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錄入][鸟羽彻][BOY•MEETS•HEART!][02][台/简]


本帖最后由 sssjjn 于 2013-12-31 19:35 编辑


【录入信息】
≡≡≡≡≡≡≡≡≡≡≡≡≡≡≡≡≡≡
作者:鸟羽彻
插画:H₂SO₄
扫图:
录入:sssjjn
修图:
校对:
轻之国度 http://www.lightnovel.cn
仅供个人学习交流使用,禁作商业用途
下载后请在24小时内删除,LK不负担任何责任
请尊重翻译、扫图、录入、校对的辛勤劳动,转载请保留信息
≡≡≡≡≡≡≡≡≡≡≡≡≡≡≡≡≡≡


「——要不要跟我联手?」
少女宛如挑衅般说道。
校内某处正在举行非正式的PSY游戏【集会】——为了证实这项传闻的真伪而着手进行调查的征司,遇见了自称白宫织鹤的少女,并要求与他合作。于是征司与织鹤一同潜入【集会】,却在那里听见至今从未听过的音色——织鹤的姐姐白宫舞姬奏出的心跳声。
那音色之所以如此美丽其来有自。征司感受到舞姬强韧的「决心」。因此对她的情形产生好奇,开始独自展开调查——



目录
序章
第一章 突然邂逅心跳声
第二章 美丽人心
第三章 愿望藏于心底
第四章 剪刀、石头、心
第五章 心中的期盼
终章




序章


一位少年奔跑着。
呼吸紊乱,肺部发出悲鸣,焦躁与疲劳折磨着脑袋却仍无视于一切,一鼓作气地往前奔驰。
但他却突然停了下来。耸立在少年面前的是冷冰冰的墙壁,他迅速看向四周,却找不到可逃脱的路。
「——终于追上你了。」
一个声音说道。他转头过去,站在那里特意挡住退路的,是穿着学生制服、与少年同年龄的男学生。
「咕……」
「你已经逃不掉了,就乖乖跟我走吧。」
「为什么?为何要抓我?」
这时男学生耸耸肩.
「因为我是PSYCLE的人,而你是取缔的对象。」
「开什么玩笑!」
少年大喊。
「我做错了什么吗!」
「掀女生裙子的性骚扰共三百件。」
「……..」
「………」
………….
「那就走一趟PSYCLE委员会室吧?」
「等等等等等等一下啊!」
少年紧张的解释。
「那也没办法啊!又不是我故意的!谁叫我的PSY就是这样啊!」
「嗯………..也是,你的PSY作用是起风。」
「对啊,尤其擅长制造出上升气流。」
「所以掀女生裙子是你自己的意思吧。」
「是这样没错。」
「……..」
「………」
………………..
「那就去PSYCLE吧。」
「等等等等等一下啊!」
「这次又怎么了?」
「掀女生裙子有什么错?」
「随便想想也知道这时不对的行为,而且都高中生了还在掀裙子………..」
「这是什么傻话啊!听好,裙子是人类所发明的人工神秘啊!也就是离自己最近的浪漫神之领域!挑战着神秘且想将内藏的秘密揭露出是人类的天命!即使对方是神,只要穿裙子,老子就会去掀!」
「在那之前先来PSYCLE。」
「等等等等等等一下啊!」
他更紧张地想要说什么,这时出现了第三个人。
「啊,狭雾。」
眼前出现的是名个头娇小的女学生。
她当然也是穿制服——水手服。
确认到这一点后,他眼里闪过大好机会这四个字。
「——你们两人都不准动!」
他指着眼前的女生——她的裙子。
「只要敢走一步,我就掀开她的裙子……..」
「史上少见低级透顶的威胁呢……..」
女学生压着裙子,鄙夷地瞪着他。
男学生则不慌不忙地表示:
「这距离是在你的PSY射程外吧?」
「别瞧不起人!老子可是为了掀裙子才会十年不间断苦练而成这个足以挂起龙卷风的PSY!这种程度的距离,轻轻松松就能掀起来了!」
少年的周围刮起风来,仿佛有意识地——不对,是的确有意识。他所操作的风与手脚几乎是同义词,因此他的意识就是风的意识。
「怎么办呢?狭雾。」
「征~司,我会压住我的裙子,请你以最迅速的速度揍扁那家伙。」
「哼,没用的,用手压裙子这种小儿科的抵抗我根本看不上眼,就算裙子是铁制的,对老子的PSY也是没辙。」
听到少年的声明,二人倒是露出拿他没办法的表情。
「呵呵呵,形势逆转了唷……..你们就站着别动,放我一马吧。毕竟还有很多裙子等着我去掀啊。」
少年露出无所畏惧的笑容,并慢慢沿着墙壁移动,此时男学生开口了:
「哪个刚刚你说掀裙子是为了揭露里头的秘密吧?」
「那么——好吧。」
咻。
如同早上打招呼般轻松的态度,男学生瞬间抓住女学生的裙摆并往上拉。
「唔,是淡粉红色的。」
男学生将裙子先到只有自己看得到的程度并点点头,然后发开裙子走向少年。「那就跟我们一起走吧。」
「咦?咦?等等!喂!」
「掀裙子的目的是揭露里头的秘密。我刚刚已经替你打成这目的,所以你没理由掀她的裙子吧?」
「那、那是……..」
「而且既然被别人抢先踏入那个秘境,你还敢说找到这秘密是自己的荣耀吗?」
「呜……..!」
少年原本还想挣扎——等到男学生终于来到面前时,才无力地跪倒在地上。
「看来是我们赢了。」
「好像是呢。」
男学生觉得完成一件事而满意地点点头是,女学生突然抓住他的手。
「征~司,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那个——」
男学生想要找话说而望向天空。
「——狭雾愤怒的心跳声也很迷人。」
话声未歇,握紧的拳头便朝男学生下颚揍了过去。



极东的岛国上,有一座城市,这里的居民大多拥有名为PSY的特殊能力。
操控声音的人。
透视物体的人。
或是能遇见遥远未来的人。
PSY的种类跟居民的数量一样多,他们大部分人都将这能力融入日常生活中。
在这种情况下,PSY有一个广受众人欢迎的娱乐法。专属超能力者,有超能力者使用超能力进行的游戏。
该游戏的名称是PSY游戏。



本帖最后由 sssjjn 于 2014-1-11 11:11 编辑


第一章 突然邂逅心跳声

「——就是这样。」
砂据市,一光高级中学。
时间是放学后。PSYCLE的委员会会室里,身为委员的天地征司与表姐——PSY委员会会长群青帷正在里头。
「原来是这样……..虽然顺利逮捕到连续掀裙子的犯人,但在大庭广众下掀裙子被她揍得遍体鳞伤后,你跟狭雾同学就再也没说话了。」
帷无奈地深深叹了口气。
「征司,我很喜欢也很珍惜你,但仍觉得你死过一次说不定也不错。」
「但我好歹是在只有我才看得到的位置掀裙子啊。」
「这句话别跟狭雾同学说喔,否则我保证你的头会被揍爆儿飞到平流层的。不过,若你想试看看这种宝贵的体验我也不会阻止你。」
帷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挥了挥手。
然而征司却伤脑筋地搔着脸颊,接着问:
「……..那要怎么做才好?」
「不知道。」
「啥?」
「向其他的女孩子询问如何讨好女孩子,这种做法不值得鼓励喔。若是想挽救自己种下的祸害,这种行为就更糟糕了。所以你就用私人时间好好想想该怎么做吧。现在是委员会的时间,你应该还有事情要办吧?」
「……..帷姐自己平常明明都在打诨。」
「你刚刚说了什么呢?征司?」
「我说不愧是帷姐,真是可靠到不行呢。」
「喂喂征司,人家可是超级天才究级美少女待人处世周到又洋溢着爱、勇气与希望还是个完美姐姐什么的,就算是事实你也别说得那么明白嘛。人家会害羞啦。」
「……..」
征司用复杂的眼神望着她,帷泽华丽地改变话题。
「别管这种事,差不多该来谈正事了吧——其实啊,着到底算不算是我们分内的工作也很难界定,但有委托希望我们调查一下某个传闻。」
「传闻吗?」
「对。或许因为这个城市到处都是PSY的关系吧,许许多多的传闻煞有介事地传来传去——征司也听过吧?」
征司点点头。
「对啊。最近的话……..听说我们学校的地下室出现了像是迷宫般的道路,某处的鱼在空中飞,或是会使用PSY的熊在经营蜂场,再不然就是进入某件密室使用PSY产生奇怪的磁场——」
「然后只要呆在这个磁场中PSY就会成长?」
「没错。」
「我也听说过喔。试过之后发现根本是胡说八道啊。而且一般来说,这类的传闻应该没多久就会消失——但这次听到一个令我有点在意的传闻。」
「哪种的?」
「像这样的。」
帷将手里拿着的资料用滑的滑过桌面,送到征司手边。
征司大约看了一下手中的资料。资料上记载着一些关于【集会】的简短情报,其中最吸引征司目光的是——
「——PSY游戏的赌博?」
「没错。据传我们学校会定期举行可以的集会,利用非正式的PSY游戏来进行赌博。」
「那是——」
征司皱起眉头。
「若传闻属实,就不能置之不理了。」
「说的没错,若是事实那就是警察的工作了,但既然场所实在校内,又还只是传闻,也不好惊动警察;以案件的程度来看又不能去调查,所以就轮到征司出马了。」
「的确很适合我出马。」
征司的PSY能力擅长情报收集,在这方面,或许只有才气纵横的帷才能与之匹敌吧。
「总之时间就一星期左右,调查看看有无私下举行集会的情况发生,若连个影子都没有就当做一般的传闻来处理。相反的,若掌握到集会存在的可能性,之后也要继续调查。」
「我懂了。我就立刻去调查吧。」
「回答得很好。那我就期待你的好消息喽——啊,对了征司。」
手正要搭在门上的征司听到声音而回头。
帷的手里拿着装有琥珀色液体的瓶子。
「无论是小蛇的地下通道、天空汇总飞的鱼以及在养蜂园工作的熊都是真实存在的喔。儿我刚好拿到那个养蜂园出产的蜂蜜——这件事结束后,我们一起将蜂蜜涂在面包上吃吧。」
帷转动着手中瓶子,温柔地笑着。



「那应该从何调查起……..」
