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鲁路修官方小说·列岛震撼之日+我们的每一天『菊池秀田』『自录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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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我们的每一天

列岛震撼之日
尾声

[ 本帖最后由 saiae86 于 2008-6-30 13:34 编辑 ]


我们的每一天

1st period hour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我看到了得了的事情了啊。虽然也有可能是我搞错了……但是,那气氛怎么看都像是……不要啊!不会是那样的!
啊啊,该怎么办才好………
「你在干什么,夏,?」
啊,是米蕾!
「干嘛一脸心事地在学生会室里这样走来走去的?」
啊,嗯……
「跟个落魄在人类村庄里得手了上的熊一样,怪吓人的。」
……我,难道看上去是这样子吗?
「是啊。别老是扶着床尾在哪里拼命摇晃,还把头对着墙壁撞来撞去的,吓死人了」
呃,我有做那样的事情么?
「没有,我开玩笑来着。」
米~蕾~~~~!
「啊哈哈哈。我说,鲁路修人呢?」
虽然总算是说到重点了!但还是请你不要这么突然就一语中的啊。事实上事情是这样子的……
「哦?鲁路修最近好像在和什么人约会?鲁路修和卡莲在院子里接吻?那么就是说鲁路修和卡莲目前正在交往中,是这么回事么?」
虽说你如此冷静地把事情概括出来,还是让我心里感到不明的难受……
「好,去开个失恋庆祝会吧」
我才不要呢!
「很好玩啦,嘴里一边喊着”男人算个啥?男人算个啥”一边喝到酩酊大醉,就像这样,摇摇晃晃地……」
我还没决定要这样呢!
「是么,那你去找他本人确认一下就是了啊,去问卡莲的话她应该不会回答你才是。」
呃?!
「要我去帮你问么?」
啊,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是么,真可惜……」
可惜?
「我说,我到时候可不可以躲在一边偷听一下下?」
绝对不要啊!!!
2nd period hour
鲁路修,等一下!
「嗯?怎么了,朱雀?」
我果然还是对学生会……
「不要紧,虽说我们是学生会,但和其他会社相比也没什么不一样的,看开一点啦。不管是工作还是文件都很少,而且军事方面的工作对于你来说也不是你的主要职责。啊……最近这样说的话可能会惹起一些其他的家伙吧……」
嗯……但是……
「算了,一会还有一项活动企画要做」
是学园祭么?
「不是哦。(奸笑)大概就是泳装进学,沉默派对,男女身份转换节之类的……」
呃……(哑声失色)。那都是些什么?
「因为日本的夏天过于炎热,所以会长便灵机一动提出泳装进学这么个企划。每天各处的空调全部关闭,每个教室以及大厅都要安置简易的泳池,椰子树,太阳伞以及避暑装置。很受好评的哦。」
呃,呃……那个沉默派对……又是指?
「就是绝对不允许出任何声音啊,连笔记用具都禁止带进去。」
好像很热情高涨的样子……
「会长当时可是顶着鼻音说道:“这可是11(日本人)的精神所在啊!”」
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至于男女身份转换节嘛……」
我有预感可能不听他说下去会你叫好一点。
「女生们全部要穿男装,制服也好衬衫也罢,要尽可能的做到男性化自己。然后其同伴也要尽可能逼真的扮演起侍从的角色……」
那……男……男生呢?
「哦活活,你想知道么?」
不想知道!
「长相适合伴女孩子的家伙们到时候可是会很受欢迎的哦,真是的,到时候会有很多人前来要求握手呢。我想没准你也会是其中一个哦。」
这个学生会整天都在盘算些什么东西啊……
「嗯,我也觉得想出这个计划的家伙可能隐瞒了什么事情。」
那个,我想问问到哪里去办退会手续比较合适?
「已经太迟啦!你最好早点接受现实觉悟比较好!和参与人数变得越来也多象鼻,多一个会长的玩偶,就少一个实际被害的人!」
哈?开什么玩笑啊!鲁路修!
3th period hour
呜呜~啊,独自又开始叫了……我果然还是被设定成体质虚弱的角色了。早知道先前在吃早饭的时候就吃上它一大碗,也不是什么让人吃惊的大事来着……
「听那脚步声……莫非是卡莲小姐?」
啊,娜娜莉。光听脚步声就知道了呀?!一个人吗?
「嗯,关世子出去买晚饭了,我在晒太阳。」
呃?看上去她那么瘦,居然刚吃完披萨又要吃晚饭?
「哈?」
啊,不是,那什么,我因为闻到了奶酪的味道,香香的,我就以为是……
「呀!不是,不是我啊,那是……啊,这个,那个……」
嗯?
「那个,是哥哥捡回来的……」
鲁路修捡回来的?是猫吗?
「是,是的。大概是猫……一样的生物」
猫也吃批萨饼么?奇怪的猫……
「嗯嗯,也许吧……哥哥最近好像很忙,都不怎么回家的说。而且就算回来也是待在房间里,和猫在一起,整晚都是……」
是这样啊……
「嗯……」
不是,其实我……
「是的?」
啊,这话到我走了之后你就忘掉吧!其实对我来说,有个很让我尊敬的人。他是个很厉害的人,和我抱有同样的目标,他信任我,而我也很想报答他的这种信任……
「嗯。」
所以,不知为何,一听到被捡到这个话题,我就突然联想到我自己了。
「是关于他有恋人这件事么?」
是不是因为这个我现在还不能确定,她是个很单纯的人,而且,她还说过要和我做朋友,就像这样一边凝视着,一边说”白色的雪好漂亮”之类的意味很深的话……
「这个人好过分,她伤害了卡莲小姐。」
不是。这种程度还谈不上是什么伤害,只是我觉得很在意罢了。
「不是的,我感觉她就是个坏人。」
算了,说实话他每次给人的感觉也不好……鲁路修也真是的,总是让你孤零零地一个人,他才是个坏人、
「不是的,哥哥才不是坏人的说。」(斩钉截铁状)
……啊,啊是。
4th period hour
唔……过着这种「学校」与「黑色骑士团」的双重生活果然很辛苦。不过一想到回到家可以见到娜娜莉,心里还是稍微感觉到放松了一些……
……我说,怎么还有股烤奶酪的味道。C.C!!
「你肥来啦,弩努咻(大吃特吃状)」(你回来啦,鲁路修)
你还在吞食批萨啊……而且还在我的卡片上面……
「哔吓……」(批萨……)
给我吞下肚再说!
「批萨万岁啊!能够发明出批萨这种东西才是人类真正的伟大所在啊」
有钱的话倒也罢了,你能不能把眼光再放长远一点?我看你脸皮还真够厚的!
「你说什么?每天三盒批萨,这不是你当初和我的约定么?」
我才不记得和你有过这样奇怪的约定!
「呵,所以我说嘛,你这人的缺点就是什么事都喜欢往复杂的地方想。鲁路修」
复杂你个头啊,哪里复杂了?
「因为只有吃批萨的话才可以收集包装纸,从而换取赠品,这我有什」
喂,你有没有搞错?换取哪门子的赠品啊,你又不是小孩子……而且就算是小孩子至少十年前才应该是你现在这幅德行好不好!?
「……啊啊!」
怎……怎么了?
「包装纸已经收集了满满一桌了啊……这不就意味着可以去换取奶酪君抱枕盒小奶酪靠垫了嘛?!」
……哦,那真是太好了。
「继续这样收集下去的话就连奶酪小狗帆布背包也可以顺利入手了……」
继续这样你个头啊。蠢材。
「啊啊,话说回来这样吃得过多,肚子太饱,果然是有种要死的感觉啊。」
你就算这样敲自己的脑袋也还是死不了的!
「这种痛苦的感觉看来只能一边吃批萨一边治疗了。」
你干脆就这样撑死一回倒也罢了,没准能把你的白痴病给治好也说不定!
「(突然神情严肃起来)鲁路修,没准我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一大理由就是为了吃批萨,一定是这样,准没错。」
……哈?
「你看……C.C这个名字,指的就是“Cheese&Crust”(奶酪盒炸面包片)的缩写啊。」
呃,真的假的?!
「当然是假的」
……。
「哦嗬?你刚才一瞬间当真了吧?拜托你动动脑子嘛,蠢材。」
这,这家伙……我当初最先不得不叛逆的时候和这家伙简直是如出一辙啊……

5th period hour
尤菲米亚大人……尤菲米亚大人想起我的事情了。就在那,就在那一瞬间,在那个相同的地方,只有我一个人在那里。
但是,啊啊,多么令人难忘。「她是我的朋友!」是朋友……是朋友……。自从记忆被唤醒之后,这句话已经在我脑海里回荡了一百万次了。朋友……是啊,所以我才让她进我宫殿里的房间……虽然她还没有洗了还给我!但是,我也不想她还给我。啊啊,但是也许哪一天她还能还给我也说不定!
唔……应该不会再见面了,因为我,已经……
……但是,那些闲言碎语,说那个11没准是尤菲米亚大人的恋人。这……这么恐怖的事情绝对不是真的,但是,如果这事是真的……话说为什么这张照片我会觉得那么的不顺眼?啊,原来这个地方居然被油性笔给涂抹掉了。嘎吱,嘎吱~~~~(用剪刀刮去油性笔涂抹痕迹的声音……)
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嘎吱~~~
「(推门声)啊……今天你一个人吗?」
……啊!……咿呀……!!!
「对,对不起,那个,我只是来去一下报告书而已,马上就出去。」
啊等……
「恩?等一下是么?」
你……
「你有事情想问我是么?是什么?」
尤……
「是关于尤菲米亚殿下的事情么?」
……
「对不起,不是吗?」
……
「是这样的吗?你生气了吗?」
你……你们是恋人吗?
「我是个骑士。属于殿下的忠实的骑士。虽说有很多杂碎之音,但是我可以以心起誓队尤菲米亚殿下的忠诚……」
你们,每天都见面吗?
「恩,大概吧……」
……是么?
朋友……朋友……我是尤菲米亚大人的朋友……
「我说,你有哪里感觉不舒服么?不要紧吧?」
朋友和恋人……哪个在上?
「你在说什么啊?突然就……朋友和两人之间有上下之分么?」
鲁路修是你的朋友吧?
「使得啊,而且是很重要的朋友……但是如果要我选择鲁路修和尤菲米亚殿下其中一个的话,我却做不到。」
……尤菲米亚大人也曾这么说……果然……
6th period hour
哇啊,又听见了。最近不管走到哪里都能听到关于鬼屋的话题,烦死了。
说什么「演出好火爆哦,好厉害」,我就算听到这种话也丝毫不会觉得高兴。这都是拜那个预先就向所有人推荐说「有个人很适合演那个妖怪哦」的蠢材所致、
就是这样,一切都是那家伙搞的鬼……啊,出现了!!
你给我站住,鲁路修!
「哟,知名女演员!」
咳……我说,你跟班里的人都说了些什么没根没叶的话?
「我只是以客观的观察为基准,做出正当的评价,然后再将它传达出去而已。」
你从哪里观察出来我「生来就是当涂墙女的料」了?很失礼哎!
「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就连你这火爆脾气也很像……」
……你,你能不能不要再说这么失礼的话?
「能够了解到你崭新的一面,大家都觉得很开心哦。都说你比想象中要亲切的多。」
看到我这么难为情,谁都不会感到不开心的把?!
「错!从我的调查看来,因为这次表现的活跃,你的“崇拜度”下降了3个百分点,但是你的“亲和度”以及“笑容度”还有“想被你S度”都大幅上升,综合起来看,你的“好感度”实际却上升了18个百分点。」
这……这是什么鬼调查?
「唔,果然和我预计的很吻合啊」
不要做这种任性的事情啊!
「啊,我说卡莲小姐,你好像比我想象中的要有精神多嘛。」
……你不做那些脱线的事情对我来说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学院的偶像居然这么亲近地和我谈话,我可真是荣幸啊。」
开什么玩笑「我又没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我可不想那么引人注目,在这个学院里,安安静静地度日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但在这个庭院里可是有很多你所熟识的人哦」
我管他们呢!
「卡莲,这样真的可以么?」
……有什么不可以的。
「如果有人因为你得到了别人的爱而搞到高兴,那你该怎么办?」
这……你,你多管闲事!我说,你到底了解我多少?
「什么都不了解。但是,我有我的经验哦!」
难道说是娜娜莉?
「谁晓得呢……」
恩……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那些都是你自己的事情。请你以后不要再做一些任性的事情可以吗?
「知道啦!不过话说回来,这次的运动会上右”变装叼面包穿行障碍物竞走之”掉下来就变泥人”篇”,我把你推荐了去应该没问题吧?」
你,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你才能明白!


[ 本帖最后由 saiae86 于 2008-6-30 13:48 编辑 ]


  序
  黄褐色头发的少年和黑发的少年躺在草地上,阳光明媚,溪水顺着附近小山的走势蜿蜒流淌。有这百年树龄的参天巨树展开它绿色的怀抱,为两位少年遮挡着阳光。即使是在以重视环保著称的日本,如今天一般明媚的阳光也已经不多见。少年们贪婪的享受着暖烘烘的阳光,在知了断断续续的叫声中开始有些昏昏欲睡。
  这是被自由宪法保护着的日本,在如今混乱的时局中所保持的难能可贵的和平。没有资源、宣布永久和平主义的日本,处在神圣布里塔尼亚和中华联邦两个大国的环绕中,小心翼翼的保持着如履薄冰的中立。也正是由于没有别人看上眼的资源和能对周边国家产生威胁的军力,两个大国都没有将它作为有必要消灭的国家。具有庞大地下资源的南美、东南亚、与澳洲,都已经被布里塔尼亚帝国完全征服,并剥夺他们国家原来的名字,被冠以1至10的地区编号,这不能不令日本政府噤若寒蝉。
  “好在我们没有值得被夺取的东西。”几乎所有的日本人,包括政客们都那么自我安慰着。好在布里塔尼亚帝国的领导者们似乎也是那么想的,所以对日本始终保持着一种毫不在意的强势外交。
  更何况,取代美国的布里塔尼亚帝国继承了原来的日美关系,美军在关岛、冲绳的基地也一直驻扎着布里塔尼亚帝国的军队,算起来日本也是帝国的保护国了。从战略上对帝国还有着相当的价值——特别是为帝国所忌惮的中华联邦离日本人近在咫尺,随便对日本出手也会引起这个政策比较温和的大国的警惕。仅仅从这方面来说,维持日本的现状,使日本存在着城两个超级大国的缓冲带,似乎也是布里塔尼亚帝国唯一的选择。
阳光透过巨大树冠的层层缝隙,撒落在两个少年的脸上,阴凉之中又有点辣辣的热感。少许透过树叶缝隙的阳光非常耀眼,即使少年们闭上眼,也能透过他们薄薄的眼皮看到红色朦胧的刚,被柔软草地,巨大树荫还有温暖阳光包裹的感觉非常舒服,处在这种环境里的人什么都不想做,只想懒懒的躺着那么睡下去,这是一天里最惬意的时候。
蓝色的天空,三个黑色的巨大物体拖着白色烟雾划过,好似有人拿着三支画笔,在蓝的透明的巨大画布伤斜斜的画出了三道整齐的线。
  “那是……F-22战斗机吧?日本的吗?”黄褐发的少年猛的从草地上做起来,随着三架战斗机的飞行的轨迹转着脖子,语气里满是羡慕。
黑发的少年躺在草地上动都没动,眼睛也还是半睁半闭的样子:“是啊,属于上个世纪的陈旧玩具。”
  “鲁路修,怎么可以这么说呢?F-22也还是空战的主力。”
  黄褐发少年回头看着黑发少年,语气里多少有些不满。
  被称为鲁路修的少年索性闭上双眼,懒洋洋的说:“你还不明白么?朱雀?自己一点都不知道长进的日本早就从里面腐败了,只追求侥幸的,混沌的存在,毫无危机意识可言,F-22这种东西在这样的国家里,只是满足下民众们自以为是的爱国情绪的大型玩具。对于布里塔尼亚帝国那样的大国来讲,连日本都只是它手中的玩具而已,只要它需要,攥紧拳头日本会粉碎了、”
  “没……没那么夸张吧……日本是和平主义国家呢。鲁路修啊,你说起话来怎么总是好想大人一样?”被叫做朱雀的少年不自然的笑了笑,“算了,我们还是孩子呢,这些事都是大人该想的。如果有什么事的话,我爸爸一定会有办法的,是啦!有我爸爸在呢,一定没问题的。”
  “所有日本人都和你想法一样饿,包括你父亲……”闭着双眼的鲁路修喃喃自语,那声音小到被知了断断续续的叫声压倒,连旁边朱雀也听不到。他向着太阳的方向伸出左手,慢慢的握成拳头,似乎是想抓住从树叶投过来的阳光,没有形体的光在他变换手形时停滞了一下,再次从他小小的拳头的缝隙溜了出来。
  布里塔尼亚帝国皇历2020年,日本在富士山发现了全世界最大的sakuradite能源矿,这种如今左右着全世界的新型能源。原本能源贫瘠的日本摇身一变成为全世界焦点,日本从无关紧要的国家,变成了sakuradite能源生产国。
  日本,不再是无关紧要的和平国家……

[ 本帖最后由 saiae86 于 2008-6-30 18:30 编辑 ]


