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翻][さがら総]变态王子与不笑猫 07 (2.6,全书翻译完成,防NTR大战宣告成功)


本帖最后由 kuraiyami 于 2014-2-12 11:58 编辑


译者注:2月的台版!战个痛!!!!
2月6日1:10,全书翻译完毕。长达十天的防NTR大战正式结束。感慨万千……应变猫吧吧友的请求把Kantoku后记补上了。这样就不剩什么了吧……

2月5日22:50,第四章结束。第五章只有2P,只有2P!!!! 23:20,正文完结。后记的3P很快补上。

2月4日,第四章启动。月子和小豆梓这一架吵得不轻啊。然而,马上就会迎来急转直下的剧情。

2月3日,第三章结束。个人认为这场猪羊大战是不笑猫7卷的高潮,两人应该是第一次这样正对面地激烈交锋吧。休息一下,马上进入第四章。

2月2日,麻衣的片场over。猫狗大战已完成一半,尽请期待!

2月1日,我擦,还差20P第三章才结束T_T。猫狗大战要等到明天了→_→

1月31日,马年快乐!过年第一天我也在战斗。昨天3点才睡,真的很疲劳了……哎,是不是该休息一下呢……

1月30日,各位除夕快乐,马年吉祥!仍在奋斗的心叶向大家问好!

1月29日,第三章开始埋坑。给我3天时间,我要战53P!今天感觉不太好。只弄了一点点,先放上来吧……

1月28日,第二章搞定!!明天回老家,不过还是要抽时间战个痛!

1月27日,更新3、4部分,第二章还剩16P,明天一天搞定!

1月27日,时间已不多,现在看来得用小时来计算更新时间了,为了不被NTR,我要爆肝了!请各位多多支持!


1月16日,第二章放上第二段,作为开始工作的信号吧!阳人你个死萝莉控,警察叔叔,就是这个人→_→


1月2日,各位HAPPY BIRTHDAY NEW YEAR!(梗注意),第二章先稍微开个头啦,恩新年打了一晚上麻将一会儿都没睡呢。稍微补了补觉的说,嘛,心葉、気合入れて、頑張ります!

12月25日,第一章完结,各位MERRY CHRISTMAS!啊月子酱你在哪里

12月21日,时隔许久终于更新第四部分,很抱歉最近速度慢了很多,在寒假会好好补回来的!哎,这一部分反正把我的三观毁了,不知各位如何^_^


12月9日更新第三部分,终于月子的出场到来了!哎……本来昨天就该更的,结果效率各种低下,又是各种麻将,结果拖到今天才发……嘛,很快小豆梓就要出场了。敬请期待~


12月7日第一章更新第二部分。我是果断忘记了早餐午餐忙到晚餐时间,就是为了更早地把这坑填上。哎,饿着肚子可能会有疏漏呢……嘛这一段我个人觉得挺有趣的ww


12月6日第一章更新第一部分。哎最近各种忙啊(主要是被拉去打日麻了ww),到周末的话速度应该会加快的,请各位耐心等待~有不通顺的地方尽管提出来,我会十分乐意地接受意见~







进组第一坑,便决定是不笑猫了,月子最高!
说实话,接下虚神留下的坑,真是倍感光荣
译文若有不妥之处,请多多提点~~

------------------------------------------------------------------------------------------------------------

原名:変態王子と笑わない猫
译名:变态王子与不笑猫
作者:さがら総
翻译:kuraiyami
插画:カントク

轻之国度 http://www.lightnovel.cn
仅供个人学习交流使用,禁作商业用途
下载后请在24小时内删除,LK不负担任何责任
转载时,请注明以上信息,尊重翻译者的辛勤劳动。






小豆梓:”即便如此我也会等下去的,一直等下去的。这才是朋友对吧?“




筒隐月子:"我要成为一个人也能够立足于世的人。这就是我现在的目标。”




[干——杯!]



筑紫:[目标,东大合格!]
月子:[感谢这次光荣的相会,我开动了。]


-----------------------------------------------------------------------------------------------------------------------------
目录

第一章 Chirstmas・Hula dance・Crisis
第二章 初诣・初对面・【初对面】
第三章 surprise・splash・split
第四章 月酱・梓酱・横寺阳人
第五章 希望・愿望・失望

注:Hula dance 呼拉舞,一种夏威夷舞蹈。





















本帖最后由 kuraiyami 于 2013-12-27 13:07 编辑


第一章 Christmas・Hula dance・Crisis

服侍。
如果把这个词丢到你的面前,你会想象些什么呢?
——不,大家啥都不用说。没问题,我懂的。说到服侍,那便是被囚禁在夕阳中的宅邸里的妹抖啦,狂妄的妹妹的不可告人的喜好啦,从课桌的死角响起的甘甜的水音啦,白天贞淑、晚上就咕嘿嘿嘿的太太这一类的东西对吧。真是下流吶!
当然,我也是你们的同类。我和你们是一样的!
被尾发无表情妹死盯着服侍啦,被颤抖的狗狗女仆红着脸服侍啦,在寂寥的现代沙漠中,诸如此类的妄想堪称打发每日无聊的良药。
……用着“无聊”这种自己都不太懂的词汇,不知为何会有一种自己变聪明的错觉呢。这段时间被强迫写了太多反省文,我已经习得了将在词典里看到的词汇依次强塞到脑子里的技能哦!
无论如何,对于服侍这个概念,我总会想象一些令人愉悦的画面。说到服侍,我也只能想到诸如摇着狗尾巴献出身体之类的东西了。
但是现实可没这么天真。
服侍并不仅仅是被服侍一方的概念。能够想象被服侍的情景的,只有那些有服侍别人觉悟的家伙啊。
“哈……”
在离正月屈指可数的年末,我在车站前的大道上做着清扫工作。
每逢此时,大街被宛如邪教的红绿装饰所支配。到处都是jingle bell,洗脑的歌曲强制性地染上了空气的色彩。
在穿着亮色调毛绒大衣的情侣们开心地漫步时,拖着灰色垃圾袋、到处捡烟头和空罐子之类的横寺青年,看上去一定像是个帅气的圣诞老人吧。
捡第一个垃圾是为了父亲,捡第二个是为了母亲,无论捡多少,四周都只能见到无穷无尽的垃圾。
“这就是所谓的三途川吗……”
如同地狱的幽鬼一般弯着背、步履蹒跚地走着,谁都没有靠近我的想法。
高楼间隔里的风十分尖锐,仿佛能够切开皮肤表面一般。呼着白气,指尖也冻白了。垃圾袋很沉,而我的心情则是无比的沉重。
还圣诞节?拿个在马厩出生的超级巨星当幌子,趁着气氛浮躁借机跟异性卿卿我我,说白了不就是这么回事儿嘛。借着“巨星”生日的光辉,播下诞生新亚当夏娃的种子什么的……咦?这在某种意义上,不是作为人类最大限度的庆祝方法吗?莫非这正好符合圣诞的宗旨?
嘛……符合也好不符合也罢,随便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孤身一人捡着垃圾的我,真是压倒性的孤独。
仿佛有一种被这满街流明给打败了的感觉。
因而
“嘿嘿,已经装不下了哟……!”
无可奈何地开始了妄想。
“再这样装下去肚子会塞爆的哟……”
我在已经涨得满满当当的垃圾袋里继续塞垃圾,摩挲着已经快撑破的袋肚子,含泪玩着吞下主人大人垃圾的self-maid play。偶尔从袋口还会吐出空罐子,更加有了临场感。
“这么多的话,会溢出来的哟……做出这么过分的事情,讨厌……”
强行令自己沉浸在被服侍的倒错快感中,结果变成了边垂涎水边捡垃圾的状态。只要有妄想在,我们便能与世界一战!
“咕嘿嘿是这个吗,这个塑料瓶对吧——已经不行了请饶恕我吧主人……”
等到我一个人能够演两个角色的时候,就算是掌握了捡垃圾的真谛啦。(注:原文是[免许皆传],日本武术界术语,某些流派以“目录”“免许”“皆传”作为评判弟子等级的三个阶段。)服侍真TM开心啊!服侍活动最高!再多服侍服侍我——哦呀?
“……”
正当我兴致正高时,突然看到了某人的脚。
抬头一看,眼前站着一个人。
面前的女孩制服外面裹着铠甲般厚实的风衣,用手套和围巾完全护住身体。短短的马尾辫和冷淡的双眸,不过别在书包上摇摇晃晃的时髦狮子徽章才是魅力点。
这毫无疑问——是我们田径部的副部长,舞牧麻衣。
“……”
“……”
她用一副看着都能感受到一股令人不快的狂气的表情望着我。
“不,不,这是!”
“……”
“……额,那个”
“……”
舞牧就这么一言不发,缓缓地摆弄着智能手机。某种似曾相识的声音被播放了出来。咕嘿嘿是这个吗,这个塑料瓶就好吗——。
为啥会把迎头碰上的人的声音录下来呢这准备也太充分了吧,喂这家伙要把这段录音用短信发布到全世界啊住手啊!
“呀!——”
我就这么飞奔过去,舞牧竟然没有避开,结果趁着势头变成了推倒的姿势。舞牧一边发出棒读的悲鸣,一边熟练地运用手指进行自拍。标题是路上的犯罪者。干得好啊小麻衣,发给警察的附件图又增加了哟。
……这女人有一手。我毕恭毕敬地退开跪倒在一旁,宣誓永远为其效忠。
“——笨—蛋”
舞牧满足地嘻嘻嘻笑起来。
掸掸大衣的袖子,她悠然地站起身来。
“差不多到时间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喂给我摆好姿势!”
说着,她又操作起手机。其中映着我抱着赛得满满当当的垃圾袋的画面。这次总算好好地拍了照片,发给了老师。这是今天也认真做了清扫工作的证据。
她是我的监督者。要是说监督什么的话,当然,便是我有没有好好地献身于服侍工作。
横寺阳人有没有好好地偿还自己的罪孽。

不久前的校外学习。高中最后的修学旅行。
我在最后一天晚上惹出了问题。
不认识的女孩子带进来,侮辱教官,扰乱秩序,给世间的诸位造成了不必要的麻烦。
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一人的错。
因为以上过错,我被传达了惩罚的内容。
诚心诚意地服侍名叫“社会”的主人。
平常放学之后,从15点到18点,在车站前的大道做无偿清扫。在此期间禁止社团活动。没有许可的话禁止休息。
舞牧做我的监督者候补,是因为身为旅行委员要做好善后工作的关系。说到她的任务,监督服饰活动开始结束的时间自不必提,此外还有随时检查劳动态度,并向老师打上刻薄的报告等等
田径部副部长看田径部原期待之星不顺眼似乎已成众所周知的事实,因而这个候选者的身份也更能让老师们安心地接受。
拜此所赐,这两周间每每我累得想要休息的瞬间,都会被一种一看就像是在偷懒的恶意满满的构图给拍下来。像刚才那样中套,被拍下犯罪性的照片的情况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不过,这些并没有被告密给老师。舞牧麻衣就是这样的家伙。
托她的福服侍活动的期限到今天就截止了。
同时随着结业式学校也结束了。
反正反省文已经交了一大堆,也习惯被同学在远处围观了。俗话说谣言不过月,过月无人传(注:原文是人の噂も七十五日),等过年之后一切多少都会好一点吧。
话说英文谚语的话好像是过了九天便万事ok的样子。那群人忘性可真够好啊……!我真心应该生在欧美。
嘛无论是九天还是七十五天,迟早都会解脱的。
这个世上没有不朽之物。
“寒假可要好好悠闲一把了!……”
仰望着渐渐暗下的冬日天空,我大大地伸了个懒腰。空中低云密布,早上的电视里说今晚的天气会变差。那位穿着丝袜,歪着头说“会变成白色圣诞节吗?”(注:原文句末是个ホワイ,不知何意。)的天气预报员姐姐仍令我记忆犹新。一心忙于贯彻自己的角色,已经成了字面上的死胡同。
“……”
舞牧死死地盯着这边,短短地叹了口气。我歪了歪头。
“恩,怎么了?”
“……恩。我没想到你会如此严肃地接受惩罚。横寺说不定意外地适合捡垃圾呢。”
“是这样吗?莫非我难得一次被夸奖了?”
“恩,要是退出田径部设立个‘囤积世界上所有垃圾部’就好了呀。”
“这社团的名字也太恶意满满了吧!”
“赶快去垃圾部吧垃圾”
“这只是单纯的坏话吧!”
“但说实话,你真的跟垃圾很配。”
“抱歉,我觉得那是‘实话’的话我会更受伤”
“为什么呢。是因为你有种有揉成团的纸巾的气质吗?横寺家的垃圾箱里高高堆起、沾着带特殊气味液体的纸巾之山。”
“你在说些什么啊?!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呢这样的印象!”
“但是男人什么的应该经常做‘那个’才对”
“做个毛啊!”
“是吗?”
“是的啦!”
“真的吗?”
“……真的啦”
“真的真的是这样吗?”
“……”
“你是到了年纪的男生吧?会经常用纸巾的吧?这些东西我都理解。事到如今你就别对我说谎了嘛”
“不,但是……”
“我再问一次。你真的不‘那个’吗?”
“……嘛,偶尔会做,吧……”
“哈?”
“诶?”
“突然说什么啊恶心去死吧变态!”
“……恩我就知道你这种反应!你不就是想骂我变态吗!装的也太久了吧!”
“闭嘴变态色情魔!”
只有这种时候才能和异性聊得兴起真是令人困扰啊。诱你登梯再抽梯的麻衣麻衣style,太无敌了!
舞牧与往常一样发自内心地“嘻嘻嘻”笑了。
刚这么想
“……真是的,真是个笨家伙。”
收敛笑容,她像是感到无聊般地嘟囔了一句。
我想要问些什么时,她又叹了口气。那叹息似冷非冷,十分难以界定。
“所以说,到底怎么了啊?”
“别装糊涂了,垃圾。说错了,笨蛋。”
“这个口误绝对是故意的吧?!”
“别啰嗦垃圾”
“将错就错了!我才不是装糊涂呢”
“——你为了庇护某人而受罚”
“……”
“可是那个被你庇护的家伙却一直保持沉默。这哪里和平了?”
舞牧低声呢喃道。
视线落到脚边,她像是哪里不舒服一样地用脚跟蹭着地面,在美观整洁的柏油路上留下了几道薄薄的痕迹。那是鞋底蹭掉的泥渣。
“别说告诉我们真相了,连捡垃圾都不过来帮忙。现在服侍期限都到了,哪有这样子的!”
像是宣泄怒气般地说着,她面对面地瞪着我。
虽说没有点名非难那孩子,大家说的话基本上都一个样。
对修学旅行的来龙去脉,确实说不定有持这样见解的人。
但是。
“……才不是这个样子的呢。”
我苦笑着耸耸肩。
那并不是这么帅气的东西。再者说,我要是英雄的话,横寺同学的故事就能再正经上那么一星半点儿。
我只是做了我想做的事,而不是庇护不庇护的问题。那仅仅是我的任性罢了。
我并不是为了让谁知道,或者让谁做些什么。
我只是为了我自己,才去帮助她的。
一个人干着服侍活动,怎么说呢——对我们而言需要考虑的时间。对我来说是这样,对她来说是这样。某种程度而言对“她”来说也是如此。
在捡垃圾的时候我可没有光去做那些奇怪的妄想,偶尔也考虑了些严肃的事情。
我考虑了许多许多的事情。比如说,关于我们今后的事。比如说,关于我和她和她的关系的事。比如说,关于我喜欢的女孩子的事。
真的,考虑了许许多多的事。
而我仍然没有得出结论。

把收集好的垃圾交给市役所的收集处。
舞牧说让我回学校去接受老师最后一番说教,因而今天就不陪我了。
不管怎样,这之后好像有碰头。
“哦哦,在这平安夜的日子里有要事么……”
这就说所谓的“那个”吗。原来如此是男朋友啊。紧急记者招待会“男友发现”已经蓄势待发了呢。副部长同学的不纯异性交往事件,稍微有点兴趣呢!
“……别用奇怪的眼神盯着我,笨蛋”
舞牧生硬地啧啧舌,说出了水泳部部长的名字。
“我在等那个孩子,只是出去买东西。”
“什么嘛,和气小姐么……”
在修学旅行的班里也受了她不少照顾。惺忪的眼瞳、慵懒的语调、性格悠闲而温和,是个狸猫一般的女孩子。根据她的名字,我擅自给她起了“和气小姐”的外号。这是个与她气场完美契合的,会心的命名。
……不过,和气小姐的肚子里头和不和气就不知道了。就算只是想可以袒露身心地交往,估计无论彼此多么亲近,她也肯定不会让我跨过那最后的一线。我感觉她属于那种被划分在攻略不能类别的角色。
“和那孩子办圣诞party。怎么,羡慕吗?”
视线唰地向我飞来,我稍微想想后摇摇头。
“我觉得挺不错吶。我才不会奇怪地去嫉妒什么的呢。就算是我也有圣诞的预定呢。”
“哼嗯?”
舞牧哼了哼鼻子。
“……那就行”
之后,她十分奇怪地仰望天空,像一只装模作样的狐狸般笑了起来。
虽然我并不知道她为何要笑,当然我不可能把别人的事情了解的一清二楚对吧。
我也因为和她不同的理由而笑了起来。
……前段时间的修学旅行中与她互换身体这件事,真是有了深刻的感受。
与和气小姐搞好关系,并不在我的管辖领域内。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领域。
她有着她自己的朋友,我也有我自己的。人际关系十分复杂,我们的人生亦苦短。我们不可能与世界上的每个人交往,因此我们只能够在能力范围内,与自己认为重要的人们努力地交往。
就是如此。
“那么,代我向和气小姐问好”
舞牧要往车站那边走,所以我们在市政所前的巴士站分手。
“就算你不说也行。我会自己和我的朋友问好。”
“哈哈,这就行啦”
道路的另一方一辆巴士行驶了过来。之后学校要放寒假了,所以要与她分开一段时间了吧。我边看着车前灯边稍稍考虑了一下
“祝你新年顺利。……也祝你高中生活没有遗憾。”
在迟疑中,最后我还是加了这么一句。
真是的,没想到还有对副部长说这种话的一天。
“恩,我会这么做的。”
出人意料地,舞牧十分率直地点点头。
马尾辫上下摇摆,纤细的脖颈被围巾紧紧地裹着。这举止仿佛如毫无烦恼的小孩一般年幼。
她用柔和的目光望着我,然后
“横寺,你也是”
“恩”
“——这两周里,你辛苦了。”
刚一开口,她便移开了视线,肯定是说了跟想说的不一样的话吧。
这已经是一目了然了。舞牧怎么可能没有居心地慰劳我呢!嘛不过这也是这家伙的优点呢!
“你也是,谢谢你两周来的监督哟麻衣麻衣”
“好好,不用——”
“我其实,还挺喜欢你的”
“?!”
咚地响起了一声钝音。
舞牧把头用力地撞向旁边巴士站的标识柱。
“喂,喂……”
就这么只把头吱吱吱地歪向这边,她用和部长一样尖锐的视线瞪着我。撞柱的额头正中染上了一片赤红。仿佛是从通往天国的阶梯直接滚到了地狱的锅中而苏醒的鬼一般,她用如此的声音说道
“你,你刚才,你说了什么?”
“‘什么’是啥啊?我说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为什么会被你?可恶,可恶,被摆了一道啊……”
舞牧发现我在笑,十分后悔地咬住嘴唇。擦擦通红的额头,她像是调整心情般地哗哗摇头。
“麻衣麻衣什么的,对麻衣麻衣什么的,就是麻衣麻衣的问题。你哪里有这么叫我的权利啊?”
“啊,原来问题在这里啊”
“除了这之外还能有什么问题?我就是对这种既下劣又卑劣还低劣的叫法感到动摇了。仅此而已”
舞牧斩钉截铁地说道。嘛虽不明但就当是这样吧。
“但是和气小姐也是这么叫你的吧?小名可是很重要的哦。我们就是通过叫对方小名来缩小心灵间的距离的。”
“……哼,哼嗯……”
“所以我们也缩小彼此的距离来孕育爱的结晶吧!”
OK去死吧”
“超直球--!”
“有必要开这种玩笑吗?本来你说的还不错,干嘛画蛇添足啊?”
“欸?刚才的话是漂亮话啊?”
“……啊,不是。”
“哦呀……其实你对我的话感到了那么点心动吧?你也觉得‘说的也是呢’而认同了吧?怎么了呀麻衣麻衣?是不是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随你怎么说吧笨蛋。笨蛋。我要是麻衣麻衣的话——”
舞牧恐怕是要寻找错开话题的手段,口部变成“へ”字形考虑着
“那你就是阳阳了。”
口型就这么横向扭曲了。
“……麻衣麻衣,意外地没有品味呢……”
“真啰嗦阳阳。有什么意见啊阳阳”
“倒是成了像蹩脚的rap一样的东西了!明明只是麻衣麻衣!”
“被叫做阳阳了呢阳阳。真是一生的耻辱啊阳阳!”
“你说什么麻衣麻衣!”
“‘你说什么’怎么了阳阳!”
“麻衣麻——衣!麻衣麻——衣!”
“阳——阳——!阳——阳——!”
“嘿嘿,舞牧麻衣麻衣!”
“阳阳阳——人,定——舵!”(注,ヨーソロー,航海用语,表示让船继续前行。话说谁来阻止这两个小学生!!!!!(笑跪))
两个人咕噜咕噜地在原地绕圈,一边发出奇怪的声音一边high touch。各位看官,请看好了。这就是从流行的发祥地、大都市多磨的土地上为大家献上的最先进的水舞!(注,マイムマイム、开拓地的人们挖掘到水源后会唱的歌曲,个人估计是围成圈边唱边跳的感觉吧。)某种层面上又像是蛮族宗教游戏。
不知为何,玩得十分开心。我真是个笨蛋啊。舞牧也是个笨蛋啊。
我们在某种层面上,还真是笨蛋同士呢。
正当我们玩着麻衣麻衣水舞,或者说是朋友间无聊的嬉戏时,忽然感受到了某种视线。
“……”
有一个不知何时已经下了巴士,在远处盯着我们的人。
扣子扣得整整齐齐,引人注目的双层大衣紧紧地裹住身体,那个女孩的脸颊十分温暖似的通红。长长的袖子是魅力点。蓬松的卷发,让她看起来既像大人又像小孩。
这就是所谓的“和气小姐”。
带着一副和气慵懒的表情,她用充满慈爱的目光看着我们。
“啊……”
“怎么啦——?不用停下来也可以的啊。请尽管继续吧——”
“……那个,不,不是的。和你想的不一样”
一下子从蛮族宗教教主的身份中解脱、轮回转生成现代女子高中生的舞牧,满头大汗地开始找一些正体不明的借口。
“呼呼—。哪里不对啊?”
“不是的不是的。只是偶尔。一不留神。搞错了。误会。完全不是这样!”
“没弄错吧—?麻衣麻衣和王子同学关系变好是好事哟”
和气小姐柔和地笑了。那是每次都能让别人平静下来的热忱的笑容。
但不知为何舞牧的视线却左右摇摆,试图寻找逃跑路径。右脚刚刚向后退一步,和气小姐就向前迈进三步一口气缩小距离,伸出的手潜向胸部一把抱住了她,令她陷入了进退两难万事休矣的境地。
从副部长的额头流下如此多的汗,就连社团活动当中也没见过呀。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王子同学也是!”
和气小姐柔和地笑着转向这边。
“谢谢你能和麻衣麻衣变得要好!”
“啊,恩,不用谢……?”
“但是麻衣麻衣—”
和气小姐又笑着望向了她的好友。刚一望过去,舞牧的脸色便一片僵硬。或许我们看到了不同的光景吧。看待世界的眼光不一样呢,没办法了呢。
“‘要是交到了心爱的男人的话——,就要第一个告诉对方哟——’不是在那片火烧云下发誓过了吗?”
“所以说那是,完完全全的误解啊!”
“借口无用——!格杀勿论——!的说!”
和气少女的手腕“にょるらんり”地包住了舞牧的身体。にょるらんり。这个拟态语像是错字却并非错字。那手腕如同章鱼或乌贼的触手一般。(注,哪位好心人给我个合适的汉语,我想不出来(笑))
“稍,稍,稍微,等下啊!不是,准备。对。圣诞party的准备!”
“现在已经不是搞女孩子们的悠闲party的时候哟。时代变了哟。不把心里话全部吐出来的话可就糟糕了哟。会变成宗教裁判,魔女狩猎的哟。黑暗时代会到来的哟。”
“笨蛋住手啊。我们不是朋友吗?”
“就是这样哟—我们是朋友哟……正因为是朋友,要是被朋友有事瞒着的话,可会哭着要她说出来的哟?”
“这真的是朋友吗喂等下你真的?!”
纤细的手臂直接钻进大衣,潜向舞牧正中间的内部。
“给我住手!在摸哪里啊!”
“呵呵,哪——里——呢?”