离开委员会室的征司,漫无目的地走在走廊上并思索着。
所谓的传闻,是偶然间从人们的谈话中产生出来、总有一天会消失的语言幻影,没有根据也没有尽头,只要拥有适合让人们聊起的美丽,就会自然而然地流传出去。
话虽如此,无论哪个传闻是真实还是虚构的,一开始肯定有人起头。若是精神感应系的PSY,的确能够将特定情报灌输到复数的人身上,再让他们说出去——不过与其一开始就想这么远,还是先一点一点累计情报比较稳健吧。
然而,这里就出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好歹也是PSYCLE的一员。若是明目张胆地收集情报,【集会】就有可能因此藏身到更深的阴影中。当然那是一实际存在为前提所设想的问题,但形势可不能大一,行动上尽可能掩人耳目才是上上之策。
「有没有值得信任的人可以让我详细问问这传闻啊……..」
征司在脑中一边想着认识的人名及心跳声一边往前走,这时前方传来熟悉的心跳声。
「啊……..」
征司停下了脚步想了半晌后,决定继续往前走。
接着在他前方转角出现的是——同样是PSYCLE的成员,日祀狭雾。
「啊……..」
狭雾的视线捕捉到征司,脸上顿时露出吃惊的表情。征司也表情尴尬地挥手打招呼。
她与征司同样是一年级,是上个月刚转学到学校的少女。身高大约到征司的肩膀,个头很娇小,但单丝的发色与肌肤很相称,所以感觉个人很梦幻。但那直挺挺的背脊与锐利的眼神,以及从内心传来坚韧的鼓动,令人强烈感受到她坚强的一直——平时的狭雾就是这样子。
但现在的狭雾多了另一个感觉。
「……..这位水蚤当道我的路了。请让开。」
她现在对征司火大得不得了。
「狭雾……..你气差不多也该消了吧?」
「我的心情一直都是这样。」
「看不太出来耶。」
「因为征~司内心有愧所以才看不出来吧。」
所谓的束手无策,指的就是这样的情况吧。
当然从心跳声听得出她现在很生气——但若指出这一点等于是火上加油,这种事连征司也猜想的到。
「总之,我有事要去PSY委员会」
仍摆出臭脸的狭雾手上抱着资料说。看来她正要抱着这些资料前往PSYCLE委员室吧。
她会拿着这些资料前往PSYCLE并不稀奇,毕竟狭雾处理事务的能力很强,自从她加入PSYCLE以后,就是采取征司负责实务工作、儿狭雾负责事务性的分工方式。顺带一提,帷只有在所发生的问题超过两人能力范围时才会出手,平时就只是闲闲地在委员室里晃来晃去。「啊,那个……..我帮你拿吧?」
「不需要。」
「可是你或许会踩到香蕉皮滑倒。」
「杞人忧天,若你再挡我的路就要踩你的脚喔。」
「你好像已经踩了耶。」
「我踩了你的脚喔。」
「啊,好像是这样……..」
右脚感受到她的体重——狭雾本来就很娇小,体重也很轻,几乎不觉得疼痛——征司晓得用迂回的方式并不会平息她的怒气,那就只能正面突破。有时候,比起千言万语,不如一句话来的实用。
「——狭雾」
声音里有着不由分说的气势,并将手搭在她的双肩上。仿佛心意已决似得,征司眼神直直看着她。或许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动作,狭雾侧过脸露出紧张的表情。
「干、干嘛啊?突然一本正经的。」
「……..」
「因、因为错的人是征~司,我不会道歉的喔,那个……..或许我是有点固执吧。」
征司对着眼神摇摆不定的狭雾,爽快地说: 「那条内裤很适合你喔!」
「——去死吧」
下一秒,狭雾的右拳使尽全力往征司心窝锤了进去。


「唉,算了。期待征司会像普通人一样自我反省是我错了。」
「既然你这么说了,我被揍也是有收获了……..咕。」
看着手扶墙壁撑着身体的征司,想边捡起掉落的资料变叹息。她的气似乎已经消了,心跳声也已回复到以往的平静。
「总而言之,这件事已结束了。可以吧,征~司」
「你不生气了吗?」
「不气了。你听心跳声就知道了吧?」
「说的也是。啊,狭雾的心跳声听起来果然比较平静了。」
「……..」
狭雾红着脸,遮住胸部似得将双手环抱胸前。
「嗯?怎么了?」
「……..没事啦。对了,若没什么事我就要去委员室了。」
「啊,说的也是。抱歉耽搁到你,我也有事要办,就先走喽。」
「有事要办?」
「帷姐说要我去调查关于传闻的事。」
「调查传闻吗……..」
征司向狭雾简单扼要地说明从帷那里听到的传闻。
「……..原来如此,PSY游戏的赌博啊?那果然是个大问题呢。」
「啊,若是一般的传闻就不会特别区调查,但这次传闻的内容有点大条,所以有必要进行确认。PSYCLE是PSY的风纪委员,可以说是职责所在吧。」
对青春期的少年少女而言,PSY是可以大出风头的一种游戏,也因此PSY所产生的纠纷层出不穷,大部分学校都有设置专门处理PSY纠纷的委员会。本校——一光高级中学的PSYCLE正是担负次任务的学生组织。
「我也来帮忙吧?但要等我处理完事务地工作……..刚刚我还乱揍你一通,想说是不是要来赔个罪。」
「不用了,这种调查工作我的PSY比较排的上哟,而且没关系啦。」
征司是操控声音的PSY超能力者。而这项能力的副产物是过人的听力与从经验来判断对方是否说谎的技术。将这能力发挥到最大时,能够从谈话中试探到对方话中的真伪。
「话说回来——我只是问一下,狭雾对集会的传闻有什么线索吗?」
「没有。最近听到的传闻是……..在养蜂场工作的熊之类的。」
「啊,这我也听说过喔。」
「她好像有人类的老婆喔。」
「这我可没听过啊!」
「而且经营养蜂场的是她太太喔。太厉害了。」
「那的确是很厉害啦……..只要当事人开心就好了。」
「征~司,那毕竟只是传闻吧?」
「啊唔,说的也是呢。所以下次准备面包茶点跟帷姐一起谈谈吧。总之,我先随便走走,四处打听看看吧。」
「知道了。我若听到什么再跟你说喔。」
轻轻点头后,狭雾便往委员室走去。
征司目送她并想着。
总算是跟狭雾和好了,但传闻的打听却毫无进展。刚刚想到的办法是先跟爱好八卦的人稍微聊一聊,却因为在半路上与狭雾相遇而中断了这件事,于是征司再次开启他的人选名单。
「但有谁呢……..爱好八卦的人……..」
征司在原地想了一会儿——突然间一名少女的心跳声浮现在脑海中。
「对了,若是葛篭同学的话……..」
她是同班同学里的阳光少女,但却给人很喜欢八卦的感觉。问问她说不定能有什么线索。
征司立刻拿下耳机,用耳朵听听脑中响起的心跳声是否就在附近。他就这样一边专注地听着声音边往前走,最后那个声音终于震动了耳膜,但同时也听见了奇妙的风切声。
「那是……..」
他改变了方向,往楼上走去。到了楼上后,再寻着声音来到走廊上,这时征司察觉到风切声急速地接近。
肩膀靠着墙壁,征司紧张地偷看着声音的方向。这时一只大鸟竟滑过走廊上的天花板正要飞过来。
而在后头拼命追着飞翔的大鸟的人——正是他的同学葛篭澄香。她一看到征司就气喘吁吁地大喊:
「啊,天地同学!快抓住他!」
「抱歉,没办法。」
「拒绝的那么干脆!」
征司华丽地穿过飞走的大鸟下方。他并没有瞬间徒手抓住飞行中野生鸟类的能力,望着迅速飞走的鸟,数秒后澄香终于也抵达这里。
「你没事吧?葛篭同学。」
「呼……..呼……..该怎么说呢,天地同学,你至少也要假装抓给我看吧?毕竟是在女孩子面前……..!」
「我只要能听到葛篭同学激烈的心跳声就很幸福了。」
「这么说来你的确是这种家伙!算了!」
「冷静点。对了,刚刚那只鸟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看着鸟飞走的方向问道。澄香调整呼吸并慢慢开口说:
「我的朋友中有个人拥有能召唤动物PSY能力,然后就召唤出一堆奇奇怪怪的动物……..那只鸟应该是从某处被召唤来的野生鸟类吧。」
「啊——」
征司轻轻搔搔头:
「葛篭同学有朋友啊?」
「你又在玩这老梗了!我人面可是很广的喔!」
「我倒是觉得你脸很小。」
「我说的不是脸的面积啦!」
「那是很久以前的冷笑话了。所以只要抓住那只鸟就行了吧!我可以寻着声音追上去,但它差不多要跑到校舍外喽。」
「呃,真的吗?惨了,那要怎样才能抓到它啊……..」
「使用葛篭同学的PSY也抓不到吗?」
「我的PSY从粒子变成实体会有时差,所以即使绕到背后也会被发现而飞走啊。」
澄香轻轻一挥,自己的手立刻变成微小的粒子,然后再变回来。变回来的时间虽然花不到一秒,但对方是野生的野兽,所以这时差算是致命的弱点吧。
「但仔细想想,要靠天地同学的P S Y抓也很困难,还是找个网子来比较好吧?」
「……不,或许能用我的PSY来抓也说不定喔。」
「咦?要怎麼做呢?」
「我的P S Y有很多种使用方法,不过这样就要仔细观察飞走的那隻鸟才行。我们
先追上去吧。」
说完后,征司与露出讶异表情的澄香,循著振翅声追在鸟的后方。
◆◇◆
耳朵所听见的振翅声在到达校舍后面时便停止了。
虽说是校舍的后面,但那里有鲤鱼游来游去的小池塘以及四季分明的花坛,还有铺
得漂漂亮亮的石子路,为了配合造景也种植了几棵树。或许鸟是停在这里的某处吧。两
人在半路脱下室内鞋换上鞋子,找寻逃走的鸟。
「唔,我想应该是在这附近吧。」
「即便听心跳声也不晓得吗?」
「鸟的心跳声太小,若附近有人类的心跳声很容易就会被盖过。可是现在——有
了,在那里。」
后院的一角。延伸至小型花坛旁的阔叶树枝干上,那只鸟正安静地停在上头。征司
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避免刺激到鸟,顿时觉得那只鸟的模样很熟悉.