  第一章
  “日本已经处于几十年来最危险的状况,在这个能源枯竭的星球,拥有sakuradite就等于拥有了无限的财富和对地球的霸权。然而对于弱小的日本来讲,拥有富士山矿区反而是件可怕的事,我们的国家太弱了,没有任何对外敌反击的能力。一旦我们国家的能源称为强力国家的目标,日本就要面临灭亡的危险,所以我们现在是考虑如何保全国家的时候了,一旦稍有差池,日本就要从世界上消失。”
  国会圆形议事大厅中央台子上的中年男子身材高大,大概50岁左右年纪,微微有些发福的身体使他能够撑起身上笔挺的黑西服。此时他正在努力说服面前这500位面目麻木的议员,但是长时间以来平稳的和平生活,已经使这些人失去了危机意识。
  一位矮胖的公明党议员很大声的打断了台上男子的演讲:“对不起,枢木首相,您的同主题演讲已经不知是第几次了,可现在已经不再是随便可以发生战争的时代了。在如今这个经济合作和政治对话强过导弹的时代,我想我们是安全的,不存在您的忧虑,何况您认为谁是我们的敌人呢?谁会来进攻日本呢?”
  枢木玄武首相和矮胖议员的目光短暂对视了一下,这位满脸油光和倦意的议员表情和大厅里所有人一样的木讷,仿佛他所说的这些是和他们完全没有关系。远处紧急出口处有两个保卫在悄声聊天,看样子不是在议论首相的议题,大约是在讨论晚上下班后去哪里喝点小酒吧?大厅里500位议员,表情和这两个保卫没什么区别,大家都习惯了这种枯燥的会议,他们中的一些人虽然盯着手中的报表,看似认真的样子,估计脑袋早就不知道在想什么了。
  “这些家伙根本就像是一群穿着黑西服的蚂蚁,碌碌无为,只会每天准时进出这座国会大厦,做着和昨天一样的事。国家的为了想倚靠这些家伙,根本就不可能。”枢木首相心里灰暗了一下。
  “你难道不认为我们的国家现在已经面临着战争吗?一个拥有如此巨大能量资源的国家,不正是那些超级强国的目标所在吗?”枢木首相对着矮胖子反问道、
  “日本在成为和平国家后经历过无数危机,像很多年前的朝鲜核弹不也在各国斡旋下解决了吗?”矮胖子显然在和首相唱反调,和同样是公明党的议员们都表露出赞许的表情,似乎许多张嘴在同时反问首相。
  这不光是思想上的差异,也有不同党派间看着不顺眼的习惯存在。日本是个三权分立的国家,议会又是由几个大党组成,在这个议会制的国家里,执政党的首相说什么话都会遭到反对党的讽刺。不管首相说的话是否原本和他们的想法就是相符的,只要他是不同党派的,就算他的提议对国家有百害无一利,也要无原则的支持。这就是所谓的派伐,本党的利益高于国家利益,这是每个医院都不愿说出口的原则,同时又是大家习惯性的共识。
  日本这个国家在这种扯皮式的着那个直接沟里喘着粗气走到今天。
  “难道阁下想说是布里塔尼亚么?或者中华联邦?”矮胖子有同党们的支持,语气更加咄咄逼人。“布里塔尼亚难道一直不都是我们的盟国吗?他们为什么进攻日本?只是为了能源?是了,我们这几个月来一直在谈判,关于sakuradite 问题,这是个利益分配问题,尽管现在不是那么顺利,我想这会是场漫长的谈判,我们有的是时间可以拖着他们,直到条件对我们有利为止,毕竟我们手上有资源,这是他们需要的,他们有求与我们。至于中华联邦,虽然我们都知道他们具有的潜在力量,可那是个从未主动发动过战争的国家,何况我们国家还有着布里塔尼亚帝国的基地和驻军,他们呢要是进攻日本一定也会忌惮布里塔尼亚的利益。所以,日本是绝对安全的,我不明白首相究竟在怕些什么。”
  枢木首相扶着讲台的手抓紧了台边,不禁叹了口气:“眼下对日本威胁最大的,难道不就是布里塔尼亚帝国?他们已经征服了许多国家,建立了10个殖民区,是什么使你们对他们如此信任?我们现在关于能源问题的谈判很不顺利,布里塔尼亚皇帝是个满脑子强权思想的人,他不会允许谈判如此无休止的拖延下去。”
  “那么您是说,他们马上就会进攻日本,将日本变成帝国的第11区么?然后我们就要可悲的是去作为独立国家公民的荣誉,被称作11区人。”矮胖议员的话引来了议会厅里议员大笑。毕竟这太难以叫人相信了,日本真正的危机应该是自然而非来自外国,那本名叫《日本沉没》的著名小说所表现的危机在他们看来已经是匪夷所思,但那也比日本被武力攻击这种是来得更可信些。
  “这难道不是很有可能的吗?”枢木首相大声叫喊着,但是却无法压过大厅里嘲弄的笑声。
  矮胖议员显然知道议员们几乎都是站在他一边的:“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办?增加军费开支吗?日本的军费即使在金融危机时也是排名世界第三,如果再增加的话,哪怕万分之一,国民也要抗议的。纳税人的钱不用来解决养老金问题,却用来养庞大而无用的军队,不用吃也不能用的武器,这样国家就会安全了吗?我们又如何向布里塔尼亚解释我们增加军备的原因呢?如果我是皇帝,倒是会因为这个原因向日本发动战争。再说了,即使日本将百分之百的国家收入都用于军费,也根本无法与布里塔尼亚抗衡。或者首相还有更好的办法不用多花一日元就打败布里塔尼亚帝国?”
  “很遗憾……”枢木首相低下了头。“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但是我想我们应该有危机意识,再如此下去,日本离变成布里塔尼亚帝国11区只怕也不远了。”
  “也许,解决眼下的纠纷的最好方法应该是成立一个有能的内阁,重新选一位能解决问题的新首相。”
  矮胖议员的语气显然已经充满挑衅,这令枢木首相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矮胖议员说的这句话不是没道理。眼下和布里塔尼亚帝国的谈判如此不顺利,危机逼近日本,他作为首相确实难辞其咎,也许真的应该考虑辞职,至少他确实也那么想过。
  是了,现在的日本就是如此,所有人都像蚂蚁一样生活着,社会的结构如同金字塔,从最底层到尖峰,完全由同样的砖垒成。人们不知道为什么存在,为什么生活,从底层的公司白领到他这个首相,每个人都是一身长年不变的蓝黑西服,梳着三七分的头,从早到晚来往于家与办公桌之间。日本社会就是由他们这些蓝黑色的蚂蚁画成的直线组成,每天生活没有任何悬念,人们只是为了50岁之后的生活奔忙。
  “也许我什么都不该做,这个浑浑噩噩的社会需要一些刺激,哪怕是最糟糕的,像这样活着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有什么意义,我这个首相只是为了维持这个灰蒙蒙的金字塔社会缓慢腐朽而存在么?”
  枢木玄武靠着转椅又大又厚的靠背,两眼直直的看着挂在他办公室墙上的那张巨大的世界地图。日本在世界地图上是那么的小,即使是在这张大尺寸的世界地图里,也是那么不起眼。他拿起桌前摆着的照片,相片上左面的是他自己,右面是妻子枢木加奈子,妻子怀里抱着的孩子是他们的儿子枢木朱雀。两年前,加奈子因为交通意外逝世,玄武为了儿子没有再婚,这也意外的在他当选首相时为他取得了多数选民的信任——选民总是如此,他们习惯从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决定他们要选择哪个候选人做首相,而不是这个人的能力,大概他们更喜欢挑选显得比较亲近的家伙吧。
  对于玄武来讲,朱雀和工作就是他的全部,作为首相几乎没有多少隐私可言,朱雀是他仅有的私生活。
  门被人有礼貌的轻轻敲响,从敲击的节奏枢木玄武可以听出来,那时他的秘书安田。安田是位今年24岁的标准女性,从实习生一步步走到玄武身边,成为他的秘书,对工作严谨而善于变通,是个相当合格的首相秘书。算起来她的岁数也不小了。可好似乎从高中时代起,她就没有谈过恋爱,一门心思的只是贯彻日本式的努力精神,上学和男同学比学习,工作了和男同事比工作。
  也学她是想嫁给工作了。枢木玄武偶然也会无聊的这样想,有这种工作狂的部下,对上司来讲也算是件好事了。
  “请进。”枢木玄武将相框放回桌子上。门被推开一条刚好能过一个人的缝,进来的是位有着栗色齐耳半长发,穿着刻板黑色西服套群的女性,个子不那么高,但是耀挺得直直的,手里拿着文件,看起来就非常有精神。
  她就是安田。
  “严岛基地方面坂本司令官的消息。”安田面无表情的将文件放玄武面前。“他那边似乎有些麻烦了。”
  “偶然你也可以笑笑吧?不要总是板着脸。”玄武看着安田的脸总是想那么说,这个女孩似乎生就一张冷脸,不管上下班都是万年不变的黑西服套裙,什么时候都是一脸“工作中”的样子,即便作为她上司的玄武有时也会有点受不了。
  文件写的简短,大意是新任驻日布里塔尼亚帝国军的司令即将飞抵严岛基地,商谈7月15日例行的两国联合海陆军演事宜。新任司令是布里塔尼亚皇族的人,年龄还很小,基本上可以算是名誉的了,不过好像很麻烦。所谓的麻烦大概是指对方年龄很小,又是出了名任性的皇族成员,所以坂本司令官也不知道该怎么接待吧。最下面是坂本司令官的署名。
  玄武皱了下眉头说:“这种事也要来请示我吗?”
  “大概可以理解吧。”站在桌子前面的安田看着首相,脸上还是一点表情都没有。“过去的布里塔尼亚驻日司令官都是普通将军,这次却换了个皇族的小孩,坂本司令官应该是手足无措了。再有就是,这位新的司令官带来的亲随都是布里塔尼亚纯血派,都是些目空一切的少壮派军官,用什么样的态度和这些人对话,也是坂本司令官比较头疼的事。”
  玄武随手将文件往桌子角落的文件堆里一放:“让他自己妥善处理把,都是要抱孙子的爷爷级人物了,也该学学怎么样哄孩子开心。”
  “啊……对了,我想起个人来。去年会见坂本司令官时,他带来的那个副官你还记得吗?他叫……什么来着?就是那个看起来很厉害,总是站在坂本老头子背后不爱说话的那个,好像还是全日本剑道冠军之类的。”
  说起这个人来,玄武脑子里立即勾勒出了那张脸。可能是看到坂本司令官的文件,又看到眼前这个板着面孔的安田让他想起了那个家伙。虽然那个人只是在坂本司令官身后站着,玄武也是是和他握了下手,但是那张死板板的面孔,还有惜字如金的作风,倒是令他记忆深刻。。那个板着脸的副官和同样板着脸的安田站在一起时,真的好像一对兄妹,现在两个原本无关的信号拼凑在一起,让玄武突然想起了他。
  “藤堂镜志朗上尉,严岛基地第6师团第13特别作战部队部队长,坂本司令官的爱将,剑道九段,得过三届日本职业剑道比赛的冠军,被称为‘生错了时代的战国武士’。三年前妻子因为癌症去世,没有再婚,有一个两岁的儿子……”
  玄武摆摆手打断了安田如同电脑语音回放一样的标准语音,嘴角泛起一丝微笑:“忽然觉得是个很亲切的男人呢。回发的文件补充一句,告诉坂本司令官,会见布里塔尼亚的未成年司令官和公子哥们时带上这个藤堂。对孩子的教育光靠拿糖哄可不够,有时候也要吓吓才行,这是我奶奶告诉我的。”
  第二章
  严岛的全名叫严流岛,是当年剑圣宫本武藏与天才剑客佐佐木小次郎决斗的地方。
  据说当年的佐佐木小次郎英姿勃发,模样英俊得很,又是当世无双的剑客,连幕府将军都知道他的大名。他的秘剑“燕返”在传说中是可以操纵就剑气的超级必杀技,不知多少英雄好汉都败在这招之下。比起他来,宫本武藏已经步入中年,没有良好的外形,声明也不著,就是这么个家伙竟然向小次郎提出挑战,世人都认为他必然落败。
  其实武藏对这次决斗也是丝毫没有信心,他甚至怕到在奔赴决斗的路上平生第一次想去寺庙里祈求佛祖保佑,只是到了庙门又犹豫恰里。在他看来,佛祖大概不会保佑一个平时不拜佛,事到临头才想起来去祈求保护的人。套用一句中国的俗语,那叫做“临时抱佛脚”。也就是武藏此时的状态。
  思前想后,武藏到底还是挺着胸,目不斜视的走过了庙门,超高的心里素质是他最了不起的地方。
  到了严岛决斗这天,小次郎和见证人都已经到了决斗地点,武藏却迟迟没有到来。漫长的等待使所有人都焦躁起来,连一贯冷静的小次郎也不例外,怨气随着时间的流逝积累起阿来。知道涨潮时分,武藏才作者一艘破败的小船“吱扭吱扭”的划过来,他在船上悠闲的用一支旧串讲做原料削着木刀。
  决斗时,武藏居然放弃真剑,就提了这把船桨削出来的木刀走到小次郎面前,这令他的对手很是不满,认为自己被严重轻视。
  原本武艺高超的小次郎被焦躁的情绪所影响,剑术大打折扣,呃沉稳的武藏则以他独特的二刀流一击打碎小次郎的头骨,赢得了严岛决斗的胜利。、
  说起来,武藏的手段倒是有点卑鄙呢,他是利用人心的弱点,而不是凭借剑术赢得了胜利。但是,这并不影响严岛决斗成为日本剑道史上一个最有名的传奇。
  生活在严岛上的人都已曾经在他们这里发生如此戏剧化的历史一幕搞到自豪,他们大都受到感染,对学习剑道这种事非常热心。
  今天,严岛基地的剑道馆里也在进行着一场剑道比赛。只不过,这并不是当年严岛决斗那样的生死决斗,仅仅是场例行的内部比赛。双方都使用书剑,身上也穿着全套护具,头上还戴着金属面罩。剑道现在在日本已经是很成熟的体育项目,有着全套保护安全的护具,还有种种的比赛规则和裁判对攻击方式及部位加以限制,比赛者受到误伤害的风险几乎被降到了零。
  剑道馆都是非常和式的大房间,地面铺着木地板,正对大门的中间位置挂着透露着肃杀 之气,写有“明镜止水”字样的巨大字幅,字幅下面是裁判席。场地左右各跪坐着两排人,他们就是参加比赛选手了。
  按照传统习惯,从裁判席方面看过去,在右边的一组被称东军,在左边的一组被称为西军。
  东军中间位置的那个男人,25、6岁的模样,腰板挺的直直的,即使跪坐着也比周围的人要高出来一些。这个男人留着军人式的标准短发,脸庞有些消瘦,面色微微有些淡黄,两道长长的剑眉尾稍向上直挑,细长的眼睛微微迸出精光,和他对视的话大概会不自觉的低下头。他的身材也是消瘦修长,黑色的见到护甲里面衬着用白布带将袖子高高系起的白色和服,双手扶在膝盖上,整个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好似整块坚硬大理石雕出来的石像。
  他的双目正盯着场上比赛的两个人,呼吸的声音轻微到没有,如果不是眼睛偶然还会眨一下,别人肯定会以为他是尊雕像。
  这一局比赛以东军方面队员的胜利告终。
  走下场的东军队员摘下面罩,原来是个留着短发的少女。她夹起竹剑,随着坐在东军中央的男子欠身行了一礼,轻声说:“在下未负藤堂君期待,勉强胜出,现在只剩下决胜的大将局了。”
  坐在那里的男子稍稍欠了下身,算是回礼,没有说话。
  少女坐回上场坐的位置,旁边一个留着中分戴眼镜的队友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剑术大有长进啊,千叶风沙,即使在咱们第13特别作战部队里能够胜过你的只怕也不超过四个人了。”
  “朝比奈升悟,莫非你把自己也算在那四个人里了?我看你要是和千叶比的话还真不一定谁会赢呢。”眼镜男右手边的细眉刺头的家伙,他说起话来也和他那头乱发一样不老实。
  “你说什么?”名叫朝比奈升悟的中分眼镜男不满起来,“我可是很厚道的把你也算在四个人里面呢,卜部巧雪,要说你的剑术比我可差着一截呢,咱们俩去年的比赛成绩可是我20胜你19胜。”
  “切!”卜部巧雪撇撇嘴,“前年的成绩可是我比你要好,去年不在状态,是不在状态啊!”
  “好啦,你们俩都住口吧!不要来跟小学生似的吵架,级别实在太低了。”少女千叶风沙用她刚刚对藤堂说话的口气,轻轻的制止道。
  “都别说话,大将局要开始了。”
  坐在那个雕像男子旁边的一个方面大耳,眉心长着肉球的白发中年男子缓缓开口说话,他的话果然很管用,三个年轻人果然都停止对话,将注意力都集中到赛场上。
  :大将局,东军藤堂上尉,西军草壁中佐。“
  如同雕像的男子,东军大将藤堂镜志朗单手扶地站了起来。刚刚制止朝比奈和卜部的中年人递上面罩:“请戴上比赛。“
  藤堂镜志朗头也没回的说:“不用了,仙波嶙河,面罩这种累赘的东西会影响我的观察力。“
  西军大将草壁即使戴着面罩也能看出是个相当彪悍的军人,身材魁梧,竹剑在他手里好似根灯草被舞的虎虎生威。藤堂身高虽然和他差不多,横宽比起他来就要瘦不少。
  穿着传统服装的裁判将扇子一举,宣布比赛开始。
  藤堂双手握着竹剑,将剑首斜斜的对准草壁,两脚前后滑开距离,之后就再没有动过,。他将头稍微低了少许,目光露出凛凛杀气,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丝毫没有因对方的气势有所动容。
  “哈!”草壁也摆出攻击姿态,大喝了一声,两腿像装了弹簧那样前后晃着,仿佛随时会跳出去。片刻后,他又“哈!”的大叫了一声,这次的声音比上次还响,几乎要将屋顶掀起来,竹剑被他举过头顶。
  藤堂在拉开攻击姿态后就没有再动过,好像再次化成了石像,一动也不动。不管草壁如何吼叫,他的脸上也还是看不到任何表情。
  “胜负已定了,草壁吼叫第三声后就会攻击,然后他也就败了。”仙波嶙河袖起手,身体向后倾了下,做出放心的样子。
  “唉?”千叶风沙张着嘴发出声来。
  仙波看着场上的两人笑道:“难道不是吗?从两个人握剑的姿势就可以判定谁是赢家了。真正的高手,他的其实不是通过吼叫表现,而是从身体的每一个部位散发出来。好好看着吧,千叶,什么是真正的高手。”
  “嗯,使得。”从千叶的角度只能看到藤堂的后背,他的背影好像凝固在了那里,到现在也纹丝没有动过。
  果然不出仙波所料,草壁吼完第三声就举剑冲过来,从冲击的速度看来,他是使尽了全身的力气,仿佛想一击把藤堂劈得粉碎。藤堂非常沉得住气,还是想尊石像那样保持着原有姿势,直到草壁冲到大概1米左右的距离,高高举起的竹剑劈下时,石像像在平行挪动那样迅速闪到一边。
  草壁的竹剑劈了个空,等他想再换招式已经没机会,藤堂的剑尖斜刺里点到他的手腕上。草壁巨大的身躯好像被锥子扎到的大象那样跳了起来,手里的竹剑也几乎脱手,没等他叫出声来,真正的冲击紧跟着就追了上来。
  点开对方的竹剑并使其门户大开,藤堂剑锋回首蓄力,对着草壁左肋位置快速的连续猛突两下、
  “啊呀!”草壁的第四声叫得比前三声都要响,不过这回是惨叫。整个人随着叫声横出四、五米,如同座肉山般“哐”的倒在地上,呻吟着再也没有起来,两只手颤抖着来回摸索刚刚被击中的地方。
  “如果不是有护甲,估计断个三两跟肋骨是有的。”仙波说话的语气完全没有的对这个倒在地山的家伙有什麽怜悯可言。千叶、朝比奈。卜部及其他人都被这悬殊的实力惊呆了,只来得及一起“喔!”了一声。
  “大将局,东军胜。东军九局五胜,获全胜。”裁判宣布了比赛结果,东军成员都露出欢喜的表情,西军成员则冷漠的看着狼狈的己军大将,谁也没有伸手去帮他一把的意思,可能谁都有点想看这位平日骄横的中佐落水狗的样子。
  藤堂将竹剑夹在左腋下,对着裁判深深鞠了一躬,胜利的喜悦没有出现在他脸上,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冰冷。
  场边的衣架上响起《哆啦A梦》主题曲的手机铃声,手机主人将声音调的很大,整个道场里都回响着音乐。
  “千叶!”藤堂回过头来。
  “是!”
  “帮我拿下手机。”当藤堂说出这句话时,满场的人都张大了嘴。
  “啊?那……那是您的手机?”千叶的惊讶一点不比别人小。
  “有什么问题吗?帮我拿下手机。”藤堂还是那张死人脸,千叶几乎是飘着过去从大衣口袋里取出手机。
  “是,我是藤堂。怎么?小志?他在幼稚园做礼物要送给爸爸?”
  被称为“生错了时代的战国武士”藤堂镜志朗上尉,冷冰冰的表情明显开始融化了,说话的语气里充满喜悦之情。
  千叶看看藤堂,有看看仙波:“原来……藤堂长官会笑啊……”
  “是……是啊……”仙波看样子也有些吃惊,“这是我六个月来第一次看到他笑呢。”
  严岛最强的军人藤堂镜志朗,他也是个有着情感的人类。
  第三章
  严岛基地的最高长官坂本少将,最近有件麻烦事很令他烦恼。神圣布里塔尼亚帝国驻日的新司令在联合军演前来到严岛,听说那是个还没成年的孩子,又是布里塔尼亚帝国皇帝的皇子,血液里充斥着皇族的任性和刁蛮。尽管他还只是个孩子,不会真的指挥驻日的帝国军,日常事务和演习相关工作都是其他将领们负责,可他毕竟是名义上的帝国驻日最高军事长官,光是想想以后要经常和这个乳臭未干的孩子打交道,心里就说不出的别扭。
  更糟糕的是,为了显示这位皇子在日本驻军的权威和外交需要,皇帝在将他派遣到日本前为他特紧不知多少级,现在的军衔是帝国上将。坂本本人一把年纪混到一方军事最高长官,也不过是个少将衔,这位未成年的皇子居然是上将,也就是说,见了面坂本要先向这个孙子辈的小孩子敬礼。
  “真是麻烦事。”坂本少将叹息道、
  “您说什么?”坐在车前座的藤堂中尉从椅背后面露出头问道。
  “没……没什么。”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坂本少将只要想到现在这辆车正朝着那位皇子下榻的希尔顿酒店行驶,很快烦恼就要成为现实,就不能不更加烦恼。
  严岛在近几十年被开发成了军事基地,本岛的许多住民都被迁徙到了其他地方,现在六在岛上的除了军人和军人家属,几乎就没有其他无关人员。这里的道路是按着能跑坦克及特殊时期能起降战斗机的标准修建,几乎都是笔直的,往远处看能看到数公里外的景物。岛上的饭店和其它服务设施多数也是出于为军人服务的目的建造。帝国皇子下榻的希尔顿酒店大楼是布里塔尼亚的希尔顿集团特别投资修建的,修建的目的是为来这个基地参观访问的各国元首和日本军政高官服务。
  酒店门口的服务生等车子刚停稳就跑过拉开车门,藤堂从撤离跨出来,仰着头看着这座全岛最高的建筑,因为他所站的位置的缘故,把头仰的很高也没能看到Hilcon 的标志。
  “以布里塔尼亚皇子的地位,他应该包了整整一层吧。”对于藤堂这种拿薪水的小军官来讲,这座全球最奢华酒店的住宿费用根本不是他能现象的。
  “他把整座酒店都包下来了。”
  坂本少将这句回答,让以冷淡著称的藤堂也大惊失色。
  “真是腐化的孩子,”藤堂想道,“这些帝王家出身的孩子个个都是那么不知普通人生活有多辛苦,就会拿着父母的钱胡乱挥霍。”想到这里,再想想自己的儿子小志,藤堂不禁摇了摇头。
  皇子住的房间在第22层,据说这是因为皇子殿下认为经过中央空调过滤的空气不够洁净,不利于艺术家头脑的成长,所以宁愿住的高一些吹自然风。22层以下10层住进了皇子殿下的管家、奶妈、仆人、女佣、近卫队,还有随行的军队高低官员,再往下的若干层是用来对方皇子带来的各种用品。由于认为日本这种贫瘠的小国家很多东西大概都没有,以及对日本食品卫生的不信任,皇子殿下衣食住行所需的全部物资一律从布里塔尼亚国内运来。
  “这么多东西要用多久?他要在这里住一辈子吗?”
  藤堂听着坂本少将的介绍如此问道。谁知道坂本少将苦笑着再次打击了他身为穷的承受能力,这么多的物资只是供他一个月的使用,因为人家是皇子么,自然下到同款服装上到同款汽车所有东西全都是要准备三份,一份使用,两份备用,要不然如何能装下那么多层楼呢?
  进过层层盘查,好不容易上到22层的两个人在会客厅被皇子的侍从拦了下来。理由?嗯,皇子在思考新的画作,不想被打断灵感,所以两位就在这里等着好了。
  会客厅里的执勤兵都穿着镶有蕾丝的18世纪欧洲风格制服,在紧闭的大门前还有一个戴着白色卷边假发,穿着镶金边蓝色制服的胖胖中年侍从仰头挺胸的站在那里,右手还握着一根手杖。紧闭的内室里面大概就是正在为艺术苦苦思考的皇子殿下,什么时候皇子可以接见,要看他什么时候能够冥想完。
  一头黑线的坂本与藤堂只好坐在18实际英国王室的古董沙发上无奈等待。
  会客厅的布置极尽奢华,几乎所有的装饰都是金色的洛可可风格,此外从走廊到房间还是用了大量的红玫瑰来做点缀。听说这是在皇子殿下入住前,酒店方完全按照皇子的品味重新设计装修的,至于一切费用,那就是布里塔尼亚帝国财政官员们头疼的事了。
  厅内墙上挂了许多用精致画框框起来的油画,有的画了几样水果或者蔬菜,有的是一个插着鲜花的花瓶,最过分的一张居然只画了一只鸡蛋。所有画的右下角有写有C.B的英文所写签名。
  “这些都是皇子殿下的作品,两位走的时候请不要忘记在贵宾簿上写下您最喜欢哪张作品还有评价。”
  听了侍从的嘱咐,即使是冷静的藤堂也几乎要爆发:“这、这算什么?我们好歹也是日本的军方代表吧?皇子,皇子很了不起么!?”还好这些话到了嘴边没有说出来。
  大约等了两个小时,装红茶的壶续了五次水,随着会客厅里《帝国之双头鹰》的旋律响起,那位胖胖中年侍从举起手杖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敲了三下:“神圣布里塔尼亚帝国第三皇子奥利弗斯大公爵帝国军务省副尚书驻日总司令五星上将克洛维斯·拉·布里塔尼亚殿下驾到~“
  内室紧闭的大门被打开,期待已久的克洛维斯皇子终于像打开天户岩的天照大神那样走了出来,他的身上似乎真的闪耀着耀眼光芒。
  今年17岁的三皇子长着张标准的布里塔尼亚面孔,标准的白皮肤,标准的金发碧眼,俊俏又有点轻佻的相貌,嘴角总是带着贵族公子格式的不屑。瘦高的身体被镶嵌着金色装饰品的深蓝色军装和白色披风包裹着,脖子上系着带有精致蕾丝边的白色领花。
  他背后戴着单片夹鼻眼镜的光头胖子巴特雷将军是坂本少将的老相识,他从文官出身做到将军级,早年曾任驻日大使,是个日本通。驻日帝国军的指挥权实际掌握在他手中,地位仅次于名义最高统帅的三皇子。
  坂本将军和藤堂同时起立向三皇子敬礼,皇子举起右手甩下回了个长官对下级的回礼,藤堂看出坂本将军的脸色显然不那么好看。
  憋着一肚子火,坂本将军说了一些“皇子殿下光临本岛,本岛全体官兵无限荣光”之类的客套话,善于外交辞令的巴特雷将军回得也很客气,三皇子像课堂上的学生那样坐在那里没有插过嘴。毕竟他只是帝国派来的尊贵花瓶,帝国驻日军队最高官职的学徒,真正的做外交还是靠老成的巴特雷将军。
  说是来做有关布日联合军演的接洽,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该传递的文件早就传完了,演习需要的筹备工作也有专人负责,两边最高指挥官的会面不过是个形式而已。
  肩膀上扛着两星中尉副官肩章的藤堂在将军身后站着很是无聊,由于官阶的缘故,会谈时没有他的座位,他只有直直的站在将军身后装哑巴。
  “两个老头子在那里说官话,听起来真是无趣,一点新鲜的都没有。”藤堂站在沙发后面无聊的想到。虽然这种照会他也参加了不少,但还是会觉得相当无聊,两边的会谈人物都代表着两国军方最高级的意见,是以说的话都是将军军们的机要秘书事先谢了文稿编排好的,每次说的也差不多。
  对面的沙发主座上的少年上将大概也和藤堂一样无聊。与藤堂相比,他还是第一次听这种繁文缛节的外交辞令,可是这实在是像白水一样没味道的对话了。藤堂注意到克洛维斯皇子脸上也是露出了无奈的表情,搭在右腿上的左腿一直在微微晃动,显得很不耐烦。
  克洛维斯来日本前,藤堂就已经从情报机关那里得到了这位皇子的资料。
  和所有贵族子弟一样,克洛维斯从生出来就被裹在缎锦里,除了身边的奶妈、佣人外,接触过的同龄人只有身边不多几个兄弟姐妹。即便是兄弟姐妹,大家多数不是同一个母亲所生,感情上也是淡的很。克洛维斯在前两年忽然迷上绘画,于是几位帝国最著名的画家都成了他的师傅,在鸡蛋还没画圆的时候就举办首次个人画展览,听说场场爆满,在留言本上留下好评的人多达20万——尽管这些人多是被组织来的公务员及军人。
  藤堂不能想象,这样一个应该还在上高中的少年,怎么能统领多达16万的帝国驻日部队呢?在布里塔尼亚那样的君主独裁制国度,这种是并不稀奇,但对生活在民主国家的藤堂看来,这是在是不可思议,过去他曾经以为这种情况都只存在于历史课本。
  会谈进行了30分钟左右,两位最高责任人站起来互相握手表示友好,藤堂和克洛维斯苦闷的地狱也算是结束了。
  不情愿归不情愿,坂本将军还是立正向着皇子殿下敬了军礼,克洛维斯撇撇嘴,这回干脆都没站起来,就坐在那里翘着腿像半个小时前那样举手随便回了个礼。当坂本将军转身出门时,藤堂看到他的脸上肌肉有些抽搐,可以想象,老爷子有多么不甘心。
  按照惯例,作为主人的帝国军方要以盛大宴会来招待坂本将军,以示布日亲善。
  不论坂本将军还是藤堂都没想到,这个例行公事的宴会会惹出多大的麻烦来。
  

[ 本帖最后由 saiae86 于 2008-6-30 18:27 编辑 ]


