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翻][谷川流]Round-Trip[短篇](哈哈哈哈难道你们还在期待○宫和逃○的续作?)


本帖最后由 zegao 于 2013-9-4 02:24 编辑


Round-Trip
出自角川スニーカー文庫《S WHITE スニーカー文庫25周年記念アンソロジー》
作者:谷川流
插图:伊东杂音
图源:goldapple
翻译:zegao
修图:sumir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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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自称谷川流厨的zegao。谷川你还是死一下吧……
谷川流的东西我已经翻过几次,几乎每次发布的时候都会顺便哀叹一下《逃学》或是《凉宫》的进度问题。谷川你还是死一下吧……
这次我不想再哀叹了,反正再怎么感叹都没用。谷川你还是死一下吧……
老实说这次这短篇我还挺喜欢的,拓展成长篇我绝对也会买,不过就以咱们谷川大大的效率,开新坑恐怕是没戏的……所以谷川你真的死一下吧……






本帖最后由 zegao 于 2013-9-11 17:31 编辑


    Round-Trip



  某高中老旧校舍的一角,有间会议室。
  房间并不算太大。三张随处可见的长桌紧挨着摆在一起,四周的折叠椅上坐了十来个学生。就这样,屋子里依旧不算拥挤。
  敞开的窗口外面,我们能够瞥见校舍旁樱树的树尖——这就表示,这个房间的高度不会低于二层。
  晚春的微风拂过翠绿的樱叶,向着桌上的纸质文件吹了过来。见状,副社长马上伸出玉手将文件按住,打破了历时十秒左右的沉默:
  “能提的意见,差不多都提出来了吧?”
  她透过薄薄的眼镜镜片看向身旁的位子。
  与副社长并排坐在正座上的正是社长。社长也透过薄薄的镜片扫视了与会人员一圈。看来大家都与副社长意见相同——他从社员的表情中读出这一信息,然后微微点点头,简洁发言道:
  “那今天的议题就到此为止。”
  微妙的紧张气氛瞬间缓和下来。
  话虽如此,社长和副社长的表情却没有改变。在担纲书记的学生打印自己以超快手速打下的会议记录时,二人依旧是往常那副略带忧愁的扑克脸。
  倒不是因为会议本身有什么问题。对于放学后聚到这间会议室的他们而言,开会不是“方法”而是“目的”。常有人说“会议就是专门花时间讨论鸡毛蒜皮的无聊集会”。就算的确有必须开会的时候,但更多情况下会议根本就可有可无。就结果而言,单纯是浪费时间的会议数都数不清。想到这里,某人心中就萌生出一个成立团体代人开会的点子,并很快付诸了实行。虽然创立者的姓名不甚明了,但有传言说他是几年前的一个学生会长。就这样,一个“为了开会而开会”的社团成立了。随着时间的推移,校内乃至校外都纷纷发来代开会议的申请,社团也一直延续到了今日。
  社团成员的工作,便是对各方委托的种种议题进行严肃探讨,然后得出结论。
  因此,那对男女看起来愁眉苦脸并不是因为议题,只是他俩平常就那样而已。社员们都清楚这一点,所以就不以为意地各自开始了谈笑。
  待会议室中的打印机将当日的会议内容全部打完后,以做事滴水不漏而闻名的书记便利落地将纸张整理好,放到了桌上。见状,社长顶着一张闷闷不乐的扑克脸——话虽如此,他应该并没有在悔过人生才对——说:
  “辛苦了。”
  说罢他站起身来。书记微笑着行了一礼,然后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加进了社员闲聊的小圈子里。
  片刻之后,副社长也沉默地随着社长站了起来。
  社员们明白二人要去干什么,所以并没在意。接下来,社长和副社长要去教职工室上交所谓的“当天会议记录”。短短几十页资料一个人完全拿得了,而且这种传令兵的工作完全可以交给下面来做——虽然绝大部分社员都这么想,但在不知不觉间,“正副社长一同往返于会议室和教职工室”就成了日常的风景。
  社员中有人这么认为:那两人把会议内容看作最高机密,所以无论如何都要避免文件被第三者看到。虽然“会议”、“会议”地说,但会里讨论的不过就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事,因此,提出者本人都把这个猜想看成了玩笑。
  另一个社员说:要是连文件都不亲自交,他们两个就没有工作的实感了吧?毕竟社长和副社长话都相当少,会议中他们基本都是静静听着别人发言。然而这个意见的赞同者非常少。多数人认为,开会时社员都口若悬河,正副社长只是在引导他们自由表达看法而已。那两人“聆听”的技术已然炉火纯青,可谓是听人说话的高手,换言之,他们对工作早已熟练,不发一语也不会觉得难受。如此二人,实在不能说是“没有工作”。
  还有一个社员提出:感觉那两人总是在一起行动,会不会是这样呢——虽然咱们把正副社长区别成了两个人,但那两人其实是不可分割的存在。也就是说,我们所看到的两个人其实是同一个体,将他们看成一男一女只是我们的错觉而已。这个有趣的设想还没说完,周围就没人在听了。
  “不过,话说回来……”
  一位女社员轻声说。待她确认正副社长走出会议室关好了门后,又继续道:
  “那两位很般配呀,真的很般配。”
  “是啊。”和她聊天的男生应声道。
  “男的英俊女的漂亮。”
  “真羡慕啊。”
  “都很稳重。”
  “正面意义上很像啊。”
  “人又聪明。”
  “年级第一第二就是他们俩的竞争嘛。”
  “体育也好。”
  “为什么没去运动系社团啊。”
  “体育祭时社长跑接力最后一棒,速度实在太快了。”
  “我也看到穿体操服的副社长了。”
  “没错没错,身材也很好。”
  “要是能分过来一点就好了。”
  “分什么?”
  “不,没什么。”
  “还有,那两人还都戴眼镜。”
  “这就没什么所谓了吧。”
  女生用陶醉的语气说:
  “真不错啊……长相头脑气质都那么好,又是社长和副社长,更有甚者,那两人竟然还在交往!”
  “他俩果然是在交往啊?”
  “无论怎么看都是理想的一对儿嘛。”
  “就好比一个漂亮方程的两个解一样。”
  “要说他们两个不是恋人的话……”
  女生的语气愈发热烈起来:
  “那就等于说,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恋人’这个概念了!”
  “虽然不明白是怎么个‘等于’法,不过我大概也能理解。毕竟案情证据太多了。”
  很多社员都这么想,会议室成员之外的学生恐怕也一样吧。
  当然也有人持不同意见。
  那两个人真的在交往吗,说不定并没有——不,应该说根本就没在交往。
  身为当事人的社长与副社长自然知道答案。
  事实就是,那两人并没有在交往。