「那是……苍鹰。」
苍鹰。自古以来代表着这个岛国的猛禽类。苍鹰不但拥有猛禽类特有的英勇威猛脸
孔、大而锐利的翅膀、鲜艳的朱红色眼睛、盖住眼角的黑短体毛以及犹如从眼睛上滑下
来般的白色柳眉,都是这种猛禽的特徵。
「那是苍鹰吗……好像真的是耶,天地同学真了解呢。」
「以前曾有机会进行调查——啊,看那里,它在警戒着我们。」
苍鹰锐利的眼神看向两人,澄香下意识半躲在征司的背后。
「那个,现在该怎么办?用大声音吓牠来抓牠?」
「可以的话我并不想这么做耶。或许那是最后的办法——但既然是苍鹰我倒是有库
存,就来试看看吧。」
库存是什么?澄香歪着头,但征司没回答直接启动P S Y。
「『——揪!』」
「哇!」
突然间从征司的周围传出奇妙的声音害澄香吓了一跳。
「那是什么啊!」
「苍鹰的叫声啊。我曾经在某个时期收集了一部分动物的叫声。我只从中选出会令对方觉得友好的声音并保存起来——你看,有反应了。」
征司指着的前方,苍鹰正眯着眼偷看着征司。讶异的表情上看得出来警戒心似乎有稍微松懈。
「哇……真的耶,好厉害喔。原来苍鹰的叫声是啾啊。」
「不,依苍鹰的品种叫声也有所不同,大小也有差异喔。若说到奇怪的叫声,像是猫头鹰,有的也会叫出喵的声音呢。」
「明明是猫头鹰却发出喵的声音……」
谈话中,征司仍继续用叫声引起苍鹰的注意。
或许以为这里有同类,苍鹰终於也开始呜叫。这时征司伸出手,苍鹰彷佛在说我已等很久似的张开翅膀,立刻自动飞到他手上。
「很好,抓到了。」
征司避免惊吓到牠,轻轻将苍鹰抱在怀中。苍鹰转头盯着征司,并没有挣扎。
「喔,好厉害。谢谢你了天地同学。」
「不客气,毕竟解决PSY的纠纷时PSYCLE的工作。」
「又说这种话……啊,对了。我来报答你这次的帮忙吧。」
「报答?」
「思,好比说——啊,对了,就是那个啦,看你想去哪里玩?为了谢谢你这次的帮忙我来请客。」
澄香爽快地提出邀约,但征司却露出苦笑。
「不,这样真的很不好意思啦。好像是硬把葛笼同学给牵扯进来似的。去玩是很
好,但就不用请客了。」
「这、这样的话,若我安排好了再一起去玩吧?」
「当然好啊。只不过——我暂时不想吃蛋糕了。上次吃得太撑了。」
「啊哈。」
澄香的笑声与心跳声合奏着。那是心情愉快的音色。
「0 K,我知道了。这次我就查一查有什么好玩的,有头绪再跟你联络喔。」
「了解——不过,话虽如此。」
征司一边哄着苍鹰,并想到什么似的看着四周。
(——幸好叫声这招有用。)
事实上,模仿动物叫声的成功率,依种类不同结果也不一样。狗或猫的声音范本很多,且本来就比较亲近人所以效果不错,但模仿野生的鸟类难度就非常高。
更何况苍鹰突然被引入学校校舍裡头,想必牠也感到相当混乱吧。现在应该多少平
静一些了,否则不管声音学得再怎麼像,牠也没那心情去聆听。
「不过,这地方还挺不错的。」
苍鹰原本停的树旁,有个大到令人讶异的空间。徐徐的风吹过,周围的草木也很翠绿。\附近有可以让人倚靠的粗大树干,而树底下有受到细心照顾的花坛,淡色的花瓣轻轻摇曳着。
这麼说来——四季如春——这裡就是这样的场所吧。一定有哪个人细心地整理、维护着。没想到追着苍鹰竟发现这麼美的地方,想让心情平静一下时也可以偶尔来这裡逛
逛—
「怎麼了?天地同学。」
「唔,没什麼。那这隻苍鹰该怎麼办?」
「朋友正準备把这次召唤出来的动物送回去,所以送到她那裡去就0 K了。」
「原来如此。那就快点过去吧。」
征司抱着苍鹰。\这次换澄香走在前头,带着他返回校舍。
这时,征司突然感觉到了不对劲而回头。
「 …… 」
「怎么了?」
「……没事。」
什么也没有。
只是被风吹拂的花坛裡的繁花,轻轻舞动起来罢了。
「没什麼,只是我的心理作用。」
并没有其他奇怪的东西——征司看了一会儿这个光景后,跟着呼叫他的声音返回校舍。
◆◇◆
「——我只是假设。」
静謐无声的室内,响起严肃的声音。
「假设有能游却不游的鱼。能飞却不飞的鸟。或是不使用工具的人——不,不会有的。不管是哪个种族,都不会犹豫去使用自己所拥有的能力。」
声音接下去说:
「有时会因為使用这能力而伤害某个人,那真是很难受的事,的确应该要反省。但就因此而封印这能力是正确的做法吗?不,没这回事。鱼在水中游是自然,鸟在天上飞也是天性,人使用工具也是理所当然的!」
高声大喊后,声音停下来。
接着数秒,旁边传来另一个声音。
「——那麼,為这次的事件下个结论的话?」
「我没有错!」
「「有罪(Guilty)。」」
征司与澄香异口同声地开口说。
他们所在之处是位於学生活动中心大楼的一间教室裡。在号称『P S Y研究会』的教室中,除了征司与澄香外还有另一个人——不,应该说还有另一隻猫。
她的名字是灰尾真弓。身為澄香的友人也是P S Y研究会的设立者——引发这
次骚动的P S Y【动物召唤(Animal party)】,以及她之所以变成白猫的原因【动物附身(Animal dance)】的始作俑者。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想确认这次自己使出全力能够召唤多少动物出来,而且我是关上门窗后才进行召唤的。只是召唤的动物太多吓了一大跳,下意识想逃走而打开窗户。」
「没有酌情量刑的餘地。」
「澄香—HELP!」
「唔,我也没办法站在你那边。」
对于白猫的求救,连澄香也爱莫能助。
因为这原因,现在PSY研究会教室里挤满了数十只动物。看似有毒的爬虫类与巨鼠型的动物,甚至也有像是异世界生物般的昆虫,坐在椅子上的澄香大腿上,从刚刚就一直躺着白色毛皮的小猴子。这些全都是真弓的PSY从各地所召唤出来的。
為了送还苍鹰而来到这裡的征司,等待他的是如此庞大的动物们,以及尚未逮到的动物名单,结果放学后费尽心力抓回这些动物而耗到现在。当然其中也有其他的学生们帮忙以及各种抱怨。
既然造成这样的问题,以征司的立场当然有义务向学生会或帷报告。而通报之后,
至少会被严重警告或暂时停止研究会活动吧。
「请原谅我啊大人!不然用她来代替,你可以对她為所欲為喔!」
「咦,怎麼这样?」
被朋友出卖的澄香红着脸说:
「你、你在说什麼傻话啊?这种事还是要看气氛或做好心理準备才行……天地同学也是这麼想的吧?」
「喔,这个食蚁兽的心跳声还真酷呢。」
「少女金臂勾——!」
征司被用最大离心力朝颈部袭来的一击给撞得老远。这时原本躺在澄香大腿上的小猴子跳到她头上。
「澄香,他到底哪裡好?」
「烦死了!闭嘴!会被他那对顺风耳听到啦!」
「虽然不晓得怎麼回事,但这金臂勾挺不错的喔……好痛。」
拍掉灰尘的征司再度坐回椅子上,然后表情稍微认真地转向真弓。
「关於这件事,目击者很多所以无法当作没看到。若用什麼研究失败的藉口或许还能稍微改善一点印象吧。」
「研究失败?测试P S Y这个理由不行吗?」
「这样太直接了。最好是能让自己以外的人也有助益的理由……好比说為了生物
的生态调查之类的。虽然根本没有什麼生态调查会硬是召唤动物——『嘖嘖嘖、嘖嘖
嘖。』」
征司面向坐在澄香头上的小猴子,并用P S Y发出叫声。但小猴子却把脸转向一
边,看来是没啥用。
「唔,研究……就算这麼说也想不到什麼研究。」
「总之,在想到理由前先把这些动物们送回原本的地方……」
「没办法!我只要一有烦心的事就完全无法集中!召唤牠们出来时用了最大的集中力,送回去也必须有这样的程度才行!」
「唉,还真麻烦呢。就不能用想召唤出奇珍异兽这类的理由吗?」
澄香用手摸了摸,安抚着头上的小猴子说道。看来这小猴子很喜欢她,连用叫声都无法引起它的注意,令征司有点受到打击。
「啊,那个说不定可行喔。就是想召唤异世界的生物却失败了?」
「异世界?」
「对啊对啊。使用【动物召唤】的方法是脑海想着动物,然后再随便一拉,但有时脑里也会浮现出都没看过的动物,虽然那影像立刻就会消失所以没有拉出来过。」
「未曾见过的生物,是怎么样的啊?」
「像是没有手而是长出翅膀的人,或用两只脚走路的黑猫之类的。」
「那是什么东西啊?你在做白日梦吗?」
「才不是!那些东西绝对是存在的生物!」
真弓以猫咪的模样斩钉截铁表示,但因为是猫咪所以毫无魄力。
澄香抚摸着调到怀中的小猴子并看着征司:
「所以,该怎么办?天地同学。」
「唔……若是帷姐应该觉得很有趣吧,总之先如此向上报告吧。」
征司站起来并向鸣叫的苍鹰轻轻挥手。
「灰尾同学先整理一下这里吧。动物若是再逃出去的话我可就帮不上忙喽。」
「了解。」
「那我就回PSYCLE——」
本想说回PSYCLE报告时,征司突然察觉到一件事。
「……对了,现在可不是做这些事的时候啊。」
「咦?你有事要办吗?」
「事情啊……嗯,是有点忙。葛篭同学,我有件事想问你,方便出来一下?」
征司用大拇指指着教室外面,澄香一脸讶异地跟着征司走出教室。
「你想问什么?」
来到走廊上的澄香对着开始接近地平线的太阳眯着眼并歪着头问。
「其实我正在调查一件传闻。」
「传闻?是养蜂园的熊吗?」
「那只熊还真受欢迎啊……但我要调查的并非那个。我并不想说得太大声……听说我们学校有用PSY游戏进行赌博的传闻。」
噗通。
澄香的心跳声乱了节奏。
征司没有错过着拍子——澄香也晓得他听出来了。
「你似乎有听说过呢。」
「唔,思……但那只是传闻吧?真有这回事吗?」
「最好是没有。无论如何还是要实际调查一番。所以若你知道什麼可以跟我说吗?」
希望在目前的状况下能掌握到什麼线索。征司边看着视线一角的研究会门所透出的
虹色光芒——似乎正将召唤出来的动物送回去吧——边等着澄香的回应。
「既然你都这麼说了……这个,我的确听说过这个学校的某处有用P S Y来进行赌博。」
「唔,你只听说过这个吗?其他还知道些什麼吗?」
「唔……我知道的还有……若要参加集会必须靠有门路的人介绍,或是要有暗号
吧?还有——啊对了,虽说是赌博,但赌的似乎并不是金钱。」
「不是金钱?那是像赌场一样的筹码吗?」
「不是。并不是这种的,我虽然也不是很清楚……但赌注好像是自己的P S Y喔?」
「赌自己的P S Y……?」
以P S Y為赌注。那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难道自己的P S Y能够移让给其他人吗?但这种事连听都没听说过。
「很莫名其妙吧?所以我以為是支离破碎的八卦而已。」
「赌注是P s Y的确令人匪夷所思……可是参加的人需要暗号或介绍的话反而就很具体了。或许不是赌P S Y而是别的东西,只是因為传来传去而被加油添醋—一」
集会的存在,多少像是真的了。
恐怕要以真有此事的前提来调查比较好。征司想。
「总之,我知道就这么多,值得参考吗?」
「很够了。谢谢你。」
「不~客气。若有类似的情报我再告诉你囉。」
「这样真是帮上大忙了,那我就先回PSYCLE囉。」
「思,我帮真弓收拾善后,明天见了。」
两人相互挥手道别后,征司便前往委员会。
征司边走边茫然地望着前方,脑中所思考的是整理情报以及该从何调查起的计画。
不见半个人影的走廊上,响起两组脚步声。
脚步声有两组,心跳声有两个。
「唔——」
那一瞬间,征司感到极度不对劲而回头。
没人。没有半个人,也听不到任何脚步声。
但明明有人。肯定有人在。虽然眼前没半个人,但他晓得某个人的心跳声正在自己体内累积。
这是某种P S Y的把戏——征司会想到这状况也是理所当然,因為征司已啟动【发音(origin)】的P S Y。
剎那间。以征司為中心发出了震撼的雷鸣。使用P S Y时大多要集中意识,於是他判断刚刚的雷鸣应该能影响到对方。轰声震撼着大气与玻璃窗——之后便听到女人的尖
叫声,同时视线一角浮现出人影。
接着他看到了。
一边压着单耳,脸上露出调皮笑容的少女。
「——真有你的,不愧是PSYCLE的一员呢。」
这有如逼问般的口气出自眼前少女。
「虽然不知你是如何办到,但想必察觉到我在这裡了吧?所以才想到用P S Y来攻击,用巨大的声音吓我企图摆脱P S Y——虽然并非什麼高尚的做法,但还挺有效的呢。」
「你是……」
传入耳裡的是少女的心跳声,宛如夏天的风般凉爽。
「我的名字是白宫织鹤。」
报上名字后,少女面向征司,挑衅般地说道:
「你在调查【集会】的事吧?——要不要跟我联手?」






第二章 美丽人心
「——怎麼了吗?征~司。」
帷指示征司调查传闻的隔天早晨。
课堂的休息时间,狭雾望着茫然地坐在椅子上动也不动的征司,开口问道。
「什麼怎麼了?」
「征~司最好有自觉自己的扑克脸很难看喔。你脸上明明露出烦恼的表情还问我?」
「……烦恼的表情?」
「思。就像是烦恼今天的中饭要吃麵包还是乌龙麵的表情。」
「我可不会為了这种芝麻小事烦恼啊!」
「啊,你果然有烦恼吧?」
「…… 」
被套出来了。
而且竟然那麼简单就掉入陷阱。
狭雾面向手押着眉间懊恼的征司,再问一次:
「若不介意的话就跟我聊聊吧?」
「 ……」
应该如何回答才恰当呢?