一瞬,舞牧的胸部完成了big bang程度的进化。似乎和气小姐的手在衣服内侧从各个方向对其进行着蹂躏。现场传出来的女孩子的声音确实值得让人兴奋一把,但是
“好吧。听好了。我怒了。真的怒了。要在干下去的话我就认真了。”
“是这儿吗—。是这里的不对吗?是这巨大的胸部在骗人吗—?”
“喂等下笨蛋那里不行雅蠛雅蠛雅蠛雅蠛啊啊啊啊啊啊——!”
不过,舞牧那如裂帛般的悲鸣被冬季的天空吸收了。伸向被狸猫魔女狩猎的可怜的狐狸的手,已经一个都不见了。
“那么,学校再见。下次见面已经是来年了呢。”
“你这,笨蛋。得,救了。”
“好——好,祝你新年顺利,王子同学。”
折返的巴士好像要发车了,因此我坐上了那巴士。窗子外面和气小姐正缓缓地对我摇着手。
况且,这双手从舞牧罩衫扣子的缝隙间向外侧伸出之时,无数的扣子已然放弃了它们作为扣子的职责,女孩子们的肌肤交流看上去好开心真是棒呢,我如此将目光从现实移开仔仔细细地回想着,句号。
“哦呀……”
窗外开始移动的景色上,蒙上了淡淡的一层雾气。
回过神来已经开始下雪了。估计没法积起来吧。暮色中薄薄染上的纯白,优美地点缀着两个女孩子的身影。
既平和又安静,真是有圣诞风格的上品飘落方式呢。
我微微地笑了。

回到学校,我心不在焉地乖乖听完老处女乐在其中的训斥,然后大胆而俏皮地打听了她与胡子不倒翁的关系进展。闻言对方的怒火如奥林匹斯山爆发一样倾泻而来,等我走出校门时,已经是全校学生离校的时间了。
站在校门旁,将冻僵的手插到口袋中,我一边望着漫天飞舞飘落的雪一边思考着。
我感觉胡子不倒翁和老处女的关系自修学旅行以来,好像稍微变好了些。胡子不倒翁之前还用零花钱请我吃过烤肉呢。虽说没跟我讲过理由,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
副部长与和气小姐在修学旅行中关系也十分亲密。虽然偶尔也会做出刚才那样过激的恶作剧,但根本上而言这是基于彼此允许的前提下。所谓的朋友,大概就是这样吧。
——那么。
比方说,我和她真的关系好吗?
从电梯里走出来的女孩子刚看到我,肩膀就惊得一抖。
“啊呜……”
就这么吧嗒地低下头,加快步伐要从我身边走过,我立即抓住她一只手拉住了她。
因为拉得太狠,她手臂抱着的袋子滑了下去,地上吧嗒吧嗒地散了一地的书。
“哎呀,对不起!”
她拿着的是图书馆里备着的书袋。慌忙收拾散落的书籍的时候,我用余光瞟见了书的标题。
屠格涅夫的《初恋》、武者小路实笃的《友情》、司汤达的《恋爱论》、歌德的《少年维特的烦恼》
然后,莎士比亚——《十四行诗集》
有短篇、长篇、论文、日本文学,还有外国诗集,虽说类别纷繁,整体的主题都有着十分明显的偏向。
虽说怎么都好,莎士比亚是挥枪的意思,说道枪的话便是象征着“那个”的构造,所以女孩子说喜欢莎士比亚的话听上去就好像是猥琐的告白呢!筒隐那纤柔的手指要将横寺同学重要的十四行诗给莎士比亚了!变大的威尼斯商人就这么被温热的麦克白看上后给哈姆雷特了,罗密欧也一口气朱丽叶了哦!(注:莎士比亚、哈姆雷特、朱丽叶全是动词)大伙儿,这是病,是病对吧,快给哥上药!
“……没关系。是没有抱紧袋子的我的错。”
“怎么会呢,是我突然抓住你才这样的。”
“哪里的话。非常抱歉。”
理应拿出药来的小月子护士,却仅是像往常一样礼貌地低下了头。
她的尾发在风中微微地摇摆。从大衣的缝隙处露出的格子褶皱裙中,大腿像是十分不舒坦一般地相互摩擦着。
真是的。
我寻找着恰当的语言。
“啊——那个,怎么说呢——对了,最近,感觉经常能在图书馆里看到你呢。经常读书吗?”
“是啊”
筒隐短短地点头。
“掉在地上的书,我也读过哟。十四行诗集真是有趣呢。莎士比亚的名字起得尤其的好吧?毕竟是‘shake’与‘spear’对吧?”
“说不定能够这么读呢。”
又一次纵向地摇摇头。
“能够读啊?!那筒隐也喜欢莎士比亚啊!威尼斯商人”
“……唔。虽然不知道前辈为什么兴奋起来,但我并不讨厌这个年代的作品。”
“是,是吗……”
筒隐被户外的空气吹凉的脸颊因生理上的反应而重新染上了颜色。
还是那么小巧啊。手和脚都小小的,明明下巴和嘴唇都那么纤细,唯独眼睛很大。双瞳湿润,青得仿佛能让人深陷其中。
——虽说我看着她,她却没有看向我这边。

修学旅行的最后一天,筒隐向我低头认错。
“对不起”
这份谢罪的意义到底符合哪一种,我并不知道。
我唯一知道的,便是从那以后,筒隐便一次也没有在我面前露过面了。
一直跟到旅行目的地的那份行动力早已不见踪影,连在二年级的走廊里行走的身影都见不着了。
当然,并不是我被避开了。跟夏天之前逃避我的那段时间完全不一样。
本来学年不一样,在学校接触的机会少是必然的事情。偶尔在哪里遇见了的话,还是能毫无问题地应对的。问她的话就会回答,向她微笑的话就会点头,向她挥手的话也会挥手回应我。
未曾变过的,普通可爱的女孩子。
但是——总觉得,那并不是月子妹妹。
我所知的筒隐,并不是这个样子的。她才不只“普通可爱的女孩子”这点程度。
问了奇怪的问题便会被追着不放,笑话她的话便会发火,向她挥手的话便会拉住我的手。她会如魔法一般准确地猜中我的所思所想,并毫不留情地对变态实施判决。
感情表现十分丰富,没法预想她的反应,稍微有那么一点任性——她应该是个有血有肉的女孩子才对。
她不应是像这样只能沉沦在故事背景中的女孩子。她不应是个毫无凹凸的角色。嘛不过身体依旧是毫无凹凸的飞机场倒是了。现在在说正经的能不能别再说这些东西了!会生气的!早就魔王化的月子妹妹会生气的!
……不对我发怒的话,会没劲的啊。
要是不管教我的话,会变成无法满足的身体的啊。

但是我理应有使用积攒下来的分数的权利。街上的消费生活中心这样说过,我的身后有拥有巨大权力的消费者厅这座靠山!
——因此,这次的目标是。
无论做什么都要把月子妹妹变回原样。
大概,跟她谈些正经事的话,应该能成功。
如果不这样的话,就是谎言了。

“关于明天的圣诞节——”
我毫不泄气,已经不知道多少次地邀请她。
“我说过吧,要在小豆梓的家里举办party。筒隐也去吧?”
“虽然小豆同学也邀过我了”
筒隐呼地摇摇头
“我不会去的。时间不合适。毕竟有好多要忙的。”
“但是或许会很好玩的啊。在宾果游戏中说不定还能玩‘奖品就是我’游戏哦!百奇游戏里头说不定还能见证奇迹般点到为止的对接哦!电锯游戏中相互厮杀的大格斗在等着你哦!神圣的小豆家,狂乱之冬已至!来吧,向这片乐园之地!”
“唔……”
筒隐一瞬间望着天空思考,不知想到了些什么,像是要扭断脚尖一般地踩着地面。
虽然脸上仍然没有表情,但我感觉她的脸紧绷了一下。我明白的。平常的筒隐回来了!右手的钻头在咆哮!抓住我的制服袖子连着肉一起拧成钻头!月子妹妹的拷问,大复活!
正当我这样想时
“……不,不行。”
筒隐啪地用书袋打向自己的右手。那只本应扭曲我制服的手,却什么也没抓住便落了下来。
“月子妹妹……”
发觉我看到了这样的动作,两只小手慌忙不自然地扭在了一起。
“那个,喂?”
配合着双手的扭曲,腰部也哗哗地摇动起来。最后全身都开始左右摇动起来。还吹起了笨拙又可爱的口哨。(注:原文的形容词是ぽっぷぺーとへたっぴ,后者好像是关西方言,前者我没能查到。还望有人指点。)
在此,圣诞呼拉舞月子妹妹,华丽诞生!
……无论怎么说,这世上也有不能令其诞生的事物啊。
“那个,你在干什么呢?”
“哦呀。终于不小心暴露了癖好吗?这还真是不小心。嗒哈哈,的说。”
“癖好?不小心?嗒哈哈?”
“这次俱乐部活动里,我要出演一个节目。为了就算变成音乐剧我也能应付,我从白天就要练习跳舞。”


“哦”
“这已经没办法了呢。右手和左手撞在一起也是没办法的事。压倒性的没办法呢。”
筒隐轻声嘀嘀咕咕道。
演出节目的种类都没定下来,她就毫不厌倦地在别人面前又唱又跳了。跳着舞的月子妹妹真可谓儿童福祉俱乐部成员们的明鉴啊!
“恩嘛,加油吧……然后关于圣诞的事……”
“我不会去的。”
停止跳舞的月子妹妹果断地说道。
“离中央考试只剩一点时间了,就算是把姐姐五花大绑,我还是不得不监督她复习考试。”
“可是……”
“而且——我也,必须要学习啊。”
“学习?学习什么?”
“……学些我必须懂得真谛的东西。直到小豆同学教给我之前,我从未想过去知晓的东西。就是这么回事。”
“……”
“在此之前,一切都暂且保留,比如想管理前辈什么的,硬缠着前辈什么的;压抑感情什么的,想要独占什么的。这些东西……都是不成熟的人做的事情。”
筒隐把左手支撑着的书袋用右手紧紧抱住。
屠格涅夫的《初恋》,武者小路实笃的《友情》,司汤达的《恋爱论》,歌德的《少年维特之烦恼》,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集》,这一类的书籍。
像是哪里的教科书一般地,紧紧抱住。
“我要成为能够一个人立足于世的人。这就是我现在的目标。无论做什么,我都要成长。”
她以深邃的目光凝望着我的双眼,静静地说道。
“——大概,作为一个认真的人,应该能够做到这些才对。如果不这样的话,便是谎言。”

知道我已什么也说不出口后,筒隐连忙低下了头。
“那么,我就告辞了。”
“啊,恩……”
“扫除辛苦了。”
又一次深深地低头,然后在漫舞的淡雪中伞也不打地渐渐走远。
连难得的圣夜里,她都仍然是孤身一人。并没有被任何人强迫,完全是处于她自己的意志。
目送她小小的背影,我到里门去取自行车。
雪越下越大。
虽然从暖和的巴士里望见的外面的风景很美,但自己真的被雪打着的时候,就并非是这么美好的东西了。
说不定,无论什么都是这个样子的。见到的与做到的大相径庭。我微微地苦笑。
擦干湿透的自行车鞍座,充满气势地跨上去。
自行车开始划动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
扫除辛苦了。月子妹妹确实这样说过。
我被罚去做的服侍活动的截止日期,她有好好地数着并记下来。
这令我有些开心——也有些,感到可怜。


Merry Christmas!
说道圣诞节当日的空气,果然有什么地方很特别。“不吉的邪教”?“什么鬼圣夜”?谁说的呀这种话。
虽说发生了很多事,不过把形形色色的事情暂且放到一边,有活动的时候就应该像个样子地享受。
这便是,在这个文化多元的国家里生活的我们应该自豪的文化。
无论如何,那可是被叫做“party”啊。不可能感觉不到特别的气氛啊。
说实话,去别人家里举办圣诞活动,在我的记忆范围内还是第一次。
本来平安夜和圣诞节与家人一同度过是横寺家的风俗,不过因为今年姐姐时隔许久住院了,不说平安夜,连圣诞节里我的身体都空出来了。
才,才不是碰巧预定没了呢!
被小豆梓邀请太高兴了不由分说地OK了什么的才不是呢!只是一个人过圣诞的话太孤独了!误会了的话会很困扰的啊!这些都得在一开始就好好强调!
“——阿拉阿拉嘛嘛,小狗王子君。欢迎光临啊”
“母,母亲大人!”
圣诞的过晌时分,邻镇林立的公寓楼的四楼。
噶当!一下遭到先制攻击的反倒是我。
从玄关口走出来的是小豆母。称呼也进化成了peaky的东西。我没能预测到这一点。
但是,为何,要在太阳尚且高挂之时便穿上驯鹿的cos服呢?
“阿啦阿啦,狗狗们想骑驯鹿吗?”
小豆母察觉到我惊得下巴都合不拢,便摇摇头上的驯鹿角笑了。顽皮的野兽版连衣裙,强调了小小的身体上丰满的部位。
“我,我想骑!……不是的!为什么要穿这样的衣服……”
“因为是圣诞嘛!”
作出回答的不是小豆母,而是从她身后窜出来的圣诞服少女。
诶的一下把母亲大人挤开的姿态,就像是等不及玩耍顺序的小狗一般。加上“嘿嘿嘿”这种表示兴奋的拟声词的话真是绝配。她卖力地拽着我的手臂将我请进客厅,那样子连被推开的小豆母也不禁笑出声来。
“吶,吶,这个怎么样?合适吗?”拉着我手臂的手指像是刻上断音符一般,吧嗒吧嗒地敲打着手腕附近。然后将圣诞cos装展示一番地转了一圈。
栗色的波浪发在荧光灯的反射下飞舞飘摇,看上去如同花之妖精一般鲜艳耀眼。眼瞳里迸出夺目的活力,宛若绚烂豪华的宝石。
小豆汪酱今天也好好地表现了自己可爱动人的色彩。
“恩,直白地说的话……”
“直白地说的话……?!”
那连真正的圣诞老人看到都会为之倾倒的剪短过的红白迷你裙,已然超越了适不适合的次元了。是那个了。
“说实话,把持不住啊……”
“把持?把持什么?”
小豆梓不明所以地歪歪头。太好了她没明白。她是个不懂俚语的孩子真是太好了,没错。
“太受欢迎了,男人都嫌多了!类似‘受欢迎过头’这样的吧!”
“哇,真……真是的!谢谢!”
拉着圣诞裙的裙摆,小豆梓开心地笑了。只不过
“但,但是,真正只受一个人欢迎的话就更好了呢……”
我真真切切地听到了她一边摆弄衣料一边小声说着的话语。
请别像自言自语一样地说出来好吗,起码像吐槽那样大声地说出来吧。搞的我这边也害羞起来了啊……
“那,那个!”
“恩,恩!”
“对,对了,我来的太早了,没关系吧!”
“不是约好了我这边在做料理的时候,你帮忙挂装饰品的吗?没关系的!”
“是,是啊,就像是一家人的共同作业一样!”
我在说什么啊。又动摇了吗?
虽然想要撤回前言,嘴巴里射出去的话语早就被小豆梓回收了,她hold住自己的胸膛呆呆地笑了。
“诶嘿嘿,诶嘿嘿……是呢,恩。说不定是这样。感觉今天会成为我出生以来人生中最棒的一次圣诞节呢……”

“太夸张了吧!”
我也像是掩饰一般地笑了笑。
不过,我已经没有撤回前言的意思了。
我觉得,如果对小豆梓而言真是这样的话那就这样吧。
看着十分幸福的她,连我都从心底感到幸福。
“小豆梓和母亲大人,还有我。一起开心地party吧!”
“恩,恩!诶嘿嘿……”
小豆梓一边害羞着,一边在恍惚的状态下
“那,能跟爸爸打个招呼吗?”
如此说道了。


“——欸?”
您刚才说了什么?
跟爸爸打个招呼?
PAPA?WHAT? WHY?
有点搞不懂意思啊。“papa”是什么啊?是巴布亚新几内亚来的亲戚吗?是牵线木偶的同伴吗?话说回来操纵牵线木偶的奇怪男人好像哪里有来着。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他呢——
“——这种奇怪的人怎么都好。比起这个,爸爸已经等不及了哟。肯定在像冬眠结束的熊先生一样蠢蠢欲动呢。”
小豆梓小姐,请不要插入脑内现实逃避的内容好不!冬眠结束的熊什么的不是凶暴的象征吗!
“没,没听说过啊!从没听说过你父亲在啊!”
“什么啊。爸爸之类的,我这里也有啊?”
“这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我从没听说也不知道你爸今天在家啊!”
“这我可能没有说过,不过我怎么会知道会这样……”
“说啊!告诉我啊!这个呆瓜女儿!”
不过当然,事到如今不用问,通过生物原理也知道小豆梓的身体中有来自父亲的染色体是无比自然的事,那么将其染色体遗传下去的父亲,在作为安宁的鸟笼的my-home中度过神圣的纪念日也是件极其普通与自然而然的事了。照此说,在尊父眼里不自然的异分子反倒是我于是乎这也成了家庭危机的预兆,这些在心里想想都会觉得恐怖啊。不管怎样,我什么都没听说啊!
没听说啊?!
“肩,肩膀好痛的啊,讨厌。不要抓得这么用力啊……为什么像是生气了啊,横寺好可怕……”
“呀——!别低头抽泣啊小豆梓!对不起是我的错!完全完全完全完全没有生气哟!你看,对吧!就像这样,把脸抬起来!”
“……呜……?”
“Smile Smiley!PrettyPrincess!我们是朋友!”
“嗯,嗯……”
“只是呢,你看,我作为男生呢,心理准备什么的呢,怎么说呢,男孩子呢,去见女孩子的父亲的话呢,是一辈子中的大事呢,所以呢,我那纤细的感情呢,还希望你能够理解呢。”
“真是的,没问题哟。”
小豆梓擦擦眼角,感到奇怪地耸耸肩。
“是那个妈妈选择的人哟。我家的爸爸啊,虽说长得像熊但那也是泰迪熊一样的可爱哦!”
“泰迪熊……”
这样的话能行,么……?
我的脑袋里一瞬间开始了对泰迪熊的战斗计划。身为自尊心强的大和男儿,女孩子的父亲是不得不打倒的仇敌。
就算我再怎么废,打泰迪熊应该也能赢吧。能赢的。要赢下。恩,能行能行!相信我自己相信自己吧!来吧泰迪熊!扔掉缎带放马过来!
“好!那么,只是打个招呼的话……”
“恩恩,这里这里!”
坚信我的脑补,我下定决心。最坏的情况下,把它揍翻后再固定起来就行了。
的小豆梓拉着我的手,向泰迪熊的书房走去。
听到泰迪熊的书房之名时,脑海里便会立刻浮现不可思议的国度的图景。家具都是迷你尺寸啦,抱着蜂蜜罐子的维尼熊在走路啦,如此这般奇妙的世界。
谁都会做些想象嘛。就算是我也会的。
然而现实总是会与想象背道而驰。
穿过与客厅相连的门,前方并不是不可思议之国度,而是哑铃之国。
哑铃。哑铃。哑铃。哑铃,还是哑铃。
墙边挤满了哑铃架,学校训练房都没见过这么多。为这些哑铃国国民所包围,端坐其中的便是国王般的举重架。其威严感仿佛扭曲地彰显了牢固的国家体制。架在举重架上的杠铃王两侧,恭恭敬敬地安置着宛如巨型下水道井盖的杠铃片。空隙间,筐子一样的罐头里盛着大量的蛋白质,可见这个国家的粮食也是自给自足的。
标有五十的杠铃片一共六个,合计三百。
三百公斤的杠铃。
……这已经跟精致的泰迪熊毛关系没有了吧。已经是世界纪录水平了吧。这不是用千克做单位的吧。怎么会呢。
那“三百”的单位是啥呢?恩……啊,我知道了!是在特蒙比列全军覆没的斯巴达士兵的人数吧?这是在暗示什么吗?有人会在这里丧命吗?是吗会死啊——
——喂,谁会死啊?!
来到渗着铁与汗与血的气味的书房深处。
牛皮革的书斋椅发出了地狱的悲鸣般的声音。
我吞了口唾沫,战战兢兢地看去。
暗处坐着一头三峰骆驼。
“爸爸!我把横寺带来了哟!”
噶扎,噶扎。
像是为纯真无邪的妖精笛声所引诱,椅子在一阵无比悲痛的金属碰撞声中转向了这边。被坐着的人的重量压迫着,这椅子好像几乎没有动弹。
是这样啊。坐着的是人啊。
……是,人吗?
恐怕就遗传因子而言,是跟智人十分相近的某种生物吧。
看上去像三峰骆驼的东西,实际上是如同炮弹般隆起的三角肌。肩部肌肉连着快要爆棚的圆木般粗壮的手臂,连椅扶手都给压扁了。那巨大的胸肌丝毫不逊于山地大猩猩,敲起来估计能成一面鼓了。
鼓起的下肢与腰连为一体,根本搞不清从哪到哪才是大腿。从上到下就像豆馅一样全是结结实实的肌肉,完全没法想象他跟自己一样是人类。已经到了去北海道晃一圈的话会被错认成人熊而引发非常事态宣告的程度了。
“呐,我说的没错吧。爸爸跟熊很像吧?”
小豆梓看着我,得意地挺挺她单薄的胸。
“哦,哦,哦,哦……”
被骗了。
超级被骗了!哪里是什么泰迪熊啊怎么看都是残酷泰迪熊物语好不!他肯定在地下格斗场里干掉很多人了吧!是哪个人说能赢的啊!一发弹额头我的脑袋就飞了吧!
这只肉熊在大冬天只穿一件T恤衫,脑袋光亮。脸的中央,巨大的鼻子在脸中央高高耸起。突起的额头下方左眼处留着一道夸张的旧疤痕。晒得黝黑的肌肤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战斗准备早已完备。
然后这边,是亲热地牵着他爱女的手的横寺同学。
四目相汇。
“……”
“……”
如铅一般凝重的沉默降临在我们之间。
……这状况。
我,还有机会,吗?
敌人也是人,没有马上出手,莫不是出于在女儿面前不能随便见血的父女情?
拜托了,小豆梓!我只能靠你了!想办法HOLD住场面吧!从肌肉熊的嘴下保护我吧!
“那,能一起挂一下装饰品不?我跟妈妈去做料理了啊!”
“诶?”
“交给我吧!最近我也在练习做料理哟!”
呆萌界的呆萌公主正呆呆地笑着。
“像欢欢喜喜烧兔子啊滑滑溜溜烧甲鱼之类的精心烹制的佳肴,会做好多好多给你吃哦!……诶嘿嘿!”
小豆梓在投下远距离核弹后,神情恍惚地走出书房,露出了十分幸福的笑容。
“……”
“……”
被单独留下的两人间,淤泥般的沉默再次降临。
肌肉熊那深黑的眼眸,在黑暗中放出尖锐的光芒。
……这把,是要跪了。
我已经死了。恩。我真心不想做人了。再见了人生,你好啊混凝土。下次睁眼就是在东京湾了吧。若是能转生的话我想变成一枚贝壳。
“呶——”
肌肉熊缓缓地站起来了。
他一把揪住我的胸口。
我被那跟我腰一样粗的巨臂轻佻佻地拎起,咕噜地滚到了床垫上。我活像一枚被投到水面上的贝壳,一切都任他摆布。
随后我的眼前,一个钝器般巨大的扇形物体落了下来。
“呶”
肌肉熊轻轻地动了动下巴。
这什么意思啊?叫我用这东西打烂自己的脑袋自裁吗我搞不懂啊。
从扇形物体上移开视线,我一眼便瞧见了一个通红的“杀”字。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然后我再一次仔细地端详一番,发现上面写着“併殺”。(注,即中文的“双杀”,棒球用语)
……併殺?
扇形物体之中放了许多人偶,中间有个小小的发射台,接球的一侧也有个小小的球棒。
人偶站着的区域写着“併殺”、“右飞”之类的,这之外的区域则标着“一垒打”、“二垒打”“三垒打”,然后是“Homerun”——。
这毫无疑问是
“棒球盘……?”
令人怀念的老桌游。
“呶”
肌肉熊缓缓地盘腿坐到垫子上。
粗大的手指接触了绿色屏障内侧的装置。配合他的动作,我也摸好迷你球棒的开关。
肌肉熊的肩膀摇动的瞬间,球便从发射台射出,我也同时放开了球棒的弹簧。
呯的,响起了令人愉悦的响声。
棒球盘的上空,球圆滑地滚动着,它到达的地方是——
“好,本垒打!”
居然想用球类游戏正面挑战单人游戏的达人、阳人君,脑子出问题了吧!我用妄想脱衣棒球盘练出来的技艺还没生疏哦!
我振臂高呼胜利,然而
“……”
我与无言地抽动着上臂二头肌的肌肉熊双目相合了。
啊。
我忘记现在的状况了。玩脱了。这一把真玩脱了呢。下回就是让我的身体飞出窗外来一记本垒打了吗?从四层跳台的话能评多少分呢?
“……呶唔”
肌肉熊用手掌敲了敲光溜溜的脑袋,重新坐了下来。
像冬眠中的熊一样弯下宽大的背
“呶”
再一次从发射台射出球来。确认挥迟了的球棒扑了个空后
“呶!”
巨大的手掌紧握成拳,他微微地做了个庆祝胜利的动作。
因为他紧盯着我,我也重新把手放在开关上。
肌肉熊又一次弯下了巨躯。抿紧嘴唇板着脸,漆黑的双瞳里满满地映着棒球盘的影子。他用一脸可以称之为“认真”本身的表情,缓缓地将球射出。
Strike。Guts pose(振臂高呼胜利的姿势)。
他一心沉浸在与我进行的游戏中。
这就像个孩子一样,然后在此之上——
“啊,是啊……”
——他,是小豆梓的父亲啊。
感觉跟埋头干活时,她身体摇晃的方式很像呢。
总觉得,好好笑啊。
在开始装饰客厅前的这段时间,棒球的发射音与球棒的击打音,清脆而缓慢地响彻在书房之中。

“干杯!”
晚上七点。
应着缠在圣诞树上闪闪发光的小灯泡的明灭,我们四人用盛着香槟与果汁的玻璃杯碰杯。
窗边装饰着用刺叶桂花的尖叶与红色果实编成的花环,与挂在窗帘上的星星、铃铛之类的装饰品一同为整个房间增色。当然,乌龟维克多睡觉的水槽上也贴了袜子状的玻璃贴。
从天花板延伸下来的红色缎带,以及盖在餐桌上的绿色餐垫。在这之间,盛宴之山灿然生辉。
烤鸡配蘑菇和腌好的生火腿,玄蛤海鲜饭,奶汁烤南瓜,洋葱汤,草莓圣诞蛋糕。
小豆母女以高超手艺精心准备的料理,在柔和的烛光下映出了立体感丰富的阴影。
“来吧,请好好享用”
小豆迷你裙圣诞老人自豪地挺了挺她的飞机场。
但她的确有非常值得自豪的地方。仅仅吃上一口,舌头上热度与美味的和谐共舞便能充分激起人的食欲。
看到我手中的叉子与勺子没有歇过,驯鹿母亲嘻嘻地笑了起来。
“阿拉阿拉嘛嘛,胃口好真令我开心啊。好像家里多了个成员一样。”
“啊,不敢当……”
“再添一点也可以的哟?”
“您这样说的话。”
“呵呵呵,看样子能生出个棒球队来呢。对吧,梓?”
一下子被抛给话题的小豆梓,惊得把刚要送进嘴里的烤鸡掉到了碗里。
捂着转眼便红透了的脸颊
“呀——!呀——!妈妈真是的,不要这样啊!”
是啊母亲大人真心别这样我快要死了。被夺走爱女的肌肉熊正看着我呢。
“呶!”
你看,肌肉熊站起来了!像是要踢翻椅子一样地站起来了!
缓缓地横穿客厅,从架子里拿出来的是必杀撬棍一样的东西!
……并非如此。
他拿着与棍棒般粗壮的手臂相比小的不能再小的镜头,朝向我们。
“阿拉阿拉是呢,难得的纪念呢。我们还没拍照对吧”
小豆母这一说我才发觉。那个是一次成像相机啊!居然在现役的家庭里还有啊!
肌肉熊啪地睁大眼睛,以捕杀猎物时暴走的熊一般的迫力瞪着取景器。
“——呶?”
一次成像相机就这么轻而易举地从他手中滑落。
强烈的破碎声从床那里响起。曾是照相机的物体的残骸散得到处都是。无论怎么看都已经是回天无术的一地碎片。
“……”
肌肉熊一边步履蹒跚地收拾着碎片一边弯着肌肉满满的背,显得十分无精打采。
“哎呀哎呀嘛嘛,亲爱的真是的。就算是在王子君的面前,也太紧张了吧”
“呶……”
肌肉熊踮着脚返回书房。
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件外套。
“呶”
“哎呀嘛,现在要去买照相机吗?用手机照就行了嘛”
“呶,呶……”
“哎呀哎呀,有时候不用习惯新型机械的话是不行的哟。你也是个优秀的大人对吧”
“……呶唔”
“嘛嘛,别消沉嘛。对,就是这个表情。大概,用完就扔的照相机的话现在便利店里还有卖的吧……”
“呶!”
“哎呀哎呀嘛嘛,好的好的。但是亲爱的一个人能好好买的下来吗?”
虽然我完全搞不懂这语言,但是小豆父母之间却建立起了谜一样的异文化交流。
所有夫妇都应该建立如此这般的关系吧。横寺特派员在小豆家的饭桌上发现了模范夫妻!
“那我也陪爸爸去怎么样……”
小豆梓从椅子上微微提了提腰。
唰地,我的上方悄悄传来了视线。放过这样的空档传球,我横寺击球手的嗅觉还没弱到这个程度。
“啊,那我也去。”
刚一站起来,肌肉熊便不知为何看着我抖动着硕大的胸肌。
“呶!呶!”
……大概是不想和我同行吧。
“横寺也一起来吗?”
反倒是传球的小豆梓一方,露出了显而易见的灿烂神色。
与我视线一合,她立马变成一幅淡然的表情说道“啊拉是吗,辛苦你了呢”,可那喜悦的语气却难以掩饰。
好好,GoalGoal。照着横寺同学的心来了一记漂亮的进球。我会不由自主地笑出来哦。这样娘炮的表情被小豆母看到了哦。小豆母niconico地笑着哟。……好羞耻啊。
于是,小豆梓从迷你圣诞裙换回了褶皱裙,小豆父也化身为披着羽绒大衣的肌肉熊,我们正要走向玄关时。
“哎呀哎呀嘛嘛,我想起来了,对我想起来了!”
小豆母啪地拍着双手,说了些什么。
“请问怎么了?”
“我突然想起橱柜高处的柜子架坏掉了呢。……啊拉?哎呀哎呀嘛嘛,能够够得着的除了亲爱的好像没有别人了呢。”
她拉住了正穿好鞋子准备出门的小豆父的手。(心叶:岳母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呶?”
“王子同学,梓,抱歉了啊,买东西只好你们俩自己去了。”
“呶,呶,呶?”
“你看,别打扰年轻的二位呀。你到这儿来,他们俩去那儿。好了,走好~”
“呶—……?”
用一根手指按住了小豆父巨大的身躯,小豆母把我们送出门外。这姿态仿佛是哄着泰迪熊布偶的娇小少女一般。
在关上门的玄关外面。
我和小豆梓对视着,短暂的沉默后,爆发出了难以抑制的笑声。

昨天开始的雪,如今仍然纷飞着。
在便利店买好胶片相机后的回家路上,我们两个人提着一只袋子。
高高举起伞的小豆梓,在无人的车道正中优雅地步行着。
“——以前,爸爸想要一个儿子呢。”
一个人兴高采烈地讲着小豆双亲相识相知的往事之类的(非常有趣),父亲的职业之类的(非常令人意外),兴趣与特技之类的(十分地意料之中)之后,小豆梓眯起眼睛补充道。
“但是生出来的却是我,是个女孩子呢。当然那时也像大熊猫的婴儿一样可爱,不过唯有一件事,爸爸从来没有彻底放弃过。”
“难道是,那个吗?”
“恩,棒球。虽然被邀请了许多次去做接球手,在这边也玩得十分兴起对吧。附近的朋友,好像是个叫‘小麻’的人,明明和他们玩有趣的多呢。我和爸爸玩的话很快就厌烦了。”
小豆梓放下伞呸地吐舌头。
“原来如此啊……”
不由得想起在书房的垫子上盘腿坐着的,摆着一副极其认真的表情弓着身体的父亲的身影。那真是场白热化的名胜负啊。不过正当三胜三败要开始日本系列第七战时被小豆母骂了呢!
“爸爸那样欢闹的样子,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肯定是有男孩子在家里所以高兴地难以抑制吧。明明横寺成为爸爸的孩子就好了呢。
“恩。……恩?”
“这样的话,会不会能每天见到那样的爸爸呢?呵呵呵……”
像是回想到什么后笑了起来,小豆梓抖了抖肩膀。
……虽然刚才脱口而出了好厉害的话,不过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你这呆萌女孩……


