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翻][渡航][我的青春恋爱喜剧果然有问题]6.75 下载放出 推销译后记(


本帖最后由 nidalaowo 于 2014-1-5 20:36 编辑


一年总有那么几十天犯贱,于是被6.50虐得体无完肤半个月后,我又作死地来干6.75了。。。这本书接的是6.50,小数点的问题看莲妈解释http://www.lightnovel.cn/thread-671447-1-1.html,不再重复了。
在这里必须热烈祝贺大春物摘得《2014这本轻小说真厉害!》桂冠!不仅如此,大老师和二小姐还分获男、女榜一、二名,连画师8神也获得第二,可谓是最大赢家了。明治大学传播学毕业的渡航将他学过的专业理论也融入小说中并最终夺魁,这可谓是知识改变命运的励志故事吗~(拖
完坑撒花!特别感谢润色cle和顾问莲妈的帮忙,顺带一提今天考研开始的日子,大家也来祝福莲妈考个好成绩!最后推销一下译后记,写出来希望有人看看(拖走
建议大家看之前先去重温一下动画第13集,体会下动画与小说的不同。

下崽地址:http://www.lightnovel.cn/thread-710337-1-1.html



我的青春恋爱喜剧果然有问题6.75(やはり俺の青春ラブコメはまちがっている6.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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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渡航
插画:ぽんかん⑧
扫图:zyd112
译者:nidalaowo
校对:nidalaowo
润色:cle(cleverchm)
发布于:轻之国度—轻小说论坛http://www.lightnovel.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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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生会和侍奉部的奋斗白费了,体育祭的准备触礁搁浅了。在谈论压轴竞技项目的执行情况时,收到的却是现场班蓄谋已久的借口。以此为开端,相模南的朋友们……。面对因个人恩怨而引发的这场骚动,首脑阵无法对症下药,对此八幡所提出的妙计是!?动画原创番外篇「所以说,他们的祭典还未结束」(脚本:渡航)的原作者亲自轻小说化的第3弹!


1.即便如此城廻巡也一直注视着。---------------------------------------------------4
2.川崎沙希悄悄地询问。-------------------------------------------------------------34
3.然后,最后的会议开始上演。-----------------------------------------------------68
4.所以说,他们的祭典还未结束。-------------------------------------------------102





本帖最后由 nidalaowo 于 2013-12-1 00:01 编辑


第一节课开始后,我为了缓解肩膀的僵硬而向四周望去。
视野的一角捕捉到了相模的身影,于是我偷偷看了她一眼。相模弓起身子,低垂着眼睛一动也不动。
早上在走廊里发生的小冲突对相模南造成了怎样的影响呢。我想确认一下。
至今为止冲突都只局限于体育祭运营委员会的框架内进行,但现在已经牵连到日常生活中了。也就是说,对相模而言,冲突已经开始侵蚀她的现实生活了。尽管到目前为止,她还是一副等到学园祭结束就把不快忘掉,无所谓的表情过着日子的,但这些事仍然给她留下了一些阴影。
事实似乎渐渐产生效果了。平常碎碎念的「人家好可怜啊」的声音也消失了,旁人一看就看得出她很消沉。
但是我不认为她很可怜或者滑稽。
本来我并不太注意相模南的事情。尽管曾经被她大发一通脾气,但也仅限于如此而已。
原本我们之间就形同陌路,在今后的人生道路上,我和她的接触点大概也不会再有了吧。
但是,即便如此还要继续观察她,原因极其明了,或者说是极其单纯。
一言以蔽之,她就是一个平凡的人。
或者说她正是我所认识的人当中,最像人类的人。
虽然在相模身上可以找到天真、无邪这些可爱的动物特征,但她的狡猾可以说是人类独有的特征。哄骗、说大话、爱掩饰自己。只有人才会做出这样的行动。
可是,相模的交友方式以及沟通方式却接近野兽,也就是说可以将她当作是高度发育的动物来看。
就像是黑猩猩或者侏儒黑猩猩之类的类人猿。它们之间存在着名次和阶级,而且在受其束缚的时候会开动脑筋来摆脱,在受到威吓的时候会「吱吱」地大声怒吼。
在沟通过程中经常被排名所束缚,或者说在生活中会有意无意地注意排名的,正是相模南这一类人。
也有些人的交友方法跟她并不相同。
比如三浦优美子。
她的交友方式形象地说就是老虎。
当朋友圈形成之后就会将其划定为自己的势力范围进行维持,将他们当作是自己的孩子一样守护和培育。
当然,虽然这种形象往往跟慈母或圣母的形象有些类似,但是对于其它动物来说,她只是装备着标准的爪子和牙齿的凶恶对象而已。不,真的非常恐怖……。
所以她们即便是同样制造朋友圈,却是在完全不同的群体内生存的。
不能说哪边是对的,哪边是错的。
当然,两边都是对的。
就和人多才是正义一样,在世界上,因为立场的不同,正确的标准是在不断改变的。
硬要说的话,或许只有孤独是罪恶这一点,对她们而言都是正确的。
二年F班里的人抱持着这种想法,教室里充满着杀气。
这可以用热带草原里的丛林(bush)来形容,灌木丛指的并不是美国前总统,而是森林。顺带一提,森林指的也不是某个和作词家吵架的歌手,而是聚集树木的地方。聚集树木指的也不是元气玉,倒不如说大家都没有精神(元气)。(译注:美国前总统指的是乔治・布什(George Bush);森指的是森进一,他和作词家川内康范因为著作权问题而吵架;元气玉是『龙珠』中的招式,通过收集周遭生物的元气作为能量发射)
在这个高度发达的文明社会里,对这突然出现的精神上的野生世界草食系男子也只能沉默了。真是超野生呢。『国家地理』里所描述的野生完全体现出来了呢。甚至让人觉得野生动物园里的野生动物还温顺点,自己的生命有危险了。似乎已经能隐约闻到一丝血腥味了。
早上发生的事情让班里充满了微妙的紧张感。
原因在三浦和相模。这两个人不高兴还是没有改变,但力量关系是显而易见的。
老虎是森林之王。而猴子是森林的居民。草民是无法与光荣的王相提并论的。
要是平常的话,即便是上课的时候都会多少听到一些嘈杂声,今天却是鸦雀无声。只是偶尔听到三浦用指甲敲桌子的声音。甚至连咳嗽都要犹豫的紧张时刻仍然在持续中。
无论是谁,都没有望向三浦以及她发怒的对象相模。大家都不希望跟她们扯上关系,也认为不要惊动她们会比较好。
尤其是以叶山、由比滨和海老名为首的三浦的朋友们都清楚这种时候的应对方法,因此没人会特意跟她攀谈。
嘛,在别人生气的时候问他「你在生什么气啊?」的话只会火上浇油吧。即便知道对方是出于关心和担心也是如此。
俗话说君子不近危墙,所以聪明的人是不会特意去接近其他人的。跟他人接触就意味着播撒了麻烦的种子。因此,孤独一人是智者,是全年智者模式。
即便如此,从早上到休息的时候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了,班里多少恢复了一些平日的喧嚣。不,或许是有意识地要像平日一样度过,借由展示自己和往日没有什么不一样,来告诉自己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这种自欺欺人作为润滑油是很重要的。不过因为我没必要这么做,所以感到温吞得有些火大,甚至感到有点毛骨悚然。
关系好的定义因人而异,但真正亲密的人是不会在这时候关心的。
关系不好的人才会去关心。不过即便关心也不会向她搭话,也不会接近她。孤独岂止一半是温柔,简直全部都是温柔。
就像太阳照常会升起来一样,随着时间的流逝教室也会回复往日的喧嚣吧。三浦也已经和往常一样,带着一些倦怠地和由比滨及海老名聊着天。
确认到这一点后,我不经意地环视了一下整个教室。
相模已经悄悄地离开了教室。即便是到了休息时间,似乎也不想和往日一起在别人背后嚼舌头、大发牢骚的朋友共处。
早上发生了被遥和悠子无视这种事,而且还被许多人看见了那一幕,这对于虚荣心极强的相模来说,似乎是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有时候人会自发地追求孤独。但明明平常是蔑视和忌讳孤独的,只在自己方便的时候才说「想一个人呆着」,是不是有点太自私了呢……。
不过,真正追求孤独的人也是自有妙计的。至少不是为了得到别人的同情,希望获得别人的关心而去做。那是贬低自己价值的行为。这相当于是向大家宣扬,如果没有别人认可的话,自己就没有存在价值。
那时,相模的朋友们想要轻声向一反常态静悄悄的她说话。
但是,相模报以无力的微笑。
「我有点事……」
说完这句,相模悄悄走开了。
这和她一直以来的行动模式完全不同。
远离人群,保持距离。
这和至今为止,没有别人的认可和照顾就连自己容身之所都不知道的相模大相径庭。
我对这一变化感到惊讶,视线一直追随着她的举动。
再说一遍,人是不可能轻易改变的。
这是我一贯的想法。如果因为什么原因让自己轻易地改变了,那么本来的自己就不是真正的自己吧。
自我,以及拥有自我意识的人总是拒绝变化的。保持自我的统一性,这是人类所应有的姿态。
即便如此还想要改变的话,原因只有一个。
因为从高处落下摔得粉碎,让自己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痛苦。于是这次本能地要回避那种痛苦。
这种行动只是让人看起来像是成长了而已。
但是,成为常态的行动会逐渐地成为自身定义的一部分。
我们只能通过一个人的行动,来判定他的人格。
客观的评价也就是对行动的评价。
因此,以本能地回避危机的所作所为作为开端,或许会成为客观变化的征兆。即便本质并没有发生变化。
这是特蕾沙修女吗。(译注:特蕾沙修女(1910—1997),世界著名天主教慈善工作者,获得1979年诺贝尔和平奖。下面一句是特蕾沙修女的名言)
思考会成为言语,言语会成为行动。然后,行动会成为习惯,习惯会成为性格。
不愧是修女(mother)。干得好啊。修女真伟大啊。妈妈牧场好厉害啊。软雪糕超好吃的。(译注:妈妈牧场是位于千叶县富津市田仓,以牧场为主题的主题公园)
我们是根据一个人的表现来评价他的。话语、行动、习惯。周围的人根据这些东西来判断每个人的性格和人格。
相模的行动变化,到底可能会成为什么样的征兆呢。

×   ×   ×

今天预定召开运营委员会全体会议,确认体育祭的进展状况,以及商讨今后的课题。
但是,一想到早上发生的事情,我在会议开始之前便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感觉会议不可能一帆风顺。甚至连我的头发都对那不祥的预感有了反应,微微动了起来。
放学后,我向会议室走去。不知是不是因为职员室和图书馆比较近,感觉这时间人还比较多。
现在,在走廊上走路的学生们都想象不到,一墙之隔的另一边正在商讨体育祭的事情。本来会知道体育祭运营委员会的存在就很奇怪了。
在不为人所知的组织里也要特意将自己的存在隐藏起来,这正凸显了我的特殊性。你好,我是忍者比企谷。嘛,与其说是隐藏起来了,不如说我只是没有兴趣而已。八幡知道的哦。超和平的孤独一人和大家关系都很好的(因为只有一个人)。
但是,即便是把气息消除了,还是有人能注意到我的。
就是正好走出职员室往这边走来的平塚老师。老师注意到我后,轻轻地举起了手,我也点了点头作为回应。
等到两人走到可以相互听到对方说话的距离时,平塚老师开口说道。
「比企谷,今天开会吗」
「嗯,是啊」
我稍微瞟了一眼会议室的门回答道。平塚老师想了一会,然后说道。
「……抱歉,今天我还有其他事情,不能出席了」
「是吗……」
这样的话,今天会议上抑制现场班的力量又少了一个啊……。不祥的预感继续增加了。我的八幡雷达已经是三格了。话说回来三格这词已经好久没听说过了啊。最近的智能手机信号一般都是五格左右。不过,信号并不是真像它显示的那么强,这算是怎么回事啊。
「这时候,二年级学生要继续活动吧?我的工作也很多啊。修学旅行的事情也必须要处理,接着还有重要的活动等着我呢……真是的为什么老有工作往我这里来呢……」
平塚老师「呼」地疲惫地叹了口气。这是那个嘛,根据以前的说法,接下来就要说「因为我还年轻,所以手头尽是工作呢」之类的话了吗。
但是,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每次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我内心都会有一点悲哀的感觉啊!顺带一提,有时看到为这种琐碎事情感到高兴的老师时会觉得她挺可爱的,所以必须要避免这种事情发生。
于是,我决定先下手为强。
「嘛,老师不要太勉强自己啊……」
毕竟已经一把年纪了,这话我还是吞进了肚子里。我可不想再被揍了。
老师似乎并没有听出其中的讽刺含义,而是把它当做是我的关心了。
「难得你也会说些中听的话啊。我会注意的」
说完,她对我报以微笑。
……嘛,因为这个人感觉自己工作过度了啊。毕竟我也不是完全没有关心的含义的,也没有必要特意去订正了吧。
可是要直接面对她的笑容也很困难。我将视线撇开了。映入眼帘的是会议室的大门。
「……那么我也该去开会了」
「嗯,慢走」
听到这有点让人难为情的话之后,我们又迈开了脚步。
就在擦肩而过的那一刻,平塚老师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也不要太勉强自己啊」
我不太明白其中含义而回过头去,只见平塚老师不慌不忙地离开了。她似乎是知道我正望着她,轻轻地举起了手,挥了挥。
……嘛,不要太操心了啊,毕竟上了年纪了。

