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士见文库][八街步]降临于我与她之夜8~Ability Zero~虚空未来 (6 7 8卷下载)


本帖最后由 chengbohan 于 2013-9-14 19:16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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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降临于我与她之夜8~Ability Zero~虚空未来
作者:八街步
翻译:
chengbohan
润色:村人B
修图:Crack
图源:
xt19900816
轻之国度:
http://www.lightnovel.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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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我会加油 感谢支持.
教师节 祝各位老师节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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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生在体内的源祖消失以后,失去魔乖术师的能力让骑人非常苦恼。到底要怎么去救助被源祖夺取身体的莎库拉丽丝呢?被逼得走投无路的骑人做出了某个决定。在决战的战场上到底会发生什么呢——






真是千钧一发。在紧急关头骑人擦过刀身,刀破坏了玄关的一块地板。
「切!」
「嘿,避开了么,骑人。我还以为,你已经彻底松懈下来了呢,看来还是稍微有锻炼过啊」




「这下,糟糕了呢……」
在骑人身旁的爱丽丝这样低语着。
「这个气息……那个家伙,是想要自爆啊」



目录
Prologue 至今为止与从今往后
第一章 绝端
第二章 师父与弟子
第三章 魔宴的真相
第四章 源祖与始祖
Epilogue 真正的敌人是——
后记











本帖最后由 chengbohan 于 2013-9-3 17:21 编辑


序章 至今为止与从今往后

仔细想想,到现在为止真是发生了不少事情——骑人慢慢开始回忆起来。
话说回来,一切的开端到底在什么时候呢——没错,果然最初的开端还是要追溯到十年前。
距今为止大约十年,骑人在这个城市与『老师』相遇,学会了魔乖咒,成为了魔乖术师。要说起来的话也就这样简单,但是实际上,那个时候发生的事情很多很多。『老师』帮了自己很多忙,时而也会吵架。嘛,那个时候两人都还是孩子,所以这也算没办法的事情吧。从结果来说,骑人学会了魔乖咒,代价就是,放弃了之前一直以来都在祖父那里学习的剑之道。不过事到如今也不会有什么后悔。
第二个开端,在今年春天。
在日本的一个小城市,赤雾市,两位魔乖术师为了魔宴而奋战。而这对被卷入战斗的骑人来说,无疑是第二个开端。
没报多少希望的骑人,决定与那个时候相遇的『暗』的魔乖术师,佑露合作。一开始确实双方相处的有些生硬,不过骑人渐渐触碰到她的内心以后,在心中,更加坚定了『成为她的力量』的决心——对,在骑人看来,一切的开始就是那个时候。
这之后真的是发生了不少事情,时间也如白驹过隙……和『灭』战斗,和『老师』再会及诀别,与『伪』的苦战,与娜娜的相遇,与伊丽莎白的邂逅,与五圣龙的冲突,与伊丽莎白的决斗,与莎库拉丽丝相遇,与『剑』决战——还有,源祖的复活,和与樱的分别……实在是发生了太多事,而现在,骑人重新确认到,自己站在一个重大的岔路口上。
骑人的愿望,在魔宴中战斗到现在一直不变的愿望,到底是什么呢……是为了,让佑露在魔宴中胜利。而这,原本也就是,一开始的那个愿望。
但是,在触及到了魔宴的真相以后,骑人也在思考,自己是不是还有其他该做的事情。
邪恶——对,邪恶。这是对全人类来说百害而无一利的存在。骑人终于知道,这个世上真的有只能这样形容的存在。最狂的魔乖术师,伊丽莎白,不死身的剑豪,京四郎……只要他们还存在在这个世上,就肯定会有众多的人牺牲,他们就是如此邪恶的存在。而骑人也成功将这些人给消灭了。并且,他认为这种举动本身并没有任何错误。
而现在,藏在骑人身体中的魔乖咒的根源——源祖。这个存在,完全可以说是恶的化身。邪恶到光是存在本身,都能感到浓浓的邪恶意志的存在……佑露确实,在魔宴中赢到了最后。但是,如果不想办法解决源祖的话,骑人的战斗就绝对不会结束,这一点现在不论是谁都非常清楚。
「对不起……樱」
还有,被源祖抢去肉体的樱……虽说骑人本身不知情,但是他也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源祖的帮凶。骑人对樱发誓说要成为挚友。绝对要将她就出来——就算以生命为代价,也要实现这个约定。
但是……骑人现在已经没有了战斗的力量。
虽然骑人拥有的魔乖咒才能,完全不亚于最强实力级别的魔宴参加者。但是,这份力量,也都是来源于他体内原来存在着的源祖。
而现在源祖已经从骑人的肉体中消失,骑人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半点魔力——变回了和原来一样,单纯无力的少年……
咔,他紧咬牙关,用力到能够听到声音。
「到底怎么办,才好……」
并且,自己还有一样在意的事——『老师』
『老师』,被乱入魔宴的骑人杀掉了。骑人一生都难以忘怀那个时刻吧。虽说是万不得已,但现在想想还是觉得后悔与不甘。
但是,『老师』在最后的最后,告诉骑人,自己还有复活的可能。对,能够让死者都复生的『暗』的第五咒法,只要使用这个力量的话,『老师』也能活过来。
当然,这也算是想要安慰骑人的『老师』,在最后的一份心意了吧。
从事实上来说,身为『暗』的佑露也不可能将宿敌『暗』,并且暂且不论死去没多久的人,佑露是没能力复活死去很久的人的。
但是,『或许能复活』的这个可能性,成为了拴住差不多要被悲伤击垮的骑人,让他在这个世上保持自我的锁链。
如果『老师』,实际上早就复活了的话——骑人该说什么好呢?虽然高兴是很高兴,但是『老师』是如何复活的呢?
状况很奇妙。
在源祖复活的这个时机,『老师』也出现在骑人面前。但是那个身体,毫无疑问是娜娜的。而同时,骑人也确信她就是『老师』。骑人认为,从小就陪伴在他身边,做梦都梦到的『老师』,根本不可能认错。
到底是为什么——『老师』以娜娜的姿态出现呢,再说,『老师』到底是怎么复活的呢。并且,为什么源祖会藏在骑人的肉体中呢。源祖的最终目的,魔宴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呢……弄不明白的东西实在是太多。感觉明明是想要在脑内归纳清楚,但是越理越乱。
但是——自己还不能就这样放弃。对,骑人并不是为了在这种地方驻足不前而战斗至今的。既然都走到这一步。骑人,不得不战斗到最后一刻。
骑人站了起来——为了,了解一切的真相。





本帖最后由 chengbohan 于 2013-9-5 16:22 编辑


第一章 绝端

源祖复活的当天,与源祖稍微进行过一些较量的骑人他们,夜里回到了清梦家。现在,能说是轻伤状况的,只有骑人一个,另外两人都非常惨烈。
首先是佑露——源祖复活的时候,突然昏倒的佑露外伤并不算多。但是她昨天还是衰弱到无法靠自己的力量活动身体。
这也并不是源祖造成的,而是因为在那之前,她和莎库拉丽丝的较量。发挥了『暗』的始祖的力量,展现出惊人的战斗力的佑露,战斗后受到的反作用很大,昨天就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不过,她还是勉强取回意识,对自己使用了恢复咒法,进行了最低限度的治疗。
问题是另一个人,娜娜。
娜娜——虽然还分不清是『老师』还是娜娜,不过从外表上看是娜娜,所以现在先这样叫着——的伤势比佑露还要严重。因为想要从源祖的攻击之下保护骑人,当了肉盾,所以受到了很重大的打击。重伤到了能够从伤口处看到骨头。
但是,就算是这样的重伤,正常状态下的佑露也能够瞬间再生出来。但是,昨天佑露都处于一个无法正常使用魔乖咒的状态。所以不得已,治好先给她做了最低限度的止血治疗。这之后,骑人用绷带为她包扎,耗了一晚上。而这期间,娜娜的意识并没有清醒。
并且,当然的,被源祖剥夺了肉体的莎库拉丽丝,也不在这里……
「……我还勉强没问题的哦」
过了一晚后,佑露虽然一脸憔悴,但还是逞强地直起身子。
「我的话,与其说是因为源祖,倒不如说是自己超越极限使用始祖的力量呢……我还真是会乱来啊」
佑露有些自嘲地说道。
「佑露,那个力量是?」
「始祖——最初的『暗』之『魔王』的力量哦——虽然是我的王牌,但是很遗憾,我并不能自由操控那股力量。并且根据使用程度的不同,使用力量之后的也会有一段时间无法正常使用魔乖咒——在魔宴中,就算是打倒了眼前的敌人,如果下个敌人马上攻过来的话,就糟糕了。所以我尽可能是不想使用这个绝招呢」
不过,和莎库拉丽丝的战斗,算是魔宴最后的战斗,所以可以毫无顾忌地使用么——但是实际上,这只不过是最后的战斗的,一个开端而已。
「真的,没事么?」
骑人不由得问道。很遗憾,从疲劳的佑露脸上,完全看不到霸气。
「嗯……虽然我是想这样说,不过果然还是掩藏不住疲倦呢」
佑露呼地叹了口气。
「昨天我实在是力量使用过头了……虽然日常生活是没什么太大问题,不过魔乖咒的话,要过个几天才能恢复原来的状态」
佑露摇摇头。骑人『是么』地,吐出了稍微有些泄气的声音。听到这个的佑露开始慌忙地补救。
「啊啊,不过没事的。现在的我,战斗是有点勉强,不过恢复咒法的话倒是没什么问题的。应该这种状态下也是可以使用的」
说着,就开始移动房间。在一楼的客房中,躺着抱着绷带的娜娜。她无表情地闭上眼睛,完全没有恢复意识的迹象。
「必须先要治好娜娜呢」
「…………」
佑露将她称为娜娜。难道说,她还没有发现娜娜身体上的爱丽丝么?不,恐怕,已经察觉到了吧。佑露难道要救助原来的死敌爱丽丝么?为什么?
虽然疑问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不过现在的骑人,并没有开口问的勇气——总有一种,一开口就会全盘皆输的错觉。
「……伤口正在开裂啊,明明昨天我都已经封死了的」
正如佑露所说,卷着娜娜的手的绷带,表面上已经染上了赤红的鲜血。本来应该是佑露趁昨天就止血了的……
「……嘛,先不管了,这次一定要完全治好」
佑露开始解开娜娜手上的绷带。这时,她将被子翻开,看到了娜娜未成熟的肉体——虽然身体上也包着一些绷带,但是衣服并没有穿好,半裸。
「喂,怎么回事啊,这个——骑人,你在看哪里!」
「啊,对,对不起」
被佑露斥责以后,骑人慌忙地转向背后——真是无可奈何。
毕竟,昨天佑露根本就没办法好好动弹,只能让骑人为娜娜包扎。在佑露给娜娜止血以后,骑人将破破烂烂的衣服脱下,将血污擦干净,然后再将绷带卷起来——这对骑人精神上的刺激颇大。
骑人为了娜娜的清白着想,不想看到她的裸体而闭上了眼睛给她包扎。不过闭上眼睛以后,触觉便更加敏锐。怎么说呢……不,不对,自己绝对没有出现什么下流的想法哦!
不过,包完绷带以后还要再给她穿上内衣和衣服,这对骑人来说实在是精神上承受不起。所以没办法,只好围上绷带以后直接推入被子中,为了不让她感冒,还特地准备了很厚的被子——对,这是骑人能做到的最大限度的努力了,应该是。
不过怎么回事呢,为什么,明明这样做一点闪失都没有,背上却感觉到佑露的视线尖尖地刺过来。
「呐,骑人君?」
传来了『咔沙』的,衣服摩擦的声音……是佑露在给她穿衣服吧?骑人这样想着,点点头。
「怎么了?」
「你……喜欢绷带么?」
?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怎么会有人喜欢绷带呢?
「不……也说不上什么喜欢或是讨厌吧……」
「……比如说,裸体的女孩子全身只卷着绷带的姿态,怎样呢?」
「诶!?」
不好,骑人开始慌忙起来。佑露,难道是产生了什么非常了不得的误解么!
「不,佑露,我才没有那种癖好!」
「是么……好的,你可以看过来了哦」
被子上的娜娜已经换好了睡衣,而在她身旁坐着的佑露则以悲伤的眼神看过来……等一下啊,骑人可没记得自己有做什么会被如此鄙视的事情哦?
「……伤口,还在裂开啊」
将娜娜的绷带解开,手上的伤口便出现在眼前。一些血从娜娜手腕根部的伤口漏出来。
「这个,没问题么……」
「……没有伤到大的血管,所以应该没事吧」
佑露开始分析伤口。
「再说昨天,光是接上手指都非常麻烦了,看来这个治疗并不完全呢」
对,空手接下源祖攻击的娜娜,手指断裂飞散,受了重伤。多亏了昨天佑露拼命挤出力量,手指才能想现在这样连在一起。
「这次我绝对会治好的」
佑露说着,单手在空中描绘起魔法阵,展开恢复咒法……伤口,被封起来了。
「不愧是你啊,佑露」
「小事一桩,接下来,就等她恢复意识……」
忽然。
一滴血滴在被褥上。
「诶?」
佑露两眼睁大了。明明前一秒钟,伤口确实已经被堵起来了,现在又马上裂开了。
「到底是什么回事啊,这个……」
佑露呆呆地低语,这时
「……没用的」
响起了冷静的声音。不知何时,娜娜已经睁开了双眼,双眼猩红,静静地抬头看着骑人。
「源祖的魔力已经进入我的体内,这个伤,就算是『暗』,你,也难以治好」
这种平静的强调怎么想都不是平常的娜娜,『果然是这样么』,骑人自言自语了一句。
「『老师』,是吧?」
骑人带有确认意味,问道。娜娜——
「……正是,骑人君,我便是我」
——不,爱丽丝,明确地点点头。
「『老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快告诉我!」
骑人不由得喊出一连串话,爱丽丝眉头紧锁。
「抱歉,骑人君——稍微,安静一点,伤口都要被撕裂了」
「啊,对不起」
骑人低下了头。爱丽丝看着骑人,浮出了苦笑。
「你真是一点都没变呢,骑人君。你,真的是,一点都没有变啊……」
说着,爱丽丝支起了上半身。佑露想要制止她。
「还不行哦,你……」
「不必担心我了。至少,这是自己的身体,我比你更加清楚吧」
爱丽丝在被褥上坐起来。单手将自己的长发往后一撩,说道。
「那么……虽然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不过现在我并没有功夫全部都仔细说给你——不管从时间上来说,还是体力上来说。所以,我只说最低限度的,挑重点来说」
说完这样的开场白以后,爱丽丝将自己的手抬起。
「首先『暗』,你也算是尽心尽力了。但是,遗憾的是,这个伤并不是这么容易就能治好的。魔乖咒的根源——源祖的魔力,已经从伤口侵入了我的体内。这个魔力侵蚀着我的身体,伤口也无法愈合。这个力量就是这么回事。所以,就算你拥有『暗』的力量,也无法治好源祖的魔力带来的伤」
这对拥有『不管什么伤都能瞬间治愈』的自信的佑露来说,是不小的打击。
「但是,昨天确实已经……」
「嗯,确实伤口暂时合上了。但是这不过是因为你强行将伤口补上了而已,总还是会裂开的——不过是延后了开裂的时间而已」
「……不,确实现在我只能做到这一步,但是几天以后,我就能取回原来的力量哦。这样的话,应该也就能中和源祖的魔力,将伤口愈合了」
「谁知道呢?」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佑露坚定地断言。爱丽丝吐出了不知该说是苦笑还是有些无奈的声音。
「口气还挺大——不过,像我这种人,真的有你如此卖命治疗的价值么?」
「我没有理由对眼前的伤员见死不救哦」
佑露有些平淡地回答。爱丽丝似乎觉得有些有趣,笑了出来。
「呼呼,原来如此,果然,与你初次见面的那次相比,你的印象改变了很多呢」
「彼此彼此吧……」
接下来,佑露和爱丽丝便保持无言状态,对视着对方的眼睛——总觉得,骑人已经被抛在一旁了。
「嘛先别管了……我的伤的问题先放一边,让我们继续说吧」
爱丽丝稍微有些懒洋洋地继续说。
「我能像现在这样和你们说话,也只能说是一个偶然了。只不过非常碰巧的,我的灵魂和这个身体的持有者的小丫头,波长相似呢。也多亏这个小丫头的身体的大到能够容纳我的魂魄。简直可以说是奇迹了」
爱丽丝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这样的话,疑问自然就出来了。
「那……现在,娜娜,会变成怎样呢?」
「无须担心——她的人格并没有出现什么差错」
爱丽丝平淡地回答。
「现在我们是处于两个灵魂同在一个肉体上的状况。如果是一般人的肉体,根本就受不了。不过这个小姑娘是特制的呢,所以现在还没出现什么问题——一般来说,这个肉体的主人人格在那边,我像这样来到表面的时间也并不会长。不过最近多少也比较适应这个身体了,所以也出来活动的时间也延长了一些」
爱丽丝就像这样,虽说是以借用娜娜的肉体这个形式,不过还是复活了——光是知道这个事实,骑人的心中就被填得满满的。
毕竟是难得的再会,自己也有非常多想说的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实际上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老师』,我……」
「停,骑人君」
骑人正要开口,爱丽丝就平静地制止了骑人。
「想必你有各种各样的话要说,但是这些也等一切都结束再说吧——现在,没这闲工夫」
爱丽丝一脸严肃地说着。骑人听到这句话,也只有理所当然地,闭上了嘴巴。
「现在的问题就是——源祖了吧。我想你们也都该知道了,他是可以称为最初的魔乖术师的存在。他的灵魂,现在夺走了『天才』的肉体」
「对。话说为什么,源祖会潜伏在骑人的体内呢」
佑露提出了理所当然的问题。
爱丽丝静静地摇头。
「如果我早知道的话,就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事态变得如此恶劣了——不过,实际上现在已经发生了这种情况,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当然某种程度的猜想还是做得到的……」
爱丽丝继续开始说明。
「你们知道,魔宴的最终目的『星辰祭坛』吧?」
这是与『歪』的魔乖术师,伊丽莎白战斗的场所。
就是深深藏在赤雾市地下的,魔乖术师的设施。
「那个祭坛的正体到底是什么——现在还不清楚。虽然能够确定是我们魔乖术师的祖先制作的,不过间隔的年月实在是太过漫长,知道这个秘密的人也渐渐消失了。在偶尔发现的古代书籍中,稍微有一点点篇幅记载了这个祭坛的事情。所以我也提起了兴趣,在魔宴开始之后,就直接朝这边过来,来到了这个国家」
「我,是从祖父那里听来的」
佑露也开始挑明。
「我从『暗』的当家,我的祖父那里,听来了这个情报——这个城市某处藏有被称为『星辰祭坛』的存在。他也下达了以祭坛为最优先确保对象的指示。所以我在魔宴一开始,也直接来到了这里」
然后两人就在这里对峙,展开了魔宴的第一场战斗。
「先说清楚,我也没从祖父那里听过更多的情报了……不,是他没告诉我。虽然他是指示我,如果魔宴赢到最后的话,再听从下一阶段的指示,不过,祖父已经死了……」
「都是伊丽莎白的错呢」
爱丽丝哼哼鼻子。
「那个家伙,真是个让人感到困扰的女人啊。那家伙貌似也知道什么内情,不过也没有那个闲空去墓地里问出那个秘密了呢」
就结果来说,所有知道秘密的人,都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虽然并不是非常清楚,不过那个祭坛,应该是在相当古老的时代——能够追溯到我们的大祖先,八祖的始祖的太古时代建造的。而被称为创造了始祖的源祖,寄宿在了在这里土生土长的你体内——这怎么想都不是个巧合呢」
「也就是说?」
「认为祭坛和源祖之间有某种因果关系,这个判断是很贴切的吧」
确实,这样想的话自然一点。骑人也点点头。
「既然被叫做祭坛,一定是用来供奉什么的场所吧?难不成,就是用来供奉源祖的么?」
「或许是吧,不明白的事情太多……再这样推测下去也很困难呢」
「其实也并不是完全没办法……」
佑露说道。
「至少,我可以确定,我的祖父,是握有什么和『星辰祭坛』有关的情报的」
「可能吧。不过『暗』的当家也已经去世了啊」
「嗯,本家因为伊丽莎白的袭击,陷入了毁灭状态——不过最近,剩下的人,也终于能比较有组织的行动呢。也终于能够开始整理祖父的遗物了哦
「嚯……这还真是很有深意的情报呢」
「继承了祖父的血脉的,现在也只有我了……我也已经给他们下了『只要有什么可能出现线索的东西就送过来』的指示」
「你这不是干得很利索么,『暗』」
「大概过几天就送来了。只要调查那些东西的话,或许能够找到什么关于源祖的情报吧」
「嗯……说实话,我这个伤也不是很轻,需要几天休息吧」
爱丽丝点点头。听到这个的骑人也点头了。
「啊啊,我也觉得这样正好」
骑人站了起来。
「我现在也……稍微,稍微想要点时间」
看着如此宣告的骑人——佑露的脸有些扭曲,因为苦于不知道该对骑人说什么好。
因为源祖从骑人的体内出来。现在的骑人完全丧失了使用魔乖咒的力量——而骑人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呢,佑露根本难以想象。
佑露从一出生,就是魔乖术师。在自己懂事的时候,就已经能使用初等的魔乖咒。如果有一天,自己的魔乖咒能力突然丧失的话——真是了不得的事态。这对魔乖术师来说,就像是被夺去了双手双脚一样。
「……『老师』,伤,怎么样了?能治好么?」
爱丽丝又将自己沾满血迹的手抬起来。
「嗯……虽然神经是接上去了,不过还不能说可以灵活动弹呢。先不说日常生活,这样子的话是没法战斗的」
爱丽丝看着自己颤抖的手指回答道。
「抱歉啊,骑人君——关键的时候,我却使不出力了」
「你在说什么啊。『老师』,在我危机的时候救了我——在最关键的时候出手了。真是非常感谢。并且,这个伤还是我造成……」
「不需要道歉,也不需要赔罪」
爱丽丝有些冷漠地说。
「老师救助自己的弟子天经地义。并不需要什么谢意或歉意」
「是么……不过就算如此还是谢谢你了,『老师』」
「……你还意外地是个不害臊的男人呢」
爱丽丝有些尴尬地看向一边。然后就这样手捂住嘴巴,轻轻咳嗽起来。
「……看来,话说得稍微多了一点啊。并且也为了不过度消耗体力,我还是先休息吧」
「是么……我知道了,『老师』,你多保重」
骑人说着,站了起来,静静地走出了房间。佑露看着这两人,根本没找到插嘴的时机,结果只是陷入沉默而已。

「那么,『暗』」
爱丽丝再度平躺在被褥上,开口说道。
「你不是应该去追着骑人君么?」
「……就算你不说我也会照做的」
佑露也唰地一声站起来。
「不过,为什么,又要用这种有些挑衅的说法呢?」
「正如一开始我和你说的那样……」
对,前几天——在骑人知道爱丽丝的正体之前,佑露就已经察觉到了爱丽丝的正体。
原本两人就是敌对关系。知道了这样的事实也不可能和气相谈,不过现在也不能直接开战,所以两人暂时定下了休战协定。
「——正如我一开始说的,就算我出现在表层人格,我也不打算帮助骑人君。昨天那次,实在是紧急事件,没办法——我想,骑人君也差不多要从我这里毕业了呢,否则就困扰了,从各种意义上来说」
「……你说你马上就要消失了,这是真的么?」
「……死者还滞留在人间可是不自然的事情哦……我也不喜欢这种状况,也不认为保持这种状况会有多好。不久之后我就会消失,这个身体也会恢复为小姑娘一个人所有」
爱丽丝静静地,从某种意义上说有些达观地说。
「虽然这样说有些晦气,不过,我的戏份也到此为止了呢。老兵只有退伍了」
「…………」
「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现在我想休息」
「……知道了」
佑露静静地走出房间,追着率先离开房间的骑人。

骑人将自己的行李收拾好,走到了玄关。当然,是准备出门。因为只准备了最低限度的东西,所以一个手提包就够用了。
「骑人!你想去哪儿?」
察觉到骑人的怪异举动的佑露发出了声音。而骑人一脸轻松地回答。
「估计要花上几天时间,我想稍微开始一趟寻找自我的旅程」
他耸耸肩。虽然骑人个人是想要竟可能轻快地说,缓解一下沉重的空气,不过佑露身上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了。失败了。
「……骑人,对不起」
「到底有什么必要道歉呢,佑露?」
「我已经……无法仰仗你了」
佑露有些难以启齿地,但又非常明确地,说出和这样的话。
「虽然我也觉得这非常无情,不过现在你的力量已经全部消失。之后,和源祖的战斗,我是不会让你参与的。虽然至今为止你能帮我这么多忙,我是很感谢,但是……」
「没有力量的我,已经没有用处了,吧」
骑人这样说道。这种说法或许稍微有些自嘲。
「不对!……将你卷入魔宴的人是我。所以,我会负责的。虽然事到如今也无法让你回到原来的日常世界,不过我一定会负责到底……」
「不对哦,佑露——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骑人摇摇头。
「都走到这一步了,再将我排除在外不是太见外了么,我想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但是,你已经……」
「并且,我和樱约好了——绝对要救她。我,并不想打破约定」
佑露察觉到了,骑人的目光中,透着坚强的意志——骑人,还没有放弃。就算魔乖咒的力量全部消失,就算现在已经变成了普通人,他,也还是没有放弃战斗。
「如果我没有力量,就指望不上我——反过来说的话,我有力量就好了吧?」
「但是,这种事情……」
「我或许是有一个办法哦,所以现在正要去那里。大概三天这样就回来吧」
不可能,光靠三天,怎么可能得到能够于源祖级别的魔乖术师战斗的力量!再说,就算一般人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使用魔乖咒,骑人之前那种能使用魔乖咒的情况本来就是异常了。
「你想要去哪?」
「没什么,并不是特别远,所以不必担心」
「你想要出这个城市?」
「就魔宴的现状来说,其他的参加者也没了。也不像之前那么危险了吧」
确实,魔宴和已经结束没什么两样。也不会有什么魔乖术师盯上骑人性命。八祖现在也是一片混乱,不可能做出那种专门派刺客刺杀骑人的举动。
要说可能性的话,也就只有源祖本人会来袭击了……不过就连源祖是不是还纠结于一介凡人的骑人,都还是个问题。
「放心吧,佑露。我现在要去的,大概是这个世界最安全的地方了……谁都不会袭击我的。我一定会在那里——这次一定要,取回我自己原本的力量」
「你的决心,很坚定呢」
佑露点点头,恐怕,已经拦不住了吧。
说心里话,佑露是很想跟着骑人去的。但是佑露还有不得不在这里处理的事情,所以不能离开这个城市。
「……不要勉强哦」
「嗯……我不会乱来的。毕竟,我还有很多需要去完成的使命呢」
他单手勾住包的提耳,挂在背上,挥挥手,走出了门外。
「那么,佑露,三日后再见哦」
「嗯,我等着你」
短暂地打完招呼,两人就此别过。

两人离开房间后,爱丽丝静静地躺在被褥上——但是,一感觉到两人的气息离开了玄关,她便突然睁开眼睛。
「呼,呼呼呼呼呼……」
开始慢慢地,笑了出来。
「呼呼呼呼呼……哈~哈~哈~哈~哈」
无法忍住笑意般,大笑出来。
爱丽丝一边笑着,一边将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掀开,仰面躺着,将双膝抱在胸口处,以迅猛的势头伸脚,利用这个势头,以娇小的身体在空中转一周,无声地双脚着地。
「天真,真的太天真了,骑人君。还有『暗』——你们实在是天真过头了」
爱丽丝夸张地转转肩膀,能够听到咔嚓咔嚓的关节声。
「骨骼损耗率不到一成,肌肉群损伤轻微——『暗』也还算是,干了一件大好事呢」
她确认完自己的身体状况以后,将睡衣脱下,将卷在自己身上的绷带解开。
正如之前佑露所说,爱丽丝身上的伤并没有完全愈合。解开绷带以后,伤口也开裂,流出血来。
「呼」
但是,爱丽丝有些不以为然地哼哼鼻子,用手戳戳伤口,然后用力将它压住了。手指离开的时候,虽然留下了痕迹,不过出血现象已经停止。
「但是『暗』也还是天真。虽然源祖的伤确实很难治疗,不过她,真的认为我会被这种小擦伤给弄得无法动弹么?」
她伸出舌头,舔了一口蘸在手指尖的赤黑的血液。
「呜呼,骑人君。我不成器的弟子啊,我还真是没有一次认为过『我已经没什么可教你的了』呢。你最大的弱点就是——」
爱丽丝的语气有些夸张做作。
「骑人君,你稍微再——对,稍微再学会怀疑一下别人就好了。就算对方,是你敬爱得不得了的师傅哦」
呼呼呼呼,爱丽丝从喉咙底部发出了深沉的笑声。
「那么——我也开始行动吧。实际上最终决战也准备来临了呢。我也不得不开始准备起来了」
说着,爱丽丝无声地从这个房间消失了。
剩下的,只有散乱的被褥,和染血的绷带和睡衣。

