后,『斯界之剑轰』的反应倒是比较小,这让我很在意』
「所以说。京四郎已经和那帮人谈妥了吧?『斯界之剑轰』本来就不是想过来妨碍我们的家伙。虽然我觉得让京四郎去是有点画蛇添足……不过那帮人既然没有反击,那就没问题了吧」
『但愿是这样就好了』
『神』很少见地有些不满地这样说。这个领袖很少吐露出自己的感情。冯察觉到了这一点,但是还装作没在意这件事。
「那么,我要怎么办呢?」
『总之,现在『剑』做一些多余的事情会将我们的计划都白费掉,所以现在马上就要阻止『剑』的行动』
「你说的倒轻巧,做的可是我哦?」
『你能够做到,这是我的判断』
「真是强硬啊,嘛,不过你这样说了,那也没办法了呢」
『静候佳音』
『神』挂断了电话。冯则是咕咕咕地笑起来
「喂喂喂,京四郎,不要太让我心烦哦。就算是你,我也可能一不小心就杀掉了哦」
冯浮出了比京四郎更加凶恶的笑容,这时候服务生从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干嘛啊?」
「客人,那个,请你赔偿破坏窗户的费用」
……京四郎破坏的窗户。冯哼了一口气,将钱包扔给她,慌慌忙忙地冲出房间。
「那么……京四郎到底去哪里了呢?如果放着那个家伙不管的话,可能会发生无差别杀人案啊,不快点找到他的话……」
平淡地说着会让人恐慌的话,冯为了寻找京四郎的所在,飞奔出去。





本帖最后由 chengbohan 于 2013-6-4 12:15 编辑


第二章 各自的状况

「——看来,我等一族的刺客已经平安潜入日本了」
费迪瓦尔霍克将双手撑在桌子上,低语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清梦骑人的死期也不远了。大家只用静候佳音即可」
「到底是不是真的能够顺利呢」
这样说的,是修特雷恩贝鲁古。费迪瓦尔霍克不愉快地皱起眉头。
「难道您对我们的刺客的身手有所不满么?还是说,对您来说,这个异端魔乖术师被处死是不合算的事情呢」
「没什么,我可没有这么说」
修特雷恩贝鲁古,摆出鲜少变化的表情摇摇头。
「只不过常言道人算不如天算。这次是不是也能如你所想地发展,也还是个问题,我只不过是想到了这一点而已」
「那么就等着好了。不过多久,下一次的定时报告就会传过来了」
呼,费迪瓦尔霍克哼哼鼻子。其他的人也是意味深长地注视着他,大家都在静观其变。
修特雷恩贝鲁古看着周围的人的反应,心中也在思索着各种各样的事情,『那么,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呢』
清梦·骑人的抹杀,是在场的全员都赞成的。而现在采取行动的,只有『伪』。恐怕是因为魔宴败北,但还心有不甘吧。果然这个男子,想法太不够大器了。
其余的人的想法,的确还是无法知晓。总之现在只要让那帮人的目光集中在骑人身上就好了。就这点来说,自己放任佑露的行动也有了价值。
现在,中央审议会的人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清梦骑人身上,完全没有考虑别的事情。这可能也有最近这一个月,根本没有多少别的参赛者的冲突的原因吧。现在的一切,完全如修特雷恩贝鲁古的想法运转着。
——佑露米露美为什么要停留在日本,这个真正目的在现在这种时候就被察觉那就不好玩了。
虽然担心情报通的费迪瓦尔霍克会察觉到这边的目的,但是就他们对清梦骑人的事件反应如此激烈来看,应该没有得到什么重要的情报吧。
——他可能是在做,『我们事先已经将清梦骑人收买,让他协助佑露』这样荒唐的猜测吧。
总之,环顾这间房间中的人,其中有能够看破自己的想法的人的可能性,极其低下——光是能够确定这一点,召集这次的审议会也有所价值了,修特雷恩贝鲁古窃喜。
——话说回来,这一个月之中,基本上没有发生什么战斗,这也让人感到有些不安啊。
参加者们的冲突,从『暗』和『歪』的那一次以来,就基本上平息了。
魔宴没有时间的限制,所以变成长期战也是和以往没什么不同。但是,刚刚开始魔宴的阶段,大家都很老实,这倒是比较奇怪的事情了。
因为强豪众多,所以大家都在静观其变,等待别人出手,这样考虑也算是妥当吧。
但是,就算是这样,也还是无法理解。如果是『天才』那样的实力者的话,应该会选择快速了当地收拾掉杂鱼吧。『歪』的『狂澜之螺刃』也是,根本不像是会去观察别人动向的,那种悠闲的性格。
——一不小心弄成持久战的话,就麻烦了。
魔宴如果拖延太长时间,这对裁判和监督来说也是个麻烦。所以想让他们早点决出胜负。
话说这么说,这个世界不会如此天真到对自己的想法百依百顺,这点修特雷恩贝鲁古有切身的体会。
就在这个时候,骑人在自己家里,双手抱头。在思索着上午从佑露那里听来的各种各样的事情。
怎么说呢,也就是娜娜的事吧。因为之前的事件,顺势就让娜娜和自己同居了……不过转念一想,难道娜娜还藏着什么秘密么?
娜娜的正体,其实还不是特别明确,听本人的说法,是人工催生的魔乖术师。但是因为是个失败作,所以没什么魔乖咒的才能。
但是娜娜,却有足以补偿这个缺点的超凡身体能力。如果遇上战斗,在某些情况下,或许也能够打倒八祖直系的魔乖术师。她就拥有这样的势力。其实仔细想想,这么小的孩子能够有如此强大的实力,也算是很厉害的事了。
然后,在考虑娜娜的事情时,无法避免会想到的,就是她的前主人,伊丽莎白。
娜娜曾经对伊丽莎白誓死效忠,这也是毫无疑问的事实,从那时来看,她已经到了狂信的地步。现在虽然是从束缚中解放出来,但是骑人还是希望尽可能地避免娜娜卷入和伊丽莎白对决,但是不知道能不能如此顺利避免。
真是,不明不白的事情一大把啊,骑人叹息了。
这样仔细一想,骑人还真是不怎么明白娜娜的事。嘛,相遇才一个多月这也是没办法的吧,不过就算是这样,自己手中的情报还是太少了。
骑人在空闲的时候,就会找娜娜聊天,不过娜娜平常也就是那种状态,完全问不出什么有意义的情报,结果关于娜娜的个人情报极端地少。
而娜娜,现在是在淋浴。因为早上流汗太多,所以去洗澡了。
说道沐浴——想起了一件自己不是很愿意回想起来的事情。
因为娜娜对水有阴影,所以一个人是无法洗澡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娜娜的澡是骑人帮忙洗的——不过娜娜来到骑人家以后第一天,这件事就被佑露发现,佑露露出了脸地狱的魔鬼看了都会哭泣的表情,那时发生的事情,给骑人心中留下了阴影。
——大约一个月之前。
『娜娜,你差不多要去洗澡了吧』
『诶诶~~昨天不是才洗过么?』
『你要每天都洗澡,小孩子特别容易弄脏啊』
『唔~如果是老师还和我一起洗的话,就可以哦?』
『啊啊,说的也是……』
这时候,佑露从骑人背后拍拍他的肩膀。
『呐,骑人……,是怎么一回事啊?』
骑人那时才发现自己踩到了地雷。不过一切都晚了。
结果那之后,骑人被迫非常详细地说明了情况,然后佑露也向娜娜确认的状况,然后将两人说话的矛盾之处一一提取出来彻底调查。每次娜娜稍微说的有点不同,骑人都会被怒骂……真是噩梦,那天的事情,自己已经不愿再回想起来了。
照顾小鬼是这么麻烦一件事么!骑人最后如此大喊道,当然是在心中。
佑露,啰嗦地教导骑人『娜娜虽然是孩子,但是也是一位淑女。身为男性的骑人是不能随便接触的』这些话的内容简直就是毫无意义,但是她还是冗长地说了一大堆。
好像这点还无法让佑露满足,所以骑人就被迫执行名为『教育』的自宅软禁,然后用二十四小时观看佑露特意准备的录影带。
内容是,男女健全的交际方法,这种不知是哪里的教育机关搞出来的墨守成规的玩意儿。
简单地概括,就是不纯异性交游是有悖道德的,在伦理上是会受到谴责的。
刚想着这内容也太无聊了,后半段的视频就来了个质的飞跃。
『有一件事要告诉乖孩子的大家~』
吉祥物一样的玩偶,用明快的口吻说出这种小儿科的话。
『萝莉控与恋童癖是不一样的』
突然说些什么啊喂!
『所以请不要弄混了。这两者之间有非常非常~深的鸿沟,但是这道沟非常窄,窄到谁都可以轻松跨越』
给我等一下,这个视频,到底说了些什么啊!
这之后,就是全世界的儿童性犯罪的事件记录,还有打了马赛克的被害者家属,痛诉着犯人应该死刑之类的采访。这时候骑人已经完全脱力了。
后来还令人可恨地,彻彻底底叙述着,犯人,以及案件经过……
『教育』完毕以后的骑人,还要两眼无神地跪在佑露面前,连说对不起对不起。做到这种地步,佑露终于原谅了他。
确实和娜娜一起洗澡是有些问题,但也不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吧……骑人在心中这样呐喊,但是还是没敢说出口。
嘛,就是因为这样,骑人产生了阴影,有一段时间回避着娜娜。
但是娜娜又是那种性格,老是缠着骑人,而骑人如果不去理会她的话,自己的罪恶感又会不断滋长,所以,两人的关系还是和刚刚见到的时候那样……没什么变化。
在此之后,娜娜的洗澡都是佑露来负责了。
两位少女在自己家里洗澡,这对骑人这样的青少年来说,是梦幻般的状况——也不是。其实骑人对这方面基本上是没什么兴趣。佑露和娜娜,都是要一起在魔宴上战斗的重要伙伴。对她们抱有这种低劣的感情,是天理不容——骑人就是有着这种对青少年来说,思想洁癖过头的思考。也,也不是惧怕佑露的所谓的教育,绝不是害怕……(发抖)……总之,自己是很正经的。
对,自己一直以来,都是拥有健全的思考的。绝对不是什么恋童癖。确实和娜娜一起全裸沐浴在道德上有些不妙,但是娜娜不过是个孩子,骑人完全没有非分之想,他如此断言道。
……但是本以为是个小屁孩的娜娜的身体,比自己预料的还要有料呢。不愧是外国人,和日本人不同……喂,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
骑人追上念叨着六根清净六根清净,然后用自己的额头去撞墙,在周围的人眼中,骑人一定是个危险的人了。
好的,杂念已经清楚了,现在要将紧紧闭上的眼睛打开——眼前出现了正在洗澡的娜娜的身影。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怎么会这样!娜娜的身影已经完全无法在自己眼前消失了,请给我个解释的机会,我不是变态。不是的,应该不是的,明明是这样,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骑人像是发狂了一样猛地用自己的头去撞柱子,这时候传来了一个不解的声音。
「老师,你在干什么么?」
背后被拍了拍,居然有实体?也就是说……
「是真的,娜娜么?」
「是的是的~没什么东西会和娜娜相似的吧~?」
摆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抬头望着骑人,看起来是现实中的娜娜。啊啊,太好了,还以为自己已经无法忘记娜娜的出浴图了……喂,等等。
「你这是什么打扮啊!」
「嗯?我照着佑露姐姐说的,将身体盖起来了哦?」
娜娜不理解地说着,确实,娜娜身上缠着毛巾,这是件好事。但是,问题是,毛巾只是缠在腰间,上半身完全看到了。
「娜娜是忘记拿换洗衣物所以过来拿了~」
啊啊,是这么回事么……唔,现在不是认同这种事情的时候。
「不要卷在腰上!是要卷在肋下的!」
慌忙之中左右观望,看到一条很大的毛巾,就飞扑过去拿过来,让娜娜做出『万岁』的手势,从背后给她卷好。总算是藏起了危险的地方。
「嗯?但是老师之前,不就是卷在腰上的么?」
「男人的话卷在腰上就可以了!女生就不行!」
「唔,歧视社会」
这个不能说是歧视,最多只能算是区别对待!话说,亏这小丫头能知道这么难的词呢。
「娜娜其实觉得无所谓的哦?」
「才不是这种问题!拥有道德常识的一般人都会对这种事情感到害羞的!」
「唔~娜娜,这种复杂的事情搞不明白~」
啊啊,真是的,骑人抱怨着,然后弯下腰来,正面与娜娜对视。
「听好了,娜娜。自己的裸体让别人看到,特别是让异性看到,是非常羞人的,你明白么?」
「嗯~也不是这样吧?娜娜一点都不感觉到害羞啊」
如此干脆地就回答了。难道是这个孩子很特别么,还是说最近的小孩都是这样的呢……还真希望是前一种情况呢,总之,骑人继续说下去。
「我虽然不知道你有没有这种概念,不过裸体,就是将自己出生时候的样子表露无遗哦。这种东西不是随便能让人看到的,如果很频繁地让人看到的话,就会贬低自己的价值和尊严哦。所以,重要的部位应该藏起来,懂了么?」
骑人竭力保持平静地给娜娜解说,这些话,也是曾经『老师』交给自己的,算是现学现卖吧,那么到底能不能传达给娜娜呢……
「……虽然复杂的事情我搞不懂,这也就是那个吧」
娜娜竖起了食指。
「和佑露姐姐经常看的肥皂剧中的『在结婚之前我们都保持纯洁之身』,这句话是一个意思呢?」
真是个微妙的比方呢。或者也可以说是完全无法适用的话呢……总之佑露!我希望你不要给娜娜看这种电视剧啊。之后再去对她说教说教。
「嘛,你现在这样想也没什么关系,明白了么?」
「好的~但是如果~是这样说的话,娜娜的让老师看也可以哦」
「所以说,为什么话题会转到这个方向?」
这个孩子的脑袋中的回路到底是怎么回事,骑人真是完全无法理解。
「等一下啊,娜娜,你没穿衣服就跑到哪里去啊!」
听到了佑露的声音,骑人反射性地回头——然后僵硬住了。
佑露站在房间的入口,朝这边望过来。毕竟是帮娜娜洗澡,所以她自己也在入浴中吧。话是这么说,果然她不会像娜娜那样,干将毛巾卷在腰上这种傻事呢。她用毛巾死死围住自己的身体,头发也盘了起来。
因为还在洗澡中,所以身体还是湿的。和日本人完全不同,像是白的瓷器一样的肌肤,现在因为热气被染得通红。看到佑露从未展现的一面,骑人僵直在原地。不知道应该做出个什么反应。
另一方面,佑露知道骑人看着自己以后,并没有脸红,反而是露出了挑拨性地冷笑。
「怎么了,骑人?这种时候,你那边撇开视线难道不是一般的礼仪么?」
「唔,啊,嗯,也是呢」
骑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有往旁边看着。然后和身旁的娜娜不知不觉地对上视线,所以也无意中注视着卷着浴巾的娜娜。
「那么。你们两个,到底是来这里干什么啊!」
佑露像是飞扑到骑人和娜娜之间,为了不让骑人看着娜娜,将娜娜挡住抱起来,像一阵风一样冲出了房间。佑露跑开的时候,在骑人的耳边说了一句『变态』,胡乱地将门关上,回到了浴室。
「到,到底是搞什么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骑人到底做了什么?骑人应该什么坏事都没做吧。娜娜以非常没常识的打扮冲出来,骑人只不过是作为一个监护人,履行教育她的职责而已,光是这样就要被称为变态么?
「我才不是变态啊!」
咚!骑人一头撞在柱子上,痛感在骑人脑中游走。
「我是很正经的!」
又一次,撞了上去,再一次,撞了上去。撞了不知多少次,骑人都没有收手。
重复一遍,自己绝对不是变态。对,应该是这样的,自己应该是清白的。
结果自己变得都搞不懂自己,不知多少次将头砸在柱子上,就算头疼得都要裂开,骑人的意识也没有完全清醒。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真是的」
额头还在刺痛,因为自己做过头了,脑门上流出了一些血,好像大脑深处都在摇晃震动一样,骑人自己全身都变得摇摇晃晃。
虽然思考应该和身体一样混乱不堪了,但是他还是拼命思考着。
「对,我是很正经地,对,我只不过是一般的青少年」
本人已经多次说了同样的话,还有什么可以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么,不,没有了。
「好的,那么我就一定要明确地,和佑露解释清楚」


另一方面,说到回到浴室的佑露和娜娜。佑露无表情地给娜娜擦背。已经过了几周时间,自己的手法也完全熟练了,现在就算不用过多意识,手就会擅自动起来。
「佑露姐姐~有些痛哦?」
是太用力了吧,但是这种琐屑的事情怎样都好,佑露的脑中正在思考着更加重大的事情。
之前,刚刚泡完澡的娜娜,披着一条毛巾就去找骑人了。仔细想想,和骑人同居了这么久,从来就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可以说,是第一次出现这种不测的事态。
虽然情急之下,因为太害羞就逃掉了,但是回来以后佑露就觉得有点不服输了。
不,确实是有点害羞,但是自己没有做什么坏事却逃跑掉,这让自己有些不爽。这种场合,应该是骑人逃跑不是么。
其实脸上差不多都要羞出火来了,但是表面上还竭力保持冷静,朝骑人瞪了回去。面对她的举动,骑人怎么做了呢?
只不过是无表情的,说了一句『也是啊』,然后朝别处看去,然后又看向了娜娜的方向
认真想想这真的很奇怪。和骑人同居了几个月。这期间,骑人……对佑露的,男性化的接触,基本上可以说是完全没有。
说实话,佑露对这一方面的经验和知识是非常少的。『暗』的本家中,基本上没有同世代的孩子。
虽然说是自卖自夸,不过佑露还是很自信地认为自己属于美人那一类的,至少应该不会逊色于杂志上,或是电视上出现的那些女性。
和这样的美女住在同一屋檐下几个月,居然什么都没有发生——要说的话可以说是奇怪,或者说是异常了。
骑人是日本人,听说日本人都是很重礼仪的,而骑人表现地也确实很绅士,至今为止自己也是这样,怀着如此积极的解释……到最近,倒不如说,和娜娜相遇以后,自己产生了怀疑。
也就是说,与其说骑人是个绅士,倒不如说他对女性没什么兴趣。再往重地想的话,难不成他拥有特殊的性癖……
「不行的,骑人!这样的事,作为人类是不能做的!」
「怎么了么,佑露姐姐?」
一不小心喊了出来。佑露像是要掩饰一样干咳,继续洗着娜娜的身体。因为娜娜对水比较不擅长,所以是闭着眼睛,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佑露姐姐,你是在想老师的事情么?」
「……为什么你会知道呢?」
「嗯~因为娜娜应该是在和佑露姐姐想着同样的事情呢~」
佑露的手,停下了——这是什么意思呢?娜娜到底,是在想什么呢?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呢,娜娜?」
「嗯?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哦,佑露姐姐」
娜娜闭着眼睛,看起来很高兴地回答道。
「娜娜和佑露姐姐一样,最喜欢老师了~」
娜娜露出了无邪的笑容,佑露『是么』地回答着,表情稍稍有些和缓了。
「说的也是呢……虽然我也喜欢骑人……不过,可能是和你的『喜欢』不一样吧」
「是这样么?」
佑露一边冲洗着娜娜的身体,一边哈~地叹气。
娜娜拥有符合小孩子特点的,健康而柔滑的皮肤。虽然有作为魔乖术师以前战斗训练中的旧伤,不过在之前,佑露用魔乖咒救助她的时候,就顺便帮她恢复了,现在已经没有那么显眼。
当时是认为女孩子不应该留下太多伤疤,觉得太可怜所以才帮她消掉的……现在反倒有些后悔。为什么这个孩子,有比自己更加漂亮的肌肤呢。而最不想认同的,就是会因这种事而燃起嫉妒心的自己了。
「……呐,娜娜,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呢?佑露姐姐」
佑露有些难以启齿地问道。
「你之前,是和骑人一起洗澡了是吧?」
「是的是的~虽然只有一次~」
「那么,那个时候……那个……骑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么?」
「说的也是呢~……老师,有点激烈过头了」
「什,什么激烈过头!?」
「老师用很大的力气,硬是将娜娜……」
怎么会这样!果然骑人是……!
「硬是将娜娜洗干净了。所以稍微有点痛呢~」
「是,是这样……是这么一回事啊」
总觉得这孩子,一直都在用这种引人误会的说法啊?
在进行着这样没营养的对话期间,娜娜被洗了个干干净净。
「好了哦,你好好擦擦身子吧」
「好的好的~」
娜娜走出浴室,开始在水池前换衣服——之前在换好衣服之前就冲出去了,所以还劳烦佑露慌忙地阻止,不过经过多次教导,她终于是学会在水池前就换好衣服了。真是的,为什么会这么麻烦啊。
再说骑人也是。如果骑人不和娜娜扯上关系的话,根本就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本来骑人就很晚熟了,就算是和佑露两个人单独相处,都不会和佑露产生非必要以上的接触。就是这种淡薄的性格。现在又加上一个娜娜,好不容易和骑人两个人一起住的时间,现在更加少了。
——其实也不是说想和骑人独处,只不过商讨今后的魔宴的战略之类的事情时,娜娜的存在就是个妨碍了……
说着这种像是借口一样的说辞,佑露哈~地叹气。
佑露开始想,自己是不是,也太过高傲了呢。怎么说呢,至今为止都是作为最强的魔乖术师被养起来的,所以有骑人这样同年代的魔乖术师在身边,就会产生好胜心。
——虽然自己说自己也有点那啥,不过她认为自己外貌是没有问题的,不过果然,自己的性格不讨男孩子喜欢么……
——就算烦恼这些也没用。
哈~都不知道是第几次叹气了。明明叹气的时候是可以将某些东西释放出来的,但是总觉得现在自己心中积郁的东西越来越重了。
连娜娜这么小的孩子都会去嫉妒的自己,果然是肚量小么。小肚鸡肠的女孩会被男生讨厌,这是肥皂剧中的常识。但是佑露也绝对没有心怀宽广到会容忍自己水性杨花,如果这样话,一定会被骑人——不,这种事现在不重要。
总之,自己就是不满,要问是不满什么,自己也不能很明白地形容,或许可以说一切?现状,与骑人的关系,还有骑人那种暧昧的态度,这一切都不爽。
最令人火大的,就是考虑着这些事的自己。
……不,重新再想想。将不满全部抛给对方,这种事情是小孩子才干的。如果自己不改变的话,什么都无法改变。
对,再三想想,应该是自己对骑人比较冷淡,骑人才会敬而远之的吧。就是,一定是这么还是。为了进一步拉近和骑人的距离,要更加主动一点,要变得更加讨男生喜欢。『再见了,昨天的自己~』——如果能做到这一步的话,就不用那么麻烦了吧。
脑中想象着骑人用甜美的表情看着自己,就会全身颤抖,这不可能。
——但是,确实我自己也太过保守了,才会让骑人不敢靠近的吧……
说起来,在电视中看到的,男生不喜欢懒懒散散不成样子的女生,但是太过一本正经的女生最后的结局也好不到哪里去。平常要做出认真的一面,偶尔又要摆出一些萌点,这样男生才会高兴。
嘛,也不能完全听信电视剧中的话,不过这也是个重新审视自己的好机会呢——佑露如此想着。
也并不是要勾引骑人,只不过在日常生活中,卖一下萌也不错。比如说,故意稍微打开一点更衣室的门,然后弄出换衣服的声音,这样做不是感觉很好么?(译注:……这个或许不算卖萌,更像是勾引,或者说,她说这句话本身就是在卖萌呢……)
「啊」
「诶」
想着想着,自己便伸手稍微推开了一下房门,而房门就这样被完全打开了。打开门的是骑人,两人,在洗手间,面对面。
「怎么了,骑人,你来这里干嘛?」
佑露有些惊讶,但还是严肃地盯着骑人——其实也不是真想摆出这样的表情,但是为了掩盖自己的慌张,表情就一不小心变得严肃起来。
「不,那个……我并没有想什么奇怪的事情,只不过是想和你澄清一下,刚刚并没有在盯着你看……」
「为了这种事?」
「我……想尽快道歉」
骑人语无伦次地说着。怎么说呢,这种时候拜托你也明确一点啊——不,这可能是个机会,骑人朝这边走了过来,这次轮到佑露了。
佑露红着脸,然后为了掩饰自己脸红,微妙地看向旁边回答道。
「这,这点事,你不用在意也可以的啦」
「是么……」
不知为何,骑人将视线躲开了。明明这边也很害羞的,你那边也这样的话,那不是更加羞人了么。
「说起来啊,骑人,那个……」
「不,佑露,我要打断你一下」
「怎么?」
「……怎么……」
不知为何,骑人有点难以启齿。
「……衣服……穿到一半……」
——猛然察觉到,一边想着事情,一边伸手想要开门,佑露洗澡完以后,还在换衣服中。
其实佑露有穿衣服先穿上半身的习惯,所以骑人眼中,佑露的上半身是挡住了的……但是下半身……佑露狠狠地瞪着骑人。
她反射性地缩回房间的一角,将裙角用力拉上,绝不该在这里丢丑的。
骑人的视线飘忽不定,然后用轻巧的口气说。
「不……我什么都没有看见哦」
这种一眼就看破的谎话还是别说了。话说,骑人完全没有慌张的样子,用这种冷静的口调来说反而让佑露火大。
是不是察觉到佑露表情的变化呢,骑人开始说出了补救的话。
「不,不对,我不是为了过来偷窥你的!」
看来是误认为自己被佑露怀疑了吧。真是误解了十万八千里啊。
「……这难道是想说,我没有魅力么?」
佑露自己都明白自己的眉毛在颤抖。骑人挥着两手,慢慢打量佑露的全身,最后用尽可能正经地态度说。
「不,你的身体有魅力到我忍不住要偷窥啊」
因为佑露的身体太有魅力,骑人流出鼻血,失去了意识。主要是因为,佑露有魅力的拳头一拳命中了他的脸。


麻衣是『伪』的魔乖术师,同时也是暗杀者。『伪』的魔乖术师将之作为技能,基本上全家都有义务接受暗杀者的训练。就算像麻衣这样费迪瓦尔霍克家的直系也不例外。
谍报专家的『伪』,同时也是技术高超的暗杀者,这对擅长幻影的魔乖咒的『伪』来说,暗杀能够毫无保留地发挥自己的长处。
其中,能够说得上的首屈一指的高手的,就是米海尔·德·罗贝鲁特·达·费迪瓦尔霍克。麻衣的哥哥。虽然这样说,但其实没什么血缘关系。是同父异母的兄妹,麻衣是被带来费迪瓦尔霍克家的。
米海尔这个男人基本上对别人都会冷笑,但是只有面对自己这个血缘关系的妹妹,才会很温柔。所以,麻衣也非常敬重年龄差距很大的哥哥。
听到米海尔要去参加魔宴,一开始是惊讶,随即便『加油哦』这样给他鼓劲。
米海尔拥有在本家中都是稀世珍宝级别的才能,同时拥有能够看破一切的『千里眼』,和对上视线就能杀死对方的『邪眼』,拥有这两种魔乖咒才能的魔乖术师,在本家中也只有米海尔一个。
如果是米海尔的话,一定能在魔宴中赢到最后吧,麻衣是这样想的。但是米海尔,并没有这么乐观。
『不会这么简单的哦。确实我对自己的实力有自信,但是并不是自负。实际上,其他八祖中好像也出现了实力在我之上的人,『最强』,『魔王的女儿』,『天才』——这些人,如果正面对抗的话,绝对会被他们打败』
无法相信。对麻衣来说,米海尔就是最强的魔乖术师。而这个哥哥,就这么干脆地捅破了这个事实。
『麻衣,请你记住。对我们来说,对自己力量的自信是必要的。但是,这绝不是信任。人类这种东西就是不完全的。稍稍有点紧张,就发挥不出原本实力的一半这种事,也经常出现。所以,拥有自知之明,不过度相信自己的力量,这才是关键。不论是对自己,或是对别人,都是这样』
说完,米海尔微笑了。
『请不要做出这种要哭的表情。放心吧,你的哥哥非常强大,就算和那帮优胜候补战斗,也不会被那么轻松打败的』
就像是要让妹妹放心一样,米海尔继续说。
『我的名字并没有在优胜候补上。这也就是说,谁都没有在意我的实力。这对我来说,是非常有利的条件。在谁都不注意的情况下,潜入敌人背后,偷偷将其杀死——这次的魔宴,为了胜利所必要的条件都凑齐了』
说完便踏上旅途的哥哥——成为了不归之人。
哥哥在日本被打败了——听到这个通知的时候,『不会吧』和『果然是这样么』这两种矛盾的思想交织在麻衣心中。
生前的哥哥说过了。
『听好了,麻衣。暗杀者必须要具备两种素质。杀人的觉悟,以及被杀的觉悟。欠缺了其中任何一点的暗杀者,马上就会被杀死。要去杀人的话,就必须要做好自己也会被杀死的觉悟』
就是这样,麻衣也是这样想的,从第一次杀人的那个时候开始,自己心中就开始想着会不会变成那样。
『不过』
米海尔继续说。
『虽然这很矛盾,麻衣,作为我个人来说的话,我很希望你活得久一点。作为兄长,我想尽可能地不让你和暗杀业务扯上关系』
米海尔用面对麻衣才会露出的表情,吐露了真情。
麻衣随着成长,也渐渐明白这件事。费迪瓦尔霍克家族的暗杀任务,是平等分配给家族每一个成员的。不过轮到麻衣的任务,大部分都是转交给米海尔负责。
『麻衣,你和我生长在同一个家族,所以,成为暗杀者可以说是我们的宿命。但是,我想要让你发现别的出路。如果你自己希望成为暗杀者的话,那随你喜欢。但是如果你有其他想做的事情,请不要迷茫大胆前进吧。到了那个时候你随时可以来找我商谈,我会跟家里面的大人物说好话的』
米海尔为了这个,接二连三接下危险的任务,打出自己的功绩。为了妹妹的将来,在一族之中确立了稳固的地位,拥有了发言权。
——对不起,哥哥。麻衣没有听哥哥的劝告。
当『暗杀打倒了米海尔的那个魔乖术师』这个指令下来的时候,麻衣非常积极,如果是要给哥哥报仇的话,自己一定是最合适的。
但是周围的人都没有摆出好脸色。毕竟对任务抱有太多私念这是禁忌的。
赛巴斯好不容易说服了众人,得到了许可。为什么自己就不行,赛巴斯的话就能得到许可呢,总之还是理由不明。因为不明白,总之还是踢赛巴斯一脚吧。而赛巴斯还是无表情地说着抱歉,然后低下头。果然错的是赛巴斯,麻衣如此说服自己,随后就来到了日本。
「所以,我非把哥哥的敌人消灭不可」
麻衣铿锵地宣言道,而赛巴斯则表现出了令人赞叹的,无表情+瞠目结舌这样的颜艺。
「果不愧是大小姐,真是了不起的志向」
麻衣突然察觉到路过的人们都嫌恶地朝这边看。
「怎么了?为什么日本人都朝这边看过来呢?」
「就赛巴斯愚蠢的思考来看,应该是大小姐说出了『杀死』这种引人不安的话吧」
麻衣突然堵住自己的嘴巴。
「难道说我……说出声来了么」
「说的非常响亮」
赛巴斯无表情地面对麻衣,用双手的食指和大拇指做出一个圈。麻衣红这脸大喊道。
「为什么你不提醒我啊,赛巴斯!」
「因为是大小姐少见的大演说,身为一介仆从的我,根本没有资格去阻止」
赛巴斯恳切地低下头,麻衣喊着,『你这没用的东西』,然后用力去踢赛巴斯的小腿,然后受到反作用力,自己泪目捂着脚单脚蹦起来。
「好痛痛痛……再说,你忘了我们的目的么?我们这么显眼的话怎么办啊!目标不是也会警戒起我们的么!」
「正如您所言,大小姐」
「说到你,你长得那么壮硕本身就很显眼啊!」
这个理由也找得太偏了,不过身材高大的赛巴斯比较显眼确实也是事实。
「非常对不起大小姐,我长这么高大真是给您添麻烦了」
就连毫不讲理的怒喝都耐心接受,赛巴斯低下头,麻衣在这位仆人的面前『哼』地哼哼鼻子。
「嘛随便了,事到如今叫你缩小也是不可能的吧」
「所言极是」
「那么我们现在就分头行动吧」
麻衣如此说道。
「再说像我这样的美女后面跟着像你这种仆人,怎样都会显眼的吧。所以,我们分头行动吧。那个异端魔乖术师就由我来杀死,赛巴斯,你就去当『暗』的对手,就算再怎么杀死那个异端魔乖术师,只要他身边有『暗』的话,马上就会复活了。所以你要去拖住『暗』的脚步。趁此机会我就去抹杀目标」
麻衣擅自作出决定。赛巴斯还是无表情,不过稍稍有点困扰的样子皱起眉头。
「虽然我也想将『暗』收拾掉,不过暗杀魔宴参加者就会很糟糕了。总之,赛巴斯,你要将『暗』拖住,办法随意」
「但是,大小姐」
「这个叫法也别用哦」
麻衣伸手堵住赛巴斯的嘴。
「随从这种东西也太显眼了。所以现在我和你是陌生人。任务完成之前我们是不会互相接近的哦。就算看到我,也不要叫我大小姐,装作陌生人」
「……可是」
「才没有什么『可是』。你不听我的命令么!?」
「吵死了,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鬼,难不成还想来命令我么,混账!」
麻衣因为赛巴斯突然说出的坑脏不堪的话,吓得全身发抖。然后赛巴斯无表情地凑近麻衣的耳边小声说。
「大小姐,这是演技,这是装作陌生人」
「是……是这样呢,就应该这样哦。毕竟我们可是陌生人呢?」
「干嘛你这家伙要摆出这种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啊,这个蠢丫头!说些这种啰啰嗦嗦的话你烦不烦啊,听得老子耳朵都起茧了!」
麻衣太阳穴周围的血管因为怒气而一跳一跳的,赛巴斯又小声地说。
「大小姐,这是演技啊」
麻衣,极力忍受着怒火喊道。
「对,对呢……我才不管你这种大蠢驴啊!」
虽然不是本意,但是赛巴斯还是狠下心,将主人完完全全地羞辱了一番。
「当然啊,真是的为什么我必须要二十四小时伺候你这种矫情的小鬼啊,如果真有能奉陪你的男人,那家伙才是绝对的脑子秀逗了啊。哈,像你这种丫头根本一无是处嘛!」
说完,赛巴斯就离去了。麻衣,苦涩地盯着赛巴斯离去的背影,愤怒地低语道。
「赛巴斯……待会儿就够你好受了」
顺带一提,好不容易装成了陌生人,但是因为互相大声谩骂对方,最后变得特别显眼……这个事实,在麻衣对赛巴斯的愤怒消散得差不多的时候突然注意到了。
「算了……目标名称,清梦·骑人,呢」
这就是敌人的名字,虽然她还带了一张相片来,不过如果带着这种东西被别人发现的话,就会很麻烦,所以事先将他的脸记下来,然后再销毁了。工作非常缜密。
她认真起来,朝着赤雾市迈进。