第四章
  华丽的布置,丰盛的菜肴,40人的乐队演奏的富有情调的音乐。
  宴会厅里的每个环节似乎都在告诉客人们,这里的主人是个多么崇尚奢华和优雅的人,宴会厅正中间悬挂着呈交叉型的布里塔尼亚国旗和日本国旗,主座上自然是克洛维斯皇子,帝国自然部队的高级军官都参加了这次宴会,可见宴会规格之高。
  在场的官员基本都要比藤堂官阶要高,最低也是校官级别,更可况布里塔尼亚军官中有着大量贵族军官,即便从这方面来看,宴会也不该有藤堂的座位,坂本将军的餐位被安排在最接近皇子的右侧位置,只是作为日本方代表的副官,他的位置被安排在了坂本将军下手。
  一片蓝色帝国军服的海洋里,只有他们是两点小小的绿色。
  尽管没少见过布里塔尼亚的高级军官,可是这次演会上有一些人,藤堂感到特别不安。这些军官大都是非常年轻的校级军官,军服和别的军官相比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他们的领口位置,都别了一支红色羽毛型装饰。这些人多数都有着布里塔尼亚人的标准相貌,下巴总是傲慢的上挑着,好像对什么都看不上的样子。
  其中有个看起来像这些红羽毛家伙首领的人,蓝绿色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金色眼珠,稍尖的下巴再配上总是上调的嘴,到也算英气十足。这个家伙的目光总是在往藤堂身上扫,只不过他总在用眼角看,似乎好似在挑衅,又似乎很不屑。
  “不要和他们发生冲突,那些领口配红羽毛的是纯血派,是些麻烦的家伙。”坂本将军的手伸到桌子下面,拉了下藤堂的衣角。
  “纯血派?”藤堂开始在记忆中搜索这个名字,在他印象里这个名字好像代表着什么不好的东西,早被他扔进了角落里。
  “嗯,就是所谓布里塔尼亚军少壮派。”坂本将军的声音不算低,只是交响乐的声音实在太响,就是藤堂听起来也有点费力。“这是些危险分子,主张布里塔尼亚血统是世界最高贵的血统,纯粹布里塔尼亚血统的纯血人种应该成为世界统治者。近年帝国在全世界展开全面侵略,军队里的年轻军官就组建了这个纯血派,他们是帝国军里对战争最积极的一群,也是对皇帝的人种歧视政策贯彻最有力的一群。”
  “我知道的,就像是2.27的少壮派是吧?”藤堂想起了远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日本的那次事件,这是在加入军队是人人都必须知道的常识。当时就是这些军官挑头发动了对中国的战争,整个日本被一种稀里糊涂的狂热带动着变成了战争机器,几年后在中国侵略战争的不利,又促使这些少壮派军官发动政变,使日本更加狂热的进行战争,知道失败才发现自己早已经是千疮百孔。战后的日本被美国占领,麦克阿瑟将军解散了日本的旧军队,新组建的自卫队由美国军官制定条例,其中很重要的一条就是,
  旧日本军军官严禁参加自卫队,并且自卫队队员必须学习旧日本军队的战争历史,树立和美国人对这场战争一样的价值观。
  “是啊……”坂本将军手中插着两块鱼子酱鹅肝的叉子停在了盘子上方。“或者说,更像希特勒的纳粹党卫队,在他们看来,布里塔尼亚之外的人都不是人。现在帝国军还有巴特雷将军这样的老军官,尚能和我们保持和平,一旦过两年这些纯血派要是掌了权,日本就要大难临头喽。不……也许战争就在眼前了,可怜议会的那些家伙,还妄想者能够维持和布里塔尼亚的现状,苟且偷存,这怎麽可能。”
  “也许这是日本军官和布里塔尼亚军官最后的欢宴了。”身处一片蓝色军装的海洋,藤堂倍感压抑,自己就如同一只在即将掀起风暴的海洋里的小船,不知什么时候掀起的巨大风浪,就会把他彻底掀翻。他站起身,让侍者引导着想去洗手间洗一下脸——在这样的环境里,再好的饭菜也难以下咽。
  从饭店打听到洗手间要经过好几道门,藤堂跟着走过两道门就忘记了回去的路。
  洗手间如同这个饭店所有的角落,豪华到叫人在使用是会觉得是在做罪恶亵渎的时。他打开水龙头,捧起一捧谁洗了把脸,对着巨大的镜子端详起自己来。这张每天都能在镜子里看到的脸,藤堂忽然觉得有些不认识。再过几年就到30岁了,他藤堂还不过是个中尉官,除了一场接一场的剑道比赛,他身为军人什么也没做过,只是在混日子。要是一切正常,他在50岁前大概能混资历混到上校,那时候坂本将军肯定也已经不在了,他继续升迁的机会也就微乎其微,估计也就会以特进的准将衔退役,那时候小志也有了自己的生活,自己也可以领着退休金养老。
  只是,自己的人生真的只会是那样的吗?藤堂有些不甘,固然他并不喜欢战争,只是学的这一身本事,如果就这样度过一生,实在有些不甘。对于未来可能和布里塔尼亚帝国的战争,他感到心底非但不像坂本将军那样忧心忡忡,反而有些期待。似乎一股火在从心底烧上来,从身体的中间烧向四肢和大脑,浑身都感到滚烫滚烫,刚刚敷了水的脸也是热乎乎的,好像脸上的水正在他体内散发出来的热气蒸腾着。
  关上水龙头,藤堂走出洗手间,现在他要使自己平静的回到宴会厅。
  从宴会厅来到洗手间的路他是跟着侍者来的,一路上也没有注意经过了几道门,现在自己回去才发现这里居然有那么多通道,每扇门也长得一样。只是拐了几道弯,藤堂就发现自己的直觉实在是靠不住。偏偏在这种时候,那些该死的侍者却一个也找不到,除了感觉他无法问任何人。一个日方军官在饭店里迷了路,这要是被布里塔尼亚军官们知道了,肯定会变成笑话。
  一连推开几道门,不是走错,就是被锁着,明显不是回去的通路。
  “真麻烦!”藤堂开始烦躁了。
  前面一扇门上挂着“吸烟室”的牌子,他眼睛虽然看到,可是“不要推看”的信息还没由大脑传到手上,门就被“砰”的重重推开撞到墙上。屋子里烟雾缭绕,五、六个正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的帝国军军官,一起吃惊的朝着门这边看来。藤堂尴尬的和屋子里的人们对视了几秒钟,伸出左手抓住门把手,说着“对不去”便想把门轻轻关上。
  “吓我一跳,原来是只日本猴。”
  当门被掩的还剩一小条缝时,这句轻蔑的话顺着门缝溜了出来。如果是个普通的副官,大概会秉了不要惹事的原则假装没有听见关上门走人。从来到这个饭店以来的压抑感,使藤堂非常烦躁,他现在很需要找点麻烦让自己放松放松,于是手在迟疑半秒猴,便再次将门推开,并跨步走了进去。里面的人没想到他会再次把门推开,又惊愕的一起朝他的方向看过来。
  屋子里的几个军官都是标准的金发碧眼眼高鼻翘下巴,就像在电视里经常可以看到的布里塔尼亚人的长相,肩章的最高阶级是少尉。藤堂注意到他们的领口,都别着一只红色羽毛的标志,证明这些年轻军官都是纯血派成员。
  藤堂将屋里每张脸扫视了一圈,反手关上门,站直身体,两只手放在背后,用低沉的声音吼道:“全体起立!敬礼!!”
  几个年轻军官看样子都是没见过什么世面,一下子就被震住了,不由自主的都站起来,有两个还站的很直。
  “等等!”那个少尉突然回过味来。“我……我们为什么要给你敬礼?”
  藤堂指指自己的肩章说:“你们在军队里没学过吗?见到长官应该敬礼。”
  有个准尉伸手就要敬礼,那个少尉拉住他的手,恶狠狠的看着藤堂说:“我们是布里塔尼亚帝国军军官,你是日本居高,我们为什么要向你敬礼?按照惯例,帝国军军官一向应该比同阶级的日本军官要高两级才对。”“这是什么该死的不平等惯例……简直是耻辱。”藤堂的火也上来了,只是在他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声音也舒缓的很:“我不知道什么惯例,我只知道我的阶级比你们高,你们应该向我敬礼。而且,我想知道刚刚骂我是日本猴的是谁,在背后辱骂长官必须受到惩罚。”
  少尉弯腰将手里的烟头在烟灰缸里捻灭,烟头被他重重的捻成了直角,藤堂知道这是要打架的信号,这也正是他所期待的,如果这些小军官们老老实实被他教训一顿固然解气,只是那样没那么痛快,他正期待着大打他一场。
  捻完烟头的少尉挑着眼睛,凶巴巴的朝着藤堂走过来,他比藤堂要矮上半头,不过背后有那么多兄弟撑着腰,他感到自己这边有着压倒性的优势。
  “是我说的,怎么样?日本人和日本猴都喜欢泡温泉,这不是共性吗?从生物学角度来讲,如果两个物种之间有某种共性的话,那么它们很可能源于同一物种。既然你们和猴子都喜欢泡温泉,那我认为日本人很可能就是由日本猴进化来的,因为没有进化完全,所以你们身上还保留着一定的祖先习惯,我说的够清楚了吧?猴子先生……”嘴上说着,倒霉的少尉先生还伸出他倒霉的右手,两个手指捏住藤堂左肩章上的一颗星,大概是想扯下来。
  少尉捏着肩章上小星的手,被藤堂铁钳一般死死握住,一动也不能动。没想到这个被称为军官手这么有劲,那少尉想把手抽回来去没能如愿,那只夹着手的大铁钳钳的太紧了,如果硬把手缩回来,恐怕是要退曾皮。
  “我数到3,你要是不道歉,我就不客气了。”藤堂露出坏坏的笑。
  “3”
  没等少尉回话,藤堂的右手已经发力扭下去,少尉的右臂被扭成了奇怪的形状。
  “啊呀!”少尉惨叫起来,他的右臂被轻易扭脱了环,头上渗出一片汗珠。“你……你不守信用!居然直接数3!!”
  藤堂松开手呲牙笑起来:“我说数到3就出手,没有说过会数1、1.”
  “打!给我打!”少尉张大了嘴,颤抖的摁着脱了环的右臂大叫着,其他军官们也都从震惊中被叫醒,挥舞着拳头冲过来。
  藤堂弯下腰,毫不犹豫的朝着随便一个冲过来的军官冲过去,那军官没想到对方会拿自己先下手,不禁愣了一下。这少许的停顿给他带来了霉运,像石头那样坚硬的大拳头随着藤堂向前冲的冲力自下而上一个上勾拳照顾到了他可怜的下巴,军官整个人都被这如火山爆发般的巨大冲力击的向上飞起半米,后背朝下重重摔在地板上。在他后面的军官被前面飞起来的家伙挡住了视线,不得不放慢脚步,当前面的家伙落下来摔到地上时,紧随其后的是刚刚蓄满力量的另一只硬拳头。这个军官没来得及反应,藤堂的拳头就已经打到他的脸上,整个人被这巨大力量击打得斜着飞出去,甩着鼻血花直拍到旁边墙上,再落到墙角,墙壁上留下了长长的血道。
  “呀!”一个抡着烟灰缸的家伙从后面朝着藤堂后脑猛砸过来。听到脑后风声的藤堂凭直觉向旁边一闪身,那家伙扑了个空。抓着烟灰缸的手反而被对方抓住,接着一股极大的力量从他哪知被抓住的手透过来。藤堂用左肩顶住他的胸口,腰部和双手向下一用力,百多磅的身体凌空翻了360度被摔到茶几上。没等那军官起来,沉重的军靴就踩到他肚子上,茶几的大玻璃板难以承受这二重打击从中间断裂,这个倒霉鬼倒在一片碎玻璃渣里打滚又被扎伤,军服里渗出血来。
  最后一个军官看到瞬间只剩自己一个人,也不敢上来了,后退几步烤着墙角不敢说话不敢动。那个被扭伤手臂的少尉摔着手臂半跪在地上,看着满屋子捂着脸,抱着肚子哼哼打着滚的人,不敢相信这么快就绝出了胜负,双方的级别就像是兔子和老虎,兔子纵有十个也打不过一头老虎。
  藤堂走到他面前,单膝跪了下来:“以后记得不要说长官的坏话……想说也要确定章光走远了再说。还有,不要以为布里塔尼亚人就是所谓最优秀的人种,这种思想很要不得,至少你不是。”少尉吓得连连点头,说不出话来。
  “那么,我们再来一次。”藤堂站起来整整衣服说着,“军官们,请向长官敬礼。”
  藤堂满意的回了个礼,转身打开吸烟室的门,忽然他又好像想起什么似的转过身来说:“对了,年轻人不要抽那么多烟,对肺不好,建议你们多喝点茶,推荐普洱茶,那个对身体很有好处。”
  少尉和墙角的家伙愣了一下,立即拼命点头。
  走出房间,走廊里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位年轻的侍者,他可能是听到打架的声音跑来看究竟的吧。藤堂举起自己沾着第二个人鼻血的右拳,对侍者说:“对不起,可以借你的毛巾用用吗?”
  侍者张着嘴,朝了吸烟室方向看了一下,赶快将手上搭着的毛巾递过来。
  擦干净手上的血,藤堂将毛巾甩还给侍者:“请告诉我宴会厅怎么走好吗?我迷路了。”
  第五章
  藤堂回到宴会厅,好像没事人那样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你去了好久啊……没出什么事吧?”坂本将军的胃口很好,饭菜很对他胃口,正往嘴里送着大块的火鸡腿肉。
  “没什么,去舒展了下筋骨。”藤堂感到身上轻快许多。“这里太闷了。”
  坂本将军预感到有什么不对,大块的火鸡腿肉停在嘴边:“你没给我惹什么麻烦吧?”
  “我有分寸的,你放心吧。”
  “那就好。”那一大块肉被塞进坂本将军嘴里。
  宴会厅的侧门被打开一半,那个藤堂打到胳膊脱环的少尉从赴宴众人身后小心翼翼的溜进来,胳膊看样子是已经接上臼了。以他的身份根本没资格参加这样规格的宴会,可知道他是悄悄进来找人的。藤堂对他要做什么心知肚明,忍不住暗自冷笑一声,看他下面的表演。
  只见他和墙边的侍从指手画脚一会儿,看样子是在询问他要找的人,然后就顺着侍从的指引直奔藤堂对面那位蓝绿色头发的纯血派军官身后。只见他站着等到蓝绿色头发军官和旁边的人说完话的空隙,才凑过去谦卑的咬起耳朵说什么,藤堂猜想他是在和首领讲述刚刚被揍一顿的遭遇。蓝绿色头发军官的脸色由晴转阴,扭过脸来看藤堂,——这座大楼一共只有两个日本人,坂本将军一直在大吃没动过地方,他自然就猜到了藤堂——那个少尉官也朝着藤堂看过来,目光刚对上就露出惊慌的样子,看来他是真不知道藤堂就坐在这里。
  蓝绿色头发军官腾的一下站起来,眼睛里冒着火,举起手来就要拍桌子,就在手掌落下一半的时候可能想起这是在三皇子殿下的宴会上,及时收住手,只在桌上轻轻按了下,眼神也由刚刚失控的样子再次变的傲慢起来。
  “啪啪啪”蓝绿色头发军官双手举过左耳拍了三下,这是贵族要发言的信号,乐声齐齐的停了下来,宴会厅里嘈杂之声也逐渐平息,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了这位纯血派贵族身上。
  正在同身边其他贵族攀谈的克洛维斯殿下也转过脸看着这位站起来的贵族军官,用他还没完成变声,有些尖细的嗓音问道:“杰雷米亚卿,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蓝绿色头发的军官杰雷米亚隔着8、9个人超克洛维斯鞠了一躬,然后挺起胸让,扬起下巴说:“尊敬的殿下啊,我得到不好的消息,即名为报销皇帝陛下加入帝国军队,具有优秀的布里塔尼亚血统的军官,刚刚在这座饭店里被人可耻的偷袭,殴打成重伤。”
  “喔噢!!”
  “是谁那么大胆!!”
  大厅里的众人发出巨大喧哗声,人们都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坂本将军手拿刀叉刚切下一大块热腾腾的六分熟牛排,听到杰雷米亚的发言,惊愕的看着藤堂,嚅着满是油的嘴唇说:“是你干的对吧……”
  藤堂微微点头,将军继续惊愕的回过头来,看着站在对面的雷杰米亚,颤抖着手将刚切下来的那块牛排送进嘴里,用力咀嚼着,似乎是想把即将发生的麻烦事都吃掉。这是藤堂非常佩服坂本将军的地方,无论什么场合,遇见多么麻烦的事,老爷爷都愁并快乐的将眼前食物一扫光,什么事都影响不了他的好胃口——这应该也是大将处乱不惊的表现吧!!
  “好大的胆子,他们有多少人?是哪里来的暴徒吗?难道是反布里塔尼亚分子?”克洛维斯殿下问道。
  “不!”雷杰米亚的手指指向了藤堂,所有人目光也随着他的手指投向藤堂。“罪犯就话说,今天被邀请来的这位坂本将军的副官,藤堂镜志朗中尉!!”
  桌子对面所有领子上别有红色羽毛的帝国军官唰的一下全部站了起来,这次跟着克洛维斯来日本的年轻军官有很多是纯血派,于是宴会厅里一半以上的人全都站起来,盯着藤堂。
  “藤堂中尉,你有什么好说的吗?”杰雷米亚的手已经放在了随身佩剑的剑把上。
  藤堂闭着眼端起酒杯在众目睽睽之下喝了一口酒,睁开眼说道:“那些人是你的部下吧?年轻人不懂的军队里的尊卑长幼,我帮你教训了他们一下。”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殴打高贵的帝国军人,出来!我要用剑好好教训教训你!给我的部下讨个公道!”
  “安静安静!”出人意料的,克洛维斯殿下笑着发话打断了雷杰米亚的吼叫,“军人又不是小孩子爱,发生争执打一架还没有到那么剑拔弩张的地步。”
  克洛维斯站起来,从面前花瓶里挑选了一支色泽新鲜的红玫瑰,避开有刺的部分,用两个手指捻着,以极其夸张的姿势指向藤堂。“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里,用剑决斗实在是有伤和谐气氛。这样吧,藤堂中尉,我以神圣布里塔尼亚帝国第三皇子奥利弗斯大公爵帝国军务省副尚书驻日总司令五星上将的名义允许你和我的亲信将领杰雷米亚·哥德巴尔德边境伯用国际象棋进行贵族式的优雅决斗~~”
  宴会厅里鸦雀无声,没人想到三皇子殿下会提出这样古怪的方案,连怒火中烧的雷杰米亚也举足无措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藤堂打破沉默,站起来朝三皇子鞠了一躬,“我不会下国际象棋,如果是下将棋的话还可以奉陪一二。”
  “啊?”克洛维斯殿下举着玫瑰僵在那里,不知该怎么收场,其他人也都被藤堂的回答惊到,不知该说什么才是。
  杰雷米亚拔出骑士剑,一言不发直走到大门前,单手推开门,背对着外面的大堂说:“藤堂中尉,我以杰雷米亚·哥德巴尔德边境伯的名义,向你发出挑战,你敢和我决斗吗?”
  藤堂站起来,穿过对他怒目而视的纯血派军官们,走出宴会厅,纯血派的军官们也像护送那样在他周围形成口袋型跟着他走了出去。其他非纯血派的军官们也跟着出去大堂看热闹,坂本将军叹着气自言自语的说着:“这下漏子捅大了!”,手握叉子从旁边侍者手里端的一大盘红酒局蜗牛里挑几个大的沾饱了汁串成一串,跟着人群走向大堂。
  宴会厅里除了几个侍者顿时空空如也,只有克洛维斯殿下捻玫瑰楞楞的站在那里,继续举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大堂里的人们围成一圈,里面是纯血派的军官们,外面是看热闹的,中间留出足够大的空间给决斗的两人。
  “亮出你的剑吧。”杰雷米亚的骑士剑指着藤堂的鼻尖。
  藤堂举起手,做出无奈的动作:“我没有带佩剑。”
  他的肋下果然什么也没有,今天是作为副官随从出访,自然不能带剑,连随身的短枪也在进饭店时被负责保安的帝国军士兵暂时收起来了。
  “那么,你可以从我部下们的剑里挑一把使用。”杰雷米亚对着周围的纯血派军官们挥手示意,立即有十几个人将自己的佩剑拔出来要递给藤堂。
  藤堂没有理睬他们,而是径直走到站在门旁的司礼官面前,向他要了那只镶着银边的木手杖。布里塔尼亚军官佩带的骑士剑都是单手剑,对他这个使惯双手日本刀的人来讲实在是不方便,与其如此还不如找根和木刀分量差不多的木杖来得顺手,更何况刀剑无眼,他原本也只是在找架打,还不到用真剑生死相搏的地步。
  他的这一举动大大刺激了纯血派军官们,所有人都认为此举是藤堂在故意侮辱他们。
  藤堂举起木手杖挥舞两下,分量和手感刚刚好,便双手握紧,摆出应战的姿态。“小心点啊!”藤堂看到坂本将军举着串蜗牛的叉子在人群后面挥舞了一下,他知道将军说的“小心点”是叫他手下留情不要打伤杰雷米亚,毕竟这个人不同于被他打过的那几个小军官,是身份很高的边境侯。
  杰雷米亚右脚前冲,手上的剑挑了个剑花刺了过来,藤堂用手杖尖将剑隔开。接着又是第二个剑花,第三个,第四个剑花。
  “果然不是个只会叫的家伙,只不过这样的剑还赢不了我。”藤堂连续化解了杰雷米亚几个连续攻势,一直以防守的姿态观察对方的招式。
  几个回合下来,藤堂发现杰雷米亚的攻击方式几乎是只攻不守,几轮暴风骤雨的刺击之后,他已经开始有些喘息,攻击速度也慢了不少。布里塔尼亚的军官们并不重视剑术这种传统冷兵器,大都只是在军校里多少学过一些,他们的佩剑作为礼仪用具和装饰品的价值要远高于其作为兵器的价值。在这些军官里,杰雷米亚的剑术也已经算是比较厉害的了,只是在从小同剑打交道的藤堂看来,他的快攻如同电影里的慢动作回放。
  又是几个来回,藤堂还是只守不攻,跑来跑去的杰雷米亚却已经气喘嘘嘘,就在他有一个刺击猛突过来时,藤堂避过剑尖,侧手挥动手中木杖,用力砸向来剑靠近护手的尾段位置。攻势已成强弩之末的杰雷米亚遭到这一重击,握剑的右手强烈震动,骑士剑掉落在地。
  藤堂双手持杖,杖锋朝下站在场中,杰雷米亚还保持着剑掉落地上时张开手伸向前的姿势,骑士剑躺在两人之间。
  在场的人们沉默了半晌,站在前面的十几个纯血派的军官迅速拔出骑士剑要冲过来群斗藤堂。方才还处于静止状态的藤堂,动作突如闪电雷鸣,一声暴吼,手中杖以半月形态朝着十几个军官的骑士剑斜斜的划出了爆烈的大袈裟斩弧形。几个军官手中剑如同干面条那样被干脆的折断,没有折断的剑在其他军官手中也是嗡嗡作响。
  “该死的家伙!”又有几个纯血派军官也拔出剑要冲过来,藤堂回首怒目横眉又是一声暴吼,声音在广阔的大堂里分外响亮,那几个军官竟然被震慑的脸色煞白,不敢向前。
  “去死吧!”一个纯血派军官咬牙切齿得要从枪套里拔出枪来,一个硬硬带尖的金属物以比他掏枪的速度还快的速度顶在他的左肋下,吓得他赶快吧要掏枪的哪只手举了起来。
  “冲动是魔鬼,一场小小的游戏而已,何必真的到动抢的地步呢?”在他身后传来老年人特有的缓慢声音,他感到那硬帮帮的金属物在自己衣服上蹭了两下,然后便拿开了。他左肋衣服上被抹了一大块肮脏油腻,身后站着的是拿着把干净叉子的坂本将军,嘴里还在吧唧吧唧的嚼着什么。
  “停!停!”戴着单片夹鼻眼镜的光头胖子挤进满是火药味的圈子,巴特雷将军在局面无法控制前制止了战斗。“这是三皇子殿下的宴会,请大家不要因为一些小事把和谐的气氛破坏了。”
  “你快把这个藤堂带走,今天先这样好了,剩下的事我来解决。”
  接着巴特雷将军的话头,坂本将军拉起藤堂,分开人群就走。藤堂将手杖扔还给司仪馆,转身要走。杰雷米亚突然在后面叫他:“藤堂中尉!你的母亲一定是布里塔尼亚人吧?”
  “啊?”藤堂被他的话问的摸不着头脑。“你说什么?我母亲也是日本人。”
  “不……不对!你肯定是记错了,日本人才不会像你那么强,一定是在你家族的血液里有布里塔尼亚人成分,所以才有机会趁我大意打败我这个纯血的布里塔尼亚人!”藤堂终于明白了杰雷米亚的意思,他看来是无法接受自己被布里塔尼亚以外的人种打败的事实。
  “随便你想好了……”藤堂摇摇头,朝着饭店大门方向走去。
  “不对!你好好想想看!那……那就是在你父母的前一辈里肯定有布里塔尼亚人,你至少有四分之一的布里塔尼亚人血统才对!再不然就是再前面一辈理由,就是说你有八分之一布里塔尼亚人血统!你……你给我回来,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在杰雷米亚随风传来的叫嚣中,坂本将军拉起藤堂快步走出了饭店。
  第六章
  一时痛快给藤堂带来的是连续两级的处分,尽管在严岛基地的地位没什么变化,大家与他见面时的称呼却是从藤堂中尉变成了藤堂准尉。
  在这件事上,布里塔尼亚军方没有特别追究,倒是日本政府鸡飞狗跳了好一阵,政客们生怕这事得罪了三皇子,给正在进行的谈判带来新的麻烦。他们通过各种途径给严岛基地施压。如果不是坂本将军给求情,藤堂也许会被再降两级,现在的结果也算惩罚减半了。
  “看呐看呐,现在好啦,叫你克制点,怎么样?变准尉了吧?更麻烦的还在后面。你自己看看吧。”坂本将军将一份报纸摔在藤堂面前的桌子上。
  藤堂拿起报纸,上面头版用粗黑体字印着“向大国说不的时代,我们需要更多的日本中尉!”的大标题,标题下洋洋洒洒的用夸张的文字介绍了一个日本中尉在希尔顿饭店的斗殴事迹,讲述他如何为祖国的利益空手打到100名手持冲锋枪的布里塔尼亚军官。结尾处,文章又用非常煽动的语言,号召政府学习日本中尉的精神,一步也不退让的对抗布里塔尼亚帝国的强势外交。
  “日本中尉是谁?看起来很厉害。”藤堂在报纸上看到了陌生又熟悉的名字。
  坂本将军劈手夺下报纸说:“你!这是你的新外号!这些媒体消息太慢了,他们还不知道你现在是日本准尉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惹麻烦的年轻人,双手抱拳放在了桌子上:“也许你不知道这件事被媒体夸张的报出来有多么麻烦。现在布里塔尼亚对我国的外交需求正步步紧逼,议会的家伙都靠不住,枢木首相在哪里忙的一塌糊涂。国民们哪懂得首相的难处,他们只知道在那里叫‘我们应该和大国平等对话’之类的空话,只要稍稍在外交上对抗布里塔尼亚有所妥协,就会被他们指责为国贼。现在你用你的行动在他们中建立了敢于对抗布里塔尼亚的英雄形象,那些民族主义的和右翼的家伙都冒出来在闹啊闹啊,又是砸布里塔尼亚资商店又是殴打人家侨民,你说这该怎么收场吧?”
  “枪毙我好了,这还不容易。”藤堂说这话时的口气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
  “算了吧你。”坂本将军知道藤堂说这话时根本没经过大脑。“现在有个大人物要见你,他对你很有兴趣。现在你去趟东京,飞机已经安排好了,半小时后起飞。”
  “那么急?是什么人?”藤堂有些意外。
  “枢木玄武首相。”
  藤堂是东京人,他家德川幕府时期就在江户城经营剑道道场,后来江户改名叫东京,他家还是开着祖辈留下的道场。他从小在道场里长大,这种家世使他从小就与剑为伍,相信剑才是最可靠的朋友。
  直到某一天,他在自家里的道场里遇到了她。
  她那年18岁,刚进大学,同学拉着她到他家道场短期体验剑道。父亲让他这个小学徒来带她,他比它大一岁,日久生情,只是性格沉默的他怎么也无法开口对她说:喜欢“两个字。体验的三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在最后一天的晚上,她约他出来见面,告诉他自己喜欢上了她,他们相爱了。后来,她成了他的妻子,生下了儿子小志。不幸的是,她很快被查出得了肝癌,而且已经是晚期,两个月他就失去她,一个人带着小志生活。
  也许他的剑术无比强大,他的心却是那么懦弱,高超的剑术救不了她的命,所以他决定离开东京。他害怕东京,害怕这个道场,甚至害怕见到小志,怕一切勾起他对她回忆的事物。所以他以调动工作为名申请去了远离东京的严岛基地,在那里他可以忘记一切。
  在东京照顾着小志的是她生前最好的朋友,正是有她,藤堂才可以放心在严岛工作,只在休假的时候回来看看小志还有料理道场事务。
  这次因公回东京,坂本将军特地多给他三天假,就是让她能够回家看看。
  早就听说近几个月国内的民族主义者和右翼团体都闹得很厉害,最近借着和布里塔尼亚的谈判陷入僵局,频繁的示威活动有向暴力行为升级的趋势……不,应该说,暴力活动现在已经零星出现了。
  刚进入首都圈,透过专车玻璃藤堂就不时能看到窗外焚烧布里塔尼亚商品甚至汽车的景象,有些布里塔尼亚公司玻璃被砸得千疮百孔,一些穿着旧式军装、头上缠白布的家伙开着宣传车成队在公路上疾驰,用大喇叭喊着反布里塔尼亚口号。
  “现在的首都圈都是这样乱成一团,布里塔尼亚大使馆门前比这情况更糟,听说了连中华联邦的大使馆也受了殃及,外国人都在收拾行李回国。那些国粹主义团体很是吃得开,那样的团体东京冒出来十几个,都在大量招收会员呢,说是要准备未来和布里塔尼亚打仗,我看他们不过是接着这个名目聚敛会费而已,真要是打起来,他们跑得比兔子还快。”
  司机随便说说的闲话,使藤堂担心起一个人来。那个人的布里塔尼亚血统,不知道会不会给她带来麻烦?在东京现在这种狂热的情况下,她能否保护好自己和小志的安全?
  前面不远就是藤堂道场了,这是座有着几百年历史的老宅院,前面是道场,后面是藤堂家人的居所。自从妻子去世后,藤堂就将小志交给了她来照管,她为了照顾小志,辞去工作住进了藤堂道场。诺大一个道场,几年来都是她一个女人家照管着,而她从来没有过任何怨言。
  当自己逃避痛苦时,却把责任全都交给这个本不相干的人来承担,藤堂想起这事总是有些良心不安。
  他希望在汽车驶过家门口的时候,那个人正好抱着小志在门口,只要能看到他们平安无事,哪怕不下车见面也能放心得多。
  大树掩映着的道场大门已经依稀可见,大树底下,几个穿着旧日本军服、头缠白布的男子正围着一个挎着篮子的年轻女人。那女人有一头酒红色的半长波浪卷发,皮肤白皙,有着明显的白种人特征,虽然不是很出色的美女,长得也算漂亮。她的身材不高,朴素的红黑格长裙外面套着白色围裙,挎着的篮子里装着萝卜之类青菜,看样子刚从市场买菜回来。几个围着她的男人凶神恶煞的在叫着什么,女人无助的在左顾右盼,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样子。
  藤堂认出了那个有麻烦的女人,她就是住在藤堂道场照顾着小志的人。
  “停车!”藤堂叫司机将车停在路边,一推门下了车,朝着十几米外那几个人的方向走去。
  不用听他们说什么藤堂都能猜到,肯定是这些激进分子知道了达莲布里塔尼亚侨民的身份,拦住她在找茬。
  “给他们吃点苦头,让他们滚的远远的。”藤堂两个拳头攥的“咔吧咔吧”直响。
  就在他马上就要走到近前对那些家伙动手时,对面突然跑过来一个黑头发的年轻人,一把将达莲拉到身后。看样子和他很熟悉,在他背后拉着他的衣服,不知道在说什么。那几个激进分子大叫着“打死这个卖国求荣的家伙!”作出要殴打那年轻人的姿势,那个年轻人丝毫没有畏惧的样子,三拳两脚就把几个人高马大的家伙打的满地找牙。
  没有料到这年轻人居然有那么好的身手,藤堂停下了脚步。
  被打倒在地的一个激进分子看到藤堂,就跑到他面前拉着他的手说:“准尉先生!你也看到了,这个日奸居然帮助日本的敌人殴打我们这些爱国者,你快把它抓起来,抓起来啊!!”
  “该被教训的,是你们才对!”藤堂一拳将那个激进分子打倒在地,又朝他小肚子狠狠踹了几脚。
  倒在地上的家伙迷惑的看着藤堂说:“你……你还是个军人吗?同样是军人,你和日本中尉大人简直就是天壤之别……”该他倒霉,说出了藤堂最不爱听的话,于是他就被很踹了一脚,看样子半小时内是别想爬起来了。
  等藤堂抬起头,眼前出现的是这样的景象,那年轻人温柔地抱住达莲娜,达莲娜则将脸埋进他的怀里,安心的任年轻人温和的用布里塔尼亚语安慰自己。
  藤堂在他们旁边停住脚步。
  达莲娜是他妻子最好的朋友,当初如果不是她拉着他妻子来到藤堂道场,也不会有他们俩后来的结合。在妻子去世后,达莲娜进入了他的生活,帮助他料理道场、照顾小志,成了他们家的一员。藤堂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感觉上就好像是家人,对他来讲达莲娜是只属于他和小志的,虽然他始终不觉得她可以代替自己的妻子,但有了她,他的这个家才会完整。藤堂从没想过达莲娜早晚也会结婚嫁人这档事,只觉得她生活在藤堂道场是件理所当然的事,她是属于这个家的。
  藤堂端详着眼前这个青年。
  不算很高的中等身高,20岁出头年龄,看起来有些文弱,脸上流露着孩子的稚气,眼睛里闪耀着蓄势待发的英气。他穿了身很普通的黑色西装,背上背着长圆形用布层层包起来的东西,从外形上看大概是日本刀了,脚边地上还有只旅行箱,看样子是才从外地来到东京。
  “罢了,人家总不能给小志做一辈子保姆。”藤堂毫不留恋的转过身,没有再多看半眼,朝着车子停泊的方向走去。
  “谢谢您,准尉先生!”青年的声音清脆有力,从后面飘来……
  首相官邸里哟个能够容纳百人的会议室,平时枢木首相经常在这里和他的幕僚们开会,今天这里的大会议桌被撤走了,屋外戒备森严,除了几个特定人员外,严禁其他人随便进入。
  会议室内的地上摆这一个超巨大的日本地形沙盘,日本的山川地形被精确的还原在这里,沙盘制作者是军事部门的专业人员,每座山峰、每条河流都是真实比例的还原。沙盘中央,一个穿着准将军装的中年眼镜军官正在满头大汗的摆弄着手边的蓝色凸形筹码。与之对抗的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尽管拥有黑色的头发,他却是个货真价实的布里塔尼亚人,冷静的摆弄着红色凸形筹码。
  枢木玄武和四位老人坐在沙盘周围认真的观看,藤堂半跪在离沙盘最近的地方一脸严肃的思考着什么,还有一个首相秘书安田在进行记录工作,她是这个诺大会议室里唯一的女性。
  中年军官手中可以调配的蓝色筹码已经不过,他所防守许多地区都已经被红色筹码突破,九州、北海道和关西地区彻底变成红色筹码的天下,三个红色筹码甚至突入蓝色筹码层层防守的东京首都防卫圈。他擦着汗用推杆将部署在新泻县的几个蓝色筹码拉近首都防卫圈,想增援友军堵截突入首都圈的那几个红色筹码,黑发少年立即用两个红色筹码切断了蓝色筹码的归路。中年军官手忙脚乱的想让两个红色筹码回援,不了正钻进黑发少年设计的包围圈,两个红色筹码变成了少年的战利品。
  “新泻也陷落了啊,这样东京驻防部队想撤退也不可能了,刚刚对首都的进攻只是佯攻而以,目的是消灭23A、24A两支部队。如此一来,东京陷落只是时间问题而已,首都圈部署的大量部队都成了这口大棺材里得死人。”藤堂赞许的点点头,脸色愈加严峻起来。
  红色筹码代表的是布里塔尼亚军,蓝色筹码代表的是日本军,沙盘上两人刚刚进行的是预测假想布里塔尼亚军进攻日本的兵棋推演。
  黑发布里塔尼亚少年是作为京都六家代表的四个老人带来的,身份绝对保密,藤堂无法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人。京都六家是掌握着日本经济和政治命脉的六大家族,对藤堂来讲是遥不可及的人物,如果不是枢木首相将他叫来,他一辈子也没机会和他们在一间屋子里说话。
  和黑发少年进行沙盘对抗的准将也不是一般人,他是防务省的战略专家,多年来一直在研究日本防务问题,出过二十几本有关日本防务的专业书籍。今天两个人手上的红蓝筹码都代表着真实存在的日本军与帝国在太平洋的部队,防卫和进攻也是履着两军的功防习惯真是进行的。
  黑发少年只花了假定时间两周左右就将残存日本军队压缩在了东京等几个地区,代表着30多万部队的十几个蓝色筹码在他手边累的老高,那位战略专家的战绩却只有寥寥3个红色筹码而已。
  “两周么?”枢木首相喃喃自语着。“日本只能支持两周么?”
  “不,如果布里塔尼亚方面投入新组建的高机动人形兵器部队,一周就能够结束战争。”四老人中一个拄着拐杖的说道。
  “我想办法还是有的,”中年军官扶正眼镜,说话底气很足。“日本处在布里塔尼亚和中国的缓冲带,只要我们能够支撑三个月,中国就不能不插手,还有西半球的UE势力也不可能坐视,毕竟得到日本sakuradioc能源的国家就会有更大的国际发言权,他们都不会允许布里塔尼亚独占这块利益……”
  “那么,日本如何撑过一个月呢?方才的兵棋推演,日本连两个星期都没有撑过。”枢木首相打断中年军官的话头。
  中年军官用推杆在整个沙盘上指了一圈:“我们可以做到全国皆兵的!如果能够下放武器到民间,即便国防部队拼光了,民间依旧还能有巨大的反抗能力,苏联人在阿富汗,美国在伊拉克都是迅速摧毁本国军队,然后就陷入了漫长的人民战争。”
  这两场战争藤堂在军校看过资料,两个前超级大国尽管占领了阿富汗和伊拉克,却无法获得一块安定的土地,最后不得不放弃。只是战争的结果却是两个被占领国几乎变成了焦土,人民伤亡严重,赶走侵略军的各派武装又分列厮杀多年,国家接近彻底崩溃。
  中年军官还在侃侃而谈:“如果一亿国民都能成为士兵,不要说三个月,我国要想支撑三年也不是难事。我国政府可以在国外建立流亡政府,指挥国内战争,一旦国际力量加入日本战争,我们选择其中对我国最有利的势力,订立最有利的条件,这样我国就有了复国的机会。当年美国人倚靠法国势力打败英国,获得了独立,我们同样可以。”
  “是啊,那样日本已经变成了平地,人也死光了,确实没有占领的必要,换我也会让塔自生自灭的独立。”枢木首相对中年军官的论调非常不满,甚至是充满反感,“那么,藤堂中尉,你和布里塔尼亚高层有过接触,有什么想法吗?”
  藤堂在看兵棋推演示就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其实他在之前也曾经考虑过。有一个危险的计划在他头脑里形成,只是那太危险了,形同下赌注,成功的概率可能连10%也不会有。现在既然被枢木首相问到这里,他也只有说出来:“新到任的克洛维斯司令官不是会打仗的人,还是原驻日部队的指挥部。克洛维斯带来的新的军官团,帝国驻日部队指挥层正在换血,上下指挥会出于短期的不灵活极端,也许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难道是说……日本要主动出击?”中年军官下意识的推了推眼镜。“问题是,太平洋地区的帝国军那么分散,如果能够集中起来歼灭呢?”
  “你忘记今年的联合军事大演习了吗?”
  包括枢木首相在内的在场者,胸口如被大锤重击了一下,手心里都渗出汗来。
  藤堂站起来,走到地图上严岛的位置:“今年布里塔尼亚海军来了六个航母编队和四个特混舰队,几乎是帝国部署在太平洋的全部兵力,比往年的演习要多出一倍。最好的可能是他们想加重和日本谈判的砝码,或者……时刻准备进攻。”
  “你是说,进攻日本可能就是几天后的事?”枢木首相没有想到战争有可能来得那么快。
  藤堂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拿起一把红色筹码,在严岛附近海域码放成列:“按照计划,等日本的部队在严岛与之汇合,联合舰队会进入关岛海域进行演习。在那之前,布里塔尼亚的舰队会在严岛海域短暂停留,这是我们唯一将之歼灭的机会。虽然我没有想到可以用什么办法消灭如此巨大的一支舰队,但这是仅有的机会。如果我们能做到的话,结果会有两个。布里塔尼亚帝国的太平洋部队遭到重创,于是不敢再轻视日本,至少十年内不会再有进攻的打算,这个可能占10%;要不就是激怒布里塔尼亚帝国皇帝,不惜一切代价进攻日本,那是日本将遭到彻底的、毁灭的打击,这个可能占到90%。只不过,布里塔尼亚侵略日本已是势在必行,以常规手段抵抗的话,我们赢得主动的机会沙盘上所显示的,连1%也没有。”
  “我们有办法歼灭敌国舰队!”不知什么时候,房间里已经多了一个人——绝对强硬派的日本防务省官防长官赤松上将。
  留着两撇上翘胡子的赤松上将傲慢的看着屋里所有人,手按在腰间挎着的日本刀上:“日本,拥有核弹了!!”
  坐在沙盘上的黑发布里塔尼亚少年,在众人不经意间脸上闪过了不属于他这年龄的复杂表情。谁也没有注意,现在他所坐位置,正是日本国的中心……