骑人从所居住的赤雾市,乘电车和巴士赶了两个小时路,最后再徒步行走大概一小时,现在,完全是在深山老林中了
对,这里只能用深山老林来形容。山腰被郁郁葱葱的树木所包围,明明还是白天,却感觉很昏暗。别说是人家和灯火了,就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
「我记得,确实是这附近的啊……」
骑人带着如此轻的装备来到了山中,干枯落下的地面非常滑,不过他非常自在地走着,完全没有慌乱。
虽然已经好几年没有造访这里,不过自己在小孩子的时候将这里当成是游乐场一样。骑人拼命地回溯着自己的记忆,平静地,但是较快地前进。
最后——树木群退散,眼前出现了一块开阔地。
「……到了么」
走完这段根本不能算得上是路的路,看到了一户人家。是木质的平房。光是看一眼,就觉得非常大。占地面积不下百坪。并且,这一家还是母屋,母屋的周围,有一些虽然比母屋小,但是对一般家庭来说也十分够用的屋子,一共三间。
在稍微离远一点的地方,有一幢比母屋要大上一圈的建筑物。这就是道场。
在这种人迹罕至的深山中居然有这样的建筑物,第一次来到这里的人,不论是谁,都会吓一跳吧。但是,骑人也不会再吃惊了,毕竟,骑人小时候,每天都生活在这里。
道场旁边竖着一块能够让人感受到岁月流逝的,古旧的照片。上面用有些狂草的笔迹写着两个字『绝端』。
这是『绝端』道场——也就是,骑人祖父的家。虽然他是个将自己关在深山老林,不怎么到城市上的,算得上是怪人的人物,不过他还是骑人的亲生祖父。并且,在从骑人的角度来说,他还是监护人与保护者。
骑人双亲都住在海外,已经好几年没有回到日本。虽然他们将当时还年幼的骑人托给祖父照顾,但是大概在十年前,骑人与祖父闹翻,这之后就变成了没怎么碰面的关系。
不知该不该说是拜此所赐,骑人变成了这种老成地有些扭曲的性格,成熟得与年龄不相符。
「我本以为再也不回来到这个地方了呢……」
与祖父分别的那一天——被祖父斥责道『再也不要来这里了』,然后被赶了出来。实际上就是逐出师门。被逐出师门的弟子再度造访道场,可是需要很大觉悟的。
骑人咕噜地吞一口唾沫。还和以前一样,道场,母屋中,都没有感受到人类的气息。就算现在是这样,这里之前也还是塞下了甚至让人闲地方有些不够的众多门徒。不过那远比骑人出生了年代要就远。在骑人的记忆中,只有祖父一个人类住在这里。
咚咚,骑人试着敲敲母屋的玄关——这个房子并没有门铃什么便利的道具。
「爷爷,在么?是我,你的孙子骑人。我有话要说,可不可以让我进去呢!」
他抬高声音喊道。完全没有人烟的深山静得可怕。树木的沙沙声,虫鸟的鸣叫响彻四周,更显寂静。在这其中,骑人的喊声应该是相当大的。祖父不可能察觉不到——再说如果是祖父的话,在骑人进入这个山中的那个瞬间,就已经察觉到骑人的气息了吧。
但是——这个寂静的仿佛,只是以沉默回应着骑人。
「……怪了,没人么?」
难不成是不在家?不,据骑人所知,祖父从来就没有离开过道场。生活必须品什么的,也是买好一周的分量,让顺丰快递送过来。根本不能想象那个极端讨厌人类的祖父会到城里去。(某润:顺丰你妹)
「爷爷,我进来了哦」
他将手放在母屋的门上,很轻易就打开了。门没锁,倒不如说祖父从来不锁门。『也没有哪个好事者会专程跑来这个地方偷东西,并且就算来了也没啥好偷的,就算知道这样还要过来偷东西的不要命的家伙,我早就砍死了』这是祖父的说法。虽然觉得这个三段论法槽点太多,不过祖父就是这种性格。
进入家中,别说是人气了,连一点声音都没有。到底怎么回事?正当骑人感到不解的时候,发现玄关进门处上放着一个信封。
「信?」
信封上什么都没写——不,用小字写了『致来访者』。一边好奇是什么内容,一边取出了里面的信纸。信纸上面用毛笔写着什么。
『在商店街抽奖,抽到了环球旅行大奖,所以要大概会离开一个月,有事找的客人请一个月之后再来』
「…………笨,笨蛋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骑人不由得大喊着,将信纸摔在地上。
「不,爷爷,你应该是非常讨厌人的吧?那为什么还要去旅行啊!?并且还是商店街的抽奖活动!?」
因为槽点太多,骑人不禁就喷了出来——但是,马上觉得不对劲。
「不……奇怪啊,不管怎么想……」
正当骑人稍微想要冷静下来的瞬间,脑中奔过一道像是闪电一样的冲击。不,这真的只能称得上是直觉。领悟到自己会有生命危险的骑人,反射性地在玄关处翻滚回避。
「有破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咚!
骑人背后跳出的人影,手持出鞘的日本刀,突然砍了过来。真是千钧一发。在紧急关头骑人擦过刀身,刀破坏了玄关的一块地板。
「切!」
一边翻转身体,一边单手撑住地面,然后以这个姿势站起来,进入临战态势。就算现在已经无法使用魔乖咒,拥有多次战斗经验让骑人的动作变得敏锐。
「嘿,避开了么,骑人。我还以为,你已经彻底松懈下来了呢,看来还是稍微有锻炼过啊」
单手提刀,站在玄关口,以像是要评估骑人一样的眼光看着骑人的人物,就是骑人这次来访的目的。
「……你也真是,和原来没什么两样,真是……」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不是一直都和你说么,『不管是面对什么人都不要大意,信赖的部下,亲友,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老婆小孩——不管是谁,都有成为你敌人的可能性,所以不要大意』」

「爷爷,你真的一点都没变呢」
对,这就是骑人的祖父,绝端家当家本人。
虽然他确实应该是骑人亲生的祖父,不过看上去很年轻。年纪再怎么估算都不过五十。头发完全没有分叉,虽然下巴留有短而整齐的纯白的色的胡子,但是脸上并没有什么皱纹,动作也非常机敏,全身穿着和式的衣服,手上拿着日本刀,但是没看到刀鞘。
最具特点的要数眼睛了。包含着锐利和威慑力的目光,就算面前是自己的亲孙子,也丝毫不留情。这个人,真是一点都没变啊。骑人想着。在自己还小的时候——与十年前相比,一点变化都没有。
「那么,你有什么事呢,刀人?」
他锐利的目光突然挑向了骑人。
「亏你还毫不知耻地滚回来了啊?」
「不对,我才不叫刀人!」
骑人很老实地吐槽了。
「刀人是你的儿子,也就是我老爸!」
「啊,是这样来着?」
祖父用手捋捋胡子。
「抱歉啊,看来我上年纪了容易忘事儿呢」
祖父哈哈哈哈哈地笑起来。这个人真的没问题么——骑人开始渐渐不安起来。
「这样说来,你是爆人么?」
「不对,爆人是我的堂兄,现在行踪不明吧!」
「是么,那你是岚人吧?」
「岚人是我的叔父,早就去世了!」
「……那你就是,你到底谁啊?」
「我都说了,我啊。是你的孙子……」
「有破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骑人正要回答的那个瞬间,祖父再度砍了过来。骑人突然之间就用双手夹住刀刃,空手入白刃——真是好险。如果迟了一微妙的话,头就要被切开了。
「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大意」
夹住刀刃,孙子与祖父面对面——不管怎么想,这个世上都不会有爷爷会认真去砍十年不见的孙子吧,不过这就是现实。倒不如说,这个祖父在十年以前,也是时不时就会攻击骑人的超危险人物。他会一个人蹲在深山老林,也是因为这个看到别人的破绽就会下意识砍过去的不得了的性格。
「稍微有些迟钝了呢——如果是以前的你的话,这点小把戏轻松就躲过,稳稳地防住了呢」
祖父放送力气,松开自己的姿势。确实正如他所说,骑人的手掌已经被切了一道口,渗出血来。因为空手入白刃,自己的皮肤被轻微划伤了。
「嗯……所以,我是想着要回到过去,才来到这里的」
骑人回答。祖父耸耸肩。
「哈,我这才不是短期学校哦」
「我知道的,但是,我已经,没有其他能够求助的人……」
「明明是小鬼一个,还说这种大话……果然这一点是父子都一样呢」
祖父说道。
「你的父亲,也是个不服输的人,一直和我硬顶——你的父亲,优人哦」
「优人是你曾经养过的一条狗的名字!老爸名叫刀人,刚才不是……」
「有破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祖父迅猛地放出一招刺击。骑人瞬间朝前半步,回转身体躲开,但是衣服被稍微切裂了。
「……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要大意哦」
「你也做过头了吧!你还想要来多少次才肯罢手!话说,话题完全没有进展你也给我合适一点好么,求你了!」
总觉得骑人有些想哭了。明明自己的是做好了各种各样的觉悟才回到这里,等着自己的,却是一个老没正经的老人,实在是太没天理了。
「嘛,别这么说啦,骑人」
这次,祖父终于正确地叫出了骑人的名字。
「你难道,不明白我的心情么?在这种一个人都没有的深山老林里,孤独地生活着,渐渐老去。客人真是好几年都没见过了,而这个客人居然还是我的孙子。我稍微有些高兴,变得兴奋起来也是没办法的吧?」
被这样一说——骑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管怎么说,是骑人几年没来这里看望过祖父。
「就算是魔乖咒之流所诓骗,放弃了剑之道的,被逐出师门的笨蛋弟子来,我也很高兴啊」
对——骑人曾经就从祖父那里学着被称为『绝端』的流派剑术。但是,十年前,和『老师』相遇以后……骑人学会了魔乖咒,正因为这个原因,他被祖父逐出师门。
虽然要将整个事情的经过说清楚非常复杂,但是简单说来,那时就完全是闹翻了分开的,这之后也再也没碰过面。
「真是太高兴了——终于有机会,能够亲手了结掉这个失败作的弟子了」
祖父感慨颇深,喜形于色地说着——等等,总觉得,他的表情和他所说的话的内容有点不相符啊。
「那个,爷爷,你在想什么……」
「被逐出师门的你,没有叫我爷爷的资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怒吼着的祖父再度砍了过来。不好,骑人直觉领悟到这一点,全力向后跳。一边冲开玄关的门,一边在地上翻滚逃窜。一瞬间过后,玄关的墙壁被横着切成两半。刚才的杀气是来真的!
「休走,骑人啊啊啊啊!!」
「我怎么敢不逃!」
如果不逃的话,就会被杀掉了!祖父现在一副架着日本刀,凶神恶煞的样子,追着骑人。
毕竟……自己也是被逐出师门。也没天真地想过自己厚着脸皮回来会平安无事……不过果然这实在是太过伸展开了。
「有破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骑人机智地藏在树木背后,但是这棵树马上就被一刀两断了。这可是直径有一米多的树,但是根本连盾牌的效果都发挥不了。
——不好,爷爷太厉害了。
真是,不得不感到敬佩。骑人是非常尊敬,可以说是将自己的一生都献给了剑的祖父。这一点,就算自己被逐出师门,直到现在也没变过。
——对,光是逃跑可没用。
骑人一边躲开祖父的追击一边思考着。自己并不是来这里玩耍的,而是为了向祖父学习,再度获得战斗的技巧。并不是过来学逃跑的方法的。
「好的」
下定决心,再也不逃了。他开始正面与追来的祖父对峙。
现在是在山腰上——为了要逃跑,自己已经离开了大道。这里是周围草木丛生,地上全是树叶的地方。落脚点和视野都不能说好。再说障碍物实在太多,像祖父拿着的那种太刀,根本就没有用武之地。
将障碍物直接斩断的祖父的高超技巧,已经超越了人类的极限。但是,现在的骑人要的就是这种力量!自己已经不想,再逃了!
「看招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就算骑人不逃,祖父也还是没有犹豫——别说是犹豫了,祖父将此看做机会,一口气扑了过来,想要将骑人斩杀。这样就好,将祖父的剑技学会的最好的方法——就是,认真看清眼前。
祖父将自己的太刀摆成大上段位,像是疾风一样的踏出一步,同时一口气挥下。就算手上拿着枯枝,如果是祖父这种力量的话,应该也可以将人类从头一分为二吧。但是,骑人眼都不眨一下,死盯着攻击动作。
在攻击要命中自己的时候,他稍微朝右转身,刷,刀刃切开风的声音响起。太刀挥舞实在是太快,毕竟刀尖已经超越音速了吧。骑人的几根头发被砍飞。他身体横着擦过刀刃,身体并没有受伤。(译注:超越音速是原文,但是这绝对是不符合科学事实的)
猛而挥下的刀刃深深扎入地面。因为这个冲击,地面开始出现龟裂。这是光是在一旁看着都不会不禁打冷汗的威力。但是,就算是祖父,在攻击之后也出现了技能硬直。
「爷爷,听我说!」
骑人将他刺入的地面的刀锋用单脚踩住。封住了攻击。这样的话总算是有谈话的余地了。
「天真啊,骑人」
骑人耳边响起一个声音。本该应该握着被骑人踩住刀锋的刀的祖父,已经舍弃了那把刀。脖子上有冰凉的触觉,祖父就伫立在他背后,单手拿着小太刀抵在他脖子上。
「……就这点程度么,骑人。你啊,真是变弱了不少啊?」
祖父有些感到无聊地说着。然后就离开了骑人身旁,将小太刀收入怀中。骑人也从拘束中解开,终于能够回头看向背后了。
——刚才的那个,根本没看到。完全没有看透,祖父的动作。毫无疑问他应该是在眼前挥刀的,但是不知何时已经绕到了骑人背后。
「……骑人啊,怎么说呢?站着说也不好,还好是回家谈谈吧」
明明直到刚才,他都像是要认真将骑人砍死的,现在却悠闲地说着,开始回家了。骑人也慌慌张张地跟在他背后。
——果然这个人一点都没变。
不合理不讲理,听不进别人的话,同时又强到了不讲理不合理级别的祖父。他的实力,任何人都难出其右。
在山中漫步,回到家中,祖父很自然地开口。
「骑人,你渴不渴啊?」
「不,其实倒也不是很……」
「小鬼就不用客气了,喝杯茶吧」
「啊,抱歉爷爷,我……」
「茶叶和茶壶都放在老地方」
「原来是我泡茶么!」
「小鬼就不用客气了」
「这才不能叫做客气!」
「别那么高兴」
「你哪里看出我高兴了!」
骑人的祖父,与其说是旁若无人,倒不如说是完全不去听别人说什么的人。他是个完全不能在正常社会中生活下去的人格破绽者,不过不知是不是他本人有这个自觉,所以不经常上街去。
骑人虽然嘴上抱怨着,但是也不想在这里再惹麻烦,于是决定泡茶。
虽然房子在深山,但是姑且还有通电,他用电茶壶准备了两人份的茶水。想起来,小时候在这里,也经常给祖父泡茶。
「爷爷,喝茶吧」
「嗯」
祖父与孙子,坐在榻榻米上,大口吸着热茶。不知是不是因为在山中,家里感觉有些冷。从季节上来说,这里也是冷到何时下雪都不奇怪。虽然刚才在山中奔跑感觉非常热,但是现在稍微静一静,就感觉寒气直接浸入了身体中。而这样的身体,喝下一杯热茶的话,真是再舒服不过了。
说起来——一边喝茶,骑人一边想起了过去。以前骑人给祖父泡茶的时候——当时自己还是小孩子,所以也说不上对泡茶有多拿手,但是,祖父每次喝下骑人的茶,都会说『骑人,你泡的茶,真是美味啊』
「骑人」
当骑人沉浸在回忆中的的时候,现实中的祖父开腔了。
「怎么了?」
「骑人,你泡的茶——」
祖父用与以前完全相同的表情,完全相同的语气说。
「——真是难喝死了」
「快把我美好的回忆还来,老头!」
总觉得自己已经受不住了的骑人,反射性地喊出来。
而祖父一脸不解地仰望骑人。
「你突然生什么气啊?那啥?也就是俗话说的,现在的年轻人很容易被惹怒么?是不是真的好砍,让我用刀切切看呗?」(译注:『キレやすい』,易怒的。而『キレ』还可以说『切/砍』,『やすい』有『容易』的意思。这里一句话可以听出两个意思
祖父手持日本刀站起来。毕竟这个人的话,非常认真的可能性极其高,骑人慌忙挥挥手。
「不对,我没在生气!」
「是么?那就好啊……切」
「喂!你,刚才咂了一声吧!为什么要摆出如此觉得遗憾的表情!」
「别在意,只不过是看到残念的孙子,一不小心咂嘴了而已」
「我残念真是抱歉呢!」
「怎么,谁都没有指名道姓说是你吧?还是说,你,自己都在认为自己残念么?」
「现在在这里的,你的孙子,只有我一个吧!」
「没错哦」
「那残念孙说的不就是我么!」
「是么,你有这个自觉么,残念孙」
可恶——不行了。一进入祖父的步调,话题就完全无法进展。骑人发挥令人惊讶的自制心,总之还是先催他继续往下说吧。
「总之,爷爷,我才不会为了和你喝茶才来这里的!」
「这点小事,我还是很清楚的」
祖父有些嫌麻烦地挠挠头,说道。
「十年过去都没干露面的残念孙,一脸严肃地厚着脸皮回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吧。我一开始就是这样认为的」
祖父有些得意地说着。原来如此,这一部分的直觉也宝刀未老么,真是敏锐。
「我啊,已经不想再和麻烦事扯上关系了,所以还是快点将残念孙收拾掉,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吧」
「喂,给我等一下!你真的是我祖父么!」
怎么说呢——这也太过分了吧,这种思考方式。
「很遗憾,我不是你真正的祖父哦,残念孙」
「那么真的祖父去哪了!」
「你真正的祖父……嘛先不说这个了」
「怎么能先不说!!」
「唉,刚才那个是玩笑啊,残念孙」
「不要再像叫我的名字一样叫我『残念孙』了!」
「抱歉啊,我不会再这样叫你了,残念孙」
「……我才觉得残念啊」
「你的残念真是本人和他人都认可的呢」
……只是说了会儿话而已,总感觉自己已经累了。
「嘛,玩笑就先开到这儿吧,骑人」
是不是祖父也腻味了呢,他终于恢复了认真的表情。
「我老早就知道你来了,有气息呢。所以我就先在玄关那儿放上信封,装作不在。想要看看你还残留有多少以前的直觉——然后,你那个迟钝样,算怎么回事啊?如果你还是十年前的你的话,肯定在一秒钟之内察觉到我的气息了。嘛,看你勉强还是察觉到我的气息,所以也不能算是完全荒废了呢……嘛,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被师傅本人被这样说,真是有些难堪——确实,自己因为信封中的内容太过惊讶,所以松懈了对周围气息的确认。再说以往都是使用魔乖咒对周围进行某种程度的警戒,所以自身并没有多紧张。看来自己突然无法使用魔乖咒以后,破绽比自己想象得大得多啊
「所以我才来到这里的,爷爷!」
骑人说着,在榻榻米上正坐,低下头。
「虽然我知道这是不情之请,但是,现在的情况已让我只能不择手段!我什么都甘愿做,所以,再教我一次剑技吧!」
「你这大混蛋!」
被怒斥了。祖父的声音实在太大,感觉整个家都在晃动。
「男人不要这么轻易就说出『什么都做』这种话!」
祖父用连空气都在震颤的声音怒喝。骑人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陷入沉默。
「是男人就不要这么容易低头。男人低头的次数越多,男子的价值也会跟着下降」
祖父双手在胸前交叉,以复杂的表情点点头。
「不过,嘛。总觉得……有点,内情呢,骑人」
「啊,发生了很多事……」
「没事,我对你的事情根本没兴趣」
祖父非常干脆地说。
「因为我不感兴趣,所以你要说得生动一点,好让我有兴趣」
「诶!?」
为什么要那么折磨人啊?骑人不禁僵硬了。
「因为话太无聊的话,我会睡着的,所以每三分钟就加一次搞笑桥段吧」
「不要强人所难!」
「如果不能强人所难的话,就胡搅蛮缠吧」
「真是驴头不对马嘴!」
「够了,别说废话快点说正事!」
「说废话的是才对吧!」
「真是废话」
……骑人抱起脑袋想要大哭一场了。或许——自己搞错了拜托的对象也说不定。这样的想法突然在脑中闪现。
但是既然走到这一步,也不能退缩。骑人开始详细地说起至今为止的遭遇。
从骑人被卷入魔宴,开始作为魔乖术师战斗的事开始,到前几天,被称为源祖的存在复活的事。他尽可能说得简略点。不过就算说得简略,这个故事还是很长,说完的时候,太阳都落山了。
祖父——对于他来说算是很少见了——并没有插嘴,而是一脸认真地听着。骑人中途也没被强行要求说什么搞笑桥段。
「……总之,无法使用魔乖咒以后,我已经想不出来投奔你以外的方法了」
「…………」
听完话以后的祖父,还是无言地双手交叉在胸前。
「呐,爷爷,能不能再教我使剑呢?」
「…………」
「喂」
「……ZZZ」
「别给我睡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怎么了,骑人。我可没睡哦。我可是很认真地听了」
祖父一本正经地说着——这个人可是随时随地都可能说谎的那种性格,所以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听了。
「稍微等等」
祖父说着,站了起来。
「我去洗把脸,让头脑清醒一下」
「你睡了吧?你刚刚毫无疑问是睡着了吧?」
「我不是说了我没睡么。只不过是去了理想与现实的夹缝的世界旅行了一趟而已」
「也就是说睡着了吧!」
「真是烦人的孙子!那也罢,啊啊,也罢,你就当我睡着了吧,虽然我没睡着,我确实没睡着哦!」
「为什么是你这边生气啊!」
这个人是小学生么。骑人不禁产生了这样的疑问。
「因为你太烦人,所以你就当我睡着了吧!这样就满足了么,你这小鬼!」
「啊啊啊,真是够了,快点洗把脸回来!」
总觉得——认真的自己像个笨蛋一样。祖父一边朝卫生间走去,一边伸着懒腰。
「啊啊,睡了个好觉……」
「你这不就是睡着了么!!」
真是个无可救药的怪老头。
回来的祖父,手里拿着装仙贝的带子。
「肚子饿了也容易生气吧?吃吃这个呗」
「……不,我不要」
现在根本不想吃任何东西。
「是么?嘛我倒是不会理会你,自己吃就是了」
他在榻榻米上盘腿坐下。开始咔嚓咔嚓地嚼起来。这个人,年纪应该很大了,但是看起来却很年轻,牙齿也非常洁白,也没掉牙——骑人不禁有这种不合时宜的想法。
「骑人,你的情况我已经大概了解了」
祖父转换话题。
「我可是,很认真地听了你说话了哦。将你的话概括来说,就是——有个看不爽的家伙,想要和他干一架——这么一回事吧?」
「你这也概括过头了!」
不,说到底也就是要打倒源祖,所以他的话也没错……不过,感觉他应该说得再清楚一点。
「总之,就是有个可恶的混球抢了你的女人,然后这家伙来头很大,也很强,所以你就想变强,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樱才不是我的女人啊……嘛,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真是惊人,还以为他睡着了,没想到真的听到了么?还有,希望他不要一边说话一边仙贝啊,粉末全都喷到骑人脸上了。
「那么,你修行的时间,大概要多久才合适呢?」
「……三天」
骑人挤出自己的声音说到。实际上并没有再多的时间了。如果花太多时间,樱就会被源祖完全吞噬的。
「无从谈起」
祖父有些无语地说。
「你啊,都多少年不拿剑了,想三天就成大器?」
「我知道这很乱来,但是现在也只有这样拜托你了!」
「真是的……」
祖父哝哝嚼嚼,开始摸起自己下巴的胡子。
「我是不知道你将要战斗的那个家伙是有多强。不过,确实应该是强得超乎想象呢」
和源祖战斗的时间很短,并且骑人还无法使用魔乖咒,根本称不上是战斗。不过,他还是能够切身感受到源祖那无法比拟的魔力。
「我家的孙子,还真是会强人所难呢……」
祖父说着,看向了骑人。
「骑人,不行的。三天让你变强数百倍这种事,就连神仙都做不到」
「还多请你想想办法!」
骑人低头。
「我不都说了不要低头么,真是的……方法,其实也不是没有啦」
「真的么!」
「当然是骗人的」
……刚刚真的有一瞬间,对自己的亲生祖父抱有杀意了。不过这也一定情有可原。
祖父一脸认真地继续说。
「实际上,刚刚说『骗人』其实是骗人的」
「到底是哪边!」
「其实也不是没有不是说谎的感觉,感觉大概好像确实不能说不是说谎吧」
「所以说,哪边!」
「不要慌张啊,骑人——嘛,一般来看,你的要求真是非常勉强。不过,倒是有个实现方法」
「那是?」
「跟我修行」
祖父说。
「只要你能经受住我的修炼,三天就足够了。我会将你锻炼得足够强」
「啊咧?你刚才不是还说,这是连神仙都办不到的事情么……」
「神仙是办不到的——不过,我就可以!」
看到如此自信断言的祖父,骑人感觉到,这时的祖父真是最值得信赖的。
「那,你会教我么?」
「骑人哦,不要看扁我了——自己亲生的孙子都趴在地上说出『呸,我真是比臭虫还要弱小的清梦骑人啊呸,这样下去打架赢不了啊,伟大的祖父大人求求你啊呸』这种话,我怎么可能会坐视不管呢?」
「我才没说啊,我才不会说出那样的台词啊!而且,为什么你脑海中的我,会用那么奇怪的口气说话!」
「接受了我的修行的话,你就只能像猪一样发出悲鸣了呢」
「恐怖,真是太恐怖了!是你的话更加觉得恐怖了!」
「那要不咱不干了?」
「不,我要上!」
对,祖父现在已经有意要叫他了,他也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好的,骑人——在修行前,你肚子饿没?」
「不,不是很饿」
「我倒是饿了」
「你刚才才吃了十块仙贝吧?」
「那个不过是甜点,才不是饭」
真是能吃到让人无法相信他是老人。
「我知道了啊……那我去做法吧」
从以前开始,骑人就经常准备饭菜——事到如今也不会对祖父这种旁若无人的发言有什么怨言。
「骑人——你,真是天真啊,天真到无可救药」
祖父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耸耸肩。
「像我这样的达人,不用吃什么饭,也可以生活下去的」
「不,你刚刚不是说了你饿了么?」
「肚子饿了的话,就去吃晚霞吧」
「你到底是哪里的仙人啊!再说你刚刚不是吃了仙贝么?仙贝可不是晚霞哦?」
「嘛,那就开始吃晚霞吧」
说着,祖父从柜子里拿出两盒预先买好的杯面。
「不,这绝对不是什么晚霞吧!」
「骑人……你啊,连杯面都不知道么?」
「我知道!不要用那种看乡巴佬的眼神看着我!」
「嘛够了。快点吃完饭开始修行吧」
「我知道了啦,真是的……」
骑人一边抱怨着,一边将杯面打开,正要准备热水——
「有破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突然就砍过来了。骑人迅速转身回避。祖父握着的刀,将桌上的电水壶切成两半。热水也从壶中四散开来。
「……任何时候都不要大意啊,骑人」
「你这个也太突然了!」
「别撒娇了,骑人,修行早就开始了」
听到这句话,骑人也终于发觉。
「难道说——一开始突然砍过来的那个时候,我的修行就已经开始了么?」
「你别误会了,骑人」
祖父将滚在地板上的杯面捡起来说。
「确实之前我早就将你逐出师门了。不过就算是逐出师门,你的修行也还没有结束。你离开了的这十年——包括现在,你都还在持续着修行」
骑人——变得无言以对。骑人被逐出师门,满以为祖父会非常讨厌他,但是实际上并不是那样。自动远离祖父的是骑人这边,而祖父对骑人的态度和以前并没有什么变化……
「嘛,一开始的那一下,是看到怀念的孙子的背影不知为何就有点火大,所以才想砍的」
「喂!」
果然这个老头太不得了了。
「话说骑人,快点弄晚餐啊」
「不是你将电水壶破坏的么!」
祖父将电水壶一刀两断,热水四处飞溅,周围变得一片狼藉。
骑人用抹布将地面擦拭以后,收集电水壶的下半部分中残留的热水,勉强成功制作了两人份的杯面——虽然汤有点少,感觉非常勉强,不过总算还是大功告成。
然后,继续和祖父面对面,在榻榻米上悉悉索索地吸着杯面——在旁人看来实在是太过诡异的光景了。
「骑人」
「嗯?」
「你做的拉面——真是难吃死了」
「闭嘴!都是因为你将电水壶打坏所以水才不够的吧!」
再说杯面这种东西,不论是谁做不都是一个味道么……
「嘛,因为肚子很饿,所以就算难吃也将就将就了」
「你真是太可恶了!」
「别那么夸我」
「我才没夸你!」
「哈哈哈哈哈哈」
「为什么要笑!」
真是个,不正经的老人——并且,骑人渐渐有些后悔来到这个地方,不过一切都已经晚了。

结束了杯面晚餐以后,太阳已经落山。毕竟周围也没街灯之类的东西,所以太阳一下山,被树木覆盖的森林就一片漆黑。
不过就算是这个时间点,祖父还是说了句『去修行』,就将骑人带出了家——骑人并不是很惊讶。曾经在这里生活的时候,二十四小时都是修行时间。不论是早中晚,还是凌晨,修行是不分时间的。
骑人跟随着走在根本没路可走的树林之间的祖父,快步前行——这座山就像是祖父的庭院一样,他闭着眼睛都能够走对路。虽然骑人以前大概清楚山中的构造,不过现在已经忘记的差不多,光是跟着走都有些费力。
顺带一提,这个山,倒不如说,包括这个山的周边,都算是祖父的私有财产。不过,并没有做多少系统的开发,并且还没标上私有地的栅栏,所以不管是谁都能够自由进出。或许说,正是因为太过偏僻,所以根本没有什么活用的方法。
两人在半山腰上攀登,来到了岩石区域。断壁周围并没有树木,所以视野非常开阔。
「骑人,看那块石头」
祖父的指前,是一块非常巨大的岩石——真的很大。光说高度大概有两个骑人这么高。纵深也是如此。正可以称为巨石。
「试着把那个斩断」
「诶?」
祖父唐突地下达指令。
「将那块岩石斩断,就是你的修行」
祖父的口气……非常认真,大概,是来真的吧。
骑人试着凑近去看看,感觉岩石越发地巨大,总之就是一块非常大的石头。
试着拍了拍——感觉手感很沉,是真家伙。顺便用全力推了一下,但还是石头纹丝不动。
「要将这个,斩断?」
「没错」
太乱了!骑人不由得想要大喊出来。如果使用魔乖咒的话,这种岩石能够轻松粉碎,但是现在的骑人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力量。所以不论如何都是不可能的。
「『一切都要空手来』——这种话我倒是不会说哦。骑人,这是你的工具」
祖父将一把收入刀鞘中的日本刀递出。意思说要用这把刀来斩么?
「用这把刀试试看吧」
祖父淡淡地说。确实,小时候,也碰上过被要求将石头斩断的这种难题。但是那个时候还是拳头大小的石头,根本不是这种大岩石。
骑人想要将刀拔出来——但是,拔不出,好像被什么东西固定住了一样,这把刀一点都不动。
「怎么回事啊,这把刀?到底发生了什么?」
骑人将刀举到胸前双手抓紧,用浑身力量往左右拔,因为灌注全力,脸上也变得通红。而刀也换缓缓动了起来——终于拔出来了。
「切,这个刀……」
虽然周围是一片漆黑,但是还是很能明确现在的状况,毕竟这个刀实在是锈的不行。看起来像是好几年没用过,刀身都腐败了。
「不行吧,这种装备……」
就算有把好刀,要斩断这个岩石也是不可能的,更不用说这种破烂了……
「用这把刀将岩石斩断,这就是你的修行」
祖父宣告着,他并不是刚刚那种嬉皮笑脸的态度,他的语气让人只能认为他是认真的。
「爷爷,这也太乱来了吧,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你要放弃么,骑人?」
祖父继续说。
「你跟我说让我想想办法,所以我才这样帮你的。既然你要放弃,我也不会多说什么」
「咕……」
被这样一说,骑人也没有反驳的余地了。
「那你要怎么办呢,骑人?什么都没做就放弃掉么?」
「可恶,我上不就好了么,我上!」
骑人半是自暴自弃地喊着。对,现在放弃也不是办法。
而且——也不是没有方法。骑人也有必杀技。
对,之前,将五圣龙之一,『剑』打倒的必杀技。祖父真传的『天地神明破乖剑』。这是将地埋解放,以此消灭眼前各种纯在的,对军团用必杀奥义。
当然,这种生锈的刀,一定无法承受使用技能瞬间,爆发的冲击力吧。但是,只要活用『天地神明破乖剑』的巧法,并不是解放地脉,而是解放对手的力量的话,就可以靠这股力量让对手自灭。如果这样用的话,刀的负担应该也能降到最小。
话是这么说,也不知道骑人是不是能够顺利使出这一招,与『剑』战斗的时候,只是自己被逼到了穷途末路,大脑一片空白的时候使出的。也只能说是偶然。要问是不是下一次能够使出来,估计也只能摇摇头了。
但是——也没有其他办法了。恐怕,祖父就是想要骑人使用这个招数吧。如果连这样的招数都使不出,谈何打倒源祖。只有上了!
骑人将生锈的刀摆好。就算刀生锈了,应该也不会太轻。不过现在完全感觉不到重量。就算是没有了魔乖咒,几度穿越生死线的骑人的身体能力也已经提升到了超常的水准。
「…………」
一块巨石耸立在面前。而能够解放岩石力量的,只有一点。骑人为了将所有的力量从那一点解放出来——全神贯注。
「嚯嚯,这下……」
看着孙子这样,祖父也不由得低语着,摸摸自己的胡子。
「骑人那家伙,比我想象的还要……」
「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骑人发出了怒吼,架起刀冲了过去。将刀高高举起,全速全力朝岩石冲去。
他势头完全不减,完全没有顾忌,朝着那个岩石的一点,刺入刀尖。