接下来,洗完澡的佑露这次终于好好地穿着便服,脑袋里还想着之前骑人的事。
到底骑人是在想什么啊?虽然觉得他不至于会真的来偷窥……但是自己因为太过惊讶和愤怒,反射性地将他打倒了,冷静下来再想想,可能有点做过头了。也不妨先听听骑人解释。
但是,胡乱偷看少女的肌肤,受到这种天罚是应该的。真是的,骑人的神经到底是怎么长的,如果想看的话,就直接拜托——嘛也不是这么容易就让看,不过再三央求佑露,并且当时的气氛比较好的话,也不是不可以给他看那么一点点……喂,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陷入自我嫌恶之中的佑露将手撑在墙壁上消沉起来……
将流着鼻血倒地不起的骑人搬到起居室让他睡下了,不过差不多也该醒过来了吧。
但是……仔细想想,这次的事件,虽然有点火大,但是佑露也稍微有些高兴也说不定。
如果骑人是来偷窥佑露洗澡的话……那么他是萝莉控的假设也就有否定的依据了。
骑人说是过来道歉的,明明是这样,但是佑露的脑中就给『骑人』和『偷窥』划上了等号,嘛,实际上应该是误解了吧。
——不,等一下……佑露重新考虑一遍。仔细想想,佑露不是和娜娜一起洗澡的么!难不成,骑人的目标,不是佑露……
「不妙了呢,这下真的糟糕了」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妙,总之佑露就连说着『不妙不妙』,在房间中踱步。怎么说呢,就是很糟糕,嗯,非常糟糕。
也不对啊,因为骑人是在娜娜离开以后才过来的。这样说的话,骑人其实对娜娜没什么兴趣?不,洗到一半娜娜冲出来的时候,骑人色眯眯地看着她这也是事实!果然萝莉控论现在是占上风了么?
对,骑人绝对是走上了歧途!那么,现在让他浪子回头就是作为搭档的我的使命不是么!
「说,说的也是呢,我和骑人是搭档关系呢。嗯,为了营造以后和谐的同居生活,也必须要构筑起正当的关系呢」
佑露说着,将头伸入衣柜中。
「骑,骑人或许是,缺少健全的青少年的那种性冲动吧。确认是否如此,这也是身为搭档的我应该做的事」
虽然不明白这为什么是她的使命,但是佑露还是哝哝嚼嚼地说着借口,开始换起另一套衣服……吊带背心加上热裤,这种非常煽情的打扮。
「唔……比我想象得还要……」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都有点脸红了。纯白的手脚完全露出来,稍微动一下的话,就能看到胸口和腹部。
因为日本太热了所以才试着买的,不过实际上穿着这样的打扮出门的话,太阳太大对皮肤不好,家里又有骑人,所以没什么机会穿。
但是,这可能是个机会。
虽然刚刚看到佑露换衣服的骑人摆出了冷静的表情,但是看到这种打扮的话,不可能没有想法的!也就是说要去观察一下看到如此打扮的佑露的骑人有何等表现。如果骑人稍稍有些脸红的话,就算是佑露的胜利!如果骑人还是没反应的话……怎么办?
「嘛,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到时候就负起责任好好教他青少年健康交往的方法吧……」
不知想象着什么,佑露的脸突然变得通红。
『骑人』
『呜哇,佑露,你这是什么打扮啊!』
『啊啦,为什么你要撇开视线呢,骑人?』
『那,那也是因为……你实在是太有魅力了,想我这样的狗眼完全无法直视你那犹如太阳般耀眼的身姿』
『也不用这么忍耐的哦,我,我们不是搭档么,不用太害羞直接看就可以了』
『但,但是,我没有自信能够一直保持理性……』
『你,突然之间说什么啊!我只,只是让你看,不能摸哦』
『啊,我当然知道……不过,稍微摸一点真的不行么?』

『不行』
『只是手指碰一下』
『不行』
『用指尖』
『不行』
『那,只是吹口气』
『如,如果是吹口气的话,可能还……啊,突然就朝耳朵吹太狡猾了……』
『呐,佑露……』
『骑,骑人,那个……我们是,搭档吧』
『嗯,这当然』
『啊,骑人……』
总之,现实中的骑人绝对不会说这么挑逗的话,而且那样的佑露完全就是痴女了。
但是佑露因为自己的妄想脸红起来,慌忙挥着手。
「不,不行的,骑人!做,做到这种地步,我,我还没……」
「什么不行呢,佑露姐姐?」
房门口站着的是娜娜,佑露过度惊吓,跳了起来。
「娜,娜娜!不,不要擅自进来啊,我不是说了你进门之前要先敲门的么!」
「我敲了哦?」
「我,我没有听见啦!要用更加大的声音,敲地响亮一点!」
「唔~我知道了」
然后娜娜静静的走到佑露面前,站上佑露身旁的椅子,敲起佑露的脑门。
「咚咚咚,请问有人在家么~?」
「……喂,难不成,你是在讨打么?」
「嗯?」
娜娜好像无法理解地歪歪脑袋——这个孩子真的是天然么,时不时就会怀疑这一点。
「那么……娜娜,你听了多少呢」
「什么?」
「我是问你,我说的话你从哪里开始听的?」
「从佑露姐姐开始换衣服的时候那里开始」
这不是全部么!被看到了!人生要结束了……佑露瘫倒了。
「佑露姐姐?」
「怎么了?」
「因为太热所以露出肚脐,这样可是会坏肚子的哦?」
……听到这么天真的话,佑露苦笑了,说起来的话……这孩子,应该也不一定搞得懂佑露刚刚自言自语的那些话的意义吧。
「呐,娜娜,你能够明白,我刚刚说的话么?」
「?要教老师健全的青少年交往方法?」
「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么?」
「……要开心地玩游戏?」
果然,天真无邪的娜娜完全不明白佑露的话的意思。
「就,就是这样哦。果然年轻人就要多出去适当运动一下呢,我是想作为搭档,给骑人提这个意见呢,噢呵呵呵」
这种如此做作的说法,是无法骗过现在的小孩子的吧,但是娜娜却『是这样呢~』地点点头,好的,蒙混过去了!
「哎呀,不行呢,我要快点去找骑人了」
佑露有些慌忙的冲出房间,因此没有听到被一个人留下来的娜娜说的话。
「原来是这样么~娜娜还以为,佑露姐姐会做,像一直收看的肥皂剧中的主人公和外遇对象做的那种事情呢~」


下了楼梯的佑露,为了寻找骑人,在走廊上大步走着。
「骑人,让你久等了呢」
进入了起居室,但是……本应该在沙发上躺着的骑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嗯?」
难道是去上厕所了么,虽然一瞬这么想,不过一楼完全感觉不到人的气息。于是在佑露漫无目的在房子中走来走去的时候,娜娜摆着一副不可理解的表情出来了。
「佑露姐姐,这次又是怎么了呢,表情很奇怪哦?」
表情真的有这么奇怪么?
「什,什么都没有发生哦。话说回来,骑人呢?」
「好像,刚刚悄悄地从玄关溜出去了哦」
居然逃了!
佑露紧紧握拳。
怎么会这样,人家好不容易下这么大一个决心过来的,居然卑鄙地逃走了……何等屈辱!不对,这是何等的失礼!明明又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没有逃走的必要的……
总之,现在不要想这么多,先去追骑人吧。
「啊,佑露姐姐,你要去哪里?」
幸好还没过多少时间,只要在城市中放出探查用魔乖咒的话,就能马上知道骑人现在的所在地。佑露一边跑着,一边张开探查魔乖咒,察觉到路人朝自己看来的目光。
「啊!衣服!」
忘记了,现在自己的打扮可是非常不得了的!
佑露慌忙地又跑回家。
「欢迎回来~佑露姐姐」
娜娜摆出一副好奇的『到底在干什么呢?』的表情,出来迎接,然后看着佑露像是风一样地冲回自己房间,就像是风一样的换完自己平常的衣服飞出门外。
「真是大忙人呢~」
娜娜慢悠悠地说着。
「嗯?」
娜娜脖子被提了起来,就像是要抓小猫一样,佑露将娜娜也抱起来。
「你也要帮忙寻找骑人」
「要寻找老师是么~?包在我身上~」
于是,骑人家里一个人也不剩了。
数分钟以后——无表情的赛巴斯站在骑人家的门前。
「……应该就是这里了吧」
确认着名牌上面写着『清梦』两个字,赛巴斯点了几下头
「……没有感觉到人的气息,没人在家,或者是察觉到我们来了所以逃走了么」
赛巴斯环顾一下周围,然后好像是在闻着什么气味一样。
「但是,还能够感觉到微弱的魔力气息……是不久之前的,看来应该也没有走多远吧」
说着,无表情的仆人,开始追着佑露的气息前进着。


魔宴中央审议会中——
「那么,关于异端魔乖术师的事,就到这里吧。我们还有别的事项要处理」
不知道是谁说出一句话,大家都表示了赞同。
「最经『魔女猎人』也频繁活跃了。而且也早就得到了五圣龙介入魔宴的情报了吧」
「但是,实际的战斗冲突也没有发生」
「如果发生了的话就太迟了。现在应该尽快召集战斗部队」
「那么就由您从家里派出人马么?」
「不可能,为什么要是我……」
会议一直都是像这样混乱,本来是为了公平起见,才凑齐了八祖的代表出席。但是实际上大家都太过主张自己家的利益,所以根本决定不了什么实质性的东西,还是那点破事。不管持续多久会议都没有绕出去,要说在绕圈子的,也就是议题本身,还有参加者脑袋的内容物了。
这种毫无意义的会议,每次魔宴开始的时候都会展开一遍,记得在几十年前的以前的魔宴中,就有这样的感觉了。大家都各执己见,在大家吵吵嚷嚷之间,不知不觉魔宴就分出了胜负,而会议上的内容没有一个能实现的,就连参加者本身都忘记了会议的内容——关于以前魔宴的会议的内容,因为那个时候在场的这些人都还没出生,所以谁都不知道,不过光从记录来看,应该是和现在没什么太大变化。
说这些无意义的话又有什么意义呢,修特雷恩贝鲁古每次出席会议都会这么想。但是,这个东西,也可以说是魔宴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再说,『魔王』的诞生,又有多少意义呢。
产生『魔王』的家族,就会成为八祖的盟主,在下次魔宴开始的这一段时间,就可以掌握主导权。总之也就是愚蠢的权利斗争,而且实际上,就算在魔宴中活到最后,也不过是增加一点话语权,而这样以众多优秀的魔乖术师的性命作为代价,稍微有点不划算了。
确实成为盟主的话,就能削弱其他八祖的实力,加强自己的全力。但是,八祖这种东西,是有了数量才有意义的东西。就算削弱了其他八祖的实力,如果让他们被削弱地太多的话,一有外部势力入侵就完蛋了,结果这种做法也不过是自己勒自己脖子。总而言之,八祖是命运共同体,就算再怎么记恨对方,身为魔乖咒本源的八祖被削弱的话,这对八祖全体来说都是得不偿失的。
目前,有几个和魔乖术师对抗的阻止,所以不能轻举妄动。
其实以前——『■』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时候,就引发了不得了的大惨剧。『■』系统的所有人被消灭得一干二净,就连名字都被从这个世界抹消。不论是谁,都不希望那种事情发生吧。
从这一点来说,修特雷恩贝鲁古完全不希望现在这种大家互相牵制的情况。至少,出现像这样互相扯后腿的话,也就说明没有一支出众的势力来引导大家。
——或者说,祖先就是为了选出这样的势力,才开始这个仪式的呢。
修特雷恩贝鲁古想想觉得这简直是愚蠢之极,在心中露出了冷笑,这都是些什么傻事啊。
「修特雷恩贝鲁古,您从刚才开始就很安静呢,难道没有什么意见么?」
「……说的也是呢,其实遇到这种事也不是什么好奇怪的吧」
「不愧是『暗』的八祖代表,说话真有余裕呢,上次的『魔王』是你家诞生的,果然气场就是不同凡响呢」
露骨地讽刺的话。表面上是在夸赞『暗』,但其实挑衅的想法已经暴露无遗。
「嘛,也不要这样说啦」
意外地,费迪瓦尔霍克劝阻了别人的讽刺,这个男子不应该是最敌视修特雷恩贝鲁古的么?
「修特雷恩贝鲁古大人,现在应该很不高兴吧。毕竟我们优秀的暗杀者,已经来到那个和『暗』勾结的魔乖术师身边了」
费迪瓦尔霍克用不怀好意的笑容看了过来。原来如此,是想这样说么。不过不巧的是,如果不是他提起暗杀者这件事,修特雷恩贝鲁古早就不记得这茬了
修特雷恩贝鲁古一脸平静地说。
「这个世界,是不可能如此天真到让你随心所欲的。魔宴中会胜利的人到底是谁,现在这个阶段是完全看不出端倪的,当然也有某些刺客会失败的可能呢」
「你这家伙,是在怀疑我家刺客的能力么!」
「不不不不,只不过是说可能性啦」
修特雷恩贝鲁古的态度让费迪瓦尔霍克越来越火大。
——真是比我所想的还要单纯的男人呢。
虽然不能完全否定这种态度是他装出来的演技的可能性,但是这个人接近魔宴的真相的可能性极低,这就是修特雷恩贝鲁古的结论。
——而且,其他的人也是,看他们的态度,应该也是在离真相较远的地方迷茫着吧。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就连修特雷恩贝鲁古,也是直到最近才整理完各种各样细小的情报,逼近了魔宴的真相。
——你们就尽情地耍吧。魔宴,光是单纯地赢到最后可没有意义。
对,就是因为之前不明白这件事,在上一轮魔宴中赢到最后的约瑟夫,才没有成为真正的『魔王』。
一切的关键在于『星辰』,如果不将其收入囊中,什么都没有意义。
表面上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修特雷恩贝鲁古的心中却在偷笑。
——我等『暗』之一族,一定会诞生真正的『魔王』,开启魔乖术师的黎明。


『我的妹妹哟,就暗杀者这一行来说,你是有有利条件的』
记忆中的米海尔这样说了。
『暗杀者,并不需要太过强大的战斗力。需要战斗力的,是格斗家,或者是佣兵。对暗杀者来说,虽然最低限度的力量是必要的,但是巨大的力量会成为阻碍』
米海尔用看透一切的表情说。
『对暗杀者来说,最重要的,是在不让对方察觉,警戒的情况下接近对方。身强力壮的男人或许是很强没错,但是看到这样的男人,谁都会警戒。从这层意思上来说,这个男人就是一个不合格的暗杀者了』
米海尔抚摸着麻衣的头。
『所以,像你这样年轻的女性,就容易让对手放松警惕。不需要什么力量,只要拿着枪对着敌人后脑的话,就连小孩都能杀人。人类光是被一把涂上毒的匕首划破一个小口,都会简单地死去。所以杀人并不需要什么力量。重要的是能够在对方没有警戒的情况下接近。这才是关键』
对,正是遵循了这样的教导,麻衣才不断精进自己的技术。多亏这样,才获得了虽然不及哥哥,但还在一族中出类拔萃的实力——麻衣如此自负地想着。
而麻衣正苦着脸,在赤雾市的街道上逛来逛去。
「……真是失败啊」
左顾右盼,确认着通行着男子,她叹了口气。
「清梦骑人到底在哪里呢?」
这就是问题。
再次想起了骑人的脸,回忆起这个东西倒不是什么难事,问题是,日本人好像长得都一样。
完全没有想到,因为民族不同,会如此分辨不出别人的脸。仔细想想,麻衣好像基本上没有接触过多少黄种人。毕竟听到日本这个词,第一个浮现在脑海中的却是成龙。总感觉在路上走着的行人,大家的发型还有脸型都是一模一样的。
这真是困扰了。总觉得路上的每一个男人都像清梦骑人。
「糟糕了呢,赛巴斯,你……」
她像平常一样回过头,这时才想起他已经和仆人分头行动了。
「真是的,紧要关头就完全派不上用场了」
明明提出分头行动的是自己,结果又说出了这种话。其实是想着一直在身边的赛巴斯现在不在了,感到有点寂寞。不过麻衣绝不会接受这个事实。
但是,这样下去的话就完不成任务了。毕竟是自己闹着说要分开的,现在再叫他回来也有点不好意思。
怎么办呢,在她这样想着的时候,突然察觉到了一种奇怪的气息。
「啊啦,这个气息……」
是魔力的气息,虽然非常弱,但是顺着风飘过来的魔力的气息是自己有印象的,『伪』的魔力。
真是奇怪,这个城市应该不会有『伪』的魔力了,要说有,除了麻衣就是赛巴斯。麻衣和赛巴斯都用特殊的药消除了自己的魔力,应该是感觉不到气息的。也没有得到其他同伴来到这里的情报。
……只有去确认一下了呢。
总之先顺着这个气息前进吧。
在完全陌生的街道上,完全是凭着感觉前进,毕竟气息的方向和道路的连通性也不一定对应,不过凭着感觉走着,确实是接近了。
走到半路,又感觉到了和自己追寻的气息不同的,异样的东西。
到底是什么呢,她追寻着这个气息——突然全身都僵住了。找到了!没错,那应该就是目标!
虽然看不到正面,不过他应该毫无疑问是日本男性。
久经锻炼的身体上布满了肌肉,虽然是大摇大摆地走着,但是毫无破绽,光是这样,就不能说是一般人了。
更加重要的,是斗志,虽然他装作平静的表情,但是无法掩藏自己的本性。全身散发着一触即发的斗气。
毫无疑问,这种气息,如果不杀过很多人的话,是可能出现的。在和平国度的日本,散发这样的气息的人,绝对是里社会的人。
——那也就是说,这个男子就是清梦骑人了吧。
麻衣如此断定。完全无法想象这个小城市还有类似这样的男人,更重要的是他的脸,和记忆中的脸完全一致——大概。
虽然没怎么感觉到魔力的气息,不过高级的魔乖术师可以将自己的气息巧妙隐藏起来。大概,这个男子应该也是这样吧。
麻衣注意着不要让对方察觉,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地接近他背后。慌张是不行的。要在对方毫无戒备的情况下,跟在他后面,瞅准机会杀掉他!
哥哥的敌人——麻衣下意识地咬紧牙关。好险好险,如果一不小心露出杀气的话,对方也会察觉到的。这时候要遵循哥哥的教导,保持平常心。
在现在这个地方动手的话,耳目有些多了。但是,这反而也是盲点。不论是谁,都不会料到会在大半天被暗杀者袭击。所以,这才有一试的价值。
稍微加快脚步。为了不要看起来显得别扭,动作要弄得自然一点。自己擅用的武器,是针。是细到基本上看不到,纤细的针。而针像是注射针头一样,是中空的,里面放有猛毒。如果刺入血管中的话,普通人只要几分钟就死掉了。就算是在魔乖术师之中,能够抵抗这样的毒素的人也不多,这个毒素,就是强大到能够完全无视抵抗力,虽然擅长治愈和恢复的『暗』可能有办法解决,但是等『暗』察觉到这一点赶来这里的时候,就已经迟了。
和对方的距离有十米。需要再接近一些。虽然也能用手投掷,但是因为很轻,所以会一不小心就打偏,所以要用嘴吹。已经不知多少次重复了这样的训练。只要在数米开外的距离,就绝不会失准。
麻衣为了不让他察觉到杀气,调整了一下呼吸,接近目标,因为脖子被长长的头发挡住,虽然有点危险,不过还是从对手的侧面攻击吧。
距离,缩短至不到两米。如果是这种距离的话,绝对可以做到!麻衣如此判断着,将针头凑近了嘴,静静地将其吹出。
基本上是没有杀气的无心之举。也没有射偏,风向也没问题。
结束了,麻衣这样想到。
「嗯?」
但是,针头被接住了。
「诶?」
难以置信。男子没有朝麻衣这边看,但是当麻衣回过神来的时候,男子已经用两手指夹住了麻衣放出的针头。
「还真是令人呢吃惊呢,没想到这里还有想要暗杀我的笨蛋啊」
这样说着,露出了凶狠笑容的男人——便是号称五圣龙最强的男子,七阶京四郎。
京四郎可以说是凶恶的眼神牢牢固定住了麻衣。麻衣全身都感到了战栗。真是可怕的杀气!这个男人,是个了不得的怪物!她的本能已经开始敲响了危险的警报。
麻衣在思索之前,身体就先逃了出去。暗杀者的本能告诉她,如果不这样做的话,一定会被杀掉。
「不会让你逃掉的哦」
京四郎像一阵风一样,追上了麻衣,然后堵在了麻衣的面前。麻衣快速地动起脚,做一个假动作,想要从京四郎旁边穿过,但是——
「结束了呢」
假动作什么的根本就没有用,京四郎粗壮的手臂,紧紧抓住了麻衣纤细的胳膊。
「呜哇!」
疼痛让麻衣的脸扭曲了。明明京四郎好像没用多大的力气,但是自己的手腕就像是要被捏碎了一样,被静静抓住。如果不是特别有臂力的人,肯定做不到这种地步。
「你还真能干呢。因为上基本上没感觉到杀气,所以直到针到面前了才发觉呢。不过,就凭你,要杀我的话还差那么一截」
京四郎狰狞地笑了。
「虽然恨我的人数不胜数,不过现在居然还有认为能够暗杀我的人存在,这倒是令我吃惊呢」
京四郎捏着针头,仔细打量,光是看到这个针头,京四郎就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性命被盯上了这个事实。
麻衣虽然想要极力逃跑,挣扎着。但是京四郎满是肌肉的手臂,实在不是麻衣纤细的手腕能甩得开的。周围也有一般人,虽然数量不是很多,不过还是很多人关注着麻衣的挣扎。如果大声呼喊的话,可能会有……
「这个针,到底是什么呢?还是问问你的身体比较快吧」
京四郎低语着,将针头靠近自己攥着的麻衣的右手。
这,糟糕!这种猛毒,现在的麻衣是没办法解的,只要针尖插入血管的那一刻就什么都玩完了!就算现在想要求助,京四郎也不会让她逃掉。
就要在这里结束了么?麻衣,基本上做好了觉悟。就如哥哥的教诲那样,随时都要有被杀死的准备。但是果然还是不想死,死比任何东西都恐怖。
「救命……」
在小声求救的时候,拿着针的京四郎的手,被弹开了。
「嗯?」
「住手吧,人家不是不愿意么」
一个空易拉罐应声落到街道上。突然飞来的空罐子将京四郎手上的针打飞了。踢出那个空罐的,是一个少年。
「你,是什么啊?」
「我不过是个路人。不过,看现在这个状况,不论怎么想都是你比较可疑吧?」
京四郎用锐利的目光瞪着的——是骑人。