×   ×   ×

会议室里的喧哗声比往常更大了。
这或许和顾问平塚老师今天不在有很大关系。话虽如此,首脑部一方却没有任何人说话。只是现场班的家伙在漫无边际地聊天而已。
如果这是会议开始之前的情景也没什么奇怪的。见面之后寒暄两句也是非常正常的。
但是遗憾的是,现在正处于会议进行状态。
会议已经子虚乌有了。当然,毕竟是高中生的会议,不管再怎么没有干劲,最低限度也会老实留在现场。可是,如海潮声般小音量的悄悄话则是不可避免的了。
在那中心是遥和悠子。两人还是和往常一样那么路人,我都有点分不清谁是谁了。而且,在两个人的周围还有几个人围着,更凸显了她们的路人感。超有路人的感觉。
和前面以コ型坐着的首脑部形成鲜明对比,现场班的群体虽然很杂乱,但是非常坚固地聚集在一起。两个部门构成了一种异族之间相互牵制的局面。
「嗯……。请各班报告一下现在的进展状况……」
在嘈杂声之中,相模说话了。
可是,没有人回答。
「……。首先是手工制作的情况吧。入场大门做得怎么样?」
看不下去的巡前辈插口问道。
嘛,如果是对方有干劲的话,刚才相模问话的方法也是可以的。有干劲的家伙会自发地把事情做好。但是,像现在这样积极性如此低下的情况下,如果不紧抓要点来问,不指明问谁是不会有人理你的。
虽然巡前辈是对着现场班的人询问,但站起来的却是由比滨。
「啊,是。入场大门的形状已经大致做出来了,接下来是上漆和装饰……的感觉」
「嗯,明白了。谢谢你」
巡前辈尽管面带微笑地回答道,但脸上表情有点严峻。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与制作相关的工作基本上都是分派给现场班的,负责人也应该是决定好的。本来应该是这个人举手报告的才对。
但是,似乎是借由让我们首脑部出手帮忙,擅自将工作转交给我们了。
嘛,他们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是中途才被委托工作的。
该说是陷入了负面情绪的螺旋之中吗,现在不仅是积极性,连责任感也在渐渐失去。
不用做也可以的工作交给我吧!已经形成这种氛围了。
在现场班当中,肯定已经产生了「我是被迫来干的」「我是干给你看的」这样的想法。
总之现在是这边希望他们帮忙的立场。形成了一种他们是在社团活动的百忙之中特意抽出时间来帮忙的格局。
哪一边占据优势地位是一目了然的。如果能支付报酬的话还能有些不同,但连这样的保证也没有。该说是体育会系社团的命运吗,每年惯例运动社团都被要求过来帮忙。
既然没有任何回报,要提升积极性自然是困难的。
尽管肌肤已经感受到了空气的凝固,但会议仍要继续下去。
「接下来是压轴竞技项目……准备得怎么样?」
说完,巡前辈向雪之下望去。
这一部分姑且是由首脑部全权负责的。即便如此,因为其他杂事在不断增加,要完美处理也并非易事。
「男生项目方面已经确定好路线了。一直还没有解决的大将人选问题方面,红组一方已经选出了候补人,接下来要去向叶山君确认」
雪之下流利地回答道。嘛,推杆子并不需要很多准备。规则很简单,敲定担任大将的人选之后就结束了。
另一个问题是千马战。
「至于女生项目方面……」
雪之下说明的时候,突然响起了一阵格外响亮的喧哗声。向那喧闹的中心望去,却见有几个女生一副叽叽喳喳说悄悄话般的神情,互相使了使眼色。然后,其中一个微微举起了手。
雪之下确认后轻轻点了点头。
「有什么问题,请说」
仔细一看,被催促的女生是遥。
「那个……,叫骑马战?的活动的话,有点……」
遥没有望向雪之下,而是一边窥视伙伴的反应,一边慢慢说道。这回答似乎是事先合计好的。
我们耐心等待她继续说下去。
突然,旁边坐着的由比滨微微叹了口气。真巧啊,我现在也是这样的心情。这种说话方式无论如何都只能是一种否定的语气。
含糊其辞是因为难以启齿。难以启齿可不是什么好事。和我说话的人大致上都是这个样子的,所以我很清楚。超能力这么厉害很不妙啊。或许有可能被老爸硬逼去当裸体画模特的啊。(译注:捏自藤子・F・不二雄1977年创作的漫画『超能力麻美』,主角佐仓麻美经常以裸体模特赚取零用钱)
接下来会说些什么呢。虽然大致上都能猜到,雪之下还是催促她继续说下去。
「有点……,什么」
平常视线锐利的雪之下和那冰冷的声音相结合,就像冰刀一般凛冽。被那眼光吓得不敢动弹的遥尽管有些畏缩,但似乎是想起背后还有许多伙伴的存在,结结巴巴地开口说道。
「那个,骑马战,不是有点危险吗。……你看,社团大会临近了,又有社团活动,而且受伤的可能性也很高,所以不太想干了……」
说到这里,遥停住了,吞了口口水。
伴随而来的这短暂沉默是在等待着谁吗。在一片寂静之中,我们犹豫着。
出人意料的是,最先反应过来的是相模。她「啪嗒」地推开椅子站起来。
「为、为什么,突然说这种……!」
她的嘴一张一合,最后声音都出不来了。然后,她向遥和悠子望了两眼,肩膀哆嗦了一下。
「之前我们就这么想的了……」
「……我们毕竟也有社团活动啊」
遥和悠子都别开了视线。她们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在和相模暂时的和解剧中,已经暗地里让她认同了将社团活动作为优先的事实了。她们自己也表达了将会极力帮忙的意思。而且,借由得到相模,以及我们首脑部的谅解,她们的主张得到了光明正大的认可。本来在那个时刻,就应该抓住话柄对她们进行反驳才行。只要让了一步,她们就会以此为根据得寸进尺。
这时应该严词拒绝吧。自称世界警察的某国经常挂在嘴边的话,不能向恐怖主义妥协。实际上这种应对并没有错。我们不应该做出那种不依靠正常途径来迫使对方满足自己要求的行为。
首脑部一方的反应如何呢,我为了确认这一点而偷偷向巡前辈使眼色,巡前辈注意到后,带着微笑向我点了点头。然后,望向了相模。
看来巡前辈是将一切都交给了相模。
相模正在紧咬着嘴唇。
「可是,明明已经定好了的……」
终于,相模不肯罢休地说道,声音却越来越小了。遥和悠子瞥了她一眼,又向周围望去。
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再次向相模望去。
「但是啊,虽说是定好了的,不过如果是错的,我觉得现在也应该进行纠正才是」
「果然仔细想想的话,应该是这样的」
两个人说出了似乎是早有预谋的说辞。
不,其实就是早有预谋的吧。
正因为如此座位才会那样安排。和自己意见相近的人聚集在一起,坐在自己的周围是理所当然的。在面对压力的时候,以数量上的优势压倒对方是最简单的方法。
在会议开始之前,或者会议中零星地发出抱怨程度的不满和牢骚。通过这样去培养大家的逆反心理是非常自然的。
对于相模以及首脑部,大家应该都有一肚子的不满。被使唤的人内心是不可能没有不满的。
说别人坏话的威力就好像乘法计算。如翻倍游戏一般以几何级数增长。说是相乘效果也是可以的。尽管每一个人的不满是很小的,但将它们聚集在一起就不可小视了。不知不觉间,甚至给自己一种自己是纠正错误的正义使者或者革命斗士一般的错觉。
当得知有人和自己想法相似时,就能将自己所拥有的黑暗正当化。如果大家的想法都一样的话,甚至会盲目相信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
现在,这一瞬间便是如此。
借由明确表示自己拒绝的意思来寻求大家的回应。心中拥有潜在不满的人内心应该受到动摇了吧。借由公开表示除了自己以外还有其他人也感到不满的这一事实,让这些人都和自己站在同一立场上。
为了防止这一情况出现,首脑部必须发挥自己强悍的领导能力,当场将遥和悠子的意见批驳得体无完肤才行。和野兽的世界一样,必须清晰地向大家展示出哪边更强。
如果是雪之下的话大概会这么做吧。即便多少有些强词夺理,也必须当场将对方驳倒。如果是由比滨的话,会笑着将事情敷衍过去,一边说着「哎呀—」「总觉得」之类的话,一边寻找谈判的头绪。不管哪一种,都是打破现有状况所应该采取的策略。
但是,在我们行动之前相模已经先说话了。
「现在就算说这样的话……」
相模软弱地嘀咕道。似乎是因为急躁,脸上的表情也不好。晃晃悠悠随时会倒下一般地坐了下来。
这样一来形势也就定下来了。
看到首脑部一方的首脑相模屈服的一刻,吵闹声如水面涟漪一般扩散开来。
「果然骑马战很危险啊」
不知是谁小声地这么说道。这并不是遥和悠子说的,而是现场班的其他人说的。接着又响起了其他声音。
「离社团大会也很近了啊……」
「而且也没有准备服装的时间了啊」
「要是受伤了责任谁来负啊?」
声音从四面八方响了起来。这就像是在原野上放火一般,燃烧开始蔓延。任何人都能随便地开口说话,或者接着别人的话柄继续说下去,场面一发不可收拾。
在被卷入抱怨和疑问漩涡的会议室中,响起了拍手的声音。
「是—,静一静!」
仔细一看是巡前辈站了起来。
「大家的疑问我们很清楚了。对策由我们来考虑吧」
她如此宣告道,干脆地将话语都打断了。
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这时候的应对确实迅速。一下子将场面瓦解,在擦枪走火之前将火花拭去方为上策。
如果可以的话应该更早一点打断的,巡前辈是想要考验一下相模才沉默的吧。不过嘛,既然我们想法一致,就没什么好抱怨的了……。
「总之先继续其他的工作吧」
为了防止引发其他抱怨,巡前辈说道。
但是,现场班的人仍然面面相觑,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看来他们还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向巡前辈投去疑惑的视线。
尽管显而易见,遥和悠子她们说的话不过是些耍小聪明的挑衅而已,但并不能因此就断言她们的担心是杞人忧天。
确保安全方面的工作确实应该是由我们首脑部来决定的。尤其是社团大会临近,对此多少有些敏感也是可以理解的。
只是,这样说的话连普通的体育活动都不能进行了吧……。
走路会撞到,跑步会摔跤。人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受伤。人生只要活着就会不停地受伤的。
话虽如此,现在拿出这样的精神论和原则论也是没有意义的。在这一刻,不能提出让对方作罢的说法的话甚至可能无法散会。
现场班的人用视线向我们施压。掺杂着不满、嘲笑以及污蔑的目光向我们刺来。
从仅仅得到这种说法的他们来看,面对如此重要的问题却无法提出明确方针的首脑部是无能的。明明在一些琐碎的地方吹毛求疵,在最重要的问题上却无法发挥领导能力,真是没用的上司啊。
但是,太小瞧我们也会很麻烦的。
面对这种挑衅般的态度时,我们有一个天生讨厌失败,非常较真的人。而且,她还非常优秀。
雪之下一直以来都沉默地抱胸在前,此时却解开双臂,举起手来。
「雪之下同学,请说」
巡前辈叫了雪之下的名字,她无声地拉开椅子,静静地站了起来。然后,走到白板面前,将一只笔拿在手上。
「依据现在的情况,有几种有效的应对措施」
会议室里的人都聚焦在她身上,看着她要写些什么。雪之下一边承受着这份视线,一边「刷刷」地在白板上书写起来。
「首先,最重要的是设置救护班,然后是和地区消防队进行合作,贯彻执行游戏规则,严明惩罚措施,强化监视。当然,这样子相应地就要增加一些人力成本了……」
雪之下一边说着一边写下去。似乎因为样子看起来过于平常,大家都张大了嘴巴。
然后,写到某个程度之后,又快速转身面向我们。
「在和保健老师商量的基础上,由我们这边设立救护班,与地区消防队的联络则交给学校方面正式提出建议吗」
巡前辈望向雪之下后,点了点头。
「这样就没有问题了。由学生会向学校方面提出申请吧」
迅速得到同意之后,雪之下没有给其他人提出疑问的时间,继续说了下去。
「规则方面需要将其明文规定下来,事先向各方传达,然后请求老师的帮助和监督。这样应该可以防止危险行为的发生了吧……」
条理分明的说明真像是雪之下的风格。
现场班的人也逐一地仔细咀嚼和检讨着每一个事项。到处可见有人在小声地交谈着。
「怎么办?」
「嘛,这样的话……」
「但是啊……」
「嗯」
「可是啊」
与其说是交换意见,不如说是在互相确认情绪更准确。大家读取四周氛围,慢慢将其也反应到了自己的身上了。
高语境的谈话仍在不断进行中,不久后焦点集中在了第一个提出的遥和悠子身上了。
然后,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这次悠子战战兢兢地举起了手。
「但是,这样也并不能完全保证……」
她似乎是害怕雪之下,视线在雪之下的脚边徘徊,偶尔又会瞄向雪之下一眼。
雪之下即便和她视线交汇,也并不移开,那冰冷而清澈的眼瞳直直盯着悠子。然后,悠子的声音渐渐消失了。但并不能因此认为她已经收回了自己的话,只是变成了小声嘀咕而已。
似乎已经不是用理论就可以简单解决了。就像是一条打结的绳子,即便解开了,只要还卷着弯的话就会再次缠绕在一起一样。
本来似乎是首脑部一方没有道理的。只是其中一环出错就轻易地瓦解了。
沉默持续了很长时间。其实也并不是很久,但是那紧绷的气氛让人觉得已经过去很久了。
遥并没有特意去看时间,慢慢地开口说道。
「差不多到时候……」
听到这一句话,其他成员也纷纷看表了。
「总、总之,既然有了对策,今天也就……」
由比滨轻轻拉了一下站着的雪之下。
「……是呢。我们就再想想能不能更进一步确保安全吧」
「那么,今天就先解散吧,各位辛苦了。啊,有工作的人请留下来」
巡前辈接过雪之下的话说道。多亏了这轻快的声音,使得紧绷氛围一下子缓解了,紧接着气氛变得松弛起来。
还有工作的人之间弥漫着一种懒散的气氛,遥和悠子则迅速离开了。紧接着又走了几个人。既然有了「不能妨碍社团活动」的免死金牌,首脑部也无法指责他们。
剩下的人目送着他们的离开。首脑部也「呼」地叹了口气。
但是,这绝不是安心的叹息声。而应该说是放弃的叹息声。
问题比想象中还要根深蒂固。
在会议、工作因为时间到而结束之后,我们连一个问题都没有解决。
结果,今天首脑部也陷入了需要开足马力应付工作的困境。
仅剩不多的时间和人手,再加上新出现的安全对策问题,感觉无论如何都无法赶上。
因为人数减少了,从开着的窗户中我们感受到了寒冷的秋意。
职场内通风良好,不就意味着人数减少了吗,我环顾着自己所置身的非人工作环境,如此想道。