  “不妙啊。”
  社长望着走廊的墙壁说道。
  “的确很不妙呢。”
  副社长望着走廊的墙壁同意道。
  二人背对着会议室的门,刚走出来就停下脚步,侧耳听起了屋内传出的社员闲谈。为何两人要做出这种可谓是失礼的举动呢?
  社长重新拿稳文件以免弄出动静,然后缓缓迈开了步子。
  一旁的副社长配合着他的步伐,不带感情地说:
  “不知不觉间,传言好像都说咱们两个在交往呢。”
  “似乎是啊。”
  社长也不带感情地回应:
  “得把误会解开才行吧。”
  “怎么解?”
  副社长的语调永远都保持着沉稳。
  “咱们接下来要想的就是这个。”
  社长喃喃地回答道。
  二人说话时视线没有相交,表情也丝毫未变,所以在旁人看来,他们就像在自言自语一样。
  “你要是有什么好办法就好了。”
  “原话奉还,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我试着想过,可是什么都没想出来。”
  听到这个冷淡的回答,社长淡然地说:
  “果然还是该如实告诉大家吗。”
  “这我可不太赞成。”
  副社长平静地反驳道:
  “如果被人当面提问‘你们两个是不是在交往?’我当然能立刻回答‘不是’。但如果问都没人问,咱们就去声明‘大家听一下,我们两个并没有在交往’的话,别人会怎么想?”
  “反而会起疑心吧。”
  “那可就丢大人了。”
  对于副社长的主张,社长也静静点了点头:
  “比起那样,继续让人误解说不定还好一点。”
  “那咱们要等误会自然解开吗?”
  “我一直都是顺其自然的。不过,‘顺其自然’的结果,不就是现在这个状态吗?”
  “我做事也都是顺水行舟。为什么咱们之间就得萌生出恋爱感情呢?太不可思议了。”
  “这么一来,结论就只能是‘放任自流很危险’了。从刚才那段对话来看,咱们越是顺其自然,别人就越会认为咱们很般配。”
  “那要采取什么行动吗?比如说开会时打上一架之类的。”
  “我完全想不到和你吵架的动机。应该找什么理由?”
  “突然开打不行吗?”
  “如果被人解释为‘感情纠葛导致的情侣吵架’你要怎么办?”
  “那可真是糟透了。”
  二人不再说话,沉默着走了一会儿。
  终于——
  “那这么办如何:咱们可以在对方目不能及的地方说对方坏话。那么一来,第三者就可以传出咱俩不和的传言了。”
  “你打算说我什么坏话?”
  “我也头疼呢,因为完全想不出来。还说想先听听你怎么损我,参考一下来着。”
  “我也想不出来——损你也好,损我自己也罢。再者说,虽然咱们的关系算不上特别的好,但也完全不是‘不和’吧。”
  “说得也是。”
  社长用不带感情的声音表示同意,然后看着走廊的尽头说道:
  “话说回来,到底为什么会有这种误会产生啊。”
  “只能说不可思议。”
  副社长也笔直地面向着前方:
  “不过线索我倒不是完全没想到。你也想到了吧?”
  “是啊。几个巧合不幸地发生连锁反应,从而导致了今天的状况。”
  二人同时放慢脚步,似乎想在到达教职工室之前整理一下状况。
  社长用指尖点了点眼镜镜框:
  “其一是因为这个吧。”
  “我还是头一次如此埋怨自己这双视力不佳的眼睛。”
  副社长摘下眼镜,把这个曾经挂在自己脸上的东西细细打量了一番。接着她眯起眼睛环视一周,又把眼镜戴了回去。
  “难以置信的偶然呢。”
  二人眼镜的镜框,可以说一模一样。
  两个眼镜尺寸的确不同,但是出自一个厂家、一个款式。虽然镜框设计简单朴素,但眼镜腿的部分融入了一些保守的花样,这样可以在保持低调的前提下强调独特性。
  二人事先当然没有约好,这只是单纯的偶然而已。
  “谁能想到,”社长叹息一般地说,“我准备换新眼镜的那天,你居然也有同样的想法。”
  “而且,我所中意的镜框竟然也被你看上了。”
  “要是当初没去同一家店也行啊。”
  “至少把日期岔开的话,我就不会和你选择同一种了。”
  “同一天、同一家店。要是再赶上同样的时间,咱们就会碰面,届时‘选择同一种镜框’的结果也就不复存在了吧。”
  说着,社长在声音里加进了一些自嘲的味道:
  “情侣眼镜实在是太低级趣味了。”
  “与之相较,被当作是‘到眼镜店约会的情侣’才更让人受不了。”
  副社长用带点悲伤色调的语气说:
  “比起这些,继续戴相同的眼镜简直好太多了。”
  “我倒是也想尽快把这眼镜换掉,无奈囊中羞涩。”
  “我也一样。”
  瞬间,两人陷入了沉默,大概是介意对方钱包的话题吧。几个学生从后方赶上默默前行的二人,对他们投来若有深意的目光,甚至还露出了微笑。
  副社长以社长勉强能听到的声音感叹道:
  “在咖啡厅遇到社员,也算是倒霉透了。”
  “啊,那次啊。”
  那是前一阵的事。某个休息日,社长与副社长在某家咖啡厅单独会了次面。他们聊天的内容涉及很多方面,但主要都与会议室没讨论完的议题有关。为了让那天之后的会议能够顺利进行,身为社团高层的两人约在了咖啡厅。不巧的是,社里的其他成员也在那时走进了店面。看到严肃会面的正副社长后——
  “啊,真对不住!”
  “打扰你们了。”
  说罢,那群男女就当即掉转方向,离开了咖啡厅。
  “真是无法理解。”
  副社长发问道:
  “为什么他们要道歉呢?要是他们直接坐到旁边的位子上,倒的确可以叫咱们小点声说话就是了。”
  “选在咖啡厅会面是我的失策。”
  社长认错道:
  “应该选个更不引人耳目的地方。要是咱们在我家或是你家碰面,应该就不会被学弟学妹撞到了。”
  “假设选在你家了吧,要是被人看到我出入你家,事情会怎么样呢?”
  “我的天啊,亏你能想象出那么恐怖的情景。”
  社长吐露出直率的感叹,然后断言道:
  “事态会变严重吧。”
  “看来又只能安慰自己说‘选在咖啡厅实在是万幸’了呢。”
  “完全同意。”
  二人来到走廊尽头,下起了楼梯。