感觉事情变得蹊跷起来了呢,骑人心里默默想着。
因为有不妙的预感所以从家里逃出来,在街上闲逛,结果就发现了奇怪的光景。
是一个壮硕的男子,还有一个少女在纠缠着,所以骑人就凑近了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看着他们争吵的样子,好像他们两个人互相也不相识,所以骑人提高了警惕。
然后又因为太阳光的反射看到,男子高举的手上有一根细细的东西,好像是针。而男子正准备将这个针刺入少女身体中。不管怎么想,都不是一般人可能干得出来的事情。
看到这里,骑人反射性地提出躺在脚下的空罐。完全击中目标,罐子击中了男子的手,而男子用像是鬼神一样的眼神盯着骑人。
「你,是什么啊?」
正面接下那个视线,骑人不得不吞了口唾沫。非常恐怖的杀气。这个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他什么都没做,骑人就已经全身冒了冷汗。这和黑手党什么的次元完全不同,释放出恐怖的威压感。
这家伙,绝对不是一般人。但是,也没有魔力的气息,所以应该也不是魔乖术师……到底是什么人?
不,之前感觉到过和这个相似的气息。对,就是娜娜的事件,和冯相遇的时候,也感觉冯放出了相似的威压感。难道说这家伙是冯的同伴么?
一边在向自己发问,骑人一边回答京四郎的问题。
「我不过是个路人。不过,看现在这个状况,不论怎么想都是你比较可疑吧?」
说完,男人开始大量起骑人全身。
「你这家伙,和这小女孩是熟人?」
骑人看向男子抓住的女孩,是第一次见到的面孔,也没有印象。
「谁知道呢,不过我认为刚刚是应该阻止你的哦。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两个是什么关系,不过也没有干这种勾当也行的道理吧」
男子的手松开了,少女挣脱了男子的手,躲到了骑人身后,少女无言地拿骑人的身体当盾牌,藏在骑人背后。
男子没什么动作,只不过是直勾勾地盯着骑人。就像是盯着青蛙的蛇一样,骑人因为对方放出的威压感而僵硬了。但是就算这样还是直视着对方。
实际上连十秒钟都没过去,但是对骑人来说就像是过了数分钟一样。对方放出的凶恶目光将骑人全身都贯穿。大概,如果是普通人的话,仅仅是一瞪,就会落荒而逃了吧。在如此的魄力面前,骑人还是没有后退半步。
「呼呼,居然能够正面接下我的视线……你小子还不赖呢」
男子用舌头舔舔自己嘴唇,这就好像是,捕获猎物之前的动作一样。
「就这样将你们两个砍死……虽然是这样想的,不过现在还是缓缓吧」
男子从骑人身上撤开视线,转过身去。
「太幸运了呢,你们。现在我还在认真找人呢,待会再来处理你们吧」
说完,男子混入人群之中,消失了踪影。
「真是难办呢」
总算是,能够放松一下了,骑人吐了一口气。刚刚的男子,怎么看都不是正经的人。有一种和骑人一样的,里世界居民的气息。是猎人么,还是说是类似的人呢。不管是他的气场,还是那个毫无破绽的姿势,应该都是拥有强大力量的人,骑人光是眼看就能看出来。虽然有在这里一战的觉悟,不过能够避免最糟糕的事态还是太好了。
「……你没受伤么,小姑娘?没事吧」
骑人看向刚刚救下的少女,她是一位小巧的少女。
年龄的话,不管怎么看,大概就是十一二岁这样。穿着一条浅色的连衣裙。露出了从肩膀到锁骨这一块的,健康而毫无伤痕的肌肤。而这对骑人来说,感觉有些难以言表的微妙心情。
原本感觉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所以才过来插一脚,不过这不是小孩么。上次的娜娜也是的,总觉得最近自己和小孩很有缘啊。
嘛,这也没办法,那个时候是出于见义勇为,而且也感觉无法坐视不管。
「……谢谢」
少女说出了简短的道谢的话,低下头。然后又从骑人下方一直仰望着骑人——是在怀疑骑人的身份么?
这样一看的话,少女身上也有几个奇妙的地方。
凑近点来看的话,她的肌肤是偏浅黑色的。虽然的以为是晒黑的,不过看来不是这样,是人种不同。也没有黑人这么黑,但是总比黄种人要黑。大概,是混血吧。骑人的生物学知识也没有精通到能够光从外表特定某人的人种。但是少女的脸轮廓分明,从手脚的骨骼比例来看,应该不是日本人。
最近经常和外国人扯上关系呢,骑人有些无奈地想着。外国人,虽然应该要去警戒一下是不是魔乖术师,不过感觉这个孩子应该不是。毕竟近在咫尺,都完全没有感觉到魔力的气息。她是魔乖术师的可能性很低了。
虽然也有像娜娜的例子,所以也不能大意。不过不管怎么想,这孩子应该也不会是盯上了骑人性命的刺客吧。嘛,虽然也很在意她为什么和刚刚那个强壮的男人纠缠,不过至少应该和骑人本人没关系吧——骑人是如此想的。但是他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个想法是大错特错。
「小姑娘是一个人么?家人呢,不在这里么?」
骑人尽可能用礼貌的态度询问,少女回答了。
「……和赛巴斯一起来的」
赛巴斯?不是日本人呢。
「那个人,现在是在哪里呢?」
「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也就是说,这孩子迷路了呢。真是麻烦了,骑人虽然这样想,但是还是认为不能丢下她不管。
「……我有一件事想问你,刚刚抓住小姑娘的手的那个男子,和你认识的么?」
「…………」
少女摇摇头。
「……那家伙,是哥哥的敌人哦」
敌人?一个引人怀疑的词语从少女的口中飞出。
「你说敌人?」
「是哦,那个家伙杀掉了哥哥……然后,刚才准备要杀我哦」
……要说是小孩在开玩笑,然后付之一笑的话,感觉少女的语气太过认真了。当然,以前的骑人的话,或许会当做儿戏。但是现在的骑人精通了里社会情况。因为经常处于命悬一线的险境,所以不由得感觉少女的话或许是真的。
「说出来好吓人啊,你和警察叔叔说了么?」
「警察是不行的啊……那帮人,根本就没用啊。而且我一定要亲手讨灭那个哥哥的敌人」
看着如此断言的少女,骑人只能确信,自己又和一个麻烦的家伙扯上关系了。他再度叹了口气。真是的,为什么每次都是骑人自找麻烦啊,他也不得不开始认真考虑这件事。
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这个背负着复杂因缘的少女,又或者说是一个电波女,总之不管怎么说,和她扯上关系就是麻烦。
之前的娜娜事件,因为自己和娜娜扯上关系,事情变得复杂起来。要说完全不后悔的话那是骗人的。但是也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就算是骑人和娜娜的相遇重来一次的话,骑人也一定会走上相同的道路。
也就是说,既然和眼前这位少女相遇了,就不能防着他不管了。
「……好吧,那个,叫做赛巴斯的人,就在附近吧?我们去找他呗」
总之将她转交给他的监护人的话,最低限度的安全应该就能保证了吧,敌人什么的……现在用于判断的情报还过于稀少,所以先保留不谈吧。
「……赛巴斯什么的怎么都好啦,毕竟他办完事也会自己回来的」
少女淡淡地说。总觉得这个小不点和她那高高在上的态度成反比啊,说起来可以看到她脖子上有一个很漂亮的项链,难不成出身比较高贵么。
「话说回来,你是这里的原住民么」
突然就用『你』来称呼了啊,而且还说什么原住民。她到底是什么大人物啊,虽然这样想着,但对方是小孩子。看着这种虚张声势的样子,也觉得蛮可爱的。骑人耸耸肩回答道。
「啊啊,是啊,我是原住民」
「是么,原住民,我不是很熟悉这里的路,所以你给我带路吧」
了不起地下达了命令,这里实在是无法强硬地说NO呢,骑人如此想到。不过实际上,就容易被这样牵着鼻子走也是骑人的坏毛病。
「啊啊,好的好的,稍微带带你也可以哦,小姑娘」
「不是小姑娘哦,你就叫我伟大的麻衣大人吧!」
「好好好,麻衣酱是吧」
「那个酱是多余的!」
「知道了知道了,麻衣酱」
「你这家伙,怎么和赛巴斯这么像啊!」
总之,接下来一段时间这个少女都要缠着自己了……嘛,随便了,现在抱怨这个也无法改变现状了。
「你,名字呢?」
说起来,自己还没有标出名字呢。骑人回答道。
「名字,呢……我的名字不值一提啦」
「这算,什么啊」
看来是因为自己都报上名字了,但是骑人却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所以心怀不满了吧。关于这一点,骑人也觉得稍稍有点不公平了。
或者说,骑人是无意识之中,在警戒着这个不明正体的外国少女。所以在不自觉地情况下,选择隐瞒了自己的名字。
麻衣也没有多抱怨,只是继续说下去。
「……嘛随便了,你不想说名字的话,我也不会硬是要你说。然后,你从今天开始就是赛巴斯二号了」
这个名字,是怎么会回事?虽然完全意义不明,不过算了,反正就当是小孩子的游戏吧。
「随便你叫什么都行了」
骑人完全没有发觉,就是因为回答了这一句话,之后事情的发展就起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佑露,一个人在人群中走着。
「骑人……真是的,到底去哪里了啊?」
如果在街道上使用探查魔乖咒的话,马上就能知道骑人在哪里了。不过最近骑人在魔乖咒技巧上也有所提高,变得擅长隐藏自己的气息了,不过一直在骑人身边的佑露是不可能看漏的。
但是骑人和佑露两人却越走越远。如果他在逃的话,也就是说果然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么?回去了以后一定要问个清楚,用大概一小时时间。
不,现在的大问题不是这个——佑露舔舔自己嘴唇。
从刚才开始,就能感觉到奇怪的气息。感觉就像是刺痛肌肤,使人寒毛倒竖一样的违和感,一直笼罩在佑露周围。
为了以防万一,将探查魔乖咒全开了,不过还是没有发现有敌意的存在。至少,没有发现魔乖术师的存在,毕竟没有魔力的气息。
但是,生来就是魔乖术师,受过各种锻炼的佑露的直感告诉自己,一定有什么人潜入了这里。
整个城市都被一种可怕的斗气包围着,散发出像是压迫感一样的气息。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气息……完全不是一般水准的敌人。难道是拥有恐怖势力的猎人来袭了么?
不巧的是,探查魔乖咒无法准确地探查猎人的气息。因为猎人不像魔乖术师那样拥有魔力这种特殊气息。
但是这个感觉,之前也有过。就是在一个月前,五圣龙之中的一人,与『灼热的炎龙帝』对峙的时候,他的感觉和现在类似。
这样说的话,考虑为五圣龙来袭应该是比较妥当的吧。
街上没有出现,像是『灼热的炎龙帝』这样的人影。不过完全不能大意,敌人可能是巧妙地伪装起来了。或者说,也可能是除了冯以外的五圣龙。那么,应该怎么办呢。
总之先和动作迅速的娜娜说一声,先去和骑人汇合吧。要说敌人的目标,应该就是骑人和佑露。要说目标是娜娜的话,比较难以想象。所以先联络了娜娜,让她告诉骑人提高警惕。
不论怎么说,佑露也不想再一个人待下去,必须要马上和骑人汇合。但是,也不想急急忙忙地跑到他身边。对手的目标还不明确,对手的到底是盯上了谁,是佑露么,还是骑人。或者说是两边都有,敌人的规模,人数呢?
所以佑露也没有刻意加快脚步。虽然是在接近骑人他们,不过还是保持了一定距离。也许敌人的目的就是故意让他们汇合,然后一网打尽。
佑露想着这些事,穿过大街的时候,感觉到擦肩而过的人影的奇怪气息,停下脚步。
刚刚,感觉到了些微魔力的气息。
因为一般人是几本感觉不到的,有这种魔力气息的,一定就是魔乖术师。
但是刚刚的气息,也非常薄弱,如果不是自己绷紧了神经,像平常那样的话,可能就漏掉了。
对方,是一个壮硕的男子,佑露一回头,对方也同样停下脚步,朝这边看过来,然后一瞬间嘴角浮起微笑,继续往前走。
——是在引诱我?
十有八九是陷阱,但是放着敌人不管感觉也不爽,稍微斟酌了一下以后,佑露决定追在她后面,如果是那种程度的对手的话,就快点摆平,然后和骑人他们汇合就好了。
但是,也真是个奇妙的敌人呢。魔力弱到可怕,怎么想都不是魔宴参加者。但是,无关的魔乖术师来到这个城市的可能性也比较少。虽然佑露思索了各种各样的可能性,结果还是得出了早点收拾掉就好,这种乐观的结论。
对手像是在带路一样在前面走着。看来,确实是敌人。佑露使用了周围张开的魔乖咒,将无关的普通人都驱散,让他们无法靠近。这样的话就能毫无顾忌地战斗了。
对方走到了小路上,这是有趣,这前头可是死路,难道是在那里设下陷阱?佑露绷紧了脸,追赶着对方。没问题,敌人作为魔乖术师的才能看来非常低下,不管发生什么,都能够轻松应对,佑露如此确信到。
「那么,到底找我有什么事呢?」
走到小路尽头,男子背对着墙回过头来,站住了脚。
「很不巧,我树敌可是很多的,如果可以的话,请你自我介绍一下吧,这对双方都有好处哦」
佑露语气轻松地接近对方。但是对方摆出了稍稍有些困扰的表情。
奇怪,佑露这样想着。到处都是破绽。因为他的破绽真是太多,简直就不能说是有没有才能的问题了,完全就是个普通人。
「呀啊~」
对方开朗地打招呼。
「对不起呢,其实我找你没什么事啦,不过是被别人拜托的」
这句话听到一半,佑露转过身子,因为于此同时从背后飞来了一把匕首,佑露用手将其打落,锵,伴随着厚重的声音,匕首的刀剑刺入了地面,是一把长度有二十厘米以上的大型匕首。因为将魔力缠绕在手上,佑露基本上没有收到什么伤害。
「居然连背后的奇袭都能反应过来,不愧是『暗』」
堵在细细的小路的入口的,是一个壮硕的男子,他高到可以俯视佑露,全身上下都是像钢铁一样的肌肉,穿着黑色的衣服,国字脸上,一点表情都看不到。
到底是什么人呢,接近到这种地步,都没有感觉到魔力的气息。
「你又是哪里的奸细呢?」
「无可奉告」
男子无表情地从上衣内袋中取出手枪,粗粗的金属块,在男子的手中就像是小孩的玩具。但是接下来的枪声告诉她,这是真货。
高亢地声音在震动着小路的空气,然后传来了人临死的悲鸣,有人倒下了。被击中的,是佑露背后,那个负责带佑露过来的那个男人。
「……魔乖术师对魔力的气息非常敏感。特别是像你这种魔宴参加者,对魔力气息的警戒程度都已经到了执拗的地步」
正是这样,因为不知道何时敌人就会过来,所以必须要时刻保持警惕。
「所以我就用了这样的手法,将带有魔力残渣的手帕给一般人拿着,让那个一般人通过。只要是感觉敏锐的你的话,连一般人都会警戒吧」
原来如此,刚刚那个人畜无害的男子,完全就是无关系的普通人么。如果赶得上的话,还可以将他复活,不过眼前的敌人是否会放着佑露不管呢。
对方还是单手摆着枪,纹丝不动。而枪口直直瞄准佑露的头。毕竟背后的男子也一击命中了。在这种距离下不可能打偏吧,敌人看来也非常熟练枪械的使用。
但是,还是不知道他的来历。魔乖术师,是不会依靠这种平凡的手枪还有匕首的,如果说是猎人的话,他的做法也未免太绕圈子了。
「你,所属是?」
「无可奉告」
枪声再度响起,不过,这次子弹打在了身旁的墙壁上。
佑露是随时展开物理防壁的。平常的话,佑露周围是什么都看不到,实际上周围的也就只有空气,不过在某样东西朝佑露飞来的时候——具体来说是秒速超过十五米以上的东西——周围的空气就会自动展开成为防护壁,将物体摊开。
这就是魔乖术师的物理性防壁。本领高强的魔乖术师能够二十四小时维持,而且魔力总量越高,防御力越强。
当然,如果是过于强大的力量就能贯穿防壁,不过有佑露这种等级的实力的话,手枪什么的,完全可以无效化。
也就是说,对高位的魔乖术师,枪是完全没有意义的。在连战车炮都能挡开的物理防御壁面前,人类拿着的手枪,就像是水枪一样。
这种事情,可是里社会的常识,难道对方连这点事都不知道么?但是对手看起来非常有余裕,感觉像是对这种事情非常有经验。
虽然不明白对手的真正用意,不过佑露也没有天真到不行动。她举起右手,迅速勾画魔法阵。
「不要动!」
对方一瞬都没有犹豫,就扣下了扳机。而弹丸再度被障壁摊开,实在是白费功夫。佑露完成了魔乖咒,她的之间放出了紫色的闪电,闪电划破空气径直袭向男子。
「呼」
虽然身体壮硕,但是动作非常迅速。放出一发子弹以后,就直接从原地退开,避过了佑露的雷电。
「还没完!」
不会让你逃掉的,为了在这里做个了断,佑露奔了出去,同时放出第二个魔乖咒——想要这样做的瞬间,脚下感到一阵违和,脚就像是火烧了一样疼痛,因为无法保持平衡,朝前摔了个跟头。
她突然用手撑住地面,手掌便裂开了,真的是如字面上的意思,裂开了大大的口子。鲜血瞬间从锐利的伤口切面中流出来,溢满了地面。
在激痛之中勉强保持意识,想办法重整旗鼓,但是脚根本使不上力,只能倒在地上。在倒地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身体又有什么地方被切断了,没有发出悲鸣也都是靠自己强韧的毅力。
倒在地面仰望头顶的佑露,终于发现自己到底被干了什么。
在狭窄的道路的墙壁之间,是细细的线,这之前都没有看到,但是因为自己的血沾在上面,终于能够辨认出来。
对,在细长的道路长,遍布了细细的绳线,因为勾到了这些东西,身体才会被切断,物理防壁也不是能够完全防下所有东西的,只不过是能够摊开以非常迅猛的势头朝自己飞来的东西,而自己冲出去的话,身体就被这些东西截断了。鲜血从皮肉的裂口喷涌而出,不妙,这个出血量稍微有些大了。疼的让自己冷汗都留下来的激痛在全身游走。这些伤,或许已经深深割到了骨头里面。
「因为有物理防壁,所以才会中这种『看起来如此愚蠢』的陷阱。越是高位的魔乖术师,就越容易中招」
男子淡淡地说着,回到了这里。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时候设下陷阱的。
「一般来说,不会想到数分钟前自己才通过的道路上会有陷阱吧。所以这才有一试的价值」
也就是说,这个男子,是在佑露来到小路,然后察觉到背后的男子,回头的短短数十秒,就设下了这样的包围网么,虽然是单纯的陷阱,不过在如此短的时间准备挖泥巴,确实是熟练到恐怖。
但是,这点程度就能干掉佑露的话,未免也太天真了。确实是比意料之中还要伤的严重,但是这不过是单纯的裂伤,用『暗』的力量,一瞬间就能恢复。
瞬间将伤口恢复好的佑露站起来,再也别想用这些网割伤我了。看我用魔乖咒将这些东西全部吹飞!
梆!
听到了炸裂的声音,同时,佑露下半身脱力了,诶?连没有反应的时间,佑露一屁股摔到地上。
眼前的男子右手还是一如既往地举着枪,而枪口上冒出了硝烟。这就意味着刚刚射出了子弹,枪口指着的目标,是站起来的佑露的膝盖。
佑露毫无伤痕的白皙的脚上,膝盖流出了赤红的血。因为被一发子弹打中,伤口处现在是疼痛难忍,而令人颤抖般的嫌恶感包围着佑露。这是怎么回事?居然被枪打了?不可能,无力障壁,被那种小口径的手枪贯穿了!

枪声再度响起。另外一边的膝盖也被击中了。这次佑露发出了大声的惨叫。双膝都被破坏了。不,那种小口径的手枪并没有贯穿自己的膝盖。所以,比起贯通创伤的出血量要少。但是疼痛感是没多大区别的,非常剧烈的疼痛。脚上根本使不出力。因为子弹,膝盖中的肉,韧带,关节什么的都被完全打坏,双脚都被击中的话,就无法站起来了。子弹还留在膝盖之中,如果不快点将它拿出来,愈合伤口的话,就危险了。但是,这么多伤的话,还是无法瞬间恢复而对手看来也不像是会绅士到给佑露喘息的机会。
男子脸眉毛都没有动一下,继续冷淡地举着枪,将枪口对准了倒在地上的佑露的头部——奇怪。就算全身都被疼痛的感觉支配,佑露还在拼命思考着:刚刚,手枪贯穿了物理障壁,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时候,她想到了。对了,这个武器的来历,还是有线索的。虽然只不过是听说过这样的传闻。那么这个男子的正体,所属是『伪』——想到这里的瞬间,就已经是走到末路了。

枪声夺走了佑露的思考,她的右眼和脑门,都被热风贯穿,感觉到这种异样感的瞬间,视野也完全丧失,佑露仰面倒下了。


「那么,麻衣酱,刚刚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啊?」
「都说了,是我哥哥的敌人啊」
麻衣一脸不高兴地回答,骑人有些不解地歪歪头。看来怎么都不像是说谎,是非常认真地在说呢。
之前那个男子,抓住麻衣的手的那个男子,拥有能让数次跨越生死线的骑人都不寒而栗的压倒性的杀气。恐怕,不不不,应该绝对和骑人一样,是里社会的人吧。因为基本上没有感觉到魔力的气息,所以魔乖术师的可能性应该很低,要说可能的话,就是猎人,或是和之前相遇的冯一样,是五圣龙的成员。就现在来说,这个的可能性是最高的吧,骑人如此认定。
当然也绝不是说有什么确凿的证据,但是不论他是谁,要保持警惕这一点还是没多大变化。
不明的,就是对手的目标。看麻衣这个样子,应该也不是魔乖术师……到底,为什么那个男子会袭击这样的小孩呢?既然对手是猎人的话,那么就没有攻击不是魔乖术师的小孩子的可能了。那个家伙,真的杀了麻衣的哥哥么?
「嘛,虽然我不知道详细的情况,不过那个男子可能会再度袭来哦?去警察那里不是更好么?」
「没有必要的哦,如果他还过来的话,刚好我也能亲手将他杀掉」
麻衣坚定起自己的意志。真是完全没办法啊。为什么老是有麻烦靠近自己呢。
骑人,『呼』地一声叹了口气,没办法了。
「那,那个,赛巴斯是吧?直到和那个人汇合之前我都会陪着你的如果。如果刚刚那个男子还来的话,我就把他赶跑吧」
对手是五圣龙的可能性极高。那么对骑人来说,他也当然是敌人。如果难免一战的话,今天就分出胜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麻衣,时不时地就抬头望着骑人,她好像是难以启齿一样,表情很复杂,不过之后突然就摆出了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
「明明只是个赛巴斯二号,还真是用心良苦呢。如果你这样说的话,那个人就交给你对付了哦」
……真的是,这个丫头的态度和她的身材完全呈反比啊。
「但是,绝命一击还是要给我来哦,所以你绝对不要杀掉他,弄个半死不活然后再带到我面前」
又说这种无理取闹的事情。能够放出那种恐怖杀气的对手,骑人根本就没有手下留情的余地。
但是,嘛,随便了,骑人重新斟酌了一下。要尽可能帮助无力的人们,特别是女人和小孩,这也是现在的骑人的准则。当然是没有打算帮助她去杀谁,但是现在还是不要刺激这个少女为好。
「真是的,好了好了我遵命行了吧,小姑娘」
「不要叫小姑娘!我可是正统的淑女!」
「好好好,大lady」
「咿咿!你怎么子啊这种地方都和赛巴斯这么像啊,明明是个二号!」
怎么说呢,还真是同情那个素未谋面的赛巴斯呢,总觉得有股同病相怜的亲近感。他平常应该也很辛苦吧……
「话说回来,我们到底是往哪里走呢?」
「别管这么多,我有一个想去的地方啊!走这边」
「你,知道路么?难道对这附近的路很熟悉?」
「这种未开化的野蛮国度,我可是第一来啊」
「……怎么会,那你一个人走在前面又能怎么样啊?」
「你当我是谁啊,赛巴斯二号!」
麻衣回过头来,挺起小小的胸部,这淑女还有够小的啊,虽然他心中这样想,但是说出来的话估计会很麻烦,还是闭嘴吧。
「这种原始国度的道路构造都很单纯的哦。如果是我的话,闭上眼睛都能到想到的地方呢」
那么不就不需要我这个带路了的么,虽然这样想,但对方是个小孩子。也不想说这种话来欺负她。
「哥哥的气息好像是飘来这里了呢」
麻衣一边低语着,一边打头阵前进。嘛,这边的路骑人也非常熟悉,不管怎么乱走,都还是不会迷路的。就让麻衣随便走走吧。
「那么,你的哥哥是什么样……?」
「…………」
没有回答。突然,麻衣看到擦肩而过的小孩子,停下了脚步。小孩正在吃着附近便利店买来的冰淇淋。
不管怎么说还是个孩子呢,骑人如此想着,对麻衣说。
「你想吃么?」
「诶?唔,哼。那种庶民的食物,和我才不搭调啊」
怎么说呢,还真是个好懂的孩子啊。虽然她嘴上说着不愿意,但是还是一直盯着冰淇淋看。那么,应该怎么办呢,骑人思考了一下对策,便让麻衣待在原地,让她稍等。
「喂,赛巴斯二号!丢下主人不管你好大胆子啊!」
……话说,骑人周围的外国人,好像都很擅长这种很难的日本语呢。
一分钟后,骑人买回了一个冰淇淋。
「这,这种东西,我不是说了我不要么!没有听人说话么,赛巴斯二号!」
麻衣抱起双臂,看向旁边。这个反应自己也预料到了,所以骑人也说出了事先就想好的回答。
「不不不,我是很清楚地听到了哦,麻衣酱。不过这是买给我自己吃的呢」
于是骑人对着冰淇淋大大张开口,啊啊,看到这一幕的麻衣发出了悲鸣,果然还是想吃呢。
「哎呀,真是不好了」
骑人很做作地停下了动作。
「其实我有虫牙啊,所以吃不了这种冷冰冰的东西呢。真是困扰了,扔掉又太浪费,有没有谁可以帮我吃掉它呢」
这种演技实在是太蹩脚,但是麻衣,哼~地哼哼鼻子说道。
「真是愚蠢呢,赛巴斯二号。连这种事情都忘记可是仆人不称职的表现哦。没办法呢,帮仆人擦屁股也是身为主人的我的职责呢,我也不是不能吃这种庶民食品哦」
骑人趁她还没有改变心意之前,迅速将冰淇淋递给她,真是的,看来当仆人的真是很辛苦啊。
吃了一口这又冷又甜的事物,麻衣表情焕发了光辉。但是,马上就恢复了原来绷着脸的表情。
「果然庶民的食物也只能吃出庶民的味道呢」
庶民的味道……这算是什么味道啊?
「真是的,居然强迫我吃这种庶民食物,有这种恶劣的仆人还真是困扰呢」
麻衣说着,还尽力伸长了小小的舌头,陶醉地舔着冰淇淋。说的话和自己的态度完全相反,这就是所谓的傲娇么。如果是同年纪的女孩是这种态度的话,可能就有一拳打倒她的冲动了。但是如果是这种小孩子的话倒是蛮可爱的……喂,自己可不是萝莉控
「那个,现在很热的,所以你不快点吃完的话,它就化掉了哦」
实际上,因为夏天的艳阳,冰激凌已经融化,白色的奶油已经沾到麻衣手上。
「诶?骗人,为什么,会这样?」
麻衣开始慌慌忙忙地舔正要落下的奶油,但是小孩子的速度是追不上的,奶油还是不断地落在地面上。
「喂,都是因为吃这种庶民食物,我的手不都弄脏了么!赛巴斯二号!快给我擦干净!都是你的错啊!」
我也要被骂么?真是不讲理啊,不过骑人用对方还是小孩子这种理由来说服自己,从口袋中拿出纸巾,将麻衣的小手擦干净,平常带着纸巾真是太好了。
「呼,哼。庶民的食物的量还是多到无意义呢。心怀宽广的我的话,特别可以分给你吃一点哦」
「不,我有虫牙」
「虫牙又不会死人」
麻衣拿着差不多要化的冰淇淋凑近骑人。虽然她口气挺大,不过看起来她确实有点吃不消了,是不是吃了太冷的东西而头痛了呢,麻衣开始捂着头。嘛,一个冰淇淋,是不是对小孩子有点多了呢?
如果就吃下去的话——就变成间接接吻了呢。
喂,对方可是小孩子,自己还在想什么啊。在意这种事情还怎么混啊——对,马上端正态度,有这种想法本身就很奇怪。
「你到底在干什么,赛巴斯二号!我说了让你吃冰淇淋了!」
麻衣的脸生气地涨红了。这丫头,将来一定会成为个泼辣的人啊,骑人心想着。
「快点吃下去,赛巴斯二号!」
嘛,她本人都强硬要求到这种地步了,如果拒绝的话,肯定会伤这个孩子的自尊呢。『为了这个孩子』,骑人找着这种理由,想要将冰淇淋吃掉。
咔擦。
冰淇淋一瞬间就不见了。
「诶?」
麻衣的眼睛瞪大了。毕竟,骑人根本没有碰到冰淇淋。
麻衣逼近骑人要塞给他冰淇淋,而骑人为了吃冰淇淋也弯下了腰,但是这时候有一个人影插到两个人中间,三口两口就把冰淇淋啃光了。
然后第四口,咔嚓。
「咿呀!连我的手都要吃掉啊!」
「喂,娜娜!」
出现在眼前的是娜娜。娜娜口中塞满了冰淇淋,伴随着咔擦咔擦嚼碎的声音,因为甜蜜的感觉两眼放光。
「真是~好吃~真是多谢招待了」
娜娜两手放在自己颜面上,满脸都是笑容。这个孩子没吃过冰淇淋,或许是出生以来第一次吃也说不定。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麻衣看着突然出现然后将冰淇淋全部吃下去的娜娜,眨巴眨巴眼睛。而骑人不由得大喊。
「喂,娜娜!这样是不行的哦!不要乱抢别人的东西!」
「她不是说了可以吃的么,所以娜娜才去吃的哦~」
娜娜还是嬉皮笑脸的,看上去也没有恶意。真拿她没办法啊。
回去以后一定要好好教育她——说是怎么说,其实他也不可能对小孩子说什么狠话。是不是太宠着小孩子了呢,他自己也稍微察觉到了这一点。

「比起这个,老师,这孩子是谁啊?」
娜娜看着麻衣侧过头去,麻衣看着突然出现的娜娜,就好像是看着外星人一样。
「这个生物,到底是什么啊!」
「娜娜就是娜娜哦?」
「啊啊,娜娜,这个孩子是迷路的哦,现在是在帮她找监护人啦,呃,麻衣酱,这孩子是娜娜,是我远房亲戚哦」
因为很难说明和娜娜的关系,所以现在也只能稍微说个谎了。嘛,这种时候也只能这样蒙混过去了呢。
「老师,佑露姐姐很生气哦?如果不快点回去的话,佑露姐姐就要发大脾气了哦」
唔……和麻衣相遇了以后,就差不多完全忘记佑露这茬了……不,其实和佑露之间也有个不得不马上解决的问题啊……
「佑露,很生气么?」
「头上都长出三角形了」
三角……?大概是想说头上长出魔鬼的角吧。而变成三角形的应该是眼睛,这孩子还是一如既往地会微妙地误用惯用句啊。
不管怎么说,都没想到佑露会生气到这种地步……嘛,考虑到骑人干的事情,这也难怪吧。骑人叹息道,只有再过一段时间,回去给她道歉了吧。虽然自己期待着过了一段时间佑露的脑袋会冷静下来,不过也有可能越来越生气呢。不管怎么说,都是成败在此一举的赌博了。
「还有啊,老师」
娜娜的音调稍微有些降低了。
「……佑露姐姐让你稍微提防着点」
「我知道的」
也发生了袭击麻衣的谜样男子的事件。佑露会这样提醒,果然是敌人入侵了吧。这样的话,还是早点和佑露汇合……
在他考虑着这种事的时候,自己的手被用力地拉紧了。
「走了哦,赛巴斯二号!」
麻衣两手抱住了骑人的手,强硬地拉着骑人的手前进。
「老师,到底要去哪里呢?你不回家么?」
「啊,啊啊,不好意思,在此之前必须要找到这个孩子的监护者呢」
「是这样么~那么娜娜也要帮忙~」
娜娜嘻嘻笑着,跟在骑人的身后,嘛,人手越多越好,所以就也期待一下娜娜吧。
拉着骑人的手的麻衣则是非常恐怖地瞪着想着这种事的骑人。
「怎,怎么?」
「你这家伙……你的主人可是我哦,那么,那个家伙算什么啊!」
那家伙,娜娜么?……难道是吃醋,或者说,小孩子独特的占有欲么?
刚刚就已经决定要暂时和麻衣一起行动了,所以这里就顺着她的意思回答吧。
「啊啊,是这样没错,我的主人是麻衣酱,这点是不会变的哦」
「那么,就不要管那个小鬼啊」
骑人的手被她紧紧抱住……总觉得,在不知不觉中,就会被小孩子喜欢上呢。其实自己也不是萝莉控,不论对方是谁,骑人也不会排斥这种抱着如此的好意接近的行为。
在骑人这样想的实收,缠住自己手的麻衣将手松开。
「老师是娜娜的哦?」
将麻衣拉开的是娜娜,然后她自己缠上了骑人的手。
「不好意思,是娜娜先来的,先到先得哦」
娜娜很高兴地笑着说道。看着她的麻衣,好像非常不甘心地样子咬紧了大牙——娜娜,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想干嘛,不过吵架可不好哦
「你到底,算哪根葱啊!明明就是个庶民!」
麻衣意外地很来劲,不由分说地朝娜娜的脚下踢去。
「嗯?」
但是,拥有骑人以上的身体能力的娜娜,完全不可能被踢中,娜娜原地轻轻跳起,回避了麻衣的下踢。麻衣因为踢空,自己保持不住平衡,摔倒了。
「好痛!」
麻衣揉着自己摔在地上的身体,娜娜嬉皮笑脸地对倒地的麻衣伸出手。
「不小心的话,就会摔跤喔?来,站起来吧」
麻衣抓着娜娜伸出的手……本是这样想的,但是麻衣趁着自己倒下的时候抓住一掊土,然后朝娜娜脸上砸去。虽然是小孩子,不过这种招数还意外地很阴险啊。
但是,娜娜也不吃这套,迅速往后退,躲避了土攻击。还不只是这样,刚好这个时候吹起了一阵大风。麻衣扔出去的土都回到了麻衣的脸上。
「咿呀!呸!呸!」
「你没事么?」
娜娜天真烂漫地笑着询问……看到这种情况,就开始搞不懂到底娜娜是有几分天然了。
虽然泥土进入了眼睛,但是麻衣还是泪目着站起来,用噙满泪花的眼神盯着娜娜。
「呜呜呜……明明就是个庶民!」
「嗯~?」
一边在哭,另一边在笑,互相瞪着对方。
骑人也到了差不多该介入的时候了,果然无法放任她们这样吵下去了。
「吵架就到此为止」
这样下去的话,肯定要由一方——恐怕是麻衣吧——要受伤了。
总之,先看向麻衣那边。半哭着的孩子在自己面前,就有一种是自己欺负她造成的感觉,但是骑人尽力说服自己这是错觉。
「首先,麻衣,是你不对」
「为,为什么!」
「不管怎么说,先挑衅的是你!最先出手打人的就有不对!」
咚,骑人将手砸在麻衣脑门上,当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麻衣好像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双手抱头,摆出了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抬头看着骑人。
「还有你,你也不对!」
咚,地敲了娜娜的头。比麻衣那次更加用力了一点,娜娜有些不理解地望着骑人,好像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刚刚麻衣虽然有错,不过你比麻衣要大吧?那你就不能让着她一下么?再说吵架的开端,就是因为你用奇怪的方式去惹她生气吧」
「是的~……」
娜娜非常少见地垂下肩膀,显得有些沮丧,看来是在反省了。
「那么,你们两个面对面,说一句『对不起』」
两个人半是不情愿地互相道歉了,虽然当事人都是无法接受这个结果的表情,不过这样就算了吧。
如果不好好道歉的话,会对将来的成长还有性格造成扭曲。骑人本人都这么说了,肯定没错,毕竟骑人道初中高中时代的时候,性格就已经够扭曲了。嘛,估计现在也是这样。
「那么,既然大家都和好了,我们就继续走吧」
骑人陪着两个小丫头前进了——不过两个人还是火药味浓重。这之后也发生一些争执,每次都不得不由骑人来调停的这样的未来,完全不难想象。
虽然一路吵吵闹闹,骑人和娜娜还是跟着麻衣去她想去的地方。
「但是,麻衣酱到底是想要去哪里呢?」
「这边哦」
也不用骑人带路,麻衣自己一个人往前走。嘛,不管去哪里都无关紧要吧。
「话说,赛巴斯二号,你口渴了么?」
「不,不怎么渴哦?」
被麻衣踢了一脚,虽然被小孩子踢也不感觉到痛,不过还真是个脚上没好习惯的孩子呢。再说,更加痛的可是麻衣那边,现在抱着脚单脚跳的样子也蛮可爱的。
「到底要怎样啊?」
「明明身为仆人,你察言观色的能力还真是地下啊!我都问你,渴不渴了啊!」
「……就是说,想要喝些什么么?」
「真是迟钝的仆人啊」
不,这要说是察言观色也太苛刻了吧。
没办法,骑人就去自动贩卖机去买几瓶果汁吧,毕竟不知道她的喜好,所以买各种口味的回来就好了。
「来,我买回来了哦……嗯?」
一回来的时候,发现麻衣不见了。
「啊咧?娜娜,麻衣呢……」
一回头,发现娜娜也不见了。
「拜托你们还是饶了我吧,两个人都玩失踪么?」
真是的,骑人叹了口气。总之,快点去找她们吧。麻衣也被那个可疑的男子盯上了,没法放着她不管。
先不说麻衣,只要追随着娜娜的魔力气息的话,就应该能马上知道娜娜的所在了。看上去,娜娜好像是进入了附近的公园。
「南公园么……」
骑人稍稍皱起了眉头。这个地方不是太想回忆起来。
这里是和米海尔——『伪』的米海尔战斗的地方。
一个月以前,骑人在这个公园和米海尔战斗。虽然那个时候战斗异常艰苦,不过最后还是骑人他们获得了胜利。而骑人的好朋友惨遭米海尔的毒手,受到了重伤,而米海尔自己的死法又是全身融化那样诡异的死亡方法。就各种意义上来说,这里对骑人来说都不是什么想回忆起的场所。
虽然这个地方是如此有因缘,但是媒体完全没有报道相关的事件,所以现在这个公园还是有各种各样的孩子和主妇光临,能够看到很多一般人的身影。
「真是的,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
骑人哝哝嚼嚼地抱怨着,踏入了公园。
一进入公园,就感觉这里遍布了魔力的气息。
「……米海尔的,气息呢」
这里是米海尔的殒命之地,在死的瞬间,米海尔的魔力朝周围飞散,过了一个月以后的现在,也还可以感觉到魔力。
虽然这些魔力很弱,不过娜娜微弱的魔力混在这里面,感知得不是很清楚,骑人咂咂嘴。没有办法,只好奔走着去找娜娜了。