脑中的思虑如漩涡般无法成形,征司也不知该怎麼办。
一切都要回到昨天与白宫织鹤相遇的时候。
◆◇◆
「……為什麼知道我正在调查【集会】的事?」
——要不要跟我联手?
听到这个提议,征司的回答不置可否,而是提出疑问。
白宫织鹤。
报上名来的少女,当然也穿着一光高级中学的制服。与她面对面对峙后,发现似乎在哪裡听过这个心跳声。或许是别班的学生吧,征司猜想。身高似乎跟征司差不多。身
形纤细,眼神很锐利,外表看来很好胜,令人感到全身散发着自信。
「為什麼呢?」
织鹤露出正在评估什麼般的笑容。
「与其问我这问题,先自己好好想一想吧。若你思考之后还要说这种话,我就会收回联手的提议了。」
「……这也太严苛了吧。」
即使举手投降露出苦笑,征司仍迅速地在脑中想了一递。
他所想到的是刚刚的现象。征司的耳朵是高性能的声音雷达,若是一般人在数十公尺之内,他都能感应到对方的存在,但為何竟没发现她?甚至刚刚听到她的心跳声时,都不晓得到底人在何处。
这肯定是她的P S Y搞的鬼。而且看这个样子,虽然对这个能力还不太瞭解,但有可能很早之前她就待在旁边了。
跟自己谈论【集会】的人有帷、狭雾与葛笼。很难想像她们会随随便便把话传出
去,因此想成跟她们说话时被听到较為恰当。当谈论这件事时,能离我们最近的就
是—
「我与葛笼同学谈论【集会】时,你使用了P S Y在一旁偷听吧。」
「大致上是对了。看来你的头脑挺不错的嘛,我的确是从你们两人在花坛时就在旁边了。」
「偷听人家说话,这兴趣不太好喔。」
「这是什麼话啊?是你们随便在我旁边说话我才听到的啊。」
织鹤用手轻鬆地撩了撩头发,露出无所畏惧的笑容。
征司觉得不能大意,接着问她。
「你的P S Y是……干扰他人的认知吗?」
「思,对啊。难得有这机会,就让你见识见识我【孤影】的能力。」
於是,当她的嘴脣说出自己P S Y名称的同时——征司变得完全不认识眼前的少女是谁。
「什麼……?」
不认识。视线裡有名少女,但除此之外什麼都不晓得。他觉得不甘心,咬着牙拚命地看着对方,终於看到她脸上的轮廓,旋即又被奇怪的感觉笼罩着脑袋,征司不由得皱起眉头。
像是瞪眼似的盯着少女数秒后,心头迷雾终於散去,他认出少女就是织鹤。她似乎把P S Y解开了。
「怎样?你看出我的手法了吗?」
「……抱歉,完全看不出来。似乎并不是单纯让自己的身影消失吧。」
「没错,瞭解到这部分就对囉。」
这时织鹤才终於露出些许温柔——真的只有一点点——的笑容。
「用一句话形容我的【孤影】,就是扰乱集中力的P S Y唷。好比说若一边想事情一边走路时,会因为没发现前面有东西而撞上去吧?又譬如说吧,即使能看到某东西,若不能集中注意力,拿东西就只不过是个背景。我可以用触碰目标的方式来启动PSY,而他人就不容易察觉到我触碰的对象。」
「可是,刚刚的不协调感非常明显呢。」
「那是因為你晓得我使用了P S Y啊。若是一无所知的人,只要不让对方產生警戒心,就不会感到奇怪了。」
依不同范围及物品,状况也有所不同喔,织鹤做出总结。
妨碍集中力——原来如此,这样就能理解為何自己没发现她了。恐怕是因為平时就经常听到脚步声及心跳声的缘故吧。自己对那些声音并不会特别关心,而关心就等同於集中力。
只不过刚好来到这个走廊上,周围一片安静时才终於察觉到背后的声音有点不对劲。真是麻烦的P S Y呢,征司心想。
「话说回来,你晓得為何我要跟你如此详尽地解释自己的P S Y吗?」
「……是為了要我跟你联手,所以才会向我展示你的能力效果有多好吧?」
即使只是试探的口吻,但说要联手的人毕竟是她。这样就必须让征司见识到自己是值得合作的人,因此才会打出自己的P S Y这张牌。
而织鹤会做到这种地步,又同时强调了某种可能性
「【集会】确实存在。」
征司停了半晌后继续说:
「於是你利用比我更清楚【集会】的事情这一点来接触我——就是这麼回事吧?」
「……看来选中你并没有错呢。」
织鹤满意地点点头后,竖起食指说:
「这次轮到你囉。你的答案是愿意吗?」
◆◇◆
「——老实说,我掌握到【集会】的线索了。」
最后,征司当场得出的结论是与她联手。
虽说看得出来对方是有所企图的——若严格追究起来。这样的发展不是很正面。话虽如此,就这样切断这条线索也很可惜,征司做出这样的判断。
於是织鹤对接受这提议的征司说「详细情形明天再说,你再来见我吧。敬请期待与我的再会喔」便离去。
她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呢?征司从学生名册中确认到白宫织鹤是隔壁班的,便利用休息时间顺便去探查,结果却无功而返。所以连放学后的时间,思绪也彷彿在没有出口的迷宫中绕来绕去。
「已经查到了吗?还真快呢。」
「还不是很确定,所以预定今天还要去调查。」
「原来如此……因為在意放学后的事,所以上课都不专心吧。」
不可以这样喔,狭雾说道。从以前狭雾对这种事就很认真,活泼的言行举止虽然已变得较為稳重,但态度严谨这点至今仍然没变。
「虽然这麼说,但我其实不上课也无所谓啦。」
因為征司能够自动收音,当然也能将自己上过的课播放出来,预习及复习对他而书都轻而易举。
说个题外话,在砂据市,考试这档事并不受到重视。理由很明显,因為不可能防止学生们用P S Y作弊。
比如说狭雾,她能在狭小的空间裡施以【空间遮蔽】,然后在那裡事先放着解答。
若是帷使用P S Y——虽然她不用使用P S Y就能得满分——但作一、两个弊对她来说也很简单,而征司的话,只要将解答化為声音存在自己体内随时都能够拿出来。
全部取缔这些作弊行為是不可能的,而且生活在这个城市,灵活运用自己的P S Y并非坏事。因此他们的成绩是从平时的上课态度来评定的——顺带一提,為了将来预备到砂据市外生活的学生着想,也有在不能使用P S Y的他市实施考试的机制。
「因此必须自律才行啊。往低处流的水很难重新回到上游喔。」
「您说的是。」
在这城市因為P S Y的能力,能轻易地掩饰考试成绩,学习这件事理所当然成了自己的责任。不是被学校教了些什麼,而是主动去向学校学些什麼。征司与狭雾多少也是如此认為。
「总而言之,今天就放我一马吧。明天开始我会跟往常一样专心的。」
「明天可以的话,今天也可以吧?」
「你是我的老妈还是什麼吗?」
「那我就来个妈妈的爱的抱抱吧。」
「……敬谢不敏了。」
「想必你在一瞬间觉得,若能听到心跳声,抱一下也不错吧?」
这老妈有超能力。
狭雾边嘆气,边对偷偷把视线移开的征司说:
「唉,这毕竟是征司的问题,所以也没有我说话的餘地啦。不过还是让身為青梅竹马的我说一句——」
「什麼?」
狭雾用自己的食指压住征司的嘴角:
「征~司坏坏喔。」
「……」
「…… 」
「以后我会注意的。」
「非常感谢你。」
看到征司举手投降,狭雾露出温柔的微笑。
◆◇◆
时间分秒过去,那一天放学后。
征司一个人留在没有半个学生的教室裡。
拿掉耳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静静等待着。敏锐的听觉毫不问断地听取远方的声
音,虽然有点吵,但总比织鹤突然从背后袭击来得好。
然而,这样的担忧只是杞人忧天,因為他听见少女走在走廊上的脚步聱与心音。征司配合步伐慢慢望向教室门口,这时织鹤露出脸来。
「看来你乖乖地在等我呢。」
「我要遵守约定啊。」
「真老实。分数提高囉。」
「累积分数后不知道会得到什麼,真期待呢。」
征司开玩笑地耸着屑说,但织鹤却没理他。
「对了,你不是有什麼话想问我?」
「思,今天你说会告诉我关於【集会】详细的状况……。我可以期待吧?」
「当然可以,但这样会费两次工,所以具体的问答之后再找时间好了。」
「费两次工?」
「有句话叫做事实胜於雄辩吧。」
织鹤的嘴角往上吊。
「今天本校将会举行【集会】喔。」
「是—— 」
真的吗?征司顿时察觉这问题没意义,便立刻闭嘴了。因為征司的耳朵捕捉到她的心跳声,她说的话是真的——至少她的心跳声诉说了这件事的真实性。
【集会】。昨天还只是传闻,现在却立刻带有现实的味道。
「……為何知道这件事?」
「因為我也是参加者啊。当然举行的地点及入场方式都晓得。」
从心音判断出她没有说谎。
征司想了一会儿后问道:
「……看来你是想带我过去吧,但你打算做什么?」
「没。我只是要带你过去而已——不过,你不相信我吗?」
「有点吧。因為我不晓得你為何会如此大力帮忙。」
「為什麼呢?」
她也预想到征司的反应了吧。即使直接说不信任她,她的表情仍旧没变。
「不然先说说我的其中一个目的,这样你就安心了吧?」
「嘿……先不管安不安心,但我有兴趣。」
「那就告诉你吧。」
织鹤停了半晌后:
「——我的目的是毁掉【集会】。」
「毁掉【集会】……?」
「思,我从以前就在思考毁掉【集会】的办法。这时刚好听到你在调查【集会】,就主动跟你接触了。」
「我主要目的是调查,而非消灭喔。」
「我知道啊。但若看到实际状况,至少不能置之不理吧?」
「……你要毁掉【集会】的理由是什麼?因為私人恩怨还是另有考量吗?」
「我只能说理由并不会给你添麻烦。若想知道更多的话。……思,必须累积到一百万分才行喔。」
「顺便问一下现在分数是多少?」
「负一千万分左右吧。」
「路还长的很呢。」
征司随口附和,同时思索着。
织鹤一连串的发言都是真实的。如此一来,她為了毁掉【集会】而跟自己接触也是确有其事。她為何要毁掉【集会】呢?这目的令征司很在意——但至少明白她设陷阱的可能性很低,有这样的收穫就很充裕了。关於目的慢慢调查即可。
「我懂了,总之目前我的问题全都问完了,我就相信你吧。」
「就算只是微薄的信任戚我也很开心囉。那麼我们就走吧。」
但在出发前,织鹤慢慢地从上衣的口袋拿出手机。
「加入【集会】有几个条件——你有带手机吗?」
「有是有啦。」
征司也从书包裡拿出手机。因為他不喜欢透过话筒传来的声音,所以很少使用手
机,但有时母亲会传简讯要他买东西,所以还是会随身带着。
「【集会】是用简讯来传达下次举行的日期,而该邮件就会成為参加证。」