[ 本帖最后由 saiae86 于 2008-6-30 18:33 编辑 ]


  第七章
  日本,拥有核弹了。
  赤松上将的话让藤堂感到触目惊心,作为无核国家的日本,竟然在国际社会不知道的情况下偷偷研制核弹,光这一条就足以成为布里塔尼亚帝国毁灭日本的借口了。只是像赤松上将这样的狂热分子醉心于自己的力量,沾沾自喜之余竟然忘记了,布里塔尼亚是世界最大的有核国家,一旦真的使用了核弹,日本瞬间就会被遭到核弹雨的攻击,帝国只要拿出他核存储量的千分之一就足够把日本从太平洋上抹掉了。
  他开始后悔自己提出那样危险的战略。从他的角度来讲,更期待的还是政治家们能施展高超的外交手段,令战争不会发生。一旦战争真的爆发,无论立即被占领还是长期抗战,对作为战场的日本而言都没有好处。
  “算了,我又不是首相,不是官防长官,只是个小小的准尉,我又何必为此操心呢?”
  当首相官邸的专车将6藤堂送回家时,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天色黑的厉害,只有藤堂道场门上的小灯照着门前几平方见方的地面。
  走上台阶的藤堂伸出手要敲门,只是那只手略微停顿了一下,不知怎地,他有些不大想看达莲娜的脸。就在他迟疑的片刻功夫,们却自己开了。
  身穿着红色和服,像日本少女那样将发髻高高盘起达莲娜,笑盈盈的站在门那一边。小灯将两个人圈在它能够照射到的门前这个小圈子里,几只蛾子无声的围着这个光源前后盘旋,昏黄的灯光将两个人身上都罩了一层老照片的淡黄。
  “当我听小桃描述那个准尉先生时,我就知道是你回来了。我在门口等你几个小时,洗澡水已经准备好了,快去好好洗洗吧!”
  对着达莲娜的笑容,藤堂也无语的笑起来。散发着古旧气息的木制宅院大门,两个分别站在大门内外被黄色灯光中和掉衣服色彩的人,影像定格般静静站在那里,如是一张明治时期保留至今,已经有些发黄的老照片。
  泡在浴缸热水里的藤堂舒了口气,一天的奔波和烦恼都被抛在脑后,现在他能体会的只有在自己家中的舒适和惬意。严岛基地的宿舍早被他当成了家,只是在那里什么都要自己操心,想要好好泡澡根本不是件容易的事,不但要抱着脸盆毛巾拿这军官证排队,还要注意时间免得超时后要对着管理员那张欠揍的冷脸付超时费。只有在自己家里,才能如此肆无忌惮的泡着,即便睡着了也不会有人来打扰。
  浴缸旁边的小凳子放着当天的晚报,散发着淡淡洗衣粉气味的浴巾叠好在头侧的小台子上,洗发液和沐浴液在右手边的躺着就可以拿到的地方。达莲娜很熟悉藤堂洗澡时的习惯,一切都安排的非常舒服,只要伸伸手需要的东西都能拿到。
  藤堂拿起报纸卸掉里面的广告和奇闻绯闻版之类乱七八糟的页面,只留下薄薄的新闻版翻起来。关于布里塔尼亚的谈判续报没有什么好消息,布里塔尼亚方面甚至提出了日本政府索性直接和平过渡成为帝国11区,帝国保证其维持现状的无理要求。过滤点那些狗屁专家的分析来看,谈判失败应该是时间问题。
  浴室外间的拉门被缓慢而无声的拉开,达莲娜走进外间放下替换的衣服。
  隔着浴室的毛玻璃推门,能看到达莲娜的侧影,漂亮的发髻、被和服领子衬托出的细长脖子,还有灵活忙碌的双手。从蒸腾的雾气里看过去,她如同剪影般的样子给藤堂带来了格外温暖的感觉。
  “都给你放在外面了,出来的时候记得穿上别着凉了。”
  达莲娜的口气好似絮叨的母亲在关心小孩子,过去她就是这样子,过了这么久还是一点没变,藤堂隔半晌才“嗯”了一声表示听见。
  走出浴室的藤堂穿上浴衣,舒服的伸了个懒腰。现在已经是夜里11点多,夏日的凉风从厅堂朝院子打开的隔扇门吹进来,伴着草香和院子里水塘潮气的风再通过走廊进入厅堂时,将门框上挂着的小风铃吹的叮当脆响。厅堂里的塌塌米被擦得干干净净,达莲娜跪坐在屋子中间的小桌前,小心的扶着壶盖向桌前的两个茶杯里倒着茶。藤堂在桌前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芳香稍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滑到胃里,白天被折腾的疲劳不堪的身体顿时轻快了许多。
  藤堂放下茶杯,小声问达莲娜:“小志睡了吗?”
  “嗯。”达莲娜点点头,也用很轻的声音回答。“刚睡下不久、”
  “好久没有这样在自己家里和她好好聊聊了,今天就陪她好好说一晚上话吧。”藤堂这样想着。
  走廊里由远及近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完全木制的走廊地板被踏的非常响,脚步声在厅堂通向走廊的隔扇推门前停下,用纸糊的隔扇门上映出一个男人的黑影。“哗”的一声,推门被很用力的推开,一位因为兴奋满脸通红,带着小孩在得到礼物那种快活笑容的青年,站在门外,将手中用厚布层层包着的大布卷一头重重砸在不地板上,如果没有搞错的话,他应该就是达莲娜刚刚说过的那个小桃吧!?
  “阁下就是藤堂镜志朗先生吧!在下……”达莲娜赶忙打断黑发青年的喊话,用一根手指比在嘴唇边做了个“小声点”的姿势,青年这才意识到自己声音太大了,会吵到隔壁熟睡的小志,说了一半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调整一些分贝,黑发青年用比刚刚小了几倍的声音接着说道:“在下叫王小桃,早就听说阁下剑术超群,尽管还只是修业中人,还是希望能够不吝赐教。”
  “不要胡闹,藤堂君今天才刚回来……”达莲娜想劝止青年的挑战,却被藤堂伸手拦住。
  藤堂站起身来,黑发少年的视线从俯视变成仰视。
  “接受你的挑战,你是中华联邦的人?我还以为你是日本人呢,我们去道场吧,小声点别吵醒孩子。”藤堂的声音格外低沉。
  王小桃又一次快活的笑起来:“是啊,我刚从中国回来日本,从九州到关西挑好了几个道场,没想到回到东京正好能赶上阁下回来,真是不胜荣幸。如果不是在东京遇到你,我还想着直接去严岛挑战呢!”
  藤堂脸上也显现出笑意,青年爽朗的性格他很喜欢,只是青年和达莲娜的关系使他心里总也不那么舒服。
  “尽量手下留情,别伤到他。”这样想着的藤堂问青年:“我们用什么武器适合?木刀还是竹剑?如果没意见的话我们用竹剑好了。”
  竹剑产生与日本战国时期,由于是用竹条束成又是空心,砍到人身上相对伤害比较轻,多数时候会用在是师兄弟间一般的比赛。木刀的威力则大得多,即使是有全套防具保护的情况下,还是时常又将人打伤的事发生,当年宫本武藏给与小次郎致命一击便不是来自左手的短剑,而是右手的木刀,过去只有剑术已趋于成熟的剑士才敢与用木刀去比赛。
  黑发青年用力摇摇头,手抓住捆着厚布卷的活绳结用力一拉,厚布像笋的外皮那样层层剥落。
  “真剑试合!!”随着青年忍不住又变大且有力的声音,脱落的厚布里出现的不是藤堂开始猜想的日本刀,而是一把外表朴素的中国剑。
  达莲娜的脸都吓白了,刚要出声制止,藤堂的声音却在抢在她之前响起:“达莲娜,给我日光丸。”
  藤堂已经接受了小桃的挑战,这样达莲娜就也没必要再去说什么了,这两个人都不是能听劝的人。她不安的从神龛前的刀架上取下日光丸。这把刀的历史可以追至室町时代,藤堂家祖先得到这把刀后就将这把刀视作生命,即使和别人用真剑决斗多数也是用普通的配刀,藤堂叫她取来日光丸,说明他对对手表现出足够敬意。
  接过达莲娜递过来的日光丸,藤堂阔步越过小桃走向道场,小桃跟着走过去。达莲娜愣了半晌,也尾随两人跑过去。
  “真的不能不打吗?这两个人,真的都是驴脾气,哪个都劝不得。”
  达莲娜的一颗心“扑腾扑腾”直跳,她想对这两个人说不要打了吧,可这两个人都是一样的脾气,一旦拿起刀剑就一定要分出个胜负彩肯才肯干休。她跟着他们一路跑到前院的道场,心里想着如何才能制止这场危险的比赛,只是她想不出办法来。
  “把灯打开。”
  正想着如何劝说二人,藤堂的一句命令却让她不由自主的将道场里那许多灯的开关一个个打开。原本黑漆漆的道场被照得雪亮,擦得干干净净的木地板反射着白炽灯的亮光,空旷的大房间里,藤堂正穿着道服,小桃提剑远远站在道场另一端。两个男人的神情都无比凝重,好像即将进行的不是一场点到为止的比赛,而是生死决斗。不知为什么,达莲娜想起了以前藤堂给她讲过的宫本武藏与佐佐木小次郎在严岛的生死决斗,那场比赛的结局是以小次郎的死告终。
  穿好道服的他左手拿起日光丸,拇指微微前出放在刀的镡口上,锋利的刀刃从刀鞘里亮出一小节,在灯光的照耀下寒光四射。小桃的中国剑也已经出鞘,剑头指向地面,剑神闪着凛凛杀气。
  “要制止他们!”达莲娜决定鼓起勇气制止这场决斗。
  就在她准备张嘴时,藤堂和小桃却同时将脸转向她说:“出去。”
  “是……”
  达莲娜无奈的退出道场,轻轻带上纸门。
  走出去好远也没听到铁器碰撞的声音,达莲娜忍不住回头看向将她和他们隔开的那扇纸门,两条已经摆出执剑姿势的硕长黑影在们那边一动不动,庭院里人造小溪的潺潺水声和池塘里偶然响起的青蛙叫,是这里仅有的声响。
  厅堂里的桌子上还摆着茶壶和茶杯,达莲娜坐在桌子前,倒了满满一杯茶,一饮而尽,然后又倒一杯,又是一饮而尽。她的心跳还没有平静下来,嘴里干得厉害,只是想喝水,而且怎么喝也喝不够。无论藤堂还是小桃,对她来讲都是生命里最重要的男人,她不希望两个人里有任何一个出什么事。
  房间角落里大座钟的钟摆左右摇摆着,秒针在表盘里一圈圈的匀速度旋转,带动着分针一点点的移动。
  5分钟过去了,没有人回来。
  15分钟过去了,没有人回来。
  30分钟过去了,还是没有人回来。
  当过去了整整一个小时还是没有人回到这大厅时,她担心的都要哭出来,不知道决斗是不是有人会受伤,毕竟刀剑无眼。想去道场看看,腿却像煮熟的通心粉,软啪啪的站不起来。即便心里急成这样。或者,她心里怕得很,怕去道场那边,怕看到不愿看到的情景……道场方向庭院池塘里青蛙们似乎被谁惊醒了恬睡的美梦,突然群情激奋的大叫起来,声音此起彼伏。达莲娜的心跳再次加速了,她知道,一定有人走了出来,她期待着第一个打开厅堂隔扇门的那个人。
  脚步声由远及近,声音越来越响,在到达厅堂纸门前时突然停止。纸门被粗鲁的拉开了,进来的是藤堂。只见他头上和手背上都是湿漉漉的,出了不少汗,衣服的左袖下端和领口位置都被刀剑割开的小口子。
  美等达莲娜问话,藤堂就“咚”的一声坐了下来。
  “你怎么没告诉我有个中华联邦血统的弟弟?”
  藤堂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使达莲娜一愣,接着又是一阵紧张,她没有看到小桃,藤堂是一个人走进来的。
  “难道小桃他……”想到这里,达莲娜赶快问:“小桃呢?他怎么了?不会受伤了吧……”
  “是啊,受伤了。”
  藤堂的没心没肺让达莲娜有些气愤。
  “伤在哪里?伤的怎么样?你怎么就这样自己回来了?怎么不快给医院打电话?如果小桃有个好歹,我跟你完不了!!”
  “不用大惊小怪啦……只是手上有个小口子,贴个创口贴不就好了。”
  小桃的声音从走廊里响起,达莲娜这才松了口气。她拿起创口贴对着小桃的手端详半天,沉着脸对藤堂又埋怨了几句。
  藤堂对她的白眼丝毫没有在意,倒是很高兴的说起刚刚的对决来,小桃也时不时的插两句补充,好像用刀剑的决斗还不过瘾。他们还想用语言来延续那场决斗。看着兴奋争论的两个人,达莲娜之前的紧张和担心相爱在全部都被扔到不知哪里,剩下的只有宽慰。
  “那么谁最后获胜了呢?”
  “还没分出胜负呢,”说了许多话的藤堂和小桃同时回答了好不容易插进嘴的达莲娜的问题。“我们商量好了明天要继续比赛的。”
  “明……明天还要比!绝对不可以!!不许再比了!!!”达莲娜忍无可忍的叫起来。
  藤堂挠挠头,好像想起什么似的问达莲娜:“对了,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怎么从来没有告诉我你有个弟弟。而且还是华裔啊?你不是布里塔尼亚人吗?”
  达莲娜嘟着嘴拍了藤堂一下,她本来想拍藤堂的头,对方身材实在太高,只拍到肩膀的位置:“我很早就告诉过您了,什么脑子啊?我父亲是布里塔尼亚人,母亲是中国人,父亲在弟弟出生前就去世了,弟弟跟了母亲姓王,名字也起了中国式的名字。小桃从小在中华联邦长大的,入了中国籍,很少来日本……”
  “好了好了,”藤堂赶紧笑着打断她的话,免得她再说个没完没了,“既然难得我们都回来了,就一起好好喝杯茶把。”
  “你们快点结婚吧。”
  小桃也坐到桌子前,冷不丁的冒出那么句话来,正在一来一去的说着话的藤堂和达莲娜都安静了下来。
  “有什么问题吗?”小桃不解的看着这男女,“姐姐不是很喜欢藤堂吗?藤堂先生现在不是也没有夫人吗?既然你们那么好,看起来也般配,不如赶快结婚好了。”
  “小……小孩子不要乱说。”
  达莲娜想阻止小桃接着说下去,小桃却不想结束这个话题:“真不明白你们俩在想什么,既然那么合得来,为什么不赶快结婚?这样姐姐住在藤堂先生家里也名正言顺不是?我这次来就好是想看看藤堂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不是值得将姐姐托付。现在看起来还不错,家境条件什么的也都很好,姐姐又喜欢你,为什么你不快点娶她?“
  小桃单刀直入的坦率,使藤堂不知道该怎回答,老实说 ,这个问题其实他还真是从来没认真想过。几年来和达莲娜这种生活状态他已经非常习惯了,让他改变这种关系,似乎是件很麻烦的也很难习惯的事。
  “这个嘛……”
  藤堂正想着该怎么回答眼睁睁看着自己回话的小桃,玄关外的门铃忽然响起来。
  “什么人啊,这么晚了还要来摁别人家的门铃,不会又是邻居家的孩子在捣乱吧?”
  嘴里念叨着,达莲娜站起来走到廊下穿上鞋,除了厅堂直奔向大门。
  小桃拍拍掌说:“女人走了,现在就剩我们两个男人,给句痛快话吧,准尉先生。你应该能看得出,姐姐可是一直在等你呢。”
  和达莲娜结婚这种事藤堂也不是没想过,只是想起来时都会觉得很麻烦,何况几年来这种同一屋檐下的生活他也比较习以为常了。现在突然有人要求他改变这种关系……似乎也不错。
  “好吧。”藤堂颔首表示同意,“等下她回来了,我就向她求婚就是。”
  “这就对了。”小桃笑得像个孩子。
  “你……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要做什么!!”
  达莲娜的叫声打断了藤堂和小桃的对话,他们的第一反应都是拿起身边的刀剑跳起来。
  当藤堂和小桃跑到走廊靠近大门的位置时,一大群军官和士兵已经冲进来,5、60人站满了整个院子,达莲娜伸出双手想拦住这不速之客,但是以她较弱的身躯根本无法拦阻这么多人,被挤的几乎要摔倒。
  这些军官和士兵看到站在廊下手提着刀的藤堂就都停了下来。
  一个军官走出人群:“请问,阁下是藤堂镜志朗中尉对么?”
  “我现在是准尉。”藤堂警惕的握紧手中刀。
  那军官立即站直对着藤堂行了军礼,其他军官和士兵也停止嘈杂,站的笔直。
  藤堂注意到,这些军官和士兵非常年轻,大约都在20岁上下样子,军阶也不高,军服穿的一丝不苟,挂着节日阅兵才会佩的绶带,左臂上缠着白布条,军官们还挎着日本刀,士兵们手里的枪应该也是上了子弹的。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这样闯进长官家里,还惊扰到我家人。”藤堂的说话声音很大,口吻听起来更像训斥部下,他知道军人在习惯上都会对比自己军阶高的军官畏惧几分,现在只有先把这些人的气焰压住,才好获得主动。
  “下官是……三岛俊夫曹长,”带着这些官兵的那个小军官显然是被藤堂长官式的口气震慑住了,说话口吻变得格外小心,“奉上峰命令来请藤堂阁下……如果刚刚惊扰到贵眷,在下可以切腹谢罪。”
  真亏他想的出来,都什么时代了,军校里出来的军官居然还会想着什么切腹谢罪。眼前这个年轻人,叫藤堂有些哭笑不得。
  “那倒不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三岛曹长向前一步,压低嗓子说的话大出藤堂、小桃和达莲娜意料:“首都圈近卫师的官兵们在赤松大将领导下奋起了,现在整个东京市和卖国政客们,都已在我们的控制中。大人,请成为我们的一员吧!用我们军人的手来挽救日本的命运!!”
  第八章
  “你说什么?”藤堂控制住内心的惊愕,没有表现在脸上。“你是说,军队发动兵变,控制了民选政府吗?”
  “不,不是兵变,是奋起!不堪当局软弱的军人们奋起,控制了政府。在这种国家存亡的危急时刻,我们军人不能在期待软弱的政府有所作为,应该主动承担起历史责任。何况,这次政变是官防长官赤松大将亲自发起的,我等军人服从最高长官的命令也是理所当然。”
  对着激动的三岛,藤堂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说他知道现在无论说什么都会刺激到这些激进的年轻军人。只是,由兵变产生的政府从来不会给国家带来什么好处,特别是外敌压境的情况下,这种激进的做法无异于饮鸠止渴。
  “那么,是赤松大将派你们来的喽?让我参加你们的行动?如果我要是不愿意与你们合作,你们会怎么样?”藤堂希望尽量不搅进他们的事情里去,如果可能的话。
  “哪里肝怎么样?谁敢对藤堂阁下出手?只不过,现在全城都是激动的士兵,他们正在进行锄奸活动,一些平时言辞不检点的政要们已经受了伤害,即便是宪兵也管不过来。当然了,您是他们所尊敬的日本中尉大人,没有人敢对您怎么样,只是怕一些人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对您的家人有些不利。”三岛将头转向达莲娜,那个女人被眼前的情况吓坏了,她从没见过那么多拿着武器的士兵。“特别是……您的家里还有个布里塔尼人,这很容易被他们误解。”
  三岛的语气虽然恭敬,其实却带着非常软款的威胁性,藤堂知道这次自己想不去也是不可能的了。
  尽管已经有了“只好走一趟”的想法,他还是不想那么乖乖的跟他们走:“想绑架我?藤堂镜志朗岂是可以随便可以被人绑架的?若是想和我比试一下刀术,愿意奉陪到底……你们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个来?”
  藤堂用拇指顶住镡口将日光丸从刀鞘里弹出一截,在他身后的王小桃也将右手放在剑把上,做出随时出手格斗的样子。他的话中气十足,吐出的每个字都像砸到地上那样有分量,院落里的每个人的耳膜都被他的声音震的直响。
  三岛的气焰对视被压下来,语气又变得恭敬恰里:“下官怎么敢和藤堂阁下比试剑术?就算是东京所有的近卫师,只怕也没有能和阁下过招的角色,我们这几个人佩的剑不过是摆设而已。听说连枢木首相的幼子都在藤堂剑道里磨练剑术,和阁下比剑我们不是飞蛾扑火么》下官不过是尊上面命令行事,赤松大将也是千叮咛万嘱咐的叫我们要小心对待阁下家人,免得惊扰贵眷。大将是要对阁下有大任用的,我等怎敢唐突冒失?如果刚刚对阁下有所不敬,下官愿切腹谢罪……”
  “算了吧,太刀哪是用来切腹的?真想切的话自己准备吧胁差,再请个刀术好的做介错,出了这个大门随便你去哪里切,别脏了我家的院子。连点常识都没有。”藤堂对这个三岛老是吧切腹挂在嘴边厌恶的很,忍不住出言讽刺,三岛被他说的不知该如何回答。传统的切腹在很多保守的日本人看来简直是武士的传统艺术,不但有一套繁琐的仪式,而且切的号死后讲用被称作小刀的胁差来切,再有一位刀术高明的人来担任介错为切腹者斩首,像三岛这种动不动就要用太刀搞简易式切腹的人,藤堂甚至觉得他就是在侮辱切腹这种传统。
  “容我换套衣服,见赤松大将总不能穿着道服去,你们在这里给等着。”
  达莲娜跑上来握住藤堂的手,在走廊下的面仰视着藤堂,她有很多话想说,可是这里人实在太多,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嘴唇蠕动一下没有发出声音。藤堂知道她在为自己担心,以自己这个脾气,绝无可能与他们同流,此去确实有些凶多吉少。只是他不能为此放弃个人原则,此去不管赤松大将说什么,都要抗争到底——即使是被立即拉出去枪决。
  换好军装的藤堂跨上三岛为他准备好的汽车,几名士兵立即站在不知什么什么时候插了日本国旗的大门两侧,看样子是要以保护藤堂家眷的名义将这里的人当作人质看起来,一旦上面发了命令,对里面的人就要或杀或剐。小桃和达莲娜一直送出大门外,再向前就被门前站岗的士兵挡住,于是他们只好目送藤堂的汽车绝尘远去。
  汽车外面的路上到处是左臂上缠着白布条成对走动的士兵,一些接到和十字路口都被装了路障,修了简易工事,坦克和装甲车停在这些工事旁边充当移动炮塔,随时准备应付来自任何方向的突然袭击。街道上没有一个平民走动,所有的夜店都关了门,路边的房屋里都没有灯光,连远处东京塔上的灯也被关闭了,整座城市都被笼罩在黑暗中。路上还在发光的光源除了路灯就是军车和探照灯,警察也不见踪影……是了,路上有那么多当兵的,也不需要警察出来维持治安了。
  一对军车驶过,连续不断的耀眼灯光晃的藤堂睁不开眼。
  这时路边的大宅子里传来几声枪响,坐在司机旁边的三岛看着那个方向,像是对藤堂,又像是自言自语的说:“看来是铃木阁员不大愿意同我们合作呢,又是一个死鬼啊,等我们胜利了,会给他祈祷冥福的。”
  打开了一条缝的车窗不时有小风灌进来,随着风声进到车里的还有士兵们高唱的军歌:
  …………
  啊啊天地
  迷途人去
  荣华尘世夸
  谁自高楼跳
  功名何如梦之迹
  消逝为真实
  人生感义气