  “那次也挺倒霉的。”
  “你指哪次?”
  “前一阵子,会议结束后。”
  “哦,你说那次啊。”
  二人间心照不宣的“那次”,其实是这么回事:某天放学开完会,在社员们一如往常地各自结伴回家后,正副社长两人并没有走。这事态本身倒没什么稀奇,偶尔他们也会延长一下工作时间。
  稀奇的是两人一起待了足足有一小时。这还没完,在大约一个小时的时候,一个不知有何要事的女社员突然回到了二人共处的会议室中。夕阳染红的会议室里,正副社长两人越凑越近……这一幕刚好被女生撞了个正着。只见她握着门把惊讶地眨了眨眼,然后低下头飞快离开了现场。见此情景,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该怎么说呢。”
  副社长面无表情地嘟囔道:
  “是不是该追上她,封住她的嘴呢?”
  听到这句话,社长微微摇了摇头说:
  “我把你想借的书拿给你,然后咱俩就聊起了那本书。因为聊得太过起兴,所以就忘了时间——将事实和盘托出的话,咱们就找不到让她缄口的理由了。”
  “刚刚的位置关系太糟糕了,我应该再坐远一点的。”
  “虽然我也有同感,不过现在再说这些也无济于事。只能下次注意了。”
  “说得是呢。”
  又被好奇心旺盛的学弟学妹们拿到新的目击情报了——或许是想起了这件事,二人再次沉默下来,一直走到目的楼层都没有说话。
  楼梯平台处,一条走廊直通教职工室。二人继续走着。