「这样啊……如此一来我不就没有参加的资格了?」
不会,因为这个【集会】是介绍制的,因此跟现在的参加者一起参加。只要登录之后,下次就能单独参加了。」
可是——织鹤接着说。
「反正你不管怎样都无法单独参加的。」
「也是,毕竟我是PSYCLE的成员吧。之前与狭雾进行双人对战时脸跟名字就被公开了,我若大摇大摆进去大家应该都会立刻逃走吧。」
「就是说啊。所以就轮到我的P S Y上场囉。」
织鹤优雅地单手撩着头发说。
再也没有比她的能力更适合这个状况了。
话虽如此,也不表示就能完全安心。
「但若对我过度妨碍注意力的话,就很难进行调查了。」
「没问题喔。【孤影】可以分阶段来调整妨碍注意力的程度。」
「具体来说,是分成怎样的阶段?」
「这个嘛……阶段—『啊,还以為是谁原来是你啊。』阶段2『咦,你是何时在这裡的啊?』阶段3『抱歉,你是哪位?』阶段4『附近好像有人的感觉呢』阶段5『没回应。仿彿只是空气』像这样。」
似懂非懂的说明。
「你也打算向【集会】的参加者收集情报吧?那阶段3的差不多就可以了。对方不晓得你是谁,但却知道你人在那裡。」
「这部分就交给你了……。对了,声音会不会露馅?」
「不会喔。我的【孤影】不只是视觉,也能对人体的五戚起作用。不易看,不易听,不易嗅,不易触碰,不容易尝——即使是像你这种用声音做判断的人也十分有效
果,你之前亲身试过了吧?」
「你说的没错。」
征司耸肩。
「还真尽善尽美呢」
「对你也是有好处的啊。别顾着讲话,等等错过重要的集会就糟了。虽然还有其他要跟你说明的事,但我们边走边说吧。」
「说的也是……对了,我还没问你,【集会】是在学校的哪裡举行啊?」
「在地下室喔。」
织鹤若无其事地指着地板说。
「布满这座校舍的地下通道一角,有一处广阔的空间。【集会】就是在那裡举行
的。」
◆ ◆
为何一光高级中学的地下会有通道?这原因还不明确。
有说法是战争时挖的防空洞,有说法是為了开採资源而挖的坑道,有说法是想抢
银行而挖掘地道的强盗是路痴,也有说法是用P S Y巨大化的土拨鼠到处乱窜所造成
的——关於学校的地下通道传闻差不多有这几种,虽然有这些原因,但每个都缺少可靠的证据。虽然试着问织鹤,但她也摇摇头表示不晓得。
既然有通道,当然就一定有產生通道的原因,但目前征司并没有特别需要调查这件事的理由,重要的是在地下所举行的【集会】。
「——到了。就是这裡唷。」
走出教室,由织鹤带路所抵达的地方。
这裡是走廊的终点,没什麼人会靠近的第二校舍的最裡头。
「放眼所及,似乎什麼都没有呢。」
「对吧,但其实啊……」
织鹤轻轻敲了敲眼前的墙壁。传回来的并非坚实声音——而是彷彿墙壁内侧有空洞似的清脆音调。
「就是这样。当然,若只是推或拉入口是不会开敔的,所以不会随便就被发现——要按消防栓上面的地方。」
她边说边按下设置在附近的消防栓的一部分。
消防栓顿时发出「槓」的声音,耸立在两人面前的墙壁如门般开敔。
「就像这样……这是用P S Y出来的,你知道是谁干的吗?」
「不知道也没兴趣。我们快进去吧。」
这时织鹤的手触碰征司的肩。
「我刚刚啟动了【孤影】,是阶段3的。如此一来远处的人几乎不会注意到你,而附近的人只要别太仔细观察你,就不会知道你是谁。但你不要有太明显的动作,我的P S Y只要有大动作效果就会变差,所以有时也会被看穿你的身分。」
「也就是说最好如贝类一般缩在壳裡囉?」
「什麼都不做有时也很引人注目。」
「那我就学学寄居蟹的动作好了。」
「若不乱夹人应该可以吧。」
织鹤用手指做出剪刀的动作并耸耸肩。
墙壁的内侧当然是黑漆漆,但又不是完全的黑暗,隐约能够看见东西的轮廓。
征司好奇光源的来处,一边关上墙壁一边偷偷观察着,看来似乎一旁往地下通道的楼梯裡头有光透出来。
征司做了一次深呼吸。自觉到这个无意识的行為,才晓得自己其实很紧张。相对
的,身旁的少女心臟鼓动没有改变,不知是很有胆识还是已经习惯往来这裡了。
他边思考着这样的问题边十阶——二十阶——慢慢往下走,当他想着这阶梯还真长的时候,两人终於到达终点。
阶梯的终点是圆形的空间。那裡有张简单的桌子,后头站着一名男学生。看来他应该是接待人员,而他的背后有一扇厚实的铁门。
「邮件。」
男学生用懒洋洋的声音说。织鹤拿出自己的手机并秀出液晶萤幕。
「收到。那后面的呢?」
男学生的视线看向征司。
征司有点警戒,但男学生只是稍微挑着眉并没有特别追问。应该是织鹤的P S Y发挥作用了吧。
「有我的介绍就可以参加囉。」
「那就登记在这裡。」
对方递出一张纸给征司。
纸上并没有名字或电话号码之类的项目,只是有邮件地址空白栏及自己的P S Y作用的空白栏。
若是突然看到这种表格肯定会吓一跳吧,但由于来此途中织鹤已向征司说明这件事,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填上自己的间讯地址,及自己PSY的作用是「能看穿对方在说谎」。
填完后将登记用纸递给招待人员。男学生看了登记用纸一会儿后,从门前静静往后退。
「那我们走吧。」
征司对指着大门的织鹤点头后慢慢打开门。
接着映入眼帘的是-
「——好宽敞喔。」
征司不由得发出惊嘆声。
门的另一边是不像是地下室的广大空间。
虽然没什麼装潢,但这一层的面积比平常所使用的教室大近叁倍。天花板也有跟教室一样的高度,或许因為有光源所以不太有压迫戚。这层楼裡随意摆放着桌椅,学生们正尽情地玩着游戏。
「超乎我的想像呢……没想到这种地方竟然是在地下。」
他低语着一边约略地数了数参加的人数。约有二十人。学年从一年级到叁年级都
有,有穿制服的也有穿社服的,甚至有為了隐藏自己的真面目而戴着面具的人。
「我第一次看到时也很惊讶呢。那麼,你接下来打算怎麼做?」
「说的也是,总之先绕一绕调查看看吧。」
「那我们各别行动比较好吧。若一直在一起就太可疑了。」
织鹤竖起食指说:
「关於这个【集会】的组织,我已在路上跟你说明过了。只要是在这层楼,无论跟我离多远【孤影】都不会解开喔。但我再重复一递,你可别做太引人注目的行為,若出什麼问题我就不管你了。」
「瞭解……对了,白宫同学不用对自己施以【孤影】吗?」
「不用啊,因為我是老顾客——而且今天应该不会来。」
「不会来?你说谁?」
「啊,没有,没事啦。你就快去吧,时间是不等人的喔。」
「……说的也是,那我走了。」
虽然感觉无法释怀,征司仍轻轻挥手与织鹤道别。為了以防万一有状况时能立即反应,征司随时注意着她的心跳声,环视整个楼层并迈开步伐。
事实上,征司的目的已达成了一半
帷交代给他的是实际去调查利用P S Y游戏进行赌博的【集会】。到达这个地下楼
层的这一刻便确定了【集会】的存在。之后只要调查这裡是否真有利用P S Y游戏进行
赌博的情形即可。想着这些事情时,无意间看向一角。那里似乎有人正在玩游戏,两名男同学隔着桌子正在下将棋。
玩家一个是一年级另一个是二年级。征司观察了一会儿,发现一年级玩家為移动棋子而伸出手的那一瞬间,二年级的心跳声顿时大力地跳动。
在搞鬼了——征司确信这件事而往棋盘看去,剎那间原本在一年级生阵地的棋子的位置,无声无息地变成对二年级生有利的位置。
这P S Y的能力不是物质性的瞬间移动就是类似的性质吧。被摆道的玩家却没发现,仍移动棋子前进——再次轮到二年级生下棋时,他才终於露出惊愕的表情。
一年级的感到诧异并略显悔恨,但却又不能说对方犯规。这样看来,他们进行的的确是P S Y游戏没错。
「——可是。」
若那是P S Y游戏的话,还缺一样。
就是裁判的存在。
P S Y游戏是超越常规的游戏,当然必须要有公正严明的裁判。好比说刚刚调换棋子位置的举动,若有裁判在的话就有可能被判违规。
但事实上审判长并不在现场。
织鹤也说他不会被召唤到这裡。
进行P S Y游戏时,玩家不会召唤审判长的理由主要有两种。
一种是游戏并没有认真到需要特地召唤审判长。
另一种状况就是——不适合召唤审判长。
「我输了。」
这声音来自对战中的一年级生。毕竟他无法像对方那样用瞬间移动任意变换棋子的位置。二年级生对着沮丧的一年级生说:
「真可惜呢。那麼那件事就拜託你囉。」
「知道啦,既然输了我也认了。我只要调查一下对方看什麼书就可以了吧?」
「没错,在图书馆巧遇的两人——真是太巧了彼此看的是同一类型的书籍——於是就聊了开来……呵,完美的计画!」
「……我是不会阻止你啦。总之,我会用P S Y在下次的【集会】之前调查这件
事——唉,本想说要是赢了就能请你帮我拿回被没收的游戏机说。」
「请节哀顺变。那我就等你好消息囉。」
一年级与二年级所展开的对话。
站在稍远处听他们谈话的征司,轻轻嘆了口气。
「……原来如此,果然跟她说的一样。」
他想起与澄香的对话。
先前问她关于【集会】的事时。她曾经说过:
—赌注似乎是自己的P S Y喔。
当时不晓得这个意思,但听了织鹤的话与实际见识之后终於瞭解。
「P S Y游戏得胜的那一方,会要求输的那方用P S Y做某些事……那正是这个
【集会】中参加P S Y游戏的报酬。」
这个系统运作方式是这样的。
首先,参加者在事前申报自己的P S Y所能办到的事。入口处征司所写的「够看
穿谎言』就是这个原因。虽然这与征司的P S Y本质有些出入,但似乎也有其他参加者因為不想被锁定身分而将自己的能力写得很含糊,织鹤倒是说这样写没有问题。
将这些名单整理好后再用简讯寄给参加者。以此為参考来参加的参加者,各别与符合自己目的的PSY玩家进行P S Y游戏,赢家再利用输家的P S Y来帮助自己达到目的。
这类似交换杀人呢,征司心想。当然不会真的利用他人的P S Y来杀人,但机制差不多是这样子。
可是,征司同时察觉这机制有个疑点。详细情形应该要再多收集点情报——但即使什麼都不做,【集会】在近期内就会出现破绽吧,征司心想。
「……不,结论还早呢。」
他轻轻摇头,嘆了口气。
总而言之,【集会】的存在已经很明显。既然已经掌握到这个机制,征司该做的事可说已告一段落。
不过,仍有未解的谜团。
那就是究竟是谁在经营这个【集会】?