断了。
祖父低语道。
「这下……骑人那家伙,比我想象的还要,残念呢」
「咕……」
手都麻到骨头里了。不仅如此,因为自己没有减速,就这样撞在了岩石上,就连岩石上都出现了伤痕。说是理所应当也确实是理所因当吧。而自己用浑身的力量刺上岩石的刀刃,已经被干脆地折成了半把刀。对,这也是理所当然。什么力量都没有骑人,根本不能做到什么常人不能做的事。
「爷爷……」
毫无办法的骑人回头看向祖父。而祖父则哎呀呀地发出无奈叹息。
「骑人,我也说过了。将这个岩石斩断就是你的修行。如果做不到,那就做到成功为止」
「太不讲理了吧。这种事,话说这么烂的刀,连『天地神明破乖剑』也……」
「怎么了,骑人,要放弃么?你遇上做不了的事情就会放弃么?」
骑人沉默了。没有反驳的余地。再说,要将骑人在三天之内打造完成果然还是不可能的。
「嘛,好好想想吧,骑人」
祖父捋着胡子说道。
「如果,如果啊,也许,或许,假设,打个比方,If……」
「你这假设语气太啰嗦了!」
「如果你啊,能够用这把破烂斩断岩石的话,到那时,给你换一把好的刀,别说是岩石了,你什么东西都能斩断哦。大概吧」
「如果没有说最后一句话的话倒是挺好的一句台词呢,老头!」
「嘛,这就是你三天修行的内容了。时间就是三天,试试看吧。顺带一提我在这里也没事干,还是回去睡觉吧」
说着,祖父沿着原来的路折回家中。
「嘛,在你没成功之前别回来哦,并且在成功之前,你也没饭吃」
「喂!」
「顺带一提,这把刀没得换了,就用这把刀进行修行」
「…………」
骑人不由得无言以对,这还真是,比想象中的更加强人所难啊。
「那,你就多多加油吧」
留下这句话,祖父真的就这么回去了。被留下的骑人,手上拿着那把折断的烂刀,现在已经束手无策了。
「……到底,要怎么办才好啊……」





本帖最后由 chengbohan 于 2013-9-13 13:28 编辑


第二章 师父与弟子

另一方面,还留在清梦宅的佑露,正如之前和骑人说明的那样,在努力收集资料。
现在在干的,是祖父遗物的整理。虽然在奥地利的『暗』的本家中的人都被伊丽莎白杀光,不过,当然,『暗』的一族在世界各地都还剩余一些人。佑露联络了在本家进行事后安置的族人,让他们以『收集祖父遗物中可能会有线索的东西,并送过来』为最优先要务。
送来的东西,是看起来就算是成年人都很难搬动的纸箱,数量还有几十个。
虽然一瞬间就觉得有些泄气,不过都到这一步了也不能什么都不做。佑露照顺序从自己近处的纸箱开起,将里面塞满的文件与书物通读一遍。
虽然耗了一整天来读书,不过连送到资料的十分之一都没读完。虽然量不是特别多,但是要将所有的内容都把握好的话,不来个三五天是不行的。
不过——幸运的是,佑露的祖父是那种比较认真刻板的性格,为了让资料更方便读懂,他在旁边贴上了小标签。如果是书上面难懂的地方,就直接注释在书上。多亏这个,佑露也能在短时间内把握内容了。
「这个……从过去的魔宴开始,就反复出现呢」
『暗』的本家,保管着至今为止开展过的『绚烂魔宴』的内容记录。看来祖父也是从这些战斗记录中得到了很多的启示。
但是很遗憾,送来的资料中,并没有那些战斗记录。恐怕是本家被破坏的时候就遗失了吧。
没有原件是有些困扰,不过那也是没办法的事。祖父自己写的资料中,指出了重要的几点。虽然这比边对比原件边解读要来得轻松,不过也只能相信祖父的解释了。
佑露准备咖啡以防睡意,废寝忘食地读着资料。拜此所赐,第二天,她自觉得已经非常接近真相了。
源祖——创造出魔乖咒的存在。祖父也提及了这个存在。
太古之时,魔乖术师和一种被成为魔术师的存在在不断战斗。在那个可以说得上是传说的时代活跃着的,就是源祖和他的八个部下,『魔王』。
一看自己所处的世界就会明白,这场战斗是以魔乖术师的胜利而告终。
但是魔乖术师的损失也很大,源祖和『魔王』都因为战斗而用尽了最后的力量。
「……这一部分,和我知道的故事不一样呢」
也有这样的传说——『魔王』是太古时代,被作为战斗兵器创造出来的存在。在魔术师被消灭以后,源祖和『魔王』还是不断追求着战事,结果,就被其他的同胞亲手打倒了。
「……嘛,毕竟是这么久远的事,人类传承下来出现偏差也不奇怪」
还是别想太多,现在先解读解读祖父的说法吧
「人们因为伟大之人的死而悲伤,将这个力量化为了永恒……太抽象了有点难懂啊」
原本的资料就是太古流传下来的。文法和措辞都和现代完全不同。
因为祖父翻译了一遍,现在已经变得很好读了,不过……
「那个……存活下来的魔乖术师们,将『魔王』的力量封印在八本魔道书中。这也就是八祖的起源……那也就是说,魔道书中封印了始祖的力量?」
一部分八祖的人,将最初的八位『魔王』称为始祖。毕竟要追溯现在八祖祸家的源头,一定会达到最初的八位『魔王』。
「然后他们还将起始之源的力量封印在了『星辰』之中。这也就是魔宴的开端——这句话有些跳跃啊……」
但是佑露判断到这一定是最重要的一点,开始扭过头来仔细看看资料。
「结合现在的状况考虑,这个起始之源的力量,指的就是源祖吧?源祖的力量被封印在『星辰』……对,这就是祖父曾说过的,『星辰金货』呢」
也就是说,源祖的力量,在『星辰』?『星辰金货』中装有源祖的力量,而『星辰祭坛』是安置『金货』的场所——这样解释应该很合理。
「但是,『这也就是魔宴的开端』这一点又是怎么连上的呢?」
魔宴,就是八祖的代表们战斗,然后决出一个领导者的仪式——这是现在的一般解释。但是,就这个资料来看,魔宴貌似还有其他目的。
「看来,也必须好好找找魔宴真正的目的了呢」
佑露回头看了看房间中堆积如山的资料,再度叹了一口气。
「照这样说,一开始的魔宴,并不是为了决出八祖的领袖而举办的呢……」
那么,目的又是什么呢?
「魔宴的优胜者将获得『魔王』的称号,源祖的八个手下也叫做『魔王』……有些联系呢」
既然特意都使用了相同的名字,应该不会没有关联吧。
「就从祖父那里听来的说法——对,只有在魔宴中,集齐了所有的魔道书和『星辰』的魔乖术师,才能成为真正的『魔王』——记得应该是这样说的吧」
祖父所说的『真正的魔王』到底是什么呢?这一点很重要。
「照『『魔王』=始祖』这个原本的定义来解释的话,是不是可以认为,魔宴的优胜者,能够得到始祖的称号呢?」
并不觉得这有多不自然。
但是佑露自己本身就有始祖的力量。发挥『暗』的始祖的力量的时候,佑露的『暗』的魔力就会包裹全身,能够发挥出能够说成是不死身的压倒性战斗力——虽然自己都没有自信控制住这个力量……
「如果是这样想的话,我早就可以被称为『魔王』了啊……嘛,难道说我这种可以被认为是特例?」
与佑露拥有同样的力量的人极端稀少。有人将这种现象称为返祖。据娜娜的说法,伊丽莎白身上也有返祖现象,不过并没有像佑露那样变化如此剧烈。看来还是将佑露一个人作为特例考虑比较合适。

「那么将祖父所说的『真正的魔王』等同于『源祖』,这样解释可以么?」
源祖——这是夺走了莎库拉丽丝身体的那个东西的自称。佑露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祖父的笔记上也并没有出现这个名字。
源祖说,他是被遗忘的存在。也就是说他是,不光是存在,连名字都被人忘却了。
「……嗯?但是这样考虑的话,祖父想要入手的力量,是源祖的力量么?」
『变成真正的魔王』等同于『魔宴的优胜者入手源祖的力量』是这样么?
不,但是,实际上得到了源祖力量(?)的莎库拉丽丝,被源祖所操纵了。这就像是……
「等等,难道这是……」
佑露的脑中闪过了某个假设。对,魔宴的目的,『魔王』的存在,或许是……
「怎么会,骗人吧,这是……」
佑露慌忙朝堆积如山的资料伸出手,以极快的速度翻页。记得这上面应该是有记录的。照这样说的话,难道……
「是么,原来,真的是这么一回事么……」
佑露呆呆地低语着。佑露——终于理解了。魔宴的真正目的。
「不知该不该……说是我们的命运呢……」
吃惊的佑露,正在逐渐理解,魔宴的真相,还有自己该做的事情……

「哈,哈……可恶」
骑人慌乱地喘着气,瘫坐在岩石区里。
现在已经是半夜。虽然连灯火都没有的深山中一片昏暗,好在天空还算晴朗,月亮和星星的光亮照亮了自己的视野,并不觉得很困扰。
骑人在这里,照着祖父的话,无数次地用刀砍着岩石。但是,别说是切开岩石了,就连削下一层都做不到。
「这也太强人所难了吧!」
骑人眼前的那颗巨石让他绝望到想要随时喊出来。
锈迹斑斑并且还折断了的刀。他空手拿起了只剩一半的刀身——虽然满手都是锈,但是因为刀已经变成了破烂,所以一点都不会割伤手。
他用力将这把刀往岩石上戳——铿,只有一种沉重的反作用力的手感而已。手也被震麻,这个冲击让骑人不由得松开了手上拿着的刀身。
「这个岩石,到底有多硬啊……」
虽说是锈了,不过姑且还是钢铁的聚合体。明明是用钢铁来刺,这个岩石的表面基本上连伤痕都没有。这个岩石,强度真是大到恐怖。就算名刀,用来砍这个岩石的话,也一定会钝掉,折断的吧。
「就连必杀技的『天地神明破乖剑』也因为这个刀太锈,没办法使用……」
虽然那是能够解放对手力量,让其自灭的技能,不过拿这种破烂根本无法使出这一招。
「可恶……开始冷起来了」
正想着要休息一下,就感觉夜晚的山中凉气逼人……已经可以呼出白气了。一停止运动,就感觉全身发抖。
「明明,现在不是在这耗的时候……」
做这种无法完成的任务,根本就不能算是修行——仔细想想祖父已经上了年纪。虽然表面上看还是挺年轻,貌似和十年前的样子没什么变化。不过就年龄来说,骑人记得他已经有八十岁高龄……这个年纪,说有老年痴呆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就在我做这种无用功的时候,樱……」
或许,樱的意识早就消失,肉体已经完全被源祖夺走了。不,也可能在现在这个瞬间,樱还在尽力抵抗——一想到这一点,骑人心中就堆积起一种不甘的情绪。
「……但是,光靠现在的我……」
对,失去了魔乖咒的骑人,在源祖的面前,只能呆呆地站着被动挨打,结果还招来了连『老师』都陷入生命危险的这种最坏情况。如果不想办法入手新的力量,骑人就什么都做不到。
「好冷……」
骑人颤抖着身体站起来——因为祖父已经下了命令,不切断岩石不能回家。
现在并不感觉到饿,但是感觉非常渴。记得这前方应该有条小河,就去那里看看吧。
因为有树木的遮罩,夜空也被挡住,周围一片漆黑。不过,只要一习惯夜晚的环境,这点路并不算难走。
虽说是遗忘的差不多,这里还是以前的住处。过了不久,骑人就来到了目的地的小河。因为是夜晚,所以小河看起来完全是黑乎乎的。
他蹲在小河旁边,用手洗洗脸,然后喝一口水——自己碰到的水寒冷得刺骨,不过对亏用这样的凉水洗脸,自己的意识也变得非常清醒。
这个时候,骑人的耳边响起了奇妙的声音。
「怎么?」
骑人回头——发现昏暗的树木那边,有什么,像是狗,或是某种兽类在鸣叫的声音。
虽说是毫无人烟的深山老林,能够听到的声音还是挺多的。因为是夜晚寒冷之时,虫鸣稀少。但是能够感觉到风的声音和鸟的气息。
因为这个山头基本上没有打理过。野兽也是自然繁殖的。小时候还经常见到狸猫之类的小动物,野猪之类的应该也有。
但是,这个声音……是其他的野兽么?骑人从来没听过这种叫声。虽然以为是野狗,但是感觉和野狗的叫声略有不同。
说起来——骑人想起来了。在离这里稍微远一点的山头,每年都会出现熊入侵人家的新闻。就算这一带有熊出没,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骑人咕噜咕噜地喝完水,擦干嘴角站了起来——这样想着,感觉眼前昏暗的森林顿时就变成了恐怖的野兽聚集的魔窟。先不说能使用魔乖咒时候的他,现在的他要是遇上野兽,绝对一击就被KO了。
大意不得啊,他摆好架势,正要走出一步——这个时候,听到了声音。
『就 这 种 程 度 么……』
这个声音,是怎么回事?总觉得有些嘶哑,随时都可能断掉,真是奇妙的声音。
「谁?」
骑人警惕地问着。但是,骑人的声音只是在昏暗的密林之间回荡。
『哈 哈 哈 哈 哈 哈……』
有些嘶哑的声音,这听起来就像是笑声一样。
『你 根 本 察 觉 不 到 我 的 气 息 和 身 影, 这 就 是 我 们 之 间 的 实 力 差 距』
「切,你到底躲在哪里!」
明明能听到声音,但是却完全不知道人在哪里,真是太奇怪了。
『别 太 慌 张 ……我 又 不 会 把 你 吃 掉』
「…………」
骑人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搜寻着对方的气息。
『我 现 在 很 闲 啊 。 所 以 就 想 稍 微 和你 玩 玩』
不,骑人开始思考——这个山里除了骑人以外应该就没有别人了。但是,心中想到了唯一一个,非常喜欢这种恶作剧的人物。对,那就是……
「爷爷是吧?」
『…………』
「别玩恶作剧了,爷爷。你有事的话就快点出来说」
『不对』
有些细小的声音如此否定道。
『我 才 不 是 你 的 祖 父』
「那你是谁?」
『我 没 有 名 字』
那个声音短暂地回答。
『我 的 事 情 并 不 重 要 。 我 就 稍 微 来 陪 你 玩 玩 吧』
「你是指什么……」
这时,骑人根本无法继续说下去了。
地面突然开始摇晃,地震么?正当他这样想的时候,身体便遭受到了一股连直立都很困难的摇晃。他在地上翻滚着。
周围的树木,都激烈摇晃着,随时都有可能折断。这个地震非常大。发生在这种深山的话,或许会产生山体滑坡。骑人想到这里——忽然一阵爆鸣响彻林间。
这是某种东西破裂的声音。要打个比方的话,就是车与车正面相撞的那种声音。到底是怎么了?这时候,激烈的摇晃渐渐平和了。
『真 是 无 聊 的 游 戏 呢』
在摇晃渐渐收束的过程中,完全没有变化的那个声音静静说道。
『我 玩 腻 了 。 那 我 就 走 了 哦 , 再 见』
那个声音说完这句话就消失了。就算之后骑人再怎么搭话,也没有任何回复。
「刚才那个,到底是怎么回事?」
骑人不解地侧过脑袋,开始迈步。虽然觉得这是很大的地震,但是冷静下来看看周围,周围根本就像是没发生过地震一样。树木,石头的位置也完全没变,山中的景色还是原来的样子。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什么!」
不由得吞了口气。要说为什么么的话,眼前出现了无法相信的光景。
直到前一刻骑人还束手无策的石头,已经被分成了两瓣。
骑人慌忙地靠近去看看——比骑人身体还大数倍以上的巨石,被分成两块,正所谓一刀两断,左右各半边躺在地上。
不仅是这样,斩断岩石以后,斩击的势头还没有停止。地面上也留下了像是爪痕一样的沟壑。深度大概在一米左右,延伸到自己脚下。
并且,刺在这个龟裂的端点的棒状物体……是之前骑人弄断了的,那把只有一半长的锈刀。
「真的是……用这个砍的么?」
眼前的光景,实在是难以置信。那么结实的岩石……凑近点看,岩石的断面就像被抛光了一样,犹如镜子般平整。到底是使用了什么样的剑技,才能斩出如此漂亮的痕迹呢?
「是么……做得到么……做得到啊,用这把刀!」
骑人将折断的刀拿起来。虽然不知道是谁干的,不过眼前的现实就是,这把刀的确能够斩断岩石。那么,问题也就只在于骑人的做法不正确。所以他不论如何都要掌握这个技能!
骑人重新下定了决心。
他架起刀,面对被切开了的岩石……这时,吐出一句话,是道谢的一句话。
「多谢示范,师父」

在山中,有一棵比其他的树高很多的巨木。在这棵树上看的话,山中的景色便可一览无遗。不用说,骑人所在的岩石区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月光的照耀着的树木顶上,一个人影静静地站在那儿。
『真是让人费心』
人影用有些嘶哑的声音说。
『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之后你就自己努力吧』
说完——下一个瞬间,人影,从树上消失了。
两天过去——骑人来到这个山中的第三天早上。
骑人的祖父,沿着雾霭包围的山道走来。结果,骑人从那之后再也没有回过一次祖父家。今天就是约好的第三天。祖父抱着『如何了呢』的心态,抚摸着自己的胡须来到了岩场。
找都不用找,就发现了骑人。祖父所指示的那块石头,被完美地一分为二。骑人趴成一个大字形,睡在岩石旁边。虽然是在岩石区上,但是他并不在意,睡得很熟。
「哟,骑人,醒醒」
就算祖父对他搭话,他也没有醒,看来是睡得非常死了。
「真是那你没办法啊,真是的……」
说着,祖父将手放在腰间的刀上——瞬间
「哈!」
骑人像是装了弹簧一样突然跳起来。当场直立摆起断刀做好攻击架势。
「哟,骑人,你醒了么?看来你过得很悠哉嘛」
祖父哼哼鼻子,他的口气听起来好像有些感慨。
「你啊,三天前刚来这里的时候,估计就算是自己的心脏被贯穿也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吧,实在是太迟钝。不过现在,我只是露出了针尖一样的杀气,你就能从熟睡中惊醒,真是变化很大呢」
「多亏了爷爷,我神经绷得很紧呢」
骑人点点头,他的眼睛下方,已经有浓浓的黑眼圈。说实话,自己并没有睡上一次好觉。刚刚也是,明明是不想睡的,也一不小心就被睡魔缠身了。不过就算如此还是能够对祖父的杀气有所反应,算是这三天修行的成果吧。
「那么,这是,你干的么?」
祖父抬起下巴,示意被分成两半的巨大岩石。骑人摇摇头。
「不,不过还是我,不知是哪里的哪个家伙擅自斩断的」
「我想也是,这个样子,对你来说完美过头了。如此美丽的斩击,不是超强级别的人是做不到的,哈哈哈哈哈哈」
祖父装作不知情地笑笑。而骑人也故意不去揭穿他了。
「……那么,骑人,你做得到么?」
「嗯……应该吧」
骑人点点头。祖父发出了『嚯』的一声,抬起下巴示意他来演示演示。
骑人接到命令,握着折断的刀柄,靠近被分成两瓣的岩石。
双手抓住刀柄,击中自己的意识,静静地调整呼吸。
骑人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并没有动作,只是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的岩石——祖父叹了一口气。
「……经过三天,也稍微变得有模有样了呢……」
骑人静静地,真的是静静地,注意力完全不紊乱,慢慢地,将折断的刀面抵在岩石的表面,非常慢地,就像是在切一片树叶那样,慢慢地动起来。
骑人静静地将刀抵着,慢慢地动刀——奇妙的现象发生了。
刀尖慢慢地动着,进入了岩石中。就这样,一点手感都没有地,切开岩石。这就好像是加热过的刀子切开黄油一样的动作。
不久,在连声音和手感都感觉不到的情况下,骑人的刀就斩断了岩石。而大概有骑人手臂那么长的长宽的大岩石,应声落地。
「搞定了哦,爷爷」
「呼呼」
祖父哼哼鼻子,靠近过来。将骑人斩断的岩石碎片捡起来端详。切口上能够反射光芒,感觉非常平整。
「……骑人,你刚刚是怎么做到的?」
「不知不觉……只能只能这样说了呢」
骑人开始说明。
「我只是三天而来都一直看着岩石,然后不知不觉啊,就看到了好像很好切的地方。然后拿着刀对上去,就不知为何,能像这样切断岩石了」
「你这个大笨蛋!」
祖父突然发怒了。
「我可没有教你这样的剑技啊!」
「不……让我将岩石斩断的不是爷爷么」
「你被炒鱿鱼了!快点给我滚吧!」
「诶!?」
到底自己为何突然被骂,骑人是一点都弄不清楚。
「你干嘛这么惊讶?」
「啊,那不是……」
「你啊,在我没教你之前,就自己学会了这个技巧了,所以我已经没东西可教你了。你已经学得了所有的知识,所以快点回去吧」
「那也就是说,爷爷?」
「嗯,修行结束了」
「多谢指教!」
骑人低下了头。祖父一边摸着下巴的胡须一边说。
「我都说了,你在我教你之前就已经学会了这招,所以不需要向我道谢」
「但是,多亏了爷爷,我才……真的非常感谢……」
「我不都说了我不需要你的道谢了么!」
被打了,还蛮疼的。为什么自己道谢还要被骂被打呢……
「嘛,毕竟是你,我会有些不放心,不过习得了刚刚那招的话,你应该就能斩断大多数东西
了」
祖父说着,将自己的刀拔出来。
「如果熟练的话,还能够做到这种事」
嗖,着风被切裂的声音响起的同时,一股暴风卷起。祖父用肉眼无法辨识的速度挥刀。地面无声地出现一条龟裂。
祖父的眼前的地面,横向出现一条裂缝。这称为地裂会比较合适吧。深度大概有数米,长度大概有十几米,一瞬间就被切开了。
「好厉害……」
「嘛。如果能轻松做到这种程度,你也算是出类拔萃了」
祖父并不没有很自满地说着。果然这个人很厉害——骑人重新对祖父感到佩服。
「骑人,你饿了么?」
「饿了呢」
毕竟自从那杯泡面以来,还没吃过任何东西呢。
「是么」
「…………」
「…………」
「只是问着玩的么!」
「太天真了,骑人。谁说过让你吃饭的?」
确实是没说,不过……骑人又重新给出『果然这个老头已经痴呆了』这样的评价。
「嘛,玩笑就先不说了」
祖父说着。
「饭什么的总是会让你吃的啦。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你有什么想吃的么?」
「……不,就算这么说,那个家里也已经只剩下杯面了吧?」
「那个是非紧急时刻用的干粮,其他的食物还是有的」
在三天前就吃了两杯紧急干粮,真的没问题么?
「还有速食炒面啊,速食乌冬啊什么的」
「嗯,全都是杯面呢」
这个槽点真是大到完美的地步——真的很在意他平时的饮食啊。
「小鬼就不要太客气了」
「我根本没有客气啊……嘛算了,好不容易一次机会,就再吃你一餐吧」
「谁说过让你吃了!」
「不,从刚刚的对话来看怎么看都是让我吃吧?」
「……我们家才没有你能吃的杯面!」

「你只不过是想说这句话而已吧!」
「真是没办法啊,既然你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就让你吃吧,我的紧急干粮啊!」
「紧急干粮是泡面的话,万一有紧急情况没有热水,化不开的话就麻烦了呢」
「才,才不是为你才准备的哦,你不要有奇怪的误解啊!我只是一不小心买多了,所以没办法至少让你吃一点了而已!」
「为什么突然傲娇?」
「我先说清楚,我没有娇羞期的,所以不要过于期待哦?」
「不会有人期待的啊!」
总觉得后来的对话有些烦人,不过,嘛,要说有这个老人的风格,也确实是有吧……
结果,回到家里的骑人,吃了杯面。祖父指的是咖喱面,所以家中咖喱味特别重——这个人平常就是这样生活的么?稍微有些担心啊。
「骑人,我就边吃边问了哦」
因为祖父这样说了,骑人也回应道。
「我希望你尽量不要边吃边说话」
食物的残渣都从口中溅出来了。
「嘛别在意」
「我很在意!你说这话的是时候咖喱星子都飞过来了!」
「不要在意这种细节,骑人。这和全球气候变暖比起来,根本是微不足道的事」
「确实是微不足道,不过这和全球气候变暖没半毛钱关系吧?」
「混蛋!你以为你吃个泡面要浪费世界上多少棵树木!」
「不,现在吃的杯面和树木没关系吧?」
「你以为一次性筷子的材料是什么啊!」
「现在用的这个是塑料的哦?」
「……我们先不说这个了」
被他蒙混过去了呢——骑人不禁感到无奈。
「你啊,不知道每次一吃杯面,这个热气就会让全球变暖加剧么!」
「不是说不聊全球变暖的话题了么……并且你这个说法也太勉强了吧?不过是一个杯面而已哦?」
「混蛋!你以为烧开足够杯面使用的热水需要多少能量啊!」
「如果连一壶热水都要去纠结的话,人类根本就无法正常生活吧……」
「真是的,所以说,像你这样的小鬼一增加,地球的未来真是越来越危险呢」
祖父说完,夸张地叹了口气。不知为何,被这样一说就觉得很恼火。
「再说,我可不想被每天都靠吃杯面过活的爷爷说这句话呢」
「我没关系」
祖父挺胸抬头说。
「我反正也是活不长了。不管今后地球变成什么样,都不关我事」
「你真是太可恶了!」
果然是个老不正经的家伙。
「嘛,先不说这些玩笑话了……」
「终于说道正题上了么?」
祖父的表情变得认真起来。看来,果然不是为了和骑人说气候变暖的话题才特地将骑人拉回家的。
「你啊,知道你为什么能够用那把烂刀切开岩石么?」
「……不,我自己也不明白」
「我就知道是这样,真是的」
祖父开始了说明。
「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事,要将东西斩断,其实也就是将东西的间隙给拉开。其实世间万物,一直都是『破绽百出』呢」
「诶?」
「怎么,你不相信么,骑人?」
就算突然说什么『破绽百出』,也……
「世间万物都是由原子构成的吧?原子就是细小的颗粒。实际上原子和原子之间有很大的空隙,你知道么?」
「……虽然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你这样说我也没啥灵感啊」
「现在就当是这样好了。总而言之,你就记着,不管什么东西都有间隙。我们啊,只不过是将刀刃压入间隙的那个位置,让间隙扩大。你所做的事情,就是这个」
确实刚刚是不知不觉就将岩石斩断了。不过,那是集中精力以后,感觉看到了比较好下刀的部位。这或许就是祖父所说的间隙吧。
「你想得太复杂了,骑人。我说过了吧。这个世上各种各样的的东西,都有所谓的缝隙。将缝隙切开这种事啊,能做得到也是理所当然的。只不过,这个世上有很多连这种理所当然的事情都做不到的家伙呢」
真是这样么?
「骑人,你一开始要斩断岩石的时候,是想要使用『天地神明破乖剑』吧?」
「嗯,确实是」
结果,还是刀先断了。
「我是很惊讶于你居然还记得那一招。不过你的愚蠢更是超乎我的想象呢」
祖父叹叹气。
「我不是教过你么,那个技能,是对力量膨胀到像个气球一样的家伙才使用的吧?对这种坚硬的岩石怎么会有效果」
「确实,试了很多遍都一点不动呢」
「那个技能本身就是用来解放对手力量的。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必须在对手最集中力量的时候对准一点击破……你拿着的那种烂刀,也根本达不到这样的效果呢」
所以第一下就折断了。
「只要瞄准缝隙的话,不论什么东西都能斩断。不论是多么坚硬,多么庞大的物体……反过来说,如果斩了缝隙以外的地方,就算是我,也很难成功将东西斩断呢」
祖父说完。其实没有这种嘶嘶的吸面条的声音的话,这句话还算是非常完美的一句话。不过都因为那不入流的声音和咖喱的臭味,感觉台词完全白搭了。
「还有啊,骑人,你也急着了。这个世界并没有什么强者。不管是你,还是我,都是弱小的人类。只不过其中也有擅长让别人认为他很强的人。你要看穿敌人的本质,骑人」
「爷爷也弱小么?」
「这是当然的,我先说清楚,我从来没有认为自己是强者哦」
祖父干脆地说。
「骑人。如果认为自己强大的话,那个时候你就已经玩完儿了。人类在那样想的时候就无法进步,只会不断倒退而已」
祖父一反常态用非常苦口婆心的语调说着。这还真是太罕见了。
他嘶嘶地将咖喱吃完,然后将剩下的热汤一口喝干。
「爷爷,老年人摄取过多盐分可不好吧」
「没什么,为了不让内脏腐烂我正好想搞个腌渍呢」
真是个贫嘴的老头。
「不过,你不觉得渴么,骑人?」
「这是因为你将汤都喝光了……我知道了,我泡茶就行了吧」
骑人照着祖父的意思,站起来泡了茶,然后将暖暖的茶水递给祖父。
「……说起来,你啊,在小的时候也经常泡茶给我喝啊」
「事到如今说什么呢」
祖父开始有些怀念地说。
「你从小时候开始就在泡些难喝死了的茶呢」
「闭嘴!不要对小孩子有过高的期待!」
「才不是啊」
祖父,摸着自己下巴上的胡须。
「三天前——你也给我泡茶了,不过真难喝」
「那真是抱歉呢!」
「你啊,知道我为什么说你的茶难喝吧」
「……我不是很擅长泡茶呐」
「才不是那么回事,不是的,看来你完全不了解呢」
祖父摇摇头。
「你啊,一开始来到这个家是为了干嘛?」
「干嘛……就是为了来学剑术……」
「这就是难喝的原因」
祖父指着骑人。
「你只是想着要做剑技的修行,并没有去在意其他的事情吧?」
「这……」
确实正是这样。
「正因为你急躁了,所以一开始才连我的杀气都没注意到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过硬的刀马上就钝掉,人类也是一个道理」
祖父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摇了摇。
「茶也是同样的。在你小的时候——你泡的茶很难喝,不过啊,你,那时候为了给祖父泡出最美味的茶而努力了。所以就算茶难喝,光凭你那份心意,我也会说『美味』」
确实——经他这么一说,好像就是这样。三天前,骑人也只是半不情愿地给祖父泡了茶。这就根本不能算是泡了美味的茶了。
「那么,现在,这杯茶的味道……」
「等等,爷爷!」
骑人慌忙地站起来,将祖父的茶杯拿走。
「让我再泡一次,请等一下」
「是么……那就随你喜欢吧」
骑人重新,从第一步开始泡茶。仔细地量取茶叶的分量,将茶叶放到小茶壶中,将热水注入。同时。然后,将茶水一滴不剩地倒入加热到同样温度的茶杯中……
「完成了,爷爷」
「别慌,骑人。我又不会逃跑」
祖父收下骑人泡的茶,发出声音呷了一口。
「…………」
「…………」
「……骑人」
祖父将茶稍微润入口中品尝了一下之后,开口了。
「果然难喝啊,这茶」
「你给我看看气氛啊,老头!」
全都白费了!酝酿铺垫到现在的感人气氛全都泡汤了啊啊啊啊啊!!
「我倒是非常清楚你并没有泡茶的才能这个事实了」
「真是不好意思呢!」
「别在意,骑人。人类就算是不擅长泡茶也不会因此而死的」
「嗯,确实呢!」
「其实我泡的茶比你还要烂呢」
「明明泡得烂还要去嘲讽别人么!」
「你啊,真想让我说到这个地步么?」
祖父像是想要遮羞一样说道。
「在你郑重其事地泡茶以后,我怎么做得到面对面夸奖你啊,这种羞人的事情我才不干」
是么……刚刚的那个,是这个笨拙的老人的,隐晦表达么……
「嘛刚刚的都是在扯谎」
「喂!」
「说是在扯谎,不过实际上是真的」
「到底哪边啊!」
「你泡的茶很难喝,这点倒是真的」
「这点倒是真的么!」
真是太糟糕了。本以为会很漂亮地收尾的,没想一切都是如此令人恼火
「嘛只要结果好的话一切都好呢」
「才不论到你说这句话!」
将这么好的气氛都毁掉,还敢说这种蠢话。
「那么,骑人,结果如何呢?」
「你是指什么啊」
「状态啊。靠这种状态能够干掉那个将你的妹子横刀夺爱的混账么?」
「不,樱并不是我的妹子,那个也不算是横刀夺爱……嘛,现在也只有试着上了,毕竟都走到这一步」
对,不论怎么说也都三天了。这是和佑露约好的时限,自己也没有空余的时间再在这里修行下去。
「能赢么?」
「我没感觉会输」
因为不得不赢,既然和樱定下了那个约定,就一定要去救她。
「那么,你啊,有武器么?」
「不……」
好不容易学到了剑术,却连能够使用的武器都没有。
「真是那你没办法——嘛,看你这么游手好闲的样子,我就很清楚你还没有啥顺手的武器了」
嘛,最坏情况,也就只有找佑露用魔力做一把刀吧——骑人是这样想的。
「嘛……你就在这里选你用得顺手的吧」
祖父打开了隔壁房间紧闭的门。在里面——墙壁上满满地挂着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刀具。这个数量一定是成百上千的级别吧。这都是,祖父的收藏。
不仅是日本刀,海外产的各种各样的武器也都应有尽有。骑人知道,这其中也不乏国宝级的贵重铭刀。
「只能选一把哦。并且,只有我的爱刀你不能选」
「没事……我,要这把就好」