  “我突然想到——”
  “想到什么?”
  “课间的时候,咱俩好像经常在走廊里说话啊,说不定这也是谣言产生的原因之一。”
  “你我班级不同,在课间的走廊里说话应该很合理吧?”
  说着,副社长的扑克脸上融入了些许诧异的成分。“而且,”她继续道:
  “走廊比教室嘈杂得多。旁人的目光暂且不论,不用担心偷听可是个大优点。”
  “说得也是。”
  社长坦率地点点头,然后指出了下一个问题点:
  “咱们经常互相借东西,这可能也是个原因吧。”
  “啊。”
  副社长若有领会地感叹一声,然后说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了。”
  “我在想什么?”
  “你是想说,无论是借东西还是说话,最好都尽量低调,对吧。”
  “原来如此,我是这么想的啊。”
  社长一本正经地摸了摸下巴:
  “那以后说话要找没人的预备教室吗?”
  “一会儿再想想有没有什么好地方吧,顺便想想哪儿能交接借物。”
  “不过,鬼鬼祟祟地交接借物也挺奇怪的,咱们又不是偷偷卖麻药的。”
  社长的语气似乎有点失落。
  又一阵沉默降临。离教职工室还有一半左右路程的时候,副社长像是突然想起似地说道:
  “前阵子跟你借的那本书,能再多借我几天吗?”
  “前阵子……你指那本《九英里太远》吗?”
  “没错。”
  “直接送你都没问题。你看到哪儿了?”
  “只看了第一篇同名作。”
  “我也是。”
  《九英里太远》,哈里•科梅曼著,悬疑史上声名远扬的短篇杰作。前面说的“两人在会议室里留到很晚”,就是因为他们借这本书时聊了太长时间。
  “因为没想到你会读外国的悬疑作品,当时我还稍微吃了一惊呢。不过听你说完理由我就理解了。”
  “毕竟我不会无缘无故地想读一本没看过的书嘛。”
  副社长不带表情的脸上隐约透出一股慵懒感:
  “我一定会还的。”
  “什么时候还都行,我那儿买了没读的书早就堆成山了。我每看完一本的工夫,就能有两本要买的新书问世。”
  “那是因为你每页都要一个字一个字地细读吧?”
  “你还挺清楚嘛,说得没错。”
  “真像你的风格。”
  到达目的地的二人停下脚步,副社长敲了敲教职工室的门。



  殷勤施礼后,两人走进了办公室。他们摆出仿佛对镜子练过的严肃表情,告诉负责老师当天会议已经结束,将会议记录上交后便立刻离开了教职工室。
  尽管二人并没多做停留,但屋里的老师还是全都看了过来。这让他们有些如坐针毡。就算那些视线里全无恶意——不,正因为那些视线中满是温暖的善意,二人才会如此仓皇逃避。
  副社长关上教职工室的门,然后对着那扇门发出叹息:
  “感觉这些老师看咱们的眼光也不太对劲呢。”
  “但愿是你的错觉吧。”
  社长也看着那扇门说道。其实两人都明白,那并不是错觉。社长只是随口说了说自己微茫的愿望而已。
  二人开始沿着原路往回走。
  走路时,正副社长基本都是笔直看向前方,从不对视,那感觉就像对方的眼中寄宿着石化魔力一般。或许这得算是他们最后的挣扎了。
  误会已经很深,要是面对面聊天再被别人看见,那可真就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了——他们好像是在如此顾虑,不过这顾虑的重点似乎有点偏。
  “不知道老师会不会留意。”
  “留意什么?”
  “咱们两个的恋爱关系。”
  “谁会留意那种八字没一撇的东西啊?”
  “要是老师找来,咱们就可以辩解,那样就能创造机会证明自己的清白了。到时候直接拿事实当证言应该就好。”
  “话是这么说,可我还是有点无法释怀。”
  社长与副社长都可谓是模子里刻出的优等生,老师对他们也十分看好。这两个人应该不用担心,他们的关系想必是异性交往的理想形态吧,说不定都能给其他学生当范本了——长久以来,二人一直在担心老师会这么想。遗憾的是,事实的确就是如此,老师们正是如此看待他们两人的。
  副社长进一步补充道:
  “老师也有纠正学生不正当异性关系的义务吧?”
  “咱俩的确是异性,可你我之间根本没有不正当关系。”
  “咱们装作是‘不正当关系’怎么样?”
  “原来如此。”
  社长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如果别人都说咱们是‘不正当关系’,老师的确也会留意。”
  但是没走出两步——
  “不,应该还是不行。”
  他就又冷淡地摇了摇头,说:
  “就算只是演戏,我也没法在别人面前做出那种伤风败俗的事来。”
  “我也不行。”
  “再者说,‘不正当关系’到底是指什么啊?”
  “我也不知道。”
  “‘不正当同性关系’就没问题吗?”
  “不清楚。”
  “既然如此,这个方案就只能放弃了。”
  “好吧。”
  不动声色的交流告一段落后,二人继续安静前行。两人的步速比来时放缓了一些。这种外在看来完全是想延长独处时间的行为,正是两人招致误解的一大要因——然而当事的两个人似乎都没意识到。
  过了一会儿,副社长喃喃地说:
  “真是头疼呢。”
  虽然不知上接何处,但对话好像仍在继续。社长似乎明白副社长在说什么:
  “是啊。”
  他附和道:
  “头疼死了。”
  虽然二人的语气显得轻轻松松,但此时的他们真的是十分为难。
  为什么?答案其实很简单。
  原因就是,他们两个都有意中人。
  他们几乎可以确定地认为,自己的意中人也对二人的关系抱有误会。两人之所以惶惶终日,主要原因就是这个。
  “你的处境比我要难办。与我不同,你还必须得设法化解老师们的误解才行。”
  “没错。”
  这是因为,副社长的暗恋对象正是校内一位数学老师。
  “女生倾慕单身年轻教师的心情,我倒也能理解。”
  如是说罢,社长又补充道:
  “不过就你而言,这种恋爱感情未免也太平凡了。”
  “用不着你管。”
  副社长用平淡的语调回应道,接着她有些恨恨地说:
  “我想想,你喜欢的是社团里的一个学妹吧。”
  那声音就像鸟儿对鸣一样轻柔,
  “就这点而言,你倒还不用着急。”
  “距离那么近,我得费很大力气才能稳定住情绪。”
  社长解释道:
  “开会的时候,我一直都在注意她的视线。”
  “一点都看不出来呢。”
  “只是我努力不表现在脸上而已。”
  “演技真好。”
  “讽刺吗?”
  “真心话。”
  “谢谢夸奖。”
  这对话就像在炎热沙漠中泼水一样无趣,对话者本人好像也都看出了对方发言的空洞。重归沉默的二人来到楼梯平台前,踏上了第一级台阶。