本帖最后由 nidalaowo 于 2013-12-10 17:58 编辑


一边制作着以入场大门和告示板为首的手工制作品,一边收集旗杆和绳子之类的材料,结束后将它们记入清单之中。
虽然很单调,但工作能看到尽头还是值得欣慰的。尤其处于如今这种人手严重不足的情况。
问题是碰上遥遥无期的工作的时候。
在清单的最后面,用手写字加上了「千马战安全管理相关」的项目。
看到这几个字,我的眉头不知不觉皱了起来。
不仅是我,现在会议室里所有的人都是如此。
「那么,该怎么办呢……」
巡前辈一边「唔」地念叨着,一边说道。一直叉着双臂扭着头的由比滨似乎也在想同样的事情,她放弃了思考,叹了口气。
「但是,感觉小雪说的已经很全面,没什么好补充的了……」
「确实如此啊。老实说,我觉得如果无法得到他们的理解的话就只能取消了」
我也和由比滨持相同意见。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能够想出如此有条有理的对策,不愧是雪之下,真是让人佩服。但是如果这样还不能得到现场班的人的赞同的话,那就已经不是是非的问题了。
事情的开端是因为感情纠葛。是因为对相模,对首脑部的反感。
这样说虽然让人觉得这理由好像小孩子一样幼稚,但人的本质就是这样的。人的感情是极难驾驭的。有时候,一时冲动会造成悲剧。好奇心会杀死猫,感情甚至能杀人。
突然,相模停止了工作,低声说道。
「我还是不干了比较好吗……」
这话有点出人意料啊。比起相模以往的话,语气都感觉要更加真实一些。因为这句话的口气并不是对别人说的,而是相模自言自语的缘故吧。这其中并没有包含认同自己的意思。
没有任何人回答相模嘴里嘟囔的这句话。
在寂静的会议室中,响起了由比滨交换交叉的双臂时衣服摩擦的声音。
「……是啊。不过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在以前,类似的话雪之下曾经说过,而不是从由比滨嘴里说出来的。
可是,这次没有那时那种考验的口吻。由比滨温柔的声音让人感觉她是在为相模担心。
相模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一点,突然带着看透了的神情露出了苦笑。相模已经感受到了自身的无力了。
「也是啊……」
「虽然这次失败了,但是又不是没有下一次。或许她们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嗯……」
听到由比滨的话,相模无力地点了点头,又低下了头。不过对由比滨那毫无说服力的安慰话是完全不信的吧。
相模已经放弃了。无论是在委员长的工作上,还是在和遥与悠子她们的相互理解上。
如果本人都这么想的话,那就没办法了。
本来,相模就没有站立于人上的本领。经过文化祭之后我已经清楚地明白了。
这次,我们接受的委托是让体育祭成功,以及让相模设法将二年F班的气氛正常化。
如果相模是真的伤心的话,她大概会暂时老实地安静一阵吧。当然,等过去一段时间之后,为了将过去的自己正当化,或许又会继续说别人坏话。老实说,从相模的性格去考虑,应该会这样吧。
即便如此,眼下还是能让相模沉默下来的。
接着等到相模辞职之后,我们全力挽救体育祭的运作,便算是在形式上成功地将委托完成了。
这样虽不能说是最好,但也可以说是妥当吧。
这次能够妥协到这地步已经是极限了。
我这样考虑的时候,突然听到椅子拖动的声音。
仔细一看,是雪之下要移正椅子的位置。雪之下一直都在叉着双臂闭目养神,但是现在却挺直了身子,正面盯着相模。
「……可是,这样就好了吗?」
「……哎?」
相模一脸困惑地抬起头来。似乎无法掌握话中的含义。但是,雪之下毫不在意地继续说道。
「可能没有『下次』或者『总有一天』了哦」
雪之下的话语非常冰冷,犹如尖锐的荆棘一般,但是语气却很温柔。正因为如此,相模只能沉默了。
「……」
如果是挑衅的话语的话,或许还可以说些什么来反驳。
但是,在痛苦的时候得到的温柔便只能忍耐了。因为自己的悲惨遭遇已经被大家亲眼目睹了,因为已经证明了自己是个多么可怜的卑微存在,因为她注意到了自己是一个只能被别人的温柔所拯救,一事无成的人。
比起自己辛苦地承担一切,不如将一切责任推卸给别人的不理解,让人更能够轻松一些吧。
相模咬紧了嘴唇。在这个时候没办法立刻说出辞职,便显示她仍然不够成熟。但是,与此同时她也并没有说要继续干下去,表明她对现在的情况已经有了正确的认识。
实际上,事已至此,身为委员长的相模存在与否已经不会产生很大的影响了。只是单纯减少了一个身为劳动力的相模而已。这已经不是需要领导能力才能做到的复杂问题了。直白地说,身为委员长的相模是不需要的。
可是,这也并不意味这只要辞了职就万事大吉了。现在已经为时已晚了。
即便现在相模辞职,问题仍然没有解决。
或许对方在心情上多少能够有一些改善。对方的愿望如果更加单纯,单单是「对相模不爽」的话就能迎刃而解。
但是,对方提出了奇怪的歪理,让事态变得更加难以收拾了。
安全管理和社团活动。
尽管可以对她们说「早干嘛去了」,但她们试图凭借感情,有理有据地说明她们对首脑部的仇恨,最终构筑出一套奇怪的理论。
从感情出发的话这种论证方法是没有道理的。就这次而言,大家得到相模和首脑部让人不爽的结论后,为此就会构造出一套理论。
哎呀,我们是可以批驳她们的奇怪理论,但是如果无法解开对方的心结的话,对方是听不进去的。
而且,因为使用了奇怪的理论武装自己,最终会让大家都下不了台。接下来就只能演变成互揭短处的持久战而已。
「我……」
相模低下头,拼命挤出了一点声音。可是,没有下文了,接下来的话说不出来了。
大家都沉默着,等待相模的结论。
雪之下仍然闭上眼睛,静心倾听着,由比滨则用认真地注视着相模。我用手托着头,一边想着「指甲长长了啊—」之类超无所谓的问题,一边竖起耳朵听着。
只有一个人采取了意外的行动。
巡前辈有点故意地咳了一声,慢慢开口说道。
「我觉得相模同学做得不错哦」
「哎?」
相模吃惊地抬起头来。
然后雪之下和由比滨也作出了同样的反应。尽管这反应有些太直白了,但也是没有办法的。看过到目前为止相模的行动,一般来说是不可能得出相模做得不错这样的结论的。
巡前辈看到两人直白的反应后,一边有点慌张地微微摆了摆手,一边补充道。
「啊,唔,那个……嗯、嗯,虽然处理手段不能算是很好……但是,因为就算是我也未必能很好处理的,所以我知道,你很努力的」
有点出人意料,不过也在情理之中吗。确实巡前辈的业务水平是马马虎虎,领导能力也不见得非常高。
前辈自己似乎也稍微注意到了这一点,视线偷偷别开,有点难为情地挠了挠脸颊。
「不……,我的前任们有很多都很厉害的呢。你看,……比方说阳乃前辈」
最后说出的这个名字让雪之下眯起了眼睛。
雪之下阳乃确实是一个规格外的人物。非同寻常的业务水平自不必说,能够看穿一个人的本质,掌握人心的领导能力更是让人感到可怕。这可是高不可攀的人物列表中的第一位。
「我也经常被人说是爱犯迷糊的人,确实是这样呢……。啊哈哈,如果没有学生会的各位成员的话完全不行呢」
这么说着,学生会成员隐隐地眼里都含着泪水了。其中还有些人感动地说着「喂喂」之类的话。你们是有多陶醉啊。
不过,正如眼前所见的一样,对于在座的人来说,巡前辈还是偶尔能展现出一些个人魅力的。而反过来说,相模则没有这样的魅力,嘛,这话题就先不提了。
「所以说啊,我觉得相模做得不错。既然已经努力到这份上了,不继续再做做看?」
巡前辈似乎有点害羞,露出了腼腆的笑容。这和她可爱的个性及良好的人缘相衬,显得非常有魅力。
明明没有任何人积极地挽留相模,巡前辈却诚实地评价了相模的变化,正因为如此,才会将后面的事情也拜托给她。所以,这个人才能得到学生会成员的仰慕,到现在仍然担任着学生会会长的职位。
相模的表情「嘎吱」一下扭曲了。这大概是文化祭、体育祭以来第一次有人对她作出评价。
巡前辈最后为防万一,微笑地加了一句「怎么样?」,相模微微点了点头。
由比滨和学生会成员们看着这一幕,都微微松了口气。雪之下虽然不是喜笑颜开,但脸上的表情也稍稍缓和了。
可是,我并不觉得这是什么美好的情景。
相模因为这一个选择,今后将要被逼入更加艰辛的立场当中吧。会被烙上并非失败就能了事的伤痕吧。
温柔是毒药。在治愈她的同时,会将她置身于苦境之中。为了能逃避受到更深的伤害,逃跑才是正确的选择。现在这样无异于成为众矢之的的行为。即便这次能顺利进行下去,过去的旧恨也不会消失。
我们已经知道这一点了。相互殴打是不可能萌生友情的。就算可以用好感覆盖恶意,恶意也绝不会消失。在不经意的一刻,那伪装的表面就会被撕去,露出憎恨而厌恶的面孔。
所以,相模的决心和努力都已经没有太大意义了。
可是,如果在对此有所觉悟的情况下,仍然愿意站到前面的话。
那就有意义了。
对不理解的背叛,对大多数人发动反击。
我是不会否定光荣地迈向孤立道路的人。所以,我绝对不会否定眼前这由温柔所虚构的,甚至让人有些厌烦的情景。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
所以我决定保留自己的判断,继续推进话题。
本来我也没有阻碍相模决定的权利。甚至连忠告的义务也没有。相模也不会寻求我的意见吧。
相模已经下定决心了。不辞任委员长的职务。那么,接下来就必须决定如何根据先前指定的对策,落实具体的方案了。
面对我提出的问题,雪之下迅速作出了反应。
「这边似乎没有屈服的理由,只能让对方屈服了呢」
这家伙还是一样地耍帅啊。这是尊重相模的答案所作出的对策。既然现在与对方对立,没办法作出让步,就只能将对手击溃了。
我也同意这一对策。
「可是……」
雪之下的话让相模有所顾虑地皱起了眉头。刚才她似乎就不怎么说话了。巡前辈接着问道。
「怎样才能让对方屈服呢?」
这是个问题。对于具体的方法,我和雪之下目前都还没有完全想好。静静地仔细思考了一阵,由比滨战战兢兢地举起了手。巡前辈点了点头,催促她继续说下去。
「说、说服……之类的办法?」
由比滨没有自信地说道。嘛,说基本也是挺基本的。但是,在现有情况下这并不是一个有效的手段。
「之前说了很多话,才会变成这样的啊……」
一直以来都唠唠叨叨地劝说大家,实行轮班制,甚至轮班安排也为了现场班而进行过改动。
在让步和妥协之后仍然是这个鸟样。目睹这一切的巡前辈也赞同我的意见,用力点了点头。
「是呢。而且,因为大家都还有干劲……。说得太多可能会导致大家都没有兴致,那才是最麻烦的」
听到巡前辈这么说,由比滨似乎也明白了,「嗯」了一声后,又一脸为难地双手抱胸了。但是,我并不太理解。
干劲这个词让我尤其在意。到底从哪里能体现出大家还有干劲呢。
我既不打算支援相模,也不认为遥和悠子是伙伴。
因为双方都是错的。所以有必要纠正这一点。
「……干脆把现场班所有人都辞退吧。然后再重新募集新人」
我半开玩笑地说道。也就是说另一半是认真的。
已经闹僵过一次,再做什么都无济于事了。既然我们没有不干的意思,就让对方不干吧。这是极为简单的理论。与其在途中埋藏祸根,不如从零开始,也不失为是一种想法。
「……嗯。时间上或许来不及了呢」
巡前辈的额头上出现很多褶皱,眉间形成了一个「川」字。虽然从日期上看还有一点宽松,不过周末不工作,就如巡前辈所说,如果从头开始的话时间是不够的。
我也知道这个想法并不现实。
但是,以现有情况和人员构成来看,也是来不及的。
突然,雪之下开口说道。
「……是有必要投入新的战力呢。话虽如此,也不可能真的把所有人都辞了,所以,如果只是在几个项目上让他们以支援的身份工作,就没有什么现实意义了」
「就是说,不如加强我们自身的意思吗」
听到这话,雪之下点了点头。然后手扶着下巴,总结着自己的想法。
「是啊,必须要考虑如何赶上因为现场班的人长期怠工而导致的工作进度延迟了」
也就是说,即便从别处调来新的战力,如何用好现有的战力仍然是个问题。
听了这些后,由比滨竖起了手指。
「无论如何,只能考虑和在场的人合作的方案了呢」
「可是,我觉得他们不会继续帮我们了……」
相模非常抱歉地说道。
「这是因为他们掌握了我们最大的弱点人手不足呢」
雪之下突然叹了口气。就像她说的话一样,柔弱地用手指摁住了太阳穴。
……弱点,吗。
确实如此。既然战力已经无法再更换了,那么就必须要取得现场班的协助了。如果没有他们的帮助,我们也不可能完成。
可以这么说,体育祭的成败就掌握在他们手里。
正因为如此,对方才能强硬起来。
正因为他们知道没有自己的帮助,我们不可能成功完成工作,所以才威胁我们不干也无所谓。更不用说不仅仅是一两个人这样做。她们将与自己意愿相近的人的想法凝聚起来,让现场班都沉浸在了这样的氛围之中。
如果以数量优势,大肆宣扬自己是绝对强者的立场的话。
那正是我的敌人。
如果我们不屈服的话,她们是不会帮忙的。对方充斥着这样的傲慢。这是想干什么。明明我也是用课余时间来帮忙的,凭什么你们就能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干什么干什么呢。是小看我们吗。别小看中层管理人员啊。
真理无法传达让人讨厌,道理无法讲通也很让人讨厌。甚至对找理由让自己能够理解她们的自己也感到讨厌。
既然对方不讲道理的话,我们也没有必要讲道理。如果蛮横能通过的话,道理就会闪一边去。
她们绑架了体育祭。她们不是用语言而是用行动告诉我们,如果不听她们的话,她们就不继续体育祭的准备工作了。即便这不是她们有预谋有意识的行动,从结果来看确实变成了这样。
那么,对策就只有一个。
「我们也使出同样的手段吧……」
「这是什么意思?」
由比滨微微歪了歪头望着我。
「问题的关键是,现在我们和现场班正在争夺主导权。对方想要用罢工这种消极工作的方法来达到这一目的,想要绑架体育祭的开幕作为人质」
「……浓汤」(译注:消极工作(サボタージュ)和浓汤(ポタージュ)的读音相近)
为什么由比滨只是重复这一个词呢。看起来似乎一脸为难地在想着什么,这家伙似乎想歪了啊……。这和圆筒及马铃薯都没有关系,连乡愁都沾不上边哦。虽然读音相似但意思完全不同啊。
在由比滨僵硬的时候,雪之下眉头深锁,向我投来冰冷的视线。怎么了啊,不喜欢兜圈子说话吗?
「具体来说,是怎么做啊」
听到这问题,我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一个词语,便说了出来。
「就是相互保证毁灭」
仅凭这句话,雪之下便已经大概全看透了。她睁大着眼睛看着我,长长地叹了口气。
「真让人吃惊……。亏你能想出这样的主意。该说这是堂堂正正的权宜之计呢,还是光明正大地使坏心眼儿呢……」
「这是在夸我吗?」
我不禁问道,雪之下听了后吃惊地眨了两三下眼睛。
「啊啦,你听不出来吗?」
「听不出来啊……」
听到我的话,雪之下脸色一变,露出了极其开心的表情。
「是呢。并不是在夸你」
果然吗。想想她一直都不喜欢夸人的。习惯这东西真是可怕啊。但是,明褒暗贬这种贬低别人的技术倒是日渐成长了啊,这家伙。明明这种成长稍微体现在其他地方会更好的……。这种话我没有说出口,只是在心里暗骂,此时雪之下发出了非常轻微地,一不留神就会听漏的笑声。
「可是,……也并不是什么馊主意呢」
雪之下露出了要强的笑容。果然比起采取防御态势,还是进攻更符合雪之下的性格。
「这样的话,有必要事先进行一些准备呢……」
嘀嘀咕咕自言自语几句后,雪之下又将手捂住嘴角,集中精神陷入思考。尽管差一点就让她露出笑容了,但是那个,果然这家伙好可怕啊……。
高兴地思考方案已经很恐怖了,单单一个单词就完全明白了我所想要做的事情更加让人害怕。实际上,其他人似乎都还没领会,对我和雪之下的对话还有一些不知所措。
「比企谷君,可以说明一下吗?」
听到巡前辈的话,我望向了她。
「我们也要绑架他们的学园祭」
「哈?」
相模有些鄙视的样子惊讶地看着我。这家伙真让人火大啊……说话方式真让人火大,说话方式。
可是,也不能因此而像小学生一样,只是悄悄告诉巡前辈,而对相模说「不告诉你哦—」因为那样干的话她会非常生气,会对她造成相当大的伤害的啊……。要是不想让我听到的话就不要在我面前故意嘀嘀咕咕的啊。小学生做的事情真是太鬼畜了。
我也已经不是小学生了。现在是出色的高中生了。所以我如高中生一般,装作大人样地用迂回的说法进行说明。老实说对相模坦白解释一切问题真是不爽。
「将他们所期望的,期待的体育祭夺走并且糟蹋掉,摆出一副如果这样也无所谓的话就尽管放马过来的姿态」
可是,是不是太拐弯抹角了呢,似乎还是没将意思传达清楚,不仅是相模,连巡前辈都愣住了。顺带一提由比滨也处于发呆状态。
巡前辈和相模面面相觑,相互向对方确认「你明白是什么意思吗?」巡前辈露出一副稍微有点困扰的表情,相模碍于情面,不好意思向我询问。
此时,只有一个人靠上来。
「……就、就是怎么回事啊?」
由比滨扯了扯我的衣服。哎呀,不要像这样有点害羞地轻轻扯我好不好……。会很难为情的。于是我微微动了动身体,委婉地把那只手摆脱,然后继续说明。
「那些家伙如果暗地里要求要排除相模的话,我们也要求要将他们排除在外。要以数量决胜负的话,我们只要准备更大的舞台就好了」
如果他们摆出一副绝对强者立场的话,我们也挥舞同样的剑。要想以数量优势取胜的话,我们也刺出同样的刀。
更直接地说就是。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就这么单纯」
我最后加了一句。由比滨听了「啪」地拍了拍手。
「原、原来如此……。我懂了!好像……」
因为加了个尾巴,由比滨的声音渐渐地消失了。
嘛。只是嘴上讲不实际动手的话意思是不太好传达的吧。我向已经考虑妥当的雪之下搭话,确认下一步的行动。
平淡地确认完该做的事情,我向大家解释了会议上执行的基本方针,以及据此所制定的相应对策。尽管不需要大动干戈,不过一些小道具之类的还是有必要事先准备好的。
一切说明结束之后,巡前辈「呼」地发出了感叹的声音,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我。
「……哎,怎么了啊」
被盯得太紧的我出声问道,巡前辈慢慢摇了摇头,
「不,什么也没有……。比企谷君果然是最差劲的」
然后,微微露出了恶作剧般的笑容。

×   ×   ×

在为下一次会议准备的同时,其他方面的调整也必须同步进行。委员会内的分裂已成事实,如果首脑部方面不同步执行与实务相关的工作,体育祭是不可能成功举办的。
第二天会议的议题主要集中在压轴竞技项目上。
最大的课题有两个。
一个是千马战的服装问题。必须提出缩减成本和工作量的解决办法。
关于这个问题,前几天跟材木座的邮件交谈中已经大致讨论过了。
在放学后去开会之前,我迅速采取了行动。
否则的话目标就会回家了。孤独之人的傍晚是很早到来的。就像「疾如岛风」所说的那样。(译注:「疾如岛风(速きこと島風の如し)」是著名页游艦これ中岛风号的口头禅。岛风号是日本1943年建成的驱逐舰,属于岛风级驱逐舰,在游戏中她的回避率是驱逐舰中最高,速度也最快。这里早(早い)和疾(速い)是同音)
我为了向她搭话向她的座位走去,此时她刚好收拾完毕,准备背上书包走人。
当她懈怠地向前踏出一步时,那带着蓝色的黑色长发随之摇动。绑着头发的发箍意外地是手工制作的。
川崎沙希和往常一样,整个人带着些许倦怠感。不悦地眯起来的眼睛已经望向了教室门口。
虽然我无声地向川崎的方向偷偷靠近,但是脑子里还没想好应该如何跟她搭话。
「……」
难道大叫声「呀!」这样?干脆但很恶心啊……。又还没有到说「哟」的关系。「那个」啊「嗯」啊「喂」啊之类的应该可以吧。但是这给人一种没记住人家名字的感觉啊。不过,直接叫「川崎」这个名字也有些风险啊。因为我也没有自信,到底川崎是不是真的是她的姓。而且崎这个字既可以读成saki也可以读成zaki呢。这还真是让人混乱啊。谁来统一一下啊。
在我深思熟虑的时候,一不留神「唔」地嘀咕了一下。因为这样而被川崎注意到了。
「……哇!」
川崎一看到我就发出了吃惊而短暂的惨叫,退后了几步。那眼睛就像是看到了忍者一样瞪得浑圆。忍者!?为什么忍者会来!?她的表情上写着这样的话。不,你也太吃惊了……
川崎似乎是对自己的反应有些害羞,她满脸通红地瞪着我。
「……什么事」
「啊,不」
这样瞪着我我也无话可说。话说这家伙平常还真可怕啊……。嘛,虽然就如刚才的反应中所看到的一样,是个好孩子呢,嗯。我一边说服自己,一边寻找着话头。
「要回去了吗?」
川崎听到后吃了一惊。然后她背过身去,小声答道。
「……是、是的」
「是吗」
「……嗯、嗯」
川崎一边回答一边悄悄玩弄着袖口,但没有望向我。不过,她没有中止谈话就此离开,而是默默地站在原地。
唔,接着该怎么继续说下去呢。总觉得话好像说不下去了!
平常周围的人是怎么将话题引入正题的呢……,仔细想想。因为我们之间不怎么说话,所以总觉得有些扭扭捏捏,这种氛围是怎么回事啊。
一直沉默下去也不是办法,所以我自言自语地说「是吗,要回去了吗,是吗……」这些连我都觉得恶心的话的时候,川崎似乎更加细心一些,瞟了我一眼开口说道。
「你、你不是有什么事吗?」
「啊,对对,等下你有时间吗?」
多亏川崎问我是不是有事,我才能比较容易把话说下去。终于可以进入正题了。
听到我的问题,川崎稍微想了一下,又把脸别开了。然后,用我勉强能听到的声音回答道。
「…………是,有的」
是吗,太好了。又要去打工又要去上预备校又要回家,这家伙也有各种各样的事情要忙的,真有点担心她会怎么回答。
但是,接下来要拜托她就简单一些了。话虽如此,因为她的负担也挺重的,所以也不能用太轻浮的语气说话。我想用比往常更诚挚的语气来拜托她,于是咳了一下回答道。
「……你,能帮忙做衣服吗」
接着,我们陷入了冗长的沉默,如同时间停止了一般。
川崎张大了嘴巴,眨了几下眼睛。过了几秒才终于明白了我的话的意思。
「……哎?我、我做?你、你的衣服?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似乎陷入了混乱之中,不知所措地不停摆手。
话说得还不够清楚吗。虽然我是想在她明白之后再详细解释的。总之我先继续补充道。
「不,不是我的衣服。是体育祭的项目里要用到的。不用全部的项目,只要告诉我怎么做之类的也可以」
「……啊,是体育祭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呢……」
川崎深深地叹了口气。看起来似乎是安心了一些。
「…话说回来,你好像进了什么委员会的」
她一改刚才的紧张感,又回复到了往常的懈怠之中。一副实在提不起兴趣的样子说道。诶,体育祭运营委员会几乎不会走到台前,相关人员以外的人是不太可能知道的吧。
「你也知道吗」
我问道,川崎若无其事地回答。
「听大志说的」
看来关于我的话题都是通过小町流传出去的啊。妹妹的情报扩散能力真可怕。而且,姐弟之间连这种话题都讲的川崎姐弟也好可怕。为什么你们连这种无聊话题都要聊呢。
「不愧是弟控啊……」
我不寒而栗地说道,一直望着后面的川崎突然转过脸来盯着我。
「我揍你哦」
「对、对不起」
在超低沉的声音以及锐利至极的目光的怒视中,我不禁坦率地道歉了。只要说到跟弟弟相关的话题这家伙就会变得很认真,真是可怕啊。主要是她那弟控的样子很可怕。
川崎吃惊地耸了耸肩,用手甩了一下落到肩膀的头发。
「委员会吗……。真没想到你也会做这种麻烦的事」
「这是社团活动啊」
「哦—……」
我带着叹息回答道,川崎无精打采地附和了一句,然后对话就中断了。川崎似乎是耐不住沉静,百无聊赖地玩弄着头发。然后,一边望着自己的手指,一边用平常倦怠的语气说道。
「……原因就这点?」
「嗯?没有其他了吧」
我没有多想,立刻回答道。川崎听到后垂下了眼皮。
「是吗……」
就我听来,回答变得更加兴致缺缺了。但是,我对她为什么要问我这样的问题微妙地有点在意,于是问道。
「为什么这么问?」
「不,没什么。我只是不明白而已」
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人是没办法理解他人的。对此有正确认识的川崎是有资格评价的。
最重要的是,被人知道了就麻烦了。
明明没有人知道答案,却被别人理解和担心了,这是无法忍受的。我又没有向别人寻求理解和答案。
注意到川崎用奇怪的问题转移了话题后,我强行把话题拉了回来。
「啊,关于衣服的事情」
「可以啊,没什么问题。反正没打工,现在很空闲」
这次是川崎立刻回答道。
「是吗,帮大忙了。……那么,过一个小时左右来会议室吧」
听到我的话,川崎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等一下,今天就?」
「嗯,是的。你不是有时间的吗」
「有是有……哈,算了,我知道了」
川崎抑制自己越来越激动的嗓音,叹了口气,勉勉强强地答应了。嘛,今天突然拜托她有点过分了吗。不过,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虽然很抱歉,还是希望她能来帮忙。
「抱歉,之后我会答谢你的」
「……我又不需要」
尽管我很罕见地认真说道,川崎却将脸别了过去。