骑人,将之前自己用过的那把日本刀拿起来。收入刀鞘中的,真是修行时使用的那把满是铁锈的破烂刀。并且中途还折断了。祖父单边眉毛挑了起来。
「可以么?这把刀完全腐烂了哦。顺带一提,这把刀并不是名刀」
「我知道……毕竟,我终于想起来了」
从一开始,就感觉这把刀轻得有些诡异。确实轻也难怪——这不过是把长度六十厘米的刀,这个长度,作为主武器又太短,作为肋差又太长,长度就是如此尴尬。(译注:破甲用的短刀,同时也是一般的切腹用具)
「这个……是我小时候使用的刀呢」
「正是这样」
对,十年前——祖父特意为了当时还很小的骑人,准备了这样一把刀。骑人被逐出师门以后,这把刀还放在了祖父家中。
「我先说清楚啊。我也并不是,完全对这个家伙不闻不问的哦」
祖父一边抚摸着胡须一边说。
「是在不忍心看着它被放在那里,所以一年我都会磨个几遍。但是不知为何,再怎么磨,刀还是马上就锈掉」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你啦,骑人——刀剑是有意志的。你啊,看得到这把刀的眼泪么?」
祖父指着骑人的刀。而骑人只能看到生锈的刀身……
「这是为你专门准备的刀。而你抛弃了它离开了。所以刀很悲伤,哭泣了,也因此而生锈」
「是我的……错吧」
骑人缓缓地抚摸着刀鞘。既然是因为自己,就不得不给刀赔罪了。
「对不起……还有,谢谢。谢谢你能一直等着我」
在骑人自然而然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刀响起了『铿』的一声澄澈的金属音。祖父呼地哼哼鼻子。
「结束了呢」
「什么?」
「你拔开刀鞘看看」
骑人照着祖父的话拔开刀鞘——刀柄之后,消失了。刀鍔之前应该有的刀身,也消失不见。就算是折断,也应该还有一半刀身的啊……
骑人慌忙地将刀鞘倒置。一些闪闪发光的粉末从鞘中落下。刀身,消失不见了。
「这种破破烂烂的刀,使用一次『天地神明破乖剑』就会变得粉碎了。但是这家伙为了你,拼尽全力,撑过了这三天。为了不再次被你抛弃,拼上了最后的力量帮助你修行成功」
「…………」
骑人不禁开始默默祷告——这把刀,为了自己努力到了这种地步么……真是,真是太对不起他了。
「爷爷,这把刀……」
「给我吧」
祖父将刀鞘和刀柄接过。
「之后埋葬到刀塚去吧」
刀塚,是在山的深处的,寿命结束了的刀具的坟场。在祖父手下完成了使命的刀,都会被埋葬到那里。
「骑人,你先记住了。刀也是有意志的。并且名刀,会选择自己的主人。如果选了不认同自己的刀具,也无法顺利使出剑技」
并且——祖父还继续补上一句。
「凭你的力量,现在当一把刀的主人就已经是极限了。而你至今为止,是这把刀的主人」
祖父举起了已经没有刀身的刀的刀鞘。
「这家伙完成自己的使命以后,你也不得不选择新的武器了」
「说的也是……爷爷,那能不能再给我一把呢?」
「不行」
……真是老糊涂,不正经的老头。
「别误会了,骑人。你的刀早就已经定下来了。根本就不需要我特地给你准备」
定下来了?这是什么意思?
「你马上就会察觉到的……骑人,我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教你了,修行结束了,回去吧」
说着,祖父有些不耐烦地挥挥手。

「……结果到底是什么一回事啊?」
回家的路。骑人走在不能算得上是道路的山的斜面上,侧过脑袋,咀嚼着祖父最后一句话的意义。
「就算说我的刀早已被定下来……我可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啊?」
要说唯一的头绪……也就是佑露所创造的魔剑了。虽然只用过几次,不过从觉得那是把好剑。不知是不是因为是用魔力构成的,手感非常轻,也很锋利,是把非常好的武器。
果然只有摆脱佑露做一把了么,正当骑人这样想的时候——骑人忽然停下了脚步。
「……总觉得,有种奇妙的气息呢」
骑人有些好奇,稍微改变了前进方向,往感觉到气息的那个方向前进。应该,是在右边吧。硬是要说的话,这应该是一种直觉吧。不过,总觉得自己无法无视这个气息。
然后,在密林之间——发现了一把刀。
「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
这把刀,骑人确实见过。虽然被收在刀鞘里,但是自己不可能认错。这把刀独一无二,这是……
他将刺在地面上的刀的刀柄抓起,试着将其从刀鞘中拔出来。虽然感觉有些重,不过意外地很顺手。
拔出刀的时候,光芒溢出。刀身闪烁着七色的光辉。同时,骑人甚至感觉到感觉刀上的能量正在源源不断地流入体内。
「『万夫不刀』……」
没错,这确实就是,五圣龙的一人,『剑』所使用的刀。被称为世界最强的十五把刀的,『七剑八刀』的其中一把,『万夫不刀』。
「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啊?」
还以为打倒『剑』以后,这把刀就去向不明了……
『七剑八刀』是最强的到,刀身不会钝,不会有缺口,也不会被折断,它拥有如此超脱常识的强度。并且,『万夫不刀』能够将甚至受到致命伤的持有者的肉体再生,赋予持有者不死身。
「……帮大忙了」
对,事到如今,也不必在意这种细节。这把刀出现在了在正要奔向最后决战的骑人眼前。那么,就只有用它了。
骑人就这样入手了最强的武器。

树林中有一个阴影,无声地守望着骑人的影子。
「这样就好……你终于掌握了能够战斗的力量了呢,骑人君」
「居然还偷窥,真是恶趣味啊,小丫头」
「呼呼呼,来了么,臭老头」
对那个人影搭话的,是骑人的祖父。两人像是旧识一样,用有些闲碎的语气开始聊起来。
「怎么嘛,你啊,稍微一段时间不见,身体还畏缩了呢?」
「你真是多管闲事啊臭老头。这只不过是为了便于隐蔽行动而伪装了一下而已。这是伪装哦。如果我在你面前展现出原来波涛汹涌的身材的话,你那没用的小弟弟也会马上硬起来哦」
「真是恶毒的小鬼啊」
「我只是对你这样而已。毕竟我不可能忘了那件事」
「你这说法也太过分了吧。十年前,将我可爱的弟子夺走的,不是你么」
「然后你将我打伤,搞得之后我没来得及和骑人君说上几句话就回国了。如果那个时候我来得及解析出骑人君力量的秘密的话,就不会发生现在这种糟糕的情况了……」
「嗯嗯……这么久以来,我没能成功杀死的也只有你了呢,小丫头」
「我也是,我杀不死的家伙也就只剩你了呢,臭老头」
两人之间弥漫着紧张的空气。
「……嘛也罢,事到如今往事都是浮云了。我也不会纠结于旧怨,就别管那么多了」
「那么你就把你的杀气收起来吧臭老头,完全压抑不住啊。明明我如果稍微有些懈怠的话你就会从背后砍过来的」
「啊哈哈哈哈,骑人变得浑身都是破绽,倒是你,还是原来那样么」
「这也是当然的,渡过生死关的次数差太多了」
两人注视着对方的面庞,空气稍微有些缓和了。
「……那么,小丫头,干嘛特地把事情变得这么麻烦啊?」
「你说的是哪件事呢?」
「别装傻了……确实骑人是没有魔力了,但他的『魂』还是被锻炼得非常扎实。只要稍微交给他使用方法,就能够变得非常强大。这点小事,你也能教会他吧」
「我这边也是有我的原因的啦……话说你才是,亏你能如此轻易地就接纳骑人君呢」
「哈,我倒是想着如果那家伙没长进的话,就真的杀掉他算了呢……」
如果是这个老人的话,一定说到做到吧。毕竟他就是这种性格。
「就算一点不夹带私情地说,那个家伙,也是天才级别的了。明明已经好几年没有认真练过剑,现在却可以强到能够站在世界的顶端……真是太浪费了啊。如果一直当着我的弟子的话……那个家伙应该早就爬到『七剑八刀』的上位了吧」
「现在再努力不行么?」
「现在再努力的话,不管怎么努力都太迟了」
祖父短暂地叹了口气。
「虽然我是不知道魔乖术师怎么样,至少他是不可能再在剑之道上走的更远了。虽然他有才能,但是他已经错过了挖掘才能的时期」
「是,么」
那个人影也稍微有些遗憾地摇摇头。
「……不过在我看来,骑人君还是有长进的余地的」
「作为剑士他已经到头了……不过,其他方面的话,现在我还不清楚。毕竟他还年轻」
并且——祖父附加了一句。
「并且……做个魔乖术师的弟子貌似也没啥不好。至少如果一直当我的弟子的话,骑人也不会有这样的成长——确定走哪条路才好的,并不是我,而是他自己」
「明明是个臭老头,意外地也会说些正经话呢」
「我无论何时都是很正经的哦」
「亏你有脸说」
流露出苦笑的声色。
「话说回来,你不也是做了多余的事情么?擅自地给他做示范什么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开玩笑了,骑人是无法将那个岩石如此完美地一分为二的。能够做到这点的人类只有你了吧」
「我完全不记得了啊,嘛,就当是那么一回事吧」
这时,人影发问了。
「呐,臭老头。你怎么看我的?」
「只是一个没有色气的小鬼头」
「想要问你这个的我真是笨蛋啊」
然后,祖父稍微改变了一些音色说。
「……你啊,『魂』扭曲了哦」
这和医生宣告患者患了不治之症时的语气一样。。
「你啊,既然变成这样了,也就活不长了呢」
「……是么」
「你的『魂』和别人的魂混在一起,体内已经是一片混乱,现在貌似还不明显,不过你要是使出全力的话,这个身体,就撑不住了」
「我也很明白的。毕竟这点小事,我有自觉」
人影静静地回答。
「所以啊,所以……如果骑人君还不能够离开我的话,我会很困扰的啊。死者一直留在生者的心中,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你也真是个麻烦家伙啊」
祖父抚摸着下巴的胡子,叹了一口气。





本帖最后由 chengbohan 于 2013-9-8 12:26 编辑


第三章 魔宴的真相

骑人时隔三日,再度踏上了赤雾市的土地——虽然这三天基本上没有睡着,在回来的巴士和电车上爆睡了一通,不过没有坐过站就平安回来真是太好了。
他将新入手的『七剑八刀』,装入袋子中挂在肩膀下拿回来。如果被警察盘问的话,可是要被以违反刀剑管制法的罪名被逮捕的,不过好在一路走来并没有遇上警察。骑人知道城市中各种各样的道路,所以专门选择了警察不怎么会走的路,快速地回到了佑露身边——当他想着这些事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一股异样的气息,回头。
「哟,少年,真是好~久~不~见~了~呢」
白色的西装,和白色的软帽,还有那夸张做作的口吻——这个男子就是五圣龙之一,『炎』之,冯·龙·范。
「冯!」
骑人喊道对方的名字,将自己肩上挂着的东西放下来,架起了守在袋子里面的刀。这是如果出现万一情况就能够迅速拔刀的姿势。差点就忘光了,盯上骑人他们性命的存在,除了魔乖术师以外还有别人。
「冷静下来嘛,少年,我才不会在这里挑起战斗啊。毕竟有~这~么多人」
他装模作样地将自己的帽子举起来,说道。
「那你有何贵干」
「真是好冷淡哦,少年?你不是不能使用魔乖咒了吗?这种时候的话,就拜托我这个宿命的好~对~手也可以哦」
「我才不记得有和你成为过宿命的好对手」
「真是无聊的回答」
冯夸张地耸耸肩。
「嘛。总之看来是我的杞~人~忧~天了呢」
冯看着骑人手中的刀袋。
「这把剑……很眼熟呢」
「啊啊,这是你同伴的遗物哦」
「京四郎的剑么……」
看来冯对『万夫不刀』很有印象。
「要不要,为自己的同伴报仇呢」
「哈哈哈哈,不需要这么急啦,少年,就算这把剑是京四郎的遗物,它也会非常高~兴和能够驾驭它的人在一起吧,我拿着也没用,所以还是少年拿着吧」
说着,冯很干脆地转身了。
「本想,如果少年觉得困扰的话,自己也出手帮忙的,不过看来我实在是太过多~管~闲~事了」
冯光是看着骑人的身体,就明白了,他的力量完全不比以前弱。
「本来还想对使用不了魔乖咒的少年出~手~相~助~的,不过还是算了」
「你啊……到底是为什么才来这里的」
「啊啊,我忘了说——其实啊,我现在已经退出了五圣龙了。嘛,应该算是没用以后被人一脚踢开了吧」
很轻巧地就说出了重要的事情。
「真的么?」
「嗯,真~的~哦。所以啊,我也没有什么急于和少年战斗的必要……不过,总有一天会战斗的呢」
冯将脖子转过这边来,漏出了笑声。
「哎呀哎呀,真是好期待啊。就算无法是用魔乖咒,少年也一点没有变弱,我真是放~心了。这样的话,就能来场非常火~热~的战斗了」
「……现在不来没事么?」
专程出现在骑人面前,还以为他是来战斗的呢……
「不不不,少年你现在,有别的需要战斗的对手吧?我才不会俗气到去干这种妨碍别人战斗的事呢。在你们打完之后,你应该就心无顾虑吧。我可等着哦——真是期待,火~热~的战斗呢」
冯挥挥手,瘦高的身影消失在了人海中。
「……为什么还要突然出现啊?」
看来他并没有马上和骑人战斗的打算,而是做出了宣战布告……算了,说实话现在也没工夫和他战斗。
现在并不是在这里磨蹭的时候。骑人将行李拿起来,继续朝家里赶。

「欢迎回来」
佑露在玄关前迎接着骑人。这个城市中,到处都是佑露的监视网络。她一定早就知道骑人回来,所以才出来迎接的吧
佑露毫不顾忌地打量骑人全身上下。骑人入手的那个袋子中的气息,还有,这几天以来,变得不同凡响的骑人尖锐的气息——佑露领悟到,看来骑人的修行,是成功了。
「看来,根本不用我操太多心了呢」
「嗯,已经没事了——这次,就算和源祖战斗,我也不会单方面的被动挨打了」
骑人耸耸肩回答。佑露说着『看来你是取回了以前的状态啊』,点点头。
「虽然你才刚回来,有些勉强你,不过准备好以后就马上出发哦」
「去哪里?」
「『星辰祭坛』哦,一切的答案就在那里」
「祭坛?」
要说祭坛,记得那个地方……是之前和伊丽莎白激战过的,那个藏在这个城市地下深处的地方。
但是那个地方在战斗的时候,就发生了崩塌,现在应该被埋进了。再说,这么深的地方,如果不用『歪』的空间跳跃的话,根本到不了。
「我也知道你想问什么。不过我这三天,也不是什么都没干呢——我调查了各种事情,也有了很多新的发现。我会一一说明的,现在就做好战斗的准备跟我来就是」
看来,骑人马上就有出场机会了。骑人说了一句『明白了』,点点头。
准备——话是这么说,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要准备的。骑人将所有行李都扔进房间,只是提着一把刀下楼。虽然多少觉得有些疲劳,不过从冰箱拿出营养饮料一口气喝干算是补偿。这样就没问题了。接下来只要稍微让佑露试用一下恢复咒法的话,三日间的疲劳就会烟消云散。
回到一楼的起居室,发现佑露在桌子上摆好了七本魔道书。
「这就是至今为止入手的七本魔道书哦」
「……『歪』的魔道书也有呢」
应该只有『歪』的魔道书,是随着伊丽莎白的失踪也跟着下落不明了的。
「『最强』——『灭』回收了这本书」
「『老师』她?」
说起来,没发现爱丽丝的身影。是还在睡觉么?
「话说回来,佑露。『老师』……爱丽丝状态如何?」
「她……」
「哦呀,骑人君。居然对自己的师傅直呼其名,你也真是变得了不起了呢」
说曹操曹操到——外表上,还是娜娜的样子。要说不同的地方,就是平时都扎起来的头发被散开,还有,眼睛是猩红色的这两点了。
不过不光是外表上的不同,气氛非常不一样。虽然看上去是一个比骑人还要幼小的少女,但是总有种非常稳重的气场,气氛比骑人沉重个几倍。看到爱丽丝出现,骑人不禁无话可说。
爱丽丝静静地靠近骑人,然后很随意地拍了拍骑人的腰。
「开玩笑的,骑人君。我还想让你别那么拘谨呢」
「啊,嗯……抱歉」
果然对这个人——很苦手。虽然她是骑人人生中的第二位师傅,但是比自己的祖父更让自己头疼。
爱丽丝就这样坐在椅子上,敦促佑露往下说。
「那么,『暗』,你会进行各种各样的说明的吧?」
「嗯,嗯……」
佑露皱紧眉头,靠近爱丽丝的面庞低声说。
「喂,不要做多余的事情啊,这三天你到底都去哪里了?如果你擅自行动,然后不知在哪里被干掉的话,我可不管你哦」
「真是多管闲事,别误会哦『暗』,现在确实是休战状态,不过我并没有听你命令行动的理由」
「你现在的身体可是娜娜的哦。你也不要为了你自己的私欲随便滥用娜娜的身体啊」
「看来你对『歪』的小姑娘倾注了很多感情呢。我记得和这个小姑娘关系应该不是很好的吧」
「请你不要妄下定论呢。至少我和她的关系要比与你的关系好上一百倍」
「真能说……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不要你多指手画脚」
「什么……」
「你们两个,在争些什么呢?」
骑人觉得气氛有些不妙,马上出面制止。
「现在也不是争论的时候……」
「不好意思啊,骑人君。看我都做了些什么啊,一点大人样都没有,居然将自己降低为与『暗』同一个等级争吵什么的」
「嗯,这边倒是很有大人样地,耐心奉陪『灭』的废话了哦」
该说是不出所料吧,这两人的关系还是那么恶劣。
「哎呀,希望你不要误会呢,骑人君。别看这样,我和『暗』的关系可是很好的哦」
爱丽丝用装模作样的口气说。
「我和『暗』的关系真是非常好啊,说是亲友都不为过——虽然不共戴天」
「这不是不好么!」
「玩笑啦」
爱丽丝微笑着——总觉得,无法跟上她说话的步调。倒不如说,仔细想想,爱丽丝和骑人至今为止都没怎么好好说过话,所以应该还无法很好把握对方的性格吧。虽然刚刚相遇那时说了很多,但是过了十年,性格总会变的——看来身为骑人师傅的人,都是一些难伺候的人呢。
「嘛,先不说了。现在确实不是拌嘴的时候……并且现在要抓紧时间,那么我们就边行动边说明吧」
佑露将摆在桌上的魔道书全部抱起来,拉开房间的玻璃门,走到庭院中。
「要干什么啊?」
「别说话看着就好」
佑露走出庭院,嘴上念着什么像是咒文一样的话,忽然,魔道书就浮上了空中。
然后佑露继续咏唱咒文,双手在空中描绘魔法阵。于是,七本魔道书开始发出光芒,绕成一个圆形。最后,魔道书的中心,开始形成一道像是光的墙壁一样的东西。
光之壁就这样扩大,最后扩大到能够并排挤下两个人的宽度。
随后佑露停止咏唱,七本魔道书恢复原来的状态,静静地回到了佑露手中,而光之壁还留在那里。
「……这就是大门哦」
「大门?」
「就是通往这个城市的地底深处的『星辰祭坛』的大门哦。只有在魔宴中赢到最后的人——收集了所有魔道书的人,才能够打开这扇门」
「原来就是为了这个,才收集魔道书的啊」

「对哦,只不过——在现代,就连这个收集魔道书的目的都不知道的魔乖术师,有很多就是了」
佑露自己也是,如果没有祖父的资料帮助,自己也无法知晓打开大门的方法。
「我们走吧,只要穿过这扇门,就能到祭坛了」
「呐,佑露,真的好么?」
骑人还抱有疑问。
「现在的我们,必须要处理源祖的事情吧?源祖和祭坛有关系么?还是说,源祖就在祭坛呢?」
「呼呼呼呼呼」
骑人身旁的爱丽丝忍不住发笑了。
「别那么着急嘛,骑人君。你放心好了,我和『暗』,都是十分把握状况的」
「难不成,你也知道些什么么?」
佑露对爱丽丝投以怀疑的眼神。爱丽丝耸耸肩。
「从某种程度上说,是吧。我对在前方会发生的事,有一定了解」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看来那两人都有头绪,不过骑人根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们往前走吧。接下来我会说明清楚的」
「说的也是」
佑露和爱丽丝都这样说了,骑人『诶』地发出一声不解的声音。
「『老师』,你的身体已经没问题了么?」
「你还真是担心我的身体呢」
爱丽丝又漏出那种富有深意的笑容。
「你当我是谁啊?根本不用担心那点伤势」
骑人看着佑露,佑露便无言地摇摇头,做出『随她怎么干好了』的肢体语言。既然都这样说了,骑人也没有制止爱丽丝的理由。
「要走了哦」
说着,佑露率先踏入了光之壁。通过光之壁的瞬间,佑露的身影就消失了。应该是瞬移了吧。爱丽丝也跟在后头。当然,骑人也不得不跟在后面穿越了大门。
在穿越的一瞬间,视野就被光埋没了。不过光马上收束,眼前出现了完全不同的风景。