  走上几个台阶之后——
  “想来,那就是事情的发端了吧。”
  “你指什么?”
  “你找我做恋爱咨询。”
  “啊,你说那个啊。”
  理解了社长的意思,副社长稍稍看向远处说:
  “没错,说不定的确如此。”
  那是距今约半年前的事。开完会请稍微留一下——某天,副社长秘密拜托社长说。
  二人同时留在会议室并不算什么新鲜事,但以明确的意志说“想要两人独处”,那还是第一次。
  “没办法嘛,我比较熟悉的异性也就你一个了。”
  为了不让委托内容被旁人听见,说明的声音被降到了最低。也是因此,副社长不得不紧紧贴到了社长的耳边。她是想要避免泄密。
  “既然那么想保密,你多少也考虑一下时间地点啊。”
  社长当时也是那副冷静的表情:
  “再怎么也不至于开着会咬耳朵吧。”
  “哼,我是一闪念想到的嘛。”
  副社长稍稍表示出反省之意,说:
  “因为我想尽快把那想法告诉你,否则自己就没法专注于后面的会议了。最重要的是,你就在我旁边坐着。”
  社员们看到的是什么情景呢?会议进行中,副社长突然凑到社长耳边压低声音嘀咕了些什么,大约两拍过后,社长点头说了声“我知道了”。
  会议进程中,正副社长突然做了个必要之外的交流。社长到底知道什么了?副社长说的又是什么?社员们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惊讶地表情。我说什么不该说的话了吗——正在发言的社员一时安静下来,可正副社长却始终默不作声。因为犹豫是否应该继续,那位社员等了十几秒后才再次开始发言。
  在社员们的心中,二人当时的行为至今仍是一个不解之谜。
  “与其把谜底揭晓,还不如让它一直神秘下去。”
  社长直率地说出真心话:
  “不过说实在的,我并没有把它当成是秘密。”
  “时至现在就更没有解释的必要了。”
  “拜此所赐,我得到了一个教训。”
  “什么教训?”
  “悄悄话不该在耳目繁杂的地方说。”
  “我也没兴趣大张旗鼓地说悄悄话。”
  “那笔谈如何?”
  “我不太擅长书面传达自己的思想,尤其是对你。比起写字传纸条,直接面谈效率要高得多。”
  “同意。和你聊天我还是能比较放松的,的确没必要仰赖书面文字。不如说那样反倒会产生沟通障碍,有害无利。”
  “很高兴咱们意见相同。”
  二人以同样的速度爬着楼梯。
  社长望着正前方说:
  “我明明是被咨询的一方,到最后反倒也向你咨询起来了,真是抱歉啦。”
  “没关系。发现咱们境况相同,我也松了口气。”
  副社长也面对着正前方:
  “不过你竟然喜欢那种类型,我可是有点意外。”
  “怎么个意外法?”
  丝毫不显惊讶的社长发问道。他应该单纯是感到疑惑吧。
  “这个嘛……”
  副社长组织了一下语言,说:
  “发现你是那种会喜欢可爱学妹的人,我觉得很意外。”
  “哦?”
  社长在语气中掺上感情,还是今天的头一次:
  “你是在报复我刚才说你‘喜欢上老师太平凡’吗?”
  “你多虑了。”
  副社长轻轻耸了耸肩,看着斜上方说:
  “我说话没那么兜圈子。”
  “那倒也是。”
  以此为始,二人又开始了短暂的沉默。
  这种无言的时间实在太过常见,他们早就习以为常,甚至沉默本身都变成了对话的一部分——起码周围的人都是这么想的。
  “不过……”
  社长冷不防地低声道:
  “虽然我自己这么说有点奇怪,但咱俩都不是当恋爱咨询对象的料。”
  “没错。毕竟我从没谈过恋爱。”
  “我也是。”
  “感觉也从没被人喜欢过。”
  “我也这么感觉。”
  “在这方面,咱们或许真的很像呢。”
  “对眼镜的品味别这么像就好了。”
  “这点我发自内心地赞同。”
  说着,副社长仿佛回忆起了很久以前的往事。社长也露出了相同的神色。或许他们是幻视到眼镜店的橱窗了吧。
  二人对旁人的耳目很是小心,可就因为小心过头,行为反倒变得可疑了;为了不给人偷偷摸摸的感觉,他们做起事来从来都是光明正大,可另一方面,两人之间的互动只有他们自己能懂,而他们自然不会亲自去声张,别人也从不来问。在这种情况下,一个个巧合堆积发酵,误会也就得到了能够滋生的土壤——前述这一连锁,正可谓是两人此时的现状。
  “必须得尽快采取对策了呢。”
  “越快越好。稍不注意就该到学弟学妹为咱们致送别辞的时候了。决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混到毕业。”
  社长展望着遥远的未来说道。副社长也露出了相同的神色。说不定他们看到了相同的未来。
  楼梯走完,四只脚全都踏上了会议室所在的楼层。剩下的路就只剩一条走廊了。