×   ×   ×

川崎说自己随便打发一下时间再过去,便与我分别了。我向会议室走去,准备开会。
与会的主要人员大概都到齐了。
委员长相模、巡前辈、雪之下和由比滨,还有学生会的成员们。
这次会议主要的议题是选出『推杆子』的大将。
关于这个问题,白组已经决定将叶山作为最有力的候补了。虽然还要看跟他交涉的结果,但是叶山隼人这个人是不会对有麻烦的人视而不见的。对于拜托他的人他是不会拒绝的。在之前召开的那次很无聊的柔道大会的时候,文化祭的时候,以及这次劝说相模当委员长的时候都是确实的证据。
接下来就必须决定红组的大将了。
说到这个项目的议题,就必须得到那个人的帮助。
专职顾问海老名姬菜登场了。
「哈罗哈罗~」
海老名同学打着意义不明的招呼,优哉游哉地进入了会议室。
「姬菜,呀哈罗—!」
由比滨轻轻挥了挥手打了个招呼,海老名就近拿了张椅子坐了下来。巡前辈用慰劳的语气向她搭话。
「特意叫你过来真是不好意思呢」
「哪里,今天是要决定『推杆子』的大将人选?」
海老名对巡前辈微微一笑,回答道,然后雪之下的视线滑向海老名,迅速进入了正题。
「嗯,白组的大将候补由叶山君担任大家没有问题吧?那样的话就由委员会正式提出申请了」
雪之下确认的时候,海老名「嗯嗯」地点了点头。
「唔,这不是很好吗?嘛,不过隼人君会不会做还不知道呢」
「叶、叶山君不来做吗?」
相模很意外地说道,海老名对此报以暧昧的微笑。
「嗯……,嘛,虽然我觉得他一定会做的。不过还是要实际拜托一下」
「叶山君的话肯定会做吧」
听到我的话,海老名眼睛里闪耀着光辉,身子向前倾了。嘴角不禁吸了吸那流出来的口水。
「哎呀,多么强烈的信任感……」
「不是这么回事吧……」
我带着一半受不了一半吃惊的感觉,完全否定了她的话。没错,完全不是这样的感觉。倒不如说是完全相反才对。
我是觉得,叶山隼人是那种希望能把所有事情平稳解决的人。正因为如此才会学到「The Zone」这样的谜之能力。
也就是所谓的无事主义者。所以大概他是会接受的。
可是,这种事也没必要特意向海老名说明。总觉得她那闪闪发光的眼睛好可怕。
于是我决定引述之前叶山说的话,中止这个话题。
「因为他说过需要我来帮忙吗之类的话,所以应该会来吧」
听到这话,雪之下也点了点头。
「已经征得他的同意了呢」
等一下,这说法。这说法很不妙啊……。听起来怎么像是我把叶山骗了的样子?
但是,雪之下没有给我订正的时间,迅速推进话题。
「那就好办了。由比滨同学,现在可以联络一下他吗」
「OK」
说完由比滨迅速拿出手机,开始敲打邮件。总之只要有了这条热线,叶山担任白组大将这件事基本上是板上钉钉了。
到这里都如我所料。
问题是另外一个人选。
雪之下重新抱胸在前,视线落到了桌子上。那上面有一张学生会成员制作的红组白族分组的学生名单。
「接下来是红组的候补呢……」
雪之下一边细心检查清单,一边低语道。我在旁边大致瞟了一眼,说道。
「嘛,因为要做他的对手,所以要选和叶山相当的人来担任啊」
这是全校男生参加的压轴项目。其大将还是让拥有人望和知名度的人担当比较恰当。叶山在这一点上是无可争议的合适人选。但要找到和他相当的人则会很困难。
海老名「唔—」地考虑了一下,非常有精神地举起了手说「是」。她遮住眼镜,喘着粗气地擅自开腔说道。
「比取谷君就非常平衡啊!攻受的平衡啊!」
哈哈哈,才没那种事呢。
我心中干笑了几声。总之,现在先把海老名放着不管吧。
「还有其他像叶山一样的人吗?」
我对学校里的情况并不太了解,或者说是毫无兴趣,所以望向了由比滨这个了解情况的人。她「嗯—」地想了想。
「像隼人君一样醒目的……户部?」
「那个与其说是醒目,不如说是碍眼吧」
雪之下立马驳回了。
你真过分啊……。
虽然户部是跟垃圾渣滓一般无可救药的家伙,但是我觉得他也不是坏人哦?你看,他还当了我的替罪羔羊呢(被迫)。
但是,户部是无法与叶山相提并论的,档次差太多了吧。看到清单上写着我是白组。什么啊,户部没法派上用场啊。
红组红组的其他人……
我的目光继续扫视着清单,发现了一个眼熟的名字。材木座义辉……,要说醒目的话,能像他这样遭人厌恶地醒目的家伙也是凤毛麟角了。除了材木座之外就只剩下天皇巨星超人之类的了吧。(译注:捏自动画『幸运超人(とっても!ラッキーマン,港译行运超人)』,虽然是超人,但只能引人注目,没有实际能力)
可是,拿材木座与叶山比不足之处实在太多了,主要是在常识方面。因此,材木座也被排除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把他从我的记忆中也排除掉。
就在我因为找不到这样的人才而默默地继续扫视清单时,同样一直在看清单的相模开口说道。
「前辈,让三年级学生来担当怎么样啊?」
听到这问题,巡前辈微微歪了歪头。
「嗯—,因为是个相当温顺的年级呢……。像叶山君这种类型的不容易找到啊」
从叶山的杰出程度来看也确实是如此。样貌帅气,性格良好,运动万能,人气也很高,让人有种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人在呢的感觉。
大概叶山这样的人也是十年一遇的,和每年都会出的博若莱葡萄酒不同,是真正卓越的人才。
叶山的存在情况可以不提,他的能力却不得不提。
如果三年级学生中也没有这样的人的话,接下来就只能考虑一年级学生了,但是一年级学生在全校的知名度都不够。所以也只能排除了。
于是渐渐开始念叨着「已经无计可施了吗」的时候,由比滨想起了什么,拍了拍手。
「啊,隼人君是部长,红组当中也选个部长出来进行部长对决不是更热闹吗?」
「部长对决吗……」
唔。只要心中有了大致的概念,或许就可以自然地退而求其次,选择原本不太适合的人选了。通过添加头衔来寻找合适的人选吗。
不愧是由比滨。不单单是表面上的bitch啊。因为乐在其中,或者说是干劲十足而拥有了优秀的策划能力呢。
雪之下也佩服地点了点头,将笔拿在手上。
「这样也不错呢。在红组运动部的主将有……」
「田径部、乒乓球部、网球部……」
巡前辈一边点着头,一边筛选着备注栏里填写的信息。
「在这其中和叶山匹配的人……」
相模一边嘀咕,一边扫视着名单。她也在逐个检查着清单上的名字。不久,由比滨发言道。
「啊,彩加酱是红组的哎」
「户、户塚?!」
听到这意料之外的名字我不禁动摇了。
海老名不管我的反应,发出了赞同的声音。
「哦—,原来如此。户塚同学的话在文化祭上也曾经和叶山同学是对手,作为CP也挺不错的」
别说什么CP啊。我可是全力反对的哦。
「不,户塚不行吧……」
我好不容易保持镇静地说,由比滨却不太明白。
「为什么啊?」
还需要理由吗。户塚变成许多男生的目标单是想想都毛骨悚然。咕,是谁决定的分组啊。用分院帽吗?户塚要是遇到危险该怎么办啊。你是说大叫一声格兰芬——多就完事了吗。(译注:格兰芬多是英国作家J.K.罗琳所著系列小说『哈利波特』中的历史人物,分院帽是属于他的魔法物品)
但是,如果真把这话说出来那就太恶心了。倒不如说,单单在想到这点的那一刻就已经输了。
因此,必须想出点别的理由。
「你、你想想,那个啊。如果户塚受伤了该怎么办啊。网球部本来就非常弱的」
如果户塚因为这次『推杆子』活动中受伤而无法参加社团活动,为了担起责任,我只能加入网球部了。……等一下?这样也不坏啊。我和户塚一起打网球的话,岂止是fifteen love,就是fall in love也是有可能的。哎呀,真有可能啊。可能吧?(译注:『fiftten love(フィフティーンラブ)』是网球15比0的法语发音)
就在我碎碎念地思考的时候,巡前辈露出困扰的苦笑望着我。
「比企谷君,这就和现场班的人说的一样了哦?」
「唔,……是、是啊」
是吗,我也任凭感情行动了吗。就算是往常冷静的我,一旦牵涉到与户塚有关的问题,思考能力也会下降到遥和悠子的水平。户塚真是个可怕的孩子啊。
可是,感情论这东西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有逻辑的。连三分之一都无法传达吧。『浪客剑心』的ED里也是这么说的。反过来说就是有三倍爱情就可以传达得到咯。哎呀真是太有逻辑了!我真是天才啊!(译注:『浪客剑心』的其中一首ED『1/3の純情な感情』,其中一句是「壊れるほど愛しても 1/3も伝わらない」)
……笨蛋吗。就在我反省的时候,由比滨呆呆地说道。
「你太多虑了。彩加酱也是男生啊」
「而且,为了不发生这样的事,我们也正在制定更严格的规则,实行安全对策啊」
雪之下说的话虽然非常正确,但反过来说也有可能会有违反规则的家伙出现的。果然还是很担心啊……。我被那不安控制了情绪,不禁开口说道。
「但是,也不是绝对的吧」
「比、比企谷君—?真是的」
巡前辈鼓着腮帮责备道。总觉得心被治愈了。就在我因为巡前辈的巡效果(主要功用是治疗和放松,以及赋予御姐属性等)冷静下来的时候,海老名同学说出了决定性的一句话。
「而且,大将是得到组里所有人的守护的,没必要那么担心吧?」
……保护?我保护户塚?我是户塚的骑士?原来如此。不错。这样不错啊。那就这么办吧!我要点个「赞!」
「嘛,也是啊……」
雪之下勉勉强强地说道,她整理了一下纸张,得出了结论。
「那么,就拜托户塚君吧」
「赞成!」
由比滨明快地说道。其他人似乎也没有异议,一致报以热情的掌声。
此时我在掌声中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看来是川崎照约定来了。
接下来只要在『千马战』的服装制作方面听取川崎的意见作出决定,待办事项的压轴项目也大概得到解决了。
这样准备就完成了。
接下来,反抗的时间到了。


本帖最后由 nidalaowo 于 2013-12-25 00:04 编辑


过了几天后,体育祭运营委员会再次召开会议。
这大概是体育祭之前最后的大会了吧。要进行方向性的修改的话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因为时间不足,作为焦点的压轴项目竞技如果无法得到最终认可的话,要实现起来就很困难了。
而且,如果首脑部在此时屈服的话,现场班就不会再有人听我们的指示的了。
这应该叫做关键时刻,或者天王山。
就在我们首脑部进行会议准备的时候,平塚老师最先出现了。
「情况如何」
「如何呢……」
「嗯?回答很模糊啊」
我的回答让平塚老师产生了疑问。但是现在这情况我也无法立刻妥善回答。
「哈,我也做不了什么,所以实在是」
正如我所说的,在这次会议上我几乎做不了什么。倒不如说什么也不做就是我的工作。这是怎样的梦幻工作啊。
平塚老师似乎是从我这不得要领的回答中察觉到了什么。她环视了一下教室,视线望向了我以外的人。
「是吗。那么我问下雪之下和由比滨比较好吧?」
「不,她们也是这么想的。她们对情况也不是很清楚呢」
「唔。这是怎么回事?」
没错,我、雪之下和由比滨都几乎不会出手。我们要做的事已经做完了。要成为众矢之的的是其他人。不,那家伙一开始就应该站在那个位置上的。我向着在稍远的位置上检查打印纸的那家伙望去。
「这次就交给委员长殿下了」
「哦……」
平塚老师饶有兴致地眯起了眼睛,直直盯着这次的主角相模南。
这次会议上如果不能充分展示相模身为委员长的资质的话,委员会无论如何都无法顺利运转了吧。要将现场班制伏的话,就算是我们,或者说主要是雪之下也能做到。可是,这样做无法消除现场班对相模的反感。既然我们决定以不让相模辞职,并以此作为大前提行动,那无论有多么不安,也只能让相模来干了。
只有由相模自己来做,才能颠覆对相模的评价。无论是周围的人还是相模自己。
简单地说这是一场豪赌。赔率超高的吧。傲慢而粗线条,只考虑自己,在大舞台上格外低三下四而又紧张的人,大概是最不适合当委员长的了。
可是,即便如此,我们侍奉部为了能够完成接受的两个委托,不得不这么做。为了能够稍微提高成功率,需要进行一些准备。做法各有不同,请看最后结果吗。……真让人不安啊。
「到底在打什么算盘呢……嘛,就让我见识一下你们的本领吧」
平塚老师高兴地笑着,走到了自己的指定座位。一屁股坐到了拉出来的折叠椅子上。会议马上开始了。
我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前面坐着的是首脑部的成员。
旁边坐着的是由比滨,而雪之下则坐在U字型排列的桌子中央部分。正中间坐着的是相模,旁边是巡前辈。然后更远端的是学生会成员。会议开始之前,我望向雪之下。
「差不多了吧」
「是呢」
一直看着资料的雪之下突然抬起头来确认时间。我也一边看着钟一边说道。
「嘛,各个重点问题是由你来说的,一定要保持冷静啊」
「嗯」
雪之下简短地回答道。不过其实没必要特意这样子确认的。本来雪之下会失去平静的时间就不是很多。文化祭的时候和之前体育祭的会议上都是如此。我知道这次她也会如往常一般处理妥当的。但是我还是继续说道。
「我们终归还是处于优势地位的。听到质疑也没必要老实回答。更重要的是不要让人看到你焦急动摇的姿态」
听到我仔细地叮咛,雪之下不高兴地望向我。
「你是在跟别人说话吗?」
「是啊」
我对这很有雪之下风格的回答苦笑了。
嘛,这些话我当然不是对雪之下说的。而是对某个已经僵硬到无法动弹的委员长殿下说的。在今天的会议上,有必要让相模摆出强硬的姿态去震慑反相模的气焰。所以我只能一反常态地用一种迂回的方式忠告她。一般来说她都不愿意跟我说话的吧……。
不过,就算这样她也没办法听到吧。
本来她就对我的声音充耳不闻。到目前为止的会议她都固执地一直无视我。要她在今天这种时候突然听我的话,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可能。
现在担心的就是相模了吗。会议的准备正在切实地进行之中。
学生会成员的桌子上堆了超过1000份打印纸。这是为了今天的会议所事先准备的一样物品。他们一直没有怨言地印刷和搬运。文化祭的时候如此,这次也受他们的照顾了。
然后,是川崎连夜赶制的服装设计草图。
川崎在前一天的会议上一边接受海老名同学提出的各种建议,一边在材木座提出的原案基础上,迅速完成了设计。
虽然不知道这能不能算是意外的才能,但川崎确实是有这么一手。因为川崎除了比她小两岁的弟弟大志之外还有两个更小的弟弟和妹妹,所以她可能意料之外地是在照顾着家人的时候学会这些的。我想象着川崎被妹妹死乞白赖乞求,一脸麻烦地画画的情景,脸上严峻的神色微微缓和了一点。
我一样一样地确认好准备的物品,静静地等待会议的开始。现场班的家伙也陆续来了。似乎是对上次半途而废的结束不太满意,今天来的人并不算少。
虽然还有几个人没来,但巡前辈确认时间后,对相模点了点头。
「……时间到了,全体会议开始」
相模有些嘶哑地说道。最后的会议拉开了序幕。