魔乖术师的物理防壁能够防住各种各样的火器攻击。正是因为这样,才说魔乖术师对这些东西没有防备,越是高位的魔乖术师,这种大意倾向就越发明显。
这一点就有空子可钻,赛巴斯是这样认为的。而这个作战,这次也顺利完成了。
确实普通的子弹,完全无法伤到魔乖术师,不过,也不是毫无办法了。他事先准备了特殊的子弹。
如果事先在子弹中灌入魔力的话,就能够突破物理防壁。这一点对和魔乖术师的战斗,特别是暗杀这种工作,经常能够发挥奇效。
就算这样,也不是光是口头上说说就能做到的事。再说这么小的子弹,能够灌注的魔力还不足以贯穿强力的防护壁。如果不光张开了物理防壁,还张开了魔法防壁的话,就毫无意义了。
不过,也有将物理防壁无效化的办法,那就是直接往子弹中刻入魔法阵。事先注入魔力。只要画上能够破坏障壁的魔乖咒的话,就算是如此小的弹丸也能突破防壁。
但是,必须手工在比指甲盖还小的弹头表面,以0.3cm为单位精确地刻入魔法阵。而且这样做出的子弹,只过短短几天,效果就会消失。要做的话会非常耗功夫,会做的人也非常少。现在是以暗杀为家计的『伪』的特有技术,并没有传到其他的八祖家。
如果轻易用这种子弹的话,就会被其他八祖警惕,所以,就算是『伪』,也不会轻易这种子弹,毕竟这次的任务不容许失败,所以赛巴斯是事准备了子弹。赛巴斯也是能够制作这种特殊子弹的,为数不多的暗杀者。
并且,赛巴斯将这个子弹的功效最大限度地发挥了。
他先往手枪中放了普通的子弹,然后用手枪攻击墙壁,让魔乖术师认为只不过是普通的手枪,然后大意。然后再乘此机会打出致命的一发。这次的『暗』也是,非常轻易地就上钩了。
一般来说,常人的话受到勾上那个网的伤就已经再起不能了。不过不愧是『暗』,能够马上就站起来。
其实并没有杀死『暗』的打算,赛巴斯接到的麻衣的命令只不过是拖延时间。但是被网挂住的『暗』又再度站起来,所以也没办法了。
将『暗』打得半死不活是一点意义都没有的,要干的话只有干得彻底一点。
所以他拿出了王牌的手枪,在对方大意的情况下,给双脚的膝盖上各来了一发,接着迅速攻击了头部,头部一共击中了两枪,这时才停止射击。『暗』满脸是血,倒下了以后就再也没有站起来。
赛巴斯无表情地低头看着佑露想着,这是不是有些做过头了。
本来是没有杀她的打算,但是现在真的杀掉了,自己果然还是太嫩了。因为平常执行了很多暗杀人物,所以一不小心习惯给对手最后一击。瞄准了头部的原因,是因为对方可能会穿防弹的衣服,虽然看着佑露穿的衣服如此薄,很难想象这种可能性,但是以防万一还是朝头攻击了。一连打了两枪也是这个原因,对方可能在命中第一枪之后幸运生还,再打第二发的话,那基本就没得救了。这也是威力低的小手枪能够切实杀掉对手的方法。
「这下……事后处理就麻烦了啊」
暗杀魔宴参加者——这可是会轰动整个八祖的大问题。这样下去,或许也会引发八祖之间的战争。虽然这是问题,但是既然杀掉了的话就没办法了。现在赛巴斯该做的,是现场的事后处理,要将自己杀人的痕迹完完全全地消灭掉。
他拿出手机,为了以防万一,他让数名现场处理班的手下在隔壁城镇待命。要将在场证据完全消灭的,也是本家来的专家。如果拜托那些人的话,估计至少能避免最坏情况的发生吧。
但是,应该是二十四小时都处于待机状态的处理班,居然电话不通——这是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状况?不,赛巴斯是考虑很周全的人,毫无理由就和联络班无法取得联络的可能性极其低。也就是说,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最坏的情况,他们或许已经被什么人给干掉了。不,现在就应该认定发生的是最坏情况。
在赛巴斯拼命转动脑筋想着的时候——
突然。
——背后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在动的气息。
「……啊,又被『伪』摆了一道,我还真是没长进呢」
不可能,赛巴斯回过头。现在还是全身浴血的佑露,唐突地起来了。
虽然双膝还是破损,但是佑露还是站了起来,就像是看不见的线在提着的木偶一样。
「真是的,米海尔也好,你也罢,『伪』果然对我相性不好呢。明明碰上的话应该是『暗』更加有力的,不过你们这种阴湿的战斗方法,我是最不擅长应付的了」
鲜血留到了下巴,佑露盯着赛巴斯。而她的右眼开了个大洞,但是还是用昏暗的眼窝注视着他。
不可能,无表情的赛巴斯也流下了冷汗。不管怎么看,这都是致命伤,就算是『暗』,也不可能复原这种伤势……
「你是『伪』吧?根本就不用问『你的所属』这种无聊的问题了,我已经确定了。出了那帮人以外,就没有能够制造这种子弹的人了」
赛巴斯为了冷静下来,做了一次深呼吸。要冷静,被对方的气势压倒可不行。虽然对方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奄奄一息的样子,但是打完这一枪以后,一定送她上路。
「真是的,对魔宴参加者出手可是重大的规定违反呢……但是随便了,我就特别地放你一马。毕竟,这之后你就要在墓碑地下沉睡了」
佑露,缺少了右眼的佑露,露出了扭曲的笑容。就算是骑人这些经常和她相处的人都无法不觉得违和,佑露露出了冷酷地不能再冷酷的笑容。
「真是令人吃惊呢……没想到八祖的直系,被称为『魔王的女儿』的我,会被这种玩具枪打死呢,你也没想到吧?」
赛巴斯现在全身冒着冷汗。怎么回事,从眼前的人身上感觉到的压力,或者说是威压感到底是……?她全身散发着强得不能再强的魔力的气息。
赛巴斯无言地扣下扳机,弹夹里面已经装完了六发子弹,他也毫不犹豫地一次打完。
虽然魔弹用完了,只不过是平常的子弹,但是因为物理障壁解除,就这样命中了佑露。头部。肩膀,身体,弹丸准确命中,佑露纤细的身体因为冲击摇晃着——但是,仅此而已。
「劝你还是住手吧,又不痛」
佑露完全感觉不到痛苦的样子,笑容更加深了。不行,赛巴斯领悟到。这种手枪对这个怪物根本不管用。
「不要负隅顽抗了,越是抵抗,我就越是不好手下留情哦」
佑露慢慢举起了右手,而右手开始被深邃的黑暗一样的气体包围。这,不是气体,应该是更加浓密的,不定形,但是又确实存在的东西,只能说是漆黑的暗这样的存在。
不光是手,『暗』包围了佑露的全身,子弹被从伤口中挤出,『暗』将伤口完全覆盖。
全身都被『暗』同化的佑露,她的右手上,巨大的『暗』的团块开始聚集。
「和米海尔战斗的时候,因为身旁有骑人,所以没办法使出全力……不过现在不同了
佑露的笑容变得残酷。
「现在,附近一个人都没有,无关的人,一个都没有……不,应该是基本上没有呢,这点程度的人数被卷进来的话,事后也来得及处理」
「咕」
赛巴斯后退了,不行,手中的武器完全无法打倒她。判断到这一点之后的行动,非常迅速。如果无法打倒的话,除了撤退以外没有别的选择肢了。
当然也不会忘了留一手,他从腰间拿出手榴弹,将保险拔掉,朝佑露扔去。虽然这个武器要杀伤一个人的话,就已经足够了。但是赛巴斯也不认为它能够打倒现在的佑露。不过,至少是作为拖延时间的方法——
并没有实现。
扔出去的手榴弹被『暗』吞没了……然后就此结束。佑露也没有任何变化,连爆炸的声音都没有,完全,无意义。
「别太闹了……否则我就一不小心把这条街炸掉了哦」
佑露嘴角弯出一个笑容,不过,这也能形容为佑露面部的表情完全扭曲的表现。
「那么……我们开始吧」
赛巴斯做好了觉悟,当然,是赴死的觉悟。


「没错,哥哥就是在这里被杀死的……」
追着些微的魔力的麻衣,终于来到了这里。终于,取得了和哥哥的结末有关系的线索。
这个熟悉的魔力气息,从进入这个城市以来就察觉到了,现在也可以完全确信,这就是她索爱的哥哥的气息。
熟悉的米海尔的魔力的气息,在这个地方,是最密集的。也就是说,哥哥就是在这里客死他乡。
「可怜的哥哥,在这种异国殒命了」
麻衣流下了眼泪,但是,马上就抬起头来。
「不过,请放心。哥哥的敌人,我一定会……啊啦?」
麻衣察觉到了,米海尔的魔力,有奇怪的沉淀。
这是对米海尔的魔力非常敏感的麻衣才察觉得到的,非常细微的变化。其他的魔乖术师一定不会发觉吧。周围都布满了米海尔死去以后残留下来的魔力,一般来说是感觉不到。但是,长时间和米海尔相处的麻衣却可以明白。在避人耳目的茂密小树林对面,米海尔的魔力在异常聚集。
麻衣拨开树木前进,感觉到前方有米海尔些微的魔力的芳香。
「这是……某种,文字?」
地面上,有魔力写着的文字。用魔力写下的文字不会被风雨吹散,这是只有魔乖术师才能读出来的文字。再加上就连麻衣到了这么近的地方,才能感觉到。如果是其他魔乖术师刚根本就不会发觉吧,万一就算被看见了,这个暗号也不是这么容易解得开的。
「这是,哥哥留下的?」
这是,米海尔留下的信息。其中的内容,是米海尔之所以到日本来的理由。
「是么……真是不可思议,哥哥,为什么会来这种地方和『暗』战斗呢」
『伪』的得意战术是暗杀,夜袭,偷袭,各种奇袭战法。
而米海尔却在敌人的大本营,在如此视野开阔的公园,正面和敌人作战,对了解米海尔的麻衣来说,这简直是难以置信。
但是,读了这个以后,麻衣终于能接受了。米海尔,是为了调查才来到这里的。然后在这个地方发现了某样东西——而米海尔正想详细调查的时候,在途中就和『暗』相遇,不得已只好在被发觉之前,写下了这些——简单地来说,就是这样的说明性文字。
恐怕,写下这些的时候,米海尔就已经做好了被杀死的觉悟了吧。然后预先将自己调查到的情报,藏在这种地方。
而最后还附上了这一句话。
『如果读着这些文字的是麻衣的话,请快点忘记我。不要想复仇这种愚蠢的事情,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如果把我杀掉的人堕入了地狱的话,我会自己复仇的。不用你出手』
「哥哥……」
麻衣小小的心中,溢满了对米海尔各种各样的念想。二话不说任凭自己的感情冲出来想要复仇的麻衣,被兄长的教诲唤回了冷静。
——到底在这里坐了多久呢。麻衣抬起头,用手擦着地面,将剩余的魔力消除。这样的话,任何人都无法读出文字了。
那么,接下来该干什么呢——麻衣如此想着。
任务是清梦·骑人的抹杀,但是读完这些东西以后,优先顺序就要有变化了。必须要将米海尔发现的东西,这个情报,尽快报告给本家。否则米海尔的苦心就白费了。
这时,听到了脚步声。能够追自己追到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的人,麻衣心中也有数。
「好快呢,赛巴斯,『暗』那边怎么样了」


魔宴中央会议室——
「参加者们都没有什么冲突,现状太过平和了呢」
就像是确认现状一样,某个人说道。
「确实,在『暗』和『伪』在一个月前冲突了以来,参加者们就没有什么显眼的动作了呢」
「魔宴刚刚开始之后的激烈,就这样收束了么」
全员的目光,都转到了修特雷恩贝鲁古身上,魔宴开始之后,占据上风的,怎么看都是『暗』。就现在来说,『灭』和『伪』都已经败退,而打倒他们的,都是『暗』。领先别人一步已是不争的事实。
「再说,现在也无法预料到今后的展开呢」
正是这样,修特雷恩贝鲁古自己也非常清楚这一点。不管开头怎么好,就算是打倒七个参加者中的五人,如果打到第六个人的时候败北的话,那和一开始就败北没什么两样。
虽然现在『暗』是有优势,但是前途还不明朗。
「我们佐鲁古的『天才』也在抱怨着没有出场余地呢」
佐鲁古如此得意地说,拥有『天才』的异名的他们,这次也是魔宴的优胜候补之一。在『灭』已经败北的现在,对『暗』来说,说是最大的敌人也不为过。
「明明『天才』会接受任何人的挑战,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过来决一胜负呢」
「会自动来到敌人大本营的,也只有顺丰快递了吧」(某润:别闹了,翻译君,快回到碗里来_(:з」
)_
海卢布斯特有些厌倦地说。
「这么想战斗的话『天才』自己去找别人打如何啊」
「啊,实际的战斗方法完全交给莎库拉丽丝了,就凭我去说的话也……」
玩这种无聊的牵制,又有什么好玩的。
不,其实也不是为了好玩才干这种事的吧,这点事情,修特雷恩贝鲁古也非常清楚。
反正这个审议会,也不过是为了监视魔宴存在的,实际的决定权什么的,就和没有一样。这一点,在场的全员应该都很明白。
就算这样还要特地露脸过来互相扯后腿——也不过,是单纯的传统。在过去,祖先们也一直进行着这种毫无意义的仪式吧。
——但是,这也到这次就结束了。
只要诞生真正的『魔王』的话,魔宴也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
现状,完全按照修特雷恩贝鲁古的预想的那样进展着,完全可以这么说。
但是,如果持续这样的和平状态的话,果然还是不妥。
魔宴也有催生下一代『魔王』的盛大祝宴,这层意思。越是持续激烈,华丽的战斗,诞生出来的魔王就越有期待价值。实际上,前一回魔宴,约瑟夫成为魔王之前,也经历了非常残酷的激战。
——虽然不是说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但是这次的战斗确实不够华丽。
不管是目前败退的『伪』也好,『灭』也好,都是战斗开始以后就马上消声灭迹了。要说以长期战为主体的魔宴,这也是比较少见的事。
要说迅速分出胜负的话,其实也没关系,但是至少要赢的有戏剧性一点,赢的华丽一点——修特雷恩贝鲁古都开始想这种事了。
毕竟魔宴,也要在这一次终结了。他想让大家上演配得上最后的魔宴的,华丽,壮大的牺牲和战斗。
「…………?」
「怎么了么,修特雷恩贝鲁古?」
「不……刚刚好像感觉到什么气息……」
「不会是你老寒腿了吧?难不成这气息是从您膝盖处传来的么?」
「也是呢,应该不会有什么可疑的人呢……」
但是修特雷恩贝鲁古确实感觉到了,有谁在背后的气息。
——有谁,在背后悄悄笑着的气息。


——做了这样的梦。
不,这或许不是梦,过去的记忆,一幕一幕在脑海中闪现。或者说,这就是所谓人生的走马灯吧。
他原来,出身就不是很高贵,要说魔乖术师,也是分个三六九等的。
如果是八祖直系的话,就能够掌握巨大的全力,不过这也不过是少数人的特权。身为分家的人,就要无条件地隶属于直系,分家的人连名字都不配有,如果血缘非常远的话,就也只能干点跑腿的下人工作。
但是,他是有才能的。并不是作为魔乖术师的才能。而是作为暗杀者,他有非凡的才能。在某一天,被本家的少年相中了。
『你不来我身边么?』
这之后,他就一直以少年为主人,侍奉着他。
『我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
既然是主人的命令,不论是什么都要听从。
『……就拜托你了————』
少年说出了谁都遗忘了的自己本名——这时,他醒了过来。
疼痛在全身游走,他,赛巴斯勉强坐起身。
这里是赤雾市的街道上。但是,现在这里已经基本化为了废墟。
周围的建筑物大部分都被破坏,化成残垣断瓦。铺好砖的人行道也被直接掀翻,被折断的电线杆还有街灯都散发出火花和烟雾,近处还发生了小规模的火灾。
——是么,自己刚刚是和『暗』战斗了啊。
记忆终于链接起来。之前还以为自己解决了佑露,结果佑露突然起来,还不光是这样,她放出了超乎想象的压倒性的魔力,一瞬间就将赛巴斯打倒了。
——居然自己还能活下来啊。
被佑露反击的时候赛巴斯就已经失去了意识,看周围的惨状,要杀一个人应该完全够用了。实际上,从刚刚开始,赛巴斯身上就压着一堆的尘土和房屋的残骸,他拼命地从瓦砾中爬出来,自己已经是遍体鳞伤,上半身基本上是裸露出来,凝固的血和尘土混在一起,变成一块黑色的污浊。
——这样还能活下来,真是万幸了。
确实是这样,只不过是碰巧被打飞的地方是卖被子的店家,自己和一堆毛毯撞在一起,才免于一死。
赛巴斯当场确认一下自己的伤势,没有多少外伤,骨骼和肌肉好像也没啥异常,只要忍住痛的话,还勉强可以活动。
——真是一个令人怀念的梦啊。
或者说,这就是走马灯吧。但是,不巧的是这样的走马灯只会让赛巴斯更加拼命,给予赛巴斯活下去的动力。多亏了走马灯,他重新记起了自己活下去的理由。
现在,周围没有人的气息,『暗』当然也不在,可能是认为赛巴斯被打倒,所以就离开了吧。
现在可没有陶醉在幸运中的闲工夫。
赛巴斯将混杂着血液的唾沫吐出,用一成不变的无表情,穿过了已经不成样子的,堆满瓦砾的路。





本帖最后由 chengbohan 于 2013-6-5 11:01 编辑


第三章 应打倒之敌

「喂,娜娜,你在那种地方做什么?」
骑人在公园中找来找去,终于发现了娜娜的身影,只有娜娜一个人,旁边没有发现麻衣。骑人环顾着周围,对娜娜发问。
「娜娜,麻衣酱没有和你一起么?」
娜娜稍稍侧过脑袋,然后浮出了一如既往的笑容说。
「是啊~那个孩子已经回去了哦」
「你说回去了?」
「是的是的~好像是,找到她认识的人了,就是那个叫赛巴斯的人」
啊啊,就是麻衣的仆人外加监护人么,总觉得是这种感觉。
「也就是说,她和那个人一起回去了么?」
「就是这样,感觉像是非常匆忙地回去了哦」
唔……嘛,既然找到了监护人,麻衣要回家也没问题了吧。
但是,稍微有些在意呢。毕竟还有那个袭击麻衣的像是猎人一样的人。虽然不知道赛巴斯是什么样的人,但是他真得能够从那个猎人手上保护麻衣么……
「有些,担心呢」
骑人低语道,娜娜回答。
「没问题的啦,老师」
娜娜嘻嘻笑着,做出了这种乐天的回答。
「那个孩子,还好好和娜娜告别了呢,所以应该没问题吧~」
也不是在说这种意思啊……嘛,算了吧。如果太深究的话,也可能会自找麻烦。这之前也因为这样吃了不少苦头。之前娜娜的事也是,所以在现在收手应该是上策吧。
「……总觉得撇清了以后,我自己也觉得稍微轻松一点了呢」
自己虽然是这样说服自己,但是还是无法接受。没办法,所以也只有追问娜娜。
「娜娜,麻衣酱他们去哪里了?」
「嗯?怎么了么?」
「那个孩子,有被奇怪的男人盯上的可能性啊。所以我必须亲眼确认她的安全,在此之前不会轻易说再见的」
「老师?你很在意那个孩子么?」
呼呼呼,娜娜有些稀奇地露出了有些诡异的笑容,正想要说什么。
突然听到了爆炸的声音。
想着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回头一看,发现数百米开外的地方已经燃起了火炎,也冒出滚滚黑烟。是什么事故么?骑人心中不详的预感正在扩张。
「我去看看情况」
「娜娜也要去哦~」
两人慌忙地跑起来。


「又见面了小姑娘」
发生爆炸的,是大道汇合的十字路口。在路口正中,躺着一分钟前还是汽车的铁块残骸。而京四郎伫立在残骸之上,俯视着眼前的麻衣。
在京四郎凶恶地可以称得上是路过的恶魔一样的眼神面前,麻衣也鼓起勇气瞪了回去,虽然周围到处都是无关的一般人,还有家用车,但是京四郎完全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没有找到目标的那个小鬼,所以非常郁闷啊。我们在这里相遇也是某种缘分,所以就先把你收拾掉吧」
京四郎的手中突然放出凶光,这是一把已经脱鞘的日本刀。这应该就是京四郎善用的武器吧。他用这把刀,将小轿车一刀两断了。真是令人恐惧的剑技。
麻衣,再次感受到了被蛇盯上的青蛙的心境。仅仅是这样,就能明白。京四郎强到无可救药。要抵抗也是不可能的。麻衣,一定会被杀死
「放心吧,我没有折磨女人的趣味……就让我一刀两断解决你吧」
京四郎说着,跳了起来,用留下残像的速度瞬间来到麻衣跟前,向上举起太刀,挥舞而下。麻衣一动都都不了。
「啊啊啊啊啊!」
从旁边冲出的人影抱起麻衣,躲开了京四郎的攻击——咚!!让人完全想不到是仅仅挥了一下刀的爆炸音。麻衣逃过一劫,而原本站着的柏油路,已经被京四郎一分为二,被刀斩裂的地面,成为了深不见底的沟壑,看下去一片漆黑。如果吃下刚刚一击的话,人类什么的瞬间就成为尘埃消散了吧。
「唔,小鬼,你又来碍我事么」
京四郎这样说着,盯着抱起麻衣的骑人。
「小鬼,这次你就别想逃了,我要把你们所有人,都杀个一干二净!」
凶刃发出了渗人的光。
虽然先浮出了『麻衣没和那个监护人在一起么』这样的疑问,但是现在可不是管这个的时候。
骑人接下京四郎压倒性的压迫力,大喊道。
「闭嘴!你为什么要攻击小孩!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嗯,首先你先报上自己的名字吧,如果我中意的话我就会说出我的名字」
「我是清梦骑人,魔乖术师!」
骑人将麻衣放在地面上,提起胸膛大方报出自己的名字。不躲也不逃,在应该是猎人的男子面前,堂堂报上自己的名字。突然,身旁的麻衣对这个名字有所反应。说起来,原来没和麻衣说过名字呢。
听到这个名字,京四郎挑了挑眉。
「什么嘛,原来你就是那个小鬼啊?」
「你知道我的事么?」
「啊啊,我就是在找你啊」
京四郎悠悠地舔了自己的嘴唇,打量着骑人。
「什么嘛,我还以为『神』和『炎』都看重的对手到底是什么人呢,就是你么?真是无聊啊,怎么看都只是个小鬼吧」
「那么,要不要试试?」
骑人静静地摆起姿势。周围的普通人,都因为京四郎的犯行而发出了悲鸣,四处逃窜、也感觉到佑露魔力的气息正在靠近过来,她应该马上就能疏散人群吧。就这样逃走就好了。骑人总之先决定争取时间等待和佑露汇合。
「唔,嘛怎样都好了,好不容易见面了,可不要让我失望哦」
京四郎横着伸出右手,他的手上,从虚空中出现了几把刀,正如字面意思,是凭空出现的。和刚开始拿着的那把刀一样,合计一共四把,一边手两把,都是夹在手指之间。
「这是礼仪呢,我也报上名字吧。我乃七阶京四郎。五圣龙之一,被称为『斩豪之剑龙王』!」
果然是五圣龙!连没有惊讶的空闲,京四郎手中的四把刀就朝骑人投了过来,好快。刀像是弓矢一样斩风而来,真是令人可怕的怪力。
而且都非常准确地瞄准骑人所在的位置飞过来了。
「真是像乌龟一样慢吞吞的啊」
骑人的头上,出现了挥刀而下的京四郎。真是不得了的爆发力。
明明应该离得够远的,但是突然就已经接近到这种地步了!这个动作,连骑人都没能看清。
骑人用差不多要倒下的姿势侧过身体,朝斜后方扑去,勉强回避了攻击。但是,自己的留海被稍微切掉了一些。真是恐怖的剑技!绝对的强敌!
「还没完啊!」
眼前的京四郎,将手中握着的刀近距离朝骑人掷出。骑人将魔力集中到右手上,将其弹开,但是京四郎另一边手的刀,切裂了骑人的肩膀。
「咕!」
障壁,被打破了,果然这个男人,不是一般的强。
「只有这点程度呢,果然啊」
京四郎漏出了有些失望的声音,而这样的声音惹怒了骑人。
「你不要太张狂啊!」
骑人将右手上的魔力定形,成为武器。骑人过去曾经学过剑的使用方法,想着这样应该也可以应付一下。
「真是天真,居然想要用剑和我挑战,你到底有多不知天高地厚啊!」
骑人接下了京四郎的刀,然后顺势后退,但是京四郎马上以凌驾骑人的速度冲上前去,依次用双手的刀攻击骑人。光是接下他的攻击,就感觉手麻到了骨头里。不行,光要接下这家伙的攻击就已经是极限了。
「嘎啊啊啊啊啊!」
但是这点程度还不能服输。要用魔乖咒将自己的肌肉强化。在冲突的瞬间,用超出常人的怪力,将京四郎打飞,总算是取得一些距离。
「所以我才说,你太天真了」
京四郎两手变出了八把刀,然后将它们全部扔出去。到底是什么啊,这种战斗方法?将武器,像是泼水一样抛弃。骑人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对手,完全无法读出他的动作。
再说,他到底是把刀藏在哪里了?开始和骑人的战斗以来,他已经差不多使用了二十把刀,而且这些刀的刀身每把都有七十厘米以上,也是有一定规模的日本刀。从物理的角度来想,这种数量的刀一个人是不可能藏得下的。就算是藏得下,刀可是像铁块一样的东西,如果要拿大量的刀,质量也非常重,如果人类要承担这种重量的话,不可能行动还这么迅速。
但是,京四郎可不是单纯到让骑人有功夫想这种事情的人。他和骑人用刀对砍着,刀刃上擦出火花。而骑人要勉强接下敌人的攻击已经是竭尽全力。
骑人,为什么要救自己呢,难道说,他还没有发现自己的真面目么?
那么如果这样的话,骑人可就是让人哭笑不得的,超级烂好人了。
「不对哦」
否定的声音在麻衣身旁响起。身旁,是摆出了非常认真的表情的娜娜。
「其实,老师也不是没有察觉小姑娘你的正体,而是知道你的正体以后,还要过来救你,老师啊,就是这~种~人哦」
就好像是看透了自己的想法一样,娜娜回答道。麻衣反瞪着娜娜,但是完全猜不透她眼瞳中潜藏着的真意。
仔细想想,这个小姑娘是最有疑点的了。如果没有这家伙的话……不,还是不要考虑这种事了。
麻衣呆呆地观望着骑人和京四郎的战斗。骑人在拼命和京四郎作战。看来京四郎也是盯上了骑人的性命,不过这次战斗的起因在于麻衣。真是做了多余的事情啊。
「毕竟,老师是个善良的人呢~」
「……真是蠢透了」
麻衣,还是完全无法理解骑人的行动。简单地来说,他就是个超级烂好人。这对从小就被当成暗杀者培养起来的,心有戒备的麻衣来说,完全是无法想象。
「但是,多亏你们得救了呢」
光是就这一点,也不得不说声谢谢。
「你快点逃走就可以了哦?」
娜娜静静地说。
「如果趁现在逃跑的话,可能谁都不会受伤哦」
「也轮不到你来提醒我呢」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呢,麻衣身旁的娜娜在侧着脑袋。真是个谜。这孩子会在骑人身边,就是最大的谜了。
嘛随便了。现在的麻衣有不得不去干的事情。麻衣的暗杀今后还有机会,现在应该尽快回到本家报告!
麻衣在毫无人气的小道上奔跑着,渐渐离开了战场。但是,和骑人战斗的京四郎,发现了娜娜逃跑的身影。
「真是愚蠢,你还认为你逃得掉么!」
「咕啊」
京四郎手上的肌肉膨胀起来。在两刀对峙的瞬间,将骑人弹开。趁着这个机会,京四郎追赶着麻衣,像是风一样飞出去。而骑人稍稍有些迟地在京四郎身旁并跑。
「你的对手是我!」
「你根本不够格!」
暴露背后在敌人面前也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京四郎一边跑着一边转过身来,砍向骑人。骑人将斩击化解。京四郎面对稍稍有些保持不住平衡的骑人,做出了大动作,将刀架起。
「你就试着接下这招吧,我的必杀剑技!」
京四郎全身都溢满了斗气,而骑人全身都毛孔张大,浸在恐怖的感触之中。不好,京四郎要使出的必杀技,和之前的完全不同!感觉是个不得了的大招。
「怎么能让你得手!」
骑人从手中放出火球。但是,这种单纯的魔乖咒丝毫不能对京四郎构成威胁。