  二人沉默地走了一会儿。他们之间的沉默来得突然,去得也同样突然。不过发言者选择这个时间,可能就是为了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走在走廊中,社长开口道:
  “你被他哪点吸引了?”
  听到这个问题,副社长略微思考了一瞬:
  “脸。”
  刚说完她便露出了后悔的表请。这回轮到社长思考了一会儿:
  “这理由可真够直接的。”
  “当然,理由不止这一点。”
  “嗯,我也猜到了。”
  “具体来说——”
  副社长快速接话道:
  “应该是他那种忧郁气质——之类的吧。”
  接着,她摆出了一个仿佛在说“话是这么说”的表情。
  适当停顿,让社长回忆起那位数学老师的面容后——
  “感觉有种隐隐的哀愁感。老师他基本都是那副带点愁容的表情吧?”
  “就你而言,这说法可真够抽象的。”
  “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有。”
  社长点了点头说:
  “二十多岁不到三十的数学老师,瘦高个儿,单身,学生时代隶属田径社,现在凭其经验担任本校田径社的顾问,爱好是散步和阅读,最近虽然对公路自行车有兴趣,但中意的三脚架太贵买不起,现在好像没有女朋友,对既往情史缄口不言——不过就算他全都详细招来,对现状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了解得真是详细啊。”
  “毕竟我直接去问了嘛——”
  社长回忆起当时的情景:
  “在你的命令下。”
  “在我的‘请求’下。”
  “就当是请求吧。而且说白了……”
  社长若无其事地把争议搁置一边,然后说:
  “那又算不得什么大事,他是我叔叔啊。”
  “刚知道那会儿我吓了一大跳呢。”
  “我可没看出你被吓到了。”
  “我都哑口无言了。”
  “也没什么值得声张的吧。另外,我在校内有亲戚这种事,虽说没有隐瞒的必要,但要被第三者知道我还是会觉得别扭。叔叔也一样。”
  “我倒是一下释然了。”
  副社长直直凝视着正前方说:
  “因为我一直觉得你们两个有点像。”
  “毕竟有血缘关系,长相肯定会多少有些相似。”
  “不止是长相,气质也像。”
  “这我自己就不知道了。怎么个像法?”
  “你期待我这个‘说话很抽象’的人给你解释?”
  “对不起。”
  “原谅你了。”
  二人走向会议室的速度,就如同光线笔直飞向事件视界的速度一般。
  可能是副社长觉得需要避嫌吧:
  “也有不像的地方。”
  “什么地方?”
  “你不会开玩笑。”
  可能是不明白副社长的意思,社长露出了困惑的神情。他用沉默催促对方继续。
  “上课时,老师他偶尔会说些题外话。那些话题感觉不像是即兴想起,应该是事先就安排好的。”
  “记得他课本上边边角角都写着备注,原来那记的是小段子啊。虽然他的确很爱对学生搞笑……”
  社长的语气逐渐支吾起来。与之相对——
  “没错。我也承认,很多时候效果都不怎么样。”
  副社长稍稍将视线撇开:
  “但他开玩笑时那种努力的姿态,你是没有的。”
  “这可真是出乎意料。”
  社长罕见地皱起了眉头:
  “玩笑我也会开啊。”
  “哦?是吗。”
  副社长也皱起了柳叶细眉。她发自真心地说:
  “我一直以为自己永远都没机会看到你开玩笑呢。”
  “区区一两个玩笑,我当然开过。你应该也听过才对啊。”
  “我没注意到,你什么时候开的?”
  “三天前开会的时候。”
  “我还真是没注意到呢。具体是什么玩笑?”
  “就是……”
  社长刚准备说明——
  “不,别说了。”
  副社长制止道。这世上最悲惨的行为,莫过于给人解释没讲明白的笑话——这个事实,恐怕会随着无数前人的败北经历一起被镌刻在人类历史上吧。
  副社长像是在努力回忆一般,用白皙纤细的手指点了点额头:
  “稍微等一下。难道说你那时……”
  “先不谈这个了。”
  社长赶忙扯开话题说:
  “那本《九英里太远》,好像就是他上课讲冷笑话提的吧。”
  “没错。我就是因为那个才来的兴趣。”
  副社长怜悯万分地点了点头,说:
  “另外那题目也很吸引我。虽然用词直白平淡,但你不觉得里面透着一种诗意吗?”
  “原标题比这个更直白——《The Nine Mile Walk》,九英里的步行。”
  “我还是喜欢翻译后的题目。”
  “我也是。”
  “从数学角度考量公里制、英里制的差异与十进制、十六进制并用的优缺点——老师只是在引出以上正题时提了一下那个书名,因此我并不知道它是推理小说。”
  “估计是看没几个人听明白,那书他在我们班没提。”
  “笑话没讲通时他偶尔会展露的那种略带自嘲的笑容,实在是让人无法抵御。”
  副社长脸上泛起了一阵只有色彩仪表才能检出的红潮,
  “那个唯有回身写板书那一瞬间才能看见的表情,实在是太帅了。”