这里是个非常空旷的地方。让人感觉像是打通岩石所做的闭锁空间一样,但是非常宽敞。墙壁和地面都很光滑。能够一直看到很远的地方。虽然地板也是用岩石制成,但是光滑得恐怖。到底是什么样的加工方式呢,完全搞不懂。
「这里就是,祭坛?」
之前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闲时间观看周围的景致,所以自己也没多少印象,不过重新这样一看,感觉真是个厉害的地方。据说是魔乖术师的祖先们制作的,要多高超的技术才能做出这样的场所啊。
「明明之前来的时候,这里已经崩塌殆尽了啊……」
但是这里一点崩塌的痕迹都没有,怎么回事?
「这个地方是几万年前就被制作好,但是这段时间都没什么人造访的境地哦。这个地方具有自动修复功能。就算是崩塌,隔了一个多月,应该也修好了吧」
居然还有这样的机能……确实,这里虽然没什么人来,地板上却纤尘不染,空气也完全不浑浊,感觉非常清爽。
「走吧,深处就是祭坛了」
佑露像是知道怎么走一样,毫不犹豫地朝前走,爱丽丝跟在佑露后面。
说是路,其实接下来就是一条大道,所以根本就不必纠结往哪里走。最后,在更加深的地下,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竖向圆筒形洞穴。螺旋状的阶梯贴着墙壁。佑露开始走下楼梯。
「你们知道魔道书原来是有八册的吧」
佑露一边走一边说
「但是其中有一本已经消失,现在只有七本。所以貌似原来是直通祭坛的,因为少了一本书,传送的位置也出现了偏离。结果洞穴就自动扩张成了这种奇怪的形状」
居然还有这样的原因么,骑人感叹道。
走下长长的楼梯,发现还有一条一直延伸进去的路,总觉得,越是往里面走,气氛就越是凝重。
穿过稍微有些窄的通道,前方就是一个广阔的空间。就是这里,沉重的空气的元凶。这里漂浮着的是,浓密的魔力么?就连已经不是魔乖术师的骑人,都能感觉这个空气异常沉重。
「这就是祭坛——『星辰祭坛』呢」
这里确实就是被称为祭坛的场所,有八根柱子矗立在广阔的空间中央。在柱子围绕的圆圈中心,又有一个比周围的地面要高的坛,这就是『星辰祭坛』。
「哦哦……那么,这里是用来干什么的呢?」
「……按照规矩,魔王的优胜者,会在这里举行仪式,而进行完仪式以后,魔宴结束,优胜者将会被正式授予『魔王』的称号」
仪式?还真是第一次听说。但是,如果这样佑露就能实现自己的夙愿,成为『魔王』的话,快点进行仪式就好了吧。
「这个仪式,到底要怎么进行呢?」
「周围的八根柱子,象征的就是八祖。每个柱子上面都有插槽,能够对应放入八本魔道书,放进去应该就可以了」
骑人他们照着佑露的话,分头将魔道书放入柱子中。柱子上确实有个凹槽。上面画着和八祖的纹章同样的图案,所以只要将每本书的图案与柱子的图案对应,就能简单完成工作。
放好魔道书以后,柱子的表面就开始发出光芒。同时,像是什么东西在低吟的声音回荡在祭坛周围。
「这样就好了」
七本魔道书,全都放好了。于是,光芒从柱子上流下来,流经地面,延伸到中央的祭坛中。祭坛本身也发出了光芒。
「是时候了呢」
爱丽丝点点头。佑露,走近了祭坛。
「源祖,就是创造了魔乖咒的存在。他是比八祖的始祖还要上位的人」
佑露说。
「『星辰祭坛』,就是供奉那个源祖的地方」
「什么?」
源祖——那,并不是什么善意的存在,虽然见面的时间很短,但是,感觉他周围飘荡着的邪恶的,令人憎恶的气息,将周围都蒙上了一层恐怖。
「这也并不是什么稀罕事了吧。日本不是也有么。很久以前,为了镇住招来灾祸的恶灵,要反过来专门供奉它,这样的事很常见哦。就像是人们将死后让都城天地异变的菅原道真,作为雷神供奉在北野天满宫那样,或者像是死后招来恶灵的平将门作为神田明神来供奉之类的」
经她这么一说,确实有道理——佑露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对日本的这种无关痛痒的事情有很深的了解呢。
「我想,魔宴本来就是为了镇压源祖才举办的仪式。完成这个仪式的话,源祖的力量应该也会被削弱吧」
原来如此,所以,佑露才会想到来这个地方进行仪式的么。
「……茵古·索夫·纳古特·伊因·伊西·伊西……」
佑露在祭坛前,慢慢地咏唱咒文。看来仪式开始了。
「确定,要开始么?」
爱丽丝双臂交叉在胸前低语道。骑人对这句话产生了疑问。
「按照现在的情况,不是非举行仪式不可么?」
「你这样,真的满意了么?」
爱丽丝有些讽刺地歪起了嘴角。
「骑人君,有一句话我先说清楚。你现在还有一个根本改不掉的缺点,那就是,太不会怀疑别人了。虽然这或许是你的长处,不过在大部分场合,这样的天真是会带来致命后果的」
怀疑,人?什么意思。
「『暗』所说的话,并不是什么谎话。是事实。但是,她或许并没有说出全部的真相哦」
「你是说,还有什么秘密么?」
「谁知道呢……我已经给了你足够多的提示,你稍微用自己的脑袋想想也没坏处吧」
爱丽丝就说了这句话,最后再加了一句。
「毕竟,我也没有搭救『暗』的道理呢」
等等——这句话,反过来想的话,不就是在说佑露现在正遭遇着危险么?
「……布鲁斯特·巴拉!」
佑露完成了咒文咏唱。随即,祭坛中发出了沉重的声音。
『汝,继承魔乖宿命之人哦』
这个声音像是直接在脑海里响起一样,实在是有点不可思议。但是,不知为何,骑人总觉得这个声音他在哪里听过。
『汝,打扰了王之沉眠。『星辰』还未斗转,而汝执意追求王之力量么?』
「王之沉眠——果然说的就是源祖么」
「闭上嘴巴好好看着,骑人君」
佑露被谜样的声音这样问着,然后摇摇头。
「不,我并不想追求那样的力量——只求让王永远沉眠」
『吾便听你一愿。但是,现在适任者已经登录完成。汝,希望覆盖登录么?』
「嗯」
在闪耀着七色的祭坛中央,空出了一个大洞,大洞中,出现了某个像是玉石一样的东西。简单来说,就是被藏在漆黑空间中的一个玻璃球吧。
「『星辰金货』,呢」
爱丽丝说,
「祭坛,就是为了收容金货而存在的」
「这……」
「从状况上来判断,这个金货,可以说是收集了源祖力量的结晶吧」
这个玻璃球?但是……明明这里有金货,但是源祖却跑到外面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汝,自认为是适任者的话,触碰金货即可。若汝有资格,便说明汝乃能够继承伟大之王的之力量,将其化为永恒吧』
「什么意思?」
「看来是让她去碰那个玉石呢」
「碰了的话会怎样?」
「碰了后就知道了呗」
爱丽丝耸耸肩,有些冷淡地回答。总觉得,她的回答有点像是在糊弄骑人。
佑露在骑人他们的守望下,像是做好觉悟一样咬紧嘴唇。纤细的手指,慢慢朝金货伸去——然后指尖碰到的瞬间,吧唧,指尖与玉石的表面发出了火花。
『标准值确认。对匹配者的认证开始』
『对象判定为『暗』<始源之暗黑>的末裔。假设次元定数』
『作用领域的非分化域定义为相位空间。有限包覆空间被细分化时,魔力的次元为虚空闭锁。换言之,对象的融合系数极大』
『判定到特别情况一五六发生。对匹配者的认证中断』
『审查程序停止,开始冻结。同时启动程序一五六。界面再启动,开始』
这样的声音响起之后,祭坛一边细小地震动,一边开始发出像是被倾轧一样的声音。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在祭坛旁的佑露,也有些困惑地呆在原地。当然,骑人也根本摸不着头脑。
「一看就清楚了吧」
在一旁以旁观者的态度说话的,是爱丽丝。只有她,完全不为眼前的现象所动。只是抱着双臂默默注视着事态的发展。
『……啊……啊——啊——啊』
祭坛中,发出了有些嘶哑的声音。一开始因为不清楚,所以不知它在说什么,不过过了一会儿,声音就能清晰听到了。
『欢迎,终于来到这里了呢,我的末裔』
这个声音宣告着。总感觉,之前有些难受的语气,现在已经变得稍微轻松了一点。
「你称我为末裔,那你又是哪位呢?」
『我是始祖,也就是被成为八祖的血族的,最初的源头』
这个声音,称自己为始祖。
「始祖,和源祖是不同的存在吧」
『你这样想也不错。源祖是我的主人,也就是说,我们是被源祖创造出来的存在』
也就是说,它才是被称为最初的『魔王』的存在么。
『我预料到遥远的未来——也就是现在,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才使用最后的力量,将自己的一部分人格复制到祭坛中。为了等到终究会来临的那一刻,将情报传达给后裔』
「『这样的事情』指的到底是什么情况呢?」
『我是无法从祭坛出来,不过还是能够某种程度上把握外界的动向的。看来你们已经将我们那个时代的事情遗忘了大半呢——那我就从魔宴的兴起开始说明吧』
总觉得,说出这样的开场白,故事会变得很长很长——骑人是这样想的。明明现在没多少时间能浪费了……
不知是不是看穿了骑人的不安,爱丽丝苦笑着说。
「稍微放松一点吧,骑人君。当然也有不加快速度就来不及的事情,不过至少现在并不是那样。稍微收集一下情报也好吧」
「是,这样么?」
「你也好好听听别人的话,然后好好思考一下吧」
看来佑露的想法也是一样的。
「说的也是,毕竟我们目前,不清楚的事情还有很多」
『要说明的话,必须先要说从我们和魔术师之间的关系说起呢……』
于是,那个声音,开始了解说。
『曾经——在太古以前,在现在的人类繁荣之前,我们文明昌盛』
「我可没听说过那么久远的人类文明哦」
『我们的文明在那之后连痕迹都不留,被完全消灭了。我就说说原因吧——支配着那个文明的,是被称为魔术师的人类。他们能够操纵旁人无法操纵的异能,依靠那绝大的力量,支配着当时的人』
魔术师——至今为止已经听过几遍的字眼。这个,应该是可以当成与魔乖术师不同的存在吧?
「魔术师,是生来就有操纵异能的力量的存在」
爱丽丝低语道。
「恐怕,是因为突然变异而诞生的超能力者的一种吧。他们和魔乖术师不同,在出生的那一刻,就能够随心所欲操纵异能」
『这个认识并无错误——魔术师的文明,兴起了。但是,事实上,被支配阶级的人,对支配阶级的傲慢的魔术师抱有不满。魔术师本身也只认为除了自己以外的人类都是家畜』
这个——虽然不能实际想象出是什么样子,不过真是过分。
『在人类中,那位大人——之后被称为源祖的那位大人——对魔术师支配世界这一点抱有了疑问。既然凡人和魔术师的差别,就在异能的有无的话,让凡人的异能开花就好了。只要全世界人都能够使用魔乖咒的话,世界也就自然而然地可以脱离魔术师的支配了吧——他是这样想的』
「不……魔乖咒,不是只有持有魔力的人才能够使用的么?」
『现代的人类是这样,但是当时的人类几乎全员都有着这种,被称为『魔力』的力量』
也就是说,全人类都是魔乖术师么?
『那帮魔术师,将能够动摇自己的统治地位的魔乖咒视为危险的存在。想要彻底镇压魔乖术师。但是,魔乖咒瞬间就在人类之间蔓延开来,终于,会使用魔乖咒的人数,比魔术师的总数还要多——结果就是,魔乖术师,与魔术师之间,开始了全面战争。而那位大人使用魔乖咒根源的力量,将我等八柱『魔王』作为决战兵器创造出来,展开了彻底抗战』
结果,魔乖咒是为了战斗而诞生的力量么……骑人不禁觉得有点失落。
『当时的战争非常惨烈——其实根本就不是用惨烈就能形容得过来的——结果,战争以最坏的结局告终了』
「两败俱伤么?」
『我们根绝了当时存在的所有魔术师,就连被称为魔术师的根源的存在,『古大主』也被打倒。但是同时,当时近九成的人类都因为战乱四起。我们所在的大陆,也被不留痕迹地永久从这个星球上去除——当时的文明无法留下踪迹也是理所因当的』
「居然还有这种事……」
突然被告知这样的事实,还是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但是,现在也只有接受这种说法了。
『我们集中生还者,渡过海洋,来到了太古时代的这片土地。然后在大陆上持续着流浪的旅行,最终在现在被叫做欧洲的地方定居,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那个声音继续说。
『在于魔术师战斗完了以后。我们『魔王』,还有那位大人,都消耗了大半的力量。但是最可悲的是,太过惨烈的战争,与悲惨的战果,将那位大人的心灵摧毁了』
「心灵?」
『那位大人,被过于深沉的憎恨所纠缠——对可以说是一切的元凶的魔术师,有一种不根绝不罢休的怨念。被怨念所纠缠的那位大人,在魔术师全灭以后,还在追求着与魔术师的战争』
这真是……太勉强了。这不是连战斗的对手都已经消失了么
『对,魔术师已经不存在了——但是,那个大人,随后就发现了一点』
「随后?」
『魔术师这种东西,本身就是突然变异才诞生的存在——也就是说,只要人类还存在,就一定会有诞生魔术师的可能性——那个大人,变得连自己亲手保护下来的人类都想要根绝』
「真是太乱来了……」
那么这个源祖,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战的呢——真是本末倒置啊。
『虽说是失去了很多力量,但是那位大人的力量强大到当时的魔乖术师完全无法匹敌——我们便做出痛苦的决定,想要将那位大人打倒』
「这就是,魔宴的起因么?」
『可以这么说了——集结我们『魔王』的力量,也无法完全打倒伟大的那位大人。那位大人的憎恨实在是太过严重。我们『魔王』,也因为与『古大主』的战斗,使用了过多的力量,当然也有这个原因吧——我们只能委屈自己,将八柱『魔王』的肉体和魂魄作为祭品献出,将那位大人人包含了无尽的憎恶的灵魂,成功封印在了这个『星辰祭坛』中』
魔宴的原型——也就是说,魔宴原本就是为了封印源祖而举办的仪式。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我们也知道,自己施加的封印也变得越来越弱。我们是无法做到永远的封印的——所以,我们也让我们的子孙,传承了这个魔宴的仪式』
「这就是持续到现在的魔宴的真相吧」
佑露『原来如此』地,像是接受了这个答案一样,点点头。
『正是这样。魔宴,那位大人的封印在逐渐减弱,必须要在一定周期内进行强化。而方法,就是让我等八柱『魔王』的后代,八位八祖的子孙,拼上性命战斗。只有将这残酷而惨烈的战斗献给祭坛,才能够再度施加封印』
「就是为了这种事情……」
骑人无言以对。就是为了在太古时代就已经消失了的,连名字都没留下的家伙,魔乖术师才无谓地争斗至今么。
「就没有其他方法了?」
『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封印方法了——就连最初的封印,都必须要牺牲我等『魔王』才能够完成,再封印的话,当然也需要同等的牺牲吧』
「难道就不得不永远重复这种事情么?」
『也并不是这样。我们也是在期盼着,魔宴结束的那一天,才会决心封印那位大人』
那个声音说着。
『魔宴,并不是仅仅为了再度施加封印这么简单。也有『通过献上残酷的八祖的战斗,告诉那位大人战争的无意义』这层意思——虽然一时半会儿是不行。但是,过了几千年,几万年,几十万年——在遥远的未来,我们相信,总有一天,那位大人心中的怨恨会完全消散,到那个时候,魔宴便结束。那位大人的魂魄重新降临与世的时候,我等魔乖术师的繁荣必将到来吧』
也就是说,魔宴还要持续到遥远的未来么?
『但是,这期间也发生了意料之外的事情,八祖的一支,『■』举起了反旗,他们想要将那位大人的灵魂唤醒,结果封印出现了一些漏洞』
「居然还有这种事么?」
确实,记得『■』之八祖,是现在已经断绝的,只存在于传说中的谱系。
『我们至今还没有明白——为什么他们要干这样的事情,但是结果来说,封印出现破绽,暴走的那位大人的部分灵魂,流入了地面,造成了大惨剧』
「这件事我听说过呢」
佑露也点点头。
「正是这个原因,现在的『■』才灭绝了吧」
『没错。解除封印的『■』,在最近距离内被那位大人的力量波及,『■』的所有谱系,一族的所有人,全灭,连名字都没留下,便从世界上消失了。当时的八祖当家迅速行动,举行了当家自己作为祭品的魔宴仪式,才总算是封印住了那位大人。但是,那时候的遗害,还持续到了现在』
看来,终于说到正题了。那个声音继续说明道。
『当时的八祖,当家级别的人几乎全都丧命,知道魔宴本来的意义的人,就也没几个了——这也算是『秘密只在八祖当家口口相传』这一点的弊端吧。并且,本来魔宴所需要的是八祖八人进行,现在『■』的血脉断绝,就算是七个人进行仪式,封印的效果也大不如前——结果,那位大人的封印就渐渐弱了下来』
「然后,从封印中脱出的源祖的灵魂,就入侵了骑人的体内么?」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真是极度巧合的情况——虽说封印确实在减弱,但是效果还是足够的。漏出的,只是那位大人魂魄的一小部分,真的是冰山一角而已。但是,按现代魔乖术师的基准来考虑,就算是那点力量,都是犯规级别的、但是,就算是我等,光凭魂魄,是无法在外界呆上太久的,要活动的话,必须要有肉体——流落到地面的那位大人的灵魂,选择了偶然就在附近的一个小孩子的肉体』
「就是,我吧」
骑人指了指自己。看来终于说到和自己有关的话题了。
『如果是普通的人类,哪怕是这一点点的力量都无法承受。但是,清梦骑人,你非常偶然地,具有与我等魔乖术师相悖的,强大的免疫力。所以,就算是那位大人的魂魄寄宿在你身上,你也还能照常生活』
「免疫力?」
『剑刀师的力量,与我等魔乖术师的力量是相对的』
说起来,在骑人成为魔乖术师的时候,就被祖父逐出师门了——剑士与魔乖术师势不两立。祖父曾经这么说过,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么。
『这,就是围绕着我们的情况。现在,漏出的那一部分灵魂,正在与『异』在肉体主导权的问题上不断争斗着』
「樱,她还没事么?」
『虽说不能算是没事,不过意识还是健在的』
看来,这个声音,也能明白现在源祖的状况。
『但是,没有多少犹豫的时间了。在不远的将来,那位大人一定会夺得『异』的肉体的吧。然后,那位大人会来到这里,破坏封印,完全取回自己的力量』
「那,会怎么样?」
爱丽丝静静地问。那个声音简短地回答。
『那样的话,世界就结束了』
真是个简单易懂的答案。
『那位大人的愤怒,现在还未消失。如果那位大人复活的话,一定会像之前一样,想要消灭人类的吧。到那时,这个世上,已经没有能够阻止那位大人的强者了』
「嚯嚯……既然是那么强大的对手,真想挑战一次呢」
爱丽丝说出了有些挑衅的话,但是佑露马上反驳。
「别说傻话了,『灭』。再说你之前,不是和源祖的一部分灵魂对抗,还被打了个落花流水么」
「你才是别说傻话了哟,『暗』。那个时候只不过是状态不好而已。只要骑人君不在身边的话……」
「抱歉,都是我的错」
骑人一低头,爱丽丝便有些尴尬地扭头到一半。
「真是的……你还是一如既往地不会把握时机呢」
「诶?」
「既然你不懂的话就算了……抱歉跑题了。那么,结果我们要怎么办呢,祖先大人?」
听到爱丽丝的问题,那个声音回答。
『必须尽快进行仪式。只要这样的话,就能够再封印那位大人了』
「但是,明明只有七个人,就算进行了仪式,也没有用吧?」
『并不是没用——本来的话,魔宴是以数百年为一个周期举办就足够了的仪式。但是,因为封印效力低下,举行魔宴的时间间隔也变短,上次的魔宴距今,应该才过了十几年吧』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多少还是有效果的么。
『并且,我就是为了防止这种事态的发生,将自己的意识保存在了祭坛中——为了在这个正确的仪式方式已经失传的世界,再度举行仪式』
也就是说,这次要完全封印住源祖么?
「这种事情,能做到么?」
爱丽丝哼哼鼻子。
「如果我的记忆么错的话——八人都还没有凑齐呢」
『现在,是四人份。我也出力吧,来作为已经消失了的『■』。这样的话,仪式就能够进行完全了』
「也就是说已经完全准备好了么」
爱丽丝又哼哼鼻子。佑露的表情也显得有些僵硬。而骑人事到如今才注意到事情有些不对头。
「发生了什么么?你们两个,有点奇怪哦?」
「有吗」
佑露表情有些僵硬地说道。
「总觉得有点奇怪……不,等等,等等」
对,刚刚的那些话中的提示不是已经足够明显了吗?骑人的脑中,一个想法在迅速构成。
「等等,完全的,魔宴仪式,难道是说……」
『恐怕答案正如你所想的那样』
声音冷酷地告白道。
『要进行完全的魔宴仪式,必须将拥有八祖血脉的八人的魂魄作为祭品献上』
「!」
正如自己所想的答案。不过,记得那个声音说过的,远古时候的故事中,封印也是由八位『魔王』的牺牲才换来的。
『魔道书的持有者死亡以后,他的魂魄会被保管在魔道书中。而八本魔道书集齐的时候,八人的魂魄便会成为祭品,完成封印那位大人的仪式』
「这难道是说,难道说……」
『现在,已经『伪』,『歪』,『时』,『无』四个人的魂魄是被保管在魔道书中的』
对,骑人之前也看过。在魔宴中败北的米海尔,变成了一滩烂泥溶解,最终被魔道书吸入了……那个,原来是这个意思么。
「我能够再度出现在这个世界,也是多亏了我的魂魄被保管在魔道书中么」
爱丽丝耸耸肩膀,有些自嘲地歪起嘴角笑了出来。
『还差的,是『暗』,『灭』,『异』,『■』,而我会填补上『■』的空缺。并且『暗』和『灭』也在这里。『异』也马上会败于那位大人的力量,魂魄也会消失吧。这样八人的祭品就凑齐了。在那个瞬间,我们就执行完全的封印仪式吧』
「给我等一下!」
骑人不禁大吼出来。这样的话,难不成说,难道——
「这也就是说,佑露和『老师』还有樱,都要死么?」
『并不是这样,仪式只需要献出灵魂』
「这不是一个道理么!」
这就是,魔宴的真实么!
「嘛,反正我本来就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呢」
爱丽丝很平淡地,倒不如说是达观地这样说道。
「既然没有其他办法的话,牺牲我自己也没什么大不了了吧」
「佑露也认为这样好么!你真的,能够接受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么!」
骑人一发问,佑露只是静静地点点头。
「我已经大概料到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了——如果能够执行这个仪式的人,除了我以外没有别人的话,那我也只有上了」
是,这么一回事么。刚才『老师』说的话,就是这个意思么——这算什么啊!这样的话,什么意义都没有啊!明明骑人好不容易取回了能够战斗的力量,事到如今却一个人都救不了么!难道就要让骑人在一旁光看着么!
『你也是有任务的,清梦骑人。仪式一完成,那位大人的封印就是完全状态。所以,现在存在于外边的那一部分灵魂应该也会大幅度衰弱吧。这样的话,你一个人对付也足够了吧。倒不如说,必须要在封印完成不久就马上消灭他』
「哈,哈哈哈哈哈……我能做的,就是帮你这帮人擦屁股么」
『将本来完全无关的你卷入这场纷争我也觉得很抱歉』
「等等啊……那『魔王』到底是怎样啊!」
对,这件事还没说清楚。
「在魔宴中赢到最后的人,不是会成为『魔王』么!」
『为了进行仪式,必须要至少一人生还——但是,仪式还是需要那个人的魂魄,这点是不会变的』
「那这样说『魔王』是什么东西啊!」
『正如我等『魔王』牺牲自己,将那位大人封印一样,『魔王』,是授予在魔宴中牺牲的祭品的称号。看来经过很多曲折,现代的意思有些扭曲了呢』
怎么会,怎么会有那么荒唐的事情——骑人受到的打击让他眼前一片漆黑。
『不要误会了,清梦骑人。就算是魂魄消失,肉体也不一定会消灭』
「什么意思?」
『灵魂是要作为祭品,但是这并不等同于肉体上的死亡』
声音继续说明。
『当然,大多数人类,在灵魂消失以后,就会死亡。不过只有少数优秀的魔乖术师,就算是灵魂消亡,也能够活下去。『能够做到这点的人,才配称得上是魔乖术师的顶点,魔王』,现代的意思好像是这样的呢——但是,魂魄是人类的根基。失去魂魄的人,就算是活着,也只能说是与完全失去感情的人偶相似的存在吧』
听到这里,佑露顿悟了。上一代的『魔王』,也就是自己的父亲——完全没有半点人类该有的情感,直到最后的瞬间,都无法理解自己的女儿的心情——原来是这个原因么。
「话虽这么说,我的情况并不会这样呢」
爱丽丝说。
「毕竟这个肉体也是借来的东西——我的魂魄要是作为祭品献出的话,这次我一定会被完全地消灭了吧。当然,事到如今我也不会说自己害怕死亡之类的话」
『是时候了。八祖的后裔们哟。将灵魂奉上,这样的话,魔宴的仪式便完成了』
「等等,这样太奇怪了吧!」
骑人大喊,这是发自内心的大喊。
「为什么,要为源祖那种家伙,献出佑露和『老师』,还有樱的性命呢!」
『因为没有其他办法了。我也不是自己喜欢才选用这样的方法的』
「但是,就算是这样,这种方法……应该还有其他办法的!」
『清梦骑人,你并不是八祖的血脉——所以你是不会明白的』
冷冰冰地说。
『不过,看来这边的两人,是比较清楚的呢』
「…………」
对,佑露和爱丽丝。这两人,事到如今却非常沉默。看起来只是淡然地接受了这个声音所说出的事实。难道说……
「确实是这样。如果没有其他办法的话,我可以献上我自己的灵魂——毕竟成为『魔王』,可是我的夙愿」

佑露说着。对,这是佑露的梦想。这个梦想,从相遇的那一刻开始,就从未变化过。而现在,佑露再往前走一步,就能够实现梦想了。
「但是……现在不一样。对我现在的我来说,魔宴并不是一切。我还有更加重要的东西」
佑露看看骑人。
「我来到这个国家以后,真是学到了各种各样的事情——我还想继续向让我学到这些东西的人学习其他知识,我也想告诉那个人很多事。所以啊,就算是现在我的灵魂是必要的,我也不会就这么轻易地,将只属于我的灵魂舍弃」
「说得挺好,『暗』,我们第一次意见相同了呢」
爱丽丝也点点头。
「如果没有其他的手段,那我献出灵魂也罢——这句话并不假。但是啊,祖先大人,在我看来,现在的情况,并不是完全走投无路的,可以说是绝望的情况呢。简单来说,只要将那个患有强烈的被害妄想的家里蹲源祖打倒就好了呗?」
『你们难道……没有理解我说的话么』
这个声音,听起来有些狼狈。
『这样下去,世界会毁灭的哦?』
「别随便下决定呢,祖先大人。是吧,骑人君。你也是这样想的吧?」
「嗯」
骑人一公里点点头。
「我绝对不会让世界被毁灭的,绝对不会。但是,我也不会牺牲佑露和『老师』!就连被源祖夺走身体的樱,我也要救!」
『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做到』
「确实,听起来很有勇无谋呢」
佑露一边苦笑一边说。
「但是,这里有一个至今为止都想着『已经绝对无法挽回了』,但还是挺过来的人。不知是不是受他的影响,我也总觉得这种乱来的事能够成功呢」
说着,佑露走近骑人,像是在开玩笑一样,轻轻用额头碰上骑人的额头。
「我希望你负起责任来呢,让我变成这副摸样的,元凶先生」
「佑露……」
「咳咳咳」
爱丽丝非常做作地干咳了。
「喂,现在要心不在焉还太早了,『暗』。你也考虑考虑时间和地点吧」
「啊啦,真是对不起呢~」
不知为何,佑露有些高兴地笑了起来。看着这一幕的爱丽丝愤恨地咂咂嘴。然后无言地踢了骑人小腿一脚。
「好痛,为什么啊!」
「用踢来教导不成器的弟子是师傅的责任」
真是牵强的理由。
「总之,先不说现在是不是没有其他方法,我们还什么都没做,在这里就放弃的话,未免太早了呢」
『那么,有什么方法呢?』
「打倒——将源祖打倒。这样就一了百了了!」
骑人坚定地说。那个声音再也没说话。或许是感到无言以对了吧
『……是么』
最后,那个声音发出了这样短暂的声音
『那么你们就试试看吧』
「你认同得还真是干脆啊」
骑人满以为她会反对。
『很遗憾,我现在对你们并没有所谓的强制力。既然你们想要用那种方法解决,那么就试着去实现吧』
声音这样说着。
『只有一个可能性——如果那位大人完全复活的话,恐怕你们就毫无还手之力了吧。但是,现在在外面的只是那位大人一部分的灵魂,虽然很困难,但是也有成功的可能。必须要在『异』的肉体被完全夺取之前打倒那位大人』
「只要打倒的话,就能解决了么?」
『对』
那个声音肯定道。
『如果封印被从外侧打开的话,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但是,趁现在将流落到外界的魂魄打倒的话,目前的封印水平还是能够支撑一段时间的吧。虽然不过是争取时间的策略,但是这是成功率最高的办法了』
「那么这个封印,还能撑多久呢?」
『数十年吧』
这个时间足够了——虽然比起原先以数百年为周期而举行的魔宴,已经是短了很多——但是只要有这么多时间的话,就足够考虑别的对策了吧
「但是,也有问题」
佑露发言。
「虽然我也对这方法没有什么疑问——但是樱在哪里呢?」
「啊」
确实。莎库拉丽丝在被源祖夺取肉体的时候,差点就将骑人他们杀掉,最后将自己的身体束缚在了异次元的尽头——而那个异次元,便是只有用『异』的魔乖咒才能去的世界。骑人他们是不能轻松地到达那种地方的。再说根本就不知道那个世界在何处,根本就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个问题由我来解决吧』
那个声音说道
『我拥有把握住那位大人的所在的能力。就连流落到外面去的那位大人的所在地,我也大概能够摸清』
「真的?」
『不过现在,虽然你们的那个计划听起来太过无谋,不过凭我的力量,也无法有尝试其他的方法的余力——我就打开能够通往那个地方的,大门吧』
「连这种事情都能做到么?」
『空间移动什么的,对『魔王』来说不过是一项基础能力而已——但是,我自己的力量已经所剩无几,大门也会马上关上吧。就算你们去了那里,也没有回来的手段』
「没问题——只要救下了樱,我们就能用樱的力量回来了」
走投无路的情况怎么办,这种事情根本不用想,毕竟,绝对要成功。
『我先说清楚,这恐怕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吧。如果那位大人到祭坛的话,被减弱的封印就会一口气被破坏,那位大人便会完全恢复力量』
「我知道的——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
「真是的,又这么擅作主张……」
佑露用手贴在脸颊上,摇摇头。
「稍微听一下我们的意见又不会少块肉……」
「啊,抱歉……虽然是有点擅作主张,不过这样也好吧」
「嗯,事到如今也不需要道歉了呢」
佑露露出了有些顽皮的笑容。看来她是有了浮出这种笑容的自信。
「呼呼……我可不想在弟子面前被打得落花流水呢」
爱丽丝也大胆地笑笑。这两人,貌似都没有反对骑人的意思。
『那就打开大门吧。因为维持时间会很短,所以你们快点穿过吧』
声音如此告知的瞬间,祭坛旁边出现了一道光之壁,这和之前来到地下的墙壁类似,是能够超越时空的大门。
『快一点』
在声音的催促下,骑人他们越过了大门——在骑人他们的身影消失之后数秒,大门消失了。祭坛那里一个人都不剩下,又回到了寂静之中。
在寂静之中,不知是谁,轻声说道。
『拜托了哦,我的子孙,还请救救我等——不,还请救救那位大人吧』
虽然谁都没有听到这句话,但是,这句话确实混杂着悲伤的色彩。





本帖最后由 chengbohan 于 2013-9-9 11:18 编辑


第四章 源祖与始祖

骑人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一言以蔽之的话,就是异样的空间。
「这个地方,是怎么回事啊?」
空无一物的空间……地面在自己眼前延伸开来,毫无边际。
但是这个地面很奇怪。灰色,并且还异常扭曲,异常歪斜,这种场景根本不像是现实中该有的。
「……天空中的,是灰色的太阳的呢」
多亏了太阳,这里并不是很昏暗,不过也微妙地不能说是明亮。
「这是『异』创造的异世界呢」
爱丽丝轻轻地踏上这片奇妙的土地说道。
「虽然是第一次来——不过恐怕『异』就在这边呢」
「嗯……稍微能够感觉到樱的气息呢」
佑露附和着爱丽丝,也点点头——失去魔力的骑人,已经是非常难以感受魔乖术师的气息了。但是,确实现在可以感觉到一股难以言语的奇妙气息。
「我们走吧」
爱丽丝说完,领头走着。
要说结论的话——没走多久,就发现了莎库拉丽丝。樱那异常的魔力总量,对魔乖术师来说,在十万八千里之外就能感觉到,所以要找并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遗憾的是,骑人一开始还无法相信眼前的人是樱,她的气氛变化就是如此巨大。
她背靠在隆起的地面上,无力地瘫坐着。明明只过了三天时间,她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全身上下都被弄脏了。
外表,还是瘦小的幼女——是她本来的姿态。光光的小脚无力地朝前伸着,一动不动,头发也被弄得乱糟糟的。虽然眼睛勉强睁开,但是并没有焦点。
「樱,振作起来!你没事吧!」
骑人下意识地冲过去。然后忍住触碰她全身上下漏出的银色魔力带来的痛楚——只有这点,和原来是没变化的。
「等等,骑人!」
噼啪,手被弹开了。魔力虽然想要侵蚀骑人的手,但是貌似和骑人相斥一般,弹开了骑人的手。
因为魔力密度太大,一般人空手去触碰莎库拉丽丝的话,性命都会有危险。并且,骑人现在失去了源祖的力量,触碰就等于是自杀行为。
「樱,你听得到我说话么!我来救你了!」
原来软瘫着没动的莎库拉丽丝,忽然弹了起来。空虚的目光中,也出现了意志的光芒。
「这个声音,是骑人君呢……」
非常虚弱的声音,但是,这确实是莎库拉丽丝的声音。
「樱,没事么?」
「嗯……不知能不能算是没事吧?虽然我的意识勉强保留了下来——说实话,现在我并没有什么打开局面的好办法呢」
莎库拉丽丝瘫坐在地上这样回答道。
「虽然我为了夺回肉体的自主权,正在和源祖战斗——不过,说实话我占下风。不久我就会连灵魂都被完全攻陷了——魂的深处被源祖入侵,被寄生真是痛苦呢。说实话——就算我使出全力,我只能做到拖延一点时间。在早些时候,我还想着『自己放弃,让出身体的支配权吧』这样的事情,但是这样做的话,我最喜欢的骑人君就会被源祖杀掉——我不想让这种事发生」
莎库拉丽丝露出了微笑。是那种中性的,有些刻板的笑容。
「所以,我就趁我还存在自由意识的时候,将肉体的代谢速度急速提高了」
「这样的话,你……」
佑露领悟了。莎库拉丽丝点点头。
「将代谢速度提高以后,现在我的情况就相当于一周没有进食了——因为脱水是脱水状态,视野也非常模糊,意识也朦胧了……」
莎库拉丽丝是想要自杀。
「虽然我在想着,是我先死去呢,还是骑人君先过来呢,这样的问题——不过你还算是赶上了呢,骑人君」
莎库拉丽丝很吃力地抬起自己的脑袋仰望骑人。
「居然来到这种地方,你是想打倒源祖么?现在是我压制着源祖,我不会让他像之前那样任意妄为——所以,你可以不可以连同我的身体一起,打倒源祖呢」
「不要说傻话了,樱!」
骑人不禁大喊道。
「不要放弃!」
「我并不是放弃哦——我也是,拼命想着到底怎么样做才是最好的。但是源祖是魔乖咒的根源,这个力量,比我想象的要强大得多。如果这家伙夺回完全的力量的话,他就会变成瞬间将地球都消灭的邪恶存在……但是,现在还有机会。这就是最好的手段了」
樱动着脑袋,看向爱丽丝。
「『灭』,你还能使用第四咒法么?」
爱丽丝耸耸肩回答。
「现在我处于魔力极端稀少的状态——不过现在的魔力,肉体状态的话,应该能够使用一次吧」
「『灭』的第四咒法是一击必杀。能够将命中的对手完全抹消——只有这个攻击,是有可能打倒源祖的。我希望你使用这个攻击」
「呼……到底怎么办呢,这里应该征求一下众兄姐的意见吧」
还说什么众兄姐,这个人还真是喜欢难懂的词语呢——骑人不禁有了这种无关紧要的想法。
「……既然本人都这么说了,或许这样也好吧」
佑露说出了这样的话,表面听上去像是撒手不管了。但是她想说的,和她实际说出口的并不一样,与她相处很久的骑人马上就明白了。
所以,骑人也代替佑露说道。
「樱——不要这么快就用最后手段,我们不是也应该尝试尝试别的办法么?」
「骑人君,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在这里三天也不是单纯地在发呆等死。我想了各种各样的手段,各种各样的方法——而我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现在这个。这个方法,是牺牲最少的」
「这算什么方法!你认为我们过来是为了看着你牺牲么!」
「那么,你说还有什么其他办法么。现在,这个世上并不存在能够打倒源祖的人。他是我使出全力,都无法战胜的对手」
「樱——我已经说过了。试过其他手段以后再说这话也不迟。你,不是还没尝试过其他的办法么?」
「我能想到的办法,我都去试了——但是,我真的是无可奈何了」
「不,不会的!还有一个你没有尝试过的方法。你为什么不试试看呢!」
骑人大喊着,这是发自内心的喊叫。
「三天前我不是和你约好了么。我绝对会来救你的!我们不是约好了一直在一起么!那么为什么你要轻易放弃呢!」
「这种事情是不可能的——我都已尝试了几万遍了,都可以断言说是成功率为『0』了」
「那么你就试个几十万遍,不,几亿遍!如果放弃的话,自己能做的事情都做不到了!」
「这种不过是精神胜利法。我不想做——不想因为做这种无聊的事情把你卷进来,最后造成你的死亡」
「樱,你是正确的,你一直都是正确的。对,不论何时,你的意见都没有错,是正确的。不过,也只是『正确』而已」
骑人说着
「就是因为太过正确,你才会忽视最重要的东西。我们是朋友吧?我和你,是大亲友吧?」
「…………」
「我们不是约好了么,我和你约好,一定会救你!但是为什么你不肯相信我的话!为什么擅自放弃相信自己的挚友啊!」
「……因为,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做到吧……」
「谁都没问你做不做得到!我是在问你你为什么不相信伙伴!这就是你犯下的最大的错误!」
「…………」
莎库拉丽丝瘫坐在地上,仰望着骑人。他的眼睛中,闪着犹豫的光芒——可能性,还不是零。
「如果你说,你真的不想相信我说的话了的话,那我也毫无办法。毕竟我并不是那种言出必行的伟大人物——但是,就算不被你信任,我也许诺要做你的朋友。就算你不相信我,我也不会与你反目成仇。为了救你我会与源祖战斗——然后就这样送死」
「这种事……」
「我也不是笨蛋。我也知道,如果正面与他对抗的话,根本就没有胜算」
骑人稍微有些不甘心地说。
「但是——如果你能够相信,如果你能够信任我的话。我觉得,我会发挥出比你不相信我的时候更加强大的力量」
「…………」
「佑露也说过吧。如果是自己放弃的话——一切都结束了。如果被救的人自己都没有想活下去的意愿的话,就连神都救不了他」
「…………」
「怎样,樱。这个问题就要问你自己的内心了。你是由衷地,发自真心地认为自己死也无所谓,死是最好的出路的么?是么?」
骑人像是连珠炮一样,一口气说完。呆滞的樱的表情,渐渐开始扭曲。她漏出稍微有些抽泣的声音,垂下的眼流出一行泪。
随后,便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大滴大滴的泪水从樱的眼角流下。
「因为,如果……如果,如果因为我,导致你们被杀的话,我……」
「在自己性命攸关的时候还不来两肋插刀的家伙,根本就不能算是挚友!」
「我……我……」
莎库拉丽丝一边抽泣着,一边说。
「……我也不想死啊——好不容易和你成为了朋友,好不容易头一次觉得这个世界有了乐趣——我可不想就这样,死掉。我想活下去!」
「我知道了,包在我身上」
骑人简短地回答完,将手上的袋子的扣子解开,从中掏出了『万夫不刀』。
「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轻易许诺呢……」
佑露露出不知是无奈还是放弃了的表情叹了口气。
「但是,你的想法也是一样的吧?」
「笨蛋,骑人……这种事情就算注意到,也不能说出口的哦」
佑露抿着嘴唇,有些害羞地说。刚刚她对莎库拉丽丝说的话,果然是在含蓄表达这个意思呢。
「当然,我赞成战斗」
爱丽丝说着。
「但是,怎么战斗呢?与源祖战斗本身没什么问题,但是,要将连灵魂都和『异』连接在一起的源祖赶出来,还是很困那的吧」
「没问题——我也不是,没做任何准备就过来的」
骑人点点头,将『万夫不刀』的刀鞘拔开,抽出刀来。闪亮的刀身一出鞘,周围都变得明亮起来。极具特点的直刀『万夫不刀』,周围缠绕着半透明的,源源不绝的气场。
「……用这把刀将樱与源祖分开。只有这样做了」
骑人断言道。
这时候,在场全员都呆呆地盯着骑人。佑露作为代表,提出了问题。
「这种事情,也能做到么?」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应该,能做到……只要使用那个,以破刀斩断岩石的剑技的话,不管什么东西都能斩断——它就是如此强大的技能。祖父的直传,说是绝端的奥义也不为过的技能。
「不……虽然听起来或许有些不可思议,不过看来也并不是不可能呢」
爱丽丝点点头。
「源祖就是魔乖咒的根源。对源祖,所有的魔乖咒的效果都会衰减。所以魔乖咒以外的方法成功率会比较高——并且。魔力和『魂』的力量本来就是相斥的,有一试的价值呢」
骑人点点头。两手抓住出鞘的『万夫不刀』。莎库拉丽丝,看起来很犹豫,只会是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而佑露和爱丽丝都吞了一口气,静观其变。
自己能做到——骑人给自己正面的暗示,调整呼吸,慢慢摆好刀。
刀尖对准莎库拉丽丝,静静闭上眼睛。将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一击,集中在莎库拉丽丝身上。
回想起那个,在三天中,一直面对着岩石时抓住的那个感觉。
用一切,用自己的一切去救助眼前的莎库拉丽丝——在骑人拼命地想着的时候,终于看到了——莎库拉丽丝身体中,有一部分,明显要比其他部分气息薄弱。恐怕,那就是祖父所说的,『间隙』吧。只要将刀运入正确的切面的话,不论是何等坚硬的东西都能斩断。
莎库拉丽丝的体内——能感觉到气息。有两股强大的力量。这两股完全不同的力量,为了争夺这个肉体的主导权,展开了激烈的争斗。完全纠缠在一起,看起来完全没有分离的可能。
但是,再集中意识看看——这个『魂』中,还有像是切口一样的东西,这便是骑人应该瞄准的地方。
「——————!」
骑人眼睛睁大,短暂地吐了口气,一瞬间将刀挥下。