「斩!」

京四郎使出全身力气,一刀两断。而骑人完全没有看清京四郎的动作。自己回过神来的时候,京四郎已经做完了挥刀的动作。完全不明白,自己被干了什么。
自己举起的手中的魔剑,已经被砍成两段。
「嘎啊!」
骑人口中流出了血,自己喘不上气,身势崩溃了。自己的武器被破坏,胸口还留下了斜斜的京四郎斩击的伤口。黑黑的伤口中,不断地流出鲜血。
感觉全身都被切成碎块了一样。不好……骑人一边倒地,一边感觉到。这可是致命伤,自己的肋骨应该已经断了几根,如果不快点接受治疗的话,可能就会没命。京四郎,真是个可怕的男人。比至今为止战斗的任何敌人,都要强得多。速度很快,力量也很强,完全是超越了那种级别,非常强,只能用这种单纯的形容词来形容。
因为太过强大的力量,骑人正面撞上了墙壁,自己也感觉到好像已经被打得落花流水。京四郎的攻击,已经可以说是神迹。正想要躲开攻击的时候,就已经被攻击。想要防御的话,防御也会被斩裂。无法防御的,必杀斩击。现在的骑人,和他有无法逾越的力量差。
这就是京四郎,『斩豪之剑龙王』,最强的五神龙,七阶·京四郎!
正所谓鬼神,不,是惊天地泣鬼神的最强剑士!
「呼,果然只有这点程度么。根本就不用我使出全力」
京四郎将自己的日本刀搭在肩膀上,冷冷地低头看着骑人。
「不够,根本不够啊,光是流这点血,光是这种程度的战斗,还想用来满足我么!完全不够用!」
突然,他瞪向已经渐渐跑远的麻衣的背影。都是因为骑人,麻衣已经逃了一段距离。但是,只要还在京四郎的视野中,就逃不出他的五指山。
「然后小丫头,这里就是你的墓地了!」
麻衣和京四郎的距离,已经离开了有五十米以上,而且麻衣的速度也非常快,就算是京四郎,应该也不能很轻松地就追上吧。
但是,京四郎将手伸向身旁的墙壁,用力,捶着墙。
一瞬间。
咚咚咚咚。
伴随着这种令人胆寒的声音,墙壁开始出现了一条长长的裂纹,龟裂一直延伸下去。刚刚砍倒骑人的斩击,其实已经将旁边的建筑物都切裂了。
而沿着这个裂纹,建筑物都慢慢倒下,因为第一栋建筑物倒下了,第二栋承受不住重压,也倒下了,接着就是第三栋,第四栋……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
咚咔咔咔咔咔咔
破灭的声音在周围一带响起,一路上的建筑物都分崩离析。
而这前方,就是麻衣。
麻衣一边跑着,一边察觉到两侧的房子都开始朝自己压过来。
「怎么可能!」
令人难以自信,要用这种方法将自己除掉什么的,到底是有变态啊!
麻衣加快了脚步,赶在房子倒下之前就脱离了危险。但是,自己前方的路上,已经被从上空飞来的日本刀刺穿,刀妨碍了麻衣的前进,而刀接二连三地降下,将麻衣的去路完全封锁。
麻衣回过头来,发现是身后双手已经拿着无数把刀的京四郎,接二连三地投出刀,阻止麻衣逃跑。目测,这个距离应该有一百米以上,这个男人,到底是有多大的力气啊!
麻衣头上出现了影子,现在自己已经无路可逃。麻衣黔驴技穷,呆立在原地。
「救救我……」
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漏出了哀求的声音。
「救救我,哥哥!」
在叫喊着的麻衣面前,出现了人影。那个人物像是要全力保护麻衣一样,站在她面前。
崩毁。轰鸣。无数的瓦砾飞散,粉尘像是烟雾一样,弥漫在周围。
而粉尘平息了以后,它的中心,出现了两个人影,一个是瘫坐在地上的麻衣,另一个是,保护着她的巨大的男子。
「赛巴斯!?」
「请问您在叫我么,大小姐?」
身为她的仆人的赛巴斯,屹立在这里。但是,他看上去也非常糟糕。
自己穿着的黑色的衬衫已经破破烂烂,基本已经无法再充当衣服。他满身疮痍,大大小小的伤口遍布赛巴斯的上半身。黑色的血液将全身都浸染。
「赛巴斯,你这不是重伤了么!」
「请放心,大小姐。这些伤,大半都是被『暗』攻击所致。只不过是倒了一两栋房子,这点程度,对赛巴斯不算什么」

虽然不知道赛巴斯的话到底有几分真,不过他还是用布满鲜血地脸,还有一如既往的无表情,淡淡地回答了。
明明只是暂时分开了一段时间,感觉就好像是几天不见了。麻衣看着自己的仆人,不知不觉流下了眼泪。
「你这个笨蛋赛巴斯!太晚了啦!你给我早点来啊!」
「真是非常抱歉,大小姐」
「真是的,居然让主人担心,真是个没用的仆人呢」
「真的真的非常对不起,大小姐」
麻衣走到全身是血的赛巴斯身边,用全力给他肚子来了一拳。手感就像是打向了墙壁一样,虽然麻衣自己受到的损伤更大,不过还是靠气势来蒙混过去。
「如果下一次再敢犯错,就打你一百次哦!」
「我会小心的」
赛巴斯低头行礼,然后看向自己的背后。在被瓦砾埋没的道路对面,露出凶残笑容的京四郎,饶有兴趣地看着赛巴斯。
「唔,还真是闹腾的乱入者呢,我刚好也觉得有点不够玩,不管来两只还是三只,你们这帮杂鱼我都吃定了!」
「骑人!」
之后佑露也赶来了。倒在路上的骑人,胸口被开了一个大口子,一看就知道是重伤。佑露慌忙开始处理他的伤口。
「你到底在干什么啊!我都说了这么多遍让你不要乱来的!」
「佑露?」
「我被奇怪的『伪』袭击,然后战斗,接着就感觉到你的气息有古怪,所以就赶过来了啊」
之前还和赛巴斯战斗的佑露这样回答道。明明佑露在和赛巴斯战斗的时候,已经受到了致命伤,但是现在的佑露已经基本不见伤口了。更不用说,她受的伤比赛巴斯要重得多。
但是骑人还不知道佑露和赛巴斯的事,所以没有对此抱有什么疑问。
「不好意思啊,佑露……」
「不要动,现在正在给你补好伤口」
娜娜走过来,看着骑人的状况。
「老师,你没问题么?」
「啊啊,这点伤……不过是擦伤而已」
「你就别逞强了,真是的,我一不在你身边就开始蛮干」
虽然佑露嘴上抱怨着,但还是非常快速地进行治疗。果然,自己没有佑露的话,就无法战斗也说不定呢。自己不由得如此不争气地这么觉得。
「嘛虽然我有很多想教训你的话……现在还是想想办法打破局面吧」
「说的也是」
骑人他们盯着京四郎。但是京四郎就好像是丧失了对骑人的兴趣一样,转而朝麻衣和赛巴斯那边接近。
「大小姐」
赛巴斯一直盯着京四郎,然后静静地对麻衣说。
「干嘛啊?」
「请快点逃走」
麻衣的眼睛睁大了。仆人的口中,说出了让她无法相信的话。
「很遗憾,就算赛巴斯拼尽全力也无法阻止这个男子。接下来就交给赛巴斯,大小姐先逃走吧。请放心,我已经事先准备好了逃脱的方法。目前,要达成一开始的暗杀目的是非常困难了。尽快回到本家才是长策」
「别开玩笑了!」
麻衣颤抖着怒吼道。
「你是想让我,如此屈辱地逃亡么?」
「大小姐,只有活下去才会有下次机会,这里还请,交给赛巴斯负责……」
「才不是啊,你这笨蛋!」
麻衣怒吼着。
「我想问的是,你是不是想让我成为一个扔下仆人不管自己逃跑的主人啊!」
这……赛巴斯的表情还是不动分毫,好像在斟酌着什么。这个小小的主人,在她小小的心中怀抱着各种各样的心意,这一点赛巴斯也非常清楚。虽然她平常很任性,但是她有时候也会展现体贴他人的一面。
所以,赛巴斯也深知自己应该做什么。
「大小姐,请快点逃走,赛巴斯来争取时间,如果大小姐跑到安全的地方的话,赛巴斯也会马上逃走的。这也是仆人的义务,所以请放心离开吧」
麻衣来回地看着如此劝说着她的赛巴斯的巨大背影,还有慢慢靠近过来的京四郎。
「你……赛巴斯,你是在那我当笨蛋耍的不是么!一定是在心中嘲笑像我这样的小鬼吧?但是为什么……?」
「这个世上哪有不尊敬主人的仆人啊……赛巴斯从第一次和大小姐相遇以来,就是大小姐的仆人了。这片忠心绝没有半点虚假」
就算是自己的性命陷入危急关头,他的声音还是一成不变地冷淡。
麻衣,对这样的仆从的复杂想法——忽然中断了。这种事情,根本不用多想,毕竟,仆人的心思,作为主人的自己是最了解的。
麻衣做了一次深呼吸,迅速确认周围的情况……领悟到,自己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赛巴斯,交给你了」
麻衣说完,赛巴斯静静地回答。
「就包在我身上吧,大小姐」
仆人爽快地答应。
「大小姐,再次确认一下,只要缠住他的脚步就行了吧」
现在可是连能不能拖住他都是个问题的危险情况——但是麻衣,虽然对现状有所自觉,还是对仆从提出了要求。
「那么,再加一条吧……你一定要回来」
「遵命,大小姐」
最后说完这句话,麻衣飞越了瓦砾堆逃跑了。
「还要逃跑么……但是,不会得逞的!」
京四郎两手各拿一把刀,追着逃跑的麻衣。但是就像是要阻止他一样,赛巴斯堵在他面前。
「碍事!」
一刀将他砍倒——本是这样想的,但是赛巴斯用两手握着匕首接下了京四郎的攻击。
「真是有趣。就用这种钝刀就想来挑战我么!」
京四郎狰狞地笑着,放出了下一次的斩击。赛巴斯一边后退,一边用与他的巨大身体不符的灵巧速度,将攻势缓和。
「你这家伙,有两下呢」
京四郎好像对赛巴斯有所兴趣,没有去理会已经逃走的麻衣,执着地攻击这眼前的赛巴斯。而赛巴斯将没完没了的攻击接下。
「光是躲的话,可是不会出现转机的哦!」
京四郎的攻击更加激烈,更加用力,更加迅速。赛巴斯的匕首发出了被倾轧一样的悲鸣。刀刃上开始出现裂纹,下一个瞬间,就粉碎了。
「得手了!」
京四郎夸张地挥舞着刀刃,放出了最后一击。赛巴斯将被破坏得只剩下刀柄的匕首抛弃,从腰间拔出了新的匕首,重新摆好架势。但是,这种小小的刀刃,无法完全阻挡京四郎的攻击。
匕首一瞬间就被破坏。而赛巴斯在情急之下用两手接住京四郎的刀。空手入白刃,但是京四郎也没有嫩到能这样就让他阻止。
「你傻么!」
赛巴斯的壮硕的身体被吹拂,在砸到地面前一刻,他用右手撑着地面,将自己撑起来。但是起来的时候,鼻尖前方已经出现了一把日本刀的尖端。
「果然只有这种程度么」
京四郎,看着赛巴斯这样说道,赛巴斯静静举起双手。
「输了,我投降」
「嗯,真是无聊,你以为你这样求饶我就会答应么?」
「……拜托了,请饶我一命」
赛巴斯态度突然软下来,发出了没骨气的声音。他的声音稍稍有点颤抖。
「我现在死,还太可惜,大小姐还需要本人。我什么都会做的,所以饶命……」
「真是看不下去了,这个奴仆!」
京四郎举起刀往下挥。
「真是不死心的家伙!去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直在等待机会的骑人,再也看不下去,朝京四郎扑来。
「真是不懂人情世故,小鬼。插手真刀真枪的对决,你就不懂礼仪么!」
「住嘴!那么,杀死已经投降的对手就是你的礼仪了么!」
总之还是先乱入进来了,这个叫做赛巴斯的人还有麻衣,虽然骑人不是很清楚他们的情况,不过听佑露的说法,他们好像是敌人。不过这对现在的骑人来说怎样都好。和这种事没关系。对已经投降的对手,对已经毫无抵抗的对手——还毫不留情,这种不人道的事情,怎么能容忍!
「你是笨蛋么!」
京四郎吐出了伴随着厌倦的声音。
「别说这种天真的话!将敌人赶尽杀绝,这才是基本常识!」
「但是,也没有将已经投降的对手杀死的道理!」
「所以我说你太天真啊!」
京四郎瞪着骑人大喊道。
「这个男的真的会投降么!只不过是为了拉长和我对话的时间来给那个小丫头逃跑吧!」
「就算是这样!」
骑人像是被自己的激情所感染了一样,直面京四郎。
京四郎很强,骑人只能老实地如此承认。他比骑人要强得多。但是,拥有这么强力量的他,面对比自己弱得多的赛巴斯,还要无情地下杀手。
不对!骑人心想。京四郎虽然强,但是有一样致命的不同。
力量,绝对不是用来虐杀比自己弱小的对手的——而是为了保护重要的人而是用的东西——骑人为了贯彻自己的信念,与京四郎对峙。
骑人将手中的刀摆好。这是之前京四郎扔出去的一把刀。看样子,应该和他现在用的刀没什么区别。虽然有剑技上的差别,不过总算是将武器的察觉缩小了一些。
「天真啊,小鬼。就算是这样,你与我之间,还是有无法跨越的鸿沟啊!」
京四郎用骑人基本上追不上的速度,高速挥舞着刀,而高速运动的刀刃,放出了眼看不见的真空的冲击波朝骑人袭来。骑人跳着躲避攻击,而这对京四郎来说,是绝好的机会。
「就用这一击将你了结了吧!」

斩!

京四郎用强大的斩击,将骑人打倒——看起来像是这样。
本来是想把骑人一分为二的攻击,只不过是浅浅地擦过了骑人胸口。骑人还健在。
京四郎的眼前,飘下了头发,一些散发落在了地面上。
骑人不光是躲过了京四郎的攻击,而且还成功砍到了京四郎。虽然两者之间还是有绝对的力量上的差距。但是这样的身手让人完全想不到是之前被京四郎打倒的那个人。
「什,么?」
「失败了呢,京四郎,虽说是强力的剑技,但是同样的招数对我是没用的!」
骑人一边流着血,一边笑了出来,京四郎看到这个状况,自己也笑出来了。
「咕~哈——哈——哈——哈——哈!!这样才算是有趣啊,居然在这种偏远山区,虽说只是头发,但是居然还有能够伤到我的人呢!」
京四郎笑着瞪向骑人。骑人毫不犹豫地摆好武器。而他的背后,出现了算准了这个时机出现的佑露和娜娜的身姿。如果是三个人的话,就算是京四郎,也多少要非一些功夫吧。
然后,看向背后,因为骑人的乱入而争取到时间的赛巴斯,飞进了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色的车辆,随后车辆将油门踩到底开始急行。看来已经准备好了逃亡用的手段了呢。那辆车无视了法定的速度,在没有什么人气的小路上狂奔。现在要追的话,果然还是有点麻烦了。
「那么,应该怎么办呢」
京四郎提着刀,慢慢地环顾左右。逃走的车,还有摆好应战架势的骑人他们。他脑中在迅速地权衡着到底要先解决哪一边。
「呼,算了吧」
说着,京四郎面向骑人。
「确实我放着猎物逃跑了,但是,一边是为了从我这里逃走而战,另一方是直面我挑战。要说哪边更加快活的话,我就和你们做对手吧」
京四郎在骑人他们三人面前,浮出了像是野兽一样的笑容。明明是三对一,京四郎完全不感到害怕,倒不如说,他非常高兴地笑了。
「佑露……你还行么?」
「是呢」
骑人和佑露,确认了对方的状况。虽然他们的对话很简短,但是毕竟数个月都在一起,所以能明白对方想说什么,这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吧。
京四郎和很强。总之就是难以言表的,不得了的强。
至今为止,只要是骑人和佑露合作,不管面对什么对手都是无敌的,本是这样想。但是与京四郎对峙以后,这种自信第一次被动摇了。或许这一次,就算两个人一起上都打不赢。京四郎就是这么强的人。
到底应该怎么和这样的对手战斗呢。如果使用些蹩脚的小伎俩的话,马上就会被看穿并反击的吧。那么,就很单纯了。
用自己最强的必杀技将对方打倒——虽然听起来很粗暴,但是这也是唯一切实的东西了。
具体地来说,用骑人的王牌,『灭』的第四咒法『编织悲惨破灭之手』攻击京四郎。
除此之外没有办法。能够将对方的防御,反击都无效化,命中即死的王牌,这个王牌应该连京四郎也无法应付。
但是,骑人是不是能够打出这样的致命一击呢……不对,骑人想到。不是能不能的问题,而是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
「上了哦!」
佑露冲向前去。为骑人展开第四咒法争取时间。
佑露挥动手臂,之间发出了闪电朝京四郎打去。
「是在骗小孩么」
京四郎毫不在意,大刀一挥,将闪电打散,仅此而已。根本没有想要去躲避,果然,下位的魔乖咒对他完全没效果。
「还没完!」
佑露继续放着魔乖咒。但是,京四郎在这样的攻击面前,反而是摆出了失望的表情。
「真是无聊啊,这种儿戏」
京四郎的身影留下残影消失了。佑露的攻击全部打空,当她察觉到的时候,京四郎已经来到了她面前。因为移动速度实在是太快,看上去几乎就是瞬间移动。
「结束了」
京四郎大大地挥舞地刀,朝佑露砍下,但是。
「嘿!」
娜娜从旁边扑过来,踢中了京四郎的手臂,将攻击轨道打偏,佑露虽然是受到了一些擦伤,不过还是总算逃过一劫。
「小丫头,烦人!」
京四郎像是挥开苍蝇一样,甩动着手臂,娜娜小小的身体被弹飞。他的刀正面逼近了娜娜的身体,娜娜两手夹住刀片,然后顺势往后退去。
「嚯嚯,明明是个小丫头,稍微懂得借力呢」
京四郎稍稍有些感叹,但是,他也不可能天真到就这样给人攻击的余裕,
「哈!」
京四郎快速挥刀,放出空气刃,朝骑人飞出去。骑人不得不中断魔乖咒进行躲避。
佑露一直盯着京四郎放出魔乖咒,想要牵制他。但是,攻击不够有力,她自己也有这个自觉。
「不好啊,和『伪』的战斗消耗过多了呢」
在和赛巴斯的战斗中使用了太多魔力,如果早知道有京四郎这样的强敌的话,就会避免无端消耗魔力了,现在抱怨也没用了吧。
「佑露姐姐,让娜娜来吧」
在佑露身旁的娜娜这样说道。佑露『诶』地回头。
「娜娜当前锋,佑露姐姐负责援护,老师就看准机会使用魔乖咒」
「等一下,娜娜!你的话……」
「上了!」
连劝阻她的机会都没有,娜娜就冲了出去。真是的,那她没办法呢。
佑露并不信用娜娜,也没有完全认同娜娜的战斗力……但是,果然还是无法对同居了一个月的伙伴坐视不管。没办法呢,佑露说完这句话,开始对娜娜的突击进行掩护。
「小丫头,你要作我的对手,还不够格!」
京四郎单手上,用手指夹着四把刀,朝娜娜投掷过来。
「嘿!」
娜娜一边左右躲闪一边前进。她看穿刀与刀之间的间隙,活用柔韧的身体,一瞬就躲过。真是可怕的动态视力,和柔软性。
「但是,有破绽!」
京四郎朝娜娜小小的身体放出突刺。
「就是这时!」
佑露从后方放出雷击,光像是要包围京四郎的刀一样延伸过去。
「这点程度,对我是没有用的!」
硬是接下雷击,京四郎继续着要刺穿娜娜的动作。
「嗯~」
但是,娜娜的上半身几乎是完全后仰弯折着,躲过了攻击,真是无与伦比的柔软性了。
然后娜娜就顺势飞起自己一边脚,朝京四郎的右手腕踢去。虽是小小的身体,但是力量非常大。不仅如此,速度还非常快,京四郎抓住刀的手稍微有些动摇了。
「但是,终究是小鬼!」
京四郎用他另一边手的日本刀,朝娜娜放出第二击。娜娜面对这一击,也勉强躲过,不过,脸颊稍微被划伤了。
「死吧!」
京四郎又一次挥下了右手的刀刃,连续的斩击,马上将娜娜逼上了绝路,绝命的一击,不管是娜娜的躲避速度有多快,也没法躲过这种角度的攻击。
「娜娜!」
佑露再放出了火炎的魔乖咒。但是,京四郎根本没有想要躲过这个攻击,而是优先选择了刺穿娜娜。
「啊!」
京四郎的刀正要贯穿娜娜的那个瞬间,娜娜将脚提起,用脚板底挡在了自己头面前。
而这也无法当做盾牌,娜娜的脚背上瞬间出现了刺穿了脚的刀刃,随后她在伸出手去阻挡。手也开了个洞,不过经过这两次的缓冲,总算还是避免了要贯穿胸部的致命伤,只不过是肩部有浅浅的擦伤。
「亏你能躲过去呢!」
「娜娜!」
佑露慌忙地进行援护,但是这种下位的魔乖咒无法阻止京四郎的脚步。佑露启动了周围事先埋伏好的魔法阵,从黑暗中生出了锁链。
漆黑的锁链,将京四郎的全身都缠绕住。这是能阻止对方的拘束魔乖咒。佑露握住锁链的一端,大喊道。
「快逃,娜娜!」
「好的」
脚和手都被刺穿的娜娜,应该不可能感觉到疼痛的,不过她仅凭单脚,用难以置信的速度和京四郎拉开了距离。
「唔哦哦哦哦哦!这家伙!」
全身被锁链缠绕的京四郎咬紧牙关发出了呻吟。佑露看到对方好像对自己的锁链没有什么办法,踏出一步说道。
「放弃吧!这是魔力编制的锁链!光用力量是无法破坏的!」
「别开玩笑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京四郎血口打开,咆哮道。
「你当我是什么人!!你认为这点程度就能够阻止我了么!!」
京四郎全身的肌肉上青筋暴起,感觉一瞬间京四郎的身体就大了一圈。下一个瞬间——
喀拉喀拉
束缚全身的锁链,支离破碎了。
「骗,骗人的吧!」
吃下这个魔乖咒,就连那个『最强』,爱丽丝·玛利亚·海卢布斯特都暂时无法行动了。但是京四郎短短十秒钟,就打破了它。这家说,真是不得了的怪物。
「不要小看人啊,小丫头们!」
京四郎两手握着一把刀,高高举起,然后以令人恐怖地势头朝佑露扑来。不好,现在再去躲避的话,就晚了!
佑露几乎都做好了被杀死的觉悟。
「佑露!」
骑人从旁边冲过来,将京四郎挡开。突然,京四郎充血的眼神盯着骑人,骑人双手摆着刀,大喘粗气。
「骑人,你在干什么啊!」
作为王牌的第四咒法展开是需要时间,施术者也必须集中注意力。在这种短时间内,骑人是不能编织第四咒法的。
只不过,他看不下佑露遭遇危机。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冲出去了。但是。
「为什么你要打破计划啊,骑人!」
佑露大喊道。这是,怒吼。佑露非常罕见地对骑人投以怒色的眼神。
「你的工作,应该是编织第四咒法吧!为什么中途就冲出来啊!」
「但是,如果我刚刚不冲出来的话……」
「我一个人可以撑到你准备完成的时候的啦!我是一直相信着你会放出必杀技打倒对手才持续战斗的哦。但是你却认为我连稍微拖延一下时间都做不到么!」
这也在理。确实是这样,但是佑露是后卫型的魔乖术师,正面挑战京四郎绝对是不利的。
「如果不相信搭档的话,你认为真的能赢下去么!」
骑人顿悟到了自己的天真。如果交给佑露的话,骑人就应该一直相信佑露,如果不做这种笨拙的救场的话,估计就能展开第四咒法了也说不定。
「我……」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京四郎仿佛是野兽一样咆哮着,朝这边袭来。
不好,骑人这样想。但是,这时,身体动不了。
京四郎血口大开,露出了獠牙,以好像要连骑人的喉咙都要撕破的气势冲过来。他的身体,散发着猛烈的斗气,并且像是火炎一样的杀气在周围弥漫着,这一切,都朝骑人逼近而来。
因为感觉到太过强烈的杀意,骑人的身体有一瞬间僵直了。这是骑人至今为止从没见过的杀气。逼近骑人的京四郎,看起来就像是比人类大几圈的肉食猛兽。
「骑人!」
佑露从骑人侧面,像是要撞飞他一样,将骑人推开。骑人因为这个势头勉强是躲开了。但是佑露就太迟了。
「啊啊!」
佑露漏出了悲鸣,纤细的身体,被京四郎的攻击吹飞。
「佑露!」
佑露的身体飞向了天空——还真是飞的好高啊,佑露这时像是旁观者一样,自嘲着。
障壁什么的,根本就不顶用,明明魔力障壁和物理障壁是在战斗模式的时候全开的,但是面对京四郎,这点防御就像是纸片一样。
而且,佑露还勉强是躲过了京四郎的直击了,只不过是擦到了而已。光是擦到就能将人类像是球一样打出这么远,攻击有如此的威力的京四郎,真是难以言表的怪物了——当佑露想到这里的时候自己摔倒了地上。
「佑露姐姐,振作一点!」
娜娜慌忙地感到到底的佑露身边。
「呼呼……首先,收拾掉一只」
京四郎像是猛兽一样伸出舌头,舔舔自己的嘴唇。但是骑人眼中根本没有京四郎。
佑露,被干掉了。都是因为自己,都是因为要掩护自己,才被,京四郎,干掉了。不,冷静下来,佑露不可能就这样死掉的,她还有『暗』的魔乖咒,马上就会恢复的。
娜娜扶起的佑露已经是满身是血的重伤。不过她举起手,想要复原自己的伤口——但是,手又落回了地面。
「诶?」
「大概,是『暗』的力量用尽了」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佑露啊啊啊啊啊啊啊!」
——骑人大喊着,佑露听到了,她好像有些畅快地回了一句『不要喊这么大声啦』。被京四郎砍中了腹部。这种伤势,又没有多严重。用『暗』的力量马上就可以……
但是,佑露,就算是要使用魔乖咒,也没有办法集中魔力了。
——是么,和『伪』的战斗中,使用了太多力量么……
因为久违地使用全力,反效果现在出现了。不能很好地使出魔乖咒。不,别说是这样了,全身都是伤口大开啊。这之前都是用魔力强行封住伤口的,但是,在完全治好之前又受到了损伤,伤口又裂开……魔力,开始随血液一起,渐渐从身体上流失……自己的体温也是。
——这下,稍微有些危险啊……
「佑露姐姐~要振作啊~~」
娜娜拼命地摇晃着佑露的身体。你还是住手吧,如果这么剧烈地摇晃重伤者的话,能治好的伤都没办法治了……
这时候,佑露突然察觉到了。娜娜将佑露的身体轻轻抱起。这个孩子虽然比表面看上去要有力得多,但是奇怪,为什么,自己会怎么轻易地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骑人发出了绝叫,他看到佑露现在的样子,因为绝望而全身发抖,仰天长啸着。
这时候,佑露才终于发觉。
……好像没有下半身的感觉……不……不是下半身的感觉,而是下半身
——啊,怪不得身体这么轻啊。
明明已经是这种状态居然感觉不到疼痛,说实话真是非常糟糕。神经基本上都已经麻痹。找平常来说,应该会痛到神志不清的,现在什么感觉都没有,不好,这样下去的话,真的会,死……
「呼,居然还活着么,不过应该是风中的蜡烛了呢」
「佑露姐姐~你听得到我说话么」
娜娜果然也是有些绝望了,拼命地喊叫着。
「娜娜把自己的魔力全部给你,用这个撑过去吧!娜娜自己是治不了这种大伤的!」
身体中流入了温暖的东西,应该是娜娜的,魔力。
真是乱来。本来娜娜的魔力总量就很小了,使用大量魔力的话,就不剩多少了。这样下去,别说是战斗了,根本连从京四郎手中逃跑都做不到吧。
——多谢了,娜娜,就让我用用你的魔力吧。
说实话还不够多,但是也不能抱怨这么多了——一瞬间松口气的话,自己的意识就会飞散掉。佑露拼命用娜娜给来的魔力,编制魔乖咒,将伤口堵住,做一些应急措施……总之,最低限度的止血优先。只要有时间的话,这些伤应该勉强可以治好的,但是敌人到底会不会给自己这样的时间呢……
另一方面,骑人看着重伤的佑露,睁大了充血的钉在原地。他的眼睛,好像在极力忍耐着泪水。
——都是我的错!
正是如此。
——如果我像个笨蛋一样在京四郎面前停止动作,所以才。
骑人本来就应该充当前锋的职责,守护佑露的,但是现在却正好相反,佑露已经濒死了。
「怎么了,都呆掉了么,小鬼」
京四郎看向一动不动的骑人。
「不过是一只小丫头被收拾掉,就如此动摇,所以才说你天真啊」
不过是?
这家伙,刚刚,说了什么。他说佑露,只不过是一只小丫头?
啊啊,没错,佑露确实只不过是一位少女而已,平常也会显露出自尊心过高的一面,但其实不过是个和她年龄相符的柔弱的女孩。
「嘛,算了。我先了结掉那个小丫头吧」
京四郎朝挣扎着的佑露和娜娜的方向慢慢迈步。娜娜像是要保护佑露一样,站起来。
「不会让你得逞的,娜娜来做你的对手」
「呼,真是了不起的勇气呢。但是……这个实力的绝大差距,你要如何应付呢?」
京四郎绰有余裕地哼哼鼻子。佑露倒在一边,觉得一切已经结束了。
现在娜娜大半的魔力都已经交给了佑露,已经无法使出魔乖咒。确实娜娜的身体能力非常优秀,但是完全比不上京四郎。
——快逃吧,娜娜。
佑露发出了连声音都算不上的叫喊。根本没有必要去掩护差不多要死的自己。如果是娜娜的话,虽然可能性极低,不过也是可能从京四郎手中逃掉的。
「就算是这样,还是要想办法的哦」
娜娜稍稍有些困扰地皱起眉头,然后又露出了与平时一样的笑容。
「佑露姐姐保护了老师。所以娜娜,就要来保护佑露姐姐了哦」
——别说蠢话了,佑露心里这样想的同时,也开始为自己感到羞耻。佑露一直对娜娜都是冷冰冰的,但是在这种危机关头,娜娜也会为了佑露……
「娜娜虽然是个笨蛋,派不上什么用场。但是也是有不得不做的事情的啊」
「好吧,真是了不起的觉悟,那我就如你所愿,先从你砍起吧!」
骑人看着京四郎说着这些话,接近了娜娜。
娜娜,正在保护佑露,不对,这本来并不应该是娜娜的职责,而是骑人的。但是为什么娜娜现在在做这种事呢。
骑人,没有保护好佑露。明明那个时候已经发过誓了,明明不想再后悔了,骑人会为了守护重要的人,变得比任何人都要强大。那一天明明骑人已经对『老师』这样发誓了。但是誓言被打破。骑人,没有保护好眼前的佑露。
——全都是我的责任。
我知道的,但是在这里后悔下去也不是办法。但是就算这样说,也没有将自己的职责,全部推给娜娜。
——对,错的是我,如果道歉就能解决的话,不管多少次对不起我都会说,不过现在还有应该做的事情。
「等等,京四郎」
「嗯?小鬼,气氛变了呢」
京四郎回头看向骑人,低语道。骑人也直勾勾地盯着京四郎。因为佑露被伤害而燃气的怒火灼烧着全身。但是,相反的,骑人的脑中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劝他冷静下来。
对,对京四郎的怒火,憎恶已经到了最高峰,但是现在的骑人却冷静地可怕。
「京四郎,我……绝不原谅你!」
都是因为骑人,佑露陷入了半死状态。这都是因为骑人太不成熟,都是因为骑人太软弱,都是因为骑人太天真,才招致的事态。
那么,我就要变得更加强大!
还不够,如果说现在的自己很弱的话,那就要变得更加强,达到更加高的高度,要自己往上爬!
然后,绝对,要将眼前的男人,打倒!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骑人怒吼的同时,全身喷出了魔力。超越骑人的魔力总量的魔力,从他的身体喷薄而出,成为了环绕他身体的气场。
「呼呼,因为愤怒力量上升了么」
京四郎在这样的骑人面前,也纹丝不动。倒不如说,是以一副非常有趣的表情看着他。
「原来如此……现在的你,稍微能让我快活一下呢」
京四郎将刀摆好。
骑人狠狠瞪着京四郎。
「京四郎,你,很强」
「事到如今说什么呢」
「你大概,是我至今为止碰到的敌人中,最强的。比现在的我要强得多……所以我也会为了打倒你,向更高的阶段迈进!」
骑人周围自然地浮出了魔法阵。毫无疑问,这就是第四咒法的魔乖咒,骑人根本不用描绘,魔法阵就自然形成了。
「不,不会吧」
「佑露姐姐」
在娜娜的支撑下,佑露睁开眼睛,虽然自己陷入了全身染血动弹不得的状态,但是她还是看着骑人的姿态,不可思议地低语着。
「魔乖咒自己完成了?不对吧,应该是骑人的魔力将魔乖咒构筑起来了吧……」
骑人周围浮现着魔乖咒,那些魔乖咒浮在骑人周围,给骑人供给力量,是『灭』的第四咒法。
他将能够在爆发的瞬间产生毁灭性力量的第四咒法,在展开的前一刻停住,然后将其作为长期性的力量使用。但是,这需要非常高深的技巧。弄一个不好,第四咒法就会爆发,只会自爆。
「还有,魔乖咒的刀?」
骑人使用的刀,和京四郎用的是一样的刀。他捡起了一把之前京四郎扔出去的刀,然后将魔力灌注入刀中,强化了刀身。要使用将无机物强化的魔乖咒,也需要非常高端的技术。
「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骑人架起刀,朝京四郎冲去。京四郎也不躲不逃,接下了那一击,双方的刀,以雷霆万钧之势碰撞在一起。火花,不,应该可以说是雷光的闪光,四处飞溅。
「好,好厉害」
这是让佑露也不由得瞠目结舌的,绝壮的冲突。京四郎和预料之中的一样,很强。但是骑人现在也以不输给京四郎的气势在战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两个人绝叫着。不知多少次的激烈冲突,每次刀剑相交,产生的冲击波就会将周围全部化为废墟。这个战斗,不分上下。之前还远远不及京四郎的骑人,现在在对等地战斗。
骑人确实是在成长。而且,现在也是,在和京四郎的战斗中,以令人恐惧的速度成长着。
「骑人……」
看着两个人的激战,佑露用嘶哑的声音喊着搭档的名字。
「没事的,佑露姐姐」
娜娜在佑露身边说,明明她的手和脚都被贯穿,但是没有表现出痛苦的样子,稳稳撑着佑露。
「老师是,绝对,不会输的。毕竟,他和娜娜约好了」
「是呢……一定会赢的啊」
总之还是相信骑人,佑露先专心于治疗。总算还是堵上了伤口。因为失血过多,也要展开增加血量的魔乖咒,然后再处理已经被切断的下半身……没事的,佑露这样想。
就算是『暗』,受到这种程度的重伤也不可能马上再生,更不用说是自己在治疗自己的伤口。就像是医生用了部分麻醉然后看着镜子给自己做手术一样,弄得不好就会当场毙命。
但是,没问题,佑露确信这一点。
自己还有,在关键时候救助自己的搭档,骑人在。而且还有另一个,虽然有些不靠谱,不过是很小巧的新伙伴。有着这些同伴的自己——是没问题的,佑露说服着自己。
「所以……骑人,绝对要赢啊」
这样的祈祷,到底会不会传达到他心中……
「嘎啊啊啊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京四郎,在笑。不,这已经说不上是笑容了,而是野兽的咆哮。为了威吓着对手,为了压倒着对手,为了确认自己的优势一样的,雷鸣般的咆哮。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骑人也用完全不输给他的怒吼与之相拼。
不行啊,骑人一边战斗一边还思索着。
自己已经被压制了。刚刚虽然看起来像是不分上下了,不过现在骑人已经稍显劣势。京四郎的攻击已经多次擦过骑人,所以骑人身上的伤口也开始增多。另一方面,骑人的攻击大部分都被弹开或是防御住了。
骑人的全身都已经发出了悲鸣,全身的肌肉,爆发力,持久力,魔乖咒都已经超越了极限,强化到了常人数十倍的程度。
但是,京四郎还是,很遥远。骑人越是强化自己的力量,加快自己的速度,京四郎就越发挥超乎骑人的速度和力量。
「这种程度就想胜过我,还早了一百年啊!」
骑人的刀被弹开,瞬间,骑人毫无防备的胸口就被斩裂了。
「咕啊!」
呻吟。从腹部,流出了鲜血。一直伤到了内脏。但是,骑人连用手抚住伤口的余裕都没有,如果做这种事的话,瞬间就会被京四郎大卸八块。
「你能躲过这一招么,小鬼!!」
京四郎用眼睛无法追上的速度连续放出突刺,骑人的全身到处都被戳伤,感觉就像是绞肉机一样。光是躲避就已经用尽全力,骑人根本没有机会做出有效反击。
骑人全身的骨骼都像是倾轧一样发出了悲鸣。因为超过极限而过度劳损的肉体,已经到达了临界状态。好像连全身的肌肉都被千刀万剐的声音都听到了。
不行了,这样下去骑人不过多久就会无法动弹。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已经没有能战胜京四郎的方法了。
「作为我的对手,你还算能干啊。夸奖你一番吧!但是,果然你还是差的太远了!」
京四郎像是确定了自己的胜利一样,渐渐将骑人切裂,全身的伤口,每秒都成倍增长。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骑人搏命了。已经,到了极限,但是,就算是这样,还是没能达到京四郎的高度。那么,就要朝向更高的境界!超越极限的极限!谁还管之后会变成怎样!如果没做到的话,就会被京四郎杀掉!那怎么能去死呢,要自己冲破自己的极限,朝更高的境界迈进!
骑人故意接住京四郎强烈的斩击,因为冲击全身都要粉碎,朝后飞去,然后和自己背后的建筑物激烈地撞在一起。穿过了一层混凝土墙以后,才终于停下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骑人也咆哮着,周围的魔乖咒被展开了,全部解放出来,他通过两手,将第四咒法的魔力集中到手握的刀中。刀被赤黑色的魔力包围,刀身因为魔力变成了原来的两倍大。
「呼,真是垂死挣扎呢,不过也不坏,就让我接下这一招吧,小鬼!」
京四郎也两手架起了自己的刀,身体夸张地动着,看来他也想下一招分胜负。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京四郎将他全身的斗气凝聚在身体周围成为气场,而他的斗气,像是要突破天际一样高高窜向云端。
「这是什么斗气啊……居然,会达到肉眼都能看到的程度……」
「要,决出了」
骑人低语着。但是,没有说要决出什么,这种东西,不说也知道。当然就是,胜者。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京四郎和骑人,两个超乎常人极限的人,正面对抗!
——
声音消失了。
两人相撞的那一瞬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寂静到访了。
在下一个瞬间,让大地都为之颤抖的冲击,伴随着震撼大气的轰鸣声将周围掩盖。以两人冲突的地点为中心,地面出现了巨坑,冲击造成的余波将周围的建筑物全部摧毁。
「啊啊啊啊啊啊!!」
「哈啊啊啊啊啊啊!!」
正面相抵的刀,紧紧咬在一起,两人对峙着,发出野兽般的咆哮。他们的力量,不分上下。不。
「啊啊啊啊啊啊!!」
京四郎的手上血管凸显,像是大腿一样粗地膨胀起来的手腕,将刀压了下去。京四郎稍微占了上风。骑人,看着,自己的刀,渐渐,被压向自己这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下就结束了。小鬼!」
就连必杀的第四咒法,也对京四郎没有效果么!?防御无效,命中即死的『灭』的第四咒法正面接下的京四郎,将骑人的攻击压回去。
不,骑人的第四咒法确实发挥了功效。京四郎的反击,被无效化了。但是京四郎全身覆盖着超越了第四咒法破坏力的斗气。白色的气场包围着他!这个男子到底要怪物到什么程度啊!光用斗气就压制了『灭』的第四咒法!
完蛋了,么,骑人不得不这样想。还是京四郎更加强。果然,就算到了这种地步,也没法赢过京四郎吗,就这样,结束了么?
不,不对,还没有结束。
「我,不会输!」
骑人咆哮着。京四郎嗤笑道。
「不过是丧家犬的悲鸣!」
「不对,我确实要比你弱小,但是,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和我一起并肩作战的无可替代的伙伴!」
身后就是娜娜和佑露。也算为了他们两人,骑人也不得不在这里站住脚,如果在这里就被京四郎打败的话——要想赢过接下来的魔宴,简直是梦中之梦!
「我绝对不会原谅——伤害了我重要的人的,你!」
「那又怎么样!」
「呜哦哦哦啊啊啊啊!!」
啊啊,就是这样,自己还有同伴。刚才佑露挺身而出,赌上自己的性命将其人救出,那么,自己要如何回应她的心意呢?
——不用说了,自己也赌上性命便是!
就算将自己的一切!任何东西,全部赌上,也要打败这个男人!
才不管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就算自己的性命在此燃烧殆尽也无妨!只要能赢过京四郎,这个身体,这条命,怎样都好!!
只是,要将眼前的男子打倒。
这就是一切。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骑人的全身,都燃烧着魔力,『灭』的赤黑色的魔力。骑人就将这些魔力聚集在手上,灌满了刀身。而光芒更加强烈,延伸得更加远。魔力之刃,就像是要贯穿天际一样,高耸入云。
「哦哦哦哦哦!!」
这时,京四郎的喊叫声中混杂着焦虑。京四郎手中的刀,被骑人的魔力所压迫,上面已经开始出现裂纹。
就在之后的一瞬间。
京四郎的刀,裂纹开始逐渐变大。下一秒,就像是粉末一样碎开了。
「呜哇噢啊啊啊啊啊!!」
刀爆炸了,将京四郎的身体吹飞,但是京四郎也不会因为这点影像被打退。他马上站住双脚。
「还没完,只有这点程度啊!!」
冲击在京四郎的头上刻上了一个巨大的伤痕,他完全不顾流血的额头发出了绝叫,两手拿出新的刀。挥舞着两把刀再次朝骑人冲来。
「哈!」
骑人用力挥舞着贯穿了空气的长刃。
「啊啊啊啊啊啊!!」
「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两个人的刀,都命中了对方的肉体——这时,分出了胜负。
京四郎的刀,贯穿了骑人的双肩。肩膀被完全贯穿,关节都被砸得粉碎。
但是,骑人还是拼命地支起手中的刀,用长长的魔力之刃,切裂的京四郎的侧腹,他的腹部完全被贯穿。
「咕啊,啊!」
好像是要说什么话的京四郎口中,吐出了鲜血。下一个瞬间,因为无法承受『灭』的魔力。全身爆炸了,血雾在空中弥漫。而这些血雾都因为『灭』的力量,消失得一干二净。
噗。
这一瞬间,骑人自己的脑中,听到了什么东西断线的声音。
骑人全身上下,无法支持住的魔力开始消失。同时,刀也落在了地上,骑人瘫倒在地面。
「骑人!」
佑露大喊着,想要直起身体,但是无法马上保持平衡。
「没事的,佑露姐姐」
佑露被娜娜扶住了。被切断的腰椎也成功再生了,脚也复原了过来。佑露在短时间内,总算是将自己的肉体再生完全了。
但是,神经好像还没有完全搭上线。脚,明明是自己的脚,却不能灵活地运动。
「骑人,骑人,振作一点,起来啊,骑人!」
双脚动不了,但是这又如何,你认为人类生出两只手是干嘛的?
就是为了脚动不了的时候,爬着前进。
佑露也舍弃了自尊,双手撑在地面上爬行,就算身体弄脏,就算好不容易堵上的手脚的伤口又流出血,就算美白的肌肤和金发都被划伤,自己也完全不在意。
现在,马上,尽快,想要赶到那个人的身边。
「佑露姐姐,要冷静啊~」
娜娜抓住了佑露的肩膀,将她扶起来。娜娜的单手单脚都被贯穿。不能很好活动。结果,两人就以互相支撑的姿势,跌跌撞撞地,用比步行还要慢的速度前进。而且实际上,佑露的脚根本不怎么能动,大半都是娜娜连拖带拽才勉强能前进。
明明是只有十几米的距离,花的时间却长得恐怖。仰面倒在地上的骑人,正可谓是遍体鳞伤。
「啊啊,骑人……」
佑露像是在这里用尽了力气,像是要扑倒骑人身上一样,倒下了。已经是极限了。
「为什么,要这么乱来啊,骑人……」
骑人的全身,都被整得破破烂烂。当然也有京四郎攻击的影响,更重要的是,超过极限地使用魔乖咒,身体内部已经崩坏了。
「老师,你没事么!」
娜娜很担心地样子,接近骑人。
「老师,张开眼睛啊,老师!」
「娜娜,冷静点」
虽然佑露自己也不能说是完全治好,但是她还是集中残留的魔力,展开魔乖咒,将骑人的伤口塞住——但是,魔力还是不足,骑人就像是死人一样。要将这种奄奄一息的生命救活,必须要有大量的魔力。但是,现在佑露的魔力,已经差不多用光了。
「佑露姐姐,使用娜娜的魔力吧」
「你的魔力在刚刚已经全部耗完了」
娜娜的魔力也是无限接近零了。现在的状态和佑露没多大差别。骑人就不用说了,简直是绝望级的。
「到底应该怎么办……」
「我还有剩余的魔力哦,佑露姐姐~」
「我都说了……」
佑露突然察觉到,正如娜娜所说,她身上还能感觉到魔力的气息。真是奇怪,之前为了治好佑露的伤,娜娜的魔力应该消耗了大半,但是现在的娜娜,还残留有魔力。
——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说,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恢复了么?
不可能,要恢复消耗了的魔力,必须要充足的休息时间。娜娜根本没有闲工夫去休息。
「等等……到底是……难道说,『最高次品』是这个意思……」
「佑露姐姐,快点哦」
「是,是呢」
现在也不是考虑这种事情的时候,佑露回过头来。
从娜娜那里取得魔力,展开回复咒法——不过,这也是非常勉强了,要让命悬一线的骑人复活,是相当严酷的考验。
但是,也不得不去干。骑人赌上性命和京四郎战斗,而且打倒了他。这次,轮到佑露了。就是因为有了佑露,骑人也才可以安心地战斗。佑露无法不回应这样的期待。
「唔……」
佑露编织着魔乖咒,感觉自己的视野开始模糊。看来自己也已经到极限了。至今为止已经消耗了太多魔力,之前的失血也还没有恢复过来。说实话,光是支起身体就已经非常痛苦了。
但是,也不能在这种地方放弃,不论如何,都要将骑人……到那时,自己,的视野已经看不清,已经……
「佑露姐姐,振作起来啊~!」
娜娜的声音,感觉像是从远方传来一样——