在隐密的地下楼层裡,既然有如此大规模的会场,自然需要聚集人群。若考虑到用邮件来联络的话,必然会有某个人在管理【集会】
管理的人究竟是谁?又是為了什麼目的而举办【集会】呢?
PSYCLE的工作已经顺利结束了。不用调查主办者,就这样直接回PSYCLE向帷报告,只会被称讚而不会被骂吧。
话虽如此….
都已经混进来了,至少该调查些什麼吧?
虽然不晓得是谁创办的,但肯定有什麼企图。征司总觉得很在意,他动作小心地漫步在楼层中。
【集会】主要进行的游戏似乎是纸牌及棋盘游戏。仔细想想也是应该的,若是正式的P S Y游戏,审判长会準备道具之类的东西,若不召唤他的话,规则及道具都需自备。再加上这里是密室,比起需要动来动去的游戏,轻松就能准备道具以及桌面的桌游就成了主流吧。
征司想着这些事并沿这层楼的墙壁行走时,找到了削锁头锁十的铁门。这裡刚好与
入口大门正对面。
「那是……」
「不能再往前走囉!」
后面传来声音,制止快要碰到门的征司。
他回头——站在那裡的是戴着变身英雄面具的男学生。
「……你是?」
看到征司惊讶的表情,戴面具的男学生一隻手挥了挥:
「抱歉,好像吓到你了呢,我只是刚好走过来。我是——你就称我為华丽的贵公
子,完美K吧。」
「你在干什麼啊?清札学长。」
「噗!」
被征司认出来的面具男——清札敬一呛了好大一下。
「喂、喂喂喂喂喂,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跟清札敬一那个超级大帅哥是完全不一样的人啊。」
「从声音就听出来囉。」
而且也从心跳声认出是他。
面具男绝对就是清札敬一。过去曾与征司比P S Y游戏的叁年级生。他的P S Y是
能盗取对方的视野,当时与他比抽鬼牌的游戏时比得很精采,征司仍记忆犹新。
「呃,不、不可以直接说出来啦……!这裡是匿名也0 K的地方喔-…!」
「啊,好像是这样呢。不好音思。」
征司似乎违反规则了,所以低头道歉。
「对了,我才想问你是谁……没看过你呢……一年级吗?」
「啊,我是——」
本想报上名字,却又立刻噤口。
看来因為织鹤的P S Y所以这裡没人认识他,若报上名字当然就会暴露身分。
「这个嘛……请称呼我A C E。还有,知道清札——抱歉,知道K学长只是巧合而已。」
「A C E啊…… 」
语气中含有询问的意思,听出这点的征司连忙转开话题:
「对了,你知道门的另一边有什麼吗?」
「啊,思,那边开始是地下通道。」
地下通道。原来如此,还以为地下通道就只到这里了,没想到还延续下去。
「约有多长呢?」
「谁晓得。听说有可能会迷路吧。据传闻来说应该有数十公里喔。」
那果然相当可疑。但至少确定有很长的距离,若有人想逃走的话就很方便,征司心想。但一旦迷路就有可能出不去吧。
「对了,你要不要跟我比P S Y道戏?你会什麼?」
「咦?……啊,我能看穿他人的谎言。」 ,
被问到他的P S Y功能时,答案要记得跟进入这裡时所写的一样,之前织鹤就已经叮嘱过征司,於是他这麼脱口而出。
「看穿谎言……?名单上有这样的项目吗?」
「我今天是第一次参加。对了,那你呢?」
他当然知道敬一的能力,但若被他晓得这件事说不定会很麻烦,所以征司故意问
他。
「我的是幸运——啊,不是,是看得到对方所看到的东西。」
看来他在这裡说的是真正的能力。既然要赌上P S Y,若谎称能力就不妙了吧。
「但你说能看穿谎言……具体来说是怎麼样的?」
「这个嘛,我能看穿对方说的是真是假,但若对方不说话我就没辙了。此外如果是错误的事实但当事人打从心底认為正确,我也无法判断。」
事实上这能力并非完全来自P S Y,而是依征司过去经验做出的判断——但敬一应该无法分辨两者才对。
「这样的话——我只是假设喔,如果我询问某社团的社员们对某人的想法,你能知道那是真的还是假的吗?啊、我可没说是哪个社团,也没说是哪个人,全都只是我的假设啦!」
征司顿时想起敬一的过去。这个人因為与游戏社社员吵架而退社。再仔细想一想,他似乎是因為向社团裡的女生告白,但那女生早已和社长交往,在社团裡待不下去才退社。只是因為吵架就离开也太幼稚了——这件事就先放一边吧。
「思,可以啊。只要问对方怎麼想就可以吧。」
「喔喔,是这样吗?啊,没啦,刚刚那个真的只是举例,我并不是真的想问社团裡的每个社员的想法喔,真的没有喔,只是啊——我有个叫做清札敬一的朋友,他好像想知道这种事,所以才想说若我赢了的话就為那家伙使用一下这种能力吧。」
「可以啊。那要比什麼游戏呢?」
征司边听敬一那又臭又长的藉口,边寻找着邻近的桌子。难得有这机会,可得好好进行调查,事实上能在这裡体验一下P S Y游戏也还不赖。
「有扑克牌啊……对了,就比有时间限制的抽鬼牌吧?」
「抽鬼牌?我是没关系啦……但你听到我的能力了吧?先声明我可不会手下留情喔。」
「无所谓喔。因为我足第一次在这裡玩游戏,想抱着看。」
「这样的话我就不客气囉。」
敬一坐在桌边,并抓起放在那裡的扑克牌与时鐘。
「我不会手下留情的,你若输了可别唉唉叫喔。」
说完,他就开始发牌。
◆◇◆
「竟然输了——!?」
游戏开始后的叁分鐘。
敬一突然趴在桌上并发出怨嘆及惊讶的声音。
「為何会这样?為何我的时间会不见了?」
「我应该也要提醒你一下才对,因為学长一直集中精神看着纸牌,没想到时间就到了。」
「应该会有倒数十秒的读秒时间啊!我竟然没听到……奇怪,之前好像也曾因為这样而输掉的感觉。」
「哎呀,你心理作用啦。」
看来做得有点过分了,征司连忙转移话题。
「不过没有审判长存在的P S Y游戏也挺新鲜的呢。违规的标準很难界定。」
「啊?思,说的也是呢……刚刚没说我若输了要做什麼,怎样?在我P S Y的能力范围内你想做什麼?」
「思,也没特别想要做的……」
随随便便就赢了,其实并没有想要利用他的P S Y做什麼。况且夺走对方的P S
Y,究竟要用在什麼地方啊?
话虽如此,难得赢了一场也想要求个什麼东西。征司想了一会儿后终於开口。
「说的也是,不然代替P S Y的能力,你能告诉我关於【集会】的事吗?我今天才刚来,不晓得这裡的实际状况究竟如何。」
「这样就可以了吗?虽然我也不是很清楚……你想知道什麼?」
「是吗……那好比说,刚刚我提议以情报来交换P S Y能力,这样的交易可行吗?」
「什麼?」
「也就是说、这裡是以P S Y為赌注的地方吧?但我接受的不是P S Y,而是情
报。这样也没问题吗?」
「应该可以吧。因为没有管理者,所以大家都很随便。似乎不能赌钱或物品,但仔细想想,搞不好也不是真的不行。」
没有管理者——征司狐疑地瞇起眼睛。
「……没有管理者吗?」
「至少我没见过。不但没见过,连听都没听说过。毕竟举行集会一时都是在几天
前用简讯联络,所以应该会有人在处理这些事吧。」
「……原来是这样。」
征司点点头后再重复问一递:
「清札——抱歉,K学长参加这个【集会】有多久了?」
「至少叁次左右吧?况且这个【集会】也没那麼久的样子。」
「你知道是何时设立的吗?」
「我有一个叁年级的朋友,似乎从一开始就参加了。我也是受到对方的邀约——大概是一週举行一次,这次好像是第十次了。听对方说一开始似乎不到十名参加者。」
一週一次这次是第十次。这样大约是两个半月。既然是以新的传闻传出来的话,虽然觉得应该不是很久,但没想到竟然那麼短。
「你知道初期的成员有谁吗?」
征司进一步问,这却引起敬一的怀疑。
「為何你想知道这种事?跟你有何关系?」
「啊……」
糟糕。这个发展不妙。但若就此打断这话题反而令人起疑。征司立刻在脑海裡想办法并开口说:
「不是,是那个啦。我只是对究竟是谁在背地裡举行如此大规模的集会有兴趣罢了。而且一问发现并没有表面上的管理人,就更让人好奇了。所以才想知道最初的成员有谁。K学长也很好奇是谁為了什麼目的而做这种事吧?一
「……思,的确是如此。若说我不好奇也是骗人的。」
毫无掩饰,而且还率先自己将原因——当然是隐瞒了一部分——解释完的征司,敬一也同意似的点点头。
「只是一直查来查去若被禁止参加就麻烦了。我虽然也才参加第叁次,但我很喜欢这裡喔,因為很方便。当然前提是要赢得比赛啦。」
「禁止参加吗……」
若被下令禁止参加说不定就找不到对方是谁了, 这风险有点高。若真要冒这麼大的风险,就到了真的没办法的时候再说吧。
「若你无论如何都想去调查的话,我就告诉你我听过的名字吧。就当作是代替P S Y,但為避免惹麻烦,你可别把我的事说出去喔。」
「当然。谢谢你了。」
「那我就告诉你吧,有……」
征司将敬一边数着指头边说出来的名字记在脑海中。
若是初期就进来的成员,很可能知道些什麼。虽然这也只是推测——若初期成员也不晓得主办者是谁,那麼主办者有可能就在初期成员裡头。
说出六个人的名字后,敬一喃喃道:就是这些人吧。
「只有六个人吗?」
「思,虽然有几个人漏掉了,但我听到的差不多就这麼多吧。毕竟这裡是匿名的地方,只要学级不同,就算听到真名大部分的人都还是不知道谁是谁。」
他说的也没错。同年级就另当别论,若没在社团或委员会有碰面机会,一般不会记得其他年级的学生长相与名字,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换言之,说不定这六人全是叁年级的?」
「或许吧。我也知道他们的长相,而且有几个人今天也在场。」
「……」
不到十人的初期参加者或许大都是叁年级生。
他重新望向四周,参加者中一年级的人数算很少。现在是六月中旬,若这个集会是在两个半月前,当时的一年级生也才刚入学。将初期参加者锁定二年级或叁年级也是很自然的。
这样的话,主办者也是高年级生囉。征司边想着这件事并到处梭巡,突然间耳朵感觉到不对劲。
(奇怪,织鹤的心跳声……?)