×   ×   ×

会议首先从确认工作进度开始。话虽如此,从上次会议到现在也没过多久。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报告,平淡地进行下去。
尽管没有什么特别需要汇报的事情,但现场班的表现却相当过分。
除了基本的说话声之外,有人趴在桌子上玩手机,有人在睡觉,就像画里画的那般怠慢。
可是,这就是现在他们对首脑部的评价。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去做了,甚至可能是故意这样做给我们看的。
这种态度真正体现了他们的反抗意识,也因为进行这样的行动,更加强了他们的一体感。
虽然这只是幼稚而阴险的抗议活动,效果却很好。以遥和悠子为核心的一派公然唱反调,让反首脑部的存在感更加强大了。只要有了势头,就会有更多的人跟随。
文化祭执行委员会的时候也发生过同样的事情。
和那时候不同的是相模和遥、悠子的立场不同。
然后,因为这次是首脑部和现场班这种肉眼可见的派阀斗争,所以不需要构造共同的假想敌,这一点也是不同的。
敌人已经存在,现在就要将它化为相互斗争的状态。
所以,这次必须采取其他的对策。
形势发展和上一次会议一样。这边仍然处于过往留下的劣势之中。
我也好奇相模正在讨论议程的声音能不能传到会议室的所有角落。似乎是觉得别人听不到更好,相模平淡地推进着会议。
然后,在进入下一个议题之前,她暂停了一下。她喉咙「咕嘟」了一下,静静地将紧张咽了下去。
「那么,接下来是上次的议题,压轴竞技项目」
一听到这个话题,现场班的人都停止了喧哗,换上了一副倾听的姿势。显然这才是今天会议的主要议题。
对他们来说,这肯定也是最大的攻击点。
当然,对我们来说也是如此。
巡前辈一脸担心地注视着相模。由比滨放在桌子上的手禁不住颤抖起来,似乎是相当不安的样子。
相模一边承受这些温暖的视线,一边说道。
「关于未解决事项『千马战』的安全对策,就如上一次说明的一样,我们相应提出严格的惩罚措施,和地区消防队进行合作,成立救护班等方案」
在相模说话的时候,雪之下闭上了眼睛,挺直腰板地默默听着。平塚老师抱胸在前,以一种静观她会说什么的惊讶眼神锐利地望着她。
在这冰冷而敏感的氛围中,相模继续说道。
「另外,我们为了减少成本,也检讨了千马战的服装设计方案。详情请各位看一下发下来的资料。只要有材料,按照画的设计图制作,活动就可以安全地进行下去,制作过程也可以简单一些」
说完,相模展示了打印纸张的其中一张。那是『千马战』的服装设计方案。
川崎给出的设计草图,使用经过安全考量的材料,将服装分成几个部分,最后通过线工简单编织而成。
这样子的话就算编织水平一般的人也可以做出来,只要各个部分都有专人负责的话就可以高效地完成。从生产效率到实用性方面都妥善兼顾了,这种设计思想确实不错。
我在服装设计方面是外行,但也感觉她的设计做得不错。嘛,其他人是不是这么想的就不知道了。
所以,当然也不能忘记在注意当中写上「※设计仅供参考」这一句话了。这样就允许设计规格有大幅度改变了。这样的话是不是以后每说一句话都加上「※只是个人感想而已」比较好呢。那样子不就意味着可以畅所欲言了吗。
相模说完后,遥和悠子对了一下眼色。两人相互确认一般轻轻点了点头后,举起了手。
「这样子就和之前的没什么变化了……」
「结果这也不是绝对安全的措施……」
早就料到他们会这么说了。倒不如说到目前为止的讲话都是为引出这些意见所作的铺垫而已。
所以,继遥和悠子之后,现场班的家伙们各自发牢骚也是在意料之中的。
「社团大会临近了啊—」
「话说,委员长说的话跟之前一样,不觉得很过分吗?」
「是啊。就是要我们干活啊—」
可是,这种故意大声说出来的不满是无法轻易消失的。
相模似乎确实是很不安,向巡前辈和雪之下瞟了几眼作确认。就算事前再怎么说明,现在面对这么多人发牢骚,也会有些害怕的吧。
但是,巡前辈和雪之下都点了点头,让相模放心。
相模相信她们,一动不动地等着。
既不说话,目光也不移动,姿势也不改变。只是桌子上握着打印纸的手正在轻轻颤抖着。
不久后,大部分的不满似乎都发泄完了,现场班的人稍微静了一点。一脸怀疑地望向一言不发的相模。
不可思议的是,无论多么吵的环境,当周围静下来之后,大家自然而然就闭嘴了。相互之间都在察言观色。
稍等片刻之后,会议室里就鸦雀无声了。
相模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她开口说道。
「这是我们所能提出的最佳方案了。如果大家仍有不满,担心发生事故的话……」
就像事先商量好的那样,相模停顿了一下。
然后说道。
「就让参加体育祭的所有人责任自负」
相模说的话似乎意思不太好懂,现场班的人都有点鄙视地发出了「啊?」的疑问声。
另一方面,坐在角落的平塚老师也目瞪口呆了。
「……是说对现有计划不满意的人可以不参加体育祭的意思吗?」
平塚老师为了确认相模的意思问道。
相模似乎是没有想到老师会问这样的问题,没有办法立刻回答。此时雪之下迅速接上说道。
「有可能发生事故的不只是『千马战』,无论哪种竞技项目都是有可能发生事故。所以我们觉得减少参加人数比较能减少风险,是一个妥当的想法」
「唔,话是如此……」
相模不管正在低头思考的平塚老师,继续推进话题。这个提案最重要的部分还没有说出来呢。
「然后,外人不允许参加体育祭活动,包括支援和参观目的」
这次的话马上收到了效果。多亏了简单的话语,现场班的人迅速明白了相模的意思,炸开了锅。
「那是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什么意思……」
会议室陷入了混乱,大家都发出了不满。
因为这一要求几乎没有正当的理由,只能想办法瞎掰了。不过,这种事拜托相模去做有些强人所难了吧。这是我的特长。
「因为学校的体育祭只是校内活动啊……。监护人和其他学校的朋友都不能进来。也就是说,原则上是不允许外人参加体育祭的」
连我都觉得这是非常大的诡辩。当对手冷静下来之后,肯定会极力反击「不,这理由太奇怪了」的吧。
可是正陷入混乱的现场班中没有发出这样的声音。
首脑部以外唯一保持平静的只有平塚老师了吧。她似乎还在考虑刚才相模所说的参加资格,用手轻轻摸着下巴,然后举起了手阻止道。
「等下等下。不想参加的人要怎么处置呢。不可能真的让他们呆在家里吧」
「就跟修学旅行那样子做不就行了吗。那些不想去的人就让他们到学校来自习之类的就完了」
我继续随口说道。实在是太牵强附会。修学旅行和体育祭根本风马牛不相及吗,不过都是根据学校的制度而存在的东西而已。这种做法采纳的可能性是零。还有其他方案可以讨论的吧。
「有吗?……不,没有?这种时候应该由谁来作决定?教务主任?还是校长……。可是,体育祭的范围只是体育而已……」
将正在为了直线领导的纵向社会构造而烦恼的平塚老师放着不管,我们继续推进会议。相模环视了会议室所有人后,继续叙述首脑部的结论。
「既然无法保证大家百分之百的安全,就只能作出这样的判断了」
这是考虑安全的结果。
在策划会议之中,根据这方面的考虑不知夭折了多少的方案。实践证明,如果考虑先例的话,以这种顾虑为原则可以得出若干的意见。很少人会对此表示异议。
无论是首脑部,还是现场班,都不能忤逆上级部门学校的意思。那样的话我们就将计就计,在这种顾虑的名义下加以限制。只要充分利用这一点就可以让讨论顺着我们的想法进行下去。
「哎,就是说反对的人不能参加体育祭?」
「不,体育祭应该是只要想参加就可以参加的吧?」
「但是,要是在这里反对骑马战的话所有项目都不能参加了」
现场班的家伙们还在讨论着什么。
「话说,这也太乱来了吧」
「根本没必要听」
「就是啊,只是擅自决定我们不能参加而已」
现场班渐渐被愤怒的热浪席卷了。使对方动摇的刺拳似乎比想象中更有威力。
那么,接下来施展最后的一击吧。
我站起来,将学生会成员面前堆积的纸张拿过来,交给了前面的雪之下。
紧接着,雪之下将其中的一张纸扔到了相模的面前。
相模平静地接过纸张,轻轻深呼吸了一下。
「这就是我们所能做到的最好的保证安全提案。我们已经无法做得更好了。如果这样仍然反对的话,我们不仅要听大家的意见,还要听全校所有学生的意见」
相模指着桌子上堆积如山的超过1000张纸。
「这是为此所制作的调查问卷。整个学校所有学生的分量」
平塚老师站起来,从这些纸当中抽出一张过目。
读完后,平塚老师张大了嘴巴。
「是否参加体育祭……向学生问这种问题的体育祭真是前所未见啊……」
她苦笑着说完,甩动着纸张向相模问道。
「你们怎么向其他学生说明这个?」
「全部……」
「哈?」
平塚老师似乎是对这个回答有些意外,眨了眨眼。这时雪之下详细地补充道。
「我们将所有事情都说明白了。坦白地说明了一切。指出了部分活动可能带来的危险,我们提出的应对方案,以及因为这样仍然没法得到理解,所以要向全校学生听取意见,这样来说明」
不,表面看似乎是在补充,其实是牵制现场班的家伙的行动。
也就是说,这类似于游街示众的意思。
用「一部分社团活动」来模糊所指的对象,肯定是无法避免引人猜疑和调查的吧。无论是处于恶意、好奇心还是正义感,总会有反对这么做的人站出来的。
体育祭和文化祭、修学旅行之类相比,并不是能让学生们非常期待的活动吧。
但是,对于渴望青春的人们来说,这仍是让高中生活缤纷多彩的重要活动之一。如果不正当地把它剥夺的话,总会有些人站出来想做点什么的吧。
而且,会这么做的人数量肯定不会少。
对一年级学生来说,这是入学后的第一次体育祭,对于三年级学生来说这是最后一次体育祭。即便是在二年级的学生当中,也会有将它作为具有纪念意义的特殊活动来看待的吧。
尽管也有人期待看到体育祭出现混乱,但多数人还是希望体育祭能够继续举办。做得不好的话很有可能会遭到体育社团的人的指责的。
只要想到这一点,他们就不容易对首脑部反抗了。
其实并没有必要问真正意图。只要让他们看到我们已经准备就绪,随时有可能言出必行就行了。
只要让他们认为,即便可能性很低,我们也有可能做得出来就行了。
告诉那些以多数派自居的家伙吧,你们所相信的价值是多么地空虚。陷入那连自己是不是多数派都不清楚的恐惧之中吧。
当然,有人会发出反对的声音。
「就、就算这样,只要不进行骑马战就好了」
「没必要整个体育祭都这样做的……」
只是,遥和悠子以及周围的人,调门都低了许多。似乎是害怕被示众,语气稍微缓和了一点。
那么,这边要将军了。最后打出的这张牌应该能让他们闭嘴了。
「我想就骑马战说明一下。尽管委员会中曾经得到认可,但是因为反对的声浪仍然相当高涨」
「将决议完全推翻,这种丑闻如果捅出去了的话委员会或许也要承担责任呢……,哈……」
雪之下接过相模的话,严肃地说道。实际上这家伙的话中到底有几分是演技我也不清楚。因为这种做法不太体面,所以雪之下并不是太喜欢这种方法的。
可是,应该说正因为这样吧,雪之下雪乃犹豫的样子产生了效果。在学校里首屈一指的才女,一直以来担任实际上的委员长的她用困惑的表情凸显了事态的异常。
会议室里的吵闹声变得更大了。
这些话向现场班显示了委员会是在了解风险的情况下作出的决策,并做好了相应觉悟的姿态。
他们要绑架体育祭的举办,将参与者当作人质的话,我们也可以这么做。
将他们所期望的体育祭这个幻想本身作为人质。
双方都握住了对方所期望的体育祭的原子弹发射按钮。
这就是我们的相互保证毁灭。
遥和悠子颤抖了。
「这是什么……怎么能……」
「这样做太过分了」
「就因为你是委员长,我们就必须要听你的话,没有这样的吧?」
憎恨和批评的声音集中在相模身上。这是当然的。一直以来她都是众矢之的。被当作靶子是理所当然的。相模只能忍受了。
没有什么首脑的宝座是能坐得愉快的。因为立于人前,所以受的伤要比别人重,流的血要比别人多。
如果没办法和平解决的话,要么多砍别人一刀,要么多被别人砍一刀。本来居于上位的人就只能选择其一而已。
这个职位是很艰辛的。只是单纯地对委员长这一职位的责难还算容易忍受。
但在许多场合,这些指责会和人格扯上关系。本来职位和人格是两码事,但客观上却是密不可分的。
也就是说,再继续发展下去的话就会演变成对相模的人身攻击。
「明明平常都不干活,怎么,只有这时候才想要像个委员长一样说话?」
「不可理喻……。明明自己都迟到……」
话题就这样从委员长这个头衔渐渐滑向对相模人格的攻击了。而攻击的核心,自然是对相模知根知底的遥和相模两人了。因为以前曾经有过密切来往,所以她们能够比别人更准确地命中相模的缺点。
「喂,别说了」
「是、是啊。冷静一点,吧?」
平塚老师和由比滨虽然出声阻止道,但两人已经变得歇斯底里了。她们似乎是头脑充血了,制止的话语已经听不进去了。不仅如此,声音还越来越大。
「文化祭的时候小模明明自己就吊儿郎当的,突然之间这算怎么」
「那、那是……」
相模的过去被挖了出来,她的声音变得迟疑了。文化祭对相模来说并不是很好的回忆。
但是,抓住对方的弱点就要进一步追击才对。遥和悠子紧接着继续滔滔不绝地说道。
「明明那时把那个人都骂得狗血喷头的,怎么现在又把人家当伙伴了?」
「我们就完全不当是自己人了呢。还去协助那个讨厌的人」
平常看起来很温文尔雅的遥和悠子也会有群情激昂唾沫横飞咄咄逼人的时候。这种压迫力让周围的人都说不出话来。当然,其中也包括我。
「嘛,嘛嘛,等一等。小企也不是那个意思」
由比滨想去扑灭蔓延到这边来的怒火,但是话说到自己头上还让别人帮自己说话有点不太好意思。
我站起来慎重地选择语言,对遥和悠子她们说道。,
「不,确实相模完全是那个,这次的……」
「……吵死了」
我的话被重低音打断了。
我望向那个声音的源头,只见相模南低垂着头。刚才是这家伙说话?我正想确认而向前走一步时,相模抬起头,这次是清晰地对着我说到。
「你给我闭嘴。吵死了,一直以来你是想怎样?」
她清楚地对我说出充满敌意的话。其实自从文化祭以来,相模一直都是这样对我发泄的。干脆我也反击吧,我正打算开口说话时,有人走到了我的眼前。
雪之下将散在肩上的头发拨开,怒视着相模。
「相模同学,你刚才的发言……」
「吵死了!」
但是,相模没有听的意思,对雪之下也说了同样的话。就像刚才遥和悠子一样自顾自地一个劲说起来。
「什么事都是你们决定,我的话根本没人听,一副什么都明白的样子是想怎样啊」
她就像抽筋一样地吸着气,然后好不容易挤出了声音。
「我不是也在好好努力吗……」
这话究竟是不是对我和雪之下说的呢。那恸哭的声音不仅是对我们,反过来也是对遥她们的攻击。
「这次我不是在好好努力吗!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呢!我明明已经道歉和反省过了……」
相模低着头,表情看不清楚。但是却清晰地看到了她脸上流下的泪水。渐渐地模糊不清的声音消失了。但是,没有任何人说话,只有相模用嘶哑的声音低声说道。
「所以说下次我会好好干的,所以……」
相模说不出话来。接下来听到的已经不是语言,而是呜咽了。
「相模同学」
巡前辈一边抚摸着相模的背部,一边温柔地说道。但是,相模无法平静下来,仍然在继续抽噎着。
「城廻。可以带她到其他地方去冷静一下吗」
巡前辈对平塚老师点了点头。然后,慢慢拉着相模的手,让她站了起来。就这样把她带出了会议室。
留下的我们默默地目送着她。
大家都想不出该说什么好,沉默下来。刚才还唇枪舌剑的遥和悠子也是一样。刚才还一直有人交头接耳的,现在却是一片寂静。
这种展开我完全没有想到。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
这并不是理由。完全不成道理。一点也不合理。
相模的哭喊只是单纯的感情论。说是精神论也可以。
这和我不给她退路的理论构想产生了偏差。更明确地说就是出现误算了。根本没有什么相互保证毁灭。
她只是哭着大喊,够了我就认了吧。只是这样而已。
我认输了。
哎呀,真是输了。
如此无聊、愚蠢、低俗、卑微,也正因为如此而极其简单的东西我都没有注意到吗。
本来问题就是基于感情而产生的。要想彻底解决,就只能依靠基于感情的理论了。
对愤怒报以愤怒,对攻击回以攻击。对歇斯底里则用歇斯底里进行反击。
在这泥沼的战斗中,先失去冷静的一方就是输家。相模已经退场了,另一方面遥和悠子还有周围的人要回过神来还需要一段时间。似乎是被大家盯得有些惭愧,默默地坐了下来。
在连转动身子都要犹豫的沉默之中,平塚老师轻轻地咳了一声。能够收拾这个不知如何是好的烂摊子的就只有平塚老师了。
平塚老师环视了一下全部人,开口说道。
「我再问一次。有人反对委员长的提案吗?」
此时反对的人都会被当作坏蛋吧。面对悲惨地当众哭泣的人,没有人敢做出鞭打她的举动。
所以,没有人敢举起手来。
平塚老师对这个结果满意地点了点头。
「嗯,这样就定下来了」
「那么,我来说明一下今后具体的方针」
雪之下代替不在的相模,继续完成接下来的会议。在震荡仍然未能平息的会议室中,响起了雪之下镇定的声音。
我紧紧靠在椅背上,深深地叹了口气。

×   ×   ×

经过前一天的会议后,运营委员会终于向前推进工作了。但并不是所有事都解决了,只是糊弄过去了而已。不过,认为事情已经决定了,没有办法只能来工作的人增多了。
虽然不是所有人都有干劲,但是终于可以维持最低限度的工作了。话虽如此,还是有必要把落下的工作补回来的。所以,最后变成首脑部的所有人倾巢出动到现场去工作的情况。
『千马战』的服装由川崎和海老名同学负责,然后以雪之下为中心,几个女生用缝纫机赶制出来。主要的部分由会做的人来负责。
然后,材木座和学生会成员们将瓦楞纸板和泡沫切割之后组装成了盔甲。学生会成员们不愧是在学生会工作的,似乎都因此充满了博爱精神,和材木座都能好好合作。
然后,相模南方面,她不和现场班一起工作,主要是和巡前辈一起处理事务。在当众暴露那样的丑态之后,要和现场班一起工作果然是非常艰难了。
至于我则和往常一样,如往常一般,因为没有工作而被指派到各个地方去打杂去了。不,应该叫那个。自由职业者,游牧民族。这样说听起来可能会比较帅气。
今天要整理与新设置的救护班相关的文件。检讨列出必需的医疗用品清单,以及追加帐篷设置地点,还要整理出现紧急情况的联络方式……啊,等一下,救护班是由谁来担当呢。又分配给首脑部一方了……。
糟了,我又注意到多余的事情了……。
这不是那个模式吗。没错,一工作起来,工作就会如雪球般越滚越大,这是保持工作量的法则。真是在工作刚解决又会产生新工作的恶魔系统。更加可怕的是,整理救护班文件的工作顺势交给我的可能性非常地高。
就算我想让其他人顶替,可是当天以学生会成员为首,身边所有值得信赖的人都被派遣到现场工作去了,人手实在不足。
即便是要现场班的人过来帮忙,首脑部的人仍然要担任责任人。相模和巡前辈一直都在运营帐篷里面工作。这样的话已经……
可恶,为什么会注意到啊。我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就在我绝望地失去干劲发呆的时候,会议室的门突然开了。
「呀哈罗!」
一听声音就知道是谁来了。或者说会这样叫的就只有那家伙了。我半睁着眼睛对不住脚地跑过来的由比滨说道。
「……你去哪里了啊」
「哎?」
由比滨听了眨了眨眼,然后不知为什么脸红了。
「回班里去了……莫非你发现我不在,来找我了?感觉有点意外啊,……这种意外或许也不错」
「笨蛋,我的意思是说不干活的是在干什么啊」
这家伙在说什么啊……。能不能不要说这种莫名其妙的,仔细想想都会觉得好害羞的话?
「啊、是这意思……好失礼啊!我可是好好干活了的!」
似乎是对我的话产生谜之误解感到害羞了,马上就生气了。还是和以前一样不知疲倦地吵闹而忙碌的家伙啊。
她的生气让我有些意外,于是我问她去干什么了。
「那么,你去干什么了啊」
听到这话,由比滨很快又变了脸,开心地唠叨起来。
「啊,最近不是决定了我们的分工吗?后来重新检讨了一下,发现只有一个人做广播啊。所以我觉得有点奇怪的」
「不,没什么奇怪的吧。播报员只要放音乐和叫出场人员的名字就可以了,不需要很多人吧」
听到这话,由比滨惊得定住了。
「……哎,是这样的么?」
「嗯」
「是吗……」
由比滨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肩膀。
「怎么了嘛?」
我怀着这家伙又干了什么好事吗的不安问道,由比滨打哈哈地笑了两声,敷衍一般地摆弄自己团成一团的头发。
「呀—,我是想这个肯定要有实况啊解说啊之类的东西的吧」
「只是高中的体育祭而已,那种东西不需要的吧」
「是,是吗」
「是啊」
我断言道,但由比滨似乎有口难言,扭扭捏捏的。我耐心地等着她说出来,不久她嘴巴动了动,小声地说道。
「…………但是,我已经带来了」
「带回去吧」
「诶—!?」
「别诶了。没必要增加额外的工作吧」
「等,等一下!」
这么说着,由比滨从夹克口袋里拿出了手机。然后,接通了电话。
「啊,喂?是我是我……」
由比滨一边说着一边稍微往外走开了一点。到底给谁打的电话呢。就在我看着她的时候,她意外地迅速挂了电话,折了回来。
「小雪说没问题哦!所以可以吧?」
……这种像是小孩子从路边捡小狗回来时的对话是怎么回事啊。可是,如果是雪之下说的,嘛,那家伙心中肯定打了什么算盘吧。只是由比滨这么说或许还会觉得她是不是太天真了,但雪之下也赞成了,那我反对也没什么意义了,我也同意吧。
「嘛,只要其他人同意我是没问题……」
「我去问问!」
说完,由比滨就迅速跑到巡前辈和相模那边去了。不过这情况下大家应该都不会反对吧。大家对这孩子都太好了……。
就如我预想的一样,在巡前辈的身边,由比滨用手给我比了一个大大的圆圈,果然她们答应了。
就这样,由比滨往门的方向走去,把帮忙的人带了过来。
那家伙不高兴地拉着一头金色直卷发,向会议室中间里东张西望。
「……可是,为什么是三浦呢」
我以三浦听不到的声音向由比滨问道。紧接着由比滨也压低声音说道。
「因为优美子很擅长幕前的工作,而且优美子来做的话户部他们一大群人都会来帮忙的」
嘛,这一点是可以理解,如果三浦她们来当广播员的话,肯定会大受欢迎吧。由比滨也有自己的考量呢。就在我感叹的时候,由比滨稍微有点恶作剧地笑着补充道。
「而且,我在和姬菜说委员会的事情的时候,优美子因为插不进话题来稍微有点闹别扭呢」
这样的三浦是怎么回事,好可爱。我展开了想象的翅膀。
可是,现在眼前的三浦完全不可爱。不如说好可怕。
三浦一副欲言又止的目光看着我。怎么。是问我工作有报酬吗。不过,基本上所有工作都是志愿性质的。连聊表心意的谢礼都没有,就只有心里道个谢而已。
「……那个,抱歉,拜托了」
我姑且非常罕见地带着谢意说道。这是拜拘泥于礼节的雪之下所赐吗。或者该说是调教吗。
可是,三浦一脸不满意的样子冷酷地回答道。
「没什么。是结衣叫我我才来的。我还没决定要干呢」
「哎!?刚才不是才说好的吗」
由比滨吃惊地说道,三浦一下别过脸去。女王大人总是很反复无常的,没办法呢。
虽然不太想干,但三浦的目光并没有移向别处。
而是盯着相模。
相模也注意到三浦,向我们走来。同班同学来了所以想来打声招呼吗。因为发生了那样的事,所以对三浦还无法完全摆脱表面上的应酬吗。
「三浦同学」
相模搭话道,三浦只是点了点头。
「要来帮忙的是三浦同学啊……」
相模对三浦好像还怀有复杂的感情,她带着有点不知所措的声音说道。三浦似乎不太喜欢那样的态度,冰冷地回答道。
「所—以—说,我还没决定要干呢」
「是、是啊……」
看到三浦针刺般的视线射向相模,相模微微缩起了身子。这态度似乎更让三浦感到恼火,她短短地叹了口气,叉起了双臂。
这是在教室里常见的光景。
但是,此时和彼时已经不一样了。
相模尽管笑得有些僵硬,却说出了意外的话。
「人手不够,如果三浦同学能来帮忙的话就更好了。你可以来帮忙吗?……可以吗?」
然后,她低下了头。
这多少让人感到有些卑躬屈膝。但又是在相模和三浦到目前为止的关系中前所未有的情况。三浦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一点,她解开了抱胸的双手,脸撇开一边,手指玩弄着自信的卷发。就像是在考虑怎么回答一样。
「……哼,是吗」
然后,无精打采地回答道。听到这句话,由比滨微笑着翻译道。
「就是说她答应了」
「等一下!我什么都没说呢!」
相模面带微笑地注视着嬉闹的两个人。
看来相模和三浦之间的关系似乎向前迈进了一小步。
人与人之间通过接触,把握彼此的距离感和自己的定位。相模在与遥和悠子的冲突之中,学会了如何与人保持不互相伤害的距离。
尽管从结果来看,这不过是为了防止自己受到伤害采取的行动,但这也是相模改变了的证据。
相模虽然学会了如何与三浦保持距离,但接下来她能否和遥与悠子保持适当的距离仍是未知数。
不过,如果是现在这个将一切和盘托出,曝露于众人之前,却仍然能在嘴角露出和对那时丑态感到惭愧的,有点卑微的笑容的相模,或许意外地能测准这个距离。