意识有一瞬间中断了。

自己到底沉睡了多久呢,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触碰着自己脖子,佑露的意识再度清晰起来。
「……你没事么,佑露」
嘶哑的声音。到刚刚为止,都游走在生死关头。实际上要说出话都已经非常困难吧。明明是这种情况,比起自己却先想到要关心别人——果然骑人就是骑人,佑露安心地想着,静静抱住骑人。
虽然差不多要喜极而泣了,但是不想让他看到这样的自己,所以自己也努力挤出很正常的声音。
「嗯,我当然活着啦,那么,你的伤如何了?」
……『死神绝不接受差不多要死的人的赊账,所以快点离开冥府吧』这样的感觉呢」(译注:死にかけの掛け売りは掛け値なしに押しかけだからとっとと冥府にお出掛ください,是有点像文字游戏的东西,我只能翻出大意,毕竟不好表达
「这算是什么嘛」
「抱歉,总是说些大话,到头来又不能践行」
「真是笨蛋呢」
佑露因为现在还无法好好活动身体,没办法只能将脸靠在骑人的身上。
「这种时候,就不要说多余的话了,会认为说这种大话很帅,也不过是身为男人的傲慢哦」
「是么……」
那么,骑人就再也不说这种多余的话了。
「多谢了」
只说了一句,必要的话,佑露也做出回应。
「……………………」
她完全没有说任何多余的话,用自己的态度回应骑人。
「呜哇~老师和佑露姐姐,都好成熟呢」
只有娜娜还说些有的没的。





本帖最后由 chengbohan 于 2013-6-10 18:56 编辑


Epilogue 奏响破灭的序曲

「看来,你所骄傲的刺客失败了呢」
修特雷恩贝鲁古看着手中的报告书,这样说道。而费迪瓦尔霍克对此只能一副苦涩的表情,紧皱眉头。
「果然是这种结果么」
「这就是独断专行的恶果啊,自作自受吧」
其他的八祖最初也是对『伪』的动作持观望态度,但是,一旦失败,就全部翻脸开始向『伪』投来谴责的视线。
他们本来也就是这样的关系。虽然表面上好像还算奉陪,不过绝不是伙伴。不仅是这样,他们都是伺机想要取对方人头的敌人。
上演了失态闹剧的费迪瓦尔霍克如此反驳道。
「这次是有五圣龙这种不安定要素存在。下一次一定……」
这时候,房间的门被粗暴地打开了。大家的视线一同望向那边,集中在入口处。
「是谁!谁允许你来到这种地方的!」
虽然响起了责难着无礼的声音,但是乱入者完全不顾,踏着咔哒咔哒的高跟鞋声音进来了。
看着这个人物,大家都吃惊了。她是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一个不知道的人物。
还是一如既往全身豪奢华贵的服装,细细的高跟鞋支撑着她高大身躯,穿着低胸的礼服,是一个拥有高人一等态度的豪奢女。只要动一步,自己全身的饰品都会摇晃,发出澄澈的声响,丰腴的肉体有些情色地摇晃着。
是谁呢,就是『歪』之库莱茵的当家,伊丽莎白·佐菲·吉诺·库莱茵。是在前几天,还和他们一样,坐在这间房中的『歪』的代表。但是,因为被强制作为歪的代表,出席魔宴,所以就失去了进入这间房间的资格。
「你有什么事,库莱茵!你应该已经不能再进入这里了!」
「你到底是如何突破警卫的!」
警卫什么的,基本上就是无意义,在场的所有人都非常清楚这一点。伊丽莎白虽然是个人格上有问题的人,但是作为魔乖术师的才能是一等一的。身为『歪』的八祖的她,能够使用空间跳跃穿过警卫吧。
伊丽莎白观察了一下开始起骚动的人们以后。嘴角浮现了笑容,她优雅地行了一个礼。
「嗯,当然的,各位。我现在已经是魔宴参加者了,所以应该已经辞掉了监督官的职务。当然,当然,当——————然,这种事情我非常清楚」
她的红唇歪斜,露出了笑容。像是鲜花绽放了一样的笑容,不过,毫无意外是有毒的鲜花。
「请不用担心,我现在已经是魔宴参加者。这之后马上就会飞往日本」
「日本?」
「那么,你又有什么事,库莱茵?事到如今你还要特地过来和我们打个离别招呼什么的,也不太现实吧?」
这样说的,是海卢布斯特。伊丽莎白慢慢将脸转向他。被伊丽莎白从正面端详,海卢布斯特稍微缩了缩身体。
「啊啦,发生什么事了呢,海卢布斯特?你的表情好奇怪啊,就这么讨厌被我盯着看么?」
别说被这个女人盯上了,就算身在同一个屋子都觉得不自在,这便是心中的想法。但是,在本人面前,不可能说得出这种话,毕竟自己的喉咙已经缩得不能自在活动了。
「哦嚯嚯嚯,真是可爱的孩子呢」
「孩,孩子!?」
论实际年龄的话,海卢布斯特比伊丽莎白大了一倍以上。这种时候反倒被叫做小孩,是何等的无礼!
但是伊丽莎白还是毫无顾忌地接近了海卢布斯特,然后用她闪闪的,散发出七色光芒的指甲,靠近了对方的脖子。光是这样的举动,海卢布斯特就已经缩成了一团,全身恶寒游走。他已经没有任何怨言敢说出来了。
「不要这么怕我嘛,孩子,不管怎么说,我又不会吃了你啦」
看到这种蠢样,伊丽莎白反倒是非常高兴的样子,环顾了周围的人。
「我来这里的理由——不是明摆着么?我来打个招呼就这么奇怪么,我这个『狂澜之螺刃』就不能来打个招呼了么?」
当然不是不行,但是,眼前的女人,会说出这样的话就是人类史上最离谱的事情,在场的人都这样的想。
「真是意外呢,我确实啊,为人稍微有些奔放,但是啊,别看我这样,我还是非常,非常,非——————常懂礼节的人哦。
做事都按照规矩来,不是很重要的么?
伊丽莎白的红唇两端翘起,不自然地露出了纯白的牙齿。
「我坐在这个位子上的时候,也对各位说了很多无礼的话呢。毕竟比起我来各位都是长辈,我还年轻,所以不免有些经验不足。年轻人顶撞长辈是常有的事情,稍有怠慢还请各位多多包涵」
装模作样,在场的人都这样想。
「这样的我就要去魔宴上战斗了……就算是我也稍微下考虑了一下呢。毕竟,不就是这样么?弄个不好,就再也不能和在场的各位见面了,这样一想啊,我就想要来对照顾了我的各位做个最后的告别,这不是作为一个人必须该做的事情么?」
伊丽莎白流利地说着,大家都用非常意外的表情瞪着她。没想到,这个女人会吐出这样的话,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呢,他们都不由得这样想了。
「啊啦,真是讨厌呢,不要摆出这么怀疑的表情嘛,我就这么信不过么?」
「这不是当然的么,难不成你忘记了自己的恶行么」
伊丽莎白至今为止的恶行,根本就是数不胜数。如果她不是『歪』的当家的话,早就被处死了,这个女人就是犯下了这样的滔天大罪。
但是伊丽莎白还是原地深深鞠了一躬。
「也因为如此,我才来到这里跟给位道别的」
伊丽莎白用静静的,但是清晰传达到了全员的耳朵里的澄澈的声音说道。
「我现在就要奔赴最后的战场,也有可能就这样和大家永别了,所以,我作为『歪』的当家,
伊丽莎白·佐菲·吉诺·库莱茵,在此对大家致敬
这是遵循了魔乖术师礼仪的,完美的站姿与行礼。虽然她是个狂人,但是绝对不是愚者。要说能证明这一点的证据,就是她这个非常正统的行礼了。
「我真的是承蒙在此的各位照顾了。请容我这个后辈,在此表示由衷的感谢」
她再度行礼,小小的嘴唇中,编织出了像是银铃般清脆的话语。
「至今为止真的真的承蒙照顾了」
伊丽莎白又一次,重复同样的话。
「真的,真的,真——————的,非常承蒙照顾了」
唰——鲜血飞溅。
下一秒,离伊丽莎白最近的海卢布斯特的头落下来了。鲜红的血液染脏了桌子,咚,无头的海卢布斯特倒下了。
「你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毕竟是八祖的代表,也不会因为这点事情阵脚大乱。但是,大家都冷冰冰地盯着眼前的这个狂人。
「啊,啊哈,哈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哈哈哈哈哈哈」
终于忍不住了么,伊丽莎白哄笑着。抓起自己砍下的头颅,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插入了两个眼窝。碎裂的眼球飞溅。她用两只手指撑着人头,望着周围的人。
「我说过了吧,杂种果然不论如何都是杂种呢。我过来打招呼了哦,毕竟,不是么——我和你们已经不会再见面了——因为,你们都要给我死在这里」
伊丽莎白高举海卢布斯特的人头,然后将它回旋着抛出,最后用手指顶住落下的人头,她锐利的指甲上,人头就像是球一样,回转着。
「来,传球~」
伊丽莎白将头扔向了站在旁边的费迪瓦尔霍克。费迪瓦尔霍克反射性地想要将它挡开一样,挥开手。
「胡闹!」
但是这不过是伊丽莎白的佯攻,她用眼睛无法追上的速度,抬起右脚朝身旁的费迪瓦尔霍克的踢去。而这个踢击,踢中了自己投出去的人头。而费迪瓦尔霍克就这样被人头击中了面部,一边和人类的头颅亲密接触一边飞了出去。
「啊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的足球功夫真是烂到家了呢。这种时候要用头球的啦,要不要我给你示范一个啊~」
她靠近撞坏了墙壁的费迪瓦尔霍克,将躺在地上的海卢布斯特的人头拿起来。
「你看,头球,就是这么一回事哦!」
当!
她两手抓住人头,砸向对方的颜面。实际上,人类的头部是非常重的,更重要的是,头盖骨号称人体中最坚硬的部分之一。如果被这种东西砸中的话,就相当于被坚硬的大石块攻击一样。
当!当!当!当!
「啊哈哈哈哈哈哈,你看,这就是头球哦,头球,来来来,你也来好好做做看啊,来啊,我现在亲身传授头球技能哦,你看,老娘不是说了让你来么!」
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对方早已经神志不清,但是,伊丽莎白还是非常执拗地,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继续着凶行。
「停手吧,伊丽莎白!」
剩下的人,慌忙地开始了阻止她暴行的举动。但是伊丽莎白还是没有回头看向他们,只是将头朝背后扔出,不偏不倚地击中了一个人的身体,那个人因为冲击而发出了些许呻吟。
伊丽莎白慢慢站起来。用全力踢了脚边的费迪瓦尔霍克的颜面。咚!发出了人类本来完全不可能发出了钝音,费迪瓦尔霍克的头歪斜到了一般人不可能弯折的角度。
「你这家伙,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我不是说了吗,我就是为了杀你们而来的啊」
「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为什么,这我不也说过了么?用日本的俗语来说,就是雁过不留痕,处理一下善后也是必要的吧?」(译注:立つ鳥跡を濁す,其实和中文的雁过不留痕有些不同,比喻善始善终,但是这里为了变通,就用这个谚语将就一下吧
咕咕咕咕,伊丽莎白意味深长地笑了。
「你们知道么?一事无成的人,死后就会去地狱呢,但是请放心,你们是不会去地狱的」
到底是什么这么让她高兴呢,伊丽莎白现在也是极力忍住大笑得继续说。
「你们的尸体,我都会扔到粪池里面去。啊哈哈哈哈哈!真是遗憾呢,你们死去以后落入的地方不是地狱,而是单纯的粪池!哈哈哈哈哈哈!这真是和屎一般的你们最相衬的末路了」
不过,伊丽莎白最后加了一句话。
「不过,别看我这样,我还是非常,非常,非————常温柔的,所以就让你们最后选择一下吧」
「你要我们选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伊丽莎白打心底高兴一般,回答了。
「自己的结末啦」
伊丽莎白竖起两根手指。
「有两个选择,自己死后——是将尸体扔到马桶,还是便池呢?」


「赛巴斯,真的没问题么?」
「没问题的,大小姐」
重复着都不知道今天已是多少次的对话,赛巴斯还是面目表情地,端正姿态。他穿着正整洁的黑色西装。但是西装之下隐藏的是包得像是木乃伊一样的绷带,麻衣很清楚这一点。
和佑露,还有京四郎战斗以后,赛巴斯受到了重伤,但是,不得不想,和那两个人战斗,能够四肢完整地回来就已经是撞大运了。
不过,麻衣所想的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好像是认为这次赛巴斯受伤都是因为自己,所以感到了责任感。
「赛巴斯光是看到大小姐平安无事就已经非常满足了」
「笨蛋,你认为,我会承认这种说辞么」
麻衣坐在自己座位上,哈地吐了一口气。结果还是任务失败,赛巴斯还重伤了。
另一方面,多亏了赛巴斯,麻衣可以说是无伤,但是回到本家的话自己应该怎么说呢?赛巴斯安排的那些后方支援的小队,已经确认是被杀掉了,好像是被刀刃残杀的,应该是京四郎干的吧。平安无事逃出日本的,只有麻衣和赛巴斯两个人。
飞机已经进入平稳飞行阶段,听到了这个意思的英语广播,麻衣将身上的安全带解开。
对,现在自己是坐在高空四万米的国际航班上。周围除了麻衣他们以外,基本都是一般的乘客。
麻衣和赛巴斯用事先联络好的外交官的车辆,逃到了大使馆去,总算是躲过了追击。就算是那帮家伙,在异国的大使馆引起国际问题也会很麻烦吧。
接下来就是用什么方法回国的问题了。虽然可以准备专门的飞机迅速回到本家,但是也有归国途中被袭击的可能。不管怎么警戒,对手可是五圣龙,根本就没有效果。
所以干脆就坐上了民间航空公司的班机,和大量无关系的一般人坐在一起的话,对方也不好出手。
先从东京飞往华盛顿,然后再转机到里约热内卢,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明天就回国了。
「赛巴斯,你想喝茶么?如果想喝就直接说哦」
麻衣因为微妙的责任感,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有些谦让地照顾他。要说令人宽慰的话也确实令人宽慰,不过赛巴斯还是毫无表情,他的铁面一点变化都没有。
「不用劳烦了大小姐。根本不用大小姐费心,大小姐就像以前一样命令赛巴斯就可以了。这点程度的伤,要照顾大小姐还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
「实际上,光是受这点程度的伤就逃过一劫也真是幸运了——说起来,我还没有向大小姐说明过呢,关于『斯界之剑轰』」
麻衣侧过脑袋。
「我倒是有听说过……」
「和『八祖之祸家』『魔女猎人』,并称里社会一大势力的『斯界之剑轰』,确切的规模还没有被查明,但是应该是说多也不过数百人程度的小团体呢」
「真是少呢」
魔乖术师少说也有这个的上百倍规模。这么少的人,让人不管怎么想都没有势力上的优势。
「但是,『斯界之剑轰』实际上,是拥有里社会最强的战斗力的。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以一当千的豪杰」
『斯界之剑轰』故名思议,就是剑士们的团体。但是,却和那种佣兵团体完全不是一个次元的。
是一些经过了常识无法想象的严酷修炼以后,穷尽了剑之道,超越了人类极限,拥有超人能力的人。真可谓可以说是非人的剑士。他们为了追求更强的境界而日夜修行斗争,因为变得实在是太强,没有可以战斗的对手,然后便完成修行,互相组成了团体。
就这个理由来说『斯界之剑轰』总之就是很强。他们人生的大半,都用在了让自己变得更强上。
「基本来说,『斯界之剑轰』从来不会和其他势力有交集,不过是同伴之间互相残杀而已,都是一些一直持续着战斗的战斗狂」
「真是无法理解啊」
「但是实力确是非常强,在海湾战争的时候。因为一些小矛盾,『斯界之剑轰』和多国盟军碰上了,那个时候,包括最新锐的五辆战车在内的盟军部队,应该是毁灭性的了。而『斯界之剑轰』那边的战斗力,仅仅只有两人」
就像是玩笑一样的话。就算是魔乖术师,面对这样规模差距明显的战斗也很难办吧。
「然后,『斯界之剑轰』怎么样了?」
「嗯,『斯界之剑轰』之中,最高强的人,被称为『七剑八刀』。简单地来说,就是『斯界之剑轰』中拥有最强能力的十五位剑豪」
「这个……听起来很强呢」
「强大,这种词根本就不足以表现他们」
赛巴斯淡淡地说,他的话越说越有点骇人听闻的味道。
「『斯界之剑轰』本来就是超乎常人的一群人。『七剑八刀』则是完完全全的怪物。虽然我只听到传说,他们能一刀斩断山脉,切开海洋。就算这话有水分,他们也是了不得的人了」
赛巴斯不是很经常会去夸赞别人的。连赛巴斯都说到这种地步,『七剑八刀』那帮人到底有多厉害啊。
「而且,最近听到小道消息,『七剑八刀』中的一人,败退了。而打倒他的,是『魔女猎人』中的人」
「那……」
「没错,他就是『斩豪之剑龙王』,七阶·京四郎」
这样终于连起来了。
「和那种对手战斗,光是能活下来就已经很幸运了」
确实,京四郎在麻衣看来也是非常可怕的敌人。大概,不论麻衣怎么努力,也会在一瞬间被京四郎抹杀吧——就是有如此大的势力差距。
「不过一切都过去了哦,总之还是勉强逃过了呢」
「说的也是呢,大小姐」
「不论是从五圣龙那里,或是从那家伙那里逃开,都是件幸运的事情呢」
「那家伙?」
赛巴斯不解了。麻衣想起她好像还没跟赛巴斯说过这件事,开口继续道。
「另外一个人哦,是一个非常强的家伙」
麻衣自己说着,也不禁颤抖了。每次一回想起来,就不禁瑟瑟发抖。
「那个,清梦骑人么?或者说是『暗』呢?」
麻衣摇摇头。
「不对,那家伙有在此之上的力量哦」
「是能让大小姐在意到这种程度的人么」
赛巴斯非常少见地流露了惊讶的声音。
麻衣作为暗杀者,是非常自傲于自己的眼光的。毕竟,能够对要暗杀的对象的实力有充分把握,计算好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暗杀对手,这也是对暗杀者来说最重要的技能之一。麻衣能够看到对手战斗的姿态,正确估算他的实力。所以,她作为暗杀者才能一直生还下来。
至今为止已经遭遇了不知多少次危机,麻衣还能活到今天,可以说多亏了赛巴斯的帮忙,也可以说多亏了她的眼光。
那个时候,在那个公园——感到有气息靠近过来,麻衣回头了。
「好快呢,赛巴斯,『暗』那边怎么样了」
但是,回过头发现,眼前的人并不是她所熟悉的仆人。
「…………」
娜娜不知何时站在了麻衣背后。只是静静地站着,看着麻衣。
麻衣的脸尴尬地扭曲了,看着眼前的小姑娘。
「是你么……你,又想妨碍我么?」
「…………」
娜娜没有回答,只是无言地看着麻衣。麻衣『切』地咂咂嘴。
「真是个麻烦的女人呢。装作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没想到清梦·骑人还藏着这样的里牌呢」
麻衣想到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在骑人救助被京四郎缠住的麻衣的时候,那个瞬间,麻衣和骑人对视了——麻衣全身就像是被电击了一样颤抖着。就看一眼,就有一种他是清梦骑人的直感。而抓住自己手的那个男子单纯的是自己弄错了,麻衣迅速领悟到这一点。
脸,当然是和清梦骑人的照片像极了。但是,麻衣基本上是分不太清日本人的脸,所以看起来就是一样的。
决定性的证据,就是魔力。虽然静静地,巧妙地隐藏了魔力,但是骑人体内有麻衣至今为止都没有感受过的,强大的,高密度的魔力漩涡!这个魔力的量完全在米海尔之上。
就是这个家伙杀了哥哥——正要被京四郎杀掉的麻衣被骑人救助的时候,麻衣就已经察觉到了骑人的正体。
所以,麻衣在路上的时候装作很自然地凑近骑人,想要将手上藏着的毒针刺向他!只要毒针稍微碰到头上的血管,骑人就必死无疑了。
但是,这种时候娜娜插了进来,进行了阻挠!将麻衣从骑人手上扯开了。
一开始还以为是偶然,但是不论重复了多少次,娜娜都会在巧妙的时机用自己的身体挡在骑人面前,妨碍麻衣。根本不可能,是偶然。
「你到底是什么人?」