————

周围一片寂静。瘫坐在地上的莎库拉丽丝,从外表上看并没有任何变化。
「……怎么样了?」
「闭上嘴巴看着」
所有人,都在屏气凝神地注目着。不过,骑人慢慢地开口。
「……确实,是砍中了什么」
莎库拉丽丝的肉体,开始出现变化。银白色的魔力,一边卷起漩涡,一边从她的体内流出,在她背后形成一块巨大的魔力团块——那些魔力,凝聚成人型,开口说道。
『噢噢噢噢,亏你做得出来呢,清梦骑人。没想到你能够伤到我……』
只有头和手脚形状的人型那样说了——没错,这就是源祖的声音!
「成功了么?」
『但是很遗憾呢,清梦骑人,刀还太浅,这点程度,是无法将我赶出来的』
源祖发出了嘲笑声。实际上,这个魔力的团块紧密连接着莎库拉丽丝的肉体。
『放弃吧。多亏你消耗了这个小丫头的体力,我的浸透率又提高了,这下能够完全夺取了呢』
「啊,啊,啊……」
莎库拉丽丝保持着坐在地上的姿势,像是忍受不住了一样,抱起了自己的脑袋。很痛苦么?
「樱!等等,我马上来救你!」
『就凭你能做到么,清梦骑人!虽然我很惊讶你能取回剑刀师的力量,但是你还差得远!』
「咕」
拿着『万夫不刀』的骑人咬紧了牙关——莎库拉丽丝体内的力量在暴走。而『间隙』也变得不那么明显。这样下去的话,根本无法像刚才那样挥刀!
『你们还要反抗到何时,愚者们!做好觉悟吧,我觉醒之时,便是你们全员……』
「不,干得好,骑人君!」
不知何时,爱丽丝已经无声地潜入了正在大吼大叫的源祖背后。
「你真是个好弟子呢」
爱丽丝带有讽刺意味地微笑了。
「不会一个人享尽所有的好处,而是好好地给身为师父的我,留出了出场余地呢」
爱丽丝的右手闪耀着赤红的光芒,这是,魔力的光辉。她将自己的魔力集中在了右手上。
『你这家伙。想要干什么!』
「源祖——在我面前露出这样的姿态,就是你的失败呢」
爱丽丝将自己纤细的手往前伸,紧紧抓住了闪耀着银色光芒的源祖。
『咕噢噢噢噢噢噢,混蛋!』
「很不巧,我是那种只会用蛮力分胜负的类型呢——不过我倒是对自己的力量比较有自信,只要有能抓住的地方就足够了!这样的话,我就能够用手将你的灵魂拉出来!」
『唔噢噢噢噢』
嘎吱嘎吱嘎吱嘎吱
爱丽丝将自己抓住的源祖,用力拉出来。周围发出不吉利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而莎库拉丽丝像是被牵连到了一样开始动起来,她无法忍受般发出了悲鸣。毕竟是灵魂被强行从肉体上扯下,应该是无法想象的剧痛吧。
『明明是个小丫头片子,不要那么嚣张!』
其实源祖也不是单纯地被动挨打,用魔力变成的像是触手一样的东西,一齐伸长,袭向爱丽丝。
「咕哦!」
因为爱丽丝离源祖很近,所以根本无法回避。全身都被魔力的触手刺伤。
「振作一点!」
佑露慌忙地举起手来,对爱丽丝的身体施加恢复咒法。但是——
「笨蛋,你在看哪里啊!不要管我了!」
爱丽丝虽然已经遍体鳞伤,但是还是没有松开抓住源祖的那只右手,并且还打算渐渐将他拉出来。
「『暗』,你快去救救『异』!这个小姑娘,因为脱水症状,身体已经撑到极限了!这样下去会休克死的!快去给她治疗!」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莎库拉丽丝小小的背后,源祖的灵魂伴随着银色的魔力被一起拉出。但是,每次灵魂被拉出一点,她的背后都会开裂,流出赤红的血液。小小的身体就像是被扔到陆地上的鱼一样抽搐着。确实莎库拉丽丝的情况比较不妙。
「我知道了」
佑露慌忙地对莎库拉丽丝施加恢复咒法,随后,表情扭曲了。
「怎么回事,这个孩子……真是难以置信。这个状态如果换做常人的话,早就死了。居然以这种状态撑到现在……」
「加把劲哦『暗』,『异』……老娘都鞠躬尽瘁到这个地步了。如果你就这样死掉的话,我睡觉都会做噩梦呢」
不论是谁都拼上了全力。莎库拉丽丝光是忍受着刺激全身的剧痛就已经到了体力极限,爱丽丝完全吃下了源祖的反击,但还是没有放松自己的手。佑露虽然也被源祖攻击,但是还是没有理会自己的伤势,优先治疗莎库拉丽丝。
当然,骑人也。
「怎么可能让你得逞!!」
他冲过来,一边逼近源祖一边用『万夫不刀』斩断袭来的触手——『七剑八刀』之一,『万夫不刀』的强大力量被完美发挥。源祖的魔力,就像是布丁一样,一切就断。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啊啊啊啊啊啊!!』
源祖咆哮着,他的攻击当然也攻向骑人。毕竟要保护住佑露和爱丽丝,自己身体的防御就变得薄弱起来。有几个触手刺入了骑人的身体,但是
「这种东西!」
骑人伤口马上冒出热气,伤口瞬间修复——『万夫不刀』的特殊能力。能够给予刀的持有者不死的肉体。虽然现在的骑人没有魔力障壁,防御比以前薄弱,但是没有佑露的支援,也能自由战斗了。
「可恶」
但是,并不是完全没问题——虽然伤口是会愈合,但是剧烈的疼痛是无解的。不,每当伤口再生的时候,自己的疼痛就会越发强烈。如果是不习惯疼痛的人,早就疼得失去意识了。因为现在无法使用魔乖咒,所以也不能将自己的痛觉麻痹。
但是,骑人还是抱着『这点痛算什么』的信念咬牙坚持着。莎库拉丽丝明显要比自己痛苦多了。
『唔噢噢噢噢噢噢!!』
爱丽丝纤细的手上暴起青筋。她用尽浑身力量将源祖拉出来——从莎库拉丽丝身上被抽出的魔力逐渐延长,变成了非常细的细丝状物体。
「就是现在,骑人君。再将这家伙的灵魂斩断一遍!」
「知道了!」
到现在已经能够清晰看到目标了,所以也没有任何迷惘。他挥起『万夫不刀』,朝着莎库拉丽丝的背后,魔力附着的根部砍去。
『咿呀啊啊啊啊啊啊啊!!』
源祖发出了像是临死前的悲鸣一样的声音。
「啊呜」
莎库拉丽丝短暂地吐出了一口气,然后像是用尽力气一样倒在地上。佑露迅速冲到她身边将她的身体抱起来。
「……没问题,只不过是失去意识了而已」
太好了,看来莎库拉丽丝还平安无事。
「但是……这个孩子,已经没有魔力了哦」
正如佑露所说,莎库拉丽丝的身体,并不像之前那样,魔力从身体喷涌而出。
『居然敢……居然敢干出这种事呢,你们这帮愚民!』
源祖的声音燃烧着愤怒的火炎——魔力的团块固定成人类的形状,漂浮在空中。虽然手脚和头都能分清,但是就没其他更加精细的部位了。真的只能说是人型的团块。
「这就是——源祖的灵魂」
真是压倒性的气场。当他出现在人眼前的时候,才真正感受到那股力量——就连没有魔力了的骑人也能明白。这是让人汗毛倒竖的,压倒性的力量——应该是因为吸收了莎库拉丽丝的魔力吧,他的力量比以前更加强大,强大到了凶恶的程度。
『我真的没想到,我的计划会被你们这帮杂种搅乱——你们反抗到这种地步,就不要以为自己能够轻松去死哦。我要将你们蹂躏至死!』

「为……为什么,事到如今你要复活!」
骑人对着源祖大喊道。
「虽然我对你的事情不感兴趣——但是,你都死了几万年了!过去的亡灵就不要给我们再添乱了!」
『闭嘴,鼠辈你又懂我什么!』
源祖暴露出自己的憎恶喊道。
『我——我们,为了拯救这个世界,拼命地战斗,你以为我们牺牲了多少!这也是为了全人类——但是,一打倒魔术师,剩下的人们,将我们视为将世界逼上毁灭之道的恶魔,憎恨我们,最后将我们封印了!你以为我们是为了谁才拼死战斗的!』
?这个刚才听到的话,略有不同呢……但是现在也不是在意这种细节的时候。骑人对源祖喊道。
「就算这样,你也不能将现在活着的人卷进来!这么古老的亡灵还是给我快点成佛吧!」
『住嘴,清梦骑人!我的憎恨,就算过了几万年也绝对不会消散!』
源祖的灵魂,朝骑人袭来。而骑人用刀应战。这时。
「背后全是破绽哦!」
爱丽丝从旁边飞出,用包含着魔力的拳头朝源祖打去——这一击让源祖被打飞,但是源祖最后在空中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静止下来。
『没用,现在这个世上,没有能够打倒我的人类』
「这个说不准吧?我已经看到了我们的胜算了」
爱丽丝坚定地断言,双臂交叉在胸前,露出了一个大胆的笑容。抱着莎库拉丽丝的佑露也点点头。
「嗯——接下来就是时间的问题了呢」
「什么意思?」
「仔细想想吧,骑人君。既然源祖拥有那么强大的力量,为什么还要使劲夺取『异』的肉体呢?」
爱丽丝开始了说明
「灵魂这种东西,是无法单独存在的——所以必须有一个能够装入灵魂的容器。如果是一般人都的话,在灵魂脱出肉体的时候,灵魂便会消散。但是源祖拥有绝大的力量,所以才能够持续存在那么久。但是,这也无法长久——所以我们只要再拖时间的话,源祖的灵魂就会分崩离析」
原来如此,是这么一回事么。
『呼,确实。这个下去的话,我也无法长久——但是,在我消失之前,足够将你们给解决掉了』
「那就来试试看吧。不过我们,可不会这么简单就被干掉哦」
爱丽丝挺着胸大喊。这个自信满满的样子,让源祖稍微有些退缩了。
『但是,我也不能就这样和你们这帮渣滓耗下去——并且,很遗憾,赢到最后的是我』
源祖的灵魂开始渐渐飞向高空。
『虽然我的灵魂已经开始逐渐崩坏……但是我至少还有从这里出去的力量』
源祖举起手,上空便出现了光之壁。这是超越时空所用的大门。
『但是你们没有脱离这里的手段,真是遗憾呢……你们就这样,被永远困在异空间中吧!』
源祖穿过大门,他的身影消失了。而大门也在他穿过的那一瞬间,跟着消失了。
「咕,被摆了一道……」
爱丽丝咬紧了牙关。
「居然在这种紧要关头逃跑,源祖这个家伙也真会缩啊」
「事到如今你还说什么风凉话啊,这要怎么办啊!凭我们的力量,是无法回去的哦!」
听到佑露的叫喊,爱丽丝也挠挠头。
「我知道啊……快点恢复『异』吧。除了恢复之外什么事都不能干的你还在磨蹭什么」
「你不也是,只会一头扎入敌阵中乱打一气……」
「……看来总有一天,要和你决一胜负呢」
「啊啦,这种破破烂烂的样子,能战斗么?」
「你们都住嘴吧!」
正在一触即发的时候,骑人出来打岔。
「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想添乱么!」
「……呼,也罢」
爱丽丝看向一旁,总觉得——虽然老早就知道了,虽然这个人一直一副老气横秋的态度,意外地也有很多孩子气的时候。
「不管怎么说,如果没有『异』的力量我们毫无办法这点是事实。快点治疗好」
「我知道了啦……伤口马上就要痊愈了哦」
佑露一边将手举向莎库拉丽丝,一边说道。她恢复咒法全开,正在治疗莎库拉丽丝的伤势。
「只是……在灵魂纠缠的状态下,被某人做了『强行抽离』这种暴举呢。如果这孩子的灵魂也受伤的话,就没那么容易恢复了……」
「怎么会……能不能治好呢?」
「没问题,现在并没有生命危险呢……」
佑露说完,中断了对莎库拉丽丝施加的恢复咒法。
「……看来意识恢复了」
「看来是这样呢」
莎库拉丽丝渐渐睁开眼睛,慢慢地动着身体。虽然衣服破破烂烂,不过身体却没有伤痕。甚至可以用自己的力量站起来了。不愧是佑露,真是迅速的处理。
「……情况我姑且算是了解了。我们被关在这个世界中了呢」
「对,『异』,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我们需要你的力量。快点把大门打开」
「很遗憾——这是不可能的」
莎库拉丽丝慢慢地摇摇头。
「你说什么?这是什么意思?」
「源祖被从我身上剥离的那一瞬间,我的魔力也被连根夺取了。现在几乎是一点余力都没有了——并且因为灵魂被强硬拉出,我的灵魂看来也受到了点伤害呢,魔力一点都没有恢复……简单来说,就是现在的魔力不足以打开大门」
也就是说,要被一直困在这里么?骑人慌张了。
「这样的话,不是很糟糕么?」
「算是吧,确实有些糟糕呢」
莎库拉丽丝的口气像是觉得这无关紧要一样。
「现在可不是说风凉话的时候啊……『暗』,快把你的魔力转移给『异』」
「不好意思,这样可是不够的」
莎库拉丽丝摇摇头。
「要将他人的魔力转移过来,本身就会有很大损耗——这个异空间,在距离普通空间最远的地方,就算所有人的魔力集中在一起,都不会够的」
「这样的话,要怎么办才好呢?」
「只要等我的魔力自然恢复——按照现在的步调,大概要花一星期吧?」
「我们哪能等这么久!」
源祖恐怕是想要回到原来的世界,破坏祭坛的封印。如果骑人他们不在那里的话,根本就没人能阻止他。
「这下真的是糟糕了啊……明明是分秒必争的情况……」
爱丽丝咬着自己大拇指的指甲盖烦恼着,到底怎么办呢……
……想了大概十秒钟,骑人忽然有种『或许只有这个办法了呢』的想法。
「樱……你能不能打开一扇小小的门呢」
「嗯?」
「针尖大小的程度就可以了。打开一瞬间就可以了,能不能做到呢?」
「……是呢,如果将现在所有的魔力消耗掉的话,一瞬间左右的水平还是可以做到的……那么你又想如何呢,骑人君?」
「我要将大门斩断,开到能够让人通过的大小」
「……你啊,连空间都能斩开么?」
「虽然我是没有做过……但是我的爷爷一定可以做到吧。我想,我也一定能行」
爱丽丝耸耸肩。
「这个力量,真是什么都能做到啊……绝端那帮人,一如既往强得变态呢」
「『老师』……你认识,我爷爷么?」
「『也不是不认识』的这种关系吧……那么,要做的话就赶快吧,没时间了」
骑人点点头,再度将『万夫不刀』拔出刀鞘,双手摆好。
「骑人君……大门,真的只能打开一瞬间,并且还只能开一个连蚂蚁都无法通过的洞哦。而且,机会只有一次」
「一次就足够了……我一定会把大门打开的」
如果是骑人的祖父的话——恐怕就能直接斩开空间,创造出门来了吧。但是凭骑人的话,没有一个确定的目标物是无法做到这一点的。所以才有必要让莎库拉丽丝打开一个小门作为目标的指示。
「…………」
骑人架着刀,无言地集中精力——没问题,刚刚就连源祖和樱的魂魄都能切开,做法大致类似——万物的间隙,只要能够感觉到那个东西的话,骑人就没有斩不断的东西。
「要上了,骑人君」
莎库拉丽丝看到骑人点带牛头,便举起右手描绘魔法阵——一秒过后。骑人他们眼前,瞬间出现了一个闪耀着强烈光芒的光点。是大门。

「——————!」

————

刹那间将刀挥下的骑人,大大地吐了口气。
「……应该是砍到了」
「很厉害呢,骑人君——看来成功了哦」
正是这样。光点,开始纵向裂成了一条线。然后逐渐扩大,成为了一个高约一米的小洞,浮在半空中。这就是大门。
「但是……不觉得有点小么?」
佑露嘟哝着。这个门高度还没到一米。宽的话,也只有数十厘米吧。成人要通过是不行的。
「但是……我和『异』或许能够通过呢」
矮小的爱丽丝说道。然后忽然有些心怀歹意地看看佑露。
「嘛,某个胖女人应该是不行了吧……」
「喂,你说谁胖啊!」
「谁知道呢,我可没有指名道姓哦,难不成,你心里有数么?」
「那,那不过是这几天都在房间里读书所以体重才稍微……喂,你都让我说些什么啊!」
「你们真是悠闲呢」
莎库拉丽丝也稍有地用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的语气说道。
「我先说清楚,这个门维持不了太长时间哦」
「也是」
骑人慢慢将『万夫不刀』的刀尖靠在裂缝上……能行。他一动刀,龟裂就开始扩大。
「……虽然没有一刀成功,不过这下的话,我们也能通过了呢」
「快走吧,骑人君」
根本用不着提醒。骑人和莎库拉丽丝穿过了大门。在吵架的佑露和爱丽丝也跟在后面。大门在全员通过后几秒钟,消失了。
「这个是……」
虽然总算是回到了原来祭坛的地方。但是,眼前的景象,让骑人他们终于了解到,自己已经太迟了。
「祭坛……被破坏了」
房间的中央安置的祭坛已经粉碎,只剩下残骸。祭坛周围的柱子也全部被折断。
『回来了么……不过太迟了』
祭坛响起了声音。是错觉么,这个声音听起来有些有气无力。
『很遗憾,祭坛已经被破坏——封印是无法再继续维持了。很快,封印将被解除』
「就是这么一回事」
在祭坛残骸的旁边,站着一个银色的人型团块。是源祖。反倒是他的声音显得更加清晰了。还是因为在逐渐取回原来的力量么?
「不久之后,我的封印就会被完全解除。我的肉体,我的灵魂,我的魔力,一切的一切都会回来——那个时候,便是世界毁灭的时候了。我将会给任意妄为的人类们以平等的灭亡」
「咕」
事态,正在急转直下。到底,应该怎么办才好呢?
「要打倒那个家伙了哦」
爱丽丝低声说道。
「现在那个家伙还没有取回全力——趁现在或许还有胜算」
「但是……就算打倒了那个家伙,封印不也是已经失效了吗?」
「封印的事情之后再考虑!」
爱丽丝大喊道。
「如果……如果能够打倒在外面的这个家伙的话,也不是没有再封印的办法」
但是,那个方法……要将佑露和爱丽丝和莎库拉丽丝作为祭品。如果要演变成那样的话,骑人又是为了什么战斗至今的呢……
「现在你可没有反驳的空闲,要来了!」
源祖举起一边手。而手上产生的银色魔力,变成了像是触手一样的东西朝骑人他们袭来。
「咕」
骑人他们也是千经百战,也不会呆呆站着等死。所有人瞬间散开,各自躲避攻击。
「真是愚蠢的人们」
源祖低声笑着。
「事到如今,还不明白你们与我的实力差距么」
「和这没关系!」
骑人喊叫着。
「这与你有多强,你有多伟大无关!如果你要危害世界的话,我们就要将你打倒!就是那么简单!」
「危害么……之前,那帮家伙也是这样称呼我们的呢——也罢,这都是些过去事了」
源祖再度攻击。触手从他全身伸出,朝三百六十度各个方向延伸开来。
「可恶」
骑人一边斩落眼前迫近的触手,一边朝前冲刺。但是,手脚又被几根触手刺过,身上马上出现数不清的伤痕……只要还有『万夫不刀』,这些伤口就能马上治好,但是全身的激痛刺激着骑人的神经。
「唔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过,爱丽丝比骑人更加勇猛。她空手将朝自己飞来的触手撕得四分五裂,朝着源祖猛冲。她身上的伤口应该比骑人还多吧。但是,她就像是完全没在意一样,一直往前冲。
「唔哦,『灭』么!?」
「就你现在的样子……五分钟就足够我解决你了!」
她将无数的触手都大卸八块,不顾自己遍体鳞伤的状态,和源祖展开肉搏战。
「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染上魔力的赤红的爱丽丝的拳头,命中了或许是源祖头部的部位。源祖的灵魂被打飞了。他被打在地面上,弹起来,翻滚着。最后与这个空间的墙壁相撞,轰隆轰隆引发了崩塌。
「好厉害……」
骑人不禁赞叹于爱丽丝压倒性的力量。
「别停下来,骑人君!要一口气逼死他!」
「好,是!」
不禁有些恭敬地做出了回应——骑人提起『万夫不刀』,接近了在墙壁上,正要直起身子的源祖的灵魂。
「混蛋们,你们打算将我惹怒到什么地步!」
支起身子的源祖,再度伸出触手。但是,骑人已经接近到了极短的距离。
「————!!」
将刀摆横,从左往右挥。眼前的触手都被一刀两断。而源祖的灵魂也是一样,身体中间,被斩裂了一道。
「不可能,清梦骑人!你应该还没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说出这种台词的恶人,最后的下场都是败北!」
「胡扯!」
虽然源祖的身体被斩裂,但他马上将身体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你们还不明白么!凭你们的力量,是无法打倒身为魔乖咒根源的我的!」
源祖的灵魂摊开双手。
「够了,我就用我的全力,将包括你们在内的这个空间都毁灭掉吧!」
源祖的手中开始出现巨大的魔力团块,这个量真是大到可怕——以源祖为中心,空气都开始翻卷。如果在这样封闭的空间使用力量的话,就无处可逃了……
『请住手,陛下!』
祭坛中响起了声音,听到这个声音,源祖停下了动作。
「你这家伙……还想阻挠我么!」
『不是已经足够了么,陛下——她们是我们的后裔。再和她们争斗也无意义啊』
「你还没有明白么!这些子孙们,是怎么对待我,怎么对待我们的!我恨,我恨,我的仇恨还没有消失。我仇恨的火炎,永远不会熄灭!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与魔术师战斗,到底为什么会想要保护人类,我恨一切,我最恨的就是一生只干了一些自讨没趣的滑稽事的我自己!」
『陛下!』
源祖与始祖——两位魔乖术师的始源在争吵着——骑人无法理解对话的内容。但是,至少知道,这两人曾经曾走在一条路上,现在却势不两立。
『真是没办法呢……我的后裔哟』
祭坛发出的声音说道。
『虽然我是不想使用这招……但是对不起,现在,已经没有其他手段了』
「诶!?」
为了将用尽魔力的莎库拉丽丝放下而蹲下的佑露,身体发生了异变。
佑露的右手开始染黑——这就是『暗』。佑露的力量,『暗』的力量从佑露体内涌出,往外流逝。
「不可能,明明什么都没做,『暗』的魔力却涌出来了,这种……」
佑露使用『暗』的『魔王』的力量,能够暂时发挥出与始祖同等的力量,但是,佑露无法自由操纵这份力量。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魔力却流出来,这种事情太不正常了。
『我的后裔哟——将我的力量,还给我吧』
从佑露体内流出的魔力,流入了祭坛——『暗』的魔力开始固定,最后形成某个形状。这和源祖一样,最后变成了一个人型。
「你这家伙……『暗』,直到最后,都想要来妨碍我么」

『陛下——让我们结束一切吧』
漆黑的『暗』变成了人类的形状,靠近了源祖。黑色魔力构成的身躯,比模糊不堪的源祖的灵魂,外表看起来更加像是个人类。并且从那起伏的曲线来看,应该是位女性。并且不可思议的是,骑人好像在哪里看过这个身影。
『陛下,我们的时代都已经结束了』
「事到如今怎能结束!我的怨恨,现在还在燃烧,怒火绝不会被扑灭!」
源祖向手中聚集魔力。如果那个魔力被解放的话,这个空间中的所有东西都会粉身碎骨吧。
『陛下——很遗憾』
「『暗』,现在你的魔力又能够做什么?虽说是从子孙那里取回了你分给他们的一部分力量。但是这和你原来的力量相比也是极少的一部分……你觉得,光凭这点力量能阻止我么?」
『所以,我要使用最后的手段』
那个声音低语着的瞬间,魔力的气息变化了——黑色的『暗』的魔力,忽然开始膨胀。状况有些奇怪,怎么回事?是魔力在暴走么?
「这下,糟糕了呢……」
在骑人身旁的爱丽丝这样低语着。
「这个气息……那个家伙,是想要自爆啊」
「什!?」
自爆?在这种地方么?
『我已经没有其他手段了……我非常抱歉将你们卷进来』
「蠢货。你啊,知道这样做会发生什么事情么!」
源祖发出了慌忙的声音。但是,『暗』的魔力还是没有停止膨胀的势头。
『现在在这里自爆的话,应该就能消灭漏到外面的这一部分陛下的灵魂了!』
「你也会消失吧!灵魂都自爆的话,你就会永远地消失的哦!」
『没问题……虽然我还是无法打倒被封印的陛下的本体。但是,这样最大规模的自爆的话,也能给本体很重的伤害……就算封印被解开,陛下被解放,也能够在几百年内处于无法动弹的状态』
「等一下……那我们会怎么样!」
既然身在此地,怎么想都是会被卷进去的吧!
『对不起,将你们卷进来——但是我已经没有别的方法了。因为所有的魔力都要用来自爆,所以我没有将你们送回地面的余力』
「怎么会!?」
「要撤退了,骑人君」
爱丽丝拉住了绝望的骑人的手。总之,骑人也没有再留在这个地方的理由,也无法再呆在原地了吧。
「可恶,那么在你自爆之前,就将你的灵魂消灭!」
不知源祖是不是被逼上绝路。将自己集中在手上的魔力团块解放。凌厉的魔力爆发,朝『暗』飞去。但是——
『陛下,永别了』
「可恶『暗』,可恶啊,亚美艾露美·修特雷恩贝鲁古!你要再一次背叛我么!!」
瞬间,『暗』的魔力爆发——与此同时,骑人他们已经逃离了祭坛广场的外面。
「总之我们继续逃!」
「逃,到底是逃到哪里去!」
「逃到尽可能远离这里的地方!」
一边高声喊着,一边拼命奔跑。顺带一提,只有莎库拉丽丝是骑人背着跑的。虽然已经尽力在延伸入祭坛的道路上奔跑,但是还是能感觉到巨大的魔力气息从背后袭来。
稍微后方看看,就会发现一个像是漆黑的墙壁一样的东西朝这里逼近。这是『暗』的魔力。『暗』将一切,包括岩盘在内,都吞噬殆尽,不断膨胀——幸运的是,膨胀的速度,并不是特别快。虽然稍微松一口气就会被追上。
「……佑,佑露。能不能,帮我恢复一下,疲劳呢?」
现在正在全力奔跑,攀漫长的楼梯的骑人喊道。现在的情况,让骑人的体力也到了极限。照平常那样的话,佑露应该瞬间就帮他恢复了……
「抱歉,刚刚被祭坛的始祖拿走了所有的魔力了……」
也就是说毫无办法了么。这样的话,现在四个人之中,没有一个人是拥有充足的魔力的。这对魔乖术师来说真是致命情况。
「既然还有说话的闲空那就给我拼命地跑!如果被那个爆炸卷进去的话,会被直接分解,到时候不论什么魔乖咒都救不了你!」
这点骑人也很明白。这个魔力的浓度,是非常危险的。这是被称为始祖的存在,竭尽自己所有力量的大自爆,现今的魔乖术师根本就无人能敌。
「切,死路了么」
爱丽丝咂咂嘴。虽然是在不断攀登楼梯,但是最终来到了哪里都去不了的死路。这里就是最初用大门过来的地方。但是现在,没有大门。所以已经无路可逃。
「让我再一次斩开大门」
「虽然总觉得你这个能力太过方便不过还是拜托你了」
骑人将莎库拉丽丝放到地面上,架起刀。对,这和从异空间中逃出来那次相比,难度要低。再来一次时,不知不觉就发现了能够斩断空间的那个缝隙。这样的话……
「不……这样不行啊,骑人君」
爱丽丝低语道。
「这样打开通往地面的门的话,那个『暗』的力量就会溢出到地面上了」
「诶?」
这……这么说确实有道理。
「这样的话,会怎么样呢?」
「毕竟是那种规模的魔力——方圆数公里的区域,都会被完全消灭吧」
不好——这样的话,地面上有无数不明情况的一般民众,这样干的话,就会酿成大祸。
「不妙了……但是,我还是不想在这种地方就死去呢」
佑露说着,望向了骑人。但是……
「要不要,在没有多少人类的地方展开大门……」
凭骑人的水平,还无法这么熟练地使用绝招。毕竟现在只是要重新打开原来在这里开过一遍的门。被抱太高期待骑人也会困扰的。
「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莎库拉丽丝说道。
「穿过大门以后,我就将那个大门关闭吧——毕竟总算是恢复了能够这样做的一些魔力」
「看来只能这样了呢……」
结论已出。『暗』的魔力已经逼近到面前,没有犹豫的时间了。
「来吧!」
骑人大喊着,再度挥下『万夫不刀』。