虽说我向一边移开了视线,但好像没有被察觉到一样,于是我故意装作毫不在意地捏着塑料袋。
两人之间,袋子摇摇晃晃。
小豆梓那桃色的伞也一起摇摆着。
染上霞光的冬景之中,宛如管弦乐团中的指挥棒的伞柄在空中跃动着。靴子溅起的水滴,仿佛是五线谱上的音符记号。充满她个人风格的圣诞旋律在静谧的夜晚街道上演奏着。
然后在车道正中,小豆梓脚跟着地来了一记转身。
“哦呀?”
“呀!?”
回过神来时,我们已经走到了朝向小豆家方向的拐角处。与一不留神走过头的我肩膀撞到了一起,小豆梓一下子闭上双眼。
我近距离地感受到了她的体温。在一片严寒的色调中,唯一色彩鲜明的她的脸颊就在我的身旁。女孩子的柔软和吐息同时碰触着我的皮肤。
已经无法用理智驾驭的心跳,咕咚地在我胸中愈加响亮。
某种本能般的感情,跨越了故事中应有的束缚,从我的灵魂中迸发而出。
“……”
你想嘛,心脏什么的会跳的呀。那当然会跳的呀。在不该狂跳的时候也会跳个不停呀。
毕竟是人类啊。毕竟我们活着啊。毕竟如今我的心脏还在跳动,我还在呼吸、仍然脚踏实地地好好活着啊。
不过,就算如此也会
真的——感觉不太好呢。就感情上而言。
“……真是的”
一瞬间考虑了许多东西,哪怕我再怎么不知羞耻也得让自己懂得廉耻的东西都加入考虑,我狠狠地挠挠头。
“对不起!说不定产生了某种奇怪的心情……好像拿到刨冰的白熊一样呢!”
她一定是误以为那是她撞到我的错吧。小豆梓像是一只被没收奖励的白熊一样,露出了一脸失落的表情。
“没看前方的是我呀。因为你在跳舞嘛没办法啦。”
“跳,跳舞吗?!我不是只是稍微蹦蹦跳跳了几下?”
“跳的可欢了呢。用跳圣诞华尔兹一样的感觉跳了呢。”
“啊呜呜……就像个怪人一样……”
小豆梓的脸变得通红,把脸藏在伞里。
但是,这话也不尽然是玩笑。那是一曲可以牢牢吸引旁人的眼球的,优雅的华尔兹。
和某位小姐笨拙的舞蹈仿佛正好相反呢。
在这之后,我便为想到这一点而猛烈地后悔了。
“——筒隐同学要是也来了就好了呢。”
插入沉默的缝隙间,小豆梓小声嘟囔道。
于伞下仰望漆黑夜空的侧颜,肯定正望着伸手也无法触及的云层高处的繁星吧。以那副一如既往困扰地笑着的表情。
说不定小豆梓,一直跟我考虑着同样的事情呢。
“这样的话,明明能够更加开心的”
“……这样——”
“筒隐同学的生日,很快就要到了呢。”
小豆梓提高了音量。像是想到了什么非常好的东西一样,她竖起一根手指指向这边。
“必须要好好祝贺。不输给圣诞老人的礼物程度的,盛大的祝贺。”
“啊,说不定挺好的”
“其实呢,有一次我有和筒隐的朋友们接近的机会。大家考虑要不要一起为她庆祝生日呢。下次一起见个面吧!”
“嘿诶!这可真令人期待。好厉害呢!”
这真是个不错的提案。真心的。
圣夜中一个人,一声不吭地抱着书本跑掉的那个身影。要是能让她回首的话,那该是多么让人心情愉悦的事啊。
然后小豆梓和筒隐其乐融融地并肩行走的话——
世界将会变得多么令人愉快啊。
“……到那个时候,筒隐会不会不再逃跑了呢……”
“没,没问题的哟!毕竟我们是朋友啊!”
夹杂着叹息的絮语,覆盖了身旁肯定的话语。
“难道说,你那边也?”
“恩。自修学旅行以来,有点被她避开的样子……”
果然小豆梓这边也巧妙地被拉开了距离。
……到底月子妹妹的躲避方法巧不巧妙尚有疑问的余地,但小豆梓的呆萌天线能够察觉到这一点反倒值得赞赏啊。呆萌女孩的呆萌感应器VS轻飘飘魔王酱的悠闲舞蹈。不分上下的激烈比试!
“……可是,不能着急呢”
小豆梓孤零零地低语道。
“无论如何,都要等到她那边主动和我们接近为止。”
“要是怎么等她都不和我们接近的话?”
“即便如此我也会等下去的,一直等下去的。像盲目的羊一样一直呆在原地的。这才是真正的朋友对吧?”
小豆梓一半像是说给自己听一样,把手放在了自己平坦的胸前。
那个只把《卡美拉公主》封为圣经的孩子居然已经会谈论朋友关系了,作为关系者之一我已经感动得泪流不止了。虽然胸部单薄但内心热情。请向小豆梓小姐精神上的成长致以盛大的掌声。
不过,不知为何。
【——正因为是朋友,要是被朋友有事瞒着的话,可会哭着要她说出来的哟?】
奇怪地想起了之前,和气小姐说过的话。
在那样如胶似漆的两人之间,似乎的确不存在互相隐瞒的事情。
我脑海里的圆桌会议一片混乱,开始争吵起来。
哪边是普通的朋友,哪边是真正的朋友呢。
是和气小姐与副部长吗?
是筒隐、小豆梓和我吗?
不对——话说回来,真正的朋友到底是什么呢。普通朋友与真正朋友的境界线,究竟在何方呢?
“哎呀,明明是白色圣诞节的……”
比小豆梓晚一步在住宅的一楼收起伞,不知何时雪已经变成了雨。
看上去宛如真正的雪一般的“普通”的雨,令人难以分清地寂然飘落,在沥青路上染上漆黑的水迹。
直到肩膀被戳了一下,我一直用双眼寻觅着雨和雪互化的场景,如同笨拙的灯塔守一样向着深夜眺望,一直站到最后。

——不久后小豆家欢乐的晚餐结束,圣诞之夜愈发沉静。
人际关系总是如此复杂。
什么都不做也会给人送礼的温柔的圣诞老人,并没有来我这里。

然后,那个晚上我只好看着[迷你裙圣诞少女降临你的床头]类别的女子video聊以自慰了。
身为男孩子真是令人困扰呢!
……我可真是太人渣了。

如此这般,旧的一年过去了。
祝愿来年一切顺利。






本帖最后由 kuraiyami 于 2014-1-29 00:28 编辑


第二章 初诣・初对面・【初对面】

元旦的早晨,手机铃声的喧嚣划破了晨的宁静。
昨晚我好像是听着除夕的钟声不知不觉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的样子,不知道把手机放到了哪里。
虽然我迷迷糊糊地想着“谁能帮我接一下”而决定无视掉,但狮子王的来电音仍然响个不停。
我意识到原来一个人也不在后,靠着音乐在无人的客厅中找到了手机,在挂断之前总算接上了。
“——HappyBirthday New Year——!今天你有时间吗?”
勇壮活跃明朗阔达,是钢铁小姐。
多半,是想叫我去初诣吧。
“再怎么说我也是考生啊!是考生啊!”
得意洋洋地说了两遍。这件事很重要所以请说一百遍吧。
在短暂的斗嘴中做好会面的准备工作,我擦擦惺忪的睡眼走向了浴室。
然后我想到。
……Happy Birthday不是新年的祝词吧。加油啊考生。

这个世界上需要专业调教技能的事情,依次有三。
第一, 让海狮坐在球上。
第二, 让猴子反省
第三, 让钢铁小姐学习。
——以上玩笑有段时间在我心中流行过。
钢铁小姐如今是高三学生,十分令人惊讶地是个有着大学升学志愿的考生,因而持有年初的中央考试的应考票,并且在某次英语模考中以偏差值3的历史性分数成为了全国数一数二的猛者,话虽如此,当事人却十分乐观,是个相信自己能以top考上东大而每天专心练习掷筛子的努力家。
可是啊,二轮考试不是数字选择式的答题卡,而是记述题哟。无论怎么投六角形铅笔都是没用的哟……。
“光做这种事情的姐姐不是我家的孩子呢,我已经不管了。”
“你说啥!”
“请不要和我搭话。我要去仙女座星云寻找每天好好学习的新姐姐。”
“什,什,你说什么……!”
“我想快点见到新姐姐。足足地学习一番后一起洗澡,开开心心地互相擦背。嗯嗯。”
“什,什,什,什……”
“……哦呀,旧姐姐,你还在这里啊。不赶紧扔掉的话”
“这,这种用完就扔的精神才不好呢!Recycle!Recycle很重要!明明月子总是这么说的!明明!”
遭到曾经助自己于水火之中的月子酱一顿痛骂,被随手扔掉的钢铁小姐泫然欲泣地辩驳。明明是姐姐却被狠狠地弄哭了。
“再说,不分青红皂白就叫所有人都学习这种最近的风潮是不是有点问题啊。学习乃手段并非目的啊!”
“哈”
“因而只要有学习的意思在,无论实际上是否真正学习了都能合格不是吗……”
哭着鼻子的钢铁小姐的名言出现。将来钢铁小姐的语录发售的话这句话肯定会收录其中吧。
冷静考虑后,她说的话也不是没法理解额果然没法理解。
要想让依靠运气随风行事的田径狮子丸在考试复习的现代混凝土社会中生存下去,恐怕连天生的姐姐调教师・月子妹妹都是Mission Impossible吧。
然而,非也。
真之调教师的觉醒,总是姗姗来迟的。
换言之,便是我啦。

修学旅行之前我暂时教过钢铁小姐一段时间的学习,从中了解到一点。
她好像并不是单纯地讨厌学习,而是讨厌去学习这种象征性行为本身。
听到这些后,钢铁小姐“然也”地肯定道。
“——要是随随便便学习的话,会有种打破和母亲的约定的感觉……”
仿佛是在许什么愿一般,她闭上眼低声絮语。
和母亲的约定。
自然,这里不可能不想到司阿姨。这对我而言,伴随着某种痛感。
或许,这种感情应该被分在初恋,或者说是失恋这种思念之中。
关于这点我说不了很多也不想说,但要是钢铁小姐被过去的誓约束缚住的话,那便是和我一样,无可奈何的事了。
——然而。
现在是可以改变的。
即便如此,还是有很多手段的!
钢铁小姐的调教就交给我了!
“你好像误解了些什么呢,部长。”
我一字一板地说道。
“这并不是学习。”
“唔?那么,这是何物呢”
“婚活。”(心叶注:婚活,即结婚活动,指为了找对象而进行的种种活动。)
“……哇!?婚活?!”
钢铁小姐像是给雷劈了一样向后仰去,以至于从椅子上摔了下去。她大有成为搞笑艺人的可能啊。娱乐圈之门已向她大开!
“实际上呢,横寺弟弟是个无可救药的学历控呢。那家伙常常放话说,要想结婚没有大学在籍证明的话便不予考虑。”
“什,什么……”
“照这样看大学考试什么的,说来也不过是个婚姻申请表罢了。有谁会把查查怎么填婚姻申请表这种程度的事情叫做学习呢?你或许和妈妈做过不学习的约定,但是有发誓不结婚吗?”
“这当然,未曾发誓过……”
“那,要是你稍微不那么恨我弟弟的话,就轻轻松松地进行婚活吧”
“横寺的弟弟居然是此般无礼之徒……是我看走眼了吗……?”
钢铁小姐的脸色突然阴暗下来。
没错,就算她选了不学习的选择肢,这也意味着她放弃了与横寺弟弟的将来。钢铁小姐就这么迈上前往娱乐圈的道路就好。
这是毫无缝隙的二选一。无论选哪边我都没损失!
钢铁小姐傲然地抬起头。
“好——我对横寺弟弟幻灭了!”
“是吗!恩,嘛,没辙!”
“居然在学历中寻求人之价值,这想法实在过于肤浅!”
“恩!”
“若是认为此般阻挠便能妨碍我的思念的话,那真是太过无礼!”
“恩?”
“首先,要提交婚姻申请勒他的脖子!我还有他哥哥的口证呢!”
“……”
于是钢铁小姐便日夜热心地调查婚姻申请表的写法,成绩也以肉眼可见速度上升,说不定还有去某个大学的一次机会呢。
“还是合格者发表的布告板边上的会场比较理想呢。啊倒不如说,应该走着红地毯去吗?”
“这,这种事情从实际出发考虑的话……”
“你在说什么啊。我一定会合格的!然后到那时……嗯哼”
说道婚科生的积极性那可真是非同一般,横寺弟弟的命运亦已犹如风中之残烛。“嗯哼”是啥米啊。月子妹妹的“嗯哼”还能给人小猫咪嬉闹的感觉,但姐姐的“嗯哼”就只能迸发出肉食动物的恐怖了!(注:那个婚科生应该是受験生的吐槽版。)
……嘛,要说成功没那说不定真是成功了。
我曾经听一个熟人说过,要想抓住学生的学习动机耐心教导让她快速进步的话,可以断言和对方成为“那种”关系是最佳方案。他说,无论是哪个时代,恋爱之心都是动机中重要的一环。真是个优秀的讲师啊,虽说作为人而言是最糟糕的渣滓倒是了。
我将来也想成为这样的补习班讲师。因此泡上个可爱的学生,把自己的体验当作捏他写进小说去应征新人赏再用个掉节操的名字出版再漫画化动画化然后变得有名正笑得灿烂的时候被警察调查余罪最后在牢里度过余生。(心叶注:对不起原文没逗号所以我也不打算用了,反正相乐总你丫的随便立FLAG吧我也管不着!)
不过幸运的是,将来是将来,现在是现在。
现在我还没被关监狱,因而还能像这样和钢铁小姐一起去初诣。
漫长的回想,结束!

澄净的冬季空气中,浮动着炒面和玉米棒的诱人香味。
在一片天高气清、阳光和煦之下,参拜的客人们摩肩接踵,把挺立着许多杉树的神社内部挤得满满当当。
围着同种围巾以相同角度弯腰的老夫妇,为了不走散而牵着手、戴着同一款帽子的一家子,跟走不走散完全没关系而十指相扣、穿着同一款外套的情侣,还有穿着半袖T恤衫和短裤跑来跑去的小屁孩们。
被男男女女淹没掉的参拜道路两侧,卖吃的和玩具的店铺彼此相争般地林立着,新年刚开始,包含气势的吆喝声便混杂交错。
看着这样的情景便会觉得正月真的到来了,真是不可思议。
“现在还挺早啊……”
没有时间正好的巴士,所以比约好的时间提前到了。
虽然想先去买个护身符,可是越接近本殿参拜客便越拥挤。在神社事务所前排队的人们的移动基本上没法纳入计算,因而这拥挤只能让人越来越热。明明向夏季和冬季时Big Sight前的队列学一学就行了嘛。(心叶注:Big Sight,即东京国际展览中心,便是传说中的夏CM与冬CM的举办地。)
“嘛无所谓了”
象征纯洁的纯白衣装十分惹眼。年轻无邪的巫女们大汗淋漓地为了买卖繁荣而辛劳的光景,便是一切的救赎。(心叶:作为巫女控已经Hold不住了!)
“Oh yes……JapaneseMikoMiko f*cking good……”
我身旁的外国人也拿着相机啪嚓啪嚓地拍着,十分兴奋。感觉以前在佛寺还是神寺之类的地方见过他。你有这种嗜好吗?
然而,在正月这种时候登记的巫女小姐大半都是打工的。打心底爱着真・巫女的武士,即使身处这巫女服天堂之中,也绝不会随随便便地拍照!——(怒赞!)
“呃,哦呀?”
在忙忙碌碌四处奔波的巫女战士之中,一位个头特别矮的小孩子,在参拜道上来来回回地招呼客人。
“一直是NICONICO巫女巫女的领头♪将不幸无效化,载歌载舞于此地的巫女♪”
这是在充满当地特色的地方台的深夜档里偶尔播放过的,highsense& nonsense的CM歌曲。
歌怎么样先不提,这巫女看上去十分不错。
宛若照耀着地中海沙滩的阳光般明亮的发色,与她水灵可爱的大眼睛十分相配。从她脸上散发出的笑容值百万美元。在宽松的白衣与红袴之中,挺直的小腰板十分可爱。
她的容姿中混杂着欧美的血却穿着象征大和民族的巫女服,而且因为衣服的尺寸还不合适,违和感X违和感负负得正反倒有味。倒不如说这才是萌kyun哟嗬。鄙人也要参加摄影会是也。(心叶注:萌えキュン,应该是源自K-ON里澪穿妹抖服时律队的脑补,形容萌得令人心动难耐)
“蛙儿蹦蹦巫女巫女♪合起来就是那边那边巫女的夫君♪”
配合着轻快清澈的歌声,她像兔子般活跃,穿着草屐蹦蹦跳跳的样子让人无法把视线别开。
“哦呀真是个小美人呢”
“妈妈,我也想穿那个!”
“真是的好可爱!和我一起拍张照片吧!”
“Yes fucking Miko小姐 great!Jump please!Yesyes ye—s!跳吧跳吧转吧转吧! ”(中文部分是老外的日语)
老夫妻、一家子还有情侣,外加个头巨大的外国朋友们。被吸引到神社事务所前的人愈来愈多。
“这个神社,之前有这种杀必死来的……恩?”
仔细一看,好像长的有点像我的熟人。
具体来说,和艾玛努爱拉·珀尔拉萝拉小姐的头发、眼睛、鼻子、嘴巴和体型都一模一样——
喂是本人啊!
“在干嘛呢?有空吗?”
“……啥,啥,呀——!又,又是你!”
果断地挑战了搭话这一方案后,刚才感觉那么好的歌便戛然而止。巫女服版本的艾米的脸颊变得通红。



这种相遇给人某种即视感呢。对,修学旅行那会儿也是这样。
天丼Neta是指在同一地点同一时间被卷入同一件事情中,既然已经过年了,就算做了同样的事情也不能算做天丼了。
这只是cosplay兴趣而已。
“不,不是,才不是这样—呢!这是爸爸逼我的!”
“呵呵,又是强硬爸爸的出场么。这是那个吗,在二次元平面上的存在吗?只在小薄本里存在的类型吗?”
“怎么可能!就在那里的—说!”
“好好。退一百步就算艾米爸爸这样的未知生命体真的存在,最后也是艾米做出要穿的决断对吧。哦哦真好,喜欢cosplay的属性好可爱好可爱”
“不,不要一下一下地摸我喵--!”
艾米开始激烈反抗。
可是,她并没有又蹦又跳地逃跑。不如说,她像一个在撒娇的小动物把身体蹭过来一样上下左右地摇着头,她的头发也弄得乱七八糟。
将身着巫女服的女孩子置于掌下后,怎么说呢,感觉自己就像伟大的神明呢。跪服于吾脚下吧人民,世界在吾之手中!
“别嚣张喵—!轰天菠萝南瓜!”
“乖孩子乖孩子,南瓜南瓜”
“混蛋,混蛋……开枪了我说!”
“哈哈哈,你要开什么枪啊——咕啊?!这水枪是神马!”
被巫女狠狠地射了一发。神已死。
手托两个手腕粗的巨大水枪,艾米呢嘻嘻地笑着。
“这尼玛是什么?!”
“好好听着,吓死你我说!”
巫女服和机关枪,摆着像在电影里出场的那种造型
“变态迎击用泵式改型大型塑料瓶version珀尔拉萝拉UNO,其名为南瓜火箭筒(Pumpkin Bazooka)!这是为了打倒你日夜研究的结晶!这回我可绝不会手下留情的—说!”
“萨苏噶小学生……改造过头了只有违法的预感……”
“比起什么法律,变态退治才更重要的—说!”
有道理。
虽说法律遵守自然是当代社会应当尊重的概念,但若是太过在意的话可能会迷失一些重要的东西。法理到头来也只是人类所定下的伦理,终是无法与上天定下的天理相比。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也。
知道我想说啥吧。
也就是说,违法萝莉比合法萝莉更强啊!
Yes Lolita,high touch!
“咿呀!!你在摸哪里啊?”
“只是high touch而已,啪”
“再这么说的话,美西螈南瓜!”
顺便说一句,变态比违法loli更强。区区水是无法阻止我的。
在飞散的冷水炮击中,我们融洽地交流感情。由于一段时间不见,那肌肤相亲如同发狂般激情。啊违法萝莉真是好东西呢。
“住,住手啊!别抓着人家!别,别打奇怪的地方喵!讨,讨厌,好冷啊我说!”
“哇哈哈,开发出异次元科技的兵器就是这个后果!”
“痒,好痒啊我说!好冷好冰好痒去死——!不,不行了!投降投—降,饶了我吧!哈哈,哈哈,呀哈哈哈哈……”
夺获南瓜火箭筒,从零距离射击反过来将艾米南瓜了。若是遵从“能够打别人的只有那些有被打中觉悟的家伙”的理论的话,已经被打中的我便可以随心所欲地把艾米南瓜得全身湿透呢。
扭着身子的小不点。压在她身上的我。射的湿湿的巨大火箭筒。嘈嘈杂杂的人们。流下来的水和液体。过年真开心!
话说回来,正当我在好好享受活用艾米巫女全身每个地方的“Good Communication”的兴头上时,有人咯噔咯噔地拍我的肩膀。什么啊真是的,马上就能到“Perfect Communication”了所以别打扰我!
“——你们两个,玩得挺开心呢。是兄妹?”
“不是啊?只是碰巧在这里遇到了而已。”
“啊啊是这样吗……能跟我讲讲详细情况吗?”
语调柔和但目光锐利。锻炼过的职业级身板上穿着可靠的制服。
这便是近代国家所必须的真・警察叔叔了。
初诣的时候人多眼杂嘛,从附近的派出所里派来的对吧。要严加看防那些年关一到就不老实,对别人做坏事的人对吧。
……这个警察叔叔,为啥手里拿着警棒呢?
我可不是坏蛋变态哦。
“好了,到警察局里来一趟吧”
真警察叔叔的眼神变成超认真的执法者眼神了。
这是误会。这是误会啊。我拼命地为自己辩解。
确实我看上去说不定像是在猥亵一个路过的幼女,但这只是在展示靠月子妹妹而取得的调教成果而已(注:原文“月子”写作“moon child”)。虽然效果太好了而有跨过好球区的感觉但只是到此为止了。本来,“美丽”这个词在平安时期就是“娇小可爱”的意思。跨越一千二百年悠久的时空而继承下来的美之基因,正在高喊着“正因汝娇小故而惹人怜爱”!你有什么意见吗说来听听!
娇小才是正义!

由于发生了意料之外的事件,占去了我很多时间。
虽然牺牲掉哭着鼻子为我拦住警察叔叔的艾米巫女从而成功完成了大逃亡行动,但已经大幅超出了预定的时间。
“嘿—咻、在哪儿呢-……?”
我一边弄干外衣,一边在大鸟居附近徘徊。
仅仅靠一通电话草草地决定见面地点,却忘掉了这人山人海。
又没有穿着显眼的衣服过来,看来这次不可能轻轻松松地相遇了么。
失策了——我的脸色大概阴沉了3秒左右。
在参拜道上行走的人群当中,有一位明显放出异彩的美女。

身着箭鷿碎花和服优雅地颔首行走着,可是带子却系的紧紧的。看配色的话,是百合、牡丹和芍药吗。从向上梳拢的黑发间看去,瓷白的脖颈十分妖艳。
集周围人的视线于一身,她行路前方的人们宛如受摩西十诫般散开。她清冽的眼神闪动之时,定有人从其微震的睫毛中感受到了天使的气息吧。
她是八百万神灵的附身者吗,或者是大神的御使吗。
那人看见了我后,对我莞尔一笑。
优美地举起手来
“呜啊——!横寺!帮,帮我解开!带,这个带子!难受的快死了!”
——都白费了哟钢铁小姐。
把系的牢实的带子稍微松开一点后,平凡小姐……不对是钢铁小姐像小马一样哈呼地喘了口气。
到底绑的是有多紧?
就算我不了解和服不太清楚,本来应该有更加自然的卷带方法吧。感觉带子的位置有问题。
具体来说,这种卷法把胸部强调过头了。
……虽然我能感受到卷着带子的某人强烈的意志和嫉妒或者说愤怒之情,继续调查下去的话会有被飞机场暗黑魔王小姐处刑的危险因而审查消除了。没有暴露真名所以饶了我吧月子妹妹!
“但是,和服相当漂亮呢。很合适哦”
“那就好。在衣柜底层躺了好多年了,难得的机会把它穿出来了。”
钢铁小姐自豪地抚摸着和服的袖子,眉梢一下子垂了下来。
“可是步行就可以到的距离,非要如此痛苦地乘着乘合自动车什么的……”
说到这里,钢铁小姐好像突然注意到一般,像坐巴士过来的我投来抱歉的眼光。
“对啊我没注意到。大冬天的还特地叫你出来真是对不起。”
“没事,我本来就想过来参拜呢。正好嘛”
我们居住的街区,在东京都市区中算是面积比较大的了。
北边相比而言更加发达,有民营铁路啦,车站前摩天大楼和游戏中心鳞次栉比啦,稍微往国道那儿去的话还有超大型折扣店的分店啦,生气十足。东地区有旧市政厅和市民泳池,听说开发计划正在进行中。
然后这里,叫做“鬼多天神社”的来源正统的古社,在南西娴静的住宅区的一角。
这附近就是筒隐家,对于对自己居住地有着相当感情的我们来说,把这个神社选为初诣场所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哦呀,你经常来这个神社参拜吗?”
……虽然这应该是理所当然的
本应是来源正统的本地居民的钢铁小姐却愣然地歪歪头。
“诶?部长你没来过这里吗?明明就住在附近,是讨厌依赖神灵吗?”
话说回来,钢铁小姐好像曾经想要封印成为自己凭代的猫神来着?可能她把这边的神灵也看作敌人了吧。
“也不是这样……不对,或许这也是一个原因吧”
“怎么回事呢”
“也就是说。我记得很久以前被告知不要在那个内奥鸟居周围晃悠还是什么的……”
“被告知,是谁说的?”
“那个……这个嘛,是谁说的来着……”
钢铁小姐说了些含混不清的话。
话说在我们修学旅行之前,好像说过跟这相近的话。
还以为这是为了翘掉学习去旅行才编出来的设定,结果好像这设定还在持续的样子。
“在内鸟居附近转悠并不会对参拜的客人造成混乱啊”
“不是,所以说,这是我个人的问题啊……”
“是不祥的征兆之类的吗?”
“zhengzhao?征,兆……嘛,总而言之,就像响尾蛇逃避食蛇兽那样吧”
“我姑且问一句啊,你是不是因为不太明白征兆的意思,才随便靠语感把食蛇兽和征兆联系到一起的啊?”(心叶注:食蛇兽发音“Man gu su”征兆发音“jin gu zu”)
“说道蛋包饭,我肚子饿了啊横寺”(蛋包饭“omuraisu”)
“有谁什么时候提到过蛋包饭吗!再怎么错开话题也有个限度吧!?请用点高明的手段转移话题好吗!”
“可我确实肚子饿瘪了”
“恩。现在已经是吃午饭的好时间了,先在那儿解决掉吧”
“这一块的人到处都满满当当啊。吃炒面可以吗?”
“炒面的话正合适。那么我们去摊子那边吧”
“三个人的话到哪里都有坐的吧”
“……恩?”
“……姆?”
“……”
“三个人?”
“多了一个人!?”
突然蹦出个自然而然混进对话里的人了!忍者吗?!你是忍者吗?!
“……暴露了吗……”
在我和钢铁小姐交织的目光之中,隐形失败的月子妹妹十分尴尬地缩了缩肩膀。喂冷静想想的话这肯定会暴露吧!
与以往不同的卷发与花型的发饰十分可爱。和服的色调比钢铁小姐的更加明亮清淡,宛如水面融化的淡雪。要是出生在平安时代的话肯定会被当做公主大人三秒以内被人掳走吧。因为实在太可爱了,能不能不要追加诸如这是不是儿童用和服之类的疑问呢。
还有虽然没啥关系,一般说来一马平川的体型穿起和服来更加适合呢。嘛总归只是一般而言。
“怎么,为啥不和我一起来啊”
钢铁小姐诧异地皱起眉头。
一问才知,好像邀请过一次但被拒绝了。是呢。姐姐怎么可能不跟月子妹妹打声招呼就跑来初诣呢。
“不是,那个……”
筒隐移开视线,脚底的木屐旮旯旮旯地响。就像犹豫许久后匆匆收好的换洗衣物一样,湿漉漉的木屐带相当引人注目。
“虽然我想自重一点,可小豆同学说她来不了,而且只有姐姐的话可能会有麻烦……”
嘟囔的声音一大半听不见。
她用右手的食指蹭了蹭带子那一块
“因为我有监督姐姐的责任嘛。初诣的话没事。大概没事,吧……”
像是在自己决定好的规则书中追加例外规则一样,她紧紧抱住了夹在腋下的文库书。
上面贴着学校图书室的封缄。
是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集”。她似乎已经认真到走路都在读了。
“管它有没有问题,一开始和你姐姐见面的时候就已经在考虑你的事情了。倒不如说你不在的话我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真的吗?”
低着头的月子妹妹一下子抬起了头。
她青色的眼瞳不安地摇摆着。胸前的拳头像小孩一样握得紧紧的。
“我一个人能不能照看好你姐姐还令人担心呢。好啦,看看那边吧”
目光的另一侧,是懊恼着的钢铁小姐的身影。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被拒绝一次呢……”
像是碰上世纪难题的数学家一样深深地皱着眉头之后
“哈?我知道了。这是在挑逗!姆姆姆,月子真是个坏孩子。障碍能让两人的羁绊更加强烈对吧!”
“……姐姐,请别在别人面前蹭我的脸颊好吗”
“我已明晰事情原委。这也是挑逗对吧?可爱的家伙,可爱的家伙”
“……这不是挑逗我也不可爱。小心我用带子捆住你的手哦”
正兴奋的姐姐与无表情的妹妹之间,彼此的脸颊变得像面饼搅拌机一样了。过年嘛,没办法啦。
“嘛既然如此,平凡小姐在的话一起走更好吧”
“姆……。别叫我姐姐‘平凡小姐’”
“就算是口误也是你更过分!”
筒隐用文库书的一角蹭姐姐的脸颊,从她的毒牙中逃了出来。
然后
“那么重新说一次,今天请多指教”
拳头稍微握松了些。
我微微一笑,筒隐稍稍安心地点了点头。一方,脸颊被好好地鼓捣了一番的钢铁小姐已经相当泪目了,嘛这人怎么都好。
“对了,这样不嫌累赘吗?人又多,又不能弄丢了。”
“……是吗。是呢。”
筒隐的巾着带已经装满了,所以我来帮她拿着文库书。
“唔姆,这样月子双手都空了呢”
“空了的话不能不牵着呢。”
“……是,这样呢”
我和钢铁小姐从两边握住她那摆脱桎梏的双手。
三人紧连的手,如汤婆子般温暖。(注:汤婆子,一种取暖工具)