  成否谁议之
  离骚悲曲息
  悲歌慷慨日本未去
  吾等为剑今日是
  廓清宇内血潮踊
  藤堂知道这首《青年日本之歌》,2.26兵变时的日本军官们就唱着这首歌走上街头,杀害政府要员,逼迫日本彻底走向全面战争之路。现在真的听到了这首歌,恍然像是时空穿越到了2.26兵变的时代,叫人毛骨悚然,这歌曲像是打开地狱之门的钥匙,引导着日本可能的前途,即便是在如此炎热的夏季,藤堂也感到了透彻骨髓的寒意。
  汽车走走停停穿过一道道路障,三岛也不知道出示了多少次上级手令,总算来到了国会大厦。这座平时看起来无比宁静的大楼,现在在完全被军人所占据。从大门口到楼里,到处急匆匆走动着的都是军人,靠来赤松大将已经将这里设为自己的临时指挥部。大楼里的保安还有工作人员全部不见了,想来都还是在这座楼里,应该是被集中拘禁在某些房间吧!?
  赤松大将的办公室就设在原首相办公室,办公室里的一切还都是老样子,刚刚占领这里的军人们应该还没时间做重新的布置,只有墙上那张巨大的世界地图被撤了下来,换了一张日本军事防卫地图。
  赤松大将坐在首相的大办公桌后面,摘下军帽的脑袋是个光溜溜的秃头,两撇上翘的老式胡子,被脸上肥肉挤成两条缝的小眼睛,肩膀上的金色三星肩章闪闪发光。一脸取得天下志得意满的样子。不知为什么,藤堂对这位只见过两面的最高长官有种说不出的厌恶,也许是那两撇老式的上翘胡子,使他看起来更像是个20世纪初的传统军阀,而不像现代军人的模样。
  赤松大将斜靠着大皮转椅的靠背,歪着头用眼角观察这个和他只隔一张桌子的男人,伸手打开桌面上一个做工精致的檀木盒子,打里面抽出两条粗大的巴西雪茄,一条叼在嘴里,一条递给藤堂。看起来傲慢的赤松大将是想对这个男人表现的比较礼貌,只是他似乎根本没想着让对方坐下来,就算藤堂把烟接过来,难道要站着抽么?为了避免这种尴尬局面,藤堂只好表示不抽烟。
  吐了两口烟圈,赤松大将这才缓缓的说:“藤堂中尉,现在的情况我想你也知道了,不需要我在多说废话。国家已经被操纵在了我们军人手中,我很欣赏你和你的作战计划,只要你愿意协助我,马上就可以换上准将的大衣。怎么样?跟我干吗。亏不了你的。”
  粗人说话都比较开门见山呢,一点客套话都没有,如果手的是别的事,大概藤堂会喜欢这种直白的对话方式,只是现在这种状况,他无论如何只能对眼前这个肥头大耳的家伙产生厌恶。
  “我如果不答应呢?阁下。”藤堂耐心扥他说完才将这句一进门就想说的话甩出来。
  赤松大将的神色没什么变化,看来他早就猜到藤堂会这样说:“你的提案很不错,是个一下子解决问题的办法,日本现在需要赌博,激励起民族斗志!让那些鬼畜外人都知道我煌煌神岛子民的厉害,一旦成功了,全世界的人都会为我日本之光辉所震慑,让他们知道只有沐浴于阳光才有生路,胆敢窥我神国者唯有遭到毁灭!!”
  “那么……”看着大将的满脸红光的兴奋劲,藤堂真不想打断他,可又不想听他再自我满足的演讲下去,“如果失败了呢?”
  “失败?失败了就一亿玉碎好了,就算将日本弄沉,也不能让这个国家落在外人之手,日本灭亡也要灭亡的轰轰烈烈。”
  “看来真是没共同语言了呢。”藤堂想着,本来他还准备了一套说辞,准备摆出和平宪法之类来谴责一下这位最高级别的军人,现在看来不用了,说了也是白说。
  “我不干。”
  藤堂就说了三个字,他实在懒得多说了。赤松大将的兴奋被打断,脸色有些不那么好看,露出小孩子正玩的高兴,被人劈手将玩具夺了去的表情。虽然如此,他还是调整了下表情,再次做出笑容可掬的表情劝说藤堂:“你再好好想想?”
  “不干。”藤堂实在懒得再和他纠缠了。
  原本由于兴奋呈现出红色的变成酱紫色,赤松大将从椅子上站起来,从腰间拔出手枪拍到桌面上:“你自己选吧,给你两条录,要么顺应大势跟着我干,要么就是死路一条。”
  “不。”藤堂甚至不愿意再多说话。
  “来人!”赤松大将怒吼起来,几个卫兵打开大门冲进来。
  不等赤松大将下命令,藤堂转向他们用问路似的平常语气说:“刑场怎么走?带路。”
  卫兵们被这位大胆的准尉问愣了,显然有些手足无措,赤松大将也会死一脸被抢了台词的无奈:“先把它关起来,等我慢慢处置好了。”
  藤堂无声的向这位满来呢胃痉挛表情的将军行了军礼,跟着卫兵们走向禁闭他的房间,虽然不知道之后的命运会怎么样,但他现在关心的只是禁闭房间里的床是否够软,今晚他想好好睡个觉。
  用来禁闭藤堂的房间是原来议员们休息间,床铺和一般日常设施都具备,还自带浴室和独立卫生间,只是电视和电话等可以了解外界的媒介都被撤走了,窗户也被大不板钉死了。总的来讲,与其说是监禁,不如说是软禁来的正确些,想来枢木首相他们的禁闭条件也和这里产不多才是,赤松大将看来也还在头疼该怎么处置这些家伙吧。
  被木板钉死的房间很暗,有很是安静,藤堂躺在床上就昏昏的睡过去,一直睡到觉得不能再睡的时候才醒过来。算着时间应该到白天了,可屋子里还是黑漆漆一片,如果不开灯的话身什么也看不清,对疲劳的人来讲倒是进行睡眠治疗的好地方。房间中间的桌子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准备好了早餐,应该是趁他睡觉的时候送进来的吧!?几丝阳光从窗户上的木板缝隙里透进来,天色早已大亮,只是睡在这个房间里的人已经完全失去了对时间的概念。钟表也被撤走了,想知道现在几点完全不可能,桌上的早餐还算丰盛,感到肚子有些饥饿的藤堂抓起一条面包几口就塞进嘴里,然后又将托盘里的其他食物也扫荡一空。在他吃完后好一会,有卫兵推门进来收拾碗碟,但没有同他讲一句话,也许上面不过命令不许他们和被监禁者交谈,反正收拾完东西那卫兵就匆匆走掉了。
  没有电视也没有报纸,屋子里安静的除了自己的呼吸声什么也听不见,藤堂从来没感到那么无聊,这还不如杀了他来的痛苦些。听说拿破仑第一次被监禁在小刀上时曾经用脚步测量新领地的面积,藤堂觉得这应该是个不错的排解寂寞的方法。只是人家拿破仑还可以丈量小岛,他所在的这个房间走一圈也要不了半分钟,总不能像傻瓜那样在那里面绕圈吧?
  第一天不知不觉的就过去了,在这天里能见到的人只有那个管送饭和收拾碗盘的卫兵,他在这天里一共寄来六次,只是他既不说话,也不拿眼看藤堂。在之后的几天里,他每天都过着这样的生活,吃了睡,睡了发呆,发呆到困了就再睡,睡到饿了再起来吃。刚开始他还在数着卫兵进来的次数算时间,后来便连时间也懒得算了,反正有东西就吃,吃饱了就躺倒床上去。
  “快来个人宣布我死刑吧!这种日子真难过,还不如枪毙算了。”躺在床上的藤堂脑子里每天都在这样想,他很希望有个人进来和他说句话,哪怕是宣布他的死刑,只要说话就好。
  随着时间一天天那么过去,藤堂逐渐开始习惯这种孤单的生活,对于外界的事,他也只能不去想,不管是爆发战争还是别的什么的,原本也不是他能管的。粗粗算着应该过了有一个星期时间,这天门外出奇的安静,藤堂睁开眼的时候看到桌上没有早餐,平时走廊里有节奏的看守脚声也不见响起。肚子饿实在是件难受的事,加上监禁室里又没有可以转移注意力的时能做,在这种冷清的环境里饿肚子的滋味就格外难过。
  沉闷巨大的爆炸声在遥远的地方响起,被钉死的窗户的木板也被震的直晃,地面随着爆炸不停晃,桌子上的小物件也都随着桌子一起被震的跳动不已。爆炸的声音连绵不断,接着从房屋的四面八方都开始发出强烈爆炸声,有远有近,房间内所有的东西都开始连续不断的晃动,原本站着的藤堂下意识的趴在地上。地面上能感受到仿佛地壳变迁那样的激烈动荡,这个房间便如同大海里遭遇风暴的一叶小舟,随着波涛上下起伏,时有被巨浪吞噬的危险。
  “外面发生了什么?难道是反对政府的军队在攻击东京?或者更糟糕的,布里塔尼亚帝国攻过来了?”身为军人的藤堂敏感的察觉到,这种超巨型的爆炸绝非恐怖分子的炸弹之类,而且整个地域的许多目标遭到剧烈轰炸的反应。可以想见,是战争开始了。呆在这个封闭的房间里无疑死路一条,如果是发兵变的战争还好,如果是布里塔尼亚军进攻的话,这座议会大厦必然是首要攻击目标。
  “必须从这里逃出去,不能坐以待毙!”藤堂能想到的只有这个,他开始琢磨如何能把门弄开。万幸的是,这里不是真正的监狱,原本用途是休息室,所以门的结构不是那么结实,否则要是监狱的电子锁铁门,就只能在里面等死了。只要没有看守干扰,这样一扇门对藤堂来讲并不难开,只要撬开内锁的护盖,用尖锐结实的工具将螺丝钉拧开,门锁就废了。
  花了五分钟左右,藤堂卸下门锁打开房间门,走廊里果然一个人都不见,卫兵们都似乎直接消失在了空气里。所有那些原本关着人的房间们都大开着,里面空空如也,看来那些被关押的人也都被转移走了,只有他藤堂这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在这种生死存亡时刻竟然被人家给遗忘了。除了不时响起的巨大爆炸声,藤堂能听到的声音只有自己脚步在走廊里的回音。电梯此时已经完全不能用了,从所在楼层下到一层只有靠自己双腿跑楼梯,一路之上知道大门果然一个人都见不到。
  大门外的街道空空荡荡,奔出大门的藤堂望向远处天空,如同乌云般的巨大轰炸机在很遥远的地方缓缓移动,并在移动中投下成百上千的炸弹。在炸弹落下的方向,红色的爆炸火光在闪耀,腾起一朵朵滚滚黑烟形成了蘑菇云。每一朵蘑菇云腾起几秒后,沉闷的爆炸声都会朝着藤堂袭来,在四面八方到处是漫天的巨大轰炸机和狂烈的轰炸,蓝色的天空被巨大轰炸机所掩盖,城市在成片轰炸中倒塌。
  这绝不是日本人的内战,如此巨大规模的轰炸,只能是神圣布里塔尼亚帝国向日本宣战了。多么巨大的军力,可以想见的是,现在在整个日本到处都是经历这样的轰炸,布里塔尼亚的轰炸机一定盖住了列岛的天空,整个国家都在遭受这样毁灭性的轰炸。
  惊愕的藤堂很快恢复了理性,他现在要回家去,回去藤堂道场,看看达莲娜、小志还有小桃他们是否安全。
  他穿越一条条熟悉的街道,在空荡荡的大道上躲避着燃烧倒塌 的房屋。此时想找到一辆车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何况到处是碎砖石,即便找到可以开的汽车,想在这样的路况想走也是不可能的事。
  巨大的爆炸声是个女子藤堂面前不远处响起,一座日本式的二层民居在他眼前倒塌,呛热人的灰尘浪带着热气扑面而来,几乎将他推到。藤堂被这股烟尘呛的直咳嗽,就在他抬起头时,眼前的景象将他惊呆了。
  巨大的褐色巨人……
  那座房屋的废墟中,十几米高的巨大褐色钢铁巨人从残垣断壁后面飞出,独眼在烟尘里闪耀着可怖的桔红色光,那光正射向藤堂。
  第九章
  褐色巨人抬起手里的机关炮向着远处扫射,巨大枪口里喷射出巨大火焰,远处大概藏着士兵的房屋被打的七零八落。同比例巨大的弹壳洛在藤堂不远处,散发着火药味和白色烟雾,光是看这些弹壳就能够想见发射出去的子弹有多大威力。
  “这是什么!战斗用机器人真的被投入战争了?”眼前的景象实在是使人难以置信,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藤堂永远会认为这种巨大的战斗机器,只会存在于动画和特摄片里。从小幻想着的巨大战斗机器人真的出现在眼前,藤堂非但不觉得兴奋,反而感到无比恐怖,这些可怕的杀人机器,居然成了现实中的东西。
  这是,在藤堂脑海里出现了一个词——格拉斯哥!
  其实很久前的军事情报,就已经表明布里塔尼亚帝国已经在军队里装备了战斗用机器人,只是这种消息从来没有引起过任何国家的注意,毕竟在多数人眼中,战斗用机器人只是巨大的玩具,一旦真的投放入战场,那不过是炮兵们最好的靶,不会起到任何实际作用。
  可是,眼前这个褐色钢铁巨人,身手之灵活同多数人常识里的笨拙机器人完全不一样,根本就像是从幻想作品里走出来一样。
  一发炮弹打到格拉斯哥附近的房屋,房屋发生巨大爆炸,被炸出一个洞,在炮弹飞过来之前,格拉斯哥就已经快速移动到了另一边。已经对比在短墙瓦砾后面,小心将自己隐藏好的藤堂朝炮弹飞来的方向看去,一辆唰着日本军队标志的K1重型战车的炮口正对着这边。
  没等这辆战车发出第二发炮弹,格拉斯哥就以极快速度冲到它面前,对着它炮塔上端薄弱的舱盖一顿射击,然后又快速滑开。第二发炮弹就在战车的炮管里,随同战车一起炸成了废铁。原来,在看似笨重的格拉斯哥脚部后面,安装有一排滑轮,使它能像滑旱冰那样快速的在地面上滑行,这种速度足以叫所有的管状火器都无法准确瞄准。
  在这种前所未见的战斗机器前,血肉之躯的人类显得那么微不足道,那些旧式兵器在它面前如同玩具一般,很简单就被摧毁。
  “准……准尉先生!”
  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远处那台巨大战斗机器上的藤堂,身边多了几个灰头土脸的士兵,他们大概是看到藤堂肩膀上的军衔徽章,所以才悄悄凑过来的。
  士兵们的脸上表情都是异常复杂,说不出他们现在都是什么样的状态,也许是这场突发的战争,把他们也都打晕了吧。其中一个士兵惶恐的说:“准尉先生,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这场战争实在太突然了,我们都被打的莫名其妙,所有人都被打散了。”
  “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藤堂问道。
  “昨天晚上战争就爆发了,东京附近所有的军事目标都遭到打击,指挥系统也失灵了,谁也不知道只是怎么回事,据说是布里塔尼亚帝国打过来了。市民都被疏散去了防空洞,士兵们倒是都想打来着,但是袭击实在来的太突然了,敌人的飞机又多,还空降了许多这样的大家伙,大火都被打懵了,军官们也都被打散了,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抵抗。”
  “那么,军政府方面之前就没有战略安排的吗?”
  另一个士兵怒气冲冲的插嘴:“军政府?他们前两天叫的比老鼠还欢,什么该做的安排都没做,乱哄哄的就和布里塔尼亚断了交,还把帝国大使馆给封了,之后又高调发布什么强硬宣言。战争一打起来,他们就全钻了地下,跑到地下基地里去指挥,让我们在地面上送命。”
  藤堂的心凉了一大半,没想到这些没大脑的军人居然会如此轻率的向帝国宣战,恐怕这正是对方万分期盼的事,结果宣战后有没有任何准备,一被对方打击到就陷入混乱。虽然赤松打击一直叫嚷着“用核用核!”只怕他根本就还没来得及找到核武器的发射开关,就被炸弹炸得赶快藏了起来。不过战况似乎还没想象的那么遭,看来现在还只是空袭阶段,那些格拉斯哥应该只是帝国军队空降来骚扰的小部队。达莲娜和小志他们应该是已经和市民们躲起来了吧?即使现在回家去找,估计也是找不到了,何况作为军官,也不能就这样把这些乱糟糟的士兵扔下自己回家去,毕竟现在自己作为军官是这些眼巴巴的士兵们唯一的期望了。
  藤堂点了一下人数,灰头土脸的士兵有十来个,大部分人只有轻武器,有三个人背着便携式导弹。这是他首次在战场上指挥士兵作战,平时演习虽然不少,但那毕竟都是演习,一旦真打起来,种种状况和平时训练中的完全不一样,何况这次还有那些大家伙。
  “我开始也被那些打铁家伙吓到了,它们火力猛,装甲也厚,机动力更是比我们想象中要高的多。不过,我如果没猜错的话,它们里面的机师应该还是靠头部的影响传输系统观察外界情况。”藤堂指着远处端着机关炮扫射的格拉斯哥,让所有人都去看它的头部。“大家看到没有,在它的头部有一个很大的电子眼,外面用可活动的专用装甲在防护,装甲上还开了四个透窗。
  士兵们仔细看去,果然远处那个铁家伙的头部有着像小窗户那样的装甲壳,上面开了四个透窗,从洞里还在放着桔红色的光,里面那只大型电子眼应该就是在透过装甲上的四个透窗在观察四周情况。
  “我明白您的意思,您是想要直接攻击它的头部的电子眼是么?但是那家伙实在是够灵活,而且看样子头部的装甲也够厚的,以我们的武器怎么才能攻击到?”士兵的话说的一点不错,连重型战车都对付不了的家伙,靠他们又怎么能打掉呢?
  藤堂遥遥头:“不,你们仔细看。这打铁家伙头部的装甲固然是够厚的,但它的电子眼显然不能透过那四个透窗很好的吧外界的情况观察清楚,厚重的装甲虽然保护了电子眼,也限制了它的视角。所以,每次打掉一个目标后,这些铁家伙都会有少许停顿,将电子眼前面的装甲打开,直接搜寻下一个目标。尽管这时间很短,但这绝对是致命的,只要我们能把握好节奏,小目标的步兵反而会是它致命的毒针。”
  就在藤堂话音刚落的同时,那个大铁家伙果然有了少许的停顿,头部的装甲像开花那样分成四瓣张开,即便从如此远的距离,都可以考到里面闪着桔红色的那个大电子眼。少顷后,大约是找到了新目标,四片装甲合上,它又端起机关炮向远处开火。
  “小伙子,把你的肩扛式导弹给我。”藤堂从一个士兵背上结果便携式导弹发射器,自己背起来,“你们跟着我好了。”
  说完,他趁着格拉斯哥背对着他的工夫,猫腰迅速跑到离它比较近的另一所楼房后面,士兵们也跟着准尉跑了过去。就这样,趁着格拉斯哥开火的工夫,藤堂和士兵们一点一点的倚靠房屋的掩护,逐渐靠了过去。那台格拉斯哥似乎也是很放心的样子,专心胡乱扫射,根本没有注意这些小步兵的靠近。
  等跑到离格拉斯哥还有十几米的一栋房子后面时,这支小部队停下了脚步,相持不下像猎鹿人等待雄壮公鹿露出破绽那样,耐心的等着机会的来临。
  “你们时刻准备着,如果这家伙下面还不移动的话,一定会张开头部装甲,那时候两个便携式导弹要一起射击,千万不要犹豫,那是我们唯一的机会。”藤堂指了一下之前一直和他说话的那名士兵,“你叫什么名字?”
  士兵怔了一下,立即小声说:“我叫……红月直人。”
  “好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小队长,等下你们打中那家伙的眼睛,我会再来下狠的把它了解。那家伙张开头部装甲时,你就指挥射击,记住了,机会就一次,错过了或者打不中咱们都要死。”
  名叫直人的士兵显然感到身上责任重大,紧张的完全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出个“是!”来。藤堂没再说什么,背着便携式导弹发射器,一个人朝着离格拉斯哥更近的房屋跑去,在此种情况下,他知道多说无益,不如就相信这个士兵能做的够好,反而如果失败了,大家都要完蛋。
  扫射一通后,格拉斯哥头部的四片装甲果然如预计的那样打开了,桔红色的电子眼在日光分外醒目。
  “好机会,快发射吧!千万要瞄准些啊!!”
  藤堂卸下便携式导弹发射器,打开保险扛在肩上心里默默念着。
  在他身后不远处发出两声火药剧烈燃烧的声音,两枚喷火的导弹挂着白烟划着抛物线飞向格拉斯哥,那个大家伙显然是发现了情况有异,但它想合上头部装甲躲开,却已经晚了。两枚导弹在格拉斯哥的电子眼位置爆炸,它的头部立即从里面炸出个大洞,粉碎的渣滓和爆炸的金属碎块飞的满天都是。格拉斯哥显然失去了视觉力,开好似胡乱射击,打的周围的房屋爆炸成一片,看来里面的机师已经是惊慌失措了。
  不等爆炸的烟雾散尽,藤堂就冲到了格拉斯哥的正下方,对着头顶上大家伙腿关节的轴承部位发射导弹。坦克履带内侧的驱动轮是相当脆弱的部件,为了使驱动轮能灵活动起来,轴承上就不能有加固的装甲之类的东西,格拉斯哥这种用腿行走的家伙和坦克的原理应该差不多,反正活动部位是倚靠轴承,那么为了保证轴承能正常运转,自然不能加多少装甲。
  两腿内侧发生的大爆炸炸坏了格拉斯哥的大腿轴承,这个钢铁巨人的右腿顿时从根部整个断裂开,庞大身躯失去支撑点,轰然倒塌,溅起大量烟尘和碎石。此时的景象让藤堂想起了小时候看工人们拆毁一座寺庙大佛的景象,几十人将绳子挂在大佛头上,大家喊着口号共同用力啦,那尊大佛也是像这样“轰”的一声倒下来。此时眼前的情景,使他感到好像童年看到的那壮观的景象再次重现了。
  倒塌的格拉斯哥瘫在那里如同一座钢铁的大山,看起来还是那么威武,却已经失去了伤害力,躲在房屋后面的士兵们欢呼着跑出来,谁也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准尉还真能带着大家把这个家伙打到。
  格拉斯哥的胸部装甲突然自己裂开,驾驶舱喷射着火焰飞向远处,剩下胸部、胳膊、腿什么的散落成一团,看样子是机师发动了逃生装置,驾驶着机舱逃跑了。
  “干得不错,直人小队长,时间刚刚好,你要是当时怯了场,我离的那么近肯定会完蛋。”藤堂笑着拉过那个刚被他委任做临时小队长的直人。
  直人被捏着左手渗出不少汗,看样子他刚刚也是紧张坏了。他对藤堂说:“其实我还是学生,参加春季军训到的这支部队里,真没想到竟然会遇见真的战争,更没想到会被准尉先生安排那么重要的工作……”
  “不过你是个很有领导气质的孩子,所以我一眼就看中你可以承担这工作,你以后肯定能成为好军官。”藤堂笑起来,眼前这个高高大大,留着半长头发的褐发少年,果然还是稚气未脱的样子,一副高中生模样,“你的家人现在都怎么样?够安全吗?”
  直人还是一脸紧张的回答:“是……是的长官,他们都很好,母亲和妹妹都在防空洞,现在很安全。”
  “好好活着,红月直人。”藤堂握紧他的手,“也许我们会战败,但是,我们大家都要活着。只要我们还活着,就可以组织武装继续反抗,反抗到国家重新独立的一天。为你的母亲,也为了你的妹妹。”
  直人的眼睛变得湿润了,也许藤堂的嘱托对一个初经战争的高中生来讲实在太沉重了,又或者,少年澎湃的热血被这嘱托所激发,他期待了未来有机会大干一场惊天动地的事。
  “是,我保证,准尉先生!”
  红月直人颤抖着举起右手,努力摆出严正的表情,端端正正向藤堂行了个标准军礼。