————

很顺利,打开了人类能够通过大小的大门。在这种关键时刻的一击成功,让骑人也有点沾沾自喜。
「快!」
所有人都争先恐后地扑向大门,然后——
——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最初打开大门的地方,清梦宅的庭院。
「看来是……成功了呢」
「应该是吧」
太好了——放下心来以后,不禁无力地瘫坐在地上——真是,怎么说呢,感觉紧张的弦松弛下来了。
「对了,大门呢?」
一看背后,发现大门已经不在了。看来,大门也顺利关闭了。太好了。这样的话,魔力就不会涌上地面了。
「所有人,都平安回来了吧……」
「是呢……但是,源祖会怎么样呢?」
「如果如那个声音所说的话,大概有数百年是会处于无法动弹的状态的吧……那就只有在这几百年期间,让八祖拟定一下对策吧」
「毕竟,现在只有这个手段了呢」
不管怎么说,这样就全部——
「呐,骑人君,真的谢谢你呢」
莎库拉丽丝浮出了温暖的笑容,再次答谢骑人。
「我真的没想到你还能在那种状态下把我救出来,真的太感谢了」
「算了吧……我们不是约好了么?我绝对会救你的——我只是信守了诺言而已哦」
「不,就连我,在那种绝境下,都想要放弃了。居然真的能把我救出来,你真是太厉害了。我由衷感谢你呢,真的,谢谢了」
莎库拉丽丝深深低下了头。骑人总感觉心里有些痒痒的。
「真的很感谢你。那么,我们就永别了吧。骑人君。虽然我感到特别遗憾,但是,到分别的时间了」
「诶?」
佑露忽然醒悟了。
「难道,你!」
这是,在全员的注视下,莎库拉丽丝的身体倒在了地上。
「樱!」
骑人慌慌忙忙地冲过去,将她的身体抱起。佑露和爱丽丝也凑近过来。
「你怎么了,樱,振作一点!」
莎库拉丽丝的身体只是无力地垂着。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就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量一样。
「佑露,快把樱——!」
「…………」
佑露一反常态,一脸严肃地看着莎库拉丽丝的样子——最后,佑露慢慢摇头。
「你啊……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呢」
这时,莎库拉丽丝的右脚开始消失了。
「啊!?」
骑人不由得发出了呆滞的声音。他无法相信眼前的光景。莎库拉丽丝的小小的身体,从脚尖开始,慢慢地崩坏,变成了光的粒子,消失在空中。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骑人……现在在这里的樱并不是真正的樱」
「怎么一回事?」
「也就是说,这是像之前我们见到的那个姿态一样的,分身。樱的本体,现在还在别的地方——恐怕,是在祭坛那儿吧」
「怎么会……」
「就是这么一回事哦,骑人君」
在骑人手中的莎库拉丽丝,有气无力地回答。
「实际上,我还留在祭坛那」
「什么!?」
为什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是应该一起逃出来了么,为什么?
现在,莎库拉丽丝的身体崩坏也没有停止。现在膝盖下方已经全都消失了。
「骑人君,你很漂亮地把我救下了。所以,我就想着这次轮到我救你了呢」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暗』自爆的魔力,你不觉得,膨胀的速度有点慢么?」
确实,虽然差点就被自爆吞没,但是那个速度确实是有点慢。
「实际上啊,在源祖解放魔力的时候,我被源祖夺走的魔力一部分回到了我身上。虽然那些魔力也马上被卷入了『暗』的自爆中——我就这样用自己的魔力控制『暗』的膨胀,尽可能地让它迟缓。多亏了这个,我们才能够逃出来的哦」
原来她还干了这种事情么……
「但是,为了控制魔力,我必须直到最后一刻都留在原处……嘛,简单来说,就只有我是无法回到地面上的。但是,如果那时我这样说的话,你一定不会听我的话逃跑的吧,所以最后我就做了个分身,演了一场戏」
「我现在就去救你!」
如果再度打开大门的话,一定……
「不行的,骑人君——地下已经完全被『暗』吞没了。再度打开大门的话,地面就会变成死的世界的」
「那!」
「其实——我的身体,也已经被『暗』给吞没了呢」
莎库拉丽丝的脚部已经被完全分解了。
「虽然在你眼前的是我的分身,但是我的本体也是处于同样的状态……身体,正在渐渐被『暗』分解……事到如今,我也无力回天了呢」
莎库拉丽丝平淡地将冲击性的事实说出口。
「我绝对要救你!」
骑人将刀挥起。怎么能罢休!再度冲入地下,就算是用蛮力,也要将樱救出来!
「别做傻事,骑人君」
爱丽丝将骑人拦住。
「不管怎么样,身体被强烈的魔力侵蚀的话就太迟了——现在已经没救了」
「但是……」
「不,骑人君。光是你的这份心意就让我足够感动了,不过已经太晚——别看我这样,我还属于魔力抗性强的,所以才能够和你们这样说话,不过果然还是无法完全抵抗始祖的魔力呢」
明明是这样的情况,莎库拉丽丝的声音还是和平常一样,感觉非茶冷静。樱的身体已经剩下上半身了!
「不用担心哦,没有痛感的——这种感觉,应该说是,像做梦一样吧。如果死亡是那么安宁的话,倒也不是坏事吧」
「樱,你……」
骑人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异』。你还有什么话,想说的么?」
爱丽丝静静地问道。
莎库拉丽丝稍微沉默了一下,便有些支支吾吾地说。
「我,稍微想和骑人单独说说话呢」
「嗯,好吧。走了哦,『暗』」
「诶?但是……」
「好了好了,至少现在随她喜欢吧」
爱丽丝拉着佑露的手,走进了家中。这也算是爱丽丝式的好意吧。
「呐,骑人君,我想再和你说声谢谢,真的谢谢了。我是真的是,无法用语言表达完我对你的感谢呢」
莎库拉丽丝的声音听起来真的有些开朗,明明是这种状况,她居然会这么高兴。而骑人的心情却与之呈反比,显得格外沉重。
「对不起,樱……真是对不起……」
「你为什么要道歉呢?因为,你不已经按照约定,将我救回来了么。将被源祖的力量吞没,正要绝望的那个状态下的我,救了出来——光是这样,我就十分满足了」
「但是,结果,还是这样……」
「不对哦,骑人君。这点就不对了。你是,真的救了我哦」
莎库拉丽丝用非常明快的语气说。
「我啊,之前完全无法理解人类的感情。之前我也和你说过吧?曾经的我,只是每天无所事事,毫无变化地活着,这真的是很无聊的人生呢。明明是那么百无聊赖的日常,我却连『认为无聊』都做不到,像是行尸走肉一般活着——给予我变化的是你哦。骑人君。所以,我真的,很感谢你」
「樱……我们不是约好了么。我们是亲友。今后,我们还要创造很多回忆,之前不是和你约好了么。但是,我……」
骑人的视野开始模糊了。眼泪从眼角流下。喉咙也开始呜咽起来。
「嗯,抱歉呢,骑人君。看来要信守那个约定,有些困难了呢——但是啊,我已经足够满足了——失去了魔力的你,来到了在那个世界的尽头正要死去的我的面前,将我从源祖手中救出——光是这份心意,就让我觉得太过幸福了」
明明是将莎库拉丽丝,重新带到了这里,这个有太阳的温暖的世界……
「如果是以前的我的话——是呢,应该是不会有那样的心情吧。当『暗』要自爆的时候,我在不知不觉中就想到不能让你死,想要救你——从理论上来说,那个时候我还无法动弹的。到那时,我就是想救你——光凭这个信念,我就略微地取得了魔力的控制权,成功争取了时间。我和你一样的哦,我的心情,和你来救我的那个时候的你的心情,是一样的。呐,骑人君。你不觉得这很美妙么?因为,这也就是在说,那个时候我们是心连心的呢」
「樱……」
骑人已经不知道,该对莎库拉丽丝说什么了。
「啊啊啊……看来我的意识也终于撑到极限了——我的全身马上就会被『暗』的魔力包围,被分解掉吧……」
骑人抱着的莎库拉丽丝,已经只剩下胸口以上的部分。
「樱——我想,我才该对你道谢。如果没有你的话,我就无法得救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呢,我们不是朋友么?朋友互相帮助也是当然的。我只是做了理所当然的事情而已,根本没有道谢的必要」
「就算是这样……我也要说,谢谢」
「不,我才是,真的太谢谢你了……」
莎库拉丽丝的声音渐渐变得有些嘶哑,有些微弱。骑人领悟到,离别的时刻就要到了。
「呐,骑人君。最后我还有句话想说」
「怎么?」
「我,最喜欢你了哦——作为朋友,最喜欢你了」
「嗯,我也最喜欢你了,樱」
「还有啊……」
莎库拉丽丝稍微迟疑了一下,说道
「虽然作为朋友我最喜欢你,但是啊,大概……现在,是朋友之上的喜欢哦」
「樱……」
「啊啊,骑人君,你并不用回答哦。嘛,你就当做是我死前的恶作剧好了。其实这个说不说都无所谓,不过我还是想着要试着说一次呢——嘛,突然听到这样的话你也会很困扰吧。所以,也不用勉强回答」
「樱,我也喜欢你——不过只是作为朋友呢。但是,我的『喜欢』是不是在朋友之上,至少现在是不清楚呢」
「是吗……真是老实呢,其实不用那么认真回答也好的」
莎库拉丽丝苦笑着。
「不,觉得让樱在最后听到一个暧昧的答案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嗯,你还真是老样子呢——这就是我喜欢的骑人君哦」
这时,莎库拉丽丝的声音听起来小声到随时都有可能消失。
「啊啊,我亲爱的大挚友,骑人君——我祈祷着,如果我能够转世投胎到这个世上,再于你相遇的话——我们在一起,玩,更多……」
「樱」
「…………」
最后留下的莎库拉丽丝的头部,现在也在骑人的手中完全消失了。骑人的手中,只剩下一些连碰都无法碰的,小小的光的粒子。
「抱歉,并且,真的谢谢你,樱」
不管呼唤了多少次她的名字,也没有回应。但是,总觉得如果对她搭话的话,就会有回音。骑人就是抱有这样的错觉,抱有这样的幻想,在一段时间内,都在原地,无数次对自己的挚友搭话……





本帖最后由 chengbohan 于 2013-9-11 21:45 编辑


Epilogue 真正的敌人是——

这种状态到底持续了多久呢……
骑人在庭院中,一直孤身一人地对莎库拉丽丝搭话,最后,他终于站了起来——虽然是很悲伤,悲伤到不论如何悔恨都悔恨不过来的地步。但是——但是,骑人他们还是得救了。并且也不能一直停滞不前。毕竟目前,还有一些问题不得不去解决。
骑人站起来以后,想要暂且回到家中。但是,这个瞬间,骑人的身体突然被吹飞了。
「怎,怎么!」
这个冲击让骑人站都站不稳,正要开口也差点咬到舌头。不,并不是只有骑人一个。周围的所有东西,各种事物都在剧烈摇晃。
地震么?为什么在这种时机?
不过仔细想想,祭坛在这个城市的地下,而始祖使用全力进行自爆。完全无法想象地面会一点印象都没有。
不过,地震也在数十秒之后渐渐减弱了。最后摇晃完全停止——骑人,呼地吐了口气。
看看周围,发现自己目光所见的范围内,并没有建筑物的倒塌之类的,显眼的损害。首先就松了一口气吧——
正当他这么想的瞬间。轰隆,近处响起了巨大的爆炸音。怎么回事?伴随着比烟花还要吵闹几倍的轰鸣,冲击再度将周围的事物摇晃——骑人被爆风吹拂。不禁用手护住脑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骑人的家爆炸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这应该并不是小事。骑人拿着『万夫不刀』,冲向自己家。在对面,冒着黑烟的家已经不成样子,到底怎么了?
在来到深处的房间的瞬间,骑人眼前的墙壁突然裂开
「咕!」
冲破墙壁出现,被砸到地板上的,是爱丽丝。看上去她好像受了伤。血从额头上流下,满脸通红。
「『老师』,怎么了!?」
「骑人君——小心了,是那家伙!」
爱丽丝一边手抹抹脸,大喘着粗气喊道。这个声音显得一反常态,非常紧迫。
「那家伙——难道是!?」
「对,是源祖。居然有这么强的力量,真是超乎我的想象……」
爱丽丝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站了起来——居然那个『老师』,都受到了如此大的打击……骑人冲入了爱丽丝冲破的那个墙壁的洞中。
房间中也是一片混乱。貌似之前大爆炸也是在这里发生的。墙壁和天花板也处于半毁状态,能够清楚看到室外的景物。地上也留有大面积的烧伤痕迹。家具之类的东西,被吹得灰飞烟灭。
「……你终于来了呢,清梦骑人」
在房间的中央伫立着的,是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
身体修长的美男子——这就是第一印象。与日本人差别很大的,轮廓分明的面貌,不论是谁都会认为是美的吧。但是,这张脸给人的印象极度的冰冷。虽然美,但是却拥有能够让看着他的人畏惧的特别气场。
顺滑的金发,精细的面庞,不知是不是因为消瘦而紧致的身体——还有从未见过的款式的,闪耀着光泽的服装——这一切都如此异常。
最重要的是气息——骑人僵直了。连呼吸都忘却,呆立在了原地——男子的气息就是如此压倒性的强——魔力的强大不是一个次元的,强到就连失去了魔力的骑人也不禁吞了口气。这魔力,要比莎库拉丽丝还要强。
明明是这样,却没有像莎库拉丽丝那样,魔力从体内溢出来。就像是身体中有片巨大的海洋一样,藏着无穷无尽的魔力——这就是,这个男子。
「你,你……你是,源祖?」
「以这个姿态见面还是第一次呢——『是』,我便这样回答吧」
轮廓明显的面庞一动不动,平淡地回答问题的男子——源祖。说起来,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到源祖的人类姿态。
「这个姿态……」
「这个么?用你也能够明白的说明方式来说的话,这就是我真正的姿态——被祭坛封印了的,我的本体哦」
「怎么会——祭坛不是因为始祖的自爆而被破坏了么?」
「确实是这样,但是『暗』也犯下了几个错误」
源祖轻轻耸耸肩。
「你应该知道祭坛的封印原本就变弱了吧?而因为『暗』的自爆,封印先解开,我的本体就先被解放了出来。照理说,『暗』的魔力应该一瞬间将我卷入,我会受到极大的伤害的。不过不知为何『暗』的魔力势头衰减了呢,所以我也有机会重整态势,拥有了防御『暗』的魔力的余裕」
这都算什么事啊——是莎库拉丽丝。就是因为她让自爆的势头减弱,才会变成这样——不过,当然骑人并没想责备莎库拉丽丝,毕竟如果她不这样做的话,骑人他们毫无疑问也会被卷进去,死亡了吧。
但是——没有比这更加糟糕的状况了。源祖终于,重新降临到了这个世上。并且,还是取回了完全的力量——就连始祖都惧怕的史上最恶的存在,现在,觉醒了!
「骑,骑人……」
在房间的一角,有一个正在动的影子。仔细一看,貌似佑露也受到了一些伤,她手压住一边肩膀,撑在墙壁上站起来。
「小心点……这个家伙,突然出现——我们的障壁,也全都没有效果……」
魔乖术师使用的物理障壁,就连战车的炮弹都能够挡住。而源祖的力量居然能无视这个障壁,真是超乎想象的强。
骑人现在才想起将自己手中的刀摆好——虽然面对他那压倒性的存在感,作战姿态都忘了摆,不过既然见面,就只能战斗了。
但是——在做出战斗态势的骑人面前,源祖一动也不动。别说是不动了,看起来就好像是对骑人不怎么感兴趣一样。他无表情地扭动脖子,看看周围的景物。
奇怪——确实这家伙是源祖。这没错,他本人也这样报上了名号,气息,也和之前的那个灵魂是一样的。
但是,怎么说呢——感觉到的氛围,完全不同。夺走莎库拉丽丝身体的源祖的灵魂,就像是燃烧着憎恶的火炎一样。而面前的源祖不同——虽然确实感觉到令人畏惧的气息,但是并没有憎恶那样凶猛的气场。感觉,很平稳。
「接下来……我有几件事,不得不向各位道歉呢」
源祖忽然说出这种话来。
「首先,很抱歉,破坏了你们的房屋」
说着,源祖大大方方地弯腰低头,而骑人他们都无言以对地看着源祖的这个举动。
「毕竟,像这样自由地回到地上也是时隔五万年,打开通往地上的大门的时候,力量没有估算好——我还真是失败呢。房屋的修缮就交给我吧」
说着,源祖举起一边手,打了一个响指。忽然——被破坏的房间的墙壁还有天花板,家具,瞬间就被修复了。
「嘛,这样就差不多了吧」
源祖淡淡地,像是觉得有些满足地说道。骑人他们无法读出源祖的想法,显得非常困惑。
「然后——之前,我的一部分灵魂给各位添麻烦了呢,所以,我在此郑重赔礼道歉」
源祖又低下了头——到底,是发什么了什么呢?
「那个……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呼,别看我这样,我可是打算诚心道歉的哦——难道说,在这个时代,道歉的做法不是这样么?」
源祖有些不解地回答。奇怪,他应该不是会说这种奇怪的玩笑的类型啊。
「请你说明一下吧」
爱丽丝低声说。
「你到底有什么企图?直到前一秒都还要将我们赶尽杀绝,现在态度变化如此剧烈,你到底是在打什么鬼主意?」
「就算我被那么怀疑,我也确实没什么打算呢——好吧,看来我确实有说明一下的必要呢」
源祖耸耸肩,一点紧张感都没有地开始说。
「因为对我施加的封印减弱,一部分的灵魂从封印的空隙中钻了出来——这一点你们也知道吧?」
正如在祭坛时听到的说明一样。骑人点点头。
「从缝隙中出来的那一部分,是我憎恨的心灵。所以,给你们添麻烦了」
源祖说着。
「都已经过了五万年——我灵魂中最初存在的那些憎恨,愤怒,这类的感情,大半都已经平息。但是,还有一部分,不论几万年都没有消失的愤怒的火炎,在我灵魂中存在,这也是事实——而这一部分的灵魂,从封印的缝隙中逃了出来」
「那么,你是说现在的你没有憎恨么?」
源祖慢慢地点点头。
「就是那么一回事——对人类的憎恨,愤怒,后悔,绝望——这些负面的感情,都从缝隙中漏了出去。而那个憎恶的灵魂,刚才被『暗』的自爆消灭了——剩下的我,已经没有憎恶的心灵了」
真是意料之外的展开,虽然骑人并没有将意外体现在脸上,心中还是非常惊讶。
在知道源祖复活的时候,还在纠结于到底怎么办。不过看来现在的源祖,和之前的源祖完全不同。至少,是能够说的上话的对手。
「就是这样,之前我——正确来说是我的一部分——给你们添麻烦了,让我致歉吧」
源祖耸着肩膀说。虽然道歉是好——但是,他就想这么道歉了事么?
「你啊……你知道自己干了多么严重的事情么?都是因为你,樱死了哦!」
佑露愤怒地喊着——真是意外。平常只看见过佑露和莎库拉丽丝争吵的样子。而佑露在这种时候,却会为了莎库拉丽丝的死而真心感到愤怒——而源祖面对佑露,只是又一次耸了耸肩。
「呼,那个『异』的小姑娘么?说的也是,在这件事上,我也对不起你们呢……那么,我就让她复活过来好了,这样就可以了吧?」
「什么!?……你不要说得那么轻松。樱连魂魄都被『暗』的魔力吞没了。不管是用什么魔乖咒,都无法救她…….」
「别把你的力量和我的力量相提并论啊」
源祖嘴角提起,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这个笑容,不知为何看起来有些冰冷,让人背后有些发毛。
「……如果是我的力量的话,让从这个世界被抹消的人复苏也是可能的」
「那么!」
莎库拉丽丝能够复活?骑人兴奋地大喊。
「那么,现在马上让她复活!」
「嘛,别那么急,清梦骑人——其实我也是刚刚解开封印,所以也不是最好状态。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源祖说着这番话,擅自坐在房间中的一只椅子上,两只脚朝前伸着,坐姿好不端正。
「……我也时隔五万年,没有呼吸到地面的空气了。总觉得地面上的魔力,变得好微薄啊……」
「从前不是这样的么?」
「当然——曾经魔术师支配者世界。他们为了让环境变得易于自己生存,将大气的组成都改变了呢……」
源祖稍微有些怀念地说。
「对,一切都是那么的怀念——我,不,我们,与魔术师,展开了争夺这颗星球霸权的战斗。『暗』『灭』『伪』『歪』『无』『时』『异』『■』……大家都死了呢……现在只剩下我一个……真是的,我都在做些什么啊?」
源祖侧着脑袋思考着,最后,慢慢站起来。
「唔……各位,看来状况稍微有些变化」
「你想说什么?」
源祖又夸张地耸耸肩膀。
「虽然你们是想让那个叫做樱的少女复活,不过啊——没有这个必要了」
「你说什么?」
怎么回事?这次又在想着什么啊,这个男子?
「现在的我,已经一无所有——曾经,我憎恨着恩将仇报的人类,仇恨着他们,为他们感到悲伤,感到不甘心,感到恐惧,都快要发疯了……但是这些感情,也因为五万年这漫长的岁月,完全消散了……我的心中只有空虚。我连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该干什么才好」
源祖将手抵在脑袋上,摇摇头——然后源祖唐突地宣告。
「既然无所事事的话——总之,先将现在的人类给灭亡掉吧」
「什!?」
这个宣言来得太突然,并且,这个理论别说是跳跃了,简直破绽百出,完全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你这算什么理由啊!?」
「你不明白么,清梦骑人?」
源祖用有些没趣的表情看着骑人。
「根本没有理由」
源祖静静地说。
「再说,对各种各样的事物寻求道理,是人类的坏习惯——这个世界,这个宇宙中,一切事物从一开,就没有任何意义。只不过是之后,人类赋予了这些东西意义而已」
「我才没问你这个。为什么你会突然跳到毁灭人类!」
「说了吧?没有理由」
源祖轻佻地回答。
「我没有应该做的事情。所以,做什么事情都随便——硬是要说的话,心血来潮吧。我只是心血来潮,想要毁灭人类而已」
「别开玩笑了!这种乱七八糟的话!」
「闪开,骑人君!」
听到爱丽丝的声音的瞬间,爱丽丝像是一阵风一样冲过骑人身旁。
「和这家伙说不上道理!」
「唔?」
爱丽丝的拳头打向源祖。但还是源祖以惊人的反应速度,单手接下了爱丽丝的拳头。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冲动呢『灭』」
「咕!」
爱丽丝就这样在极近距离内,连续放出肉搏战攻击。到那时,源祖全部都见招拆招。看上去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骑人还是无法相信。爱丽丝的攻击,快到用肉眼都已经无法辨识,手都已经模糊到看不清楚。只有攻击的冲击力,让房间中的家具都被吹飞。但是源祖看上去并没有太认真,轻松地避开了爱丽丝的攻击……
「呼……也就这点程度么」
「唔」
源祖找到一瞬间的破绽,狠狠朝爱丽丝的身体踢了一脚,将她踹飞。爱丽丝小小的身体就像子弹一样被打出,冲破房屋的墙壁,在庭院翻滚着。
「『灭』!」
佑露慌忙地想要去庭院。但是,源祖迅速出现在佑露面前。虽说是隔了数米的距离,他的动作看起来就像是瞬间移动。
「『暗』哟,其实,我现在也不怎么恨你」
「——」
源祖接近到鼻子能碰到鼻子的距离,这样说着。佑露毫无防备地被源祖接近,轻轻吞了一口气。
「几万年前的仇恨,也已经完全消散了……现在的我,并没有一丁点儿的憎恶和愤怒,非常安稳」
这时,源祖用鹰爪功一样的方式,抓住佑露的颜面。
「啊,啊啊啊!」
嘎啦嘎啦,可怕的握力,将佑露的头部抓紧。感觉听到了头盖骨被倾轧的声音。源祖就这样将手往上举,佑露的两脚,完全就浮在了空中。
这就是摔跤中的Iron Claw。虽说佑露是个纤细的少女,但是单手办到这种事的源祖的臂力还真是可怕。
「你这家伙啊啊啊啊啊啊啊!!」
骑人完全看不下去了。他将『万夫不刀』拔出,扔掉刀鞘。迅猛地砍向源祖。但是——
「唔」
源祖单手接住了骑人的那个攻击。
「什么!?」
源祖居然看都不看几眼,就将使出浑身解数的骑人的一击,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夹住了。将刀身给静止下来。
「『七剑八刀』。居然也存留到了这个时代么——确实这把刀很棘手呢。被这个刀砍的话,我也不会没事。但是,使用者只有这个程度的话,真是暴殄天物呢」
源祖将抓住骑人的刀的那只手一挥。光是这样的动作,就让骑人的身体,飞了出去。然后受到像是被汽车撞了一样的冲击砸在墙壁上,最后冲破墙壁,飞到了庭院中。
「嘎啊啊!」
突然气紧,吐出了一口带血的唾沫——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太强了……至今为止还是第一次,被虐到这种地步。并且,源祖也没有使用什么魔乖咒。光用体术就将骑人轻松打倒了。
「这,这家伙……」
佑露现在也被源祖抓住头部。骑人通过自己砸开的墙壁上的大洞,刚好可以看到佑露的状态。佑露被抓在空中,拼命地摆动手脚挣扎着,想要从源祖手上逃开。但是,源祖的力量过于巨大,佑露完全动弹不得。
「对,『暗』。我根本,什么都感觉不到——所以啊」
轰隆!
源祖抓住佑露的头,用力往脚边的地面砸。冲击大到了佑露被撞在地板上还弹起来的程度。
「啊啊啊!」
佑露的头撞到的地板,穿了洞。地板开了一个大洞,周围的地板都翻卷起来。佑露的金发顿时染上了赤红色。
源祖抓住佑露的头,再一次举起来。
「就算是对你做这样的事情……我还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又一次——源祖又一次将佑露砸到地板上。这次并不只是这样。而是重复着,将佑露举起来,砸下去。沉闷的撞击声,在周围反复响起。
佑露的悲鸣,最后也听不到了。当源祖再度将她的身体高举的时候,佑露已经是无力地垂着,看上去一点生气都没有。她头上的血已经由红变黑。
「事到如今,我已经没有愤怒和憎恨——像这样对你施加暴力,我也不会有所沉醉。也不会得到施虐的喜悦感。复仇心也不会得到满足。什么感觉都没有——不过,没关系。一个人要去伤害别人,是不需要理由的。人类这种生物,就是能够毫无理由地攻击他人的生物」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骑人发出了咆哮。愤怒了。刚刚,确实,骑人的脑中因为愤怒而一片空白。已经,不会原谅他了,不管有什么理由,都不会原谅这个男子,这家伙,绝对不原谅!
骑人将自己手中的『万夫不刀』的刀尖插入脚边的地面。现在眼中已经无法容下其他东西。现在,根本没有想这种事的余裕。现在——真是太想杀掉这个男子了!!
「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阿啊!!」
骑人就像是被自己涌出的愤怒吞噬了一样,身体擅自动了起来,将『万夫不刀』用力插入地面以后,再一口气拔出。瞬间,地面出现了地裂。
有一条直线的地裂,从刀尖一直延伸到源祖那里——『天地神明破乖剑』,『七剑八刀』使用的,必杀的技能。
「呼,居然能够使用这样的技能么——但是,这不过是华而不实的东西罢了」
就算地裂逼近过来,源祖还是非常悠闲。之后再避开也没事——本该是这样的。
「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阿!!」
但是,骑人像是一阵风一样,跟随在地裂的后方冲了过来。这一点,连源祖也没预料到。
「嚯」
咻,骑人拿着的『万夫不刀』,将源祖的一边手切断。佑露的身体被解放了。
「佑露!!」
骑人在空中抱住佑露的身体,进行退避行动。这之后,地裂的冲击破从骑人背后通过,真是千钧一发……
骑人和佑露一起冲出了庭院。家被那一击击中,已经处于半毁状态。不管是这样,因为没有控制力道,巨大的地一直延伸出去,将周围的住户也卷入进去,造成了大破坏。