在挤满了人的店铺内部,深处可以看到陈列着简朴的桌子的巨大店面。
这里好像提供盛在整洁的餐具中的咖喱和炒面之类的食物。
“这里怎么样啊——喂,啊咧?”
看向身旁,月子望向了与我不同的方向。
是大店铺旁边那个铺子。门口挂着“特大章鱼烧”的招牌。
比较而言实在是又小又脏不太靠谱。既没有坐的地方又没有排队的客人。
这是理所当然的。普通章鱼烧便有着一包六个卖一千日元这种充满敛财气息的定价。就算今天是新年第一天,在这种地方散财也太浪费了。
谁来想想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吧。
可是。
可是啊。
盯着那边看的月子妹妹的尾发立起来了。姐姐这是妖气!妹妹的食物天线起反应的话,一定有什么不同寻常之物!
我们两个顺着食欲魔人的视线看去,收银台的下面贴着一张纸。
【二十分钟以内把Super DangerDeluxe Bomber章鱼烧吃光的话奖励一万日元!】
“噢。有一万日元的话,考大学能合格吗……?”
月子妹妹一旁的钢铁小姐也表示有兴趣,可能不能不要光明正大地瞄准走后门进大学这条路呢。无论是当事人还是被一万元收买的人都会被揍一顿哦。
“虽然这么想,什么啊这Super Danger啥米章鱼烧……”
看到收银台旁边展示的章鱼烧样品,钢铁小姐的野心瞬间被击溃。
要是这能叫做章鱼烧的话,那世界上的章鱼烧都成米粒了。
保龄球般大的小麦粉块就像赏月时的团子一样层层叠起,在自己的重力作用下变形,看上去就像杂粮煎饼。这到底放了章鱼没有啊?
把这全部吃完什么的,这玩笑开过头了吧。让在自我服侍play中嘴巴里含着章鱼烧能感到快感的十个变态一起帮忙,要是没有这种特殊规则的话一般人是不可能做得到的吧!
——对一般人而言是这样。
“哈哈,这位小姐要来试试吗?稍微给你减点量哦”
注意到月子妹妹视线的店主,用余裕十足的动作像恶魔招手。这家伙,想死吗?
“……”
无言地走近店铺的小小的食肉动物。
“喂喂,你真的要挑战吗?”
店主微笑着看着我们。没吃完的话要给五千元,他用手指着贴纸上写着的注意事项。监护人快阻止她啊,他的表情这么写着。
“上吧,月子!目标大学合格!”
当然监护人一点阻止她的意思都没有。目标合格的是你啊钢铁小姐。
“嘛我是没什么啦。好~,Deluxe Bomber的挑战者上场了!”
店主大声吆喝着,鸣响高高挂着的铃铛。
当事的挑战者好像根本没听到这铃声。她正专心观察着Super Danger Deluxe Bomber的构造,眼睛已经完全变成了章鱼烧的形状,嘴里仿佛能看到丝丝垂落的涎水。
“话说忙着准备和服去了,早饭都还没怎么吃呢……”
钢铁小姐小声说道。这是致命的一句话。
此店已死,有事烧纸。
被催促到临时造好的挑战者席位上,月子妹妹直直腰。
什么时候开吃都可以哦,店主余裕十足地低语道。
“……十分感谢这次光荣的相会,我开动了。”
面前是刚刚遇到的放着热气的章鱼烧,她做了一瞬间的祷告。
小小的嘴巴一张开,首先便是超越了人体容纳量的第一口,然后是第二口,回过神来已经十口了,不到一会儿已经吃了三十口。她以恐怖的速度将猎物消灭在肚子里。
店主眨着眼,不停地擦眼睛。
哼哼哼,怕了吧?(Neta天龙妥妥的)她可是轻轻松松就超越了世界水准了啊。她那无限大的胃袋,宛若食物collection。敬畏猫咪吧!
“啊,诶,这不可能……”
摄取了将近一半的时候,店主总算是回过神来。愣了相当长的时间才梆梆嘎梆地鸣响了开始的铃声。太-慢了。(心叶:相乐总提督确定!!!!ぱんぱかぱーん(愛宕)、おっそーい(島風))
“艰,艰难的是接下来的阶段……。膨胀的小麦粉的乏味!厌倦的口味!保质期已过的酱料!找不着的章鱼!当局的指导已开始读秒!”
店主用颤抖的声音絮叨着。为啥要摆摊啊。
而且对手是连鞋皮也照啃不误的恶食魔人,味道糟糕什么的根本没法阻挡她进食的速度啊。让你们见识下筒隐的真本领!(心叶:電の本気を見るのです!)
可是,这之后已经不剩多少时间了。
“姆……”
突然挑战者的动作停了下来。
塑料盒里还剩四分之一左右的章鱼烧。
明明这样,她还是缓缓地放下了筷子。咀嚼的动作已经完全停了下来。面无表情却像是担忧什么似的捂着嘴。
这怎么可能。连那个月子妹妹都轰沉了?
太好了,我的章鱼烧魔人赢了——蔑视着挥拳庆祝的店主,筒隐的视线向店铺里面刷刷地搜寻着。
很快,她靠近了免费的米酒区。双手握住杯子,嘶地呼了口气,咕噜咕噜地喝了个一干二净。
呼,地喘了口气。然后是短暂的等待时间。
然后她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地回到椅子那里,用跟刚才一模一样的速度继续吃了起来。
……也是Ne。TeaTime不好好珍惜是不行的Ne。(心叶:金刚Desu!!!)
胜负已分。店主大哭。

十分钟后。
“……嗯哼”
面对吃的干干净净的盘子,筒隐十分满足地双手合十。
和服里头那隆起……不知道鼓没鼓起来的肚子一定是相当满足了吧。
店主干脆用清爽的表情,把奖品的封筒地给我们。
“呼……我输了。完完全全地输了。连我都觉得难吃得难以下咽,没有章鱼的章鱼烧居然被你吃完了。你已经是章鱼烧大师了!”
虽然输相挺好,可你最好还是重新考虑下卖东西的方式吧。
望向周围,已经形成了一堵人墙。在潮水般的鼓掌声中,小小的胜利者缓缓地站了起来。
“辛苦了。和服,穿的不紧吗?”
“嗯哼……这点小事,小菜一碟……”
“月子妹妹?”
“我要用这奖金买好东西……首先要阳人君一晚上……哦哦,哦哦。这下肯定能有进展呢……”
“月子妹妹?!”
筒隐一边嘟囔着,一边靠向我这边。
在这么多人面前,讨厌好大胆!这可不行啊,老天爷正看着呢!
面对如此猛烈的诱惑我的心狂跳不止,虽然我抓着她的腰带进入了随时可以玩代官游戏的态势,可近在身旁的钢铁小姐疯狂地挥舞着手,因而我跳上大人的台阶的行为只好紧急停止。毕竟这对教育不好呢。(心叶注:代官游戏,就是拉着女性和服腰带像陀螺一样解衣服的游戏→_→)
仔细一看,月子妹妹双目已经闭上,靠在我身上的身体已经没了力气。能听到很有规律的呼吸声。
和服之下的身体不可思议的灼热,通红的眼角光洁可爱。鼻尖稍微靠近她嘴巴附近的话,在安稳的呼气中可以闻到酒精的味道。
“这样啊,不好了……”
“怎,怎么了,下毒了吗?!来人啊来人啊,给我烧光!”
在慌忙大叫的钢铁小姐蹂躏掉摊子之前,我用下巴向她示意了米酒区的存在。
听说月子妹妹中途喝光的米酒,虽然被分在软饮料的范畴内,但有时也会含那么一点点酒精。
她满身酒气已经烂醉如泥了。像那样一口气喝光的话,乙醛先生搞罢工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注:乙醛?为什么是乙醛?)
“……吃完就睡的话,会变成牛的哦。会被多纳多纳地运上马车卖掉哦……”(心叶注:Dona Dona,由Joan Baez演唱的一首民谣歌,体现出对牛儿(暗指二战被俘的犹太人)的人道主义关怀。)
我无论怎么戳着她柔软的脸蛋,她都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

从月子妹妹的两遍支撑着她的身子,我们站在参拜道的一旁,快速地吃掉了摊子里的章鱼烧。
看着熟睡的小猫,我和钢铁小姐四目相会,不知从哪边开始两人都笑了起来。
我们三人之间的关系看上去是怎样的呢?有老妇人微笑着问我们“您的孩子几岁了?”的一幕哦。推测年龄十五岁的孩子要是听到的话肯定会把摊子里的食物全部吃光这般暴走吧。保护了地球环境的和平真是太好了。
“最近,她经常大半夜还在兴致勃勃地读书。也许也有这方面的影响呢……”
钢铁小姐用手整理着月子妹妹的尾发,尖锐的目光也缓和了下来。
恐怕是某位小姐传下来的和服。就算把它弄皱了也不在乎,她温柔地抱住妹妹的肩膀。
……这个动作,非常的,出乎意料般非常的——像一位母亲。
如今已然故去的司阿姨那遥远的面容,不经意间袭上了我的心头。
如果某种名为命运的开关在某处切换了的话,和像这样深爱着女儿的那个人一起去初诣的未来会不会存在呢。
像现在这样和月子妹妹欢闹,和钢铁小姐欢闹,司阿姨好好地微笑着伫立在一旁。
做着这种梦的权利,我是否拥有呢。
心中隐隐作痛。胸中的这份痛楚,究竟该叫做什么呢?
或者说——爱上筒隐筑紫的话,能不能填补我心中的这份空隙呢?
毫无意义的幻想蚕食着我的大脑。
……但是嘛,这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我也反复劝说过月子,叫她像我一样过晚上八点就上床休息的健康生活呢。她总是反驳我,有时候也感觉她处在反抗期呢。”
“你好好想想啊高考生!大学考试是四当五落的!”(心叶注:四当五落指的是日本学生晚上睡4个小时就能考上,睡5个小时就会落榜这么一种说法)
“姆?你在说些什么奇怪的话啊。我可不把花的时间的多少当做问题呢。面对毫无仁义可言的考试战争,比起努力过的不合格者,还是不努力也合格了的人更加正确。不论过程结果才是正义。”
“部,部长居然说了十分现实的话……这样的才不是部长……”
“总之,拧掉横寺弟弟的手在结婚申请表上按下指印的话便万事大吉了。……恩”
“别用一副看到练习对象的目光看着我好吗!不能以结婚为目的拧掉别人的手啊!”
在钢铁小姐平凡化的时候,过去的幻想也已然消失无影。
人就是人,母亲就是母亲。谁也无法代替另外一个人。
钢铁小姐线的事情下次有机会再说吧。

“话说回来月子妹妹这个状态该怎么办啊。先回去一趟?”
“唔姆……可是,好不容易才有的机会啊。我有种要是错过了偶然决定要过来的今天的话,自己就会永远与神社无缘的感觉。”
“啊,刚才征兆的话题吗。这么说来,要背着她去参拜了吗……”
“我的腰带挺碍事的。横寺,抱歉能拜托你吗?”
正当我们谈论善后事宜时
“……呜”
身边的月子妹妹突然动了动身子。
以为她醒了,结果眼睛仍然闭着。
再怎么摇她她的眼皮也只是不停的颤动,却毫无要睁开的迹象。坚决贯彻睡美人风格的姿态真是牢靠呢。
“那么嘛,难得的机会”
我弯下腰,把月子妹妹背了起来。


“……嗯哼……”
十分舒服地呼着气的月子妹妹,不知为何十分的柔软。每当她在我的背后动弹时,我身上某个淘气的部位也躁动不安起来。
可是对酒精这么弱的话,要是用消毒液擦拭身体的话会不会变得很糟糕啊。说道要用到消毒液的情景的话,注射针、保健室、诊察台……
——灵光一现了!
“喂横寺”
“对不起!虽然被告的性癖有点特殊但鉴于初犯能给点酌情处理的余地吗!”
“……为啥要像个惯犯一样开始为自己辩护啊”
“哎呀,哈哈哈!开~玩笑的啦!”
“还有虽然不晓得为什么,但总觉得好恶心”
“啊哈”
对钢铁小姐而言难得的一记高速球。由此可见我的表情是有多么“那个”。我会反省的。
“别说废话了看看那个吧”
“那个?是哪个啊?”
她指向的方向是内鸟居那边。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站在钢铁小姐身旁,我随着她的视线看去。
估计是聚集了一堆人的那个地方吧。群众前方是唱着巫女巫女领头的小个子欧洲巫女小姐和疯狂地拍着照的大个头外国友人。还有随时准备好擒拿不法分子的帅气的日本警察叔叔。
“啊,艾米巫女吗。话说在社团活动中也受过她的指导呢。居然有聊那么小的孩子玩的家伙,简直不能原谅。我作为一个人类对这种行为深恶痛绝。”
“不是她,是那个男的……而且,好像有印象……”
回答十分凌乱。钢铁小姐眯起了眼睛。
那个男的?
我又一次定睛细看。艾米,外国友人,警察叔叔。
在这形成的变态三角形的后方。
“啊……”
能感觉到一种刺人的视线。
是个双眼凹陷下去的,年龄不详的男人。
穿着像是穿了好多天的风衣,沾满泥巴的兜帽向下深戴着,嘴上戴着绽线的口罩,垂下的前发之间只看的到双眼。
他一言不发,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
虽然他容貌端正——但首先还是给人一股阴森感。
好像正透过怎么擦都擦不干净的眼镜看着我一般粘糊糊的感觉。仿佛自己的心灵最深处都被他看透一样,我的心中涌起一种不知名的不快感。
“那家伙,为什么会在这里……”
好像之前在修学旅行的地方应该偶然间碰上了他。
在无所谓的时间点相遇,说了些无所谓的话。在我的人生中,是怎么都好的一件事。
可是,连这条街都——要是连我们的领域里都现身了的话。
已经没法说是无所谓的事了。
“啊,喂,横寺!”
将钢铁小姐制止的声音抛在身后,我想都没想就冲了出去。
“……姆哈”
背后的月子妹妹受到冲击微微喘了口气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中。对不起哦。
我推开群众,左突右闪,在最大程度顾虑月子妹妹的前提下在参拜道上奔跑着,想尽方法追逐那家伙的影子。
可是拥挤过来的人海宛如涨潮,我的身躯宛若被波涛玩弄的一叶小舟。
关键的那个人的身影,不知何时也在混杂的人群中消失不见。

在我跑回原来的地方途中。
“——横寺!哇,好巧!”
开朗的声音冲击了我的耳朵。
回头一看,那里站着三个女生。如同字面一般喧闹的三人中,小豆梓哗哗地挥着手。(注:喧嚣“姦しい”,三个女→_→)
贴着耳朵的围巾和针织帽,完全防御住冬天的严寒。厚厚的毛衣和外套看上去十分臃肿,就像小狗玩偶一样。
“什么嘛,横寺也来了啊!难得的机会我们就像黑鸭子一家紧紧黏在一起到处转转就好啦!”
“我倒是没什么啦,你们是她的朋友?不是一起的吗?”
我指向剩下的两人
“不用顾虑我们啦”
“话说圣诞party的事情我们可是听了个够哦?”
是小豆梓朋友无误的两人十分亲切地笑了。
“你好像跟小豆酱关系挺好嘛”
“我可是听说了你和‘爸爸’打招呼的事情了哦?”
不认生的二人组。和我的距离感稍微拉近了些。
虽然这是所谓当今的流行元素,她们的性格一定不糟糕吧。我第一眼就这么觉得。
小豆梓同学真是意外地有才呢。孤零零捏他已经用不了了呢。倒不如说从朋友的个数而言,反倒是我这边孤零零呢。而且身为我唯一男性朋友的胖太,现在好像正利用寒假的时间悠闲地乘着小舟样的船周游世界,新年之前估计回不来了。
“啊拉,话说……你背后藏着什么东西吗?”
“诶?”
小豆梓诧异地望向我的背后。
回头一看我才发现。
不知何时,背后的负荷已经不见了。本应背的好好的月子妹妹好像偷偷地滑下来了。自己站在地上,紧紧地贴着我的后背。
如同恶作剧被发现的小孩子,拼命地躲藏起来一样。
“……哎呀?恩……”
“啊哇,啊哇哇哇……”(心叶:电酱?)
“捉迷藏吗,哼哼哼”
“啊哇哇……啊哇啊哇”
小豆梓从右边走的话,筒隐就慌忙往左边逃。
小豆梓从左边探头的话,筒隐就匆匆向右边躲。
这俩就这么踏踏实实地在我周围兜了一段时间的圈子。就像追着自己尾巴跑玩耍的小狗一样。
“看向……我这边,嘿!”
终于可喜可贺地正面相遇
“果然是筒隐同学不是嘛!新年快乐!请多关照!”
“啊呜——”
“真是的,和横寺在一起呢!和我说一声就好嘛!”
摇着尾巴的小豆狗狗十分亲切地拍了拍筒隐的肩膀。
刚一拍,被拍的那位便低下了头。
“……这是因为。不是这样。这种放宽本来应该停止的。可是一到新年心里便躁动起来。偶然间顺势。被背起来。无意间那个……”
说着听不太懂的借口,双手哗哗地摇动着。Dancing月子妹妹再次登场。
似乎非常动摇的样子。
就像被正妻抓个现行的二奶一样——不对,这个比方在诸多层面而言都很不恰当。非常抱歉请让我更正。
“……那个,请问怎么了吗?”
连小狗狗都好像察觉到了异变,不停地歪着脑袋。
就连这样都无法直视小豆梓的筒隐
“从,从头再来……”
结果一个人在相扑中出圈,然后快步逃掉了。(注:寄り切り:把对方逼到角力场边缘使之迫不得已脚踏圈外)

我们几个都愣在原地不动。
被她逃了。这件事一目了然。
“难道说,是我们在这里的不对?”
“话说,我好久以前见过那个孩子,都没怎么说上话呢”
“有吓到她的可能吗……”
“稍,稍微和她说几句去!”
小豆梓的朋友们飞奔着追了过去。什么嘛,果然是好人啊。
“啊,我们也——”
小豆梓也想追过去,可是
“但是,唔……等下去,不是说好了嘛……”
迈出去的脚只跑了两三步就停了下来。
圣诞节的时候说给自己听的朋友理论。像是逃避这个破绽一般,她那胆怯的视线在脚边游弋。
“到了新年我仍然有这种感觉……就这么等下去是不行的吧”
“小豆梓……”
“果然泡温泉那次的怒火扎根很深吗。因为提到小公女加美拉的事情所以上了头,所以会否定掉别人喜欢的角色啊。要是不改正最爱加美拉这种偏执的喜好的话,无论花多少时间……”
“我觉得加美拉没有错哦”
我不禁脱口而出。她无意中受到加美拉的很大影响。可是无论发生什么,把责任推到作品身上是不太好的,我说真的。
“我其实也不知道真正的朋友是什么啊。究竟应该做什么才对我也不知道。”
“……恩”
“因为筒隐的事情而责怪自己,虽然我说不太好,但总觉得不对。”
为什么?
【我要成为能够一个人立足于世的人。这就是我现在的目标。无论做什么,我都要成长。】
我不由想起,筒隐的声音,和那眼神。
【——大概,作为一个认真的人,应该能够做到这些才对。如果不这样的话,便是谎言。】
那应该是表示自立的声音才对。
那应该是为自己的不成熟而羞耻追求成长的眼神才对。
筒隐应该相信着自己,自己给自己加上了枷锁才对。
无论对错,这是她自己的领域。
我们要是连这份反省都随随便便从一旁夺去的话,总觉得——这是件十分傲慢的事。
“可是……”
“所以说,不要再责怪自己了啊。我们做到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就可以了”
这些话与其是对小豆梓说,倒不如是在对自己。
无论是等待着朋友还是追赶上去,抑或两条道路皆取
我都会做我力所能及之事。
我已下此决心。
“那个——这样的话,还是改日再去见她吧。我还有必须要还给筒隐的东西嘛”
我取出装在大衣内口袋里的,感觉硬硬的东西。她忘了文库书还在我这里。
“啥啊,这是?”
“筒隐落下的东西。是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集哦”
“哼嗯……”
虽然是漫画迷,但没怎么读过书的小豆梓歪歪小脑袋。
“作者倒是听所过,sonnet是什么?”
“简单来说就是诗集。其中尤其收录了很多莎士比亚以热烈的爱写成的诗这种感觉的东西。”
“好棒!筒隐同学兴趣真好呢”
欢快地鼓起掌。小豆梓双目放光。无论什么时代,对女孩子而言恋爱都是永恒的主题。
“嘛莎士比亚爱着的那个人,之后被别人抢走了呢”
“诶……”
“讽刺的是,那个横刀夺爱的,好像就是他的恋人。”(心叶:看到这里我整个人都傻掉了)
“嘛……”
“一开始是爱之诗,之后是苦恼满溢之诗,最终是放弃之诗。读起来很有故事性十分有趣哦”
“横寺你,是个文学浪漫主义家呢……”
小豆梓发出了尊敬的叹息。被尊敬并不令人讨厌。
但是说实话,我读这本十四行诗集当然是有缘由的。以莎士比亚所爱的人的原型为题材,奥斯卡•王尔德写过一本书。他曾说过,纠结而颓废的关系是他最喜欢的。
受到小时候遇到的一位哥哥的影响,认真将王尔德全集读了个遍的我,当然不会漏掉这一点。
“……哎呀,但是稍微等等”
把双手做成的箭型符号与圆圈拼在一起,考虑着什么的小豆梓,突然抬起头来。
“就像五条腿的斯芬克斯一样,感觉哪里有问题……”
“恩”
“莎士比亚(♂)被自己的恋人(♀)夺走了真爱(?),怎么感觉三个人之中的箭纹和圆圈的某处有冲突……哎呀?”
“就因为有这事王尔德先生十分兴奋,似乎是这样。”
百合啊蔷薇族什么的都是永恒之谜。变态之王王尔德先生沉溺于后者,但我是哪种花都行的口味!(心叶:尼玛,我正想揍你,想想神无月,再看看前文,就放下了拳头。)
“真讨厌,好下流……”
小豆梓用双手遮住脸,用PTA里的妇女一样的口吻絮语道。可是为何你的脸颊红得放光能解释一下吗。
“嘛总而言之”
我耸耸肩说道。
“——这是三角关系的故事啊”
“……这是三角关系的故事呢”
我的物语,源于王尔德又归于王尔德。
之后,我们一直沉默不语。


后来,我收到筒隐发来的“我想起来还有事。先回去了。对不起。”这样三句话的短信。
没能抓住她的小豆梓的朋友们没精打采地走了回来。
“啊……真是对不起。谢谢”
互相打了微妙的招呼后,就这么分开了。明明是初诣啊,感觉做了对不起她们的事。
回到钢铁小姐那儿一看,那里发生了一起小事件。
“I’m Japan……America语的Thank you……”
“Oh……I’m so sorry 超sorry……”
“No no,thisis,not a pen……mechanical pencil”
钢铁小姐正在和大个头外国友人对话!不对根本没在对话!怎么想这都没形成对话!
本来就不该凑在一起的两人手舞足蹈地尝试着意思交流的光景,简直是超现实主义的最北端。
“啊,你总算来了……”
中间,被两个人夹着的艾米巫女发现了我,无力地挥挥手。
“哦,刚刚不见。感冒了吗?”
“换过衣服了所以没问题,但惹得神主先生非常生气。火箭筒被没收了……”
“什么,那个力作被……对不起啊”
“还能做的没关系。比起那事我更希望你能处理下这边的—说……”
小孩子是风之子,从让有着活力充沛印的艾米相当疲劳这点看来,要翻译钢铁小姐和大个头外国友人之间的对话是件相当的体力活。要是能同时翻译这两人的对话的话,无论什么宇宙会议都能办起来呢。
“到底怎么了啊?”
“爸爸呢,朝别处看的时候把果汁泼到和服上了……”
“爸爸?谁的?”
“我的”
“在哪儿?”
“这儿”
“诶?”
她指向的人,无论怎么看都只可能是那个大个头外国友人。不管是修学旅行地还是巫女巫女领头都对着艾米一顿猛拍的人。
“所以说,这就是爸爸啊我说”
“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诶?!”
“诶诶诶什么的,怎么了吗?说过了吧,就在附近的。”
艾米就像理所当然一般地说道。
从旁观者角度而言也能大概看出这是对父女。具体而言的话鼻子那块说不像也不是,感觉这里不能承认他们的血缘关系!有重大犯罪的味道!在艾米被卷进去之前不带回我家是不行的!
话说回来小豆家也好珀尔拉萝拉家也罢,为什么这回全是爸爸祭啊?这是在暗示我将成为爸爸吗?我到底要把谁的肚子搞大啊!
“哪里的话不胜惶恐……It was mistake……”
大个头外国友人,也就是艾米爸爸一个劲地低头认错。好像是个该认真时就认真的人。
确实钢铁小姐和服的袖子那里有一块小小的污渍。
“赔礼,也做不到……Fucking my god……”
“Yes……Are you Tom?I’m Michael”
钢铁小姐低声嘟囔着,发现我后竖起大拇指
“怎么样横寺!我在和外国人对话!在对话哦!看来学习有价值了呢!”
喋喋不休地,考试三周前的临考生得意洋洋地秀着自己的美语。
所以说啊,以后别叫平凡小姐“钢铁小姐”啦!
“比起这个,和服弄脏了哦。得赶快用稀洗衣剂把它搓掉”
“姆……那不得不回去了,么”
钢铁小姐低头看看和服,有些垂头丧气。
“初诣的一半就得回去,确实有些遗憾啊。我之后还有月子观察啊社团活动指导啊,睡午觉啊学习之类挺忙的,怕是来不了了呢。”
“……嘛,能把学习放第四位已经很让我满足了”
我耸耸肩。
听到争论声的大个子外国友人,又开始磕头了。
“真心对不起……”
“没事没事,都是过去的事了”
钢铁小姐落落大方地挥挥手。
“——但是,感觉像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来着?”
“月子妹妹的话,已经说过要先回去了”
“就是这个!为,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回去了!?坏心眼!真是个坏心眼!”
十万火急,她双手双脚像是转起来一样地跑了出去。这便是田径部第一的速跑能力,钢铁小姐真是可怕。
“再见,艾米!这次慢慢地来High Touch吧!”
“已经够了的——说!”
和说的相对,艾米哗哗地挥起了手。真是好久不见了嘛,今天能遇见真是太好了。以后接触点少了难得再见到了啊。
然后,直到初诣偶然间被阻断的钢铁小姐走出神社区域之外为止,大个子外国友人一直在看向我们这边。
一直,一直看着我们。
作为过年闹剧的总结,我就今年的初梦说一句。
富士男君和鹰娘酱用玩具茄子结成了放荡的关系,做了个这种感觉的梦。
这不是吉兆还是凶兆的问题。真心无所谓。这种梦没做就好了。
圣诞老人也好初梦也好都不能碰上。
归根到底,要是希望诸事好转的话,自己就必须做点什么。
……大概是这样的吧,神大人?