[ 本帖最后由 saiae86 于 2008-6-30 18:33 编辑 ]


第十章
  原本就对日本的sakutadite资源垂涎的布里塔尼亚帝国终于对这个岛国发动了战争,然而挑起战争的不是帝国,却是日本自己。不满政府对外政策的官防长官的赤松大将发动兵变控制了政府,接着就是一气乱七八糟的政策指令,又是驱逐帝国驻日大使,又是主动宣布强硬外交政策。
  在整个政府指挥系统混乱的时候,布里塔尼亚帝国对日本发动了突袭。在一天内,日本全国的主要城市都遭到帝国空军的大规模不间断轰炸,整个日本列岛都被笼罩在一片爆炸声中。赤松大将原本期望着能够先发制人,用核弹摧毁前来参加例行军演,停泊在太平洋上的帝国海军,结果内部官僚机构的指挥混论使他在发出战争令后居然什么也没做,就那么静静的看聚集在海上的帝国对让日本发送攻击。
  实际上,布里塔尼亚帝国原本就有意借着此次军演突袭日本,没想到日本自己倒是给了他们进攻的借口,送到嘴边的机会绝对不能放弃,帝国军队毫不犹豫的就发起进攻。
  进退失据的赤松大将在国会地下的防空基地里无奈的释放了枢木首相,承认他还是统帅全国的最高首脑,可是现在这个烂摊子换了谁也是救不过来了。想再和帝国谈判,机会早就失去了,枢木首相也只好承担起战争责任,宣布全国战争开始。
  经过一整天的狂轰滥炸,东京有许多街区都变成了一片废墟,这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依赖这座城市首次遭到如此毁灭性的轰炸。驻扎在日本各地的日本军队和军事基地也都遭到很大打击,对战争完全缺乏概念的军队被炸得七零八落,完全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帝国方面第一次在战争中投放了新型秘密武器,机动装甲格拉斯哥,大批的巨型机器人被空投到日本各地横冲直撞,从没见过这种钢铁巨人的人本军队一片混乱,很快就在对方压倒性的攻击前陷入溃散状态。
  在东京投的少量格拉斯哥在经过一天激战后大都退向港口方向,等待本国部队的支援,重新集合起来的日本军队得意重新构筑防线。
  参加这场战斗的藤堂在战斗结束后被要求回到自己的所在部队报道,军政府的垮台使之前对他的种种惩罚都被莫名其妙的取消,现在像他这样的军官和士兵首要任务就是立即赶回自己的部队,筹备下面的战斗。
  藤堂找机会回到了自家的道场,和很多东京人家的房子一样,藤堂家的道场也在战斗中损坏严重。达莲娜、小志他们应该是在战争开始前,就跟着邻居被疏散到比较安全的地区。现在所有的通信网络都被帝国的轰炸破坏,想联系上他们有些困难。
  “至少知道他们都没事。”
  有了这种想法,他总算安下了心,搭乘地方部队安排的尺量赶回严岛基地。
  千辛万苦改到广岛时传来消息,严岛基地已经完全陷落,守备驻军保护着居民已经完全撤到了广岛。
  严岛基地遭受的攻击极为猛烈,驻扎在那里的部队连24小时都没能守住。停泊在港口的战舰几乎没有起锚就被炸沉在港口里,战车和飞机多数也是就地变成了废铁,大量的屋子陷入敌手,残余部队在从袭击中回国神后,只好一个劲的逃,一口气逃到广岛才停下。
  百病支起了许多帐篷,各个地方残败而来的军用汽车和战车都竹剑朝这里靠拢,形成你给了一个规模相当大的汇集基地。不同部队的指挥官组成了新部队的领导核心,坂本将军是这个领导团的一员,近几天他们都在策划着如何对敌人发起反攻。
  藤堂的回归的消息在部队里传播开来,与他相熟识的官兵们都围拢上来。值得藤堂欣慰的是,被称为四圣剑的千叶风沙、朝比奈升悟、卜部巧雪、仙波嶙河这些人,还有他的许多老部下都活了下来,没有在之前的袭击战了莫名其妙的死掉。
  “只要大家都在,我们就还有希望!”藤堂如此安慰着大家,其实他的心里也没多少抵,克总算大家都还安全,这就是好的了。
  弟兄们把藤堂让到一顶宽敞的帐篷里,围坐在他的周围,七七八八的将严岛陷落时的情况。
  和东京遭遇同样的,严岛也会是先被漫天的轰炸机猛烈轰炸,更糟的是,还有帝国舰队的大规模炮击。按照朝比奈升悟的形容,当时的状况就好似电影里被美军炸得快翻过来的硫磺岛,地面上几乎没有能站脚的地方。飞行员和战车的机师们都好似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爱机和爱车直接被摧毁在停机坪与车库中,到处是燃料库,弹药库的大爆炸产生刺鼻气味,刚躲过一颗炸弹,旁边又会有导弹掉下来。
  一通轰炸后,大批挂着专用降落伞的格拉斯哥从天而降,或者直接登陆艇载着从浅海处登陆。从没有见过这种大机动装甲的士兵们目瞪口呆,加上防御工事在之前的轰炸中就被摧毁,只好像转身逃跑,一些拼命进了战车驾驶室的士兵们,有些也是连一炮都没来得及开,几倍格拉斯哥用机关炮大的炮塔飞起老高。
  坂本将军在这场极端混乱的战斗里尽力维持士兵们的有序撤退,扔掉了几乎所有重武器才逃到这里。人们对战争的未来都持着悲观态度,看着营地里那些缺医少药的伤员,没人相信战争还有转机的可能。
  “这就是国家实力的差异啊,只是不到48小时,号称世界军力第四的日本军队就几乎被全线摧毁了。”仙波嶙河抱着肩膀在哪里唏嘘不已。“不光是咱们严岛基地,现在这里有很多其他部队的人,他们说别处的情况也差不多。猛烈轰炸后,又是钢铁巨人部队射击,大家都被吓傻了,糊里糊涂的就开始逃跑。”
  在之前首相官邸的兵棋推演,黑发少年和那位军事专家的操演结果是两周内帝国攻陷日本,当时连藤堂都觉得似乎快了点。现在看来,布里塔尼亚军只怕用不了一个星期就能完全占领日本了,因为所有人都没有把格拉斯哥这种新型的人型机动装甲纳入战略范畴。谁也没想到,这种巨大兵器会被帝国首次在日本大量使用,而这些钢铁巨人的战绩表明他们当之无愧会是未来战场的王者。
  机器人的时代来临了!所有人现在都有了如此的认知,只不过现在已经是太晚了。
  “镜志朗回来了是吗?”
  坂本将军的大嗓门离帐篷好远就能听见,帐篷帘一掀,手里抓着吃了半截的香蕉的坂本将军钻了进来。他还是老样子,一脸没事人的笑模样,再烦的事也无法阻碍他对事务的胃口,也许他真的是那种能把忧愁化为消化力的体制。如果说和过去有设么区别,那就是戴的很正的军帽下面露出以小截缠在头上的纱布,身上穿的军装也有了烧坏破损的痕迹。
  见到将军加到,在场的所有官兵都赶快站起来行礼,坂本将军示意大家坐下,靠近藤堂的士兵们赶快挪出一个人的位置,请他坐下来。
  “从家乡回来也没给我带来好吃的土产手信回来?”坂本将军坐下的第一句话果然还是和吃有关。
  藤堂苦笑了一下:“土产手信?我自己都给关起来了,出来时到处都在轰炸,到哪里去给你买土产手信?”
  “真是遗憾啊……”坂本将军脸上露出不满的样子,掀开遮盖窗户的帆布,将吃剩的香蕉皮顺着窗户扔出去,然后又将手在勤务兵的裤子上抹几把算是擦手了。“现在的形式可不妙,克洛维斯皇子现在作为对日作战部队的统帅已经直接将他的作战行辕定在了严岛基地,帝国太平洋舰队的部队都在那里集结,看样子很快就要进攻关西了。”
  “克洛维斯皇子?是那个……画画的?”藤堂想起了克洛维斯的面孔。
  “是啊,就是那个公子哥。”坂本将军接着说。“最高联合作战指挥部认定,他的下一个目标肯定是广岛这里了,咱们的许多部队现在都聚集在这里。以布里塔尼亚的角度来看,如果能以一次打的战役一举歼灭这些部队,关西也就唾手可得。聚集在一起的残兵败将,可比逃的到处都是要好打的多,换作我也会赶快集中兵力消灭这些残余部队。”
  “那么,我们该怎么办?以我们现在这些部队,和他们作战不是白白送死么?”
  坂本将军脸上露出阴霾的神色,说道“那又能怎么样?仗打成这样,本来也好似没什么好打的了,我们作为军人,只能尽力而为。能打要打,不能打也要打。”
  “要是如此的话,还不如先撤退再寻找有利的战机,起码还能保证这支部队能在未来的战争里发挥些作用。广岛本来就是守不住的,与其如此,还不如撤退的好。”和帝国军交过手的藤堂很清楚,现在这样打只是拖延时间,根本没什么实际意义。“这里的士兵都已经被格拉斯哥那个大家伙吓坏了,他们还没有恩那个和人型机动装甲大部队交手的经验,现在去打只有消耗有生力量。”
  “嘿嘿……你以为这是我的意见吗?”坂本将军苦笑几声。“现在我可不是联合部队的最高指挥官,全力死守狙击布里塔尼亚军登陆的最高统帅部的命令,也是联合军指挥官们表决的结果。”
  “最高统帅部?”听到这个名称,藤堂大脑里立即浮现出赤松大将那张肥猪一般的面孔。是了,尽管由于战争政变军政府释放了枢木首相等人,并恢复了原政府机构,但政变的军官们没受到任何惩处,赤松大将依旧是日本军队最高指挥官,坂本、藤堂他们依旧是他的部下,依旧要听他的指挥。处在这样的人下面被指挥的跑来跑去,藤堂心里格外的别扭,只是作为军人,又只是个低级军官,他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防空警报的尖锐的鸣笛声在长空彻响,一声比一声急。现在日本基本已经失去了制空权,除了少部分地区,基本能在日本上空飞的都是布里塔尼亚的飞机。帐篷里的士兵们都跑出来,准备进入防御工事,藤堂和其他军官赶快掺着坂本将军跑出来。大家已经习惯了帝国的轰炸,每天都会有几轮常规性的轰炸,零星的还有导弹炸到营地里,地面防空部队基本都是摆设,防空导弹和防空炮火都在早先的战斗里丢的差不多了,在被轰炸时虽然还会有些反击,却也只是象征性的表明“我们还有反击的余地”而已。
  防空警笛鸣响了三轮,轰炸机的轰鸣声就在头顶响起来,士兵们都躲在工事里,等着炸弹落下来的巨大爆炸声。大家都已经习惯这种挨炸的日子,反正只要小心点再加就不至于被炸死——只要炸弹不是直接洛在自己头上。
  不过,今天的轰炸好像与平时有些不同,士兵们在工事里等了许久都没有炸弹掉下,轰炸机的轰鸣声只是在头顶上盘旋。
  布里塔尼亚帝国国歌的旋律在空中响起,声音巨大得听起来像是有几百支乐队在同时演奏,大概是有上百架轰炸机在同一指挥下,用机载的大功率音响在同时播放。帝国国歌是男声合唱,上百架轰炸机的机载大功率音响同时播放,就如同几万人在同时合唱,声音笼罩了方圆几十平方公里,每个士兵的耳膜都被震的嗡嗡直响。
  军营上空,轰炸机播散大量铂片形成巨大的空中屏幕,按着这些轰炸机上的投影机将景象投射到了这个超巨大的屏幕上。这个屏幕很容易让人们响起水幕电影来,只不过这个屏幕实在是巨大的厉害,投射在上面的人物影像更是大得吓人,仿佛一个巨人出现在半空的样子。
  在空中出现的是布里塔尼亚帝国第三皇子日本作战总司令克洛维斯皇子的半身像,这位少年皇子殿下现在所有日本人都认识他的样貌,因为这几天电视里总是他的消息和影像。克洛维斯皇子长的非常异常俊俏,标准的金发碧眼布里塔尼亚人面孔,又总是喜欢华丽的衣装打扮,优雅的气质使他看起来怎么也不像是个军人,如果是早先两国和平时代,他一定会成为许多日本年轻人的偶像,但是现在这张美丽的脸在日本人开来只是恐怖的代名词。
  “神圣布里塔尼亚帝国第三环子奥利弗斯大公爵帝国军务省副尚书日本方面军司令五星上将克洛维斯·拉·布里塔尼亚,告日本国的官兵:
  现在摆在你们面前的只有两条道路,一是光荣的向帝国投降,二是像可怜的蛆虫那样卑微的死去。帝国的光辉沐浴着整个日本列岛,你们的国家即将成为帝国光荣的一部分是你们国民的荣幸,阻挡这伟大融合的愚蠢之辈必然在帝国的巨大军力前化为尘埃。几天以来,日本的军事力已经被我帝国的铁拳击得粉碎,你们的政府自不量力的向我国宣战,遭到毁灭性惩罚。现在,日本列岛因为政府的轻率再到了严厉的惩罚,成千上万的炸弹落在无辜平民的头上,无罪的士兵被格拉斯哥组成的钢铁军团碾死,你们的房屋被炸毁,你们的家人在离散,这样的恶果应该由你们的政府在承担!
  现在你们只有投降,才能保住性命,在帝国温暖的光辉沐浴下快乐的享受生命的可贵。不要在做违背历史潮流的蠢事,也不要再为不能为你们实现任何承诺的日本政府卖命了,做出无谓的牺牲。军官们,未来掌握在你们手里,士兵的生命也掌握在你们手里,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如果投降的话,我可以以帝国皇子的荣誉保证你们的安全。
  只是最后通牒,帝国军队出于人道主义将给与你们24小时的思考时间,24小时后我们将展开无敌的攻势。
  神圣布里塔尼亚帝国,万岁!!”
  宣传电影最后,克洛维斯皇子行了姿势夸张的帝国举手礼作为演说的结束,接着所有的轰炸机同时打开弹仓们,上百吨纸片如同倒垃圾般从天上而降,天空被纸片的大雪覆盖,铺的地上和工事上到处都是。
  藤堂从壕沟里捡起一张,原来是日文的受降单,前面是和刚刚三皇子的发言差不多的废话,最后一段用布里塔尼亚文的大字写着“执此受降单者受帝国保护,任何帝国士兵不得对投降者加以任何伤害。”落款是克洛维斯皇子那冗长的职务和图章。
  “哎呀……一看到克洛维斯皇子的小脸儿,就让我想起那天他请的那顿大餐,现在吧唧嘴还能品出滋味来,真是好吃呢……日本的那些三流西餐厅根本做不出那么正宗的味道来。也不知道要是投降了,是不是还能招待那么好吃的食物……”坂本将军爬出工事,背着手仰望天空,眼睛里闪现出神往的样子,看那样子真不像是开玩笑的。也许克洛维斯皇子要是正在旁边接过话头说“是啊,你要是肯投降天天可以吃到这样的饭菜。”他没准真的能投降。
  “将……将军阁下!”藤堂作为副官,不能不在这时候提醒坂本将军谨慎言行。
  “啊?啊?”坂本将军好像从梦里醒过来那样,定定神赶快接着说:“我……我当然知道不能投降了,那时我们是贵宾,现在趋势投降是俘虏,战俘哪有那么高规格的待遇,能有带肉的菜汤喝就不错了。”
  “不是那么说的吧,你根本就没明白我提醒你什么……”藤堂对这位时常口不择言的老长官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一天后,我们还有一天时间,明天就是这里最后的日子了。”坂本将军的喃喃自语,也是藤堂心里所想的,对于在场的这些人来讲,布里塔尼亚所给的准备时间已经不多了。
  整整一个晚上,包括坂本将军在内的联合军高官们都在彻夜商议对策,作为副官的他也在会议室里听了一晚上。商议的结果车了应战没有其他结果,打给东京防卫厅的报告也有了回应,除了“死守争取时间”没有别的有价值提议。会议结束后,将军们各自回到自己的部队准备第二天的防御作战,所有人都沾染着失败的不详情绪。
  士兵们的帐篷都是灯火通明,所有人都在努力做着战斗准备,想到第二天可能就会死掉,没人有心情早早睡觉。远处的海面也能看到漂浮在水面上的灯光,那时布里塔尼亚帝国海军的舰队,他们已经驶到了离登陆点并不很远的地方,等待着最后时间的来临。没有海军也米有空军的日本军队,完全没有能对他们形成威胁的可能,他们明天进行的是一场没有悬念的作战。
  “如果你在明天的战斗力死了,你会觉得自己死的有意义吗?”海边的夜风有些寒冷,平时总是有些糊涂的坂本将军,忽然说了那么一句清醒的话。
  “没有价值,我们根本不应该打这一仗。不过,就算我们不死,日本的前途也已经失去了。”参加了作战会议的藤堂更加对战争的前途无望。
  “是啊,没有前途了……但是政府方面到现在也还没有能拿出有效的办法。”坂本将军的头脑格外清醒,“几天的战争下来,日本的失败已经是必然的,枢木首相将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中华联邦上,他希望中国方面能够出手,调节战争内阁”
  “那怎么可能,布里塔尼亚根本就是早就想消灭日本,现在只不过是我们送了它一个借口,它又怎么可能因为某个国家的干预就放手?猎人杀死狐狸最终目的是它德尔皮毛,说它意图偷鸡才加以惩罚根本就是借口,现在猎人马上就能杀死狐狸得到它的皮毛。又怎么可能放手?”
  “你在说sakuradite这块日本漂亮的皮毛吧?如果我们没有这美丽的皮毛,也许日本还能存在,现在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除了毁灭还是毁灭。”坂本将军站在山坡上,望着远处海面上的帝国海军的灯火。
  “不要死啊,藤堂,你和我不一样,活着还有意义。”坂本将军背对着藤堂,但是藤堂感觉到他在流泪,苍老的坂本将军和日本一样,都已经到了日暮西山的末路。
  海风吹拂着上坡上的两人,但他们呢真正感到寒冷的却是内心。
  过了好久,坂本将军转向藤堂,脸上带着平时常见的那种没心没肺的笑容,泪痕似乎已经被海风吹干了。他搭着藤堂的肩膀说:“走吧,反正没有人能睡得着,再说饿着肚子也不会舒服不是?我知道附近有家味道很不错的卖大阪烧的饼屋,刚从严岛连滚带爬的逃到这里时我就发现这家店了。店主是个很固执的老头子,邻居们都逃难去了,只有那老爷子孩子每天正常营业,我经常去吃,今天我请客,你要多吃才是。”
  藤堂尴尬的笑着,顺从的和坂本将军朝着那家店的方向走去,或许这也是他最后的晚餐了。
  第十一章
  没有奇迹,也没有悬念,24小时后,没有得到回应的布里塔尼亚军发动了一面倒的攻击。
  几百艘战舰游弋在近海,以上千门巨炮对着阵地猛烈倾斜炮弹,从严岛起飞的轰炸机抛下上千吨的炸弹,海鸥从战舰上发射的各种型号的发导弹也不断的落到那些看起来就不那么坚固的工事上。大爆炸在阵地上持续了整整六个小时,等爆炸一停,许多大型运输机组队出现在空中,投下绑着专用降落伞的格拉斯哥部队,数百个钢铁巨人打开它们的脚步滑轮,在阵地撒谎那个横冲直撞的攻击。由名誉布里塔尼亚人组成的步兵团乘坐的登陆舰布满了整个海面,他们脚一踩上陆地就像潮水一样朝着日本军队的阵地冲过来。
  在工事里防御的士兵们很快就溃散了,大多数士兵和为数不多的装甲部队只能倚靠密集的城市建筑进行反击,两军在城市的瓦砾中暂时出于胶着状态。
  从指挥车的大屏幕上看着战局的坂本将军知道,这种胶着的局面只是暂时的,敌人强大的兵力很快就会把他们小小的抵抗压碎。藤堂几次要求将他和他的特殊部队投入战场,他都没有同意。藤堂有着典型的武士性格,他不将坂本将军视为上官,而将他视为主君,即便努力遵守着民主国家的制度,却不自觉的总是只听坂本将军一个人的。他知道这次战争的失败是必然的结果,却也无条件的愿意承受这失败,并愿为这场失败的战争去努力,知道最后彻底失败。
  为了失败而努力,并不是为了使其产生逆转,而只是为失败去光荣的殉葬,这是典型的武士作为。坂本将军并不想让藤堂白白牺牲,在这场注定失败的战争里,藤堂的死什么也改变不了,在他看来,藤堂还有很多事要去做,包括他的那一份。
  指挥车里的大屏幕显示着整个战场的立体作战示意图,联合军的防守阵地已经被帝国军撕成了若干小块,用蓝色光标表示的我军小部队在一个个的暗掉,而代表敌方的红色光标在越发密集,逐渐占据整个屏幕。
  “仅仅是半天的功夫,我们就完败了啊,藤堂,仔细看着,这就是双方实力差别。”坂本将军的口气充满失落。
  “大将,我们什么时候出击?”藤堂直属的四圣剑迫不及待的等着出战命令。
  看着这些急切的人,藤堂忽然很理解坂本将军迟迟不让他出战的心情。朝比奈升悟和卜部巧雪都还是20岁出头的毛头小子,千叶风沙这女孩今年连20岁都还没到,仙波嶙河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这些部下的部下有的甚至比千叶风沙还要小,藤堂的作战口令一发,这些人就会义无反顾的冲上战场。只是,他又如何能随便将命令说出口,让他们就这样牺牲?坂本将军此时大约也是相同的心情。
  坂本将军盯着大屏幕一言不发,屏幕上蓝色光标在继续消失,速度越来越快,红色光标开始逐渐投进蓝色光标阵的后方。
  一个在后方的蓝色大光标突然变暗了,接着又是一个,坂本将军终于开口说话:“山田司令长官和代代木司令长官的指挥部都被攻陷了……代代木司令长官的北九州军团号称是西日本最具实力的部队,现在居然也是不堪一击,看来两位将军都是凶多吉少。”
  “长……长官,请让我们出击吧。”藤堂的心也被绷起来。
  坂本将军好像没听到藤堂的请求,眼睛还是直勾勾的盯着大屏幕,看着还在不断增加的红色光标。
  终于,他好像下定决心那样,提高了嗓门大声喊道:“藤堂镜志朗准尉!”
  “是!”藤堂马上立正,等着将军发出下面的指示,四圣剑也都立正,渴望着出击的命令。
  “我命令,藤堂镜志朗准尉及其所辖特殊部队,立即脱离战场,保存实力,等待机会。”
  “您说……什么?”在场的人们都没想到,坂本将军竟然会让他们脱离战场。
  “我已经预先给你们留下了六辆装甲运输车的补给,还有一些武器,你们一定能倚靠这些存活足够的时间。为了日本还有机会再次独立,你们要活下去,战斗下去,国民需要你们。我命令你们不要听从任何政府的命令,只要活着就好,活着等待战斗的机会。”
  坂本将军是认真考虑过的,这点藤堂立即就心领神会了,他没有再多问,战场上没有那么多时间和长官去腻腻歪歪,再说他也不是那样的人。
  “藤堂,”坂本将军的声音变得柔和起来,“这两天事太多一直没有时间告诉你,达莲娜、小志他们现在都在琦玉县下我内人那里,安全的很,你就放心吧。”
  “难道……是我在东京被逮捕的时候,您派人去接走的?”
  坂本将军埋在花白胡子里的嘴角显露出少许笑容:“是啊,你一被捕,达莲娜就给我打电话,我怕他们出什么事,就和赤松大将接洽,将他们接走了。本来想着东京那么乱,不如送去琦玉的乡下躲几天,反正我家房子大,老伴一个人住着也寂寞,达莲娜那孩子去了还能帮帮忙,何况我那老伴也是老念叨着要抱你家小志。没想到接着东京就被帝国空军改炸了,也算是歪打正着,他们现在都很安全,你就放心吧。”
  面对着这位如同父亲般的老人,藤堂心里纵有着多少话也说不出了,他只能缄默着扣上领口的扣子,向坂本将军敬了军礼,四圣剑还有在场的士兵们,也都站直了跟着藤堂敬礼。
  坂本将军缓缓将右手抬至军帽帽檐,向着所有这些即将离去的,或者即将同他一起死去的士兵们致敬。
  “第6师团第13特别作战部队,全体——脱离——战场”
  在藤堂的命令声中,隶属第13特别作战部队的官兵们登上为他们准备好的装甲运兵车,开始向战场外围撤退。
  在队伍最后离开战场的藤堂,看到远处有位白发苍苍穿着围裙的老人,正骑着自行车朝着这边过来,自行车上还挂着个日式饭店常见的木制外卖箱。他看到藤堂,便从车上下来,推着车子凑过来问:“请问……您是昨天晚上和坂本到我店里吃饭的那位藤堂准尉吧?坂本是在这里吗?”
  藤堂认得这个老人,昨天晚上坂本将军带着他在这位老人的饼屋吃大阪烧。
  “是的,他就在前面的指挥车里。”
  “谢谢你,祝你好运。”老人笑容可掬的推着车朝指挥车走去,头顶盘旋的轰炸机还有远处的爆炸声似乎都不存在,他只是走在关西宁静古老的街道上,给一位老顾客送外卖。
  “客人,这是您点的大阪烧。”老人推开指挥车的门,从外卖箱里取出装在盘子里还冒着热气的大阪烧。
  “老家伙,怎么这时候才来?我都快饿死了。”一边埋怨着,坂本将军一边迫不及待的从老人手里接过盛大阪烧的盘子,抓起一块扔到嘴里。在这生死存亡的时刻,作为最高指挥官的坂本将军居然还点了大阪烧的外卖,而且还有胃口吃,这不能不让在场的士兵们叹息不已。
  送外卖的老人看着大屏幕上的战况,语气平缓的说:“看来战况不妙啊。所以你让那些年轻人都打发走了?”
  “是啊。”坂本将军嘴里嚼着食物,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了。“何必让他们跟着我们这些老人去给日本陪葬?他们的人生还很长,有很多事要做,不像我们,本来就是一只脚踩上黄泉路了。”
  “那个藤堂是个好军官,我想他一定还能做出大事来。”
  听了来人的话,坂本将军咀嚼食物的嘴停了下来,过了半晌才说道:“对不起了老伙计,要连累你和我一起死,我昨天晚上和今天的帐还欠着你的呢。”
  老人摆摆手:“不用了,我都给你免单了,算是我请客。日本就要灭亡了……是了,日本已经存在的够久了,我们也活得够久了,像我们这样的老人家根本没办法在新时代生活下去,与其如此,还不如让衰老的日本和我们这系老人一起逝去,免得再给那些年轻人添麻烦。”
  坂本将军又拿起一块大阪市填进嘴里。
  作战屏幕上蓝色逐渐消失殆尽,红色光标占满整个屏幕,代表坂本将军指挥部的蓝色大光标,淹没在红色光标的海洋里……
  被后世成为日本关西歼灭战的这场战争,以兵力强大的布里塔尼亚帝国完胜,西部日本联合军团的全灭告终。帝国军几乎没有受到什么损失,而由日本各地残余部队组成的联合军,在帝国强大打击下全军覆没,各部队的最高长官都在这场战争里战死。
  “这样下去日本就没有机会了!我们只有使用核武器,只有用核!这是我们最后的手段!下决心吧!!”地下工事里赤松大将捶着桌子咆哮如雷。
  这个处在东京地下最深处的工事,即便核武器的破坏力也无法抵达,日本政府的高管们就在这里指挥着全国的抵抗。然而,前线的消息一波不如一波,当广岛地区战事的消息传来时,赤松大将便开始暴怒的对着枢木首相捶桌子。从战事开始以来,是否使用核弹就成了地下工事的高官们争论的焦点,以赤松大将一派激烈要求使用核武器,而枢木首相为首的一派则坚持不知战争中用核武器。在双方的争论中,日本的城市逐渐被布里塔尼亚军攻陷,卫戍部队也逐渐毁灭殆尽。
  坂本将军阵亡的消息,使枢木首相痛心不已,那时他手上最后可以同赤松大将谈判的筹码,现在可以听从首相命令的最后一位将军也阵亡了。他想起了那个藤堂准尉,直到见过才知道,原来这个冷面孔的军人还是自己儿子朱雀的剑道老师,这个人大概也已经跟着坂本将军一同阵亡了吧?
  办公室的们被敲响,秘书安田小姐好似平时那样捧着一大叠文件走进来。
  “赤木大将的,他希望您在允许解冻核武器文件上签字。”即便在这个地下室里,安田小姐也还是像平时那样坚持每天八小时工作时间,好像日本灭亡这种事是别国的事。
  看着赤木大将的这份貌似请示实际带有威胁口吻的文件,枢木首相明白,现在他已经没有拒绝的余地了,否则他将彻底孤立。
  “安田小姐。”枢木首相拿起签字笔问旁边的秘书:“你觉得,使用了核弹日本就有得救的希望吗?”
  “不,日本的灭亡会更快。”安田小姐的口气还是那么冷淡。
  “好吧……”枢木首相苦笑着在文件上签署自己的名字。
  安田小姐取过文件,吹干签名的墨迹问道:“您要来杯咖啡吗?看起来阁下的精神过于疲惫了呢。”
  “不用了,我现在想睡会,希望日本是在我睡过去的这段时间灭亡吧。”
  枢木首相靠着椅背闭上眼,头部陷在软软的靠背上异常舒适,也许他真的希望自己能永远这样睡过去,像睡美人那样一睡几百年,在睡眠中等待一切过去。安田小姐取下衣架上的大衣给这个身心极度疲劳的男人盖上,悄悄出去掩住大门……
  第十二章
  广岛的战争结束整整一个星期后,日本全国的战争也已趋于平缓,布里塔尼亚军以绝对优势占领了日本大部分地区,除东京首都圈还在抵抗,日本政府失去对其他地区的实际控制权。一切都像最初计划的那般容易,对于布里塔尼亚帝国,日本实在是太小了,征服起来易如反掌,何况这次还实验性的投放了格拉斯哥部队,作战效果甚至超出了军务省方面的预料。
  对实际指挥作战的巴特雷将军来讲,这场战争实在是太过简单了,甚至他在更多时候将精力放在了如何哄着克洛维斯殿下这个麻烦的小少爷高兴,而不是指挥作战上。克洛维斯殿下年轻气盛,一直兴奋地要在最前线指挥官兵们作战,让敌我双方的官兵都看到自己的身影。为了阻止这麻烦又无意义的英雄主义行为,巴特雷将军不知费了多少口舌。
  战争到了现在这步几本就算是结束了,是彻底毁灭日本政府还是迫使其投降都很容易,只不过最好还是能迫使其投降,中华联邦和UE目前都有蠢蠢欲动的迹象,如果不能让日本主动投降在外交上帝国会有一些麻烦。
  不过,眼下的问题不是这些,关西地方日本的军队主力虽然被歼灭,但还是有少数散落部队在进行骚扰。比较麻烦的是最近新占领的广岛地区就有敌人小股部队活动,经常性的以小部队袭击消灭运输部队和小股巡逻部队。下属递上来的报告称,一辆运输格拉斯哥的军列被袭击,等增援部队赶到时,列车护卫部队已经悉数被消灭,20余架格拉斯哥踪影皆无,连备用零件和专用弹药也被洗劫一空。从敌人来去无踪的组织性来看,应该是一支相当完整的部队,而不似那些散兵游勇的做法。
  崩塌了将军也层为此派遣部队搜索,结果收效甚微,只剿灭了一些没什么战斗力的杂牌部队和民间抵抗组织,被劫持的格拉斯哥毫无线索,到最后也只好把这些俘虏全部处决了事,事情就那么被放下了。
  克洛维斯殿下对这种事毫无兴趣,他最近都在忙着筹备他的骑士册封大典,战争一周多以来,有不少士兵和军官立了功,三皇子高高兴兴的答应吧他们全部册封为骑士,依照他的性格,这个册封典礼肯定要是风风光光、豪华奢侈的。光是第一批提名上来要被册封的骑士就有300人之多,巴特雷将军看着头疼又不敢说话,这些人一旦被册封骑士,又要有赏赐又要有封地,等报告递交上去肯定会让军务省和财务省头大好一阵子,不过克洛维斯殿下是不会考虑这些的,反正钱不是他的,头疼的人也不会是他。
  此外,他还要在典礼上将自己最得意的几张新作奖赏给那些在战争里功劳最卓著的军官,对他来讲,封地金钱都无法和艺术品相比,将自己最中意的艺术品奖赏给军官,代表他对他们的莫大信任。
  为册封大典修缮一新的严岛基地到处是忙碌的人,对于胜利者来讲,战争随着前线的捷报离他们越来越远,他们现在最重要的工作是将册封典礼准备妥当。至于战争,所有人都相信,再有个三天,一切就都结束了。不光是士兵们那么想着,连作为最高统帅的克洛维斯殿下也觉得战争已经从战争阶段转到了扫荡阶段,他连将新征服的日本设立为11区后的将总督本部设在东京哪条街道,还有各地分管区都由谁来担任官员都安排好了,他的佣人们甚至开始忙忙碌碌的收拾东西,免得未来搬家去东京时再手忙脚乱。
  即便是上了岁数的巴特雷将军,也觉得这场战争已经可以算是画上了句号了,他甚至已经自己的直属主君二皇子殿下呈报了关于何时在神之岛开始开发工作的计划书。
  巴特雷将军实际就属于二皇子,现在他在三皇子收下尽管掌握军队大权,实际上却只是个客将。他除了协助三皇子指挥作战,也还有其他任务,那就是对一个被称为神之岛的地方遗迹的挖掘,这是非常机密的任务,只有他、二皇子和三皇子清楚具体计划。
  布里塔尼亚帝国是封邑制,将军和军队有很多直属于皇子或皇女直接统领。
  也就是说,皇帝名义上掌握着全国的军队,皇子皇女们的部队理论上也归皇帝调发,实际上这些军队却等于是这些皇子皇女们的私人军队,皇帝只能通过他们的主君来指挥他们行动,这些军队和他们的将军也绝对效忠自己的主君。
  大皇子虽为储君却是个懦弱无用的人,完全没有现任老皇帝的其实,所以相比之下,他的弟妹们就出色太多了。
  二皇子修奈泽尔现在的职务是帝国宰相,在军队和国内的人气都很高,很多皇子皇女也都对他效忠,一些人为此很是忧心未来大皇子的皇储地位。修奈泽尔很重视部队中技术人员的比例,帝国许多新武器的研制工作都是在他的指挥下进行,甚至格拉斯哥及下代替换机种的研制工作也是他属下的研究部门在负责。巴特雷将军本人原本也是文职将军,负责很大一块的研究工作,这次被二皇子派来协助三皇子主要还是为了那个神之岛遗迹的挖掘工作,还有一些其他机密研究项目。
  二皇女科奈莉亚是最近崛起的一股力量,虽为皇女却以晓勇著称,她的部下也多是勇武的骑士。她的部队在近年的许多战场上都显示出超凡的战斗力,被认为是帝国军队里最能战斗的一支。
  其他一些皇子皇女多数还比较幼小,但等他们长大了,也都会被赋予建立自己的家臣团和个人军队的权利,并以其征服地区作为其封邑。
  三皇子克洛维斯就是刚刚到可以自己组织家臣团和个人军队的年龄,他的部队以太平洋地区的帝国原驻军为主,未来的封邑则就是这个即将成为帝国第11区的日本,他将以总督身份在这里实行最高权利。三皇子的家臣团还在建成雏形,所以他才会急急提拔一批骑士,作为自己部队的骨干。
  本来以为可以稳坐11区宰相地位的巴特雷将军感到对自己地位有所威胁的新势力的存在,那就是杰雷米亚·哥德巴尔德边境伯。这个以纯血布里塔尼亚贵族自居,组建了以自己为中心的纯血派的家伙最近非常活跃,许多年轻帝国军官都加入了纯血派,并对这位组织的首领效忠。纯血派在这次对日本的战阵中发辉了很重要的作用,这些招摇的少壮派军官将驾驶着格拉斯哥,在战场上凭着一股不怕死的冲劲猛打猛冲,赢得了喜爱华丽传统骑士精神的克洛维斯殿下的青睐。在未来对11区的统治中,纯血派很可能成为二皇子家臣团的主干,逐渐成为三号人物的杰雷米亚更是可能呢巴特雷将军竞争二号人物的地位,这是他绝对不允许的事情。
  出于对自己未来的考虑,他决定在骑士册封典礼之前,不动声色的分批将纯血派的军官们调去战况激烈的东京及其他几个战区。如此一来,至少一部分纯血派军官将无法参加典礼,受封骑士资格也会延迟,最好在战况最为激烈时再死掉一批,为国捐躯的人就算封了骑士也只是名义上的,如此依赖纯血派的势力增长起码能被遏制一段时间。至于以后怎么办,那就是以后的事,反正不能让他们的势力再这样膨胀下去。
  下定了决心的巴特雷将军将军悄悄的开始执行自己的计划,在一两天内,很都纯血派军官都被调到了其他战区。为了不让他们的调动的太明显,巴特雷将军对在日本作战的各部队都做了很大的调整,比如在九州作战的A部队调到了近畿,在近畿作战的B部队调到四国,在四国作战的C部队调到关东。
  这种古怪的调动引起了一些混乱,很多部队在前线正打到关键时候就被调到几百里外的另一个战区,日本战区呈现出这种奇怪混乱使各地战事都有所拖延,多少给了日本政府一点喘息的时间。
  即便如此,日本灭亡也已经只是个时间问题,要不然巴特雷将军也不敢做如此大规模的调动。
  对于巴特雷将军的这些小阴谋,粗线条的杰雷米亚完全没有多想,他现在关心的只是即将运抵日本的一批格拉斯哥替代机萨瑟兰的归属问题。萨瑟兰目前还是试验阶段新机型,机动力及作战性能方面都要高于格拉斯哥,送到已经出于战争尾声的日本战场来就是想收集作战数据,以便进行改良。
  杰雷米亚正在极力争取这批萨瑟兰的机师都由纯血派来担任,虽然看起来不是什么大事,但如果萨瑟兰的机师都是纯血派,将大大增强纯血派在部队里的地位。何况,如果得到了这批新机型的使用权,也将大大提升纯血派的战斗力。作为军人,他自己也想成为萨瑟兰的首批机师中的一员,毕竟自己驾驶着强力机体在战场上驰骋是一个军人热衷的理想。
  虽然报告交到二皇子那里还没有被批复下来,杰雷米亚却已经决定亲自率领一批军官去海上迎接这批萨瑟兰的船只。在军队这种不讲理的地方,只要他们能先把这些新机体截下来,就可以当作自己的东西赖着不放,战争时期军用物资谁先抢下来就是谁的。
  杰雷米亚对如何装饰这批萨瑟兰也有了完善的想法,他打算在劫下这批机体后,将它们两肩都刷成红色,作为纯血派的标志。成群两肩被刷成红色的蓝色萨瑟兰,在战场上高速奔驰着追击敌军的英子,光是向着他都会觉得无比激动。
  布里塔尼亚帝国对日作战部队的1、2、3号人物各有个的打算,各有各的事要做,他们为了达成不同的目的都在忙活着,对他们来讲,日本这个国家已经是囊中之物,谁也不会想到有什么可能的突发事件。
  帝国军队的侦查系统无法覆盖的山区,藤堂和他的部下们正在小心布置的隐蔽工事里,检查新劫持来的这批格拉斯哥。要和驾驶人形机动装甲的敌人作战,自己也必须驾驶人形机动装甲,为此他策划了劫持帝国军列的计划,将这些格拉斯哥变成了自己的战斗力。
  在列车被劫持的几天里,帝国军队到处搜捕可以分子,剿灭散兵和抵抗组织,可是他们没想到,藤堂的部队就隐蔽在离帝国军最高统帅部严岛不远的山里。爬上附近的山顶,藤堂甚至可以清楚看到海对面严岛的建筑物,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人们往往忽视离自己眼前那一小块地儿,何况藤堂他们又隐藏的很好。
  自广岛战败后,藤堂带着他的小部队以这里为基地进行了几次小规模袭击战,各处逃散的军队也有一些来投奔他,部队编制已经扩大了快一倍。即便如此,他们呢也依旧只是支五、六百人的小部队,对帝国军队产生不了多少威胁。
  “如何才能够给与敌人致命一击呢?如果照现在的打发,根本不能对如大象般庞大的帝国军产生什么伤害。”
  这些天来,藤堂都在思索这个问题。
  朝比奈升悟、千叶风沙等四圣剑还有部分精干的战士被选出来作为日本最初的机动装甲师,他们日夜都在抓紧学习驾驶格拉斯哥战斗的技术。20多架格拉斯哥中的1台被刷成灰色,头顶装饰了白色羽饰,这将是藤堂的专用座机。
  关西方面的日本军队并没有被帝国完全消灭,其中片濑少将的师团就还具有比较完整的作战能力,他的部队没有怎么和帝国军作战,更没有参加广岛防御战。他对现在的作战战略有很大的疑问,所以始终没有将部队投入战场,因此他也成了关西现存的日本军队中最有实力的一支。藤堂与他取得联系,双方保持着各自独立的合作状态,筹划着如何对帝国军发动致命一击。
  结构完整的片濑少将的部队,还存在相当完好的情报网,一份份关于帝国军队的情报通过种种途径汇集到了藤堂手上。
  “真是奇怪啊,布里塔尼亚的军队最近调动及其频繁,而且多数没什么意义可言,也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戴着眼镜的朝比奈升悟作为部队领导层四圣剑的指挥者,现在以藤堂副手身份在工作,包括后勤和人员等许多工作都要经过他的手去做。
  “完全不明白,”藤堂抱着手臂,在看参谋们在全国战略地图上摆着代表两军势力情况的红蓝箭头。“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的频繁调动给他们自己带来了混乱,现在一些地区的战事因为这种频繁的调动趋于停滞,连那个赤松大将也看出了其中的不妥,正叫嚣着要大反攻呢。”
  “大反攻?开什么玩笑!现在整个日本能作战的完整编制部队还有多少?他以为我们还有反攻的余地吗?也许敌人只是想休息一下,反正对他们来讲,只要再一把劲日本也就被攻下来了。”朝比奈自从藤堂上次被逮捕的事件后,对那些决策层的人就没有一点好感。
  “不过,我这里也有其他的情报。非常奇怪的,敌军严岛司令部方面的人员调动也是极其频繁,大批军官被调到其他战区,代替他们职务的新军官还没有到位,一些部队的士兵甚至找不到可以管他们的长官。再有的情报就是,克洛维斯要举办盛大的骑士册封大典,现在整个严岛基地都在筹备大典。
  这些情报都要感谢片濑少将的情报网,如果不是他的积极配合,这些情报根本到不了他手中。
  朝比奈那双眼镜片后的眼睛忽然一亮:“或许……这对我们来说是个机会呢,如果额偶们能够偷袭严岛基地,干掉或者活捉了克洛维斯,很可能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
  这个想法和藤堂正好不谋而合,他在接到这一系列的情报时,马上想到的也是偷袭,不过,虽然情报如此,他却并不敢草率的制定计划,也许这本身就是敌人精心设计的一个小圈套,又或者情报有误,与事实差的很远。何况最大的问题还是,即便如此,严岛还驻扎着庞大的部队,人数要超过藤堂部队十几倍,武器装备也要远好于他。就算是他们真的疏忽大意,只要从最初的迷惑中回过神来,他们同样可以用庞大的兵力简单将藤堂部队淹没。
  但是,机会这东西在战争中总是转瞬即逝,一个小小的机会往往能改变历史进程,抓住它的人就能成为真正的胜利者。
  “也许……我们可以联络片濑少将的部队,如果他们能够发动佯攻吸引主克洛维斯的注意力,我们就能有偷袭的机会。”藤堂决定抓住这个机会:“我想把我们得到的格拉斯哥送几架给片濑少将。”
  “啊?送给他?为什么要送给他?”朝比奈对藤堂的这个决定很是不解,他们自己也只有20来架格拉斯哥,如果再分给片濑少将几架,那战斗力不是就更弱了?
  “你有没有发现,自从我们劫持了那列军列后,布里塔尼亚军的反应有多激烈?整个关西地区都被他们翻了个遍。格拉斯哥是他们最引以为傲的新式武器,落入日本人手中,这对他们来讲是莫大耻辱,何况他们也怕日本军方仿制出自己的机动装甲,所以一定要找出来才肯干休。
  片濑少将的部队是正规军,如果我们将几架格拉斯哥让给他,让他发动佯攻,让布里塔尼亚军看到几架涂装了日本军队标志的格拉斯哥,你觉得会怎么样?我几乎可以想象到克洛维斯的愤怒表情。他还年轻,没有经历过什么战争,而且这些贵族的心理而欧很了解,他们最忍无可忍的就是对他们来讲卑贱的人触碰他们认为属于高贵者的领域。“
  “啊!我明白了!”朝比奈一下子明白了藤堂在想什么。“他们选择格拉斯哥的机师都具有布里塔尼亚血统就是这个道理,在他们开来,所有非纯血的人都很低贱,即便成了所谓名誉布里塔尼亚人参军也只能做步兵肉盾。所以如果克洛维斯看到片濑少将的部队在使用格拉斯哥和他作战,那对他来讲就是简直是挑衅了,他肯定会暴怒的调动军队对片濑少将的部队发起猛攻。”
  “非纯血的人都很低贱。”朝比奈这句话在藤堂听来格外刺耳,他对这种将种族分为三六九等的做法感到非常恶心。他想到了小志,“如果我们输了,小志就要生活在布里塔尼亚人统治下,做一个屈辱的二等国民。”想到这里,他抱着双臂的手变成了拳头,紧紧的抓住自己的胳膊。
  “但是…………片濑少将就有些可怜了啊……这样一来,他不就变成了饵,吸引住布里塔尼亚军,来制造空隙给我们偷袭的机会。也许即使我们干掉了克洛维斯,他和他的部队也已经全都完蛋了。或者他会连敌人的第一波攻击都顶不住,瞬间就被消灭呢。不过这样也好,敌人肯定想不到片濑少将一整个师团的兵力都只是饵,我们才是整个战争的主角。”朝比奈完全没有注意到藤堂变化的神情,还在那里自己说自己的。
  “他既然是军人,就该有随时死掉的觉悟才是,如果死了,那就只能怪他自己的命不好。这也是他最后的机会了,我想,他不会不同我们合作。”藤堂说话的声音变得低沉起来。“他已经没有选择余地了。”
  