「…………」
娜娜还是没有回答。奇怪,这样说的话也确实挺怪的。之前还天真烂漫的笑着的少女,现在已经和之前的感觉完全不同,释放着一种无法忽视的压力。
在人眼稀少的公园一角,两位少女对峙着。
「再说,为什么你会活下来啊」
接近骑人的娜娜,一开始是对骑人的无防备感觉有些无语了。完全没有去怀疑消除了自己魔力气息的麻衣,一直在尽心尽力照顾着麻衣。麻衣,最讨厌和米海尔相反的,这种像笨蛋一样大咧咧的男人了。
所以让骑人去买冰淇淋,在自己吃完以后,将自己藏着的毒素撒在了上面,想让骑人吃下去。毕竟是麻衣刚吃过的东西,怎么想都不会认为有毒吧。
作战本应是完美的。但是都因为娜娜突然闯进来将冰淇淋全部吃下去就失败了。不,麻衣一开始认为,娜娜死了以后,自己也可以瞄准机会将剩下的骑人杀死。但是喝下了连印度象都能杀死的猛毒的娜娜,居然活蹦乱跳,她到底是使用了什么手段,完全摸不着头脑。
「居然能够防住我的暗杀,也就是说你知道我的伎俩吧——那么,接下来你想怎么处理我呢?」
「…………」
娜娜无言地耸耸肩。这个态度让麻衣非常不顺眼。
「别开玩笑了!」
麻衣喊着,同时开始蹬地,话说到这种地步,不能再让娜娜活下去了,而麻衣进行这种冗长的对话也是为了伺机而发。
娜娜无防备地,破绽百出地直面着麻衣。麻衣手中拿起毒针,刺向了娜娜。只要被毒针擦到的话就是致命伤了。和冰淇淋的毒素不一样,这个是神经毒。只要对方是生物的话,就能无视抵抗直接杀死的猛毒。
轻快地做出一个看上去是正面突击,其实是转到旁边去攻击的假动作,这是能让对方看丢自己的高速移动。
但是自己伸出去的右手,被娜娜简单地抓住了。娜娜用恐怖的力气将麻衣的手腕扭了过来。手腕的骨头喀拉喀拉地发出悲鸣,麻衣手中的针也落下了。
娜娜将麻衣的一边手都扭了上去,麻衣发出了不成声的悲鸣。全身都被像是麻痹一样的痛感包围,身体也无法行动了。光是被娜娜抓住一只手,麻衣就已经动弹不得!
「……你,运气真好」
这是谁的声音呢,麻衣起初这样想。因为这个声音和之前的印象完全不同,是低沉并极度压抑的声音,虽然声音很轻,但是潜藏着能够将对手完全吓破胆的威压感。
娜娜的眼神完全变化了。散发着赤红光辉的眼瞳,近距离瞪着麻衣,光是这样的举动,麻衣就已经完全没有了抵抗的气力。
「如果是以前的我的话,你都已经被杀了十次以上了。但是,现在可不同。我也被骑人君感化了吧,所以变得比较温和。所以我尽可能地不想在骑人君身边杀人。就算对方,是像你这样坑脏不堪的暗杀者」
麻衣听到了咔哒咔哒的声音,这个声音,是自己的牙齿发出的,而这一点,也是过了一会儿才发觉。是因为恐惧。在和自己年纪应该差不多的少女面前,作为暗杀者的麻衣,害怕了、毕竟,这个少女完全是不同次元的。本能已经拉响了警报。面对这样的对手,不管自己使用多么肮脏的手段,都会被一瞬间识破并消灭掉的吧。
「所以啊,你给我听好了,我相信你不是愚蠢的人,所以才会对你说这些。如果你就这样离开的话,我就会什么都不做,明白了么?不管你怎么努力,你都杀不了任何人。所以,现在马上回家也是为了你自己好。接下来你的回答只有『是的我知道了』,你懂吧?」
「是的,我知道了」
麻衣如此答道,除此之外没有别的选择。
「那就好」
娜娜终于放开了麻衣的手,然后用力将她扔出去。
「对了对了,我忘了说」
娜娜很自然地,捡起一块成人拳头大小的石头,摊在自己手上。
「虽然我觉得你应该明白,不过还是再说一遍,如果你再进入我的视野的话……」
梆!
石头,粉碎了。娜娜根本就没动,只不过,是自己手上的石头擅自化成了粉末。
「……你的下场,就是这样」
哒哒哒。
麻衣一言不发,犹如脱兔般逃走了。娜娜盯着一会儿就消失的麻衣的背后,不禁叹了口气。
「我也太天真的了呢,明明捏碎那个小家伙的脖子是最简单明了的办法了」
自言自语完,她耸了耸肩膀。
「嘛,也好吧。那个小姑娘,先不说技术,精神层面还很薄弱。作为暗杀者,她太容易情绪化。不是很适合这种工作呢——所以我一威胁,就马上逃开了。骑人君也是,居然连这种程度的小姑娘的正体都识破不了,还很嫩呢」
咯咯,娜娜心中漏出了狡黠的笑声。
「随便了,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娜娜静静地环顾左右。
「我知道这个城市藏有——『星辰祭坛』。所以『暗』和我才会率先选择来到这里。但是还是没能找到被巧妙隐藏起来的祭坛。能够看到那种东西的,也只有拥有『千里眼』的『伪』了吧。而『伪』又已经死了,我还以为没办法了呢……不过果然是这样呢,『伪』的米海尔,果然已经在这个城市发现了祭坛了么」
娜娜嘴角歪斜做出微笑状。这是平常的娜娜绝对不会露出的表情,是非常老谋深算的表情。
「看那个小姑娘的反应,我的推断应该正确的呢。原来如此啊……魔宴还在顺利按照进行啊」
这时,在自言自语的娜娜听到背后传来了某个很熟悉的声音。
「喂,娜娜,你在这种地方么?」
是骑人,看来他是来找娜娜她们的。骑人确认了周围的情况以后向娜娜发问。
「娜娜,麻衣酱没有和你一起么?」
娜娜稍稍侧过脑袋,然后浮出了一如既往的笑容说。
「是啊~那个孩子已经回去了哦」
「你说回去了?」
「是的是的~好像是,找到她认识的人了,就是那个叫赛巴斯的人」
随便撒了个慌。
「也就是说,她和那个人一起回去了么?」
「就是这样,感觉像是非常匆忙地回去了哦」
骑人露出了稍微有些烦恼的表情,然后说。
「有些,担心呢」
还是一如既往地爱操心呢。
为了让骑人安心自己才这样说了
「没问题的啦,老师」
娜娜嘻嘻笑着,做出了这种乐天的回答。
「那个孩子,还好好和娜娜告别了呢,所以应该没问题吧~」


就麻衣来看,京四郎确实是这次见到的最强的人,骑人,也确实很强,而且骑人大概是比米海尔要强大。但是,那样的骑人也远远不及京四郎。『暗』也是一样。
不过,大概那家伙……她的话,应该和京四郎同样强,或者是,在他之上吧。虽然说白了是没有亲眼见证过她的势力,不过麻衣觉得应该八九不离十,确实就是这种感觉吧。
「到底,那家伙是……」
「大小姐?」
「嗯?啊啊,什么都没有……反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对,现在再想这种事情也没用,看娜娜那个态度,应该也不会追击过来。就这样回到本家,然后报告米海尔发现的情报,稍微休假一下吧,麻衣这样想着。
至少要休假到赛巴斯的伤治好为止呢……
「赛巴斯,我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呢?」
「你,有什么想要干的事情么?」
赛巴斯眨了眨眼睛。麻衣会问这种问题也是相当罕见的了。
赛巴斯沉默了一段时间,在烦恼着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随后给出了答案。
「赛巴斯直到死,都会陪伴在大小姐身边,这就是我所希望的全部」
「是么……真是无聊的回答呢」
「真是非常抱歉」
虽然是个无聊的仆人,但是果然他不在身边的话,自己的状态总是不正常。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今后也不得不经常拜托这个仆人侍奉呢。
「嘛随便了,赛巴斯,这句话我要说在前头」
麻衣的脸稍稍有点红,对摆着有些微妙的表情(实际上还是无表情的)的赛巴斯说。
「我是你的主人哦,这是从今往后,永远永远,都不会变的事实哦」
「是的,正如您所言,大小姐」
「所以,赛巴斯,你以后也要诚信诚意展现对我的忠诚喵」
——咬到舌头了。


赤雾市,骑人和京四郎和激战的场所,已经完全变味了废墟。周围的建筑物都被连根拔除,冲突地点的中心,挖出了一个半径几百米的大坑,露出了土壤。由此可见战斗的激烈程度。
现在这个地方一个人都没有。佑露将人驱散的结界还残留有效果。驱散结界的效果消失,这里也因为重大的破坏,暂时不会给人接近的吧。而且应该还会有魔乖术师的情报操作,将其掩饰为一般的自然灾害,或是什么事故。
在谁都不应该出现的这块土地上,一个男子站了起来。
从地面的凹陷中,伸出了一只壮硕的成年男性手腕。然后手腕就这样紧紧攥住大地,将自己的身体从深坑中拉出来。
这个男人绝对不算的上是粗壮,但是刚强的骨架上包围着像是铠甲一样的肌肉,所以看起来比常人大了一圈。
京四郎。
一直穿着破破烂烂的和式服装,被土地弄脏了。但是他坚强的肉体一点伤痕都没有。
京四郎确认了自己身体的完好以后,将自己的头发扎起来。哼,地哼了哼鼻子。
「哟,京四郎,看来你被打得很惨呢」
京四郎的背后传来一个声音,而他根本没有回头。不用确认,就知道是谁。在京四郎的背后坐在瓦砾堆上,笑着看着京四郎的是冯。
「不过,就连我也以为那时候你要死了呢?」
毕竟,是骑人的『灭』之第四咒法的直击,防御无效,即死的必杀技。吃下那招还能生还的人,目前还没有。
「京四郎,你到底是使用了什么戏~法啊」
「嗯,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京四郎有些无聊地回答道。
「确实那个小鬼的法术很强,就连我,也被杀了一次呢」
「嗯?」
「但是,那个小鬼算漏,我光被杀个一回两回,还是不会死的
京四郎的目光锐利地盯着冯,好像他还有更想要说的事情。
「偷窥可不好哦,冯」
「你这样说真的合适么,京四郎?你不也是放着我不管了么?」
冯笑着这样说,京四郎再度哼了哼鼻子。
「呼,『神』那个家伙,应该是让你来阻止我了吧?」
「啊啊」
冯点点头,确实是接到了这样的命令。但是冯还是没有阻止京四郎和骑人的冲突,一直观察到了最后。
「结果你也没有阻止我呢」
「首领一直在坚持他的观点啊,不过说白了,我觉得他那个简直就是石~头~脑~袋诶」
冯吐出了开朗的笑声。
「『神』是指挥官。一直躲在后方。将我们当成棋子来使唤。这种人应该是不会懂我们这样的战士的心情的吧,就算是想要理解也理解不了吧 」
京四郎也『说的也是呢』赞同了他的意见。
「比起争论一百遍,打一战有时更能理解对方的心情。但是我们的盟主大人根本就不能理解这种事情呢」
「呼」
京四郎短暂地叹了一口气。
「那么,怎么样呢,京四郎,你对那个少年的感想是什么呢?」
「不仅幼稚而且很天真,不过是那样的话无法作为剑士有所建树」
京四郎毫不留情地吐出了严苛的意见,但是,还附加了一句话
「不过确实有你和『神』看上他的理由呢。确实今后,如果好好培养的话,会有很大长进」
「哦哦,连京四郎都这样说了呢,少年也真不赖呢」
就像是要遮羞一样,京四郎吹了吹口哨。
「嘛,你也知道吧,京四郎?我想就算我对你说不要和少年战斗,你也不会听的,所以我在特意放你一马了呢」
「…………」
京四郎没有说话。看来他已经冷静下来了,京四郎虽然一旦切换到战斗模式的话,就会变成一个战斗狂修罗,不过平常还是像这样沉默寡言外加冷静的。不过,这也和所谓温和的性格天差地远了。
「不过,没想到你也会被干掉啊」
「……我先说清楚,冯」
京四郎好像是怕冯不知道一样说道。
「我可是放水了的哦」
「我知道啦」
冯也叹了口气。毕竟这不是什么不服输,而是事实,所以才觉得麻烦。
「如果你要使出全力的话,这个小城市早就被摧毁得毫无踪影了吧。弄个不好,连海岸线都要弯曲过来呢」
「呼」
京四郎非常无聊地哼哼鼻子。
「不过,那个被称为最强魔乖咒的『灭』倒是有点看头。这种纯粹力量的比拼的话,就算我用出真本事,也稍稍有些难办呢」
然后,京四郎再附加了一句话。
「不过我的能力这次根本就没有使用。也没有必要拿出奥义。所以实际上,我连一成的实力都没有发挥啊」
嘛,也算是这样吧,最强的五圣龙之名,也不是白顶的。但是,平常沉默寡言的京四郎会特意强调这一点呢,虽说他没有拿出真本事,不过看来还真是觉得输了有点不甘心啊。
「……你在笑什么」
「呵呵,嘛,不用在意,京四郎。少年的实力不止这样,今后还会有大长进的」
「……确实,我很有兴趣,而且——」
京四郎有些意味深长地说。
「看那个小鬼的刀法,感觉是有印象……那个毫无疑问,绝对是『绝端』的刀法」
「这是,什么啊?」
京四郎抱起双臂回答道。
「你不知道么,绝端流剑术——在剑士们之间口口相传的,被称为幻之秘剑的流派。『绝端』的人,都是能够名登『七剑八刀』的强者」
「啊?那你是说少年和『七剑八刀』有关系么?」
「这我就不知道了。那个小鬼的剑技太过劣拙,说实话如果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不过确实是有『绝端』的骨子」
京四郎好像陷入了沉思。冯看到这一幕,慌忙地说。
「喂喂,京四郎。我一开始就说过了哦,少年,可是我的猎~物哦?这小家伙可不能让给你哦」
「……真是荒唐」
京四郎哼了哼鼻子。
「嘛算了吧。根本就不用去在意那种程度的小鬼,你到时候就把他杀了就好了」
京四郎抱起双臂,离开了。
「你要去哪里啊,京四郎?」
「……我去吹吹风」
说着,京四郎轻轻浮上空中,然后不久就消失在了天空的对岸,再也看不到了。
冯目视着他离开,还是坐在瓦砾堆上,掏出雪茄点火,深深吸了一口。
「哈哈,哦,可怕,可怕啊,京四郎」
冯像是在开玩笑一样,耸耸肩膀。
「表面上说是对少年没兴趣,不过你的眼~神可是认真的哦?嘴上装作是什么事都没有,不过你脑中可不是这么想的哦」
真是的,今后应该怎么办呢,冯自言自语道。
「嘛也好。我,只不过,是想和强大的家伙战斗。光是这样就满~足了啊」
哈哈哈哈,在化为废墟的街道上,冯干瘪的笑声回荡着。
八祖中央审议会。本应是会场的房间,现在已经血流成河。
之前还活生生的4个人,现在已经变成尸体,无生气地他那个在地上。没有一个不是被以无比残酷的方式杀害的。
最后剩下的,是修特雷恩贝鲁古,他慢慢地看向眼前的杀戮者。身上贱满鲜血,但是还是毫发无伤的伊丽莎白。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的,不论是哪个家伙,都是弱到不能再弱。明明臭虫的价值不过是能让我踩上一脚,为什么还要勉强想反咬我一口呢?」
修特雷恩贝鲁古,呼地叹了一口气。已经束手无策了。先不说一开始的两人怎么样,后来的那个三个人是和伊丽莎白战斗了的。
但是他们完全没能伤到伊丽莎白,就被残酷的杀死了。剩下的也只有自己一个人,自己很快也会变成和他们一样的命运吧。
「就算是和八祖直系的魔乖术师为对手,也像是耍小孩一样么……如果都有你这样的才能的话,魔乖术师的新时代或许就能到来了」
「真是笑话,新的时代?这种东西,早就来了啊」
伊丽莎白很高兴地说。
「在我诞生到这个世上的瞬间,这个时代就以我为中心重生了,这不明摆着的么」
平然地说出傲慢的台词。这个女人,是认真这么说的。而且还不能完全否定她的话,这点也让人有些恼火。
「于是,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我也不觉得你会闲到特地过来把我们都杀光吧?」
「啊啦,你稍微,比其他的人头脑要好点呢。也罢,我就告诉你吧。我啊,是稍微忘了点东西,所以才回来拿的啦」
伊丽莎白问道。
「『星辰金货』,现在在哪里?」
「什,么?」
修特雷恩贝鲁古内心惊叹了。为什么这个女人,知道这个词呢?
「你应该知道的吧?我们这帮魔乖术师,和魔术师互相争夺的宝物。古代的王,想要用世界上所有的金银财宝去换取的,那个宝物」
「……不知道」
「不可能吧,别看我这样,我还是稍微调查过的哦。要说有可能残留有资料的地方,也只有这里了哦。快说,在哪里」
完全变成了命令型。
「老实给我说藏在哪里了。反正都是要死的,死之前至少给我发挥点作用哦」
修特雷恩贝鲁古叹息了。藏也藏不住了么。这个女狂人,就算自己找也总是会找到的吧,虽然疯狂,但她并不是笨蛋。
修特雷恩贝鲁古带着伊丽莎白,来到了房间的内侧。这里是书库。虽然是很宽敞的房间,但是因为密密麻麻地拍着一排一排的书,所以显得很有压迫感。
「……你看看这里的会议记录吧」
修特雷恩贝鲁古指着书架的一角摆着的,有关过去的魔宴的会议记录。这里存留着历代魔宴的记录,而伊丽莎白想要的情报,也在这其中。
伊丽莎白随手取出一本书,然后哗啦哗啦地翻完,马上就把书扔到了地上。然后又像是这样读完了几本书,是不是没有找到什么线索呢,又马上扔在地上。
修特雷恩贝鲁古默默地看着这一幕。会议记录的机密性非常高,所以是用古代魔乖咒文字写的。就算是专家,解读一册的时间也需要差不多一个星期。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让你找到。
对,魔宴是一种仪式,将参加的八个人之中,七个人的魂魄作为祭品献出,让优胜的人成为魔乖咒根源的『魔王』的仪式。
而八祖各家都相传着这样的概述。不过长期管理会议记录的修特雷恩贝鲁古,却能明白,现在的魔宴的仪式,比以前要简略了太多。
——只是在魔宴中赢到最后是不能成为『魔王』的。必须要在正确的地方,使用正确的道具,献上正确的祭品,仪式才能完成。
所以才会让佑露先去占住日本。
「呼……也就那么回事么」
伊丽莎白将书架上摆着的数十册的厚厚的书扔在地上,然后打了一个响指。
随即,书山燃起了火炎。
「什么……你这家伙,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会议记录烧掉!」
「哈,毕竟我全部都记下来了」
伊丽莎白干脆地说。
「我没有打算留给其他人看哦,所以才烧」
「不可能吧,那可是古代魔乖文字,你这家伙能读得懂么?」
「我说能读你不爽么?」
伊丽莎白嘻嘻笑着。谁都无法理解这个女人脑中到底在想什么。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能读懂。也可能只是随性地将书烧掉了而已。不管是那种情况,在她身上都足够有可能发生。
「啊哈哈哈哈,这下就凑齐了呢
她静静看着燃得很旺的书山,很高兴地笑了。
「这下,我的棋子就完全凑齐了呢。我通向胜利的荣光大道,终于完成了」
伊丽莎白笑着,笑着看向修特雷恩贝鲁古。
「呐,你应该也知道的吧?我成为『魔宴』的条件终于,总算,总归是全部凑齐了」
「这样想还太早了,也不一定就是你赢到最后吧」
「是呢,说的也是啊。你也明白的吧?光是在魔宴中活到最后,根本就成不了真正意义上的魔王
修特雷恩贝鲁古沉默了。这是,就算在八祖的直系中,也只有当家等级的人才会知道的事实。
「知道」
修特雷恩贝鲁古点点头。
「曾经创造出魔乖咒的,可以说是魔乖咒的本源的存在,就是『魔王』。古代的『魔王』通过将自己的肉体作为通向异世界的媒介,正所谓可以称为万能的存在,拥有着与全能相称的力量」
「就是这样,『魔王』并不只是赢了魔宴以后得到的称号。而是我们为了诞生全知全能的『魔王』才不断重复的战斗。只不过是失败了」
没错。至今为止已经重复了多次魔宴。但是活到最后的『魔王』,都只不过是稍微强大一些的魔乖术师而已。和真正的『魔王』相距甚远。
「为什么失败了呢……不论是谁都在烦恼这个问题。真是的,这么简单的问题都不清楚,历代的八祖也真是蠢到家了啊」
伊丽莎白这样说了。这种说法,就像是自己已经知道了真正的原因一样。
「那么你就知道么?」
「很简单啊」
伊丽莎白散漫地挥着手说道。
「继承了八祖血脉的人在魔宴中互相战斗,败者的魂魄作为的生祭。成为胜者『魔王』的力量降临——这个原理并没有问题,但是,有一个致命性的缺陷」
伊丽莎白得意地说。
「作为魔乖术师的始祖的皇帝,将能够成为八祖的源流的八个人当做祭品,将八个人造就成为了八祖的魔王。魔宴就是这样的仪式,也就是说要诞生『魔王』的话,必须要有八祖的人,必须要八个祭品
非常简单。
「所以,光是献上魔宴的败者七人作为活祭,是不可能诞生魔王的。毕竟,祭品不够。『■』的八祖被灭绝了以后,本身魔宴的参加者人数就已经不够了。你觉得这样真能诞生『魔王』么?连这点事情都不明白么」
哈哈哈哈,伊丽莎白像是在嘲弄笨蛋一样笑着。修特雷恩贝鲁古流出了冷汗。经她这么一说,自己好像确实是看漏了这一点。
但是,这也很奇怪。
确实,伊丽莎白的说法能够接受,但是,至今为止都没有对此抱有任何疑问,为什么?明明也不是什么离谱的猜想,为什么自己会没有注意到呢,不,不对,刚才的那个,是思考被过滤了……
「咕,原来是这样么。你连我们的思考模式都已经筛除了么」
思考,完全无法整理清楚。修特雷恩贝鲁古,终于算是解出了魔宴的秘密,但是这种时候才察觉到,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已经晚了。修特雷恩贝鲁古最终,也不过是和那些家伙没什么区别么……
「呼呼呼,看来你终于发现了呢」
伊丽莎白就像是一个坏孩子在藐视人一样俯视着修特雷恩贝鲁古。
「但是,我的棋子已经完全凑齐了」
伊丽莎白阴险地笑了,修特雷恩贝鲁古终于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这样么,这个女人,终于弄明白了,这个女人是……
「你这家伙,为了凑齐祭品才……」
「就是这样,如果直接作为参加者参加魔宴的话,是当不了真正的『魔王』的。而且,每个八祖之能派出一名代表参加,这点我也没法改变,所以我才利用了那个孩子啦,终于明白过来了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对,『歪』一开始记入魔宴参加名单的那个魔乖术师,她的参加全都是这个女人的阴谋,她最后自己也变成魔宴参加者,也是顺理成章。
「没错,『歪』所自豪的,被称为『最高次品』的娜娜,还有『狂澜之螺刃』的我,当我们这两个人参加魔宴的时刻,我的目的就已经算是达成了」
伊丽莎白笑着继续说。
「这样的话『歪』的祭品就已经完成了。将『歪』的参加者当做祭品献出,我就能在魔宴中留下来,迈向成为真正的『魔王』的道路。简直就是完美之策」
「那么,你想怎么样呢?」
修特雷恩贝鲁古看着眼前的狂人问道。
「我已经知道你的目的了,然后呢,你成为了『魔王』以后,又打算做什么呢?你的愿望是?」
「啊哈,啊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伊丽莎白狂笑了。以一种『这种事情都不懂么』的眼神轻蔑地盯着眼前的男子。
「我的愿望?事到如今还问我这个?我所期望的东西,早就定好了」
伊丽莎白说出自己的愿望。
「诞生出究极的『魔王』」
「究极?」
什么意思。
「八祖直系中,将八个人作为祭品奉上,能够诞生『魔王』,这也就是魔宴的秘密。那么这样想想如何?如果八个人作为祭品可以催生魔王的话……将近七十亿人口的全人类作为祭品,又会生出什么呢?」
修特雷恩贝鲁古的脸色大变。
「怎么可能!」
「虽然是一些连魔力的碎片都没有的愚民,但是有此等可观的数量也足够有用了吧 ?啊啊,你不觉得会有很有意思么?如果付出了如此大的牺牲,会出现什么东西呢?如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那就真的可笑了呢。以全人类为代价,结果什么都没到手什么的,这不就相当于说人类都是无价值的么,不过倒不如说这种可能性是最高的呢,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家伙……真是无可救药到无可救药的女人啊,伊丽莎白是非常正经地说这句话的。这家伙光是心血来潮就可能毁灭全人类,不,可能会干更加恐怖的事情。