本帖最后由 kuraiyami 于 2014-2-3 18:31 编辑


第三章 surprise・splash・split

初三后没过几天新学期就开始了。
尽管圣诞节、大晦日、过年这些破坏力十足的活动都聚在了一起,寒假还是太短了。和暑假比较起来短的不正常。
这恐怕是教育委员会那边肮脏的阴谋。他们准是把抑制以寒风为由彼此偎依、从而增进大人的关系的学生情侣的增加作为目的。随意摘掉恋爱之萌芽的那群圣职者们真是臭不可闻。
对付心狠手辣至极的黑暗阵营,不坚决发起正义的大型抗议游行是不行的。正当我打着开学典礼一开始就把职员办公室门前的走廊拖个闪闪发亮,让那些坏老师脚底打滑的坏心眼时
“……你在做什么啊?”
小豆梓从楼梯平台那儿看着我。
她最近在校服方面也无意识地专念于时髦。在胸口口袋别上小狗徽章啦,整理制服的缎带啦。
裙子的长度好像稍微变短了,头上毛茸茸的耳罩像是核心装饰品一般。
……还是说,这并不是最近的变化,只是我开始好好注视她了吗。
察觉到我沉默不语,她“我明白了!”地抬起手
“新年刚至嘛,在带头扫除对吧!无名的万年龟!”(注:大概是“无名英雄”的变体,我也不太懂)
“……恩嘛大概就是这样”
看来狗狗小姐并不明白吾那深谋远虑之目的。
“哼哼哼,不愧是横寺!”
双眸放光,尾巴像是要断掉一般地摇晃着。尊敬的笑容无比耀眼。虽说我并不讨厌被尊敬,可心里阵阵作痛。
“……话说,我看了短信。叫我放学后空出时间来,难道是为了那件事?”
“对!”
小豆梓狠狠地点头。
“筒隐同学的生日,计划启动的时候到了!”


被她拉着手跟着她走了一会儿后,来到了预备活动室大楼。
我侧眼看着一楼那连成一排的运动部的活动室,怀着怀念之情上到了二楼。
要去的活动室的门牌上,写着“儿童福祉俱乐部”。
“这里是……”
筒隐加入的社团。访问附近的幼儿园和儿童馆,演一些纸人戏和戏剧之类的令人敬佩的俱乐部。由于之前就知道它的存在,我便十分高兴地取得了入侵幼儿园的资格。
“那个那个,我和这儿的后辈关系挺好”
说着,小豆梓打开了活动室的门。
深吸一口气
“锵~锵!大家久等了!我把桃栗三年龟万年的可靠帮手带过来了哦!”(心叶注:原梗是“桃栗三年柿八年”,比喻无论什么事,不到一定的时间办不成)
十分欢快的声音。虽然完全搞不懂什么意思但好害羞啊。
好像已在室内等候多时,几名一年级的学生看向了我。
“等死我们了,小豆前辈——咦!”
后面的“咦”显然是看到了我才把声音吞了回去。难道说,是紧急打梗的诱发因子融入到了我的王子气场中了?
“那,那位是——”
“嘛嘛没错的啦,在揭示板的照片上见过他嘛”
“……变态王子……”
“被骗了?被骗了后被卖掉了?被卖了后又被转手了?”
“警,警察,警察……哎呀哎呀,00啥来着,00几来着!”
“冷静!大家一起冲上去的话一个人程度……”
“呜哇哇,母亲大人父亲大人要先您一步走了请原谅不孝的我——”
大概七个左右的后辈们吵吵闹闹,十分紧张。在狭隘的室内左奔右跑的样子让人不禁想到小动物的牧场小屋。真是的,从哪个孩子开始抓好呢?
“……那个,虽然好像有很多传闻”
小豆梓困扰地皱着眉
“这个人只是被误会了而已,并不是坏人哦?”
“……不,不是坏人,吗?”
一年级生们眼睛睁得大大的,互相私语起来。
“不是坏人……”
“不是……人?”
“不是人”
“畜生……?”(注:不是人“人じゃない”,畜生“人でなし”,长得挺像。)
“畜生,畜生!”
“畜生!人面狗心!裂嘴变态!”
“呜呀呀呀,润发油润发油!”
大家好我是畜生。在通信设施发达的现代社会,能够增强恐慌的传话游戏的珍贵事例就在这里。
“嘛嘛你们几个。别这么害怕好吗”
“——呀!”
我正想向前迈一步,悲鸣的大合唱便沸腾起来。向右一走,集团便急忙向左移动;向左一走,集团又慌忙向右移动。
你们在干嘛啊,游泳吗?以为一齐移动的话就能对抗大鱼了吗?哈哈哈,真可爱吶。看我把你们一起吃掉!
“——真是的,你们够了!”
卷在活动室内混乱漩涡中的,一个人。
小狗十分难得地,愤怒地扬起了眉。
“横寺,戴上这个”
用强硬的口调,把那毛茸茸的绒毛耳罩戴在我的耳朵上。
怎么了,有什么要发生了吗。让我听不到声音之后,小豆梓小姐的苏维埃大肃清大会要开始了吗!
“小豆前辈……”
对着不安地颤抖着的七只雏鸡,小狗态度突然一转
“没事的哦,无论说什么他都听不见啦。我稍微问一下,大家平常都听说了这家伙的什么传闻啊?”
她亲自开始了交流,声音十分沉稳。
原来如此,将恐怖的源头实质性地排除掉,从而激发出安心感的计谋吗。真是深思熟虑啊。
可是啊,这个耳罩的尺寸稍微不合适呢。声音可是听的一清二楚啊,那个?
“传,传闻吗?”
“听说过他的各种鬼畜行径”
“被吃掉?被吞掉?”
“那个那个,脑子有些奇葩跟变态没啥区别”
“妈咪说不能接近他”
“还有经常穿着锁子甲到处晃……”
“在网上也经常被喷呢”
……其实比这尖锐十倍左右的证言又向百倍的方向发展了,可是由于中途我失去了意识所以没这段记忆了。被肃清掉的是我的玻璃心!
但是
“——就这?好了,各位,听好了啊”
小狗的声音一下子把我的意识拉了回来。
“这些说到底,都没有亲眼确认过对吧”
“可是,大家都这么说……”
“大家都这么说,那又如何?”
这声音无比温柔。温柔中还带着一种坚定。
真是有小豆梓风格的声音啊。
一年级生们一下子沉默了。
“明明没有直接说过话,仅凭从别人那儿听来的这呀那的传言就妄加判断真的对吗?因为那个人这么说,因为是这样听说的。如果这样就行的话,那你们自己的眼睛和耳朵长着是干什么的?”
小豆梓这姑娘本真的声音,我不禁听到入迷。
“再说要是这些都是事实的话,现在尼斯湖应该早就建成水怪水族馆,雪山上早就应该办起雪人交流会才对吧?可事实并非如此。啊真郁闷!”
……哦呀?小豆梓小姐?
“这些流言大多都是误解和胡说八道。当然我也想和尼斯湖水怪呀雪人见一面哦?想见面后一起玩耍,一起拍照做胜利手势嘛!想把照片装在相框里摆在家中啊!明白吗?!”
“呜哇哇……”
小豆梓小姐?一年级生们都开始动摇了哦?
“但是,无论多么想见它们,仅靠模糊的传言就否定掉达尔文进化论是不对的。那岂不是会变成信奉飞在空中的意面怪兽的异世界吗!通过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用脑子思考分析事实,难道不是跟真心地爱着这个世界紧密相连的吗?大家也都喜欢动物,对吧!”
已经不行了。论据到了中途就一个侧空翻,着地时已经变成了动物万岁的话题了。尼斯湖水怪还说的过去,拿意面怪物之类的当论据的话,这些孩子能明白吗?
不过总之,雄辩的气势出来了。
“?”似乎被掰圆掉的一年级生们,不爽地用肘相互顶着。
“横寺,已经没问题了哦”
小豆梓向我打了个手势,我便把如诅咒般的耳罩摘了下来。我做出一副什么都没听见的表情。脸上在笑可心中在哭,男人是身后飞舞的落花。
“额——那个”
终于和他们视线相会后,其中一个人走到了前面。
在作为代表出来道歉的一年级生的后面,众人像含羞草一样消沉地低着头。
“哎呀哎呀,真没办法。吓到你们真是抱歉。”
这就叫咎由自取。不如说只剩这个形容了。伦理观已经严重生锈,以至于逃过此劫后我都兴奋起来了。
我一挥手,一年级生们像是放下心来一样,再一次低下了头。
“那么,再来一次。从自我介绍开始吧”
小豆梓在大家围成的环中又并着摆进两把椅子。她向我招手,让大家围坐成一圈。
正当我毫无顾虑地加入其中时
“……”
她装作若无其事地贴了上来。
——谢谢,抱歉啊。横寺这么温柔真是太好了。
然后,落下絮语般的话音。
大正义小豆梓小姐,原来是大天使啊。我心中的鼓动太激烈都快爆炸了啊。
……真正温柔的到底是谁啊。

儿童福祉俱乐部所属的一年级生,算上筒隐有八个人。
和小豆子认识,是在当地的河边举办的“和鱼儿接触”活动中。面向幼儿园小学生年龄层的活动仍然全力参加的小豆梓,对动物的爱真是无穷无尽。
之后聊筒隐的话题聊得很欢,大家达成了一起办一场盛大的生日宴会的一致意见。
“那个,关于这个计划,我和小豆前辈想到的是……”
和我的眼睛一对上,一年级生就把话吞了回去。
我仿佛被当作了拜访七只小山羊家的大灰狼。没问题别怕啊,我就像大家的爸爸一样哦。嘴巴张大是因为我是和大家一同欢笑的好青年哦。呼吸急促是因为和大家见面太兴奋了哦。舔舌头是因为我有尝尝大家的味道的打算哦,嗷呜!
要是这样威胁他们的话,这当中估计会有人真的瑟瑟发抖吓晕过去的所以我还是自重了。
而且本来,我感觉在场的成员中没有一个孩子比筒隐个头还小。也就是说,要问是OK还是NG的话,就最近的嗜好而言还是NG把。你看很安全吧,是被充分调教过的大灰狼哦!(心叶:月子,我服了,你的阳人前辈总有一天要吃了你)
“下,下次彩排的时候,那个,来庆祝生日之类的……”
儿童福祉俱乐部现在好像有只让一年级生去访问儿童馆的初春活动。这就像运动部那边的新人战一样吧。
然后结合演出节目的练习,给筒隐一个惊喜。
“话虽这么说,要演的是纸人戏还是戏剧呢?额光这些,内容还完全没考虑呢。月酱高兴的样子也没法想象……”
“是吗。比较而言,我倒觉得她很容易就会高兴啊。”
“变态——哈哇哇,横寺前辈,你不这么认为吗?”
后辈的女孩子用认真的眼神望着我。
看在这真挚眼神的面子上,就饶恕你意图把说到嘴边的另一种叫法蒙混过去的行为吧。
“我明白哦。比谁都明白哦”
“哇……”
“——你们看,对吧?跟我说的一样对吧!”
不知为何小豆梓得意地挺起那淡淡的胸。
“最了解筒隐同学的人,就是这位横寺哦。所以我把他叫来了!他可是海狮表演中海豚级的帮手哦!”
“哎呀嘛,这样抬举我的话会很困扰的!”
一年级生们现在应该不太了解,小豆语中“海狮表演的海豚”是相当高的褒奖。我小豆梓鉴定大概过了5级吧。
“……是吗,果然月酱的情况,明白的人就很清楚啊。”
一年级生之间偷偷地说着悄悄话,然后重新转向我这边。
“该说月酱很久以前开始就有点奇怪呢……”
“虽然变成熟了,但总觉得她渐行渐远了呢”
“可是可是,她真的是个好人,非常好的人啊”
“很细心,又很会照顾人!”
“……稍微有点吃货,给她点心的话就会飘飘然的”
“偶尔看到某位发来的短信的话,就会拿着人偶一顿撒气”
“哎呀呀呀,要是说漏的话会被骂的……”
你一言我一语,大家一起谈论着筒隐月子的人物形象。
因为她失去了表情,所以有一段时期我有些担心她。
不过她这不是有很多朋友嘛。
看着小豆梓的微笑,我发现自己不禁也笑了起来。
我们聊了关于筒隐的各种话题,结果惊喜party的内容却没怎么好好讨论。
但是嘛,这样也好。
“那筒隐在幼儿园中的人气也很高吗?”
“对啊对啊,本人虽然可能没察觉到,她一画起画来就真的停不下来了。”
“在这么下去可能就和幼儿园的孩子们分不清了”
“不说话的话感觉真的差不多”
“我们返回时偶尔还会把她忘在那里”
“月酱就这么被拉去午睡”
“后来园长老师还向学校打电话说‘我们这里多了个不认得的孩子’”
“——这怎么可--能,开玩笑的啦……啊哈”
哪止谈得起劲,那些孩子们都开始玩起装傻和吐槽来了。不过哪里是装傻我完全搞不清楚呢。
和刚相遇那会儿比起来,感觉现在和她们关系融洽了许多。
……嘛,一年级生们像橄榄球里的持球触地一样挽着胳膊,万一发生了什么就展开一莲托生阵型的行为稍微让人有点在意,可这世上有很多不能考虑太深的事情。
“啊拉,打工的时间差不多到了……”
动物女仆咖啡厅人气No.1的小豆狗狗慌忙站了起来。
看看表,已经到时间了。
小豆梓按惯例像我传来视线直塞球,于是我胸部停球。
“很开心哦,谢谢。”
我也从小豆梓身旁的座位站了起来。
我可不会做还留在活动室遭人怀疑这等蠢事。清爽的王子要帅气地走了!在我察觉持球触地阵型的意义之前帅气地走掉!
然而,有一个人把这实现传球看个正着。
“那个……”
后辈女生们互相视线交汇。
“……恕我冒昧地问一句”
“两位”
“是什么关系呢”
“就是说,就是说”
“在交往吗?”
“ 卿卿我我!”
“啊哇哇,卿卿我我?”
问了不出意料的事情。
孩子们的眼瞳中闪烁着某种期待的光芒。这要是二十四只眼睛的话,我现在应该在以小豆岛为舞台的壶井荣的怀旧文学世界中遨游了吧,可是这十四只眼睛无论怎么走都只能笔直去向恋爱物语的世界啊。
女孩子到底喜欢什么话题呢。比起有没有跟她交往,有没有对她出手才更重要吧。我没出手啊!形而下层面的没出手!哲学性的没有根据!
“真是的……”
小豆梓脸色微红
“好了好了,没交往啦。像独角仙和锹形虫那样没交往。这个话题下次再谈!”
“诶——”
“好,那么下次午休还在这里集合——”
轻描淡写地把话题流掉,急急忙忙地决定下次集合的时间。这种若无其事的样子难度太高了。
原孤独小姐的交流能力已然达到无法分类的高度了,我暗自佩服。
是小豆母社交性的血表达出来了呢,还是说她本来就是这样的性格呢?或者说以某种某种外在的事物为契机,而变成了积极的性格呢?
本来,能成为小豆梓剧变的外在诱因的事物我一丝一点毫不完全想不出来也想不明白。想不出来的话就别想了。
“那么,再见哦”
我和小豆梓在门口打招呼。
“再见!”
“哦哇哇,时间过得真快”(心叶:所以说,这孩子是电酱吗????)
“今天真的非常感谢”
“辛苦了”
“拜拜,拜拜”
“下次也在活动室里等着你”
“要和月酱保密哦!”
后辈女生们一起向我挥手。
……所以说你们是什么啊斑马吗?遵循着有个性就会被吃掉的野生规章生活的吗?
苦笑着,我和小豆梓一起走出活动室,就在这时。
“——……哦呀”
筒隐正站在走廊上。
她以偶然通过的姿态,呆然地望向我们。
“呀,呀筒隐!在这里干什么呢”
“……我来这里取忘拿的东西,前辈们呢?”
“哎呀这个嘛你看,小豆梓,是那个对吧”
“诶,诶,诶?对,对啊,恩,是那个吧”
“那个怎么说呢,不小心迷路了之类的”
“学校里能迷路吗?!不是这样的啦,那个,要还的东西!”
“哦,对对对,不是有本时机不好一直没还回去的书嘛”
“要把‘那个’给你才到活动室来了哦”
“可是发现又忘在家里了,恩!”
“对对对就是这样!”
在我们滴水不漏的完美掩饰之下,筒隐一言不发。
她透明的眼瞳一齐掂量着我和小豆梓。纤细的喉咙上下动着,像是要抓住什么一样伸出了右手。
可是,这只手最后还是打在了自己的左手上,结果什么也没有抓住。
像是在忍耐着,压抑着什么一样,她的左手死死地按住了右手。
“……唔姆……”
与如此复杂的动作相反,她的声音显得十分自然。
“……是这样啊。辛苦了”
点了点头,她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走进了活动室。
真是千钧一发。在惊喜之前先被本人批准的危机,我们机智地糊弄过去了!完美地掩饰下来了哦!
活动室里也是一个状况
——哇!月,月酱!什么都没做!小豆前辈和横寺前辈什么都没做哦!
之类的,七只小山羊慌张的声音传了过来。那些孩子们掩饰功夫真是致命性的差劲……真希望你们能像我们学习。
……总觉得,这次的惊喜计划已经完蛋了。

无论如何,高三比高二的时候稍微开心了些。
修学旅行之后还没过75天,都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了。一清早开始各种事都来了。
早上为了毁灭暗黑阵营用心地拖职院办公室前的走廊,中午与小豆梓和一群女生后辈一起努力地做秘密计划的立案,下午还有在钢铁小姐眼前吊根胡罗卜让她好好学习的工作在等着我。
生活过得太充实了。
这才是高中生的日常。毫无疑问是一般高中生的生活。
我,什么也,没有做错。
“真开心,真开心,社团活动啊游戏啊什么都没有——”
今天我也一边哼着歌,一边干着早上日常的拖地时
“……你在这里,么”
舞牧恰巧路过。
腋下夹着文件。学期伊始,肯定有诸如预算、竞技会之类的很多需要申请的项目吧。
“你在这里干什么”
“哼……向汝言及吾第三计划之一鳞半爪的时机已至么……对,一切都是为了走廊里反射出来的女孩子的内裤”
“哈?”
舞牧嗤笑道
“反正就算到了新学期你也会为禁止参加田径部活动的禁令没有解除而愕然想方设法展现出品行改善的一面才使了些姑息的手段对吧。别装变态了变态”
一口气说完了。
“喂笨蛋,别暴露真相啊。什么都知道的话就不要问好吗……”
我捂着脸,把拖把放到原地。被如此一刀两断的话真是微妙地无处容身啊。和小豆狗狗不一样,这里没法用一般的手段呢。
……诚然,如舞牧所说。
我仍然不被允许参加社团活动。
老处女姑且不提,从传言里听说了事件的田径部顾问的怒火到了第三学期都没消退。拜此所赐,明明是二年最后的重要时期,我还是不得不当扫除的老爷爷。虽说这样,但一边妄想一边做扫除会很有趣的!我会习惯的!
“因为筒隐部长还在所以行动推迟了倒是。趁你现在还这样被关在死胡同里,部内的体制差不多稳固了”
一只手晃着腋下夹着的文件,舞牧扬起了嘴角。
“这样下去我就是部长了,我觉得。”
“无所谓,这种事怎么都好”
“是吗你羡慕吗。悔恨吗。活该,原Ace!”
“嘛,这种事也无所谓……”
这家伙除了变态talk以外还会自夸胜利的样子真是难得。
良好继承了敬爱的筒隐部长的钢铁精神,活在体育根性的世界中的麻衣麻衣小姐。新生的田径部也能安定一段时间,一时半会不用准备男友发现紧急记者招待会,看上去真不错。
“送你一个杀必死吧”
舞牧十分得意地耸起肩
“你要是舍弃尊严来舔我新部长舞牧麻衣大人的袜子的话。和老师说把一切一笔勾销也行”
“嘿嘿嘿!”
她话音未落我便一记飞铲,猛地扑向了舞牧的香足。均衡送内衣女孩的需要和供给,这便是恋物癖业界的最前端!
“喂,好痛啊?!”
狠狠地被她用室内鞋踩了。
“……变态”
“这不是双方同意的吗!?”
“大变态”
像是说不出正经的骂辞,她露出了败兴的眼神。为什么啊。是你要求的不带这样啊。你难道不是栩栩如生的送内衣癖吗?
“……还是老样子。笨蛋。当然是玩笑啦”
舞牧皱着的眉头缓和了下来,短短地叹了口气。
然后,她用生硬的眼神注视着我。
“我说认真的。最近阳阳是不是有困扰啊。对我们社怎么想?”
“那当然困扰了。田径先放到一边,被麻衣麻衣认真地叫阳阳的话,会有种真的把这当作小名的感觉,有那么点不安呢……”
麻衣麻衣似乎确实在心中叫我阳阳。看来这不是一次性的小名呢。
这么说来,我要认真考虑在心里也叫她麻衣麻衣的那一天已经到了。这青涩情侣的感觉是怎么搞的。麻衣麻衣……叫出来了,呀~
“……眼神好恶心”
舞牧麻衣麻衣用手敲了敲我的额头,重新摆好架势。
“你啊——不觉得你的人生错了吗?”
哦呀,难办的问题来了吗。回答yes的话她会说“那你赶快去死吧变态”,no的话则是“你毫无自知吗快去死吧变态”对吧,我知道的。舞牧的手段我全都看穿了!
“——我在说很严肃的话。认真听着”
“……”
“总是回首过去而不肯面对自己的人生。也没法参加田径部的活动了。然后还不知道能不能毕业”
……我以为自己看到了结局,可恰恰相反,她的话语是如此的直白。
像这样从正面凝视着我的话,根本没法好好掩饰,稍微有些耀眼。
“你不羡慕我吗?你不觉得悔恨吗?肯定这么觉得吧。这样去想啊,笨蛋”
舞牧焦急地锁紧眉头
“愿自己的高中生活无悔。说这话的是你啊。可你现在却仍然这么半吊子。仍然被周围的人孤立。为了他人而活真的好吗”
她的言语刺向了我的心。
……好,才怪。
就因为不好,所以我宁愿舔袜子也要参加田径部。刚才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哦我说真的。
“……没什么啊,这就是我的人生。虽然我并不以此为豪,但并不想贬低它”
“所以说。难道这种为了别人而活的人生就是你的人生吗”
“所以说,这不是为了别人哦。我只是为了自己而做了力所能及之事而已哦。要是这最终导致我把田径部的事情推后了的话……嘛,那时的事到那时再说”
这就是我的哲学。
十年前的筒隐家中,司阿姨曾经说过。
“发觉自己在想些多么傲慢的事情,羞耻得满地打滚,即便如此你也不得不做出选择”
所以,我在修学旅行时做出了选择
不为他人,一切都为自己。
我做了我想做的事,最终选择了让大家都幸福。
哪怕多么傲慢,哪怕羞耻到不知廉耻,我也会为我重要的人而活着。
“你……”
“恩”
“……笨—蛋”
舞牧耸耸肩,停下了没说完的话。从我身上移开视线,她拿好文件,走进了职员办公室。
这是议论结束的信号。
大概,她并没有理解我,只是放弃说服我而已吧。
我不想强行让她理解我。人有各自的领域。
虽然遗憾,但事实就是这样。