  

[ 本帖最后由 saiae86 于 2008-6-30 18:34 编辑 ]


  第十三章
  克洛维斯看到前线传送来的日本军队中的格拉斯哥图像,俊俏的小脸几乎因为惊愕和愤怒而扭曲了。
  这个穿着华丽的蓝色将军服的少年,暴怒地将手中的油画笔砸向播放着日本军队涂装的格拉斯哥作战的画面的大屏幕,画了一半的油画的画布被他扯成两半,旁边侍从被吓得不知所措。
  “巴特雷呢?给我叫巴特雷来!!他不是说案件已经了结了吗?为什么那些格拉斯哥落在到了正规军手里!!太耻辱了!!”年轻的克洛维斯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怒火,对于完美主义者来讲,代表着帝国荣誉的格拉斯哥被低贱的日本人获得,用在痛帝国作战的战场上,这绝对是无法原谅的事。
  匆忙赶到的巴特雷将军用绣着花边的精致手帕擦着光头上的汗,费力地点着头应付克洛维斯殿下的数落,等着这位少年皇子的火气过去。
  “现在我要亲自出马,率领严岛驻留的部队去消灭片濑部队。夺回格拉斯哥!”
  三皇子这轻率的决心吓坏了巴特雷将军,如果这位少爷要是在战场上有什么闪失,他可是实在担待不起。从开战以来,他在小心的保护三皇子,在不伤他自尊的情况下一次次阻止他亲自上前线指挥作战的冲动。这次比哪次都要麻烦,克洛维斯殿下正在气头上。没办法,他只好主动提出,自己率领部队去和片濑的部队作战,并且保证将那些该死的日本人一个不剩的消灭,并完好无损的夺回那几架耻辱的格拉斯哥。
  像被吵闹着要什么玩具的孩子烦恼到的大人那样,巴特雷将军在当天就匆忙调集整个严岛基地一半左右的军队,自己率领着去几百公里外的前线去和片濑少将的部队作战。
  “快点干净利落的打完这一仗,克洛维斯的怒气应该就能平息了吧?要不我的麻烦还真就大了,在事情解决前我最好离远点才秒。”巴特雷将军想到这里就忍不住要出汗。
  在必胜思想支配下的敌人几乎没有一点对失败的承受力,特别是对君主体制支配的布里塔尼亚来讲,因为血缘关系而不是能力得到军事统帅位置的少年克洛维斯,完全还是个没有自制力的别扭少年。所以,要想完成自己的战略,只要刺激到这个少年的敏感神经就好了,根本不必去费心思和敌人的参谋团去斗智,君主专制国家的最大弊病对藤堂来讲只要能利用到最大,就可以顺利执行自己的计划。
  现在计划看起来都很顺利,敌人已经调走一半左右的兵力,下面就要看真正偷袭时的状况是否也能一样顺利了。严岛基地对在那里生活了许多年的藤堂及他的部下来说,实在是如自己家后院那样熟悉的地方,在那里作战,他们的优势相当大。只要结合现有的情报,他们就能准确的分析出来布里塔尼亚军的种种部署。
  藤堂将偷袭的时间定在了48小时后,那天晚上克洛维斯将会举行册封典礼,严岛的守备会达到最薄弱的状态。更秒的是,通过气象情报藤堂得知,从明天开始会有台风登陆关西。对于日本这个地震多发的国家来讲,这是很常见的事,但对于多数出身于内陆地区的布里塔尼亚人来讲,其中许多甚至根本没有经历过台风,这对在日本土生的藤堂部队来讲是极其有利的。经过48小时,台风会逐渐减小,克洛维斯的册封典礼将在那个时候如期进行,典礼时人心的松懈加上台风的掩护,简直就是上天赐予的良机。
  片濑少将还在坚持,虽然被巴特雷将军的部队打的损失很大,却也还没到溃败的地步,只要他还能坚持48小时就好。
  台风在第二天晚上果然来临了,足以卷起成年大树的大风带着瓢泼大雨笼罩了整个关西地区,连正在进攻片濑少将的巴特雷将军也被迫暂时停止进攻,在这种天气无法展开兵力,空中优势也因飞机无法起飞而荡然无存。台风救了片濑少将一命,他总算有了从容部署兵力的时间。
  狂风大雨使关西地区的白天也和晚上一样暗无天日,藤堂和部下们只能躲在山洞构成的工事里,等着台风过去。
  每个人都在紧张的做战前准备,机师和维修人员们在检查他们的格拉斯哥,后勤人员在给机动装甲还还有随同行动的战场补充弹药,普通步兵则在收拾必备品,检查枪械武器。离行动还有20多个小时,但是每个人都很亢奋,激烈的心跳就难以平复。
  “知道吗?大将,严岛的奇袭我们历史上也有着情况相同的一次呢。”仙波嶙河是四圣剑里年纪最大的一个,不同于那三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对于历史典故了解颇多。
  “啊……你是说战国时代毛利打败对手陶晴贤夺取关西的那次严岛奇袭吗?”对藤堂这个被称为“生错了时代的战国武士”的人来讲,战国时代的事自然不会不知道。
  当然,历史上的严岛不是他们现在要去的那个严岛,只是两者的别名称呼相同而已。
  在战国时代袭击严岛的人时有着“三矢之约”的著名传说的名将毛利元就,在那个故事里他以教育三个儿子,独立的一支箭容易折断,三支箭在一起就不容易被折断而出名。
  当时形势是毛利元就刚刚痛陶晴贤决裂,双方为了夺取关西的霸主地位,必须要进行一场生死战斗。只是双方此时的实力实在相差太远,陶晴贤光在严岛的主力就有2.5万人,毛利元就倾尽兵力才有4000而已。但是,毛利元就却决定主动出击,在风雨交加之夜登陆严岛偷袭陶晴贤的部队,不胜即亡。
  偷袭的行动一开始就严重受阻,暴风雨的猛烈程度远超过毛利元就的想象,最糟的是他们还遇到了逆风,而且由于黑夜混乱,部分偷袭船只冲进了陶晴贤水军船队里。
  在此种逆境下,毛利元就鼓励士气说:“暴风雨乃是上天加护,趁着敌人疏忽之机一气将之击破,不要放一人逃走!”家臣们团结一心,终于将船靠到了严岛的滩头,那些误入敌船队的己方船只,也因为混乱被敌人当作了自己人。登陆的毛利元就率领身边2000人猛烈攻击陶晴贤本阵,人数上占着绝对优势的陶军不知敌方有多少人,自己陷入混乱,损失惨重,到第二天下午一点时防线全线崩溃。
  陶晴贤本想逃回自己地盘东山再起,可身边仅剩一人,海边己方船只一只也无,只好切腹自杀。严岛奇袭战,毛利元就以弱胜强,击毙敌军总大将,使关西迅速被统一,虽为逼不得已而用险,却获得大胜,也获得了一代智将的美名。
  “今日之事,与毛利元就何等相似。我们也是要以少胜多,以弱胜强,也是要利用自然的力量战胜强大的敌人,也是除了用险偷袭外别无他法。毛利元就奇袭严岛成功,奠定毛利家300年基业,我们现在袭击严岛则是挽救这个国家。你说起这个故事,对现在的我们来讲真是个好兆头呢。”仙波说起这个故事,使藤堂的心也燃烧起来,他觉得胜利的机会似乎真的大了很多。
  “仙波,去把这个故事讲给所有人听,让大家都打起精神来,告诉他们我们与毛利元就一样是有机会的。”
  “藤堂老大……新消息。”卜部巧雪的表情异常严肃,和他平时轻浮的样子完全不符,藤堂知道肯定出大事了。
  “昨天晚上23点25分,东京方面下令向严岛方向发射了一枚核弹……”
  “什么!”包括藤堂在内的人都吃惊不小,藤堂耳边回响起赤松大将咆哮的声音。
  “然后怎么样了?”这是藤堂最关心的,一旦使用核弹没有达成效果,在国际上以无核国家自居的日本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他们所在的这个山区离严岛很近,如果严岛遭到核攻击,巨大的核爆反应在他们呢这里肯定能感觉到,但现在如此安静,说明核弹没有攻击到严岛。
  卜部巧雪露出复杂的表情,过了很久才一字一句的接着说:“今天零点15分,核弹遭到来自布里塔尼亚军发射的导弹成功拦截,在琦玉地区上空500米处爆炸,引发剧烈爆炸和强烈辐射,爆心2平方公里内出现了一个大坑,20平方公里内建筑物完全摧毁,整个琦玉地区都受到强辐射。琦玉地区基本从日本地图上被抹掉了……”
  “……本来想着东京那么乱,不如送去琦玉的乡下躲几天反正我家房子发,老伴一个人住着也寂寞,达莲娜那孩子去了还能帮帮忙,何况我那老伴也是老念叨着要抱你的小志……”
  坂本将军临别的话言犹在而,藤堂感到眼前一切忽然变黑了,耳朵发出嗡嗡的噪音完全听不到外界的声音,大脑里一片空白,小志、达莲娜和王小桃三个人的脸不断出现有变得模糊。
  “他们……都死了?我就这样什么都没有了吗?”对于藤堂来讲最重要的人,忽然在一周多的时间里全都消失了,好像做梦那样。他没有见到其中任何一个人的死去,都是通过别人的嘴告诉他,然后这个人就被抹掉了。
  现在他只是一个人了。
  “大将!”
  “藤堂老大!!”
  大家的呼唤逐渐将他带回现实。旁边已经聚拢了很多人,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从听到那消息起,他有5分钟什么话也没说,安静的站在那里,几乎连眼睛都没有眨过。
  “谁叫你们过来的!都给我去准备去!!”藤堂清醒过来吼的第一句话,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朝比奈、仙波。卜部、千叶!”
  人称四圣剑的四个藤堂部队核心成员,赶快跨前一步站出来。
  藤堂命令道:“你们和我去指挥室,再把明天晚上的作战用兵棋推演一遍!!”
  “是!!”
  藤堂头也不回的一马当先进了指挥室,四个人也赶快跟进去。他们知道,藤堂现在是心里最痛苦的时候,他需要清醒自己的头脑,用指挥作战来转移注意力,真正的武士不会让别人看到他悲伤的表情……
  当台风和暴雨经过整整两天的肆虐慢慢在变小,漆黑的海面上几乎伸手不见五指,浪涛依旧很是猛烈,可以运输一个小队和一台格拉斯哥的中型登陆艇,被成排涌起的大浪像飘在水明的落叶那样不费力的卷起扔到浪尖,再掉到海浪的最低点。发动机的声音被自然界的巨大声响所掩盖,20艘关掉一切照明设备的登陆舰,随着波浪的起伏向着严岛方面悄悄前进。
  不远处严岛建筑物里的灯光已经依稀可见,灯塔上的巨大探照灯扫射着海面。布里塔尼亚的舰队也和这些登陆舰一样,在海面上下起伏,沉默的登陆舰便如严岛奇袭故事里那些毛利家误入陶军舰队的船只,在这些巨大钢铁战舰中穿梭。登陆舰里的士兵们能够透过军舰的舷窗,看到灯火通明的船舱内部,看到那些躺在床上看画报的水兵,登陆舰里的人甚至能看清楚画报上的图片。
  也许,要是军舰船舱里的布里塔尼亚水兵朝着舷窗外看一眼,就能看到那些披着黑色雨衣的紧张面孔。
  “严岛啊!我们回来了!!”藤堂站在摇摆不定的登陆舰船头,手扶着护栏用低声吼叫道。
  风雨的巨大声音淹没了他的吼声,也淹没了一切其他声音,20艘登陆舰穿过黑暗中的布里塔尼亚舰队,消失在靠近严岛海岸线的黑暗中。
  第十四章
  严岛基地的千人礼堂内部被装修成了华丽的哥特式风格,虽然由于时间紧迫没能做出整体装修令设计者克洛维斯殿下感到少许美中不足。如果按照他原来的设计百分之百的忠实装修,整个礼堂大概就只能全部拆掉从地基从头再建了,好在时间要求太紧,愁眉苦脸的施工人员才从三皇子那里讨到松动口风,允许他们只做“简单的装修便好了。”
  即便如此,礼堂内部的华丽程度也已经超出一般人的预想,光是所有柱子边上的50斤纯金贴脚就价值不菲,够日本方面军总司令部的财务官员心疼的在桌子上打滚,甚至总司令部的财务部传达了内部条例,以后选拔财务人员都要先经过体检,凡是有心血管疾病的一律不要。
  礼让正中央挂着帝国皇帝的大幅画像,印有帝国徽章的红地毯贯通礼堂的大理石地面,男声合唱的帝国国歌一遍遍在礼堂回响。参加典礼的几百名军官穿着礼服,配挂着绶带、勋章和礼剑站在红地毯两边,克洛维斯的座位就在皇帝画像下方,身边是捧着骑士勋章和骑士册封书的侍从们。
  带着夹鼻眼镜和假发的旁宣礼官拿着写在仿古羊皮纸上的人员名单,一个个的叫着受封者的名字,在他身后还有两名戴着帝国近卫兵头盔,手拿长戟的卫兵。被念到名字的军官们昂首阔步走到堆满玫瑰的皇子宝座阶梯下,对着皇帝的画像恭敬的单膝跪倒。披着镶金边白披风的克洛维斯殿下这时会站起来,手持传统的骑士十字剑,口中念着台词,将剑尖在受封者的两肩各点一下,受封者则会按照事先排好的台词宣誓对帝国效忠。然后,克洛维斯为这位军官配上骑士勋章,再将骑士剑授予他,这位军官就成了正式的骑士。
  布里塔尼亚是具有贵族传统的帝国,它所保留了许多传统仪式。克洛维斯对这些仪式的热衷超乎寻常,在他看来,这些渗透古代气息的仪式优雅而迷人,所以即使像今天这样要花上若干小时的时间给数百人授予骑士衔,他也不会觉得劳累,反而一种兴奋在刺激着他的大脑。
  “杰雷米亚边境伯看来是赶不上出席册封典礼了,不过他好像也是对这种繁文缛节比较头大的人呢!虽然出身贵族,对华丽的东西好感良多,但是要他陪着三皇子精神抖擞的在这里做重复机械运动册封骑士,他估计要疯掉了。”台阶下等册封的队伍里,年轻的纯血派的军官这样说着,他已经站了超过一小时,腿都开始有些酸软,发自内心岁台上正在册封的克洛维斯殿下的超凡体力感到无比钦佩。
  “杰雷米亚卿……啊……我想他现在心情肯定很爽。其实只要现在能让我回去睡觉,我也很很爽的才是。一个多小时了,才册封不到100人,要是这里的人都完成整套仪式,那还不要到明天早上?”另一位领口配戴着红羽毛的年轻军人,对前者的感叹也是深感赞同。
  是了,现在杰雷米亚孩子太平洋上飘着。
  此时他站在十米高的人字梯上,嘴里叼着板刷,一手拎着桶红油漆,一手拿着另一把板刷正在将蓝色萨瑟兰的肩甲涂成耀眼的红色。不用参加麻烦的典礼,不用和部下们一起在那个礼堂里受苦,在这里做着自己喜欢的事,心情没法不好。
  运送萨瑟兰的船员们都很听话,见到他这位贵族长官,乖乖的就把船只的管理权交给了啊。整个晚上,他都在这条颠簸的船里细心的给这些被他称为“小美人儿”的萨瑟兰涂上漂亮的红肩膀。海面上的暴风雨大大阻碍了运输船的速度,看起来想要回到严岛还要花些时间,不过也无所谓,反正他和他的部下们还要花很长时间来装饰这些萨瑟兰,所谓慢工出细活,时间是有的是的。
  正在前线指挥的巴特雷将军就没那么轻松了,他现在正在指挥车里来回踱步,头少的青筋绷起老大一根。
  这个不识相的台风来的实在不是时候,如果再给他一个晴天的时间,片濑的部队就肯定会全部完蛋了。但是现在,连续两天的台风使他的战斗机都只能拉进临时机库里,步兵和格拉斯哥的打部队在这种恶劣天气里也无法展开,何况没了空中优势会加大伤亡,他想在的地位就更难保了。可是现在这样一直拖着也不是个办法,克洛维斯殿下过两个小时就会打电话来问问战况如何,再不拿下片濑部队就真的头大了。
  片濑少将那边的焦躁心情也一点不比巴特雷将军要轻。
  好不容易的台风天气给他带来了喘息时间,在之前的伤亡情况已经相当严重,要是帝国军等天气放晴后再攻过来,他就真不知道是否还撑的下去了。现在,他的全部希望放在了藤堂那里,他是信任那位军官的,把自己部队的命运全部赌在了他的身上,大家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成败都在此一举了。
  不同的人在这几个小时里有着不同的心情。
  当册封到100多位以后,连克洛维斯都显得有些疲倦了,刚开始时的兴趣盎然逐渐被如嚼白蜡的乏味所取代。拿着十字剑的手不再如开始时那样有力,含糊不清的念完了誓词,不等被册封的骑士宣完誓,就用剑马虎的在对方肩膀上随便拍了两下了事。
  看来,他现在也想着能快点收工。
  “如果这时来点刺激就好了……”他一面撅嘴念着誓词一面那么想着。
  巨大的爆炸声。
  还是巨大的爆炸声。
  连续不断的爆炸声震动了每个人的耳鼓,克洛维斯被吓了一跳,手中的骑士剑“咣”的掉到地上。
  “发……发生了什么事?”军官们嘈杂的相互问着。
  爆炸使整个礼堂都在晃动,屋顶上不断有墙灰落下来,原本站的整整齐齐的方阵乱成一团。
  “好像是sakuradite能源库那边,是不是失火了?”有人透过镶着彩色玻璃的大窗户看到了火光,从方向来判断,应该是能源储藏库的方向。那里存放着足够一个军团的格拉斯哥使用的sakuradite能源,可以想象如此巨大的能量同时爆炸,其威力何等强劲。
  “真是太不小心了……”拿过从人捡起的骑士剑,克洛维斯的脸被气得更苍白了。“那些不小心的库房管理人员,把他们统统抓起来枪毙!所有相关人员,也要一一处罚!真是太不像话了!!调查,现在就给我调查!!”
  “啊!机场那边也在爆炸!!”有人大叫起来,所有人都朝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机场方向也是火光冲天,爆炸声有一部分是从那边响起来的。
  “难道是……敌袭!!”这个念头在克洛维斯脑海里闪了一下,他突然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如果巴特雷将军或者杰雷米亚边境伯有一个人在就好了。克他们居然都不在。巴特雷将军还在前线和片濑少将的军队纠缠,杰雷米亚边境伯干脆不知道去了哪里,连他的手下也说不清,只知道他带了一群军官早早就出海了。
  在众人纷乱的惊呼中,礼堂的灯全部灭掉了,也许是爆炸殃及到了基地的发电厂吧?只有连环爆炸产出的时断时续的光,使人们还能看得清礼堂里的情况。
  “殿下危险啊!”侍从喊叫着从背后将克洛维斯殿下推到一边。
  在众人的惊呼中,皇帝陛下的大画像直直的从墙上落了下来,然后向着前方拍下去,连克洛维斯的座椅还有几个没有度避开的卫兵和侍从被压在下面,死活不知。要不是侍从将克洛维斯推到一边,他也会被压在下面。
  “是……是被割断的!”眼尖的军官发现拴着画像的粗绳有被锋利器具人为割过的痕迹,所有人的视线都很自然的集中向上方。
  礼堂的屋顶离地面很高,为了表达欢庆的气氛,靠近屋顶的地方拉了很多由金色幕布做装饰,在有灯光的时候从下向上看去,整个屋顶部分都会被这些金色幕布衬托的金光灿灿。借着从窗户透进来的连续不断爆炸带来的光亮,金色幕布还是会闪闪发光,不过眼力好的人都看到了,在那些厚重的金色幕布之间,居然有一个黑影,那是个人。
  被斩断的幕布无法承受一整个人的体重,向地面垂下来,几条幕布在那个人旋转下坠的力量作用下,被拧成了一股很粗的布绳。那人落下的位置,让出了一片圆形的空地。那个人在斩断幕布时显然已经计算过,当他单手向下滑落时,幕布尾段刚好垂到地面,他借着下滑的力量轻轻一跳,安全落到那片空地中间。
  爆炸的光照亮了那人的脸。
  眼睛与头发都是黑色的青年,嘴唇闭的紧紧的,散发着寒气的深棕色瞳孔在火光中闪闪发光,直直的看着正前方的克洛维斯。克洛维斯注意到了青年那一身白色的中式对襟长袍,左胸上绣着一只金色的五爪金龙,还有脚上的黑色圆口布鞋,以及手中那柄中国剑。
  “是……是中华联邦的人……”克洛维斯大惊失色,可怕的念头使他的肾上腺素急速上升:“中华联邦趁混乱攻过来了,他们要杀掉我夺取日本…………”
  中华联邦是个可怕的敌人,帝国的将军们从来猜不透这个国家的人在想什么。他们有着巨大的国力,对从来不和布里塔尼亚发生争执,而是习惯以曲折的方法取得想要的东西。表面上看,布里塔尼亚是控制世界陆地面积打60%的超级的帝国,不过在这个地球上呈现的却是亚洲的中华联邦和欧洲的UE联盟与之三足鼎立的局面,而且帝国也是尽量不和这两大势力产生直面的矛盾。表面上总在变现出无限忍耐的中国,也许这次耐性已经到了极致,不能眼睁睁容忍帝国吞并掉日本这个缓冲国家了吧?
  克洛维斯尽力使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不那么慌张,问那黑发青年:“你是中华联邦的刺客吗?外面是……中国军队攻过来了吗?”
  黑发青年摇摇头,目光还是直直的盯着克洛维斯,目光扫射到的地方,克洛维斯就会觉得一阵刺骨冰寒。黑发青年左手伸到背后,从背后又抽出把日本刀,原来他背上还背着一把武器。双手持着中国剑和日本刀的少年冷冷的对克洛维斯说:“尊敬的三皇子殿下,青锋剑和日光丸,你想希望是哪把武器取你首级。如果你想用手上那把骑士剑自裁,我也不会拦。”
  “你……你要杀我?”努力维持着镇静的克洛维斯惊慌起来,他似乎忘记了在这个礼堂里还有几百名帝国军官,失态的叫起来,拿着骑士剑的手也有写颤抖,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在后退。
  “无礼的家伙!”一名军官抽出礼剑朝着青年刺过来。
  这种西式礼剑仅仅是用来在仪式上配戴着好看的,剑鞘和剑柄的装饰都极尽华丽。由于是三皇子亲自主持的册封仪式,为了保证不出现意外,军官们都被要求不能带枪,只可以配装饰用的礼剑。即便如此,起码的防身作用也还能起的到,好歹这也是根结实的铁棍。
  那军官刚凑到恢复青年身边,在他身后的同伴就看到他的身体僵直了一下,接着后脑就露出一截带着血的剑尖。黑发青年根本没有去看剑刺过去的方向,右手一抖,从被刺的军官头部抽出剑,变成尸体的军官应声倒。几百名军官惊愕的看着那军官萎缩成一团倒在地上死掉,黑发青年的出剑实在是太快了,快到离他最近的人都没注意到他什么时候出的剑。
  “快保卫克洛维斯殿下!你们都在做什么?”宣礼官首先从惊愕里反应过来。
  几百名军官们都将腰间的礼剑拔了出来,他们都没有枪,唯一的防身武器只有这把剑而已。礼堂里一片银光闪耀,几百名手执礼剑的军官将那个黑发青年团团包围。
  想起有几百人可以保护自己的克洛维斯定定神,看着眼前一片剑光心里有了底,他对着黑发青年问道:“你这庶民,凭借手上两把剑就可以杀死站在世界最顶点的布里塔尼亚家族的高贵皇子吗?现在我给你个活命的机会,只有你肯说出指使你企图不轨的幕后之人,我克以考虑饶你不死。”
  “好吧,那我叫你死得明白。没有人指使我,我是要为被你杀害的人复仇。”黑发青年仿佛根本没有去警惕身边那些手拿武器相距一两米的敌人,眼睛一直在盯着克洛维斯,大概他是怕他跑掉吧。
  “为日本人吗?战争中的伤害总是难免的。”
  “不,”黑发青年说。“为一个日本军官、一个布里塔尼亚女人还有一个日本孩子。”
  “为了布里塔尼亚人而要杀布里塔尼亚的皇子?”这不光使克洛维斯感到惊讶,也使在场的布里塔尼亚人都惊讶了一下。
  没等克洛维斯说话,在他身边的宣礼官就喊叫起来:“你们这些蠢货,还在等什么?这个人是疯子,杀了他,快杀了他!如果皇子殿下被伤到一根汗毛,你们都要被送去南极做苦力,和企鹅渡过余生!!”
  “哈!”
  军官们吼叫一声,从四面八方朝着黑发少年冲过来。
  黑发青年也大吼一声,挥舞着两把刀剑朝着克洛维斯的方向冲过去。几十名军官挡在他面前,企图阻断他通向三皇子的道路,黑发青年左手会出日本刀弹开几把挡在眼前的礼剑,右手剑又刺穿一名军官的喉咙。上百把礼剑在他身边晃动,再后面还有更多的军官拿着剑准备着冲过来,他每次挥动日本刀都要挡开若干把礼剑。黑发青年的单手力道也是非常大,手上剑遭到撞击的军官们感到被巨大的力量冲开,有人手中的钢制礼剑索性很不给面子的被切断。黑发青年灵活的躲避着刺过来的剑,双手刀剑前后砍劈,左冲右突。像山一样的礼剑不断的压向他的头上,又不断的打飞,一个个挡在他面前的军官或死或伤的倒下,包围他的人群跟着他前进或后退。礼堂外的爆炸声伴随着礼堂里人们的喊叫声,有愤怒的怒吼,有中刀剑的惨叫,还有伤者倒在地上那个大呻吟声,被打飞的剑还有被削折的剑尖伴随着血花在人群头上飞舞。
  布里塔尼亚血统的军官们有很多身材都相当高达,比黑发青年至少高出半个头,黑发青年在他们之中就好像是被马群包围的小鹿,可是大块头的军官们与他相比动作居然显得极为笨拙,他在他们之间穿插着攻击躲避,转眼间已经有20多名军官或死或伤,黑发青年雪白的衣服已经被染成红色,不过那多数都不是他的血。深棕色的眼瞳一直在盯着克洛维斯,或许是怕他跑了吧,年轻的三皇子被他的勇猛和不要命的劲吓到了,那凶狠的眼神将他死死钉在原地不能动。其实克洛维斯就算想逃也不那么容易,在装修这个该死的礼堂时,他嫌那两个逃生门实在破坏整体设计,就命令人将这两个门都堵死改成了墙。现在能使他逃生那个大只有一个大门而已,浑身是血在拼杀的黑发青年正好挡在通向大门的路中间,侍从几次想拉着他逃跑,可是一想到靠近黑发少年才能逃出,他就觉得出奇的恐惧,死死背着墙再也不肯挪动半步。
  “去死啊!克洛维斯!”
  爆炸和喊叫声伴随着黑发青年的怒吼,穿着盔甲的执戟卫兵还有靠近皇子的军官们将克洛维斯包裹在中间,三皇子额头上和手里都出了汗。这位皇子虽然已经挂上了总司令的官衔,指掌着几十万对日作战官兵的生死,但他毕竟还是个孩子,而其是个从小娇生惯养的贵族子弟。在之前他曾经豪情满怀的要亲自带兵在第一线和日本军队作战,可直到这时他才深切感到战争和死亡是那么可怕,只是一瞬间的事,那么多刚刚还在奔跑的军官就变成了地上的尸体。
  “好可怕啊……我也会死的……如果能活下来,我一定要把现在的这景象都画下来,画的名字是叫《黑发的死神》好还是《骑士与死亡》好呢?应该是前者比较好?不对,那不是将这个卑微的黄种人变成了主角了?第二个可能比较好,我还是应该以布里塔尼亚帝国、、军官对抗死亡时的无畏精神作为画的主题……等等,我在想什么?现在可好是生死攸关的时候啊!”
  没人知道现在克洛维斯现在这些混乱的想法,大家都以为他是被吓傻了,其实自命为艺术家的他,此时的想法已经在天马行空,几乎忘记自己是在战争的中心。
  “喂!下面的黑发的青年,你的名字是什么?看在你能够在被毁灭前,以一人之力堂堂正正同几百名帝国骑士对抗,我有必要知道你的名字。”少年皇子强烈的好奇心战胜了恐惧。
  黑发青年挥刀砍中一个比他高出近两个头的军官大腿,军官的大腿动脉被切到,扔掉自己的剑抱着腿倒在地上,蓝色军装被染成红色,血箭射到黑发青年脸上。听到克洛维斯的发问,他挡住十几把劈过来的礼剑,扬起满是血迹的脸盯着三皇子的双眼大声说:“王小桃!”
  就在这三个字的声音还在礼堂中回响时,又是一声巨大的爆炸,强烈的爆炸声浪震碎了礼堂所有的窗户玻璃,五颜六色的彩色玻璃像下雨那样覆盖了礼堂里的人群……
  第十五章
  当藤堂部队的登陆舰避开灯火通明的港口停靠在严岛黑暗的沙滩时,大礼堂里的骑士册封仪式才刚刚开始。
  对于藤堂这些本地人来讲,严岛就简直像是自己家,对这个岛的了解就像是对自己家厅堂和房间般熟悉。他们知道哪些地方是严岛监控系统的死角,再加上已经轻易在日本取得诸多胜利的布里塔尼亚军队并没有那么多时间来对严岛基地进行大规模的改建,或者说,一直处在顺境的帝国军也不相信日本会有逆袭的能力,只要使用严岛军队现有的设施就好了,没必要再新设什么。更加讽刺的是,严岛基地原有的很多设施,还是在帝国进攻时被他们自己炸毁了,这就使藤堂部队的登陆更加悄无声息。
  “传令,行动开始,口令是‘一足无间’。”在所有部队都成功登陆后,藤堂发下了作战命令。
  “一足无间”是日本战国时代流传下来的成语,据说是当年朝仓·浅井联军同企图统一天下的织田信长作战时,浅井长政部队的口号,意思是在战场上前进一步就是胜利,后退一步则是无间地狱,胜利和地狱只是一步之差。对于藤堂这几百人来讲,这个口号实在是太合适了,他们现在唯有前进一途,后退之路没有,胜利和毁灭也只有一步之差。
  几百人被分为四个分队,每个分队都有5架左右涂装成灰色的格拉斯哥、十几辆装甲车百人左右的轻重步兵。由于原本就是打算进行夜袭,刷上灰色涂装的格拉斯哥就会特别有利,即使在中距离,黑沉沉的夜幕为这些灰色的钢铁居然提供了最好的保护色。
  藤堂和年轻的女性指挥官千叶风沙是第一分队,主要目标就是袭击大礼堂,最好能够活捉克洛维斯如果能击毙也是不错的选择;作为四圣剑指挥官的朝比奈升悟是第二分队,他们的任务是袭击机动装甲库,这个任务相当不容易,只有把敌人的格拉斯哥都封死在库房里他们才会有机会;卜部巧雪是第三分队,他的任务是攻击机场和港口,消灭那些在库里的敌机和破坏机场,对港口的破坏则会使海面上的帝国军无法大规模靠岛支援;仙波嶙河是第四分队,他的任务是摧毁存放了大量sakuradite能源的能源库和基地发电厂,现在严岛已经成列巨大的sakuradite能源中转站,源源不断的能源通过严岛运往前线,使成百上千的机动装甲移动,如果能将这里摧毁,失去能源补给的布里塔尼亚的前线攻击能力降至很多天里都恢复不了。
  藤堂的计划很简单:直接攻击敌人的大本营。
  这是一次带有赌博性质地斩首行动,如果能直接捕捉打或杀掉克洛维斯,那是最好不过,如果不行,要是摧毁sakuradite能源库并消灭一部分帝国军有生力量,并且使严岛基地长时间失去使用价值,也可以使日本灭亡推迟几天。如果日本政府能利用这宝贵的几天,也许这个国家还有最后的机会,如果不行的话,那也只能是尽人事了。
  藤堂的第一分队隐藏在黑暗中,接着暴风雨的声响掩盖着人与发动机的声音,他们要等待其他三个分队的行动都开始出现成效时,再开始行动。基本上讲,第一分队负责的其实是主要工作,其他三个分队则是起到掩护作用,而如果第一分队不成功的话,其他三个分队的作战就成为主要任务,第一分队成为配合部队。在藤堂的计划里,这是一次闪电式的突袭作战,不管成功与否,都要迅速作战,再迅速后退。
  作战开始后半小时,位于岛东北端的sakuradite能源库方向首先发生了大爆炸,藤堂知道仙波对的手了。接着其他方向也都开始大爆炸,朝比奈和卜部部队看来也很顺利,
  “千叶,全军出击!”
  “是!”
  五台格拉斯哥带着满载步兵的若干辆装甲车开始借着夜视仪和爆炸产生的光亮移动,领头的是藤堂的座机,长长的羽饰飘散在格拉斯哥脑后,威慑力十足。
  刚走出没多远,三架巡逻的帝国军格拉斯哥就发现了他们的存在,就在当先的一架刚要举枪的时候,头带羽饰的格拉斯哥飞快冲到它面前,从双肩位置飞出的两支钢索牵动钳刀,一支击飞了它的头部,一支直接击穿了驾驶室。剩下的两台敌机举枪射击,藤堂举起已经失去生命力的格拉斯哥,所有机关炮的子弹都打到了它身上,溅起一串钢火花。藤堂打开脚下的滑轮,举着那台千疮百孔的格拉斯哥围着那两台还在射击的旋转了180度,两台开火的敌机也原地旋转了180度。在旋转中,藤堂划着弧线迅速靠近两台敌机,从被当作盾的格拉斯哥后面举起来枪,直接顶到一台格拉斯哥上零距离射击了数十发子弹。第三台敌机刚想近身格斗,千叶的机体已经出现在他身后,于是这台格拉斯哥也彻底失去了作战能力。
  “手感真好,这就是新时代的武器啊。”第一次实战就击毁了两台格拉斯哥,这样的成绩连藤堂本人也是万分惊讶。原本看起来极富震慑力的格拉斯哥,现在就如同豆腐一般不堪一击,同样的机体如果由不同的人来驾驶,实战是会有天壤之别的威力。
  “第一台。”千叶拿出随身小刀,在驾驶台上刻了一个五星,这是她击坠的第一台敌机。
  再往前的敌人就很少了,看来多数机师都在休息或者参加了册封大典,而朝比奈对机动装甲库的袭击也相当成功,那些发现情况不对想要驾驶格拉斯哥出来反击的敌人机师,也因为无法进入机库而束手无策。少数常规安置的巡逻机根本不是他们对手,路上零星的几台格拉斯哥都被这些灰色的袭击者迅速解决,藤堂开始开着计算击坠数,后来也懒得去计算了,千叶驾驶台上的五星很快增加到了5个。
  基地的灯光逐渐熄灭,看来仙波队对发电厂的攻击也奏效了,整个基地都陷入黑暗和混乱,只有爆炸为基地带来一些光亮,到处是爆炸和燃烧,布里塔尼亚的格拉斯哥一台台倒下,缺乏反击力量的步兵根本对这些巨大机动装甲没有什么伤害力,被紧随在藤堂分队身后的步兵装甲车轻易的解决掉。
  还在站立着,到处滑行着攻击的只有灰色的格拉斯哥。
  “敌人还在反击的格拉斯哥已经没几台了。”藤堂看着驾驶平台上的雷达屏幕自语道。
  这种格拉斯哥专用雷达,原本是布里塔尼亚为了识别自己的机体而特别开发的,在可探知的半径内,己方的格拉斯哥都会显示在屏幕上,而且根据每台机体上的识别信号,每台格拉斯哥都会在屏幕上显示其编号和所在部队的标识。被藤堂获得的这些格拉斯哥,身上的识别装置被拆除,如此依赖他们可以清楚的在雷达屏幕上识别布里塔尼亚军的机体,而布里塔尼亚局的屏幕上却不显示他们的存在。这种原本用来识别和自我保护的装置,现在倒成了配置者自己的杀手,藤堂部队可以简单的接近他们,在其尚未反应过来前迅速将之消灭。、
  基地礼堂的白色大圆顶在爆炸的火光里已依稀可见,在藤堂的雷达屏幕上出现了多达十几个的识别信号。
  “怎么有那么多?”通信器那边传来千叶的惊叫。
  “应该是克洛维斯的近卫军吧?”双方到了肉眼能辨别的距离,田田田看到这些金色涂装,并在头上装饰着雕花尖角的格拉斯哥,还有它们胸口的布里塔尼亚家族的纹章、白色的战袍。这些机动装甲的华丽装饰在实战中完全没有价值,还会使机师因目标太大陷入困境,只有仪仗用的贵族近卫军才会搞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
  只不过,它们数量还是太多了,几乎和藤堂部队各分队的总数相当。
  后退的话将会功败垂成,前进的话又不一定有机会获胜。
  “怎么办?大将?”千叶和其他机师的声音在通信器的那一端响起来。
  思考了1.5秒钟,藤堂下达攻击命令。除了放手一搏,他也没别的办法,最多就是战死吧!
  皇家近卫军没有料到这支人数明显占劣势的部队会那么乱来,头带于是的敌方格拉斯哥已快速冲到它们面前,一击就将一台格拉斯哥拿枪的左臂卸了下来。在被卸下左臂的同时,坐在那台格拉斯哥里的机师已经拉下开火操纵杆,落下的巨大手臂扣紧机关炮的扳机,机关炮的后座里使枪在下落时剧烈旋转,将原本在旁边来不急躲闪的同伴打成了筛子。
  藤堂在击伤了这台格拉斯哥并未停留,迅速穿越近卫军的阵列,同时打开喷射口弹跳到十几米的空中。数十条钢索牵动钳刀朝着这台胆大妄为的敌机背后射来,藤堂灵活的利用它们实际频率的落差闪过,除了被刮掉点装甲上的漆外没有受更多的伤害。下落时藤堂也发射出两根钢索牵动钳刀刺穿跟着灵台近卫军后面的坦克的炮塔,利用刺穿时的瞬间稳定性在空中改变方向,躲过近卫军在它原本下落位置的射击,在几米外安全着地。
  “这些家伙都是花架子,没什么可怕的。”交了手藤堂感觉到皇家近卫军果然都只是些装饰华丽的酒囊饭袋,自己完全有力量料理他们。“千叶,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去杀克洛维斯!”
  “是!”千叶和其他几台藤堂对的格拉斯哥和近卫军纠缠到一起,使他们没有余力去追击藤堂。
  “克洛维斯就在里面,杀了他我们就能获胜!!”藤堂的格拉斯哥冲到礼堂大门前,挥动铁拳将那两扇高大的木门砸碎,身子随着飞溅的木屑冲了进去。
  烟尘散尽,屋子里有几百名手持礼剑、穿着蓝色军官服的布里塔尼亚军官,正在恐惧看着这台头戴羽饰的格拉斯哥。地上躺着3、40名帝国军官,又多看起来已经死了,有的还在挣扎呻吟,到处都是鲜血、碎玻璃和断剑。在他们中间包围着一个黑发青年,他的身上全是血迹,已经分不清楚是他自己的血还是别人的血,原本白色的长袍被染成红色,有些地方的血迹已经干成了褐色,有的地方还是鲜红的。他的脸上也都是血,左眼一片血肉模糊,还有彩色碎玻璃渣,身上插着好几支断剑,插得很深,血随着他的拼杀运动还在不停涔涔流出。他手里挥舞着一把变成血红色的日本刀和一把中国剑,也许是战斗时间太长过于劳累,也许是伤重流血太多意识模糊,青年的动作看起来已经不是很有力量。
  “这不是小桃吗?”藤堂认出了手中的日光丸,那是藤堂家里传家宝刀。
  “他还活着!真的是他!!”
  藤堂没有想到王小桃还能活着,更没有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此时王小桃并不知道坐在格拉斯哥里的就是藤堂,礼堂的彩色玻璃被爆炸气浪打碎时很多人都被飞溅的玻璃扎伤,一块玻璃扎进了他的左眼,他不知道那只眼睛是瞎了还是仅仅受外伤,反正血一直在流下来,那疼痛也是钻心的。如果不是周围有那么多人,他原本可以躲开,但是人太多了,他根本没有躲闪的空间。失去一边的视力,小桃攻击和躲闪的准确性都大打折扣,几直礼剑扎进他的身体,虽然疼痛和流血使他大脑空白,只想杀死克洛维斯,但身体却已经逐渐不支,过多的流血使他精神开始恍惚。
  即便如此,这头受伤的狮子又杀伤了很多围攻他的布里塔尼亚军官,众人围在四周不敢靠前。
  “小桃!”藤堂吼叫着驾驶格拉斯哥冲进人群,包围着小桃的人群“轰”的一声让开一条道路。
  “是……藤堂哥吗?”小桃认出了格拉斯哥扩音器里藤堂的声音。一直支撑着他战斗的只有杀死克洛维斯这个信念,听到藤堂的声音,他感到全身放松,眼睛和身上伤口深入骨髓的痛,还有失血过多的眩晕接踵而至。身体一软,失去平衡的小桃倒向地面。
  藤堂的格拉斯哥伸出左手,轻轻将小桃的身体托起来,倒在钢铁手掌心里的小桃双手还紧紧的握着武器,凝固的血从剑尖流过护手,将他满是血的手同剑把已经牢牢凝固在了一起。
  “小桃,你怎么会在这里?”藤堂有很多话想问他,但这时能说出来的只有这一句。
  小桃努力举起右手,中国剑剑尖指向礼台,将头抬起一点点,咬牙说道:“克洛维斯在那里,快……快去杀了他!!”
  是了,三皇子还在那里,根本没有机会逃走。许多侍从和卫兵,正将他紧紧裹在中间,用身体保卫着他。
  “闭上眼,不要看小桃,要不你的眼睛会瞎的。”
  藤堂的格拉斯哥扔下武器,左手捧着小桃,右手小心的盖在左手上面,形成一个半圆形的。
  “是……是人形兵器!!”身为机师帝国军官们惊叫起来。
  从藤堂的格拉斯哥身上弹射出一支圆柱形金属棒,金属棒飞到空中时开始旋转。这是格拉斯哥配备的,专门用来杀伤步兵的对人兵器,圆柱体在旋转时放射出大量带有杀伤性的高热光线弹幕,对没有装甲防备步兵有着致命的杀伤力。
  在空中旋转的金属棒开始发射产生强光的杀伤性高热光线,持续发射长达十几秒的高热光线笼罩了整个礼堂,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本来手中就只有冷兵器的布里塔尼亚军官们,完全无处躲藏,暴露在空场中的他们奔跑中被持续发射的高热光线射穿,有的人被打断手脚倒在地上悲鸣,高热光线将大理石柱子和墙壁打的石屑乱飞,弹痕累累。
  “多么可怕的屠杀,我在用冷冰冰的机器杀戮我的同类……”坐在机舱里目睹着这冷酷杀人场面的藤堂对自己感到莫名其妙的畏惧,只是摁下发射的摁钮,他就将礼堂变成了大屠宰场,几百人瞬间被杀死杀伤。
  发射完弹幕的对人兵器掉到地上,刚刚还站满人的礼堂,已经变成血肉的地狱,到处是死尸和残肢。
  主礼台上,一台两肩刷成红色的陌生蓝色机体跪在那里,双手弯曲形成中空,保护着在那中间的人。蓝色机体背后的墙壁被撞碎,看来它是冲破墙壁进来的。在它双手中间,是已经吓得呆若木鸡的克洛维斯,他只是被吓到了,并没有受伤,刚刚在他周围保护着他的侍从们,此时都变成了尸体。
  “该死的日本猴子,凭你们拙劣的偷袭也想伤害高贵的皇族么?”蓝色机体里的扩音器里,高亢傲慢的男声异常响亮。“杰雷米亚·哥德巴尔德边境伯大人的萨瑟兰,将会把你击成粉碎,去死吧!小丑!!”
  坐在萨瑟兰里的,正是刚刚归来的杰雷米亚。
  听到杰雷米亚这个名字,藤堂想起他正是曾经在宴会上与自己对剑的那个纯血派军官,没想到他们还有第二次见面的机会,并且是在这种情况下。
  “杰雷米亚卿,不要乱来,我们先撤退吧,基地里已经乱成一团,我们现在的要务是保护皇子殿下。”另一个双肩刷成红色的萨瑟兰靠近杰雷米亚的机体,将他阻止住。
  “好吧,邱艾尔卿,放这家伙一马好了。”杰雷米亚几乎忘记了手心里还保护着已经不会说话的克洛维斯。
  刺杀的机会已经失去,再战斗下去也会无益,何况藤堂的感觉这些蓝色的萨瑟兰同他驾驶的格拉斯哥完全不在一个等级。自己已经扔掉了武器,现在双手都在护着小桃,就更无法战斗。
  又有几台萨瑟兰出现在杰雷米亚身后,藤堂果断的打开脚部滑轮倒滑着冲出大门,向自己部队方向逃跑,并发出了全军撤退的信号。
  “克洛维斯死了吗?”在格拉斯哥手心里的小桃虚弱的问道。
  “是的,他死了,被打的像马蜂窝。”藤堂不想让他失望。
  小桃带血的脸上露出笑意:“太好了……总算给……姐姐还有小志他们报仇了。我们在琦玉时她听坂本夫人说了你的情况,就让我带着日光丸去东京找你。等我到了东京,战争已经开好似,你也找不到了,我就到处得找,找了你好多天……后来……后来核弹就爆炸了……”
  “不要说了,咱们马上回去,部队的医馆会给你治伤。”
  “不,让我和你说说话,我怕自己就这样睡过去……”躺在格拉斯哥手掌里的小桃断断续续的接着说道:“我就想,你肯定是会部队了,就到关西来找你。再后来……听说坂本将军的部队在广岛被歼灭,我想,你一定也死了……”
  “不要说了,流血量会增加的。”
  “不,你听我说……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没有手刃克洛维斯,不过没想到还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姐姐在我临走时让我告诉你,她会一直等你,一直一直等你。
  知道吗?在那年春天,她拉着她的同学,小志的妈妈来他剑道馆学剑……在那之前,有一次姐姐在公车上看到你,就跟踪着你回了家,怎么也无法忘记你……她跟踪过你很多次,总想向你表白,总也开不了口,就拉着小志的妈妈来剑道馆学剑……本来想借机靠近你,可是没想到你和小志的妈妈好上了,于是她就把表白的话悄悄咽了回去……
  从那时开始这么多年,她一直是喜欢你的……没有看到你们的婚礼,真是可惜啊……”
  “达莲娜……”藤堂闭上眼,穿着学生服,梳着两条辫子的那个布里塔尼亚少女仿佛又出现在面前。
  小桃还在说着,他有很多话要说,好像总也说不完的样子。只不过,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后来小到藤堂再也听不见了。
  严岛基地的火光和爆炸中,布里塔尼亚的士兵们看到一台头戴羽饰的格拉斯哥灵巧的躲避着攻击和障碍物飞驰,在它抬起的双手中似乎捧着什么东西,从它的指缝间时常有液体流下,随着风飘到身后很远。
  好奇的人凑过去,原来是粘稠的血液……
  