毕竟她,用轻松玩耍的态度,道出了这种虐杀人类的念头。

「你这家伙,是疯了么」
「是疯了」
伊丽莎白回答完,朝修特雷恩贝鲁古踢了一脚。
「嗯,我们的废话稍微有点太多了呢,我现在要走了,已经没事找你了哦」
伊丽莎白正如她来的时候,唐突地宣告道,然后转身。倒在地上的修特雷恩贝鲁古惊讶地坐起身子
「怎么?」
反倒是修特雷恩贝鲁古那边更加惊讶了。毕竟他满以为这个女人会就这样杀了他。
「你是在想我为什么没有杀你么?」
就像是读取了他的想法,伊丽莎白嘲笑道。
「其实我也不是喜欢杀人才杀的,怎么说呢,其实我是比较讨厌杀人那一类的啊。毕竟,杀人的话衣服不都脏了么」
伊丽莎白看着自己全身染血的姿态笑道。
「这个房间也太脏了,至少要一个打扫的人吧?所以我就非常温柔,温柔,温————柔地留下一只负责打扫的人啦」
也就是说,心血来潮。她不过是因为心血来潮才放了修特雷恩贝鲁古一条生路。
「那,我就先告辞了,大扫除要加油哦」
自说自话完毕以后,伊丽莎白真的就这样离开了房间——真是无法用常识考虑的人啊。
「啊,对了对了」
正当修特雷恩贝鲁古这样想的时候,伊丽莎白又回来了。送了一口气的修特雷恩贝鲁古差点吓破了胆。
「这次又干嘛!」
「我明明说是忘了东西,才来这里的,结果就连这件事都忘了呢。真是不行啊,我记性好差哦」
「那你还想要什么东西」
「嗯,还有一样东西忘记取了」
咕,身体下方发出了声音。修特雷恩贝鲁古低头看去,自己的胸口已经被开了一个大洞。
意识开始急速地朦胧,全身都失去了力气。最后只听到了伊丽莎白放肆的笑声。
「我忘了哟,我是为了取走你们这帮臭虫的性命才来这里的啊」
修特雷恩贝鲁古的意识渐渐远去。这下,就结束了么……在这种狂人面前,就这样毫无还手之力地……抱歉,佑露米露美
这就是,『暗』之修特雷恩贝鲁古家当家,佑露的祖父
阿尔布雷希特·修特雷恩贝鲁古的最后。
而伊丽莎白看也不看一眼房间中的尸体,就离开了房间。
房间之外也是凄惨无比。在来这里一路上,将见到的人类都杀死了。不过,多亏了这样就不用担心回去的时候迷路了。只要随着有尸体的地方走就好了。
「渣滓的尸体,也稍微派上用场了呢」
伊丽莎白低语道,她只将人类的性命,当做了指路的路标。
这时,感觉到了人类的气息,仔细一看,是一个看到这些惨状僵直住了的,像是管家一样的少年。
应该是这间大宅的佣人吧。
伊丽莎白很自然地,真的是非常自然地,就像是打招呼一样,伸手去掐少年的脖子——但是,手停住了。
「啊,刚好刚好,人手有点不足呢」
「诶?啊,咿!伊,伊丽莎白!?」
看来好像是知道伊丽莎白的样子呢,那就正好了。
「如果你知道我是谁的话,那就不要做多余的事情哦」
少年赶忙点头。伊丽莎白的恶名已经跨越了八祖之间的界限被广泛流传开了。面对这个女人,正常的道理根本就行不通。
「懂事理的小鬼,我并不讨厌哦」
说着,伊丽莎白抓着少年的头,用力砸在地板上。因为冲击鼻梁被打断的少年,鼻血喷涌而下。
「嘎!?咳,咳!」
「大人」
「什,什么……」
又一次被砸在了地板上。
「我不管怎么说也是『歪』的八祖当家哦。就算是不同的系统,我的身份也是在你之上啊。所以你叫我的时候必须要加『大人』,不是么?」
颜面再度被撞在了地面上,因为这个冲击,少年的意识已经是迷迷糊糊的了。
「哎呀,我可是亲自来教不懂礼数的小鬼礼仪了哦,快点再叫一遍我的名字!」
「伊,伊丽莎白大,嘎!」
在刚刚要说完的那个瞬间,自己的脸又被砸在了地板上。
「喂喂喂,『人』字没有叫出来啊,再来一次!」
「伊丽莎,噗!」
自己的脸被摔倒了窗户的玻璃上,无数玻璃的碎片扎在自己的脸上。
「唉,真是个屡教不改的孩子,如果你再不乖点的话,我就杀了你哦?」
说着,伊丽莎白抓住少年的头将他砸到墙上,用令人恐怖的力量,连续砸了好几次
「嘎,啊。伊丽,伊丽莎白,伊丽莎白大人,伊丽莎白大人,伊丽莎白大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最后已经是接近着哭喊的样子,总算是将伊丽莎白的名字叫出来了,而伊丽莎白终于也松开了手。
「真是的,『暗』连佣人都不会管教呢,这也就是所谓的家族崩坏吧」
终于被解放的少年,极力想要用自己的衣袖擦鼻子和额头上不断流下的血迹。
「嘛,也罢。喂,你,我要你干件事」
「事?」
「你看看那间屋子吧」
少年就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便朝里面看去……唔,少年突然有了一阵呕吐感。他拼命用手堵住嘴巴,忍住了呕吐感。
房间中,身为他主人的『暗』的当家,还有其他八祖的贵客都已经被残忍杀害。尸体都已经千疮百孔,完全可以说是虐杀。总之就是正常的人不可能忍受得下去的光景。
「这个房间,很脏吧?你打扫打扫吧」
「诶?打,打扫么」
「啊啊,用你的猪脑也能了解的话来说,就是收拾一下这里的尸体」
虽然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要下这种命令,但是去问这个女人做事的原因是不可能的,要想活命,只有遵从她的命令。
悲运的少年叹了口气,开始动手拾起本来是房间中的人类身体一部分的肉片和碎骨,他皱着眉头,将那些东西集中到一个地方。伊丽莎白嘻嘻笑着,看着少年打扫。
「打扫,要,怎么样做才好呢?」
「啊?这种事情都不明白么?真是个废物佣人啊」
伊丽莎白用非常轻蔑的态度,哼哼鼻子。
「尸体的处理方法不是明摆着的么……全部扔到粪池里冲掉啊」
「啊?」
「我都说了让你把这些东西的都扔到粪池去」
……这个女人,疯了么?不,要和这个女人讲道理也是不可能的吧
总之,反抗的话就会被杀,少年已经亲身感受到了这个事实。虽然对自己的主人的身体感到抱歉,但是少年更珍惜自己的性命。
他手上抱起肉片,忍住想要吐的感觉,尽量不看手中的东西,想要走到厕所……然后被伊丽莎白绊住脚,于是回头。
「你这家伙,是笨蛋么?」
腹部被踹了一脚。因为无法忍受这样的冲击,终于呕吐出来。因为是仰面呕吐,吐出来的时候自己喉咙又被呛到,所以重复着一边咳嗽一边呕吐的动作。
伊丽莎白喊道。
「你这家伙,这可是你的主人哦,其他的人也是八祖直系的代表哦?你这种像是扔垃圾的态度是怎么回事啊,你就不觉得非常失礼面么?」
……确实伊丽莎白的话也有一点道理,但是完全不明白这个女人想让他干什么。
「我想说的是你要对你自己的主人抱有敬意。对呢……用手抱着好像也太失礼了。为了表现对你主人的敬意,你就四肢趴在地上,像条狗一样,用嘴巴叼着尸体送到便池吧」
「…………」
这次,只有保持沉默了,为什么要让自己干这种想想都觉得恐怖的事情呢?
「不,不要!」
已经,受够了。这种事情实在是干不出来!如果要做这种事的话,还不如在这里被杀掉!
「是么,不愿意,么?」
伊丽莎白用平淡到恐怖的声音说道,然后将手放在少年的头上。要被杀掉了——少年心中已经做好了觉悟,但是,自己并没有被杀
「诶?」
正在自己疑问的时候,他起身,然后四肢趴在了地上。
「诶?怎么会?为什么?」
少年完全没有做这种事的打算,但是,身体擅自就趴下来了!
「渣滓就老老实实听命令就好了啊」
伊丽莎白说着,嘴角浮出了笑容,难道是这个女的干的么?
少年的身体,完全不按照自己的意思活动。他趴着凑近了血都差不多要凝固的肉片,他的脸,渐渐靠近了血的臭味与腐臭交织的肉块……
「不,不,不,不,不,不要啊!我不想碰这种东西,噗,呸,呸,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对对对就是这样,果然你还是能做到的嘛。将这些东西全部扔到厕所去。扔完以后,自己就在厕所吊死好了,快点去死吧」
哭泣着,趴在床上的少年,用完全与自己意识无关的大力气,点了点头——少年在他死之前的这段时间,受尽了人间地狱的折磨。


一路上多少是出了点麻烦,但是麻衣和赛巴斯两人,还是勉强避过人耳目地回到了建在深山老林中的,『伪』之费迪瓦尔霍克的本家。
「总算是到了呢」
「是的,大小姐」
接下来就不得不去自己去报告任务失败了呢,一想到着一点,就感觉好沉重。但是,也不都是不好的消息。
「总之,现在要尽快将哥哥留下的信息传达给他们呢」
虽然任务失败是重罪,但是用这个报告来赎的话,可能可以功过相抵。毕竟现在已经知道了八祖多年来一直在找寻的『星辰』的位置。
但是,穿过本家的领地,来到大宅门前,两人察觉到本家的人好像非常慌乱。
「怎么了么?」
「我们问问看吧」
静静的抓住了身旁的一个佣人。正如字面意思,是用一只左手提着身材瘦小的少年的脖子,将他带到了麻衣面前。
「请,大小姐」
「……嘛,也好。那么,你知道为什么这里现在乱作一团么」
虽然麻衣好像对少年没印象,不过少年还是知道麻衣的,慌忙回答道。
「大,大,大小姐。听我说,当家大人,去世了」
「你说什么?」
现任的当家,应该算是麻衣的叔父。叔父其实还算是年轻,而且应该也没有患上什么致死的疾病。
「为什么?」
「这个……现在还没确认,不过被杀掉的可能性很高」
少年低声地说道。
「因为出席八祖审议会,去了『暗』的本家,然后被什么人给杀掉了」
暗杀者的老大居然被暗杀掉了,真是因果报应呢,麻衣心想。
麻衣倒不是非常喜欢现在的当家,麻衣的父亲死后,他靠着权利斗争的胜出坐上了的那个位置,叔父的任意妄为在一族中也是最被讨厌的。米海尔还在的时候,他还比较老实,但是米海尔一死,他的蛮横就日渐滋长。如果他被杀掉的话……
「机会呢」
麻衣低语道。
「这是上天赐予的良机也说不定,赛巴斯。只要压制住这个混乱的话,我也有可能瞄准当家的宝座……」
麻衣察觉到身旁的赛巴斯沉默不语。
「怎么了,赛巴斯?至少要给我个回答吧?」
「很遗憾大小姐,以后的计划我们还是稍微推迟一下再讨论吧」
听到赛巴斯有些奇怪的声音,麻衣转头一看——当场僵住了。
因为不知何时,一个麻衣很眼熟的人站在她背后。
大概有10米左右的距离,抱着双臂的傲然屹立地,散发男子。
「我有几件事是最讨厌的」
京四郎说道
「其中,特别讨厌的,就是战斗途中让猎物逃走了」
锵,沉重的金属音响起,京四郎两手抽出大刀。
「来吧,让我们厮杀吧」
麻衣和赛巴斯,同时倒抽一口凉气,于是——


——这一天,八祖本家受到袭击的闻所未闻的大事件,震撼了整个里社会。
受到袭击的,是『暗』的修特雷恩贝鲁古,还有『伪』的费迪瓦尔霍克两家。就目前接到的确认,两家无一生还,袭击者的情报,基本没有——


——而这个情报,现在还没有传到日本来。
在日本——赤雾市骑人的家里,骑人还在接受佑露的治疗。
与京四郎的激战中,骑人超限度地使用自己的肉体,结果身体内部的阻止基本上都已经损坏——差不多就要到这种阶段了。听佑露的说法,如果她不在身边的话,骑人早就死了上百回了。就是这样的重伤。
话是这么说没错,佑露和人也基本处于差不多到状态,有一段时间受到了关乎性命的重伤。娜娜虽然没有两人那么严重,不过受的伤也不算轻。战斗之后,三个人躺在原地,身体完全不能动弹。
不过经过时间的推移,魔力也恢复了,佑露就治好了伤最轻的娜娜。然后再借用被治好的娜娜的力量,总算是将三个人都弄回了家。拥有和小巧的身体不符的大力气的你娜娜,将基本上动不了的两人拉回了家。因为这样两人的伤势稍微有些恶化,不过也没办法。
回到家里的佑露,让娜娜准备了催眠药,自己喝下了过量到有点恶心的安眠药,就这样爆睡了一整天。骑人根本就不用费什么功夫就睡着了。他应该是失去意识了吧,不过这也一样。
经过这样的休息以后,佑露恢复了一定魔力水平,终于可以使用恢复魔乖咒了。这样终于能恢复自己和骑人这种连动都动不了的伤了。
现在,破破烂烂的骑人的身体也在佑露的恢复咒法下渐渐恢复。
实际上,骑人受了那么多伤能在两天之内复活,也是多亏了佑露的魔乖咒。而骑人也非常清楚这一点,对佑露怀有深深的谢意。
但是……骑人还没有抖M到能够连佑露之后的说教Time都一起感谢。
「……你听好了,骑人。一个人的身体,不是光属于他一个人的哦。对周围的人来说,也是很重要的。胡乱受伤的话,也是对其他人期待的一种背叛哦,你知道了么?」
「不,但是,那个时候如果不这样干的话,我们就要输……」
「这是两码事!」
佑露大喝一声,骑人缩成了一团。面对佑露,无论如何都强势不起来。
再说佑露不也是重伤么,她说这种话自己不也是在说自己么。
不过其实佑露受伤的原因也在骑人,所以这样反驳的话,完全可以预见到是什么惨状,所以骑人心里虽然这样想,但是还是没有说出来。
「总之,不要什么事都一个人担着,偶尔也要依靠一下我们啊」
「啊,我知道……嗯?」
刚才,稍微感觉到一点不对劲。
「怎么啊?」
「不……没什么」
仔细一看,佑露还摆着一副臭脸,不过要说她为何生气的话,感觉与其说是因为骑人乱来生气,还不如说是因为自己在战斗中没派上什么用场才生气吧。大概这对自尊心很高的佑露来说,是最大的问题了。
嘛其实这也没什么,不过骑人还是觉得这气也不该出到自己头上……不过,算了吧。如果这点事情就能让佑露息怒的话,还是老老实实接受她的责骂吧……虽然自己不是抖M。
「你在听么,骑人?」
「我知道的啦」
并且,骑人也发现了一点。
虽然刚刚那个是无意识的,不过,佑露说了要拜托她们。说起来回到家了以后,佑露对娜娜的态度就有些缓和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佑露多少是认同了娜娜吧。
总之,还是一切顺利,应该可以这样说吧?
「……就是这样哦,你懂了么,骑人?」
「啊啊,我懂了」
好像佑露冗长的说教终于结束了。
「你的身体已经没问题了么?」
「嗯,多亏你的治疗,现在活动是没问题的吧」
这是发自真心的感谢。
「是么……那,就到这边来一下」
在佑露的引导下,骑人用自己的双脚走到了起居室。
「坐在那里」
不知为何指着的是起居室的地板。诶?骑人感觉到事情有些蹊跷,然后看向佑露。佑露无言。但是,是错觉么,总感觉佑露的太阳穴的青筋在跳动啊。这就是佑露在生气的标志,到底是什么回事?
「坐下,骑人」
骑人便老老实实地盘腿坐下
「正坐」
「诶?我刚刚康复……」
「正坐」
这样说着的佑露的眼神非常恐怖,骑人只好老实地正坐了。
「那么,就让我来问问你,为什么你会在我洗澡的时候来到浴室吧?」
……虽然自己都差不多忘记了,不过果然佑露还记得很秦楚
然后就在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骑人拼命保持正坐的姿势听着佑露的唠叨。
佑露一开始也是正坐的,但是果然还是有些勉强,过了一分钟以后就站起来了。骑人也想趁乱站起来,不过自己的大腿被踩住,只有继续正坐了。
「呐,你明白么,骑人?对女性来说,自己的裸体可是重要的,易碎的秘宝哦。其中藏着的秘密是不能让别人看到的。看到这些东西的人,就可以说是偷走了这个宝贝,也就是强盗了哦」
再这样一直听着她的唠唠叨叨的说教自己都要受够了啊,但是又不能反驳所以也没办法。还不如直接对骑人怒吼还痛快点。
虽然在这种地板上持续正坐会非常难受,不过骑人在小时候,也在祖父的身边长时间正坐过,所以也没感觉太痛苦。
不,但是,有一点,比起说教更让人在意的事情。
骑人是正坐的,但是佑露坐在骑人面前的椅子上,架着长长的双足低头看着骑人。怎么说呢,有些屈辱的体位?
不过这并不是问题。
佑露居然还穿着平常没有见过的,吊带背心加热裤的打扮。纯白的肌肤吹弹可破。而有着丰腴曲线的大腿摆在自己面前,总觉得会看到一些不妙的东西。虽然自己也没有什么下流的想法,但是平常都看不到的东西现在出现在自己眼前,怎么说呢……
不仅如此,不知是不是因为兴奋,佑露时常交换二郎腿中双脚的位置。嘛,好在穿的是裤子不是裙子,不过对这边来说……那啥,想让她自己注意到这一点啊。
平常看不到的打扮出现在眼前,感觉比平时的着装要更强调了一些胸口部分,根本就不知道视线要往哪里放。
怎么说呢,现在的佑露,比起全裸更加危险,从各种意义上来说。
「……你在听么,骑人」
自己一撇开视线,耳朵就被扯。就算自己的身体再怎么饱经锻炼,这种地方还是很痛的。骑人慌忙回答。
「听到了,我听到了,我听得非常清楚」
「那么,有什么反省的话要说么?」
「我就是因为一瞬间的鬼迷心窍,乱入了佑露大小姐所在的浴室,一切邪恶的根源都是我卑劣的下贱的心理。我在此发誓会反省大大的有,并且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嘛,够了」
佑露终于满足似地点点头。真是拿她没办法,顺带一提刚刚的一串话至今为止说过不下十遍。已经是差不多都要背下来的话了。
「……那么,怎么样?」
「什么?」
眼前的佑露,将双手抱在胸口下。这种姿势怎么说呢,就好像是在强调她的胸…….不,自己什么都没看见,赶快把视线撇开了。
「所以,那个……我,怎么样?」
「都说了,你问的是什么啊?」
骑人这样一反问,佑露有些不爽地说了句『真是迟钝啊』。
「我,我,我先说清楚,我啊,从来没有让别人看到过裸体哦,更不用说男人了」
「谁都没有么?」
「谁都没有啦!」
佑露大声喊道。
「不过你倒是看到了啊!你懂吧?」
「……对不起」
虽然骑人在佑露准备发怒前就低头道歉,不过看起来她也不像是要发怒的样子。
「不是这个意思……是说,我,其实还是,对自己的身体有自信吧,虽然不是自恋,至少我觉得和同年代的孩子比起来应该算是高水准吧什么的」
「哈」
不禁发出了一声随附和。嘛,佑露是一个了不得的美少女,这点自己还是很清楚的。
「然,然后呢,我的……作为看到我的身体的第一个男性,『为了今后的参考』这种感觉吧,想问问,你的,那个感想什么的」
……诶,这算什么羞耻Play!?
明白佑露想说的意思以后,骑人迅速往后退。
「不要逃跑嘛!你都已经……看到了,所以也有责任什么的吧……日本不是有『送到嘴边都不吃就是高岛田』这样的谚语么」(译注:据え膳食わぬは男の恥,但是佑露说成了『据え膳食わぬど高島田』,高島田是一种日本女性的传统发式,日式婚礼的时候经常会看到,就是盘起来的那种)
才没有。
「总之……你看到了以后,是什么感觉,在四百字内给我概括清楚」
……给我等一下,饶了我吧,这到底是什么Play啊?你还不如直接打我痛快点啊……虽然我不是抖M。
「不,这个,怎么说呢」
可能干脆说清楚会比较好,不过骑人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陷入了混乱之中。
「那个,说是对我这种人太过豪华了,呃怎么说呢,非常完美……」
不行了,自己根本无法组织语言。
但是,看着骑人慌忙的样子的佑露却——
「……看这样子,还有戏么?」
这样自言自语了。
「嗯?」
「没,没什么。总,总之,你要把你刚刚说的话在稿纸上整理好,知道了吧!」
佑露红着脸,像是逃跑一样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被丢下的骑人『哈』地叹气。真是,佑露到底是什么回事啊?明明不应该是会说那种话的性格啊……
「老师?你没事么?」
娜娜出来了。骑人无力地点点头。
「很累,主要是,精神层面」
「佑露姐姐的脸变成三角形了呢~」
变成三角的是眼睛啊。
「还有,我有一句话想和老师先说清楚」
「什么?」
娜娜靠近坐在地上的骑人,『砰』的一声,娜娜的手刀在骑人头顶炸裂了,稍微有些痛。
「娜娜很生气哦,非常生气~」
娜娜两手叉腰,但是完全没有压迫感,倒不如说非常可爱。不过,骑人还是很安静地听娜娜继续说下去。
「就算对方是老师,如果做错事的话,娜娜也会生气的哦。偷看别人洗澡可是不行的,很不行」
……就连娜娜都生气了么。
「不好意思啦,娜娜,对不起,不会有第二次了」
「……真的反~省了么」
「嗯嗯嗯,比海还深的反省」
虽然是一些敷衍了事的回答,不过娜娜好像也满足地点点头。
「娜娜被看到是无所谓啦,不过不能看佑露姐姐哦?这可是犯罪哦」
「我知道我知道」
「老师,如果你以后还想看的话,就对娜娜说哦?娜娜随便你看个够哦,不过你看别人可不行哦?」
「我知道我知道……嗯?」
回过神来,骑人不由得想要仰天长啸。不知娜娜是误会了什么,开始脱起衣服露出了穿内衣的姿态。然后还想将她的内衣也脱下。
「笨蛋!你在干什么!快点穿上衣服!」
骑人慌忙拉住娜娜的手,娜娜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啊呜~老师,看是没问题,但是请不要乱摸啊~」
「你到底是在哪里学到这种台词的!」
「对了对了,骑人,我忘记说了一件事……」
佑露露脸,看到骑人和娜娜的样子,僵硬了。
「佑露,这个是,是……误解!」
咔,窗外闪过一道雷光。雷鸣在空气中萦绕。窗外开始滴答滴答地降雨,雨势马上开始强了起来。
「…………」
佑露无言地伫在原地,眼睛被留海挡住。感觉看不清她现在的表情。
「佑,佑露?」
「……骑人,来一下?」
佑露勾起手指召唤骑人过去,骑人根本没法拒绝。
佑露来到门边,打开门,下着暴雨的室外非常昏暗,庭院中已经变成了水洼。
「坐下」
佑露指着庭院的地面。
「诶?不,但是,现在在下雨啊」
佑露站在门边,指着下着暴雨的庭院的土地。
「坐下」
「是」
光是这样说,骑人就无法反抗了。他光脚走到了庭院中。
「正坐」
沙砾还有小石头的东西刺着胫骨,全身风吹雨打,骑人在庭院中正坐。

——大约三个小时过去

娜娜从窗子看着两人的状况,然后,仰望着下着瓢泼大雨的黑云。
「啊~……佑露姐姐很生气呢,不过伊丽莎白大人这时候应该也不是很高兴啊~」
娜娜用平淡的口吻说道。
「伊丽莎白大人不高兴的时候就会下雨呢。如果心情好的话就是晴天,心情不好就是龙卷风了呢~」
就像是在说南岛大王一样的话,但是娜娜这话没有半点虚假。
「……伊丽莎白大人,大发雷霆呢~」


在能够望到骑人他们所在的赤雾市的山顶,有一个人影。在激烈的暴雨之中,这个人没有使用雨具,而是任凭其淋湿自己,眺望着眼下的城市。
每次雷光闪耀,就能映出她,作为一个女性有些过于高大的身影。
「啊啊,我来了,我来了啊,又是这个,可恶的,可恨的,渣滓一样的穷乡僻壤」
人影如此说道。
「但是不行呢,我已经到了极限了,我再也无法忍耐了呢」
她举起自己被淋湿的手臂,向空无一人的虚空说道。
「……那之后我还杀了几个,几十个,几百个人,具体来说是两百三十七个人吧。将无罪的女子小孩残酷捏死。空手将强壮的战士打死。将八祖直系的魔乖术师的虐杀。我试过了所有我能想到的杀人方法……但是,还是不行,还是不够,完全不够。就算再怎么杀,我还是一点变化都没有」
在雨中,她看向身边,想到了本来应该在她身边出行的少女。
「呐,娜娜,是这样吧,我亲手将你杀掉以后,我就一无所有了。我真是非常非常非常非————期待杀你的。但是实际上杀掉以后,就什么都没剩下了。杀的时候还非常开心,但是事后的现在,也只是徒增空虚感而已。啊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她两手举向天空,完全不顾自己的面庞被淋湿。
「我只不过是,想更珍惜你而已。所以为了不让别人伤害到你,将你放在我身边。在某人伤害你之前,自己先动手给你添上伤痕。但是,明明是这样,为什么你还要离开我呢!?」
她流露出了笑声。
「啊,是这样呢,是这样没错呢,毫无疑问,这就是我的做法有问题呢」
啊哈哈哈哈哈哈,笑声持续着。
「嗯,那么这次就不会错了,这次我已经会走正确的选择……我会将伤害了我和你的,所有人都杀掉——我要将我和你以外的所有人类都灭亡。最后,再将留到最后的最后的最重要的你,亲手干掉,那个时候我的空虚感就完成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被称为『狂澜之螺刃』的女人,在暴风雨中狂笑不止。
「来吧,接下来就是游戏时间了哦。小孩子就快点去睡吧,让我们开始不留任何痕迹的,无意义的,残虐的,什么都得不到的,战争吧。那么就从那个可恶的看不顺眼的清梦骑人那里开始吧」
咕咕咕,她伴随着小声吐出了诅咒。
「来吧,来吧,单方面的虐杀,你只能步步退让,我则是一直攻击,将你大卸八块的虐杀,啊啊,真是期待,这个小鬼会不会临死前发出悲鸣呢,看着这一切的娜娜又是什么表情呢,啊啊,真是,真是,真————是期待啊」
雷光闪耀之后,她低头俯视山下。
「那么,清梦骑人,你准备好了么?你是不是已经做好了牙齿打颤地去洗个澡,然后向神明大人祈祷,再写一封遗书可怜地死去的准备了呢?去地狱的准备已经结束了么?如果结束了的话,那就开始吧,如果没有准备完,那就去死吧渣滓」
说着,她慢慢迈步向前,走向她的决战之地。

骑人他们的三人生活的崩坏已经一刻一刻逼近,但是他们却毫无察觉。

(完)




本帖最后由 chengbohan 于 2013-6-6 00:00 编辑


后记

多谢各位捧场,在下八街步。ボルヨル也终于有幸出版到第四卷了。(译注:这可是第二卷的时候就决定下来的简略称呼)这真是多亏了大家。各位读者,还有和出版这本书有关的各位,地球上的所有生物,我由衷对表示对你们诚挚的感谢。(←太夸张)
其实,八街是那种非常喜欢在后记中乱说一通的人呢(←喜欢这种奇葩的事情)之前的后记中也写了一些超级无聊的废话(译注:是啊,10页的后记是闹那样),然后这次八街就是好好计算清楚长度,所以不会写那么多,虽然我准备了好多好多neta,但是责任编辑来了一句『八街啊,本篇都已经够长了,所以这里就压缩一点吧』
所以,我的后记就被削减了好多,本来准备好的neta都忘却处分了。本来都是一些绝对能让读者爆笑的neta的(←真是可疑),真是遗憾啊。
来换个话题吧,这次,游戏剧本制作人,鬼畜人タムー老师为这个系列写了评论。然后乘此机会,我和タムー老师进行了交谈。タムー老师和『你所期望的永远』等作品的制作有关,所以我老早就是他的粉丝,这次居然能够得到直接和他对话的机会,自己真是没见过大世面呢。本来想好好珍惜机会和老师好好交谈一下的,但是八街当天真是非常紧张(←还不够格)所以基本上没能好好组织语言说话。
而这些让我面红耳赤的访谈,随着这本书同时发售在了DRAGONMAGAZINE一月号上。而且连ボルヨル的短篇集也同时刊载在了上面。有兴趣的读者还请光临书店去读一下(←推销)。
因为访谈来到了东京,正好和插画的深崎暮人老师见面了。涉世未深的八街还是第一次和深崎老师面对面。每次都是非常完美地将八街完全都没经过大脑的设定画成插画,面对深崎老师我真是一点都抬不起头来啊。
让我们来稍微谈谈正篇内容吧。这个第四卷,其实应该叫做『中卷』。顺带一提,本系列的第三卷,第四卷分别还有『伊丽莎白篇的上卷和中卷』这样的副标题。那么,下一回的第五卷,就是预定伊丽莎白篇完结了。
然后,下一回,就在目前只决定了标题的ボルヨル第五卷『Lunatic Ruler~征讨狂滥之人(←大雾,根本就没决定好)』 中再会吧

八街步





人工置顶第一弹
数学这是要跪的节奏么233




看了第三卷的机翻某表示能明白的只有几件事(严重概括大意

1.娜娜被收过来了
2.和冯小打了一架
3.爱丽丝复活了

麻衣不是那种经常吃螺丝的人 不过这卷还是有两个地方吃了...
京四郎.....战斗狂不解释了233




嘛 插图是很漂亮
之前坑的问题不是那么简单可以说得清楚的 不过总之你可以当做现在是不会坑了。。



如此信息量大的言论
当你加上麻衣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派送逻辑便当啊...~ 我说过这卷会便当很多人哦~
关于魔王之女嘛 其实主要原因还是因为她爸爸是上一届的魔王
不过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暗之魔王确实就是那个长得很像佑露的人
骑人嘛.....确实 如果不是五圣龙过来撸一炮的话 骑人或许就有可能被麻衣杀掉了》。




哈哈 骑人和佑露绝对是不死清单
剩下的...确实无所谓....复活除了那个爱丽丝的特例以外不会出现“表人格”的复活....233
京四郎嘛....他最后是怎么被干的等到第六卷就知道

嘛 不过要注意的是....魔王...和元祖 是不一样的 元祖是皇帝..




呵呵 少年 五圣龙这么容易挂掉主角就不用练级了...233

笑声嘛 你怎么知道的...我很好奇 (从后文来看确实可能是 但是如果从后几卷来看就不一定了...


人工置顶倒数第二次吧....
刚刚才发现消闲3的扫图还没到手233 下完修完都这个点了...


本帖最后由 chengbohan 于 2013-6-6 00:59 编辑



条件要改一下...应该是必须要在日本...也就是星辰祭坛吧...
其实个人当初也有疑惑 伊丽莎白这样做的话 八祖的被断绝的那一家“■”的祭品还是没有得到
如果要这样说的话 人数加上伊丽莎白自己也才8个....要说数量的话 好像勉强够
但是.....要从元祖性质来分析的话 可能必须要每一家的血都有才行
不过伊丽莎白应该确实懂得很多 因为骑人毫无疑问就是所谓的祭品 他绝对是够格当祭品的

以下剧透
虽然只是推测 但是从后面几卷的内容来看 被抹消名字的那一家的“■” 应该是“梦”
骑人原本并不应该姓清梦 应该是姓绝端... 毕竟是绝端流的直系 但是他改这个名字有什么含义
书中没有明说 本来很多人认为他的魔乖咒才能可以和“梦”扯上关系 不过 实际上也并不是这样
只是因为他身上的元祖的灵魂给他力量而已 不过 伊丽莎白应该不知道元祖的事情 所以 才会
认为骑人是单纯的祭品吧...





丧心病狂去看剧透了么233
伊丽莎白那种就叫做 我的幼驯染果然有问题?233

(被灭的那个 算是有些根据的猜测 不算是主线剧情




9卷完结...没有坑 是完美地完结掉了~
润色就是某吧的那个吧主....有事左转找那位233




如果是问这个系列的翻译速度的话 一般情况下是一个月会翻一到两卷 今年就可以完结掉
具体说来的话 我开坑之后一周就能更新完一卷吧

(这几天就开第五卷的坑 但愿能在7月之前初翻完吧




嘛 过奖了过奖了...不过现在大家的翻译水平都有所提高的 我也不算是特别出众的那种啦
这个问题如果你真想问我的话 可以PM我 或是到空间留言 在这里版聊不是很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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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hm278982712 勳爵
' zhm278982712 发表于 2013-6-26 20:43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请问一下译者有这小说的插画吗 '


能麻烦等我几天把积分弄上去吗,我同样不了,说我没权限,抱歉

11 年前 0 回復

zhm278982712 勳爵
请问一下译者有这小说的插画吗

11 年前 0 回復

zhm278982712 勳爵
真的是好看,也觉得你翻译的很好(至少不像以前看过的一些翻译的都是错别字,前后语句对不上。。。)请问一下,怎么样自学日语比较好

11 年前 0 回復

zhm278982712 勳爵
弱弱的问一句,大概多久会翻译完一卷(新人。。。),翻译幸苦了,不过看着翻译的这么清楚的小说真的是很感动,很想快点学好日语啊啊啊啊

11 年前 0 回復

雨夜飘樱 王爵
这个系列日版那边有完结吗?我怎么感觉好像是坑掉了。扫图记得到第九卷?
润色的名字略犀利

11 年前 0 回復

猛烈可怕的猫 伯爵
处分?赶紧把后宫解散了!

11 年前 0 回復

hbq8233713 公爵
发现在这本小说里除了主要角色外的其它角色的人命一点都不值钱

11 年前 0 回復

hbq8233713 公爵
感谢楼主翻译,看这一集插图好像有各种爱情喜剧。

11 年前 0 回復

星碎雷袭AE 騎士
感谢翻译,感谢开坑,感谢完坑....
歪真心狂,,,已狂到无法再狂的地步了.可惜了美女外表啊,而且她那不可思义的强大是来自那里?

11 年前 0 回復

baiyinzhiya 公爵
终于有第四集了,当初等了好久都没人翻,还打算大学学了日语以后再看呢。

11 年前 0 回復

rz19930226 伯爵
萝莉无爱~~不过上几卷可真是虐得不轻啊,敌人都太猥琐(老师除外)

11 年前 0 回復

ak474w4w26 伯爵
果然先生附体了啊,话说伊丽莎白真心好恐怖啊,打得过么...

11 年前 0 回復

凪野空 子爵
八組就這麼滅了三個
這屆不選出魔王不就全完了

11 年前 0 回復

Natsume_rin 騎士
麻吉都翻到第四卷!我的世界线还坑在第一卷.....

11 年前 0 回復

猛烈可怕的猫 伯爵
彩页高能啊!萝莉啊!鼻血来啦!!!

11 年前 0 回復

疑败 伯爵
哟~恭喜封面凛然滴第4卷完坑哈~lz辛苦咯,虽然高考中应该看不到哈~8过还是祝顺利~

11 年前 0 回復

8857367 公爵
速度驚人啊,這實在太給力了,一定要支持

11 年前 0 回復

祸灵梦 公爵
好快呀,这就完坑了,不知这次又要虐哪个妹子。

11 年前 0 回復

zbs0013 勳爵
感谢Lz翻译!第四卷的坑竟然这么快就ok了!看来九卷完坑指日可待!我誓死追随Lz大大!

11 年前 0 回復

zc714868068 伯爵
这个的结局也是该死的都死了,只有几个loli活了下来,作者该不是loli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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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engbohan 王爵
山区小朋友,没见过大世面,多指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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