话说回来,这种摩擦之后,无法心灵相通的对方冷酷地离去才是王道。不这样的话离别的场面就没法收尾。
然而舞牧办完事从职员室里出来后,又淡然地出现在走廊上。
我正勤快地,或者说郁闷地用拖把做扫除。明明没什么事,她却在我周围转悠。
“……”
“……”
无视,要无视。
我顽固地做清洁,她也十分顽固地一言不发。
她把田径部竞技会的申请文件晃给我看,意味深长地指着长距离部门中空出一个名字的地方。
“……”
“……”
“……所以说,我想跑但现在还跑不了啊……”
焦急的结果,嘴巴先被撬开的是我这边。这女的,真是粘住别人不爽的地方不放啊。
“你有想跑的意思啊”
舞牧像是取得口证一样抱起了胳膊。话刚才还没说完吗?想让我理你吗?难道说你是个怕寂寞的孩子?
“也就是说”
“恩……”
“阳阳比起田径还是选择了女朋友吗”
“这话从何而来!”
这个话题要是被这样总结掉的话,我不就像运动部里臭不可闻的花花公子一样吗!最近业界分析杂志的报告中显示,认真型的主人公更受女生欢迎,所以我也转向这个路线发展了。哪怕违背己心,受女孩子欢迎仍是大事。
“因为本来就是。概括来说就是这回事。你这后宫成群的死变态”
“不不所以说啊,我并不想二选一的……等下,话说你嘴里的‘女朋友’指的是谁啊”
“KiraKira大小姐”
舞牧以手抵唇,学起了架空的大小姐。此乃麻衣麻衣小姐珍贵的模仿场景。
这是在学谁啊。不过我知道。看上去还像大小姐角色吗,太好了。我有的时候除了狗狗的尾巴外啥都看不到。
“小豆梓,不是我的女友哦”
“哈?”
“你去问问本人试试。绝对会否定掉的”
我想起被后辈问到时的事。那真是毫无迟疑的秒速否认。
“……”
舞牧吃惊地叹了口气。
她以一种像是看到超出理解范畴的、未开化的风俗的表情望着我。
“那是什么。是什么啊”
“……谁知道呢?”
我耸耸肩。
这答案我才想知道呢。
现在,我的心脏在我所不知道之处究竟对她是怎么想的呢?
“谁知道什么的。没责任的家伙。喜欢的话就让她做女朋友。讨厌的话就不让。应该就是这么简单的事。你其实讨厌她吗?”
“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么样?”
“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哦。很复杂啊,许多事情。从哪里到哪里是界限,之类的……”
“界限?”
稍微考虑一下。怎么说才能让舞牧理解呢。
“……打个比方啊。我和麻衣麻衣成为男女朋友的可能性,你觉得有吗?”
“死都不会有。我宁愿去死。还不如杀了你活着”
舞牧以一副在地狱里碰到佛祖的表情即答。连咋舌都配上了。
“好好,就知道”
完完全全,就是这么回事。我虽然不讨厌舞牧,但完全没法想象和她构筑如此关系的未来。
“所以嘛,就算和麻衣麻衣做这种事情,也不会心跳加速吧?”
“哈?”
我抱住了舞牧。
为了提高实验的非偶然性,我尽可能深地抱着她。
“…………诶?”
她好像也游刃有余呢。呆然的声音听上去也挺有余裕。
“就算觉得同样是朋友,做这种事情时也有safe的人和out的人嘛”
作为第二阶段,我稍微用力地蹭她的脸颊。
原来如此,好柔软。但仅此而已。
果然,和某个人不一样,光是触碰的话心脏是不会暴走的。就算同样分在朋友类,也存在着明确的差异。
“……………………哈诶?”
在我的怀中,舞牧硬直的眼皮像是终于想起来一般眨了一下。
她赶忙把头向右边扭去,那满是问号的眼瞳中便映出了我的脸。
慢了一拍后
“——……★Д$▼@?!”
发出了不成声的悲鸣。
假如把语言放弃掉的话,还能苟为现代人吗?希望能够好好用文字表现啊。 这种逃避描述的方式,大哥哥最讨厌了。
“肯定有和麻衣麻衣处在同一立场的女孩子,心脏会不听使唤地狂跳吧。但是,仅凭不随意肌的判定法则,究竟能否用于判定有理性的人类的情感呢?想要判定人际关系的界限,却有非常难判断的女孩,令人迷茫——”
“你。我。那个。什么。”
“哎呀?你听到我说话没?”
“现在。为何。这样。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
像金鱼一样嘴巴一张一合,副部长慢慢颤抖起来。
“——……去死!”
下个瞬间,她像是要把我撞翻一样按住我的肩。
“痛痛痛,你干什么……”
“你是笨蛋吗?是笨蛋吧。你这笨蛋色狼。大笨蛋流氓”
满脸通红,她十分有气势地骂道。
然后开始了猛烈的说教。就算是朋友也有可以做的和不能做的事情。交换身体去卫生间解决生理问题就safe,拥抱则out。舞牧的判定太独特了。
“反正你我发展成男女朋友的可能性也是零,我并不觉得这事有什么地方不妥……”
“笨蛋,这个样子要是被某个人看到会很困扰的——”
“——坏孩子~在吗?”
和气的呼唤声,从走廊的拐角处传来。
要是把“呼之则至的和气小姐”这标语做成海报贴起来的话,保准谁也不敢在走廊进行不纯异性交际了。就有如此大的冲击力。
“……!”
像弹簧一样绷直了腰的舞牧,立即如脱兔般向反方向猛冲出去。不愧是田径部,瞬间判断真快。
这么想的瞬间
“麻衣麻~衣,抓~住你了~”
和气小姐从正旁边的女厕所里闪亮登场,短暂的逃亡就此终结。
虽然她的声音和手都圆嘟嘟的很可爱,但从空空如也的空间中突然蹦出来让人还以为看见了生剥鬼节的庖丁。
“为啥啊!”
虽说舞牧十分愕然,但对和气小姐而言瞬移什么的只是家常便饭吧。毕竟是和气小姐嘛。
“呼呼。呼呼呼。这回被我看到了~”
用着悠悠闲闲的语调,和气小姐有些淘气地笑道
把连指手套紧紧地戴在手上,有种要变身的必杀工作人的风范。
“为什么要固执地否定你们卿卿我我的状态啊?明明事实就摆在那里。居然两次玩弄朋友,我真是看错了麻衣麻衣啊~”
“你已经不止两次戏弄我了吧?”
“恩?”
“前段时间也是的,在我的校外学习报告里随随便便尽写些‘那个男的这里怎么样那里怎么样’之类奇怪的东西。知道我修正这些花了多大的功夫吗?”
“还附带顶嘴了,呵呵呵呵……”
“……那个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是的。冷静点。和我谈谈”
“干一架?”
“不对!好好谈谈!”
“捆绑术?”(注:上面三句分别是“話し合い”“果し合い”“肌縛り”,读音挺像的。话说肌縛り是啥?有哪位知道请告诉我)
“根本没听……”
“O—K交给我了。我会温柔地对你的!”
如在春天的原野中野炊的狸猫般悠闲,她握住了舞牧的手。
果然我的眼中,无论怎么看她都只是个有点喜欢恶作剧的女生。
“等一下。等下。等下。起码。给我一分钟。给我一分钟就好让我做好心理准备”
“没~关~系。一分钟之内就让你超脱!”
“不要这样你蠢蛋吗什么啊你这笨蛋傻瓜蠢货呆子笨蛋和气”
“非常糟糕的骂法呢。抽泣。哼哼哼哼哼哼……”
“啊。不是这样,的。不是,的。这只是一种说话技巧——”
对拼命挣扎的舞牧来说,她怎么看都是别的魔物吧。
被拖进名曰洗手间的密室的身影,散发着一股被捆着送进火锅店的狐狸似的悲怆感。合掌。
尽管如此我也是男人。
在所有层面而言我都是男人。在我决定救作为朋友的舞牧于水火之中,考虑如何单骑突入女厕所而不留下祸根的方法时,和气小姐一个人从洗手间中走了出来。
微微光润的脸上,露出了和气的笑容。
她把某位的制服胸口上刚才还戴的好好的缎带像战利品一样滴溜溜地转着
“关于刚才的话题。王子君,你把朋友这件事想的太复杂了吧”
她如此说道。
“嘛比起这种事,舞牧没事……”
“你把朋友这件事想得太复杂了吧”
和气小姐微笑着重复道。
这是那个吧,要是不姑且按下OK按钮把对话进行下去,故事就没法进行下去然后发生强制事件是吧。无论如何都已经迟了。对不住了麻衣麻衣。
“与其说是想得太复杂,我只是想好好地弄清楚而已”
“为什么非要弄清楚不可呢?”
“诶,可是……”
“自己觉得重要的人就重要,这不就行了吗。到底是不是朋友一个个考虑起来太无趣了。哪怕麻衣麻衣嫁人了,我也会和她交往;哪怕麻衣麻衣讨厌我,我也会喜欢她哦。”
“……”
“朝与夜的分界,并无像电灯泡的开关一样切换的必要哦。可你却说要弄个清楚,或许是你不把你们的关系标个名字的话就安心不下来吧。这样子有点无聊哦。什么的~”
和气小姐用悠闲的声音说道。
……那个,虽说这些恐怕是对我回答舞牧的界限云云的评论,要是再这么好好听下去的话不就完全没有欺负舞牧的必要了吗,虽然我这么想,但还是停留在想法中吧。害怕的东西之类我还是有的。
“我想说的就这些~”
那认真度六成左右的和气脸一下子缓和下来
“对了还有,我家的麻衣麻衣以后也请你多指教了~”
“恩?”
“一和王子君在一起,麻衣麻衣就非常开心嘛。那孩子变得开心的话我也很幸福。作为感谢把这个给你吧”
把战利品的缎带轻轻地塞到我的手中,轻轻地甩着宽松的袖子。
之前的袜子也好这回的缎带也好,为什么舞牧的私物会一件件堆在我家呢真是不可思议……什么啊麻衣麻衣是我女朋友吗?
这东西到底该怎么办啊。放在壁橱里当做观赏用,从早到晚都心情愉快的话好不好呢。万一被魔王妹妹发现的话近年难见的大虐杀肯定没得跑!
我倒是十分期待!

后来,我想到。
无论发生什么,和气小姐都相信着麻衣麻衣。
对方幸福的话自己也幸福。就算被对方讨厌也喜欢她。就算不被当成朋友,也把她当朋友。
到底要花多久,我才能说出这种话呢。
人间关系这东西,真是无可救药的难办。
我——不对,我们都错了。
因为是朋友所以要追赶,因为是朋友所以要继续等待什么的,原本起跑线的设定就很奇怪啊。
因为想追逐所以追上去。因为想等下去所以等待。明明这样就好。
因为本应是朋友所以是朋友。恰当的关系。
我们不正凭着这些分门别类的话语而逃避现实吗。
我明白这一点,是下一周的事情了。

那天从早上起天空的样子就很奇怪。
“今天早上会下雪……”从天气预报的姐姐一脸沉痛地播报开始一直很奇怪。一定是对最近碰到难懂的冷笑话的不满涌上心头,不得不封印掉自己的个性吧。沮丧的样子真可怜。
还这么不长记性地说着冷笑话,再这样的话会被炒鱿鱼哦。
关键的预报也不准,雪看上去快下了却怎么都不下,刚像是要下了却又退场,这天气完完全全摸不着门路。
唯独风儿异样的冷。
拜此所赐,体育课的马拉松刚跑完,手指就像果子露一样冻僵了,无论怎么擦手都没法恢复知觉。
是又旧又薄的缘故吧,似乎根本感觉不到手套的效果。以往总是从朋友那里抢来手套再戴一层的,不凑巧关键的胖太现在为了世界和平将寒假自主性地延长了。麻衣麻衣还是那个样子,要借的话不按她的要求把特殊污浊粘上去就没法还所以更加不行。
……从除此之外的朋友那里借?首先能够说上话的同学不从一休哥的屏风里出来的话一切都无从谈起啊。
“呀嘞呀嘞……”
在教室里换上校服,我一边抚摸着手指,一边按最近的惯例,向秘密party作战本部所在的教学楼走去。
现在还没进入午休,所以楼道里十分冷清。即便如此,还有很多提前去上课、自习、自主性休课的人。
我一边尽量无视运动部聚集的一楼一边向二楼走去,正好追上了小豆梓。
“哎呀,横寺。来的还挺早呢。”
“你才是!我们班和你们班是共同上课吧?”
冬天的体育课的一个好处就是,跑完规定公里数的学生可以先走。比暂定田径部部员更优秀的跑步选手是不存在的。包括舞牧选手在内,同学年中长距离比赛上我还没有输过哦。
但是小豆梓在我前面也就是说,起码她比我先跑完,这样的话横寺君的尊严已经支离破碎了。是不是太喜欢动物了以至于拥有了野生的跑法呢。
“我们这边只是参观学习。太冷了回去也行,老师说。”
“什么,感冒?头痛腹痛,哪里不舒服吗,没事吧?”
“恩,恩,是呢……”
我把手贴在她的额头上,她慌忙把耳罩和口罩戴上了。
暴露在寒风中的鼻头红彤彤的。十分健康的红色。健康优良儿一样血色甚好的皮肤在我的手掌下渐渐染上红色。
我一盯着她看,她立即移开了视线。
“……难道说,翘课?”
“……因,因为太冷了嘛……”
小豆梓含着头,用困扰和笑容大杂烩的八字眉(表情)抬头看着我。
这种状况用一般基准判断的话,或许会看做是她在耍油头。可是事实上当然并非如此。遵从大天使小豆梓小姐大正义的法则,大天使小豆梓永远是正义的,这明显是天气的错,社会本身的错,全世界的错,或者说是我脑袋的错。
“嘛,或许今天要是没有全副武装的话就不要随便跑步才是正确的呢。手奇冷无比啊。”
“真的呢……”
我们学校比较穷,所以活动室里面没有配上暖气设备。在这种季节让人有些郁闷啊。
正这么想着
“就像放到冷冻室里的猛犸象牙一样呢。这样做的话会变暖和吗?”
小豆梓用双手紧紧地包住了我的右手。
动作习惯而又自然。并没有什么深刻的含义吧。手被握住这种程度就心跳兴奋的话就像初中生了呢。我已已已已经习惯了哦。
就这样,我们来到了二楼的儿童福祉俱乐部门前。
在敲门之前,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看来我们在门外的对话连活动室里都听得见。
在室内等待着的是七只小山羊——并非如此。
“——欢迎光临”
无表情的尾毛小姐,一个人绷着脸站在那里。

“——哇,哇啊!”
慢了一拍,小豆梓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光速松开我的手,她像是在证明自己什么亏心事都没做一样地高举双手。
“筒,筒隐同学!为什么在这里?!”
“……什么为什么,这里是我所在的俱乐部的活动室啊”
“对呢,是这样呢,知,知道的我知道的!”
“第四节课是自习,所以我过来写下次新人活动的脚本。”
筒隐淡淡地说着,淡淡地关上手上的书,淡淡地望着我们。
另一边,小豆梓依然举着双手。是被看不见的凶器逼在身后吗?
“写脚本真是辛苦呢!八个人要演戏的话就得考虑登场人数,还得跟每个人谈话,大家说不定都想演主角呢!”
“……对我们的社团活动知道的真清楚呢”
“对,对啊!还行吧!大流士一世的鹰是王之眼,王之耳!”
“话说小豆前辈你们,为什么要来这里?”
“那,那个……额。过来散步……”
“在学校里吗?”
“当,当然!就像‘重新审视看惯的景色世界大发现special动物纪行’之类的!”
“原来如此。看待日常的方式,会随着自己身边人的不同而不同呢”
“就是这样!”
“也就是说对小豆前辈而言,现在你身旁的人是能让你改变看待这个世界眼光的人吗”
“这个嘛……是,是这样吗?!谁知道呢?!”
小豆梓看向了我。这只能相当于火上浇油啊,不要做无责任传球这种恐怖行为好吗!
“……那个,该怎么说呢。我们在等人哦”
“在这间活动室里吗?”
“正是如此。我们收到了某个密令。就算对方是月子妹妹也不能告诉真相。很抱歉能理解一下我们吗?或者说时候到了的话可能会有告诉你的那一天……”
我以只手掩面,释放出暗属性的阴影。
说谎的窍门就在于在九成的真相中掺入一成的谎言,我在书中读过。
“原来如此”
筒隐静静地点头。看向挂在墙上的钟
“话说马上就要午休了呢。那些孩子们马上就要来了吧”
“那些孩子们?”
“是七个部员哦,和我一个年级的。”
……尽管我没告诉她要等的对象,她却完全把握了一切。
不对,大概这就是所谓的以心传心吧。这就是我们无意识中彼此心灵相通的证据!
“话说俱乐部的演出节目再怎么说也只是给儿童馆的小孩子们看的,要是会出突发事件的话,还是在像彩排一样的内部试演时出更好”
……连谈话的内容都被她知道了……
不对不对,还没什么问题。她或许感觉到我们在企划着什么,但有没有完全理解还说不准。在当天打开party的盒子观测之前,被小猫发现了还是没发现都是未确定的叠加态!
“顺便说一句,我个人比起在那天突然被惊喜到,更喜欢经过精心准备,大家一起‘哇’地热热闹闹的庆祝方式呢”
“……我们会参考的……”
我和小豆梓轻轻低头。
现在surprise的要素已经一点不剩了啊……主演演出脚本由筒隐负责,舞台寒暄领头自然也是筒隐。从什么时候开始暴露的?明明应该是完美的计划啊。
“那么我就此告辞”
筒隐点头示意后,视线快速移动到某处。
小豆梓的手还举得高高的。
筒隐紧紧地盯着那里,踮起脚尖伸出手去,抓住小豆梓的手放了下来。
那露骨的动作被原封不动地还原了。
也就是,回到握住我的手的状态。
“……请二位足足地饱饱地慢慢享受吧”
留下这句话,筒隐步履蹒跚地向外走去。这背影像极了被赶出自己地盘后,自暴自弃的小猫。
“等,等一下!”
小豆梓突然喊道。
这是反射性的行为吧。连自己都好像被这声呼喊的音量吓到一样,她一边眨着眼睛一边缓缓地放开了我的手。
然后,她握着筒隐的手,做了跟之前筒隐做的一样的事。
也就是说,让筒隐握住我的手。
“……姆……”
“……那个,行啦……”
难道说,这里正进行着一场不可视的战斗吗?伴随着理解不出意思的感动词,两个人在‘握住我的手’游戏中进行了短暂格斗。
然后,应该是小豆梓取得了胜利。
筒隐那纤小的手被强行按在了我的手上
“那个,那个呢,希望你不要误会”
小豆梓用细小的声音絮语。
“我们向筒隐同学保密并不是要做什么坏事”
“……这我知道”
“即便如此要是关系能变好就太好了呢”
“……这真是相当感谢”
“筒隐同学和横寺”
“……这我就不知道了”
筒隐看着自己被强行压上去的手,摇摇头。不停地摇头。
这个动作到最后,整个身体都开始左右摇摆,就像不听话的孩子在胡闹一样。
“小豆不讨厌我和前辈关系好吗?”
“……虽然我也想和他关系好啊。可是和筒隐同学关系变好的话,我会更高兴的……”
“……是这样啊”
不停挣扎的筒隐缓缓地抬起头。
她的右手在空中跃动着。像是要去抓什么,可左手被压制着。
可与平常不同的是,即便这样都没有放弃的右手,终于伸到了旁边的柜子处。
一把抓住放在那里的人偶
“——请稍微,陪我一下”
筒隐凝视着小豆梓。
这眼神,仿佛是虔诚的宗教家看见了异教徒一般。


“很久很久以前,在某个地方有一只小猪和一头小绵羊。两只是在一个牧场里生活的朋友,有着相同的兴趣。
“咩,咩~”
“这个兴趣,便是被吃掉。是的。这两只家畜的兴趣就是被大灰狼吃掉。为了这一点,它们俩吃了许多饲料,充分地运动,长得肥肥胖胖的。”(心叶:不行了!!!!我快疯了!!!!)
“咩……?”
“但是小猪自恃自己的肉更好吃,是只爱耍诈的坏猪。总是用不公平的方法抢先小绵羊一步,是只尾巴和心灵都扭曲的混蛋猪。”
“咩诶诶!咩诶诶!”
桌子上,有合着台词暗中活动的小猪和什么都不在意、光看着天空快乐地跳舞的小绵羊。
这是个一开场就十分沉重的人偶剧。要是听到了这些东西,幼儿园的孩子们之后的人生会不会变得扭曲啊。
说起来,我所知道的十四行诗集中,应该并没有包含这种民间传说要素才对。
“可是有一天,小猪在外出目的地的温泉被小绵羊打了个体无完肤。它败得连吭声都做不到了。另外,把快要溺水的它救了出来的大灰狼,最后被猎人抓起来了。”
“……咩……”
“小猪做出了反省。深刻地反省了。对过去只知道噗噗叫撒着娇蹭鼻子的自己,变得深恶痛绝。所以,小猪决定了。过去一直在偷懒的小猪要磨练技艺,变成成熟的自……不对,成熟的小猪。”
“咩咩!咩!”
“……可是。小猪无论花多长时间,都没能变成一只优秀的小猪。”
“咩……?”
人偶剧渐入佳境。
笨拙的小猪舞与优雅的绵羊华尔兹竞相起舞。
手舞足蹈拼命鸣叫的小豆梓好可爱。不停地说着“豚豚”的月子妹妹也好可爱。要是收录到BD中贩卖的话,在一般受众中应该也卖得出去。我发现儿童福祉俱乐部的商机了!
“小猪开始读书了。它读了小绵羊喜欢的书,还读了许多其他的故事。【爱是暴风雨中仍巍然不动的灯塔】——莎士……不是,某处的一句诗让它非常感动并加以实践了。”
“……咩……?”
“但是,无论小猪怎么努力,小猪的某种无法制御的小小的自我,都仍在脑海中骚动着挥之不去。小猪无法做到书中那样。小猪一直都是任性的”
“咩,咩……”
“小猪注意到了。书中的东西,都是某个遥远世界的事情。书什么的并没有写上我的心情。仅仅守望是做不到的。我会想去管理他。会想向他强调我是第一位的。和别的女孩子关系变好的话我会生气的。会像孩子一样闹别扭冷嘲热讽的。会变得越来越想犯规的。”
“咩,筒隐同学,咩……”
“因为丢脸啊羞耻之类的,小猪变得渐渐无法直视小绵羊的脸了。变得就算收到短信也不怎么想回了。可是小绵羊却并没有生气。小绵羊很成熟。因为成熟所以似乎包容了这一切。小猪开始羡慕起小绵羊,也开始憎恨她起了。这样的自己慢慢变得不好了。”
“那个,这,这是在说什么咩……”
“明明知道这是自己的错。明明都知道的很清楚。即便如此我还是不禁这么想。”
舞台之上,跳着舞的绵羊从正面抓住了小猪。
小猪用平平的鼻子咕噜咕噜地顶着小绵羊的角
“明明是只绵羊。明明只是只等待着剃毛的绵羊!”
像是中途开始发脾气一样地说道。
被从桌子上挤了出去,小豆梓赶忙把人偶稳住。看来她已经明白仅靠一直叫下去是不可能防止战斗的。
像是展示出仅剩的志气一般扭扭头
“你不也是,那个,明,明明只是只猪……?”
“……叫我猪好过分”
筒隐小猪像是突然受到冲击一般崩溃了。胜负已分。小豆子小姐大胜利!总计第二次!非常遗憾,恐怕在选择了小猪人偶的一刻起结局就可以预想到了。
“哇哇哇,刚,刚才的只是句型而已!只是台词而已咩!”
“……没错。反正我只是头死猪而已。只是个只会噗噗叫的孩子而已。叫做猪更加合适的家畜而已噗”
“不是的咩!咩诶!”
“够了噗。噗噗……噗”
自暴自弃的小猪人偶就地蹲了下来,继续发出逼真的叫声。
……筒隐那通透的声音用来干这种事情,总觉得像是在进行某种特殊杀必死。希望这儿也能收录到BD里去。总觉得某种反常的性癖快要觉醒了噗。
点了好几次头,她把手伸向小豆梓。
要从这个舞台退场的话能把绵羊人偶还给我吗,她像是在这么说。
大概这其实只是无意的动作吧。
“……”
不知为何,小豆梓稍微稳了稳,留在了原地。
与还在台上的筒隐视线相交,紧抿嘴唇。
短暂的犹豫。
然后她瞄向我,啪嗒啪嗒地走到我身边
“……因,因为稍微变冷了嘛”
说着成不了理由的话,她一边暧昧地笑着,一边强行把耳罩戴在我的耳朵上。
“小豆梓——”
“再稍微!再稍微等一下!”
然后回到桌边,宣告戏剧的再开。

“小,小猪是误会了咩。小绵羊并没有说谎”
在完全起不到耳塞作用的耳罩之外,传来小豆梓的声音。
本应化为无声的人偶剧,以清晰的声音演绎着。
“你做那种事情是发自内心的吗噗?这种东西,才是虚伪的心情。这应该不是这么容易想清楚的事才对。……还是说,难道你从一开始就放弃了吗?”
“我也不是放弃了咩……”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噗?你能接受当第二也行的理论吗?也就这种程度吗噗?”
“这个……”
戏剧再开后小绵羊还是遭受猛攻的那一边。被小猪的鼻子顶着,都快被挤出舞台的边界了。
终于,小绵羊快要仰起来的时候,它那圆圆的眼瞳望向了我这边。
“……这只是因为说不出口咩……”
然后,吐出了细小的声音。
“大家都和睦相处,然后……如果有可能的话,之类的会想很多事情。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嘛咩”
“这样子,难道不就是在掩饰吗?”
“掩饰什么的会做的咩。我也是人类嘛想些不好的事什么的也会有啊。我也有翘过体育课啊,圣诞节的时候也想和他在一起更久啊。但是,我只是尽量不去看那些不好的方面而已啊咩!”
准确来说,小绵羊人偶的眼睛并没有看着我本身。
而是不停地盯着交给我的耳罩。
“虽然知道自己并不完美,但目前我想保持完美的形象啊,想隐藏自己扭曲的一面啊……”
“……噗……”
筒隐发出了混杂着不满的鸣叫声。
……是不是有先停止模仿叫声的那边算输的特殊规则啊?通过遵守戏剧的体裁来勉勉强强维系局势的平衡吗。
我刚这么想
“……”
“……!”
小猪和小绵羊激烈地撞在一起。不知道是谁撞上去的。只是,这一次谁都没有退缩。
“最后还不是在耍滑头嘛。小豆学姐比我狡猾多了”
对用鼻子顶过来的小猪
“……这不是狡猾。只是稍微粉饰一下而已嘛”
用角顶回去的小绵羊
“这就叫做狡猾”
“我才不狡猾呢。说别人狡猾的人才狡猾呢!”
“就算我狡猾狡猾的人还是狡猾”
“就算我狡猾我也并没有耍诈!”
如同飞溅着看不见的水花一般,两个人偶战斗着。
寄托着各自的小猪和小绵羊,在架空擂台上进行着假想的肉搏战。
道出真心话到底是狡猾呢,还是不狡猾呢。
这——到头来
还不是真心话和客套话的问题吗。
我被留在了观众席上,一个人受着打击。
还以为很久以前真心话和客套话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其实什么都没有解决。我们并未从那如亡灵般苏醒过来的诅咒中逃离出来。
“啊啊……”


至今为止,我究竟做了些什么啊。
我看破了小豆梓的客套话。
我变得能听懂筒隐的真心话了。
我和小豆梓成为朋友,也和筒隐关系变好了。
——然而,这是。
不经意间,门发出了噶扎的声音。
反射性地向那边看去。
“那,那个……”
“我们并不是故意要看”
“不是偷窥,不是偷窥”
“听到了很大的声音”
“在想是不是在谈很重要的事情”
“我们什么都没听见”
“哈哇哇哇”
一年级生们十分狼狈地愣在入口处。回过神来,午休已经过半了。
“呀,呀啊!久等了呢!”
我虽然大声说着,可关键的那两个人却看都不看那边一眼。
“……狡猾。狡猾。嘿。嘿”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
鼻子和角相互推搡着,专心致志地玩着推挤游戏。膝盖不知何时已经挨在一起,人的肩与肩也撞到一起。
“也就是说——这是戏剧的练习哦。以莎士比亚为题材呢。要理解戏曲的话,不融入灵魂是不行——”
……说着,不禁觉得自己也在说些糊涂话。
这说到底根本没法蒙混过关。无论怎么看,这都不像是在演戏。
筒隐的薄唇快要出血般地抿紧,小豆梓的眼角也浮出了泪珠。筒隐纤细脆弱的肩膀如同被五花大绑的小猪一样红肿起来,小豆梓的双臂如同被蛇鞭鞭打过的小绵羊一般颤抖着。
但是,哪边都绝不相让。吵得好厉害。
“嘿。嘿。嘿——”
“……呜。呜。呜……”
没错,筒隐和小豆梓在吵架。
根本不听对方说什么,根本不讲自己的心情,单方面的胜利和单方面的吵架。绝对无法谈拢的吵架。除了舍弃语言用身体硬上之外别无他法的吵架。
事到如今我明白了。
朋友与朋友之间成为朋友,是比交朋友难上许多的事情。
筒隐月子和小豆梓
或许,这两个人并不是真正的朋友。






本帖最后由 kuraiyami 于 2014-2-5 22:50 编辑


第四章 月酱・梓酱・横寺阳人
从钢铁小姐那儿接到电话,是早上的五点。
对面也十分动摇,话说得飞快完全不得要领,可是唯独听明白的,就是“月子她,乱来”这句话。
仅凭这句话,就足以作为我奔出家门的理由。

昨天到最后,一切都无可奈何。
直到我参一脚把两人强行拉开为止,筒隐和小豆梓还在继续进行肩膀和言语的激烈冲突,后辈的女生们也各种乱成一团。
午休结束的铃声响起,两人总算站起身来。
“——”
“……”
视线绝不相交地,两人走出活动室相互告别。一堵又高又坚固的执拗之墙绝望性地耸立于两人之间。
下个课间去看看她们的状态时,两个人都早就早退了。
无论向她俩发多少短信都是杳无音讯。到夜里终于愿意接我电话了,结果筒隐那边
“——跟前辈没关系”
小豆梓也一样
“……现在先别管我”
就此打住。之后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
真是一团糟。
世上真有这种事?这样的话哪里还有未来啊。
别吵架啊,这种话我说不出来。人类吵吵架什么的很正常,朋友的话更加如此。我和胖太也曾打得扭成一团过。
可是,朋友称为朋友的本质,就是和好得快。
无论用多么糟糕的绝交手段,不知不觉中就和好如初的便是朋友。至少,真正的朋友是这样。
要是虚假的朋友的话——一旦形成龟裂,会不会永远无法修复了呢?
这样难道不是很悲伤吗,不是挥之不去吗。
我究竟能做到什么呢。
一夜未合眼而迎来的翌晨,我的手机响起了狮子王的铃声。
休息日的星期六,碰巧也是大学入学考试的第一天。