从刚刚一直留意的织鹤心跳声消失了。不对,自己体内的她的心跳声存量仍逐渐增加中,只不过刚才突然变得难以意识到罢了。
(她是使用了【孤影】吗?但為何要这麼做……)
他依寻着声音来处看过去,於是看到佇立在墙边的织鹤,以及她那混杂着紧张的心跳声。她似乎在瞪视着什麼而目不转睛地盯着某处。
从这裡看不到她正在看什麼。征司从她的模样感受到某种强烈的意识,想起某件事而对敬一说。
「对了,K学长。」
「唔?干麼?我们的谈话已经结束了吧?」
「不,我只是有件事想拜託你。我想请K学长用你的P S Y看看那边那个一年级的女生在看哪裡。」
「喂喂,等一下,我们不是说好用情报代替P S Y了吗?」
「我知道啊,所以我也会用我的P S Y调查剐刚学长所说的那件事来代替。」
「喔,真的吗?好,成交了。你说哪个一年级的?」
「思?……喔,那个女的啊,你不说我还完全没注意到呢。你等等——」
敬一透过面具望着织鹤数秒过后。
默默待了一会后,面具裡突然漏出讶异的声音。
「……。奇怪,那个人是—一」
「怎麼了吗?」
「抱歉,刚刚我说的初期成员有个人漏掉了,就是那个一年级正在看的人。」
敬一所指的人似乎是刚刚才来到这个地下楼层,目前正站在入口附近张望着四周的一名女学生。徽章是叁年级生。征司当然不记得她——
「但名字就不晓得了。因為是隔壁班的所以记得长相,不过那个人肯定是初期成员没有错。」
「那个人……」
女学生张来望去并到处走来走去一会儿后,最后终於坐到附近的椅子上。然后什麼都没做,只是慢条斯理地环顾着四周。
织鹤对那个叁年级生投以锐利的视线。之所以啟动孤影是為了不让那叁年级的发现吧。她们之间肯定有个什麼,征司想。
「谢谢你了K学长。那我就到那边去了。」
「喂,刚刚那件事别忘啦。」
「思,就交给我囉。」
征司边回答边将耳机拿下来,迈步走向三年级女生那裡。
周围的杂音传入耳中,他从中持续留意著织鹤的心跳声,随著征司逐渐接近那女
生,织鹤的心就跳动得更激昂。这女学生果然有什麼问题,他边想边注意著女学生的心跳声—
此时,冲击贯穿全身。
「——?!」
冲击的原因是声音。
征司之前已听过数百种数干种心跳声二心跳声因人或因当时的状况而会奏起各种不同的音色。
好比说日祀狭雾,过去是如太阳般明亮强韧的音色,现在则是如月亮般美丽又沉静的音色。若是群青帷则是如天空般无边无际,如大海般深不见底,深渊般的音色。若用这样的形式来形容的话,眼前这名女学生的音色就如春天的天空般凉爽,越接近深处力道也跟著渐强——但征司震惊的并不是这一部分。
决心。
女学生的心跳声隐含着强韧的决心。
下定某种决心的心跳声是紧张或高涨的音调,之前他也听过这样的音色。
但却都比不上她的。完今H彻底,川尽一切、即便耗上自己的人生也要达成的目的,毫不放弃的决心蕴藏在裡头。
不知何故让她抱有如何强烈的决心,不知何物让她奏起如此美丽的心音。宛如研磨至极限的刀刃一般美丽,却有种危险的感觉。在这样的音色面前,征司小心翼翼地开口说:
「那个,不好意思。」
「……」
没有回应。女学生默默地观察著四周,看来她是没发现到征司。
征司再度盯著女学生。既然是三年级就比自己年长,但身高却比征司矮。手脚纤细紧緻,想必平时就有在运动吧。虽然现在的眼神很锐利,但讨人喜欢的瞳仁令征司觉得她像隻小动物一样。
外表看起来是跟强烈决心扯不上关係的人——但人是不能光看外表的。更何况征司知道,自己的观察力绝对比不上听觉。
「那个……发生什麼事了吗?」
征司走近再次开口,这时她的视线终於看向征司。
就这样过了数秒。
她从上到下打量征司后——
「呀?:」
她突然大叫并从椅子上摔下来。征司啊了一声向她伸出手,但却没抓到,女学生摔入附近的桌子阴影处。
「思,那个……」
虽然不知為什麼,但自己似乎是被这女孩严重排斥了。由於事出突然,征司不知如何反应而呆站在原地,这时从桌子的缝隙间传来窥视似的视线。
两人无言了一阵子,只有彼此的视线在游移晃动。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征司。
「那个……妳没事吧?」
「思,唔。」
从桌子的阴影处传来客气的回答。
「这个,抱歉……我对男生有点害怕……」
「啊,原来是这样啊。」
也就是男性恐慌症吧。若是这样刚刚那反应也就能接受了。看来是不能突然地接近她吧,征司在心裡反省著。
「是的。请问——」
桌子另一边传来询问的语气,征司点点头说:
「忘了自我介绍。如你所见,我是【集会】的参加者,在这裡请称呼我A C E。我是一年级的。」
「A C E同学……」
女学生战战兢兢地露出脸来,但一跟征司四目相对又立刻躲入阴影中。
「你叫我舞姬就可以了……如你所见,我是三年级的。」
她虽说著「如你所见」,但都躲在阴影中所以也看不到,征司却没说出来。
这时舞姬提出问题:
「对了A C E同学,你找我有事吗?」
「啊,没有。只是看到学姊在发呆我就跟你打声招呼……好像吓到你了,真不好意思。」
「是这样啊……不会,没关系喔。我只是在想事情而已。」
「你这样说就太好了。对了……你可以跟我比一场P S Y游戏吗?毕竟难得在这裡遇到。」
试图临机应变、一点一滴打探状况的征司,却被对方给拒绝了。
「对不起,我对P S Y游戏不是很擅长。尤其我的P s Y又不是很方便的能力……
所以找其他人玩PSY游戏比较恰当喔。」
「是吗?」
女学生的心跳声未出现紊乱,表示她说的话并不假——但有一点很奇怪。
「既然这样,為何你会在这裡?」
「那是因為——」
声音產生了变化。刚刚有点困惑的语气,如今却像是在隐藏什麼似的。
「……唔,只是刚刚好而已。今天第一次来到这裡,但因為我不会玩P S Y游
戏……所以变得好像在看热闹一样,真不好意思。」
「……今天第一次来吗?」
「唔,思……之前就想来了,但一直没适当的机会,今天也是原本打算要来,结
果突然冒出很多事……好不容易弄完了才能过来一趟。总之抱歉了,没能回应你的期
待……」
征司对一股脑儿地讲不停、却又有种隔阂戚的女学生——因為织鹤的P S Y所以对方应该也不会注意到——沉稳地微笑著。
「真巧,我今天也是第一次参加呢。」
「咦?是喔。怪不得没看……啊,没事。唔。」
「是吗……对了,学姊的姓氏是什麼啊?啊,若你不想说也没关系。」
征司说的是真心话。
若不想说也没关系。
他的脸以及心跳声记起来了,之后只要在增加一个调查项目即可。
然而原本从阴影处怯懦地露出脸来的女学生,反应却跟征司料想的不一样,干脆地说出自己的姓氏。
「白宫。」
少女从阴影处露出脸来,直直地望着征司后说:
「我的名字是白宫舞姬。」
露出有点困扰笑容的少女的心跳声,仔细听有如风一般清新。
这样的音色,与白宫织鹤有点类似。



第三章 愿望藏于心底
「你调查【集会】调查得怎样?」
征司潜入【集会】的隔天放学后。
P S Y委员会室裡被帷这样询问的征司,却说出与事实相反的内容。
「进行得不是很顺利呢,但倒是有掌握到一些线索。」
「唔……果然也没那麼简单吧。」
真无聊,帷说。
在帷面前征司佯装平静,内心却在冒冷汗。
為何不向帷报告【集会】的事呢?