本帖最后由 nidalaowo 于 2014-1-1 14:53 编辑


站在操场上,沙子随风飘扬。
我戴着红色的头带和救护班的臂章前往运营帐篷。
向周围瞥了一眼,大家都吵吵嚷嚷的,似乎有些心神不宁。有些人和我一样穿着运动服,手上拿着白色或红色的头带,有些人则将头带绑在头上,有些人则是挂在脖子上。
有些人从一开始就干劲满满,也有些人慵懒地说「真是倦怠啊—」。为什么你的头带绑得那么漂亮的呢,户部同学。
幸好天气晴朗,凉风吹来心情也很舒畅。正是进行轻量运动的好时机。单单像这样走到运营帐篷也颇有散步的感觉。
这可以说是进行体育祭的良辰吉日。
在这么舒服的天气里,如果没有运营委员会的工作的话,我会在室外一边打盹,一边偶尔望向在穿体操服的女生,以及女生全力奔跑的身姿,或者是欣赏穿体操服的户塚。但是很遗憾现在都做不了了。
今天我必须以运营委员会的身份工作,同时还必须作为救护班的一员,在帐篷里随时待命。所以,全力奔跑的户塚,蹲踞式起跑的户塚,障碍赛跑中被网缠绕解不开的户塚,我都无缘目睹了。
果然工作就输了啊。
『重在参与』
这是现代奥林匹克之父皮埃尔・德・顾拜旦男爵在演说中广为人知的名言,但是这句话经常被人误用,变成威胁和强迫他人参加的话语。在这个世界上,去了也没什么用的事情简直是多如牛毛。
如果说参与就有意义的话,那么参与不参与的势力也是有意义的,如果任何事都可以称为经历的话,那么没有经历过的经历也是有价值的。倒不如说,没有经历过任何人都经历的事情反而会成为一份宝贵的经验。
「又—开始了」
回过头来,和我一样来到帐篷里的由比滨一脸呆相。看来我把想法都说出来了。
「明明毫无道理可言,却意外地有说服力,真是性质恶劣呢」
雪之下也是一起来的吧,她掺杂着叹息说道。即便如此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雪之下穿运动衫的身姿。这运动衫跟她完全不相衬啊。因为太不相衬了,以致和她平常形象产生了强烈反差,反倒让我觉得这样也很适合她。真是不可思议。
这姑且不谈,我也有我的说法。
「不,等下。这不是我的错,是社会的错。倒不如说是那个,我是必要之恶啊」
正因为有坏人的存在,才需要好人的存在。多亏了我这青春的卢瑟,才有人能认识到青春的光辉吧。因为人类非常喜欢进行比较啊。因为单单认识到自己比别人幸福,就能让自己品尝到幸福的滋味。他人的不幸甜如蜜,卡切先生也出了这样的谜题呢!GATCHA!(译注:捏自动画『科学小飞侠Crowds』,「他人的不幸甜如蜜(人の不幸は蜜の味)」是皮切对主角一之濑初出的谜题)
可是,雪之下若无其事地说道。
「自称是必要之恶的多半都只是坏人而已」
「是啊,是不是必要都有些微妙呢」
而且,由比滨的说法听起来好像不是在说恶人,而是像是在说我。这恶・即・斩是什么啊。真让人郁闷……(译注:恶・即・斩是『浪客剑心』中齐藤一的信条)
「等一下,大小姐们,不要说得好像我没有存在必要的样子好吗」
我微微地抗议道,此时听到帐篷里传来开朗的笑声。是巡前辈。似乎她正在里面工作着。
巡前辈在体育祭当天情绪非常高涨,她向这边走过来,搂住了雪之下和由比滨的肩膀。
「大家的团队合作很出色呢!」
此时我们三个都露出了「哪里有啊……」的表情,不过巡前辈并不在意。
「好!加油!哎哎哦!」
「哦、哦—……」
为什么这个人这么有干劲啊……我们都有点受不了地附和了一下。巡前辈似乎对这种呼唤和回应感到满意,点了点头。
然后,她将雪之下和由比滨的肩膀搂得更紧,并拉到自己的身边。由比滨有点吃惊地脸红了,雪之下扭动身子,想从巡前辈的手中逃脱。
巡前辈闭上眼睛,靠近两个人的脸,然后逐字逐字地慢慢说道。
「谢谢大家。多亏和大家商量,我觉得非常开心」
喧闹的声音也已经冷静下来了。
这本来就是巡前辈的委托。对她来说这是最后的体育祭,大概也是她身为学生会长所开展的最后的学校活动了。所以要办得盛大,办得成功。
虽然巡前辈一副感慨万千的样子,但被她环抱的雪之下轻轻将她的手臂拨开,冷静地回答道。
「不。还没完哦,城廻前辈」
「哎?」
巡前辈意外地问道。
「嘛,我们接受的委托还有一半没有完成」
确实我们的委托还没有完成。她的委托最后有一句补充的话。
由比滨紧紧握住吃惊的巡前辈的手臂。
「没错!好不容易举行一次体育祭,要赢哦!」
巡前辈的邮件里写着的,要赢。
只有这一点我们是力不从心的。毕竟胜负与运气有关。在结束之前都不知道鹿死谁手的。
巡前辈依次看向我们的脸。四目相对之时,我似乎看到了她眼中闪耀的光辉。
「……嗯,加油!」
她抹了一下眼角,然后温和地笑了。

×   ×   ×

嘛,尽管我们求胜欲望满满,但现在的状况并不太好。
做完开幕式的各种工作,在好不容易喘口气的时候比赛就开始了。体育祭终于开幕了。
我参加的项目只有赛跑,因为只参加了一个项目,所以之后的时间只要在救护班的帐篷里当个观众就行了,而且不管怎么看红组都不容乐观。
在上午的时候还觉得这比分是正常的吧,但到了下午,红组的劣势更加明显了。
似乎红组也觉得自己败局已定,已经开始进入败者模式,干劲也愈发低下了。已经有一些人释放「因为我没有用尽全力啊—,不,我是完全没有用力啊—」的氛围开始放水,还有些人故意做些搞笑举动逗笑观众。
如果想要逗笑观众的人平常就是小丑一般的存在的话,虽然很冷但还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平时非常普通,或者说是非常老实的人也受到这氛围影响,在亲密的同伴的影响下开始逗笑观众,那问题就大了。角落里闹腾吐槽「你丫太扯了吧」的几个人真是不忍直视啊。就算是救护班也无法治愈心灵创伤啊……。
在全校规模的活动中做一些与身份相符的行动就算是无功无过了。
最安全的做法应该是全力以赴地进行比赛。
或者该说,尽管和大家的行动都是一样的,但能做得醒目和显眼,就会让人觉得很有个性吧。
特立独行不等于有个性。
能够体现这一点的存在的,正是白组的中心,叶山隼人。
叶山不是特别引人注目,他只是轻松地跑完接力赛和障碍赛而已,但果然还是非常耀眼啊。
而且,他出战的项目全部都拿的第一名。
看到这种情况,女生们当然不可能不欢呼雀跃。
白组最大的得分手叶山在参加竞技的空档被女生们团团围住,露出了有点困扰的笑容。之所以我对此并不讨厌,是因为户部他们也在人群之中快乐地吵闹着吧。
可是,看到这种光景能够面带微笑的,就只有像我这样的局外人以及叶山的同伴,也就是白组的人而已。
红组的男生都向他投去怨恨的视线。尤其是材木座。他的眼神已经腐烂得跟我的眼神差不多了。
得分手叶山的活跃与陷入败者模式的红组干劲的愈发低下形成鲜明对比,比赛从头到尾白组都保持着优势。
就在比赛项目差不多都结束的时候,我望了一下校舍窗口设置的得分板,两队之间已经有了相当的分差。
白组150分,红组100分。
或许已经回天乏术了。
就在我望着远处的得分板叹气的时候,我听到了旁边传来了同样的叹息声。扭头一看,由比滨正在「唔」地念叨着。
嘛,她的心情我能理解。想到之前打下的包票,有点那个啊……我这么想着,有一个人比我们更认真地看着得分板。
「……接下来还有什么比赛」
那声音中掺杂着一股难以言语的迫力,我不禁实话实说了。
「啊。接下来还有压轴竞技项目『千马战』和『推杆子』」
「是吗……」
然后,她就沉默了。
我和由比滨看了看彼此的脸,都点了点头。
那个吗,是往常的那个吗……。
比起这个熊熊燃烧的红色火焰,静静燃烧的蓝色火焰温度更高。现在的雪之下正是如此。
雪之下没有放弃,到了这时候仍然在思考着如何获胜。真是不服输的典范啊。

×   ×   ×

经过短暂的休息,我们准备参加最后的压轴竞技项目。在扮演大将骑的人换衣服的时候,让其他的学生都排队。
就算是身为救护班的我,也不得不支援这种大规模的竞技项目。
然后,项目提出人材木座不知为什么也不请自来,过来帮忙了。
他的手臂上戴着自制的「制作总指挥」臂章。似乎是为了显示自己的责任感,又或者是因为我没空理他让他很空闲,嘛,多数是后者吧。因为根本没有说过有臂章这种东西的。
材木座和学生会成员,以及一部分现场班的人一边进行着排队和疏导人群的工作,一边发出欢快的吵闹声。
回头一看,以海老名同学为首的各位大将骑也过来了。雪之下一边检查头带的情况,一边向海老名问道。
「队伍排好了?」
「嗯」
海老名简洁地回答道,用手做了一个请检查的手势。接着就只等待进场了。这并不是问题。只是有一点让人在意,我要确认一下。
「……这身打扮是怎么回事?」
「……我也想知道啊」
雪之下深深地叹了口气。雪之下穿着的是装饰过于华丽,有点猥亵的盔甲裙。素材尽管是略微便宜的东西,但手上的盔甲是分开的,从缝隙中可以看到皮肤,背部和肩头都是敞开的,非常漂亮。胸甲和手甲多少有一些厚重感,但裙子则给人一种轻飘飘的感觉,似乎相当柔软。
这条盔甲裙虽然是连夜赶制的,做出来并不容易,不过还是有些地方很奇怪。
奇怪……,我看设计草图的时候明明感觉是有点和风的,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的……。这制作当中似乎存在许多我不知道的黑幕呢……。
雪之下也一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副打扮的样子看着自己的手甲、脚边和领口。
这个样子别人会做何感想呢……。我这么想道,一边搜寻由比滨的身影。比滨、比滨……。啊,在那里。
由比滨摸了摸胸甲,摸了摸手甲,然后,又拉了拉裙子的下摆来确认。接着一下子脸红了。
「呜哇,这太难为情了……」
嘛,这是在全校学生面前cosplay啊……。海老名一脸满足地欣赏着非常害羞的由比滨。旁边还有同样换好衣服的川崎。啊,川崎也要穿这身呢。不过,川崎一脸不快……。
她真的是很不愿意穿上啊,就在我望着她这么想的时候,注意到我的视线的川崎满脸通红地瞪着我。
「……干嘛?」
声音里渗透出来的愤怒真是吓人。不过,要说什么也没有的话川崎的心情也不会好起来吧……。总之我先适当地安抚一下她吧。
「啊,不,那个,还挺适合你的」
「……你想吵架吗?」
川崎以比刚才更低沉的声音回答道。我明明是在称赞你啊……。啊,我知道了,抱歉,不会再看你了,麻烦你别再瞪着我了……。
因为被狠狠地瞪了于是我悄悄移开了视线。目光转向了海老名。海老名自己也穿着服装,这位倒是毫无顾忌。
「……真的要这么穿吗?」
由比滨半信半疑,一副吃惊的样子敲了敲自己的衣服,腰带一下子垂了下来。注意到的川崎一脸麻烦地叹了口气,绕到由比滨的后面帮她把衣服穿好。
似乎是为了消除由比滨的不安,海老名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是合战啊。大将必须把盔甲穿好」
「呀,可是啊」
由比滨一边说一边扭动着身子。
「别动」
川崎严厉地斥责道,由比滨「啊呜」地沉默了。
「可是,要穿着这样的衣服去比赛,实在是……」
雪之下露出了有点阴暗的表情。
但是,海老名似乎并不在意。
「这不是很好吗!这可是produced by 我,made by 沙希沙希的特别服装哦!」
「别叫我沙希沙希」
你们关系不错呢……,感觉文化祭之后,海老名和川崎的距离意外地缩短了不少。
最后川崎检查完各人的服装后,点了点头。
雪之下转了一圈,确认自己穿的样子。重视行动的轻便程度,这家伙对比赛是志在必得啊……。另一方面,由比滨似乎还没有习惯,罕见地「哈—」了一声,感慨地看着自己的样子。
检查完自己的样子,雪之下叹了口气。
「虽然如此……。为什么会是西洋风呢……」
「就是……,这不是应该是武士的服装吗?」
雪之下说完,由比滨也发出了疑问。就是啊,到底是谁做的这些西洋风的服装啊。我向提案人材木座寻求答案,川崎也一副充满疑问的眼神望向海老名。
然后,材木座和海老名推了推眼镜。在阳光的照射下,镜片闪烁着耀眼的光辉。
「这还用说,因为是我的兴趣啊」
「这还用说,因为是我的兴趣啊」
啊,原来如此。既然是兴趣就没办法了呢……。
其实,制作现场或许就是这样子的。以某个人的想法为基础,统一和体现在所有的制作中是通常的做法,而完全根据各人兴趣所做出来的东西,会产生意想不到的化学反应。
尽管这样想的人会觉得是一件好事,但穿的一方就难以苟同了。雪之下和由比滨向他们送去了鄙夷的视线。
穿着同样服装的巡前辈看到她们这个样子,走到了两人面前。单看她脸上莞尔的笑容就知道,巡前辈是非常享受这种情况。
她搂住雪之下和由比滨的肩膀,脸上露出开朗的微笑。
「嘛嘛热闹一些不是很好嘛!以逆转为目标哦!」
这么说着,巡前辈邀请两人进入队列。正好也差不多到了入场的时间了。海老名同学和川崎则向白组的队伍走去。
我向巡前辈她们三个轻轻挥了挥手。
在擦肩而过的瞬间。
「如果这场比赛赢了就有30分呢……」
「嗯,那么,在那之后只要男生竞技项目赢了就能逆转了……」
雪之下和由比滨回过头瞥了我一眼。她们不说我也知道。压轴竞技项目占30分,如果两个都赢了的话红组就能逆转了。
「不,就算这么说……」
但是,就算这么说,接下来的项目未必就能赢。考虑到目前为止白组都占压倒性优势,不如说这边取胜的概率更低呢。
更不用说对方的大将是叶山了。本人的高超实力自不必说,他的人格魅力还让白组的士气非常高涨。相反红组则已经没有干劲了……
这样子要赢简直是天方夜谭。
不用说,雪之下对此是非常清楚的,但她仍然看着我。
「……因为,你会遵守约定的」
雪之下说完这句就走了。由比滨也充满精神地举起了手,莞尔一笑。
「我觉得单方面的宣言不能叫做约定吧……」
虽然知道这句话她听不到,我还是这样嘀咕道。