在清晨一台巴士都没有的漆黑的道路上猛蹬着自行车,以媲美贾斯廷·加特林的记录般吃了兴奋剂的速度到达筒隐家。
在刺骨寒风中牙齿咯咯打着颤,我敲着门按门铃。
手一推,大门就开了。
是昨天晚上没锁门吗。规规矩矩的月子妹妹她?不会吧。
在夜气尚浓、浓云密布的天空之下,愈加凛冽的寒风,与恐怖的预感一同刺痛着我的肌肤。
正当我以踢飞前庭碎石般的速度奔跑时
“横寺……”
玄关的门打开了。
一个似曾相识的刺猬人偶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
这肯定是还穿着睡衣吧。哭丧着脸的钢铁小姐,脚底不稳地向我伸出了双手。
“月子她,月子她……!”
我将每次听到她的名字时都会愈加强烈的心跳强行压下去,摇摇晃晃的眩晕感也抛在脑后。唯独后背渗出的汗,无论如何都没能抑制住。
我抱住钢铁小姐支撑着她的身体,深呼吸。
“——怎么了吗?冷静下来跟我讲讲。”
我狠狠地咬住牙关。抱着某种觉悟,僵硬的脸颊像是要把肌肉撕裂般强挤出笑容,等待着她下一句话。
“恩,唔……不好了,月子她——”
“——恩”
“竟然说不陪我去大学考试的考场!竟然说当场不给我捏刚做好的饭团!坏孩子!真是个坏孩子!”
……恩?
一瞬间,我产生一不留神就跳跃到另一条世界线去了的感觉。
可是无论我仔细回想多少次,装着钢铁小姐的刺猬玩偶的表情无比认真,其中喜剧部分的要素除了这玩偶服之外就找不到别的了吧。
我赌上这严肃空间的实体仍然存在的可能性,再试着问了一次。
“月子妹妹,怎么了?”
“所以说!月子!不来!考场!考试!大事!”
“那个,虽然我听不明白您在说什么……一个人去是不是也可以啊?”
“别说这种不讲理的话。考场的去法,非也,本来我就不可能记得考场在哪儿啊!我的脑内容积空间都被婚活句法、婚活算式和婚活年表塞满了啊!”
“……哈啊”
“正因为直到前天都确定月子愿意陪我去,所以才安心地复习参考书了啊。换而言之,她便是汪洋大海中闪烁的北极星,引导着战场的军旗!若是无月子,你叫我如何去考试!”
“……”
紧张的空气像是逃跑了一般地发出了蒸发的声音。
风儿呼呼作响,草木沙沙发笑,严肃什么的早已在云之彼端。
你要怎么赔我啊,我这咬得太紧而发痛的臼齿,还有这不听使唤紧张起来而后羞耻难耐扬起反旗的心脏。
“有横寺在真是太好了……希望你能和我一起让月子回心转意……!”
死命粘着我不放的钢铁小姐,大概与成熟的外表相对内心比谁都小吧。
这该死的平凡小姐……。要是再不自重我就把你娶走哦。
“——对不起。虽然我说了‘会打扰他的所以请别打电话了’,可姐姐说什么都不听”
钢铁小姐身后,传来了碎步快走的声音。
是穿着沾着饭的风衣的月子妹妹。比钢铁小姐的玩偶装的一半还小。
那可爱魅力满满的身板,却站的比刺猬稳得多。
“最近真的有好好学习,可能是太紧张了吧。正因为是这样的人,所以说不定非得去考场那里好好监督不可呢”
“是呢,监督很重要呢……”
不只是“重要”这个级别的问题。正因为有监督这一象征性的存在,对阅读理解文的印象才会有巨大的差异啊。拜其所赐,十分的文章可能打一百分甚至一万分。Kantoku氏就宛如统领这世间所有神灵的大王神,我每早每晚都会面朝北方跪拜的。(心叶注:カントク(Kantoku),不笑猫系列的插画师,有“五年目の放課後”这一同人画集。相乐总泥垢了,崇敬カントク大神都到了在正文里跪他的程度了吗?!)
……我在说什么来着?啊,不,当然是月子妹妹监督钢铁小姐让她拿高分的事啦。
“但是,我还有事”
“……事?”
“是的。非常重要的事情。所以,跟姐姐说我今天不能一起去了之后,她这么大年纪了还是狼狈不堪。我作为她的妹妹向你道歉。”
“这个嘛,因为是钢铁小姐嘛没什么倒是……那干脆我来陪她如何?”
“非常感谢。但是没问题的。昨天已经有一位愿意主动承担责任的人了,虽然姐姐完全不肯理解。”
面对穿着玩偶服手脚乱挥胡闹着的刺猬小姐,用一只手应付着的月子妹妹说道。
这样子,真是让人扫兴般的平常。
就跟整齐的风衣的颜色一样,实在是太过自然了。紧张的地方和钻牛角尖的地方,就像没有一样。
仿佛让人无法联想到昨天发生过那样的事情一般。
“呀咧呀咧……”
我感觉到肩膀松下来了。怀着某种觉悟从家里飞奔出来的自己,就像笨蛋一样。
应该可以松口气了。应该可以安心了。
但是。
“——为什么呢……”
我的心中渐渐囤积着某种黑暗的芥蒂。
那里有种奇妙的违和感。虽然无法表达,但确实心底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我正想去探寻它的正体
“恩?”
大街那里传来夸张的排气管声。
“看来到了呢”
月子妹妹像是久等了一般低语道。
推开正门的小小身影,悠然地望着我。

伴随着撕裂清晨恬静空气的爆音出场的,是真红色的运动跑车。那车前灯就像被拘束住的猛牛般,将微暗驱散殆尽。极度低矮的车高,根本没法想象能在日本的车道上跑。
这家伙像是要把沥青削掉般猛烈地旋转着轮胎,停在了筒隐家的门前。直到引擎停下为止,如大型卡车般的重低音都震到了我的肚子里面。
“这是……”
虽然我不太懂车子不知道,这跟之前胖太家的书桌上摆着的模型很像。
好像是,对——兰博基尼·康塔什。
听说买的话要上千万,维护费一年得要上百万……
在引擎停下一瞬间的寂静后,车门向空中开启。
从副驾驶座蹦出来一个小小的人影。
“月酱,早上好!”
“艾,艾米?!”
“……哎呀呀,欧尼酱。吓我一跳!”
向筒隐飞奔而去的宇宙怪兽双马尾朝我这边看去,眼睛眨个不停。今天早上似乎心情不错,用的是很久不见的熊孩子模式。呀哇哇!
摇摆的斗篷外套上,巧克力球样的东西在晃荡。水珠花纹短裤……
“这么早就叫你来真是抱歉”
“没事没事,能够依赖我我很开心!呀吼!”
“谢谢。呀吼”
和筒隐双手相拍,阿尔卑斯一万尺式hightouch问候。
满面笑容与无表情点头,完全是在把同年纪的女孩子相反化嘛。哥哥我虽然稍微大一点,和小不点玩high touch是我超得意的领域所以能加我一个不。
“那个,筒隐你把艾米叫来了?”
“对。正确来说是拜托给艾米,姐姐的搬运——根本来说,陪同。”
筒隐的视线移向了运动跑车的方向。
从驾驶座上走下来的
“早上好。准备OK?Fight一发!”
自然是艾米之父,也就是大个子外国友人。
向钢铁小姐点头致意,向月子妹妹点头致意,顺便也向我点头致意,然后像是突然注意到一样地看着我
“哦!Nice to meet you, nice boy!你好!”
像是很早就认识我一样地微笑着。
“啊,您好……?”
“I like Amy!You like Amy!We are 朋友!”
是个friendly的人。握住的手被他哗哗地摇着。是呢,在艾玛努爱拉小姐鉴赏玩味同好会会员这个层面上我们是朋友呢爸爸!
“喂,稍,稍微等下!艾米爸爸和月子妹妹,原来认识啊?!”
“熟人,吗。因为是朋友的父亲嘛。打个招呼什么的还是有的。”
“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
“……说了些奇怪的话呢。把我们凑到一起的,不就是前辈你吗?”
“尼嘻嘻!艾米和月酱是朋友哦。意大利泳池deathmatch之后关系变好的!”
筒隐和艾米她们,“呐”,地把头摆向了同一个方向。一边是清爽的笑容,一边是淡然的无表情。
说来,还真有这事呢。虽然感觉那之后过了好长时间,仔细一想还没……究竟过了多长时间来着。忘了。
“还好,和姐姐也已经认识了。叔叔提出可以把姐姐用车送到考场。”
“可是,艾米爸爸不是很忙吗,做cosplay女儿的摄像师这份工作”
“怎么可能有这种职业好不!爸爸是大学教授我不早说过了吗,民俗学的!”
“啊,是这样来着……”
“拍照只是个变态兴趣而已!说了不知多少回不要对他丢十字钉,可他却完全不听!”
“即便如此,你还是高高兴兴地给他拍呢”
“不,不是这样子的!”
艾米爸爸的专攻,是日本神社、古老文化、民俗信仰之类的东西。大个子外国友人的兴趣真是独特。
任教的大学就是钢铁小姐的大学考试考场,所以一跟他商量就立马答应陪同了吧。
“所以呢姐姐。是上缴年贡的时候了。请准备好出门。”
“……啊呜……”
被妹妹训斥,钢铁小姐发出了像妹妹一样的声音。虽然可爱可毕竟还是个考大学的考生。真是个废孩子。
“已经够了姐姐。好好看看这个”
月子妹妹拿出了藏在身后的包裹。
“这是合格便当。只要有了这个肯定没问题。饭团、牛肉饼、鸡蛋、蛋黄酱。全部都是姐姐喜欢吃的。请把这份便当,当作我吧。”
“把这当作月子……”
“吃掉”
“这能吃得下!”
不惜献出自己的月子妹妹真是活祭品的典范。
“……然而可是,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已经没时间了。好了请换衣服吧”
“艾米也来帮忙!”
“姆姆姆,别,别拉我……”
三个人像姐妹一样并排走着消失在了屋内。
我虽然也有为帮钢铁小姐换衣服而赌上一命的觉悟,却被月子妹妹和艾米以双人踩踏相迎不幸吃了闭门羹。被误会可真令人悲伤啊。
然后只剩被留下的两个男人。
“……What?”
和大个子外国友人视线相会。
“啊,没什么……”
十分亲切地靠过来的他稍微有些迷茫,然后指向车子。
“这东西,是那个康塔什吧”
“No no,不慎惶恐怎么可能”
“诶?不是吗?”
“有点可惜。It’s a Rambo・Ginia・Counter attack!Super Great Car!”
大个子外国友人自豪地挥着指头。
仿佛西尔维斯特·史泰龙还在非洲那块纵横驰骋一般的名字。一股山寨货的味道!
“Oh……I see. Do you want to ride on me? ”
大概是想问我想不想坐车吧。抱歉,这辆车只能坐两个人。这样就没钢铁小姐的座位了哦。(心叶:坐你身上!!)
一边含糊地笑着一边摇摇头,大个子外国友人挽着我的肩把脸凑了过来。用非常沉稳的声音,在我耳边低语道。
“……I like talkingstalking。And, I like you。下次再好好地talking please,好吗?”
十分干练的男中音。
虽然被他花哨的说话方式所蒙蔽了,但仔细听的话,这是绅士般彬彬有礼的声音啊。有着磁性,听上去很舒服。
——有种在哪里听到过的印象。
就在不久前,在不是这里的某处。从不是他的某个人那里
在我仔细思考这不可思议的即视感的时候,他再一次握住我的手,然后走进了筒隐家。


曾经钢铁小姐也是个被称为“王”的人。
换好衣服从房间里出来之后,像是不关己事一样沉着地跟我们一起吃着早饭。背挺得直直的,身上充满着相应的决意。
整理好行装,向隔壁大厅中司小姐她们在的佛坛双手合十。
抬起来的双眼中,不掺一丝阴郁。
“……好,上阵吧……”
徐徐向前迈步的身姿,宛如奔赴战场的战姬。
如果两手持刀的话,说不定真的能成为战国武将。可是现代的战场需要笔和橡皮。为什么什么都不带啊?
“Take it 意志最重要!”
“……然,乎……”(信长的口癖“で、あるか”)
大个子外国友人就像钢铁小姐的小姓一样为她装备上书包。把所有该带的东西全忘掉了却仍不动声色,是太集中了呢还是太紧张了呢搞不清楚。
“有困难的时候就找爸爸吧!”
“姐姐,一路走好。”
“祝你武运昌盛!”
钢铁小姐没有回话。
她绝不会回头。一意向前。
在终于泛出鱼肚白的冬季天空之下,我们紧紧目送着发出大量排气音的Rambo・Ginia •啥玩意远去。
谁都没有说一句话。
虽然有着既长又短的考试复习期间,还是祈祷她能发挥出不辜负这段时间努力的实力吧。
在原地停留了一段时间后,望着为夜露所沾湿的沥青路,月子妹妹嘟囔了一句。
“……我们也去吃饭吧”
“诶?那刚刚吃的是?”
“早饭”
“接下来要吃的呢”
“早早饭”
“一天要吃几顿啊?!”
嘛,只要有月子妹妹在,筒隐家就会很安泰的,请放心地去考试吧。

实在是无法配合章鱼烧魔人那旺盛的食欲,我决定在一旁看着在廊子那儿猛嚼肉包子的身影。
“月酱的家,来多少次都好有趣……Japanese柱子有好多啊……”
艾米双目放光,在大客厅里咕噜咕噜地逛着。再用这种说话方式,将来会变成你老爸那样哦。
咀嚼咀嚼。我一边望着如同永久机关般的肉包子咀嚼器,一边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
“你的要事,是什么?”
“……有客人要来”
“客人,呢……”
仅凭这些我已经知道这是在指谁了。
——小豆梓。
小猪把大吵一架后的小绵羊,叫到了自己家里。不会是要把它吃掉吧,但是。
“她说越早越好。我也这么想。”
十分简短地,筒隐絮语道。
慢慢地把肉包子的包装纸折起来,夹在手心里。哈呼地喘了口气。
蒸好的肉包子还有好几个没吃,似乎吃完一个肚子就饱了的样子。
月子妹妹看错了自己胃袋的许可容量。这对无限狂食魔人而言是值得大书特书的事情。
“那个啊,筒隐”
我仍然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着对话,慎重地选择措辞。
“如果,只是如果,要是我有什么帮得上忙的地方——”
“我想想”
筒隐短短地低语道。
庭院里白色的东西开始闪烁发光。漫天晴朗,万里无云,阳光惹眼,唯有淡淡之色飞舞于天际。
这是真正的雪呢,还是普通的雨呢。或者说是别的什么东西吗。
“姆……”
追随着这一片淡色,筒隐的视线缓缓移开。
“……我,是个坏孩子”
把手伸向天空,像是要确认那东西的正体一般凝视着它。
“总是耍诈,总是抱怨,闹别扭逃跑,还常常对他人乱发火的大坏孩子。是只家畜混账猪。噗噗叫才更配我。”
“……筒隐小姐?”
“可是,之前发誓过的话并不是谎言。我要成长。已经决定好要成为一个人也能立足于世的人了。”
筒隐最后仰首一般向上看去。
“至今为止给你添了很多麻烦。今后可能还会给你添很多麻烦的。但是,我绝对不会再成为只知道向前辈索取的女孩。就算我再怎么迷茫再怎么困惑,只有这个目标我是绝对不会丢失的。”
“……”
“所以”
——所以,没问题的。
凝望着普通的雨和真正的雪之彼方,那高远的天穹,筒隐说道。
她的侧颜虽然没有表情,但绝对不可能没有感情。
她的身体很纤弱,抱住她的话可能会折断那般的细瘦。虽然看上去就像小孩子一样,但已经绝不可能还是小孩子了。
小小尾发的本质,是想要成长的意志之凝集一般的女孩子。
“……”
短短的一瞬,我愣住了。
头脑中难以抑制地产生了奇妙的混乱。
就在此时,逛累了的艾米回到了我们的身边。
“什么什么,月酱你们在谈什么呢?”
“这次也麻烦艾米小姐了,的话题。”
“嘛~吶,是~呢,还行吧!再多依靠我一点也可以哦!”
筒隐和艾米又High touch起来。
原来如此,两个人确实关系挺好。艾米的父亲经常去那个考场,有个熟人带路会更好吧。
所以筒隐为了和小豆梓和好而拜托的,是艾米,而不是我。
就理论而言十分明快。根本没有质疑的余地。
——明明如此。
然而,那个非理论的、如同芥蒂一般的违和感却愈发强烈起来。
终于,大厅里响起了门铃声。
“……好。女人要有度量”
嘿嘿地握着拳为自己鼓劲,筒隐站了起来。
不到一会儿便把来客带了过来。
是小豆梓。迟了几步,筒隐在身后跟着。
“……啊拉”
发现坐在走廊里的我,她稍微有些惊讶般地瞪圆了眼。
“之后再见哦”
但是很快便松下眉间微笑了。
哪怕那笑容十分僵硬,她姑且还是笑了。
这不是寻求帮助的弱者的表情。也不是做好决斗觉悟的小狗的动作。
仅仅是普通的,女生到女生的房间去玩的时候,自然状态的微笑。就是如此这般的笑容。
“很抱歉,请前辈和艾米小姐稍微打发下时间”
筒隐也是如此。用一如既往的淡淡的声音说道。
两人从我身旁走过,或者说是从我身边离开,仅仅两个人地走去。她们各自,谁都没有牵着对方的手,谁都没有挨着对方。
远方,传来筒隐房间关上的声音。
筒隐是抱有怎样的意图把小豆梓叫来的,我不知道。
小豆梓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到访筒隐家的,我也不知道。
两个人是要越过我,用不经由我的方式,来面对昨天的龟裂吗?
横寺阳人,完全地,完美地,什么都没能做到地被置于蚊帐之外。
呆呆地望向天空,盯着自己的手掌,我歪歪头。
——到底这份违和感,是什么呢?
我到底是觉得什么奇怪呢?
要潜入我心底的黑暗的话,冬晨的太阳稍微耀眼过头了。

……突然。
感觉有人在看着我。
投去视线,直到刚才还在身旁的艾米,不知何时已经躲到柱子背后了。
“什么,怎么了吗?”
“……那个人……”
走近一看,艾米的的表情看上去染上了阴云。
“那个人?”
“不,什么都没有……”
虽然不停地摇着头,可之前高涨的情绪已经不见了。
胆怯地躲在东西背后,不就像个弱气的女孩子嘛。现在推倒的话,感觉可以享受到和平常不同的play呢。嘛平常的play是啥之类的问题肯定会蹦出来的,关于这一点我先和顾问护士谨慎地商量好后在请她做证言哦。
“……话说,你应付不来她来着”
修学旅行的时候也是,艾米一看到小豆梓就逃跑了。
几个月之前,在意大利风格的时钟塔上,对凭依了小豆梓身体的猫神埋下了深深的心灵阴影。那是危及到自己的存在一般的恐怖。
那似乎并不容易恢复。
我说明过多少次小豆梓是无罪的,可光凭言语完全无法让她明白。
“过来,艾米。给你看看好东西。”
我牵起了艾米的手。
“恩……”
难得坦率地点头的艾米比平常要可爱得许多。
……或者说那单纯只是,空空如也的我的身躯,想去寻找能够做得到的事情而已吧。


筒隐家的仓库正如其管理者的性格,平日里一直被一丝不苟地整顿着。。
可是无论怎么介入,唯独渲染于这非日常空间中的味道怎么都没法排除。
推开两扇对开的沉沉的门扉,长年累月蓄积下来的旧暗室所特有的、带着浓浓霉味的空气迎面扑来。
靠着透进来的光形成的淡淡光斑,我们朝着内部前进。
“这是……”
十分好奇地四处张望的艾米,突然停了下来。
“对。就是那家伙哦”
仓库墙边,以怎么看都十分肥胖的身躯镇座着的猫神大人。诓骗艾米并恐吓她的,万恶之根源。
我把这家伙给她看,耸了耸肩。
“看到这样一幅蠢脸,不觉得害怕什么的很傻吗?”
“才,才,才没有害怕呢!”
似乎一次都没被吓到的逞强的艾米紧紧地抱着我的腰,这在意大利恐怕是有着什么别的意思吧。比如说陪睡邀请什么的。好的包在欧尼酱身上!
“呜……”
艾米探出脚,用脚尖战战兢兢地伸向猫像。
自然,猫像丝毫没有要动的迹象。
“是这样啊。这家伙,原来有着这么一张蠢脸啊……”
放开缠着我腰的手,一步两步,向墙边靠近。盯着上方,她啪啪地敲着猫像的肚子。最后变成了打击、殴打、直至摔跤技。炸药拳击,十字踢,空飞踢!
“——哼!青椒混蛋!”
艾米大口喘着粗气,即便如此也不停下格斗攻击。要是这样能够覆盖掉心灵阴影就好了呢。
“你这混蛋!你这混蛋!好好地耍了我一把!要是不甘心的话——就放马过来啊!”
霎时间,刮起一股旋风。
许多竹篓从柜子上吹落,水泥墙激烈地晃动,在仓库内部凶暴地肆虐。
风势实在太强,我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
本来十分沉重的双开门扉,就仿佛塑料制一般被吹动,简简单单地就关上了。
勉勉强强睁开眼睛的时候,黑暗已经倾入了整个领域,整个空间已然变质,为文明所支配的领域已然消失。
唯独能看到光芒的窗子,在不远处的上层放出微光。
“……啊咧?”
等待双眼适应的时间中,我发现物理层面的压迫感已然丧失。
连一眨眼的功夫都没有。
猫像,不见了。
占据墙边的巨大质量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像是被搬到别的地方去了一样。
“——诶?”
“……”
缓缓地,艾米向我这边看去。
缓缓地,缓缓地,她抬头看着我。
歪着脑袋的这份面容,嘴唇突然向两边咧开。
“——呀呀。既然如此请求那就没办法了”
“难道……”
“难得的机会,我放马过来了哦。你们可真是愉快的让人不快呢。”
以艾米的脸、艾米的嘴,艾米的声音
“好久不见呢,横寺君,虽然我也不想见你。只是,我正好有了跟你来一次根本性对决的想法呢。”
艾米体内的猫神以一种极度让人不快的语调笑道。

“——我只是让这孩子的意识睡去了而已”
仿佛在让精神习惯实体的活动,猫神在仓库里边转悠便说着。
这行为跟艾米在大厅里的时候无比相似,却有着根本性的差异。将可爱这一概念尽数抹去,只留下满身的神秘气场。
“反正只是个道具。你没必要装成伪善者而烦恼哦。比起这个还是担心下自己比较好吧?你现在,可是和我独处哦。”
像是要把我逼上绝路般从下方凝望着我的那个面容,既像艾米又非艾米。
用艾米身体的形态,和从未从艾米那里见过的表情组合在一起。
这让人难以抑制地——讨厌。
“……你才是,别忘了现在你和我在独处哦”
“哈哈恩?”
“你敢对艾米下手就试试看!要是这么做了,看我对你采取世界上最恐怖的报复手段啊”
“复仇什么的,就因为这样野蛮的人类才让人困扰呢。……顺便,复仇的方法,具,具体地说来听听吧”
“粉碎像的贞洁”
“……贞,贞洁?”
眨了眨眼睛,猫神艾米突然沉默下来环顾四周。
“……”
她似乎总算了解跟本大爷两人独处的事态了。她明显地开始颤抖起来。最起码应该在装备着南瓜火箭筒的时候替身进来嘛!
“首先把你弄得一团糟然后搞得你浑身黏糊糊湿漉漉”
“咿!”
“当然你哭着谢罪也不算完事。不如说哭了后才是正戏”
“咿呀!”
“把你所有的肌肤、所有的低洼、所有的伤口都沾上我的颜色!”
“咿呀呀?!”
猫神终于开始寻找逃跑的地方。但是绝不会这么便宜了你。
“别跑,给我呆在这里!”
“放放放放放手啊,快放手!”
就算抓住了她,那暴动的手脚的力道也不及艾米的。这家伙一旦登上了台面就会很弱这一点,已经有许多事情可以证实了。比如DramaCD之类的。
“这样是犯规的吧!这样子的!欸,怎么,既然你充其量是个人类,难道不觉得这样对我这个神灵是极度无礼的吗?!”
“反倒更燃”
“咿呀呀呀呀呀呀呀呀!”
已经超过了半泣的界限开始大哭了。
艾米的这种表情从来没见过呢!比小学生还~弱!
“要是好好反省的话,三秒之内跟我还原。不这样的话就从黏糊糊的深深的家伙开始了哦”
“等,等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我没话对你说哦。3~2~1……”
“所以说等一下!等一下啊!请等一下!我什么都做!”
“恩?”
“我真的有话对你说!你对自己的罪孽实在是太无自知了,所以想稍微管管闲事而已啊。你对自己无法注意到的违和没有兴趣吗?让我说说都好!不会占你什么时间的!”
像是哪儿的搞传销的一样请求着的猫神。
“……真是的,就一点哦”
“哇~非常感谢!”
我一催促,她就像取得了契约的营销员一样双手合十跳了起来。之后,突然像是恢复自我了般摇摇头。这家伙真的是神吗?连宠物小猫程度的神秘性都没有不是吗?
……嘛,但是。
就算堕落也是神灵。倒不如说就日本神话而言堕落才是神的精髓。
一瞬间放松了警惕,说不定是我的错觉。



打些简单的比方吧,猫神说道。
“英国的剧作家,莎士比亚所著的悲剧中,有叫作罗密欧与朱丽叶的著名戏曲。你起码知道故事的梗概吧。愚笨的男人和愚笨的女人因为愚笨的友人的错愚蠢地擦肩而过最后愚蠢地死去。所有场面里除了愚笨的人之外找不到别的,就是这么个愉快至极的故事。”
就我所知,罗密朱丽并不是这样子的。
要是这部作品都这样的话,那所有悲剧都可以用一句愚笨而抛弃掉吧。你被世界上堕入恋河的女孩子们大卸八块就好。
“但是假如愚笨的男人和愚笨的女人中的其中一人,突然觉醒了智慧的头脑,然后回避了注定好的悲剧的话。拜此所赐两人可喜可贺地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完结。然后观众们会感动吗?”
“……撒,谁知道呢”
“否。绝对是否。毫无疑问会感受到不快感吧。明明能够接受不讲天理的悲剧,却绝对无法饶恕在自己干预不到的地方没道理地提供帮助。这就是人类的本质啊。”
“所以说,什么嘛。说些无聊的本质论,你想非难人类吗?”
“绝无此意。我非难的只有一个人——你。你至今仍怀有的违和感的正体,就是这个。”
“……哈?”
“得知那个女孩和那个女孩擅自为了和好而努力着,你真的很高兴吗?”
回过神来,猫神已经用跟我亲密接触的姿势,从离我的脸很近的地方凝视着我。
关上门的仓库中,只剩采光窗能够透进来一点光芒。随着时间流逝,天色渐暗,黑暗也愈加浓郁。
“何谈高兴——悲剧能得以解决,你不觉得厌恶吗?”
这里是神的独角戏。宛如舞台上的演员,在台词中融入了情感。
“……你在说什么呢?我好歹,也为了这一点想要做些什么呢。能够和好的话,我怎么可能不高兴呢?”
“啊啊,你这么认知就错了呢。就算你说要做些什么,你并不是为了谁,只是为了自己才做的吧?”
“对啊。这哪里不对了?”
“不对啊。要说为什么——因为你并不是真心为了她
猫神像是玩文字游戏一样带上抑扬地说着。
仅凭在高空徘徊的阳光,根本没法照亮仓库的底部。无法支配的黑暗深处,某种本质性的黑暗正在沉积。
潜伏在其中的某种东西,有种蠢蠢欲动的气息。
“你希望仅凭自己的力量解决问题。要是她们想仅凭自己的力量去解决的话,你是不会纯粹地为她们高兴的。你应该对自己无法为解决事情出力而感受到了冲击吧。仿佛你已经不是,她们世界中那个崇高的救世主了一样。”
“——这种事情……”
“‘才没这种事情’,你不会想做这种不知廉耻的否定吧。你所感知到的这份违和感。忌讳争执从你的手中脱离、擅自朝解决的方向而去这件事的这份傲慢。这不叫扭曲又能叫做什么?”
“你啊……”
说些有的没的话。我想立马一笑了之。
可是,脸颊却奇妙地僵硬,没法好好笑出来。脸上的肌肉仿佛被冰之牙贯穿了一般结冻了。
“你终于有了自知之明了吗?你正在渐渐地变得奇怪哦。察觉的时机已经晚到来不及的程度了呢。”
猫神代替我,发出了令人不快的笑声。
真刺耳。
吵死了。
耳痛疼痛难忍。
难道说,这份违和感指向了我的内心深处吗?我寻求自己的存在价值,变得自我本位地想问题了吗?
这种事,怎么可能。我摇摇头。
我现在身在筒隐家,就是证据。
我只是担心得不得了才过来了。仅此而已。
——真的吗?
今天早晨,我到底在内心深处想到了什么,才从家中飞奔而来呢。
接到钢铁小姐的电话,骑着自行车飞速而来的时候,是不是在无意识中寻求着自己能够活跃的地方呢?
无意识地,期待着什么呢?
“……不对——”
我开始窥探我的内心深处。这深渊实在过于昏暗,无法探知深处的情况。
但是,我只知道那头也有东西正看着我。深渊的彼端,某个不知正体的怪物正死死地盯着我看。
脚底晃悠,头晕目眩。这是没法简简单单恢复的眩晕。
突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Oh……非常抱歉……”
电话的那一端,大个子外国友人不停地谢罪。
怎么都说不明白,所以换成电话的主人,钢铁小姐来接。
“……姆姆姆姆……全都是我的错……”
果然还是搞不懂状况。
即便如此两人还是交换着说话,总算把情报连上后
“——拿错书包了?”
考试用的书包放在筒隐家了。好像是这么回事。
“……都怪我没有好好确认……”
“No,no,it’s my mistake, fucking my god……”
两个人到了考场后,在那里才认识到事态然后愕然了。现在通过校门的人已经很稀少了,考试开始迫在眉睫。
虽然发行假准考证应该做得到,可这对考试本身没什么妨碍吧。可是午饭的爱妹便当没了,用惯的六角铅笔也没了。这样钢铁小姐究竟能发挥出多少实力呢?
虽然勉勉强强,可她好歹鼓足劲努力了啊。
连司阿姨的誓约都违反了那般,学习了啊。
“……真是丢脸惭愧,无颜向母亲汇报了……”
钢铁小姐消沉的叹息声传了过来。
“虽然已经穷途末路了,可不知为何,我想到的是横寺的脸”
“——我?”
“不由得打电话过来……真丢人……”
令人揪心的声音。已经快哭出来的女孩子的声音。
这,便是解开猫神那莫名其妙诅咒的魔法之剑,给予我飞向权利的魔法之翼。
这便是我能为之燃烧热情的,重要之人的声音。
努力全部付诸东流什么的,本应是喜剧最后却以BadEnd完结什么的,这种事情能忍吗!
“我会想办法的。给我五分钟,到不惹人注目的地方等一下吧”
“……真,真的吗?”
“可以的话请一直闭上眼睛”
“姆姆……这是怎么回事……?”
“相信我”
“恩,嗯!”
听到答应的话语,我挂断了电话。
当然,现在就把书包送到相隔数十公里的考试现场是不可能的。
必须采用某种,能够把东西瞬移的奇迹一般的手段不可
我看向了猫神。筒隐的家神之一,招来猫。
可是
“没可能的商量呢”
猫神毫不犹豫地回答。
“为什么啊!钢铁小姐遇到麻烦了哦!你不是为了钢铁小姐才存在的吗?”
“当然我不否认这一点哦。可是这次的事情到底是不是为了本家的后嗣,有很多可疑的地方这一点你无法否认吧”
“到底是不是为了,喂这种事当然——”
“我不这么认为。去大学上学,浪费宝贵的人生真的好吗?你难道不觉得她应该尽量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活下去吗?”
猫神用着艾米幼小水圆的眼睛,朝远方投去了目光。
“做人很难,她的人生苦短。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事情都做得到,所以她必须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尽情度过自己认为十分重要的时光。对吧?”
猫神抑扬顿挫地吟咏着似乎在哪里听过的词句。
然后用艾米平常的表情,咿嘻嘻地笑了。
“而且嘛——你的愿望是特别的。我要成为不实现愿望的猫神,就算要扭曲所有道理与存在意义也在所不惜。”
“为什么……”
“因为我未必把你看做个人而言有好感的对象啊。换个容易理解的说法,我打心底讨厌你。而且,你想想之前那种下劣的交易吧。你干出那种乱七八糟的事情,究竟哪里还有协力你的事情的理由啊,我实在难以理解。”
“拜托了——求求你了。……至今为止的事情我会道歉的”
“原来如此?可是这个国家的谢罪,不表示出相应的态度别人是不会听的呢”
“这样……吗”
“更深一些。更强烈一些。更加更加丢脸一些”
“……正是如此,拜托了”
我跪在地上,磕了很多次的头向她恳求。
猫神大大地、长长地喘了口气。
“啊,这太棒了——看着你这卑劣的样子无论多少次心中都一阵舒爽”
“……那”
“——我,才,不,要”
一字一顿地拒绝了我。
仿佛从一开始就毫无听从我的愿望的意思般,高声哄笑道。
“我遵从着我的存在意义,仅为她一人,听从或取消其愿望。这回我决定不实现这个愿望更好”
“怎么这样……”
“轻易许下承诺的你被她们讨厌,从头到尾到老都是一个人。你就尽管哭成泪人和螃蟹们玩耍去吧”
猫神用啄木头般的言语感觉对我一顿痛骂。
“匍匐着行走吃着土后悔一辈子吧。为你愚昧至极的所作所为!”
猫神用猫神般的言语感觉对着我当面痛骂。
“啊哈哈,不快痛快,活该!”
猫神用连猴子都懂的言语感觉对我骂道。
——三振出局了。
“……好,我明白了”
我抓住了猫神的脖子。
“喂喂,暴力吗?你那单细胞的脑袋知点分寸吧。我现在,可是在你亲爱的年下友人的身体里哦。你稍微用你那空荡荡的脑子想想吧。这孩子的身体怎么样都好吗?不好对吧?……是这样吧?是这样对吧?”
“你稍微——给我闭嘴!”
“什,你说什么?”
我把手伸进艾米的腋下,首先挠一下。
“……什!?”
对着拼命挣扎的部位,挠两下。
“什,什,什,你在想什么——?!”
按住她的手脚,挠三下。
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我回想起反南瓜火箭筒,对那个时候她发出愉悦悲鸣的部位进行重点、热烈的攻击。
对艾米本体而已可能是经历过的挠痒,然而对里面的家伙而言却不一定如此。
“呀,哈哈啊,住,住手,为什么要,咿呀——”
这绝对痒吧。技艺能够自救,爱能拯救世界。你知不知道我至今为止和艾米玩了多久啊。知不知道我多少次把艾米的违法Body玩弄个遍了啊!让我来令你记清楚你身体的弱点!
神是拿来使用的东西。绝不是,玩弄人类于鼓掌的东西。
不明白这个道理的混蛋猫神——就由本大爷,在你的身体懂道理为止好好地调教一番!