  “是吗。”
  “看得我小鹿乱撞。”
  “是吗。”
  社长就只能如此回应了。
  “你才是——”
  看社长净说些空洞的回应,副社长的视线稍稍锐利了一些:
  “那个女孩有什么好,你说的出来吗?”
  “这可是个难题。”
  社长仰头望向正上方。那视线被天花板挡住反射回来,徒增空虚后又落回了他的眼里。可能是犹豫要不要把这份空虚表达出来,社长的声音中又加上了一层神秘:
  “应该是‘神秘’吧。”
  他没有等待副社长的回应,
  “具体哪点很难说清。每次看到她我的感觉都很奇妙。该怎么说呢,大概就像在阳光下看到几只互相依偎的小猫睡在眼前一样。”
  “情景倒是活灵活现,但这比喻只能更让人觉得莫明其妙嘛。不过话说回来,那女生的确有点像猫,而且还是性格温顺、气质高雅又特别聪明的那种。”
  “或者可以拿屋檐上的燕子举例。当你好不容易从老燕筑巢、雏燕破壳一直看到雏燕健康长大,它们却在一夜之间全数离去。每次看到她,我都有种仰望空巢的感觉。”
  “她身上的确也有燕子那种柔美。”
  副社长冷静而尖锐地指出:
  “说白了,你对她的印象就是‘小动物一般’吧。”
  “看来就是这样了。”
  “不能说得再简单明了点吗?”
  “我喜欢她那种安静乖巧的感觉。”
  “的确,开会时她也基本不怎么开口。”
  “表情变化不大,总是十分冷静的样子我也喜欢。”
  “没错,我从没见过她表露感情。”
  “会议中她偶尔会露出完全出神的样子,就好像心已经飞出了会议室一样。”
  “会这样的不止她一个吧。”
  “但你别看表面如此,其实她是很认真在听的。就算你和那种状态的她对话,她也能给予你确切的回应。”
  社长像是回忆起了那个身影一般:
  “这种滴水不漏的地方感觉也不错啊。还有思想从不写在表情上面,表里的反差也是魅力十足。”
  突然之间,副社长陷入了沉默。社长接着说道:
  “看似保守,实则敏锐。感觉她是在刻意把自己往集体里藏,或许是不喜欢引人注目吧。”
  副社长依旧无言,社长则径自继续:
  “虽然不怎么发表自己的意见,但别人说话时她会给出明确的反应。她的话绝对不多,但开口就能一鸣惊人。”
  副社长仍然没有说话。
  “虽然外在看来理智而知性,但我可以想像,她的内在肯定没那么容易看透。说不定她意外的平凡呢。不过就算那样,我也觉得自己依旧会喜欢她。”
  会议室再一次出现在二人面前,已经是只消伸手就能触及的距离了。
  “我姑且问一下——”
  副社长犹犹豫豫地开口道:
  “拿生物作比喻的话,你会怎么形容我呢?”
  “这问题或许比刚才那个更难。”
  社长沉默思考起来,副社长则安静等待。
  终于——
  “一只猫在晚冬惊觉春天渐近,然后将这一发现告诉了它的猫友,早已知情的猫友则只是打着呵欠应了一声——看到你大概就是看到这两只猫互动的感觉吧。再不就是在新绿点缀的天空中急落转弯的燕子——”
  “可以的话,”副社长打断社长说,“请不要用猫或是燕子。”
  短暂的沉默过后,社长困惑地问道:
  “说到底,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个?”
  “要是你保证不笑的话,我就告诉你。”
  “我保证。”
  “你对那个女孩的特征和印象做过概括。”
  副社长的脸上完全没有表情:
  “我觉得,那简直就像在说我一样。”
  社长终于还是没有笑出来。他沉思了一会儿,说:
  “说得也是。这么看来,她的特点还真和你几乎一致。”
  “她可不戴眼镜。”
  “那不是重点。”
  社长一条条地列举起来:
  “沉着而冷静;内心不容易看破;看似心不在焉,实则擅长聆听;理智而知性;有保守的一面,也有敏锐的一面;深入接触便会给人意外的反差感。”
  “最后一点是不是符合她你也不知道吧?”
  “等等。”
  社长有了一个新发现:
  “然后,你好像还说过我和我叔叔很像。”
  “的确是说过没错。”
  沉默并没持续多久。二人停住脚步——因为已经回到了出发的地点。前面已经没有路了。
  社长凝视着会议室的门,开口道:
  “这么说来,咱们或许真的应该开始交往了。”
  副社长也凝视着会议室的门说:
  “那样至少能省掉解释的工夫。不认为咱们正在交往的,似乎就只剩咱们自己了。”
  “那要试试吗?”
  副社长抬头望向社长。今天,二人的视线首次对到了一起。直视着对方瞳孔深处的两人,究竟看到了什么?
  “说不定是个好主意呢。不过——”
  说着,副社长露出了一个微笑:
  “要得出这个结论,往返教职工室的路程感觉短了点。”
  说罢,她就像是完成了什么心愿一般,满足地笑了。
  社长先是露出了一个困惑的表情,不过很快,他就理解了对方笑容和发言的意思。
  “说得也是。”
  社长也微笑起来。因为被很少说俏皮话的副社长开了个玩笑,他脸上恐怕是苦笑吧。
 