「你干得还真豪放啊,骑人君」
看来爱丽丝也顺利逃脱了,她走到骑人身旁。
「啊啊……看来,没能控制力道啊」
「现在可不是控制力道的时候哦……看来,对那个家伙一点效果都没有啊」
爱丽丝低语着,从家中的残骸中出现的源祖,虽然失去了右手,但还是一脸平静。
「将那个技能作为障眼法使用了么……刚刚的一击,稍微让我有些意外呢」
说着,源祖将右手再生了——只花了几秒钟,被斩落的手就恢复了原状。实在是太过非常识,太过不讲理的存在——但是,骑人已经下定了决心。
「源祖,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骑人对那个强大的敌人喊道。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原谅你!绝对,绝对要打倒你!」
对——确实,源祖已经没有憎恨的感情,但是,源祖本身并没有迎来终结,源祖这种东西——本身就是罪恶的存在,是能够说成是恶的根源的存在!毕竟,他能够轻易伤害他人,并且完全不会为此抱以罪恶感。这不叫恶叫什么!
「呼……清梦骑人,你要,违逆我么?」
源祖淡淡地说道。
「我想你也知道你和我的悬殊的力量差距,为何你还要对我兵刃相向」
「这和力量的强弱没关系!!」
骑人喊叫着。
「不管你力量有多强,我都会战斗到最后一刻,绝对要打倒你!这对人类来说,是理所因当的举动!」
「太稚嫩了,清梦骑人……并且,太天真。看来你是不知道真正的绝望是何等滋味呢」
源祖耸了耸肩。但是骑人喊得更加大声了。
「闭嘴!我都已经绝望过很多次了。我也遇到过无数次挫折。但是,我最后还是打败了绝望,站了起来,拼命战斗,拼尽全力活了下来!」
「所以才说你天真——知道真正的绝望的人,不会像你这样——正如曾经的我呢」
源祖笑了。这是一个看上去让人打寒战,同时又让人敬畏的笑容。
「稍微,来了点兴致呢,清梦骑人」
源祖低语。
「我真想,将你打到绝望地谷底试试呢」
说完,源祖的声音消失了。忽然,又出现在骑人的侧面。
冲击——喘不上气。自己被打到地面上了以后,才察觉到自己的胸口被踢中了。
「咕,咕……」
就算在地面上翻滚,就算遍体鳞伤,骑人还是没有松开手上的刀。骑人站起来,盯着源祖。但是——
「你……在干什么」
「嗯,正如你所见,这应该叫做人质吧」
源祖的手中出现了光芒构成的绳索,而这个绳索将佑露和爱丽丝捆了起来。
「这,这个……切不断」
「力量,在渐渐消失啊……」
虽然佑露和爱丽丝两人想要挣脱,但是看上去很细的绳子一动也不动。
「放心吧,清梦骑人,我不会马上杀掉的。这是,一场游戏」
「你说游戏?」
源祖点点头。
「对,真是让你知道你有多么渺小无力的游戏——从现在开始数,一星期的时间,七天后,我就将这两位杀掉吧」
「什!」
「我既不会逃,也不会躲。你可以挑你喜欢的时间挑战我。不论挑战多少次都可以。一周以内,你如果能将两人救出来的话,就算你赢。否则——我就将你们三人都杀掉」
源祖平淡地宣告着。
「别开玩笑了!这算哪门子游戏!」
「你没有拒绝的权利——为了让我尽兴,努力挣扎吧」
源祖忽然抬头。
「唔……在这个地方呆这么久也没什么意思呢。我先告辞了」
「喂,你要去哪里!」
「放心吧,我不会逃走的。只要你想要挑战我,随时都可以来」
说完,源祖的身影消失了。同时,佑露和爱丽丝也消失不见……
「可……可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骑人当场双膝跪地,呐喊着——这算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明明敌人就在眼前,但还是什么都做不到!从没有这么不甘心过!
但是,光是与源祖对峙,就能明白他的力量有多么强大。如果是现在的骑人的话,根本无法与之匹敌,他的力量强大到了凶恶的地步……赢不了。骑人的本能已经察觉到了这个事实。
但是,但是,也不能,就这样放弃!
「樱也死了……佑露和『老师』也被当成人质……我到底在干什么啊!」
骑人捶打着地面,感叹着——这个瞬间,骑人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波动。
「怎么?」
有什么,巨大的力量正在接近……源祖?不,不对,这个气息是……
骑人的眼前,打开了一扇门。是一面能够给一个人通过的大小的光之壁。一个黑色的人影从大门里面,翻滚而出。
黑影翻滚在地面上——不,这个身影有印象。这个软瘫下来的人——她的面庞,和佑露很像。
「怎么会,佑露!?」
慌忙地将她抱起——仔细一看,她好像不是佑露。
确实脸是和佑露很像,但是,头发是黑色的,并且穿着的服装也和佑露是完全不同的东西。头发和指甲盖,都是漆黑——就像是佑露,作为『魔王』觉醒的时候一样。但是,骑人很清楚,她不是佑露。就算外表如何相似,本质也完全不同。
「是么……你,是始祖么?」
「……嗯,抱歉,清梦骑人,现在变成了最坏的结果呢」
她用漆黑的眼睛仰望着骑人——始祖,缓缓将骑人的手推开,用自己的力量站起来。
「虽然我使出全力要自爆,但是威力比我计算的要小,结果基本上没有给那位大人造成伤害。当我知道自爆已经没用的瞬间,我便停止了自爆的行动,全力再构筑肉体了……不过也已经晚了。虽然我能像这样出来活动,但是现在我所剩的魔力已经不多……这个肉体,再过数十分钟,机能也会停止吧」
始祖开始说明状况,骑人觉得她的身姿稍微有些奇怪。
「你……气场和刚才不一样啊?」
「嗯……祭坛的防御程序基本上都因为自爆而被破坏了。现在的我,是处于原来的人格占多数的状态」
这样说的话,现在这个就是她本来的性格么?
「这对我们来说也是意料之外的状况哦……那位大人的憎恨已经消失——但是,那位大人并没有变化。太过深邃的绝望,将他的心灵关在了永恒的牢狱之中……我已经没有一点办法了。现在谁都救不了那位大人了」
始祖说着,绝望地瘫坐在地上。骑人表示理解地点点头、
「是么」
然后,骑人开始背对始祖迈出一步。
「我要上哦」
「你想去哪里,清梦骑人?」
「这不是明摆着的么。佑露和『老师』被掳走了。我绝对,要达到那个家伙!」
「这是不可能的,你也应该察觉到这一点了吧,就算这样你也要去么!」
「我才不管这么多!」
骑人有些愤慨的说。
「源祖到底有多强,这种事根本无关紧要——他是我不得不打倒的敌人,这个事实,永远都不会变」
「是么……」
骑人——但是,他朝前伸的脚,忽然有一种倾倒的感觉。
「唔……」
然后,跪了下来——骑人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三天都没怎么休息,持续修行,刚刚还和源祖,进行了高强度的战斗。并且还接二连三地使用斩断空间这种大招,太勉强了……现在骑人,已经连走路的力量都所剩无几。
「请不要胡来了,清梦骑人」
「闭嘴……现在不胡来,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骑人逞强地站起来——他大声地喊出来的时候,视野开始模糊……看来自己的肉体,比自己所想的,还要疲劳很多。
「清梦骑人——是么,果然你要这样么」
忽然,骑人身体感觉到了一股温暖的感触。察觉到的时候,始祖从背后抱住了骑人的身体。不可思议的是,骑人感觉到了一股安稳的气息。总觉得,疲劳也稍微消散了一些。
「就算是这样的状况,你也还是要不放弃,继续战斗——果然你,和那位大人,有些相似呢」
「嗯……我,绝对不会放弃,直到救出那两人……」
「……说实话,我有几样东西要交给你」
始祖打了个相响指。这时,有一个小小的身影忽然出现,朝骑人靠近。
「哦哦,是骑人君啊~」
那个身影来到骑人脚边,用脸颊蹭着骑人的大腿……骑人看着她,还在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樱……吗?」
「当然是我哦~」
她很高兴地笑了出来——毫无疑问,就是樱。为什么,她会在这个地方呢?
「她被我的魔力吞没,身体基本上都被分解了……但是因为在最后终止了自爆,进行了肉体再构筑,她的灵魂也勉强保留了下来。我就用剩余的力量,将她的身体也重新构筑了」
「是,这样么……」
骑人跪在地上。这样的话,终于可以和小小的樱视线平齐。骑人就这样紧紧抱住了她。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樱,得救了呢」
「好痛啊~骑人君」
骑人手中的樱在挣扎,所以就放松了点力道——真的是太好了。骑人拼命的战斗,总算还是有了成果。
「啊咧,骑人君在哭哦~怎么了吗?」
「啊……没什么哦,樱」
「呼。嘛算了,骑人君,我们约好了吧,如果再见面的话,一定要一起玩。今后我们也多多在一起玩耍吧」
「嗯……当然」
骑人一边回答着,一边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莎库拉丽丝的语气,与其说是听起来像是小孩子,倒不如说是,发音都不完整。她的说话方式也不像是以前那样,啰啰嗦嗦。有点,奇怪。
「很遗憾,清梦骑人,就算是凭我的力量,也是无法完全将她再构筑完整的」
始祖察觉到了骑人抱有的疑问,开始做出解答。
「她确实是名叫莎库拉丽丝的少女,这点毫无疑问。她与你在一起的那些记忆,也全部保留——但是,她曾经拥有的那些强大的魔力,现在是一点都不剩下了。并且,她也没有再恢复的可能。同时,她也基本失去了被称为『天才』的高度的知性和知识——现在的她,正如外表所见,只是个单纯的幼女哦」
「怎么会……」
这样的话……说是性命得救,不也一点意义都没有了么?
「没问题的哦~骑人君」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骑人的担心,莎库拉丽丝的在骑人面前绽开了笑容。
「确实之前的我做了非常了不得的事情,现在的我稍微变得笨了一点。但是我啊,还是能记得最重要的事情哦」
「最重要的事情?」
「我和骑人君是朋友,我最喜欢骑人君,这件事哦~」
这次莎库拉丽丝抱住了骑人的脖子。
「所以我今后,也要一直和骑人君在一起哦」
「樱……」
太过高度的知性让幼小的她蒙受痛苦。也是因为这个,她在无人察觉的角落默默哭泣——被称为『天才』的力量,对她来说,绝对不是能让她幸福的力量。
对,所以这一定,也是一种答案。骑人拯救了莎库拉丽丝,莎库拉丽丝也拯救了骑人。虽然作为结果,她丧失了力量,但是她还是平安无事地回来了——现在,也足以说得上是满足了。
「清梦骑人。这下你就出现了新的选择肢了呢」
始祖如此低语着。
「什么意思?」
「你有着,将莎库拉丽丝,将她抚养成人的义务呢」
诶?骑人不解地看着莎库拉丽丝,而莎库拉丽丝也不可思议地望着骑人,侧过脑袋。
「那我反过来问你,你认为,她今后要怎么活下去呢?」
「这个……」
「八祖本家不可能天真到收留魔力已经完全失去的她。只会嫌麻烦将她抛弃而已。这样真的好么?」
「怎么可能好啊!」
「她已经无家可归。现在她拥有的,也只有你了。我自己也马上要消失掉,所以,只有在这里的你,能够承担让她幸福的义务」
「……说的也是」
「如果你就这样和那位大人战斗,然后死去的话,她也就会变得孤身一人了。你知道这一点以后,还打算去战斗么?」
「我……」
不禁陷入了思考。毕竟自己才这个年纪,突然被说有什么抚养小孩的义务,也无法想象是什么状况。但是,骑人完全没有抛弃樱的打算。要怎么办才……
扯扯
莎库拉丽丝用她的小手扯了扯骑人的衣摆。
「虽然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之没问题的哦~骑人君」
莎库拉丽丝笑着说。
「骑人君只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了~我也觉得,那样,应该是最合适的哦~」
看着这个笑容——骑人重新下定了决心。
「我……要将源祖,打倒。这次一定,绝对——并且,要将佑露和『老师』就出来!我也要将莎库拉丽丝好好养大!我什么都不会放弃……这一切,我都要实现!」
「是么」
源祖轻轻点头。
「看来你决意已定呢……好吧,那我就将最后的力量,也托付给你吧」
「现在就将你之前存放在我这里的力量,还给你」
「我的,力量?」
「你不记得了么……我的名字是亚美艾露美·修特雷恩贝鲁古,修特雷恩贝鲁古家族的始祖,被称为『始源之暗黑』的一柱『魔王』」
看着始祖的面庞,骑人终于想起来。对,这个面庞,这个身姿,确实是在哪里见过。
之前骑人和『伪』的参加者,『米海尔』战斗的时候,骑人体内的源祖,将米海尔的魔眼夺取,吸收了——这个时候,骑人通过暴走的千里眼的力量,看到了过去的世界。那个时候,确实是和『魔王』中的一人『暗』的始祖相遇了!
「那个时候,你无法控制不同系统的魔乖咒——所以我就将你的那只眼的一部分魔力夺取了。也因此,我从那时起就得知了现在会发生这种糟糕的状况……现在的你的话,应该能够控制这个魔力了吧」
始祖将自己的手对着骑人举起。有什么东西流入了骑人的眼睛。这是非常火热,火热,同时又冷如冰霜的某种东西。
「唔!」
骑人的右眼开始出现痛感……至今为止,基本上没有视力的右眼,现在,像是被火烧灼一样滚烫。激痛在骑人全身游走。
「咕啊啊啊啊!」
但是……最终,眼睛的疼痛渐渐平息了。
「……看来,已经能够控制了呢」
始祖说完,她的脸开始出现了龟裂。
「喂,你……」
「我的肉体也到了极限啊……算是附赠品吧,我把我剩下的魔力都给你吧。虽然略显不足」
骑人的体内,流入了另外一种类型的魔力——但是,现在的骑人已经能够容纳那样的力量了。
咔嚓咔嚓——始祖的全身开始出现裂纹。然后,一边手的手肘开始掉落,落在地面上摔得粉碎。
「喂!」
「我到此为止了……之后,只能全都交给你了……尽管嘲笑肤浅的我等吧」
始祖苦笑着。不,与其说是苦笑,倒不如说是一个和哭脸类似的笑容。
「虽然我没有这样说的资格,不过——拜托你,清梦骑人。救救那位大人的灵魂吧」
始祖的身体,因为龟裂而崩坏。在她消失之际,还在朝骑人叹息。
「我等至少,想给那位大人奉上安稳的沉眠——还请,实现,这个愿望……」
始祖变得灰飞烟灭,就连碎片都没剩下,完全消失了……剩下的,只有骑人和莎库拉丽丝。
「骑人君……」
莎库拉丽丝抬头仰望着骑人。骑人紧紧地攥住拳头,点头说道。
「樱……我发誓,绝对,会打倒源祖。用这双手,得到一个让大家——让大家都露出笑容的结果!」
骑人重新将『万夫不刀』拿在手里,发誓了。
「对,我一定,这次一定,会得到让大家都满意的结果!」
站在一旁的莎库拉丽丝,像是看着耀眼的太阳一般,仰望的骑人。

咚,爱丽丝和佑露两人被粗暴地扔出去。
「你们就在这里老实呆着吧」
源祖说完,消失了。爱丽丝这时终于是醒来,能够确认周围的状况了。
「真是的,还真是被粗暴对待了呢……」
这里是,某个地方的一间房子。长宽大概有十米。对两个人来说,根本不会感到拥挤。这里没有任何家具,是个非常煞风景的空间。墙壁和地板都是由从未见过的材料构成,表面很光滑,还反射出七彩的光泽。
「但是,没想到居然不对我们的行动做限制就关进来……我们还真是被小瞧了啊」
来到这里以后,魔力的绳子就消失不见了。爱丽丝与佑露现在是能够自由活动的。
「喂。『暗』,快点起床啦,午睡的时间结束了哦」
虽然试着叫醒她,但佑露一点反应都没有。皱起眉头端详她的身体状态以后发现,她貌似只是失去意识。恐怕,是因为身体承受不住被『暗』的始祖拿走魔力的影响,所以才失去意识吧。总之性命好像没有什么大碍,先别管她了。
「呼……看来这个不好破坏呢,用上了魔力反射素材」
就算是使用爱丽丝的怪力,要破坏这个墙壁还是有些困难。
「不……就算是逃离出这个地方,和那个源祖做对手,果然还是很麻烦啊」
源祖,他本体的实力是压倒性的。之前,爱丽丝是毫无还手之力地单方面被打。到底是几年没遇到这样的对手了呢
「源祖,好强啊」
这是爱丽丝老实地感想,她能够如此率直地认同的对手,这个世上并没有多少。
「那个家伙,搞不好和绝端的臭老头一样啊,或许是在他之上?」
爱丽丝能够明白。穿越了多次鬼门关,在战场上拼杀的她,能够感觉到源祖那深不见底的能力。
「啊,真是的,没想到这种时候,还能出现,让我犹豫是否要拿出真本事的对手呢,哈哈哈哈」
爱丽丝嘴角浮起了笑容。这是享受的笑容,也是扭曲的笑容。
「但是啊,源祖。很遗憾我是不会对你使出全力的。我的『认真』还没有便宜到能够随便用来对付你」
爱丽丝,呼地叹一口气。看看自己的手掌心。
「……我的全力,再使出一次就封顶了吧……」
也从骑人的祖父那里听说了。恐怕这不会有错。毕竟那个老头子的眼光,不可能会错。
「骑人君,你的担子稍微有些重啊——你必须要打倒那个家伙呢」
爱丽丝低声地自言自语着。
「并且,你必须要凭你的实力,来到我身边」
这就是,爱丽丝的悲愿——

今天白天——
爱丽丝在不被人察觉的情况下,赶回赤雾市。毕竟她尽量不想让骑人察觉到自己离开了赤雾市。所以,就有了赶在骑人前面回到清梦宅的必要。
为了让骑人不察觉到她的行踪,她不会乘上骑人坐的那趟列车。再说,以爱丽丝的实力,自己的脚程都比电车快。
话虽这么说,这样下去的话,几乎会同一时间到达清梦宅,看来有加快速度的必要了。
爱丽丝如疾风一般冲过无人烟的道路,但是——忽然察觉到一股违和感,高高地跳了起来。
下一瞬间,爱丽丝周围卷起了火炎的墙壁。
「唔,这个是?」
她停下脚步朝周围看看,红莲之火从地面上升起,完全将爱丽丝包围住了,真是了不得的热气。感觉手脚都要被烤到的,热到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的热气。
「哟,等你好久了哦……」
在火焰墙的对面,出现了个人影。完全不在意灼热的火炎,穿着全白的西装套装的男子——五圣龙,冯。
「五圣龙么……真是巧遇呢」
爱丽丝微笑地打打招呼。自己都觉得太做作了。这不可能是什么巧遇,这个男子,明显是在这里埋伏着爱丽丝。但是,为什么呢?
「小姑娘……亏你,真能干得出来呢」
冯这样说着,夸张地耸耸肩。
「啊啊,真实的,这下你稍微有些调~皮过头了哦,真是困扰啊」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呢」
「刚刚我和少年见面了呢」
如果是见到了骑人的话,表示骑人比爱丽丝先进入城市了呢。麻烦了,爱丽丝开始思忖着,从现在开始全力奔跑的话,还能够勉强追上骑人,不过……
「少年,拿着刀……那个,是京四郎的遗~物呢,真是,让我难办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这边很赶时间的」
爱丽丝学着冯的姿势耸耸肩。冯看着这个举动,将帽檐抬起来。
「我啊,已经退出了五圣龙了。所以和小姑娘你们,也没什么战斗的理~由」
「那么,我希望你别那么凶相毕露啊」
「……京四郎死了以后,我到处寻找他的尸体,我自认为是很仔细地找了,不过结果还是没有发现」
冯突然开始说。
「嘛,其实这也没什么奇怪。既然能够强到将京四郎杀掉的话,那么那个人也有将京四郎的尸体毁灭得一干二净的力量吧——我差不多都要放弃了啊。但是啊,不知道为何,今天少年,拿着京四郎的刀回来了。不觉得奇怪么?」
「怎么奇怪?」
爱丽丝用生硬的声音问道。
「我还以为,是少年打败了京四郎。但是啊,从我的观察来看,少年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入手这把刀——一定是这几天中,有某人将这把刀给他的吧?」
「————」
「我也算是找了很多地方的,结果也没找到京四郎的刀——应该是,有某人比我率先回收了那把刀。那个人,也就一定是杀掉了京四郎的家伙,没错吧?」
「你这样问我,是指望我有什么回答么?」
「我才不需要你的答案」
冯苦笑着,但是身体慢慢冒出热气,变成了赤红的火炎,这是,战斗态势。
但是,面对这样的冯,爱丽丝还是一点慌张的样子都没有。
「这下我就能确认了……京四郎是被你杀掉的吧?」
「嗯」
爱丽丝简短地回答。冯吹了吹口哨。
「这么简单就承认了呢」
「毕竟我没有隐藏不报的打算……那么,你是打算帮他报仇?」
「别让我这么难办啊……」
冯有些烦恼地摇摇头。
「就算很客观地说,我和京四郎的关系也很不好啦。虽然我们一起经历的事情有很多,但是那个家伙一直让我很困恼……嘛,要说我们是吵~架~朋~友的话,是最贴切的吧?不过说实话,我们的关系并没有好到让我帮他报仇呢」
「那么你有何贵干?」
「但是啊,就算是那家伙,也能算是我的哥~们~儿哟。不论是我,还是京四郎,都只有『总有一天会被强大的家伙干掉,然后就此被遗忘』的宿命。但是,我现在还无法忘记京四郎……『神』抛弃了他,但是至少我还记得他,否则的话,他实在是有些可怜吧?」
「你啊,比我想象得要重情呢」
「毕竟我可是火~热的男人哦」
冯露出了一个凶猛的笑容。
「嘛综上所述,小姑娘……和我一战吧」
爱丽丝早就知道了。既然这个男子等在这里,那自己就只有战斗一途。还好周围没什么人。这个男子,应该也是故意在这种地方等她的吧。
「我问你一件事……」
热气在空中灼烧,将爱丽丝的长发吹起。但是她并没有因为袭人的热气而流下一滴汗水,静静地问道。
「……我知道你是认真想要和我战斗——但是,你认为你的敌人,真的会使出全力么?」
「谁知道呢……能够打赢京四郎的家伙,我绝对是打~不~赢的吧」
冯很轻易地就承认了。
「但是啊,如果因为打不赢就不去战斗的话,到地狱以后我就没脸见京四郎了啊」

「是么……那么现在就开始吧?」
「嗯……」
冯点头的同时,胜负就分出来了。
回过神来的冯,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地上,眼中的身体,弯曲到了不自然的方向,身体也完全不听使唤。
「……我输了,么」
「是你输了」
是么……冯,什么都没感觉到。像平常那样的,战斗的昂扬,败北的屈辱,都没有感觉到——一切都太入自己所想,一切都太理所当然,一点实感都没有。
「你,真是好强啊……」
「别看我这样,至少还是拥有『最强』的异名的哦」
「嘿诶,你是……」
冯的声音渐渐嘶哑,视野也开始模糊。包围着周围的火炎,不知何时也消失不见。
「你想知道,为什么我被称为『最强』么?」
「不知道,啊……」
「实际上,这个世界有好几个比我强大的人哦。海因里希,萨里埃尔,绝端,古拉希博亚斯,战争寺……真的,非常多。但是最后得到『最强』名号的是我,你觉得这是为何?」
「…………」
「原因很简单——因为比我强大的家伙,全都被我杀掉了
爱丽丝很干脆地回答。
「而能说是我唯一一次败北的对手,并不是其他人,而是我的弟子,清梦骑人君哦。虽然我承认我稍微有些大意,不过是真没想到会那样输给他……就算是我,也会感到有些失落啊」
爱丽丝耸耸肩膀,继续独白。
「所以,我不得不让骑人君变强。让他变得比现在更强——然后那个时候,我再拿出真本事战斗。正因为我心有遗憾,正因为我还要雪耻,我才再度降临到了这个世上」
「……这就是,杀掉京四郎的理由么?」
爱丽丝点点头。
「强敌一个接一个地出现在骑人君面前,这从实战锻炼角度来说,并不是坏事……但是这样不行,敌人稍微有些多了,所以多余的敌人我就帮他给收拾掉了。如果是能够成为骑人君成长的敲门砖的敌人,我就不管他。如果是太棘手的,太碍眼的敌人,我便会在可能的范围内暗中活跃,将他们干掉」
「那么……杀掉了京四郎,但是不对我出手的原因是什么呢?」
「因为你根本就不对我们构成多少威胁」
「哈哈哈哈……」
冯从喉咙深处发出了苦笑。虽然也承认京四郎比自己要强,不过被人当面这样说,还是觉得很不甘心啊。
「啊啊……遗憾啊……抱歉,少年……和你的约定,看来是实现不了了」
意识正在远离。冯在临死之际,想到的人是骑人。和骑人火热的战斗——他一直做着实现这场战斗的梦,没想到在实现之前,就被如此轻易地,在连自己都不知道被做了什么的情况下,败北了……
「小姑娘……拜托你一件事」
冯绞尽最后的力量吐出话来。
「……我的怀中还有雪茄……能不能,帮我从中拿出一根点上呢?」
心血来潮,想抽根烟。但是身体已经动不了了,所以不得不去拜托爱丽丝,但是——
「我拒绝」
爱丽丝明确地宣告。冯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向她投以询问的视线。
爱丽丝背对着冯,简短地回答。
「如果不快点赶路的话,就要追不上骑人君了」
爱丽丝像是风一般冲了出去,没多久就不见踪影了。
就因为这样的理由——
孤身一人的冯,在悄无人烟的地方断了气。
这便是大半的人生都献给了斗争,最后吞下没天理的败北而消失的,男人的结末。
——爱丽丝回忆起了之前发生的事,随即低语道。
「对,骑人君。快点变强吧。不要输给源祖这种货色哦。如果你输的话,我绝不会原谅你」
这时,爱丽丝才第一次找到了自己复活到这个世界上的意义。
「然后我就来证明一下吧——『没有比师父优秀的弟子』,这个理论的正确性」
爱丽丝微笑了。这是一个阴暗的,老成的,若隐若现的微笑。


在远离日本的,跨过一条大洋的大陆——在那个大陆的中央,群居着一幢幢高层建筑。
在某栋大楼的一间房,一间包下了整层楼的巨大房间中,一个人物低语着。
「『剑』之后,『炎』也被杀掉了么」
静静地自言自语的人——便是被称为五圣龙的集团的领袖,『神』。说是五圣龙,现在也只剩三个人。
「…………」
「这真是非常令人悲伤的事呢」
在同一间房中的另外两人——便是剩下的五圣龙成员,『铁』和『天』。
「没有悲伤的必要——既然『剑』被干掉,身为武斗派的『炎』被干掉也就是时间问题」
「但是,我们也没有不悲伤的理由吧?」
「就算有悲伤的理由,我们也没有闲工夫来悲伤了」
『神』平静地反驳。
「与此同时,在日本的那个家伙好像已经复活了……虽然是在地球的另一侧,不过那令人憎恶的气息已经足够浓烈了」
「这,就是我们的敌人吧?和我们的祖先战斗过的那个人」
「祖先,这样叫并不合适。毕竟他们和突然变异的我们并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应该称作『先达』吧」
神用有些饶舌的说法说。
「与我们的先达,魔术师持续死斗的魔乖术师的大源头,源祖。这个存在终于在现代复苏了」
「…………」
「但是,我们要怎么做呢?『剑』和『炎』已经不在了,光凭我们,能够打倒源祖么?」
「源祖什么的根本无所谓」
『神』回答道。
「源祖,根本就和我们无关——重要的,是源祖应该持有的『星辰金货』。魔术师与魔乖术师曾经,为了这个而争斗,这是世界之王不惜用世界所有的财宝交换的,梦寐以求的至宝。这便是『星辰金货』」
『神』一边回答着,一边从椅子上站起来。
「我们为了将之从魔乖术师手中夺回,穿越五万年的时空,诞生到现在……失败,是不能被允许的」
『神』回头看向自己的手下,『铁』和『天』
「你们两个,也准备一下,终于到了我们行动的时候了」
在各自计谋纵横交错之中,最终决战的大幕,正要拉开。

(完)






本帖最后由 chengbohan 于 2013-9-10 18:36 编辑


后记

多谢各位。每次都将本人的劣作买下的各位读者大人们,这次碰巧买下了这一卷的读者们,还有与这本书的出版相关的各位,我想对你们报以最大的感谢之情。
ボルヨル是有了众多的人支持,才能走到现在的系列。真的是非常感谢你们。
那么——现在已经第八卷了。在我写第一卷的时候,还真没料到能够连续写那么长的卷数,这都是多亏了支持我的各位。
关于内容,正如之前所说的,本卷是『天才』篇的完结。莎库拉丽丝的故事在这里也稍微告一段落,故事也渐入佳境。那就稍微让我再继续写写吧。

那么现在,稍微带有剧透意图地说说今后故事的方向。不想看剧透的各位请小心。

正如本卷的结尾所说,下一卷便是最终决战了。而这个系列『降临于我与她之夜』,也终于要迎来完结。
在我的写第一卷的时候,还抱着『大概能持续个四五卷就好了』的野望。但是没想到这个梦想非常轻松地实现了。更不用说,因为故事的持续卷数比原来想的要长,我不得不拿出自己的里设定。让这个系列成为了比写第一卷时预料的更加庞大的故事。
但是,这也意味着有所膨胀,故事的结局,在我写第一卷的时候就已经漠然想好了。而这样进展下来,总算是能够顺利地到达八街理想的结局。各位读者,如果你们能够赏光到最后,我将感到非常幸福。

然后……虽然这个故事会结束。但是八街是不会结束的。对,八街的作家生涯才还要持续下去。既然完结了一个系列,就必须要有新的系列了呢,这可是世间常态。所以,现在也差不多要决定下新系列写的是什么了。
实际上,这并不是能够在这里能够公开的情报,不过算是给支持『降临于我与她之夜』的读者一些福利——我是有写新系列的预定,所以请大家也多少期待一下吧。

来报告一下近况。
最近电脑的状态很差,现在我用的电脑是三年前我自己组装的电脑。因为每年都各种换零件,所以现在的零件中,和三年前一样的零件只有电脑机箱和硬盘而已了。这次电脑状况不良,原因稍微有些难以理解。估计是自己装了太多软件导致运行不安定了吧。
这种时候,手动删除软件的工作就非常麻烦。虽然八街也试过那种免费安装版的强行删除软件,不过总是提不起兴致来整理这些东西。结果,就导致了现在电脑的不正常。
实际上,在写这个后记的今天,电脑也死机了(实话)
花了五个小时来修好。文档都有备份,所以没问题,不过自己的游戏数据就完蛋了(喂喂
重新启动以后发现,游戏的数据总算也是没事。正当我想着『太好了』的时候,发现文档的数据被消除了(这也太糟糕了吧),然后想着还有备份所以没事,去打开MO发现,光磁盘的驱动也坏掉了(面色苍白)(译注:光磁盘,MO,因为稳定性不佳,现在已经被淘汰)
……
八街是那种不会回头看过去的人。现在写的这些文档没事,所以就结果来讲还是可以接受了(逃避现实

就在我写着这样的事的时候,发现后记的篇幅也到头了。
那么各位,就敬请期待下次的最终卷吧。




人工置顶第一弹
感觉很久没有那么长时间闲置过一个坑了




八街在后记中说的好像蛮清楚 这是他理想的完结方式
下一卷看他怎么圆场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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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工置顶




金发妹子`~`?

印象中只有佑露和伊丽莎白的头发能说是金发
但是伊丽莎白已经死了....




其实莎库拉丽丝倒也没有失去所谓的“智慧”啦....嘛天才就是天才233
爱丽丝一直都是最后boss哦 毕竟要和“最强”的战斗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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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00
dhlg228 子爵
会看这本小说很大程度是因为深崎暮人的插画,估计很多人也跟我一样。

11 年前 0 回復

z709828002 王爵
7剑8刀才出了最弱的一把,这太可惜了

11 年前 0 回復

ScarletFrog 騎士
櫻犧牲那段詹的下到我了www
越來越搞不清楚愛莉絲的想法了.....
騎人的外公真是曹點滿滿阿
話說馮你也死得太慘了吧

11 年前 0 回復

猛烈可怕的猫 伯爵
冯~就像路人甲一样死掉了,好吧!估计是被作者删减掉了

11 年前 0 回復

36915926 侯爵
感谢翻译,辛苦了。还差一卷就完了对吧,大大加油。不过感觉好多厉害的人都被一笔带过了啊,要是打起来一定很精彩吧

11 年前 0 回復

星の誓 王爵
额…………附件没法下载啊………………7、8都下不了

11 年前 0 回復

猛烈可怕的猫 伯爵
依然是一卷死一个人的节奏啊!

11 年前 0 回復

x69519 子爵
翻譯辛苦

這集莎库拉丽丝終於有救回來 可惜是失去原本的智慧和力量 不過有救回來就好 上集說想說死定拉
爱丽丝幫那麼多忙 到後來原來是想要跟主角對打

11 年前 0 回復

ccv951741 子爵
“王” 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在以前很久就考虑了,因为放着打酱油!听说下一卷就是最终卷了,期待啊!!
可悲的是要开学了,看来要等到放假了

11 年前 0 回復

光翔 公爵
話說在YOUTUBE上看到這個,在快要迎接的結局前分享一下
http://www.youtube.com/watch?v=8UX0cNFBaQw

11 年前 0 回復

Imashitowareto 王爵
没想到这套那么久未了~还有人会拿出来扫图和翻译了!家里有一整套了!嗯嗯!

11 年前 0 回復

craxue 平民
很萌女主啊。。。。。作者把她虐的太惨了。。。。。。。。。

11 年前 0 回復

夏之冬 公爵
剩下最後一卷了 真是可惜  這麼早完結

11 年前 0 回復

ravepolu 騎士
听说第九卷就是最终卷了,爱丽丝最后留在男主身边了吗~~~~~~!??

11 年前 0 回復

祸灵梦 公爵
我去,冯就这样挂了。作者是没啥写的了吧。

11 年前 0 回復

xinde 侯爵
哎呀,冯就这样便当了太不科学了吧,最后那一片浓浓的基情看来很有希望复活呢

11 年前 0 回復

云映天河 伯爵
翻译君还是一如既往的高产来着。话说么貌似还剩两卷啊。
不用太急,翻译君!

11 年前 0 回復

tommy88211 伯爵
果然爱丽丝洗了半天还是最终boss的感觉吗
为什么骑人最后无法拯救爱丽丝呢
话说骑人又多了个萝莉可以养成了
难怪佑露说骑人是萝莉控的说

11 年前 0 回復

haochong 勳爵
不错哦译者,连更三天,而且原来五圣龙是魔术师~骑人将会开什么挂呢下一卷好期待哦~

11 年前 0 回復

hasevo 伯爵
冯便当领的让人有点觉得可怜啊,这不会是五圣龙的共同结局吧?不过小萝莉回来了,果然作者还没有那么残忍的。毕竟后宫才是骑人该走的道路嘛。还有,对楼主能够如此快速完坑表示最大的感谢

11 年前 0 回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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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engbohan 王爵
山区小朋友,没见过大世面,多指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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