×   ×   ×

在操场里分成红白两列各自一字排开,样子相当壮观。其中大将骑格外显眼。
我们红组的大将骑是雪之下、由比滨还有巡前辈。相对地白组的大将骑是三浦、川崎、海老名。
坦白说,因为连选出『千马战』大将的时间都没有,所以大将几乎都是首脑部和相关人员来担任。
嘛,巡前辈自不必说,三浦和雪之下在全校都有知名度,所以没有问题。川崎尽管不是很出名,但人们对她的第一印象并不输给她们。
虽然本人一脸讨厌的样子,不过海老名好说歹说总算是同意了。
大将骑组合好了之后所有人都准备就绪了。
此时,场内广播「哔——」地响了起来。
『啊—、啊,啊—』
听到了测试麦克风的声音。
到目前为止的实况解说都是以三浦和海老名为中心,适当而漂亮地进行着。可是,下面的比赛『千马战』所有女生都要参加,所以演播室里也换了人。
似乎是被三浦命令的,解说席上坐着平常的三个笨蛋,他们紧紧地握着麦克风。
『那么,体育祭也终于要到尾声了,到目前为止白组占据了优势。我们在叶山隼人的活跃下得到大量分数,比赛在优势中进行』
微妙地是一个亲白组的解说员啊……。居然说「我们」啊你……。不愧是处男风标鸡大冈。完全没有中立性。
『但是,胜负还没有定下来……』
另一方面大和严肃的声音煽动着人们对红组的期待。
两个阵营尽管气势都很高昂,但声音格外吵闹。
『终于到了本次体育祭的主要项目,女生对抗的千叶市民骑马战,简称千马战!』
户部谜之播报声在场内回荡。这时候突然提起『千马战』实在有点那个的感觉。
『来吧,两个阵营的大将骑都到齐了。这次千马战是以打倒大将骑的数目来决定胜负的』
大冈简单地说明了规则。双方各有三个大将骑。各组要一边保护本方的大将骑,一边将对方的马摧毁,夺取头巾。
两个阵营相互怒视,现场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指挥比赛开始的是平塚老师。她手上拿着海螺,脸上一副欢呼雀跃的表情。什么啊,这个人好像喜欢这种东西啊……。
然后,她深呼吸了一下,一口气用劲吹了出来。
伴随着高昂响起的卟~~~~~~的声音,两军一下子冲了出来。
『千马战比赛开始了!』
我一边听着大冈的实况解说,一边注视着两军的一举一动。
白组似乎是打算速战速决,大将骑的活动非常活跃。各自都已经有了狙击的目标。
最先行动的是川崎。
川崎完全不在意周围同伴的行动,正面发动进攻。她的目标是巡前辈。
确实在红组的大将骑中,这或许是最容易解决的目标。从她那平日温和的性格来看似乎只要稍微碰一下她就会倒下的。但是,事实上并非如此。
不对!错了哦!
巡前辈发现川崎的时候,虽然一瞬间有点惊慌,但很快就冷静下来,对周围的人说道。
「大家,拜托了!」
紧接着,附近的同伴的骑马们呼啦啦地聚集在了一起,挡住了川崎的去路,在川崎和巡前辈之间筑成了一道墙。
这是由巡前辈的人望才能做到的事。被坚固的守卫阻挡,川崎攻不进去。
「……切」
川崎咋了咋舌,又重新摆好架势,暂时退了下来。
巡前辈那边姑且算是化解危机了……就在我安下心来的瞬间,听到了中央发出了奇怪的叫声和惨叫。
「呜呼呼呼,结—衣—」
奇怪的叫声是海老名发出的。她骑着由健壮的女生所组成的马,扬着沙尘向前突进。
「呜哇哇,有什么来了!」
惨叫是由比滨发出的。她成为异常兴奋的海老名追逐的猎物了。遭到海老名执着的追击,带着哭腔四处逃窜。
由比滨从骑马之间穿梭而过,一个劲地改变走向。此时海老名所骑的马向前突击。
两人在战场上尽情地到处奔跑,目的地都已经搞不清楚了。
这边似乎也很胶着啊……。嘛,在由比滨匆忙逃脱的时候应该可以安心吧。
观众看到大将骑带头进行逐个突破的展开,都大声声援起来。
『各大将之间不停地短兵相接。哦哦大将之间又开始直接交锋了!』
观众配合大冈的实况解说,发出了「哇—哇—」的欢呼,焦点都落在了剩下的大将骑上。
雪之下的骑马格外敏捷地四处奔跑。
绕过挡住去路的其他骑马,瞄准对手的头巾将其夺走。而在最前面三浦摆好架势等待着她。
三浦尽管看着雪之下,但也不断击倒来犯的敌人,如螳螂般将敌人斩杀。
然后,两骑终于相互对峙了。
两人视线相互碰撞,三浦阴笑着,雪之下则一副冰冷的表情。
两人的战斗方式截然不同,她们之间的战斗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两个人就像合计好一样同时展开了突击。三浦粗暴地踩踏了地面。另一方面雪之下就如静静落下的雪花一般了无生息。
然后,双方展开了激战。
交错的一瞬间三浦的身体微微漂浮了起来。
远处看去只像是擦身而过而已。但是,我仿佛见过这个动作。在几乎不接触到人的情况下,仍然能把人给扔出去。这是雪之下擅长的招数。
「空、空气投……。那家伙是东方不败吗?拂晓死去吗?」(译注:捏自『机动武斗传G高达』,「拂晓死去」出自其中第45话标题『さらば师匠! マスター・アジア暁に死す』)
就在我紧张难耐的时候,三浦的马失去了平衡,绵软地倒了下来。三浦倒下后,白组就兵败如山倒了。
于是胜负已分。
平塚老师高声吹响了海螺。
『漂亮的手段!红组胜利!』
实况解说称赞了红组的胜利。观众为两队的表现给予热烈的掌声。
这些家伙真的赢了啊……。
我半紧张半理解地拍起了手掌。
然后雪之下等人回来了。雪之下似乎是累了,正在喘着粗气,由比滨则因为被追了好久而有些心力交瘁,步伐绵软无力。
「辛苦了」
我轻轻挥了挥手,雪之下和由比滨拍了拍我的手。
「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小企—,拜托了」
「话是这么说啊……」
我目送两人回到运营委员会的帐篷里,又悄悄看了看自己的手。

×   ×   ×

距离『推杆子』比赛开始只有一点时间了,我暂且回到了救护班的帐篷里。嘛,也是以防万一。我找到某样东西,把它塞进我的口袋里。
紧接着,解说席大概是换了人,我听到了三浦的声音。
『接下来的项目是男生的推杆子—』
好了,我也要向入场大门前进了。
接下来要进行的『推杆子』是规则极为简单的比赛。在双方的阵地里竖起一根棍子,将对方的棍子击倒就算获胜。
海老名考虑的方案意外地很普通,让我甚至有些泄气的感觉。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却听到了扩音器里传来低沉而很恶心的笑声。
『呼腐腐腐。男、男生激烈地打倒棍子什么的,好、好猥亵……』
紧接着,我听到了「啪——」的巨大声音。估计是海老名被三浦敲了头了。此时麦克风发出「哔——」般刺耳的蜂鸣声。
果然海老名很奇怪啊……。
我一边听着背后传来的无聊声音,一边在入场大门排队等候。虽说如此,前面聚集了不少人,挤不进去。就在我想着「真碍事啊—」的时候,突然有人粘滑地插了进来。
「哦哦,这不是八幡吗」
中途偶然碰到了材木座。
「为什么这里这么多人啊?」
在我先来到这里的人或许会了解一些情况。我试着问了问,材木座「唔」地扭了扭头。
「谁知道呢,前面或许有什么吧」
「哼—」
嘛,无所谓了。总之人好多好吵,所以赶紧向前移动吧。
就在我前进的道路上,人群中心就像裂开一样辟出一块空间。
孤零零一个人地在那儿,那是谁啊。
就在我定睛望去的时候,看到的是穿着学生服的户塚。
为什么要穿学生服呢……我一边感谢神明,一边接近过去的时候,户塚也注意到了我。
「八幡!」
他开朗地笑着向我走来。此时有点宽大的学生服啪嗒啪嗒地随风飘舞。
「户塚,你这身打扮……」
实在是太可爱了,我被一种必须要去确认发生了什么的使命感驱使向前。这是什么,想出这样组合的人是天才吧?让身为男生的户塚穿学生服,这是怎样的哥伦蛋(哥伦布之蛋的省略)啊……。到底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我都搞不清楚了。甚至感觉因果都被逆转,圆环之理都导出来的。(译注:哥伦布之蛋指的是传闻在哥伦布发现新大陆后的庆功会上,有人认为新大陆谁都能发现,于是哥伦布问谁能让鸡蛋立起来,没有人能做到,哥伦布将鸡蛋在桌子上磕了一下,敲碎了底部的蛋壳,让鸡蛋成功立了起来。圆环之理出自『魔法少女小圆』,指的是万物无限循环的道理)
我问了一下户塚,但是他也不太清楚为什么自己要穿着学生服。
「好、好像是……担当大将了……所以,被要求要穿成这样……。会、会很奇怪吗?」
户塚不安地用手捏着长出来的袖子,他在意着周围的视线,稍微缩了缩身子。似乎因为是突然准备的,所以学生服松垮垮的,对苗条的户塚来说似乎有些太大了。但是,这样才好。
「很适合哦。一点也不奇怪」
没错,并不奇怪,这是恋爱……。
「呜,第一次看到别人坠入爱河的时刻……」
旁边的材木座虽然一脸颤抖地说道,但因为户塚太可爱了,我没太听清楚。

×   ×   ×

红组和白组都各自排列完毕入场了。『推杆子』终于开始了。
『首先我来介绍一下双方的大将。白组是足球部部长叶山隼人君。红组是网球部部长户塚彩加君』
海老名的介绍声音从广播中传出,观众都向各队的大将望去。似乎是因为突然被叫到名字,户塚有些慌张。另一方面,叶山则轻轻地举起了手回应观众的欢呼声,非常从容。
那种从容似乎也感染了周围的人,叶山等人为主轴的白组士气也相当高涨。
另一方面,红组男生则显然有些干劲不足。和那浑浊的空气相衬,看起来似乎很弱。
有干劲的是从刚才开始就在旁边碎碎念,一直进行着某些妄想的材木座吧。看来中二病会喜欢这种打斗或者说是战争,可以尽情向大家传播鱼鳞啊鹤翼啊六韬三略之类没什么用的知识。(译注:鱼鳞、鹤翼是古代日本打仗时常用的阵型,出自中国的八阵图。六韬三略指的是中国古代兵法书『六韬』『三略』)
这样子赢不了吧……。在比赛之前就未卜先知,我不禁叹了口气。
不过嘛,赢的可能性也不完全是零。我一边紧紧地盯着我的手一边思考着。根据手上所有的牌决定出牌方法的话多少能改变一些形势吧。
「材木座,我有一条秘计」
听到这话,材木座瞬间抖了一下。
「秘计……?将军需要参谋的跟随呢。哼,说来听听」
好好,上钩了吗。果然这家伙啊,就是喜欢秘计这样的话。尽管被当成部下有些不爽,但今天就原谅你吧。在这之后我会让你变得很惨的。
我在材木座耳边嘀咕了几句,材木座吓了一跳。
「……哎?要我来做?」
一下子就恢复本来面目了,不过这样就回复原样也很麻烦啊。
「除你之外没别人了。现在你的位置就是三国志里的关羽。户塚是刘邦(译注:原文如此)。那么这时候,发号施令统领全军的就只有你了」
我将大家非常喜欢的三国志搬了出来,材木座「唔」地念叨了一下。然后拍了拍膝盖。
「哎呀我明白了。交给我吧」
看来成功按下了材木座的中二病开关。这样的话材木座就无所畏惧了。邪气眼系的中二病患者有时候也会发挥出奇妙的强悍精神力。把自己的妄想告诉别人啊在盛夏里穿风衣啊之类的行为,没有能将常识击碎的强烈自我意识是做不到的。
材木座走到了红组队伍的前面。夸张地咳了一声。然后,大声吼道。
「听着小子们,我军的总大将要发话了!」
突然之间是怎么回事啊,户塚呆呆地看着材木座,然后注意到自己被点名了,于是慌忙走了出来。
「啊,嗯我是红组大将户塚彩加。大、大家加油啊」
户塚像是给自己加油一般,小小的拳头握紧在胸前。尽管有点不太自信,但却让人感到他很拼命。——我想守护那个笑容啊。
听到招呼声后,材木座再向前一步走来。
「我们的敌人只有叶山隼人一个!其他杂兵都当做中点绕过去就可以了!听好了,现在正是我们达成我们的悲愿的时刻!怎么能让那个非常讨厌的可恶帅哥将胜利夺走呢!我讨厌!非常讨厌!我已经不想再有这么悲惨的记忆了!在走廊里遇到的时候我不想让路!在被他搭话的时候,我不想紧绷着脸来假笑!在他身边经过的时候我不想突然沉默下来!大家呢!」
材木座的声音说到一半已经变成哭腔了。似乎是过于投入角色了,说出了非常痛苦的话。
红组男生接受了那过于悲哀的谜之迫力。白组则莫名其妙地在远处围观。这里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哦、哦哦……」
然后断断续续地传来了赞同的声音。
「那么我们该怎么做!我们只能赢了!现在正是觉醒的时刻!站起来吧县民!」
「哦—!」
材木座的演说中笼罩着无谓的热血,似乎让红组男生稍微有点干劲了。户塚的回应尤其靓丽啊。这已经是那个了呢,为了户塚也必须要全力以赴,变得和大家一样了呢。
材木座看到红组的样子,一脸满意地靠近我。
「哼。这样如何」
「嗯,不错啊。很恶心又很引人注目。之后也拜托了」
「恶、恶心?」
材木座受到了一点打击。不,平常的你就很恶心了吧……。不过正因为如此才有一种无法形容的迫力,让周围人都听了进去。在士气低下的时候,首先必须说一些引起对方兴致的话才行。
在这一点上,材木座干得漂亮。大概在回家的时候想起来肯定会说「为什么我会说这样的话啊……」,而闷得发慌吧。
在此时顺势而上,很容易会留下一生难以抹去的伤痕的哦。
话虽如此,多亏了材木座宝贵的牺牲和户塚的笑容,万事俱备了。
我把目光望向白组的旗子。在下面站着的是白组大将叶山隼人。尽管我远远看着他,他似乎也注意到了我,远远地对我回以微笑。好吧,从正面堂堂正正地,卑鄙、卑微而阴险地决一胜负吧。

×   ×   ×

讯号炮响起的时候,两个阵营的男生们跳了出来。观众响起沸腾起来的欢呼声,以及男生们的吼叫。气氛愈发高涨了。
即便实况的海老名也精神十足。
『那么开始吧。由男人的男人进行的男人的男人的推杆子!攻与受!两军纠缠在一起!白组首先发动攻击!』
这些脱线的话作为实况解说的内容,尤其让人听着感到困扰。
果然白组的士气比较高,因为叶山是大将,队伍的熟练度也高。他们集中战力瞄准一点来突破。
当然,没有任何团队配合的红组男生迅速被打散了,被一直向旗杆的方向逼去。
红组的旗杆下有户塚等几人在那里守着。白组男生们也聚集在那里。
「唔,呜哇」
户塚看到如此激烈的攻防,不禁蹲了下来(好可爱)。户塚被突破之后就没有人能保护旗杆了。在附近的红组男生们都过去支援了。
户塚总算是将其中一个跟他相持的男生甩掉了。但是,守备队也受到了相当的伤害。
见此,户塚慌忙跑了过去。
「对、对不起」
「不!为了大将,这点小事算不了什么!」
听到这话,户塚露出了腼腆的微笑。
「谢谢……」
「……呜」
直视到那笑容后,红组的守备队微妙地露出爽朗的死人脸,当场倒了下去。
「红组的男生都是笨蛋啊……」
虽然我始终看不到场地的一端,但总之将旗杆交给户塚和其他队员应该没问题吧。我无精打采地,迟缓地,但切实地一步一步向前走去。恰好在快要来到正中间的时候,敌人阵中央传来了惨烈的叫声。
「呜哇啊啊啊!」
仔细一看,材木座浑身沾满了泥,摇摇晃晃地继续往前走着,迎来了夸张的死相。
「呜、呜哇啊啊!就、就算义辉死去,胜利也不会死去!我的人生已经无悔了……遗、遗憾,噗」
过于醒目的死相让敌我双方都吓得不敢接近。
四周都笼罩着滚滚的烟尘。在其中头发凌乱,不停呻吟却还在摇摇晃晃地向前走的,正是材木座。
这家伙还是和往常一样厌烦啊……不过,多亏了这家伙的醒目,我可以做自己要做的事情。
远处仍然传来材木座临死的叫声。红组的阵地仍然受到猛攻。也就是说,双方都完全没有留意到我的动作。
我是公认的最不受注意的人。
这正是我长年的孤独生活所练就的能力,隐形小企!
我把塞进口袋里的绷带拿出来迅速绑在头上。这样乍一看应该会像是白组的成员。
我一边混在其他白组的家伙当中,一边向敌军阵地突破,或者说是穿过。
现在材木座的惨叫还在继续,周围没有人理他。就这样让那家伙继续吸引对方的注意的话……。
白组的旗杆已经近在眼前了。接下来只要悄悄过去推倒它就行了。
我抬起头来,姑且确认一下对方的守备力量到什么程度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声音。
「呀,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叶山……」
叶山隼人爽朗地笑了。我也不禁还以卑微的笑容。
注意到的时候周围已经被叶山一方包围了。
叶山一边指了指自己的头带,一边问道。
「那绷带,是头受伤了吗?」
「本来我就是有点头痛的孩子啊……」
像是责备小孩子恶作剧的说话方式,就连我都觉得有些难为情。一下子把绷带解了下来。然后,叶山向材木座瞟了一眼。材木座仍然在吐血啊呻吟啊Universe之类的一边叫一边晃晃悠悠地走着。
「材木座君吗?把他当做诱饵确实是一条妙计。……但是,」
叶山的笑容消失了。向我射来瞪人一般的认真目光。
「我不可能不留意你的举动的吧」
「……你太高看我了。我没有那么大的作用」
我一边回话,一边感受着周遭对我的压力。叶山和其他的男生们一点一点地向我逼近。
就在我观察周围有没哪里可以突围的时候,注意到这一点的叶山发出了最后通牒。
「别想耍花样。个人英雄主义的行动是无法对抗团体协作的」
「这该说是以多欺少啊……」
「别说得那么难听。是人海战术」
叶山爽朗地咧嘴笑了。此时仍然能展露笑容,他的脾气确实很好。我觉得这家伙也相当别扭呢。但是现在并不是分析叶山的时候。我慢慢举起了手。叶山对这举动不太理解,于是问道。
「投降了吗?」
嘛,这情况只能这样看吧。可是事实并非如此。
「不……。材木座!」
我的手向着旗杆挥去。
「哦!」
听到声音后,在旁边痛苦打滚彷徨的材木座一跃而起,向旗杆的方向突进。
「你们以数量决胜的话,我们就用重量决胜」
一瞬间,我露出让人讨厌的笑容,向摸不着头脑的白组阵营说道。紧接着,惊讶的叶山迅速作出了指示。
「诱饵的诱饵!?糟了!大家,拜托了!」
听到叶山的指示,大和、大冈迅速反应过来,去阻止材木座了。
「不会让你通过的!」
「尽管放马过来吧!」
「看我们的!」
三人组成了坚固的堡垒,挡在了材木座面前。但是材木座毫不畏惧,就这样冲了过去。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让开!」
因为尽力奔跑的缘故,加速度增加了材木座的重量。威力极强。他就这样推着这三个人径直向旗杆突击而去。
旗杆轻轻地摇晃了。观众们骚动了一下,然后又屏住了气息。旗杆还在不停摇动着。没有任何人发出声音,只是睁大眼睛望着旗杆的动作。
然后,啪嗒。
旗杆倒下的瞬间,现场爆发出欢呼声。在巨大的欢呼声中,材木座发出了比任何人更大声的胜利的吼叫。