  突然之间,门被打开了。
  “啊!”
  发出这个简短叫声的是一位男性社员。
  只见他背着书包,似乎正准备离校。男生拉开门是为了离开会议室,所以他的行为没有任何错误。
  男生和仍旧留在室内的社员们看到了——
  看到了静静伫立,微笑对视的正副社长。
  所有的对话都停止下来,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到了门口。
  时间仿佛停止,一切都陷入寂静,终于——
  “对不起!”
  男生低下头,站在原地静静关上了门。
  回家之路惨遭封堵的他只得回到了座位上。回神之后,他对注视着自己的社员们嘟囔了一句:
  “为什么我非要道歉不可啊?”
  这个问题目前还没人能够找到答案。
  被留在走廊中的正副社长两人之间,横亘着一条长长的沉默之河。
  虽然二人都面向着会议室的门,但他们的视线却像是穿过了门后的会议室,在看着远处的风景一般。
  不知是几十秒后还是几分钟后——
  “这是为什么呢?刚才我有种非常想从人间蒸发的感觉。”
  副社长用细弱游丝的声音低语道。
  “我也是。”
  社长也用同样的音量回应道。
  该由谁来打开寂静会议室的大门呢?两人无言地站在原地,等待着下一个从内侧开门的勇者出现。



  第二天放学后,正副社长如往常一样不动声色地主持着会议。
  至于那两人之后有什么发展,窃以为已经无需再多加着墨。
  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他们已经不需要再去找能说悄悄话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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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評論 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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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00
kid23 侯爵
谷川你还是死一下吧……
+2333max

11 年前 0 回復

K421695489 王爵
额,标题说出了我的心声...确实都一年多了吧...

11 年前 0 回復

XenomorphEX 公爵
' 角落 发表于 2013-9-5 22:15 先不说凉宫 逃学的主角到底是谁我现在还没弄清楚 '


暗线主角一直是宫野秀策&光明寺茉衣子,即使是前几卷看上去令人费解地连续变换明线主角,两人也是客串了好几回。话说这次的故事,可是连一个能定性的名字都没有提及到,以后无论是展开还是硬说她是哪个系列作品的短篇都行……

11 年前 0 回復

螺旋的风琴 公爵
这个感觉还是挺有趣的互动短篇啊。。。

11 年前 0 回復

cle 子爵
雖然是短篇不過挺有感覺的,
對涼宮續篇果斷的表示不期待,
開新作可能性還大些......

11 年前 0 回復

heixiyang 騎士
哈哈哈标题太调皮~挖完一坑又一坑,专注挖坑30年他从来都不填

11 年前 0 回復

井上心月 騎士
透心凉的只等到这么一篇无关的短篇

11 年前 0 回復

wealbo 王爵
很日常風的感覺啊…不過挺不錯的。

11 年前 0 回復

drei 子爵
这篇短文大大的有爱啊!!两只无口啥的~~

11 年前 0 回復

cbisasb 勳爵
谷川魂淡果然是怕砸了自己的招牌所以不继续出凉宫的么我擦!拿短篇出来没有诚意啊!

11 年前 0 回復

appearben 子爵
希望谷川在死之前保留凉宫的最后之作的遗稿就心满意足了!!!

11 年前 0 回復

角落 子爵
先不说凉宫  逃学的主角到底是谁我现在还没弄清楚

11 年前 0 回復

wealbo 王爵
算了,涼宮也算是到極限了,就這樣結束也好。

11 年前 0 回復

尼菲彼特 勳爵
看到谷川流我就来了,怨念

11 年前 0 回復

chenglu00 平民
谷川流这家伙乖乖的去写团长就好啊。写这么多有的没的干什么。

11 年前 0 回復

zzzdgy 騎士
我坚信有生之年凉宫一定会出的

11 年前 0 回復

eeveekwok 子爵
从期待分裂到分裂发售,都多少年了,而现在又没了下文,唉,已经不期待凉宫春日的续作了,感觉出不出下去都已经无所谓了

11 年前 0 回復

张一淘 子爵
感谢翻译,话说咱对谷川流填坑这件事已经完全不抱任何期望的说……

11 年前 0 回復

Susan哥 王爵
这篇比我想象中的还无聊,比09年的逃离短篇还无聊,简直无聊透顶
真是诚如森见登美彦所言,没有比两情相悦的恋爱更无聊的事了
谷川流爱情观最奇葩的地方就是,配对双方不管是互相契合的互补性还是针锋相对的矛盾型还是这篇这样一毛一样的同质性,只要相互呆久了就一定能成。
所以说谷川流你到底有多喜欢日久生情的模式啊喂

11 年前 0 回復

ladysick 平民
谷川流在凉宫和逃出里已经没梗可用了,希望新作能帮他拓宽思路

11 年前 0 回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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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egao 侯爵
SSS级团长控,有向佐佐木控转变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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