——三分钟后。
哗啦哗啦,全身流淌着大量汗珠、平躺在地上的幼女展现在眼前。
“……佬了额(饶了我)……佬了额哈(饶了我吧)……”
“诶?听不到哦?”
“……额啥米抖浊(我什么都做)……横寺大人……系甚哋(是真的)……”
“那,把钢铁小姐拿着的书包送到这里来”
“系(是)……”
一败涂地的猫神一边痉挛着,一边闭上一只眼睛。
下一瞬间,确实是钢铁小姐拿着的书包出现在仓库里。
但是,这和以往不同。
这并非被猫神曲解过的东西。
并非让愿望以不被希望的方式实现,而是如愿望所愿的形式实现了。
这是在支配一切,运用自如基础上的祈祷。
走出仓库,稍微探索了下周围,很快就找到了原来的书包。像是谁丢过来的一样,在走廊的角落那里滚动着。
我很快替换掉包里的东西。将拉链拉上的话,里面的东西就全部包在了书包这一象征性存在里了。
所以
“猫神,取消”
“……是……”


回到仓库里取消掉愿望后书包并着里面的东西一齐消失了。
招来猫的魔术至此成功。之后什么都不会留下,什么都不会引发,不会给任何人带来麻烦,完美无缺的做法。
给钢铁小姐的手机打电话时,那边已经爆发出欢喜之声了。
“Good great excellent!——你果然是,nice miracle nice boy……”
大个子外国友人欣喜若狂,声音显得十分花哨。
钢铁小姐的声音比这还要喧闹。
“横寺!哦哦横寺啊!横寺啊!我看上的男人!”
“这样就能发挥出实力了吧”
“恩,交给我了!其实啊,听了大吃一惊吧。昨天我最后做的历年试题,可是全科满分哦!”
“什,什么?!”
“嘛,回答栏多出了一问的位置让人有些在意倒是。是出版社干活粗心了吧”
“那个,这个是部长的答案填歪……”
……不,这个时候不能考虑太深了。
“总之考试,好好加油啊!”
“恩!谢谢!感谢感激暴风雨!”
随着华丽的谢礼挂断电话,我的心里充满着深深的幸福感。
在喜悦的深处蠢蠢欲动的什么东西,向我问道。
——这也是,因为是你自己解决掉的?
不对。绝对不是这样。不是因为我与此相关。不是因为我做出了正义的形象。不是这种无聊的东西。
因为钢铁小姐能够不再痛苦,我很高兴。
哪怕是再小的事,都对重要的人起到了帮助。不用让女孩子哭泣了。
这是对于现在的我而言,无可替代的最重要的事情。
“——所以说,你的这一点才……”
“那,赶快把身体还给艾米”
“咿呀啊啊啊!”
猫神虽然想开口说些什么,再挠她一次痒,她又痉挛起来失去了意识。
反正这只是将赴刑场之人的引吭高歌吧。这家伙所说的东西,绝对不会有半点意义。
我,什么也,没有做错。


“啊咧,我……为什么……”
终于恢复意识的艾米,已经十分筋疲力尽了。
“话说……为什么……这么……啊……”
好像无论怎么努力都没法立起腰来。还真有对小孩子做这等过分之事的人啊。
“汗……想洗掉……”
她用支离破碎的语言请求洗个澡,于是我担着她的肩把她送到了浴室。
“一个人没问题?要我帮忙搓背吗?”
我也会有良心的谴责嘛。感受到了一抹责任,于是我绅士地提出帮她擦擦背后的汗却被甩来的沐浴露招待了只好退散。精神好了是件好事,可是被误会无论经历多少回都让人伤心啊。
……下次,随便挑喜欢的水枪我给你买吧,说认真的。

然后我不发出脚步声地在走廊里走着,去月子妹妹的房间里看看情况。
旧日式风格的筒隐家中唯二,和厨房一并被西洋化的异端之场所。
这扇门内侧,应该,筒隐和小豆梓都在吧。
我的朋友和朋友,应该正和不是朋友的对方,两人独处着吧。
但是,什么也听不见。
屏住呼吸,止住心跳,屏得太狠都快要搭上通向天国的花田列车了,依然无法捕捉到里面的一丝声音。难道说已经发生了事件,撬棍上沾满鲜血,两人中的一个已经比我先买好了花田乘车券吗?
……本能性地想要冲进室内的脚,被我用理性缝在了地面上。
我回想起筒隐仰望空际时的强烈眼神。
我回味着小豆梓那天真无邪的笑容。
朋友和朋友成为朋友这件事,比世界和平还难。
这是因为,我的朋友和我的朋友,这一意识还残留着的缘故。若是两者之间隔着碍事的海绵的话,不把它去除一切都无从开始。
所以,我什么也不做
并不是为了谁而亲自解决问题,自然也不是为了自己而伸出援助之手。
我在做“什么也不做”这件事。
这一定,比为了谁做些什么、为了包庇某人自己背负罪恶,更加困难、更加值得尊敬吧。
因为,这就叫“相信他人”。

本来而言,就算我的大脑明白得再清楚,在意的事情只会令人愈发在意,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的我为了让自己紊乱的心平静下来,向澡堂方向突击乱入后想跟艾米制造一个冬天的回忆结果被沐浴露诡雷弄得满身泡泡再告退散。还真能干啊……。这心情就像回味女儿成长的爸爸一样。
接下来打算从中庭的窗子那里试试于是回到大厅之后
“……啊咧?”
那里,有坐在廊子那儿的两个背影。
本应在筒隐房间里的筒隐和小豆梓。
“……然后呢……”
“……可是……”
她们俩一边望向庭院那边,一边把肩碰在一起。
“难道说——”
一瞬间联想到昨天的惨剧,我走近一些
“……然后,总是说着这种纵容的台词”
“真是的,其实是个过分的人呢。温柔是罪过”
“哼哼。是这样吗,谁知道呢?”
好像关于某人的话题谈的正欢。稍微放心了一些。
“什么什么,在说什么呢?”
我一靠近,她们俩一齐朝我回过头来
“不告诉横寺!”
“就是就是”
一齐摇起头。
然后,小豆梓咯咯地笑了,筒隐月子则连连点头。
……什么嘛这种疏远感。
话说回来莎士比亚也是被恋人NTR掉心爱的人来着……嘛当然我既没有爱人也没有恋人就是。
总而言之筒隐和小豆梓正并排坐着。
以手肘和手肘能碰到的距离比邻而坐,保持着昨天为止相同的某种亲密的距离。
“太好了,已经和好了呢!”
“……”
“……”
然而两人突然沉默下来。
在至近距离互相看着对方的脸
“恩,不是哦?”
“也不是这样呢”
两人在同一时机干脆地低语道。
“诶诶……”
居然否定了这一点啊?
“那个啊,横寺。女生就像鲸鱼和海豚那样平时关系很好,可是”
“真到了关键的地方就没法简简单单地和睦相处了”
不知为何自豪地摇着手指的小豆梓和晃着脚的月子妹妹。
两个人可是气息相合啊。即便如此关系都不好啊,是这样啊……女孩子真是搞不懂。
说彼此是朋友的时候吵了那么大一场架,结果承认关系不好后却看上去关系这么好。
或许这种关系并不需要什么名字。(心叶:情敌嘛)
仰望天空,普通的雨和真正的雪都已经不再下了。
蔚蓝天空的正中间,太阳的光晕正独自闪耀着光芒。
“……已经忘了个一干二净呢”
抚摸着肚子,月子妹妹确认了下体内时钟。
“现在不已经是吃午饭的时候了吗”
“阿拉……总觉得,时间的流逝就像喜马拉雅的滑象一样快呢”
小豆梓也一脸惊讶地看向柱子上的时钟。
两个人再次,用回归战场的战士般的眼神交换视线
“就这么丢下前辈和艾米小姐不管,真是抱歉”
“稍微有些大事”
总感觉她们俩在说些要凭二人之力与全世界的敌人作战一样的话,作为对抗我也挺起胸膛。
“我也是,碰到了许多不得了的事哦!在看不到的地方大活跃!”
“恩,恩,对啊!就像暗夜的黑牛那样知道哦!”
“是吗。是呢。前辈一直在大活跃呢”
“对吧,筒隐小姐”
“是啊,小豆学姐”
肩膀轻轻相碰,两人像是哪儿很奇怪似的笑了起来。哪里很奇怪啊完全搞不懂!真的啊!
嘛算了。我才不是为了让别人相信才战斗的。正因为相信,所以战斗。
所以——相信另一个可能性,也一定是可以的吧。
“……比起这些啊,虽然你们说现在关系不好,但并没有否认以后关系变好的未来吧?”
“那个……是这样,吧?”
“我当然并没有否定未来啊”
“这样的话,互相用小名称呼对方不好吗?”
我举起手来,两个人交错地歪歪头。
“这说不定不错。但是横寺也要”向右倾的小豆梓说道。
“不叫我们小名的话就不干”向左倾的筒隐说道。
“不是这样哦。在我心中有许多叫法哦”
最爱动物小姐啦moon child酱啦小狗狗啦暗黑魔王妹妹啦其它还有许多。

“有点在意我们到底被怎么称呼的。但是,有道理呢……”
筒隐像是在想些什么一样地望向天空。
结果还是一眼都没看小豆梓
“……梓,梓酱”
嘿地向池塘仍小石子,像是打探她的样子般地说道。
另一边,小豆梓扭一扭那一看就知道正在动摇着的身体,俯下头
“什么啊,月,月酱”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下来。
像是幼儿园的小孩子在打招呼一样生硬。
这或许是很小的一步,但对她们两人而言则是巨大的一步。
小名非常重要。
我们通过叫小名,来缩短与他人心灵间的距离。
在我们的能力范围内,我们和周围的人发生冲突,伤害别人受到伤害,即便如此心灵仍然彼此靠近地活下去
然后直到某一天,两人真正地彼此融洽,在我身边微笑的话
就算是神,都没什么好怕的了。




本帖最后由 kuraiyami 于 2014-2-5 23:40 编辑


第五章 希望・愿望・失望

钢铁小姐的大学考试明天仍将继续。
就算召开盛大的慰劳会,就今天清清爽爽地和大家一起吃顿饭还是八九不离十的吧。
在筒隐和小豆梓下厨的这段时间,我和艾米去买几瓶果汁来。
洗完澡的艾米稍微带点气味。是筒隐家的气味。
“能不能就这么湿着头发,朝我这里多走近一步啊?”
“……你啊,真是会想些无聊的东西……”
“啊咧,早上那么可爱的艾米到哪儿去了?!”
“杀必死期限已经到了的-说!欧尼酱,heart,什么的能够免费说出口的女孩子是不存在的!之后的话追加收费!”
“真是世风日下世态炎凉啊……”
“你像那样冲进别人洗澡的地方还有脸说啊笨南瓜!”
两个人一边说着些无聊话一边走出玄关。我们今天也十分和平。看来没必要带伞呢。
明天也是晴天。后天也肯定是晴天。不管怎么说,没雨没雪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穿过通用门的大门走出去时
“……”
外门的一侧,有人悄悄地伫立在那里。
别说雨和雪,连阳光也无法触及的大树的树荫之中。这如同深远的彼端般幽暗与沉闷的身姿,我确实有见过的印象。
凹陷的眼睛深处,溢出昏暗光芒的男人。今天没有戴上黑猫的布偶,没有戴上口罩,只有风衣帽檐深深地压低着。
他一直用那难以忍受的特征性的眼神,望着牵着手的我和艾米。
然后缓缓地,不是通过人偶,而是张开了自己的嘴。
“——这样,是不行的”
沙哑的声音。如同将许多年未曾使用的管子强行撬开一般不鲜明。
“这样下去的话,你会失败。致命性地失败。近期之内一定会——”
(完)




本帖最后由 kuraiyami 于 2014-2-6 12:54 编辑


后记

我要说件跟印度尼西亚语有关又不是那么有关的事情。
中学一年级的时候,碰巧邻座有一位因缘分变得亲密的友人。名字假设为H君。他选择了在外国语大学专攻印度尼西亚语这一极其稀有的进路,然后在这位H君的邀请下,学生时代的我,曾经在印尼的爪哇岛上呆了大概三个星期。
虽然世界遗产的遗迹让我深受感动,可住宿用日元算的话是一晚上五百元的便宜住处,在没有马桶的厕所里深受强烈的腹痛之苦,只能靠读魔法词典排解烦闷,这些都令我记忆深刻。大概回国之后我就在考虑写些幻想作品吧。结果最后写出来的却是变猫。
和真的在追求日语的我不同,H君不愧是搞语言学专攻的人,和当地百货商店的可爱售货员互相开着一连串玩笑,到最后被热烈地求婚这件事,想起来也令人十分怀念。
这位H君,在前几日终于结婚了。
虽然觉得可喜可贺啊,但是已经没法像那样旅行了啊,这样一种伤感也涌上心头。
从学校毕业后过了很久仍然让人怀有如此心情的朋友总觉得是种不可思议的存在呢,一边想着一边写成了第七卷。对在现代的学校里生活着的读者们而言,朋友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存在呢?
然后大家可能已经明白了,至今为止的印尼语的梗,大多都是H君教给我的,既然Neta源已经结婚去向远方,再像迄今为止那种轻松地写作可能有些困难了,也就是说我想说的是开头的惯例能不能别搞了啊Hentikan!Hentikan变态!(到这里都是问候)

大家好,我是さがら総。
这次让大家等了这么长时间,实在抱歉……本书是《爽朗王子与不笑猫》系列第七卷,修学旅行的尾声。在这卷里有着许多变化的预兆,而我觉得横寺等人身上既有需要改变的地方,也有不能变化的部分。
虽然原作仍会继续,不过动画姑且算是平安完结了。
在我看来,动画版淋漓尽致地展现了铃木导演那罕有的变态——口误——爽朗风格。以导演为首的相关人士们,非常感谢你们。希望能有机会和你们再度合作啊!
原作这边我也会加油,死命加油。
为爽朗王子与~(我就是要这么说!)出力不少的カントク先生,这次也非常感谢你可爱的插画。彩页中补习班的名字让我着实紧张。对于满口无理要求的我,您的应对总是那么沉着耐心,在下实在非常惭愧。
绘制漫画版的お米軒先生与山田先生,每期《ALIVE》我都读得很开心。等什么时候有了时间,请跟我一起吃一顿吧。漫画第五卷会在明年1月23日发售(宣传)。
副总编岩浅先生,抱歉,这次又给您交了一份无厘头的时间表。正值合并等工作堆积的繁忙之季,您却仍然为我抽出了宝贵时间,非常感谢。此外,我还给负责校正、制作进行工作的各位添了不少麻烦,下次我一定会改进的……
作家むらさきゆきや先生,修罗场时期您能让我留宿,实在是打搅了。
介绍给我六卷舞台的M先生,谢谢您(很抱歉上卷忘了写,下次再去玩吧)。
最后是各位读者。
第一卷出版以来已有数年,一想到各位一直读到了第七卷,我心中就十分感动。有时我隐约在想,要是自己与各位能通过《变猫》结成类似朋友的关系,那该有多好。虽然因为不好意思,我有点表达不清就是了。
总之,希望能在下卷再见。
Hentikan Hentai!(问候)



监督(Kantoku)后记
能够一直阅读至此真是非常感谢。我是插画担当的Kantoku。
要是猫和狗真的打起来的话,究竟哪边更强呢?大概跟品种有关吧。
我家养的猫咪很强的。
一起玩的时候,我要不拿出本事的话会受伤的。

虽然觉得狗狗也很可爱,但是太粘人了也挺麻烦的,病娇那种。
但是月子和梓的话,病娇的是月 住手啊前额叶好痛的——!

动漫放映也随着完结告一段落,而原作本篇里也是争执四起。
虽然相乐先生一直称横寺为【爽朗王子】
但我每追一卷都感觉你在勉强自己哦!变态等级越来越高了。






本帖最后由 kuraiyami 于 2014-2-6 01:37 编辑


译者后记
大家好,我是Kuraiyami,嘛昵称是心叶啦(正文里应该吐了不少槽吧),以后也请大家这么叫我。(远子是我的挚爱)
本来想过个稍微充实一点的寒假,可是在1月27日得知台版2月7号发售的消息后,整个人都像是打了鸡血一般。
于是乎,整个年,我几乎没有休息过。
10天里,我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全神贯注地为了一个目标猛冲。
或许2月7号就要出台版,我2月6号把自坑填完并不是什么有意义的事情。
或许我并不清楚我自己放下一切娱乐时间,每天快10个小时的伏案是为了什么。
然而有一点我心中很清楚——
我爱不笑猫这个系列。我希望守护住自己所开的第一个坑。
所以我拼下去了,然后坚持到现在。
无论这样做到底有没有意义,我坚持到了最后,已经是一种成功。
真是感慨万千。
啊……10天弄了5W多字,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相乐总不愧是渡航的基友,战起来可真不是那么轻松。
里头的俗语、梗、各种无厘头的对话不甚枚举,着实令人头疼。
不过正因为这样,翻译起来才更有乐趣啊。
作为不笑猫坑的老前辈,虚神给了我数不清的帮助,在这里我真心感谢他。
不断给我打气的朋友们,也十分感谢你们。

嘛因为是首坑所以才要说点纪念的话嘛。
不笑猫的文风,搞笑与严肃交相辉映,不过意外地让我十分受用。
阳人这种死变态,到该帅气的时候还是很帅气的。
月子和小豆梓,在第七卷里终于宣战,以后也是要一战到底的样子,到底会如何呢,我十分期待。
筑紫还是一如既往的呆萌,而在回忆中经常出现的司阿姨,让我觉得您才是阳人的真爱。
麻衣麻衣这一卷的戏份更多了,并且显然攻略完成,嘛阳人对她倒没啥意思的样子。
说白了,猫狗大战是这一卷的主线和高潮(个人认为)
不过最后的那个神秘男子究竟是什么呢?会不会是别家的猫神之类的?这一点只能让相乐总之后告诉我们了。
反正第八卷马上就要来了→_→

这次防NTR大战,虽然十分辛苦,但在我眼里是成功的。
能够翻译第七卷,也是一次宝贵的体验。
作为初次翻译的坑,肯定会有不少疏漏,还请手里有生肉的朋友们,若是发现哪里不妥,尽管多多指点,我会十分乐意地更正!

真是个过于充实的年啊!接下来我要好好休息几天了……第八卷再见!
kuraiyami

2014.2.6









Yes!就是ヨーヨー2333




能够如此认真地评论,真的非常让人喜悦与感动。
第一章对麻衣的描写到底是不是仅仅是一种平衡呢,麻衣在之后还会有什么故事呢,恩真令人在意。
不过整个不笑猫还是围绕着3个人的感情啊。
你把不笑猫与WA2比较,恩,感觉不笑猫这边的还是更加单纯呢,没有那么汹涌的感情涌动。毕竟阳人不像春希,小豆不似雪菜,月子亦非和纱呀。不过,感觉三个人的感情没有这么快就能得出结论(我自己还没看后面几章呢,还是要保留神秘感呀O(∩_∩)O)
啊,阳人这变态笨蛋,在认真思考的时候,我心里也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感情。搞笑与严肃的交织,有时令我自己无所适从啊。应该文艺的地方,还是想尽量让语言读起来更有韵味呢!
下一章就是月子酱和筑紫的主场了,啊,筑紫的和服,太赞了!
正好是新年参拜的时候呢,所以我愉快地决定在新年的时候更新^_^
以后也多多支持不笑猫哟





恩,非常谢谢你的支持!其实我自己还是喜欢月子啊,月子酱最高!
可能现在只是两人关系的关键阶段吧,虽然我自己不知道后文,但相信这个问题一定能在之后解决的!
相乐总这家伙搞笑与严肃的关系确实让人感觉十分神奇,不愧是渡航的好基友【【
嘛,我自己都好期待之后筑紫的出场啊!恩,今天就先预热一下吧~




就我凌晨看扫图得到的结论来看,是有的,还挺有趣的样子。
但是脑子挺晕的,所以看的啥也记不太清楚了,等我翻译到那里自然就有的!




咦,我怎么不知道这事…虽然我个人是不在意的,但不知道组里对此有何规矩。




这事情有点不好办了啊……刚刚接了农林7的联翻额……可恶,紧急情况只好叫前辈们帮忙了==




说来惭愧,自己现在在弄农林的联翻,然后聚会不断,所以自坑还要等2天才会继续(嘛其实我不笑猫后面已经弄了2000多字只是没放上来),在这里跟各位道个歉。
第二季…反正我是不指望了…




只要不是2月出头就有,我就绝不会让台版NTR我!




10天时间,妈蛋这是要拼命了吗?!看来战个痛还不是开玩笑的……




对了,这句话正好想征求意见,因为我还没想通。
「たぶん、まっとうな人間としては、それができるはずなのです。そうでなくっちゃ、ウソなのです」




在WA2里面记忆最深的两个scene
一个是两人对着扇脸
一个是两人隔着电话对骂

然后,在翻猫狗战的时候,我……满心愉悦→_→




兄弟,我还没入台版,到时候找一找看看。
话说最后一段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没看懂?




我去!监督犯气胸住院了
怎么办………………
不笑猫第八卷怎么办……………………(´゚Д゚`)
129
10

請選擇投幣數量

4

全部評論 272

  • 1
  • 2
  • 3
  • 4
  • 5
  • 6
  • 12
前往
10000
kidcs1214 皇帝
最飲剛看完動畫
真是太好看了~~決定繼續看小說過過癮
感謝翻譯

9 年前 0 回復

waox1234 王爵
这一卷真的感觉有朝严肃本展开的感觉···当然把神明玩弄到高潮什么的一定也只是调剂嗯,本质还是有严肃的地方的233333

一直为了别人的男主角也是后宫向的老梗了,本质上有为了自己的自私自利的恶的一面接下来会发展到讨论这些吗

嘛,没有羞耻之心的男主大概不会考虑这些吧,不过要是作者能把这些坑最后解释清楚我觉得这本作品在我心中地位一定会变高很多啊

9 年前 0 回復

麻木仁 騎士
虽然现在说有点不好意思……楼主能给个全本下载吗

10 年前 0 回復

幽云过客 平民
木有打包啊!

10 年前 0 回復

blueEW 平民
那个,有下载么

10 年前 0 回復

5127801314 侯爵
最后出现的人难道是从未来来的阳人么   

10 年前 0 回復

lcy0214 騎士
看完6卷便過來…看簡介好像起火了,到底會怎樣結局

10 年前 0 回復

utokublack 子爵
每一集都是在挑戰節操下限阿...loli真是太贊了!

10 年前 0 回復

nhoj1314 伯爵
果然天才和变态只有一纸之隔么
副部長也要被攻略下來了嗎?

10 年前 0 回復

animeotaku 子爵
感谢翻译,我总感觉阳人黑的一面开始表现出来了,下一卷说不定就会失败了。

10 年前 0 回復

abz4910a 伯爵
今日主題:不斷改變的人際關係以及奇特的話語和越來越爽朗的王子

10 年前 0 回復

岚色の忧郁 子爵
女主们都打完了接下来就是黑幕了吧~~期待~~~

10 年前 0 回復

tuyylihk 侯爵
啊哈哈,翻譯君你這次運氣好
8卷發售延期一個月...

希望監督沒事吧...

10 年前 0 回復

狂~三 騎士
第六卷是什么时候来着?反正是好久以前了,录入大赞

10 年前 0 回復

jiangyuyi 平民
刚看完,总觉得坑主是某个三次元认识的人……是错觉吗……

10 年前 0 回復

yyjy8827 騎士
感谢翻译!阳人会怎么失败呢?期待下卷!

10 年前 0 回復

深度中二的kami 子爵
感谢楼主分享。   果然我还是更喜欢小豆梓啊!

10 年前 0 回復

  • 1
  • 2
  • 3
  • 4
  • 5
  • 6
  • 12
前往
kuraiyami 王爵
春の海ひねもすのたりのたり哉
1.0k 粉絲
1 關注
126 發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