×   ×   ×

正式进入秋天,穿过部室的风也变得寒冷了。多亏如此,桌子上放着的MAX咖啡也非常好喝。
桌子上还漂浮着茶的热气。
感觉似乎很久没有像这样放学后在部室里度过了。体育祭结束后几天,侍奉部又回归了常态。简单地说,就是我和雪之下读书,由比滨玩着手机。
即便如此体育祭的余韵仍然残留着一点点。
雪之下啪地合上了书本。
「没想到,会是那样子输的呢……」
「嗯—……,因为犯规而输真是有些意外呢」
两个人一边伸手拿茶壶一边说道。这话对我来说有点刺耳。
「明明只要某人不在头带上做些笨拙的小动作就是我们赢了的……」
这么说着,雪之下向我瞥了一眼。看来对之前体育祭的结果相当不满呢。嘛,以雪之下的性格来想也是理所当然的。
「嘛、嘛嘛,也并不完全小企的错啊」
由比滨察觉到那剑拔弩张的气氛,连忙补充道。虽说如此,小雪(ゆきのん)和剑拔弩张(けんのん)还是有点像的。这叫法就是这么来的吧?
说起这剑拔弩张突然叹了口气,目光望向了远处。
「姑且变成了这样呢……」
正如两人所说的,体育祭从结果来说以我们红组的败北告终。而且原因是在最后的竞技项目『推杆子』中犯规。
闭幕式上发表的结果产生了巨大的争议。
负责发表结果的是运营委员会会长相模。
「因为在『推杆子』中,红组和白组双方的犯规行为被认定为是危险行为,所以比赛判为无效,双方都没有得分。详细情况将在几天后公布」
相模直截了当的一句话,让比赛结果暂时是白组获胜。
实际问题是,在像『推杆子』这样有许多人参与的比赛中,是不可能逐个检查他们在游戏中的行为的。
可能有人被打倒了也偷偷站起来,有人涉及到暴力行为,还有的人把头带交换了吧。
当然,很快就出现了反对的声音。到底具体出现了哪些犯规行为,是谁做的,这种希望一查到底的声音。
但是,要详细说明这种犯规行为的存在是非常困难的。因为如果不对所有人在比赛期间做了什么事了如指掌的话就得不出任何结论。这和证明幽灵啊未确认生物啊之类的东西是否存在需要拿出确凿证据的道理类似。本来委员会是负有证实和监督责任的,但如果这个委员会也不知道,那就没有人知道真相了。
多亏如此,我的犯规也没有被公之于众。嘛,也没有证据证明除我之外没有人犯规呢。
「嘛。委员长殿下作出这样的判断不是很好吗」
听到这话,雪之下立刻用冰冷的目光看着我。
「看来你反省得还不够呢……」
这样说着,我哑口无言了。不知怎的,似乎雪之下和由比滨都已经完全掌握了我犯规的事实了,似乎已经认定相模的发言就是在说我了呢。
没想到已经如此完全地暴露了,连掩饰的动力都没有了。
「抱歉啊……。我还以为没有人看见的呢……」
稍微有点随便地道歉完,由比滨像是要稍微说教一般竖起手指。
「不,全都看见了哦?」
「是啊,你拿出绷带的时候我还在想你想干什么呢」
雪之下惊讶地叹了口气。是吗,从那里开始就已经看到了啊,这家伙对我的犯规很在意啊……。
「啊,小雪也在看呢」
由比滨似乎也看到了关键的场面,她扭头望向雪之下,意外地说道。
然后,雪之下眨了几下眼睛。
「……偶尔呢」
小声地说完,又兴趣索然地看回书本了。
「你们都看见了啊……」
不,嘛,我也知道,在那种团队比赛当中是会比较容易去关注认识的人的举动的。其实在『千马战』的时候,我可是瞪大眼睛从头看到尾的哦。所以,我咒骂的声音也稍微低了一点。
由比滨似乎察觉到气氛变得有些阴暗了,于是用格外开朗地声音说道。
「嘛、你们看!巡前辈很高兴啊!」
这是唯一的救赎了。
虽然红组输了,但对巡前辈来说似乎是非常快乐的回忆。可以的话真希望能赢,不过并不是所有事的进展都能一帆风顺的。
由比滨的话让雪之下露出了温柔的微笑。
「是啊。而且,相模同学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才会那样发言的呢」
「谁知道呢」
我不太相信人会成长或者变化。甚至觉得人的本性是自始至终都不会改变。
我认为,人只是会掩饰自己,伪装自己,学会和他人保持适当的距离。为了做到不互相憎恨,硬是伪装起来,装作什么都没看见那样吧。我也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是否正确。
「可是,没想到体育祭输了会这么悔恨呢。我现在才发现」
看来骨子里讨厌失败的雪之下想起了体育祭发生的事,如此说道。
「嗯,明年要赢!」
「……是啊,明年要赢」
面对干劲十足的由比滨,雪之下露出了温柔的微笑。
「明年还不一定会分到同一组吧」
「又这么快说这样的话了」
由比滨鼓起了腮帮,雪之下则和她相反,平淡地笑了一下。
「是啊,与比企谷君为敌似乎比较有趣呢」
「怎么突然有干劲了啊」
我看着她们的讨论,不禁苦笑了。正因为是经历了祭典这种特殊时期,才会对这样琐碎的日常生活非常怀念。
就像不知从何时开始,我已经习惯这样的日常生活一样,终有一天我也会习惯失去这样的日常生活吧。
或者说,得到什么,然后失去什么,这本身就是日常生活。我一口气喝光MAX咖啡,把各种思绪也一并咽进了肚子里。
斜眼看了看互相嬉笑的两人,我静静站了起来。
「我去买罐咖啡」
我说完这句,没等回复就离开了部室。
秋风穿过特别楼。从打开的窗户可以听到运动部的呐喊。体育祭也结束了,他们也恢复到往日的生活中了。
遥和悠子对这次体育祭,以及和相模的关系的记忆都会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不久之后,她们都会忘记这次体育祭的过程和结果,一切都会消逝在风中。
我在空无一人的校舍里慢慢走着。
就在我下完楼梯拐弯的时候,险些和别人撞在了一起。
是谁啊,很危险的啊。就在我这么想着抬起头时,却发现是相模南。
相模抱着一堆纸,其中一张印着体育祭的字样。看来运营委员会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善后。
「…………」
「…………」
我们都别开视线,沉默了。突然相模开口说道。
「喂,可以让一让吗」
虽然她这样说,却并没有看着我。我和相模的关系还是和以前一样,是两条平行线。
我默默地让出了一条道。
接着只是听到了远离的脚步声。
即便如此,嘛,怎么说呢。也已经是很伟大的进步了。虽然现在还不能完全做到,但之后我和相模之间应该能保持正常的陌生人之间的关系了吧。
我一边听着远去的脚步声,一边走了起来。
就这样祭典之后的祭典结束了,一切都为时已晚。
有些东西失去了是无法挽回的。但是,日子仍在喜怒哀乐中继续度过,直到高中生活的结束。
所以说,他们的祭典还未结束。



本帖最后由 nidalaowo 于 2014-1-4 00:22 编辑


后记
大家好,我正在工作。让各位久等了,我是渡航。
因为太辛苦所以疏忽了!作为我!
那么,TV动画『我的青春恋爱喜剧果然有问题』Blu-ray&DVD初回限定版特典小说,这本6.75卷就是最后的了。我的暑假都到哪里去了啊?
在这几个月里,我发布了一连串的特典小说和原作的7.5卷,然后又当了9月发售游戏的剧本检修,11月还要发售第八卷,就像是在编写有什么截稿日存在的『月刊渡航』一样。这杂志名字怎么像旅游杂志啊。
再加上还要当社畜,真是相当辛苦啊。
嘛,虽然现在的状态和工作都非常痛苦,但是也并没有觉得以前就比较快乐,最近我觉得学生时代的时候也非常辛苦。幻想成为大人之后就会有什么变化,那时候所品尝到的许多辛劳、苦难、麻木的不安,这些东西只是改变了形态,却仍然挡在我的面前。
真遗憾啊,学生们!你们痛苦的生活今后还要继续哦!呼哈哈哈!
可是,即便痛苦,日子仍然要继续,它们也会积累成为过去的。
经过学生生活和社会人生活后,至今为止我也重复了无数次失败。比方说考试和工作,还有人生的选择等许多许多方面,但是最大的失败或许就是人际关系了。
有些失败忘记了,有些失败习惯了,有些失败已经挽回了,但是却不能因此而将失败的印迹摸去。
或许应该说,失败才是我们活着的证明。
因此,任何人都是伴随着失败一起活下去的吧。
于是,『我的青春恋爱喜剧果然有问题。』6.25,6.50,6.75卷也送上给大家了。
以下是谢辞。
ぽんかん⑧神大人。户・塚!户・塚!这次也画出了最漂亮的封面插图,真是非常感谢。在正篇同时发行的地狱行程之中,能够和我一起战斗,真是非常感谢。接下来也一起加油吧!
责任编辑星野大人。每次我对他都说不出对不起以外的话。究竟是谁定的这个行程表呢……。小说以及跨媒体制作一直以来都非常感谢。接下来也请多多关照。下次也让渡航和地狱交往吧。
以吉村监督为首的各位动画制作人员。尽管每卷都道谢有些啰嗦,但动画制作相关的工作确实是受了很大的照顾。多亏大家的努力,这个作品才能以动画的形式面世。每一周我都在电视机前紧张地等待动画的播出的。之后还会有制品版,接下来也请多多关照了。真的是非常感谢。
以江口拓也为首的各位声优。广播剧CD出了大概两年了,这样写似乎已经交往了很长时间了呢。别、别会错意哦!我、我说的交往,可不是那种意思哦!(轻微傲娇)。试听那时刚好是第二卷写完的时候,真是让人怀念啊。仔细想来,正因为那次试听,我对自己脑子里的角色们有了很多想法,甚至觉得许多要素应该更加严密地固定下来。让我能够通过正文的对话和一些不经意的旁白,去抽取和表现角色的思想,真是非常感谢。接下来的一段长时间也由衷地希望各位能继续陪伴我。
以制作委员会为首的与大春物相关的一切人员。从动画的企画制作,到跨媒体制作、宣传、促销都得到了你们许多的照顾。让这个我认为不太适合有动画的作品,能够以小说以外的形式向世界传播,这必然与各位的辛劳是密不可分的。尤其是能够在Twitter官方账号上尽情发泄生活的不快,对我来说是非常快乐的。那种任意妄为的感觉在某种意义上,正是和这个作品相似的地方。另外,对BD&DVD的制作人员来说,特典小说也给你们添了许多麻烦,多亏大家多方面的顾虑和调整,我才能够写完。真的是非常感谢。
然后,是各位读者。这个作品能从原作小说出到动画、漫画、游戏,完全是因为得到了大家的支持。我得到了许多读者的鼓励,甚至会让我擅自认为这是我们一起写出来的。小说还在继续,想到还能像这样跟各位度过热闹快乐的每一天,我就感到非常高兴。接下来也请务必继续陪伴我和这个作品,如果能够尽情地享受其中对我来说便是不胜荣幸了。今后也请继续关照。
说到这里,这次也就此搁笔了。
接下来我们在第八卷再见吧!

九月某日 千叶县某处 深夜,拖着疲惫的身躯非常幸福地喝着MAX咖啡
渡航


------------猥-----------琐-----------的-----------分-----------割-----------线-----------


译后记
两个或两个以上的人来到一起,试图共享某种信息,他们很可能是完全不同的人。由于他们的生活经验不同,携带信息的标志在他们看来很可能不同。经验愈是不同,他们理解的信息也很可能愈是不同……。
咳咳,这话不是我说的,也不是大老师说的,是从『传播学概论』里摘出来的一段话。这个系列——大春物的作者渡航是传播学系毕业的学生,而这一段话所说的内容也处处体现在了书中。不同性格的人通过不同方式进行各种信息的传播,影响着其他人,从而推动故事情节的向前发展。
而传播学的原理,不仅在书中体现,也体现在我们对书的态度。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本大春物,而我们对大春物中人物、情节的理解,也跟我们的生活环境、人生阅历、性格等密切相关。而这对翻译来说不得不说也存在一些尴尬。翻译本身是一种跨文化的信息交流与交换活动,它的本质是经过添加、删除、重组等方式进行的与语际信息交流的特殊方式。可是正如前所说,这种介质的转换不可能不造成信息传播的缺失和错误。一些抽象、意思模糊的句子我们一般都是代入思考,如果自己在这样的语境下,所想所思会是什么。但是这样翻出来的句子也未必总是对的,尤其是在大春物中,大老师的思想确实深奥啊。
总之,为了更好地理解和翻译大春物,我也去学习传播学了。不过作为一个学科内容毕竟多而深,要学会并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希望能对翻译有点助益吧。说到这三个特典小说,其实是第六卷的延续,不过侍奉部这次与相模站在了一起。大老师的招数总是高深莫测、出人意料,是好是坏见仁见智了。第八卷剧透满天飞,也就不再重复了。结局个人觉得并不太坏,大老师(妹妹?)的伙伴还是挺多的,其实他并不孤单。就是大老师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我的川什么同学!川什么同学那么萌,你怎么能记不住她的名字呢?!(死
那么翻完6.75之后我又可以放一段长假了,第八卷有野生菌翻,莲妈也有意要翻,于是我就可以安心当个读者了。最后感谢一下润色cle和在翻译上解决了不少疑难问题的莲妈等一众翻译,多亏他们我的翻译才能有更高的质量。
最后,再次祝贺春物夺魁!在卖肉卖萌掉节操泛滥的今天,一部靠描述细腻情感夺魁的作品,多少让人有些欣慰。喜欢这书的许多人都从大老师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一开始我也如此,但是细细想来,似乎与大老师相似的时候并不算多,有时候我或许会更像材木座、户部之流,甚至更多的时候只是相模南、折本香织而已。
于是,我们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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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山守卫者 子爵
「不,什么也没有……。比企谷君果然是最差劲的」

然后,微微露出了恶作剧般的笑容。
这这这……可攻略?
话说超能力学姐……咳,麻美真是大饱眼福啊!业界良心!
这卷精彩依旧……

10 年前 0 回復

帘外疏蕉 子爵
雪乃的夸奖,结衣的扯袖子,沙希的等待,大老师你咣咣咣连拆三旗太简单粗暴了吧喂XD

10 年前 0 回復

953488576 騎士
点个赞
LZ辛苦了
祝你考研成功!!
期待lz下本翻译!!!

10 年前 0 回復

yyjy8827 騎士
感谢翻译!体育祭完了!接下来就是第八卷了!

10 年前 0 回復

螺旋的风琴 公爵
渡航塞高。。。大老师塞高。。。翻译辛苦了呢。。。

10 年前 0 回復

daiwu 騎士
从6.25卷下来一路的勾心斗角,大老师的学生会委托果然有问题啊,跟以前看到的喜气洋洋的学生会完全不同的赶脚

10 年前 0 回復

木子珺 子爵
没想到动画13话背后有这么黑暗的权利斗争,当时还觉得这集一反常态的好温馨的我表示再也不相信大老师的卖萌了

10 年前 0 回復

Lancelot_ver 騎士
额。。。那里能下到?

10 年前 0 回復

三国迷 子爵
还真是没看过动画的,要是跟小说区别很大的话还是去看看吧

10 年前 0 回復

fantasy00 騎士
多谢楼主。如果有ePub格式更好了,我现在几乎都是读这个格式的,因为插图直接跟小说合在一起了。

10 年前 0 回復

liuupj 伯爵
隔上一天下崽就出了,谢翻译

10 年前 0 回復

zxxfeifei 平民
威武的大老师,各种.5,.25,.75,不过比dal各种坑底短篇是要强多了

10 年前 0 回復

8872784 騎士
看着看着怎么感觉渡航打算给相模洗白了呢....
LZ爆肝辛苦

10 年前 0 回復

楊某 子爵
聖人還真的是壞男人屬性~哈哈

還自稱不起眼,這次你使壞過頭變得超顯眼的,相模再笨這次也看出你是什麼樣的人啦= =

10 年前 0 回復

cjy.2009 王爵
现在动画制作真的删减了很多啊,只有那些看起来不那么实际的发展而精华的内心描写和多方挣扎没有详细的弄出遗憾啊.这次大老师果然又有很多很切实的神论了,而且这货和雪乃特么都黑得可怕啊,不过大老师每次都像悲剧角色总是失败这不同其他主角,虽然计策成功实行,但最后的结果总有那么些偏离,但实际这些偏离可能是日后改变的契机吧,川崎这角色怎么说呢每次都让人觉得有点残念啊,作者喜欢欺负她吗.最后相摸也让人喜欢不起来,但说是最像人类的也没有错,书中令人喜欢的角色都有那么些异于常人,大老师恐怕直到最后也还会是这样子吧,会帮助他人却从不想改变自己

10 年前 0 回復

hzcmz 子爵
虽然此前观看前面七卷的剧情一直感觉过于伤感,实在有违青春物语的标题,但看完这次体育祭之后发现本以为孤独的大老师其实很充实。孤不孤独不由朋友的数量或友情的深度决定,而由个人所理解的情报决定。或许在大老师自己看来有奉仕部的由比滨、雪之下;家里的人妻妹妹;班上的天使、中二病友、川崎(?)……已经足够幸福了,所以不想改变,不肯接受,哪怕奉仕部四散。
不过或许也没有这么糟糕,就像叶山、相模南并不是与大老师完全对立无法理解一样,奉仕部的四散也总是可以重新开始的
终于有勇气去看第八卷了!

10 年前 0 回復

精忠为我 伯爵
楼主辛苦,希望能继续把这个系列翻下去,知直到完结

10 年前 0 回復

tszyeung 子爵
能這麼短時間地看到6.75
在此非常感謝樓主完坑,辛苦了!
我也很在意6.5 後的後續

10 年前 0 回復

TURBOV600 侯爵
在這一卷又再次看到大老師插旗收後宮的方法及實力實非常人所能企及..................
話說大老師這麼認命又幹練的人才怎麼會沒有人望呢...

10 年前 0 回復

SPiCA39 伯爵
感谢翻译!该说不愧是暴风雨前+后的宁静吗,没有特别虐大老师啊(抗压能力被锻炼满级的表现
第八卷都在纠结要不要去看了。

10 年前 0 回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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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dalaowo 王爵
据说只要给我1亿就能长生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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