[ 本帖最后由 saiae86 于 2008-6-30 18:35 编辑 ]


尾声
  战争开始后第三个星期五,日本内阁的发言人通过电视和广播向全国国民宣布日本战败,正式向神圣布里塔尼亚帝国投降。投降后的日本被剥夺了作为独立国家的权利,而成为帝国设在远东的第11区,总督不出意料的就是第三皇子克洛维斯。
  投降书上签署着首相枢木玄武的名字,不过他这时已经死了。据他的秘书安田说,首相的儿子朱雀进入首相的房间不久,首相就自裁了,临时签署了投降书。他也许是为日本在自己手中落败谢罪才会自杀的吧?赤松大将也死了,不过他是在即将投降前用佩刀切腹自杀的,由于没有介错为他看下脑袋,他在极端疼痛的情况下想用手枪直射头部将自己从痛苦中解放出来。可悲的很,在这关键时刻手枪卡壳了,人们发现他的尸体时,他的连因痛苦而完全扭曲,手指僵在紧扣手枪扳机的动作上,也许要在临死前扣了几百次扳机吧?
  满目疮痍的日本陷入空前的悲伤,几乎所有的繁荣的城市都在战争中被毁灭,贫穷和饥饿折磨着每一个人。
  日本使用了被国际社会明令禁止核弹、破坏自己作为无核国家形象的事被布里塔尼亚帝国宣传部大肆宣扬,中华联邦和UE为此都三缄其口,不便再为日本说话,日本被吞并成为了国际社会认可的事实。
  站在阵亡官兵坟墓前的藤堂,因为在严岛的奇袭战已经声名远播,有了“奇迹的藤堂”这个新绰号,被不甘心沦为帝国附庸的日本人当作传说中的人物崇拜着。他现在正在三个墓碑前摆上水果和清水,第一块写着达莲娜的名字,第二个是王小桃,第三个是小志。
  实际上,只有王小桃的坟墓里有尸体,另外两个都只有墓碑而已。
  “藤堂,京都方面来消息了,六位老人想见你。”片濑少将的手放在藤堂后背上。
  严岛基地的奇袭救了片濑少将,得知后方遭到袭击的巴特雷将军带着部队仓皇撤退,【片濑师团得了救,片濑少将本人也声名大噪。日本投降后,他带着剩余的部队转入地下,纠集各地散兵游勇,成立了秘密抵抗组织日本解放阵线。藤堂对他公开表示了支持,并率领着自己的手下们,加入到这个组织里来,并成为了组织的骨干。
  对于藤堂这种不喜欢做老大的人来讲,在别人手底下做事比自己什么都要管来的方便,原来他将坂本将军当作自己的主君,现在则是片濑少将。
  “见我?”藤堂并不喜欢和那种权贵人物见面。
  “是的,他们希望你能够去拜见天皇,大概想向更多的人表明,他们手里攥着奇迹藤堂这张王牌吧!?”
  “哼……他们不是和新总督相处的不错吗?”藤堂对京都六家公开同帝国合作这种事非常厌恶。“天皇还只是个小女孩吧?见她做什么?”
  “日本解放阵线需要京都六家 的财力,”片濑少将知道藤堂的脾气,他是不喜欢和那样一群家伙有什么接触,只是有时候这种接触也是必要的,“何况……他们抛出了香饵,价值六百亿日元的军用物资,其中有新开发的机动装甲‘无赖’,他们会向我们独家提供40台。”
  “无赖?”藤堂知道这种京都方面秘密研制的人形机动装甲,听说是京都方面独立出资,由布里塔尼亚帝国的持不同政见者技术支持制造的人形兵器。虽然是以格拉斯哥为设计基础,能力上据说却不亚于帝国的新型机萨瑟兰。而且,在参考了严岛作战的情况后,新型的无赖机还特别设计了近距离格斗型,配置了专用电热刀,如此一来,作为剑道高手的藤堂和四圣剑就可以在近距离格斗中施展拿手的剑术。
  “如果我在严岛驾驶的是近距离格斗型的无赖,几台萨瑟兰又能算什么?”这消息令藤堂也颇为心动。
  “好吧,我去见他们,现在就动身。”
  站立在一旁的千叶风沙为藤堂披上风衣,不远处军车前的朝比奈升悟拉开车门,卜部巧雪和仙波嶙河也正站在车前。对他们这些人来讲,漫长的战争才是刚刚开始……
  夕阳下,往日的东京已经失去了过去花团锦簇的繁华,残破的房屋和废墟被夕阳铺上了一层血红。
  熊熊燃烧的大火焰,吞噬着日本最后一任首相枢木玄武的身体,一名负责火化工作的军官无声的向焚化尸体的火堆敬着礼。没有演奏哀乐的乐队,仅有的声响只是木头在燃烧时发出噼啪声,还有时不时传来的一两声乌鸦叫。
  对于曾经统御着一个国家的前首相,这样的葬礼实在是寒酸。
  黄褐色头发的少年萎靡的烤着来时坐的车子,双肩书包被胡乱仍在一边,他自己的脸上都是烟熏的黑色污迹。对他来讲,现在什么都没有,做首相的父亲没了,家没了,一切都没了,虽然昨天他的身份还是日本第一家庭的独子。他的肚子好饿,已经有一天没吃东西了,可是哪里也没有食物,而且晚上能去哪里睡觉也还是不可知的事。
  “不要难过,朱雀。我……我要毁灭布里塔尼亚!!”
  站在黄褐色头发少年并不这样想,很少有人知道他布里塔尼亚第十三皇子的身份,跟没多好人知道他曾经在首相官邸的兵棋推演时,轻易征服日本的事。
  黑发的皇子鲁路修,为了他的妹妹娜娜莉还有最好的朋友朱雀,暗暗下定决心要推翻神圣布里塔尼亚帝国,那个由他父皇统治的世界第一大国。
  这年,鲁路修和朱雀都是10岁。
  

[ 本帖最后由 saiae86 于 2008-6-30 18:35 编辑 ]


下载版会在校对完后放出。。。。。


其实我也觉得图很诡异 大家去找TOI8这个画师吐槽吧。。。。


这本书主要讲的是藤堂的故事 看了后觉得藤堂其实也蛮惨的 爱人 儿子都挂了。。。。
对LULU有爱的可以看看 剧情还是可以的


一开始首行缩进没弄好 结果造成阅读困难 抱歉了 我已经重新弄好了。。。我有罪。。。。


嘛 大家看的时候要看清楚啊 这本的作者不是岩田 插话也不是CLAMP啊
这个不是我们能控制的。。。汗


嗯??貌似很多人对插画 很那个啊 如果要我藏起来的话我也能应广大群众的要求的、、、、、看要求的人多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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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00
zydwyj 平民
时隔N年又一次拜读 看完后再看遍动画

12 年前 0 回復

vicx7703 子爵
哇~我看过叛逆鲁路修动画但总觉得少了什么
看了小说有好多像这个可以看到温馨的画面但却持续不久
真的很感人.....

15 年前 0 回復

孤身隻影 平民
反逆的小說先支持下再來慢慢的觀賞小說
多謝大大的發怖

15 年前 0 回復

dqwanghe00 騎士
已经看过了 不过还想再看一遍了 感谢楼主

15 年前 0 回復

jichaoqun 平民
有发现鲁鲁的作品,顶上!!!!!!!!!

16 年前 0 回復

zbszsr 王爵
毕竟不是剧本啊。对鲁鲁修的动画已经无爱了,试试看小说版的

16 年前 0 回復

热血的男人 平民
越发讨厌朱雀了
他这个人心里一定有阴影

16 年前 0 回復

天远清风 平民
又是一本小说~很好看啊~~不知道哪里有卖的呢?? 
总之先谢谢楼主的分享了~

16 年前 0 回復

小酷 平民
前面那些小故事是《我们的每一天》么?
很好很欢乐,不愧是学园篇。插图的画风微妙得色彩浓烈…… =v=

16 年前 0 回復

浪凌盛 王爵
露露胸的小说好像录的都很快?

楼主很有爱很辛苦

16 年前 0 回復

kofnet 伯爵
LL的小说岂能不看,不过话说回来跟剧情比较起来有点怪怪的感觉

16 年前 0 回復

cubelee 伯爵
哦,恭喜啊,这么快就完成了,不愧是自录组

16 年前 0 回復

bbswolf 騎士
'原帖由 大红莲 于 2008-7-1 13:57 发表 我都有点怀疑这究竟是不是官方小说。首先这里记述的跟岩佐守写的那本内容出入很大,而且对藤堂的描写与TV里的形象也对不上,也没交代朱雀为什么要杀他爸。岩佐守里朱雀杀玄武合情合理,但到了这里朱雀却完全没理由杀 ... '


所以说这本小说实际上BUG的严重了,正式官方年表上喷气式引擎根本就没被发明,核弹是桌角女试制的,美国独立战争是大陆军战败,然后英国光荣革命后英国王室直接逃到美国重建帝国之后被布里塔尼亚大公篡位。。。

总之,这本只能算是同人。。。

16 年前 0 回復

深い森 子爵
谢谢lz的说...
不过吾辈比较想看那本传说中有阿尼亚出场的小说....

16 年前 0 回復

樱落雪 伯爵
感觉这本写得吧是特别好  插图也............
不过还是收下了 谁叫是LULU的呢 谢谢LZ了

16 年前 0 回復

963210 勳爵
謝謝你的小說原來code也是多線阿連小說,漫,game也有,不要玩到懷了就好

16 年前 0 回復

sammidy 騎士
感觉好似国产的同人小说呢,总之先谢谢楼主的分享了。

16 年前 0 回復

xiaomi0 子爵
鲁路修的小说还是要顶一下的,感谢LZ分享啊 。

16 年前 0 回復

kunyimianmian 王爵
'原帖由 saiae86 于 2008-7-1 22:23 发表 嗯??貌似很多人对插画 很那个啊 如果要我藏起来的话我也能应广大群众的要求的、、、、、看要求的人多不多了。。。 '

藏起来吧反正我受不了了,....小说的话在看着

[ 本帖最后由 kunyimianmian 于 2008-7-2 12:20 编辑 ]

16 年前 0 回復

clay4444 子爵
这个是外传性质的??lulu的小说没看过的说,动画质量越来越差。

16 年前 0 回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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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iae86 公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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