答案很简单。他想查明白宫舞姬的心跳声——為何她内心深处会隐藏那股危险又强烈的觉悟。
舞姬说昨天是第一次参加【集会】,这跟敬一的证词矛盾。当然也有可能是敬一搞错——但说出自己是第一次参加时的她的心跳声,证明了敬一的话是对的。
虽不知她為何要说谎,但一定有说谎的原因。此外——自己确实也很在意表明目的是要摧毁【集会】、背后理由却解释得不明不白的织鹤。
白宫织鹤与白宫舞姬。轻而易举就能调查出她们两人是姐妹。因為昨天离开【集会】时,他向织鹤本人询问,她回答对方是姐姐。
不过也有一个地方难以释怀。织鹤回答舞姬是姐姐时的心跳声虽然没有说谎,但之后不论征司问什麼织鹤都不肯回答。
征司看出那并非不能回答,而是不愿回答。或许是不想因随口回答的答案,而被征司的p s y识出真伪。
反过来说,光凭这件事来看,两人之间一定有些什麼。这样推测的同时,征司也想通只要调查这部分,说不定就能知道舞姬所怀抱的决心究竟為何。
因此征司并未老实地向帷报告【集会】的事。一旦报告帷就必须向学生会通报,舞
姬与织鹤也会被列為主办者的最大嫌疑人而接受调查。如此一来就无法解开舞姬心跳声的祕密,那可就伤脑筋了。
当然,向很尊敬的表姐说谎内心也很不舒服。虽然於心有愧,但為了心跳声他也无可奈何。这世上没有比听到优美的心跳声更重要的了。若被拆穿时,说出这个原因她或
许也能接受吧。应该的。一定的。说不定啦。
「征司,你刚刚是不是在超级乱想?」
「妳、妳在说什麼啊?想太多了吧?」
「唔……算了。征司,我的肩膀好硬,你帮我按摩胸部吧。」
「嘖,我还以為这样就能得手呢。」
「妳这人……」
虽然惊讶,但这表姐的直觉真的狠厉害。再过两、三天就会发现自己有所隐瞒了
吧。可以的话希望能在那之前处理掉这件事——
这时征司背后的门开敔。
「我回来了。」
出现的人是狭雾。她刚捧著其他案件的报告书,送往学生会了。
「由於学生会长不在,所以就交给副会长了。」
「啊,这样也没关系喔狭雾同学。基本上那个笨蛋不会在学生会,所以文件交给副会长也可以喔。」
「帷姐竟然叫会长笨蛋……」
「虽然对征司不好意思,但我就是个会毫不犹豫直接叫笨蛋笨蛋的人喔。」
帷对苦笑的征司耸著肩说。
狭雾不解地歪著头。
「虽然不晓得这里的学生会长是谁,但是像征~司一样的废柴吗?」
「狭雾,妳这样的说法儼然我就是个废物一样。」
「抱歉了。那我重说……是像征~司一样的废柴水蚤吗?」
「怎麼反而恶化了!。」
「因為机制就是这样。」
「我要打电话客诉囉……」
「托你的福,这号码整年都在忙线。」
「黑名单也执行太彻底了吧……唉,算了。」
征司看向她,帷轻轻地点头。
「先不管征司是不是废柴,但学生会长并不是废柴喔。只不过——个性有够烦。」
「烦?」
「思,真的狠烦,有够烦的。他是具备【辩论十段】、【天灾级的笨蛋】、【拥有
2 5 6种胜利姿势的男人一等称号的人喔。真不想待在他半径五百公尺以内,由於他比蟑螂还顽强所以根本拿他没辙。若被问到这世上谁最难以对付,我第一个就先报上那个家伙的名字。」
「那、那麼可怕啊……」
「思,毕竟是我哥嘛。」
「咦?:」
狭雾难得发出如此惊讶的声音。
「嗯,是本校的二年级生,而且是学生会长。」
是我们们的上司喔,征司笑著说。
「这样啊……这麼说来以前的确听过你说有哥哥。」
「虽然大家都说他是怪咖,但对我而言却是狠值得依靠的兄长。」
「我可是讨厌得要死喔——」
手托著腮、脸撇向一边的帷说。
看著这状况的狭雾悄悄问征司:
「……你哥跟狭雾姐不合吗?」
这时征司露出苦笑:
『不,她嘴上虽这麼说,但两人的感情并不差喔。帷姐的个性是若讨厌那个人,就会对一切没兴趣。只不过哥哥有点麻烦,帷姐从以前就吃了他不少苦头,所以有点排斥吧。」
「征司啊啊啊啊啊你可别多话喔!」
一瞬间,不知何时站在征司身边的帷给了他一计锁头功。
「呃!妳何时过来的?」
「不可以滔滔不绝地讨论女孩子的过去喔。我要对这样的坏孩子——」
「怎样?」
「要给你激烈的热吻喔。」
「我再也不说了!。」
「你竟然回答得如此爽快,姐姐我大受打击呢: 一
帷嘆了口气往征司脸颊上一拧,随后便放开他。
「话说回来征司,刚刚你说的线索是什麼?」
「呃?」
若说一无所获反而奇怪,所以用找到一些线索这种含糊的话带过去,但却没想到被回问时的处理对策。
「啊,这个,那件事啊……」
征司努力找答案,而帷的目光变锐利。征司直觉那是发现猎物就在眼前的肉食性野兽的眼神。
「难不成是调查【集会】时,遇见了美少女?」
「呃。」
他之所以发出这声音,是因為脑海里浮现出织鹤与舞姬的身影。虽然没有发展成什麼浪漫的爱情故事,但她们都是美少女——连心跳声都美——所以肯定是因為邂后了美少女的这句话冲击到他而感到不知所措吧。
「呵呵,你有问题喔征司,我本来只是开开玩笑,但有道是谎言生出来的真实、刀身冒出来的铁锈——不,你的情况应该说葫芦钻出来的马吧(注一:日本俗谚。三句话的意思分别為「假中见真」、「自食恶果一、「误打误撞」)。你究竟做了什麼寡廉鲜耻的事,快点一五一十地告诉姐姐吧。啊,你不想说也没关系喔,若说不出来,也可以现在实际表演给我瞧瞧喔。」
「征,司,请你把手摊在桌上。」
「……是可以啦,但我想问一下那高高举起的六法全书妳打算往哪里砸啊?」
「别在意啦,因為是六法全书所以只会砸在罪人身上。」
「0 k,我懂了。那妳的手就迭在我的手上然后再把六法全书往下砸吧。」
「啊手滑了一下。」
「危险!」
征司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明明说手滑、却使尽全力往下砸的六法全书。
「可惜,没中呢……既然闪得掉表示刚才那些都是无稽之谈吧。」
「哎呀我始终都相信征司喔。」
「这霸凌现场未免太残酷了……!」
若再让她们掌握主导权,这次搞不好六法全书会和百科全书打包一起砸过来,於是征司连忙收尾。
「咳咳,才没有遇见什麼美少女呢。若真过到,我老早就约对方出去了。」
「不可能。征司太逊了办不到。」
「对啊,征~司狠逊所以办不到呢。」
「妳们两个……!」
征司本想既然都被看扁成这样了乾脆当场约她们,但之后好像会变得狠麻烦,最后仍打消了念头。
「哎呀,别在意啦。」
帷把椅背弄得吱嘎响并且说:
「总而言之,你就继续调查吧。若查到什麼就立刻向我回报——不能有任何隐瞒
喔,听到没?」
「……」
被看穿了吗?还是只是单纯的揶揄?
感觉好像被看穿所以狠想逃避——但其实帷似乎尚未有任何动作。
「那就这样吧。今天并没有其他的工作,你就做你自己的事吧。我要暂时待在这里晃一晃。」
「是吗……那狭雾呢?」
「事务性的工作已经处理完毕,今天先回家好了。」
「是吗?那我送妳到半路吧。」
「今天也要送吗?不要紧的,别那麼担心我。」
「呃,没差啦,就送妳一程吧。」
征司尷尬地搔搔脸颊,这时一脸苦笑的帷插话进来:
「喂喂狭雾同学,妳别说出这麼不解风情的话啊。男生提出护送的要求,女孩子就要欣然接受喔。」
「是这样吗?」
口气有点困惑的狭雾看向征司。
这时征司调皮地伸出了手。
狭雾犹豫了一下后才牵起他的手:
「那麼就麻烦你了。」
「我的荣幸。」
征司微笑道,狭雾则微微红著脸,将头转向一边。
「真好,好青春喔。」
「妳突然冒出的是什麼话啊帷姐……而且征~司也一样。干麼笑得那麼奸诈,我要
捏你的脸喔。」
「没有啦只是害臊的狭雾的心跳声就如同春天的阳光般柔和抱歉我不会再这样了拜托妳别再扳我的手指了,我的骨头快要散了。」
「我打算你只要每讲一次这种变态的话就扳你一次。」
「那麼还有五次左右——0 k,开玩笑的啦。总之我们先走吧,再见囉帷姐,明天见。」
「明天见。」
「思,回去路上要小心喔,不过有征司的雷达跟狭雾同学的妨碍能力应该不要紧吧。」
回答完「知道了」,两人便一起离开委员室。
结果,他们两人的手直到看不见為止都一直牵著。
「……哎呀呀,感情还真好啊。」
帷手指一弹,身旁立刻出现一张床,於是她冬地躺了上去。
「总而言之,明天就以心爱的弟弟被带走而伤心欲绝的姐姐身分,将这份鬱闷用玩弄征司的方式发泄掉吧,现在要赌气来睡觉了。」
帷悠哉地思考明天应该怎麼做呢?一边享受著柔软的床铺。
◆ ◆
征司与狭雾两人漫步在黄昏的街道上。
两人的手已经分开了,但之间的气氛却狠安详。脸颊感受著日照的温暖并聊著可有可无的对话,这是无可取代的幸福时刻。
「话说回来,我好像还没问你,征;司為何要加入psycle啊?」
「唔?主要是帷姐邀我进去吧。而且在国中时因无法顺利控制好p s y所以无法玩p s y游戏,psycle能够积极地参与游戏,刚好很适合我。」
「原来是这样啊: 」
征司反问正在思索的狭雾。
「那狭雾在国中时发生什麼事了?」
「……」
狭雾露出惊讶却又没有不高兴的表情说:
「知道我过去的事还敢这麼问,胆子可真大呢。」
「妳的口气虽差,但心跳声却不是这麼回事喔。」
「征~司真是一点也不纤细呢。」
「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也有句话叫做打草惊蛇。」
「抓起来做成蛇酒吧。」
「被反咬昏倒可是会小命不保唷?」
「到时狭雾要来探病喔。」
「若世界上真的存在无限这种东西,那就是征~司的花言巧语。」
口气虽有点厌烦,但仍感觉狠开心的狭雾嘆了口气。
然后她静静抑望著朱红色的天空。
「这个嘛……该怎麼说呢,我也记不太起来了。」
「记不太起来?」
「思。因為那时拼命想要赢啊。没空看看周围的事情,但却觉得不能露出任何破
绽,全部都要尽善尽美……事到如今也不晓得当时為何要如此拼命。」
「 ……」
征司斜眼看著说话的狭雾并想著。
她与自己比了一场p s y游戏。那次以来狭雾就变了。不,应该说变回来了比较正确。改变的依据当然是心跳声,从平时的她的态度也能感受得到。她自转学以来一直给人有种如薄墙般的隔阂戚,但现在似乎消失了。
不晓得这算不算是件好事。以长远的眼光来看,说不定是坏事。然而即使如此,她偶尔露出来的开心笑容,肯定也是因为那道墙已经消失的缘故吧。所以征司不觉得她这样的笑容是不好的。他不想这样认为。
「——而且心跳声来说,现在的波长跟我较合呢。」
「征~司突然问说什麼波长啊?」
「狭雾的心跳声狠容易听。」
「你该不会是婉转地嘲笑我胸部小吧?」
「不是不是不是,妳真的有被害妄想症耶——不过,狭雾的胸部小这件事我也不否定啦。」
「征~司我想实验人的关节能弯曲到何种地步,请把身体借给我。」
「妳会还我四肢健全的身体吗?」
「尽微薄之力。」
「至少要尽全力吧。」
「对女人的纤细手腕有什麼期待啊。」
「这纤细的手腕可能会把我全身的关节弄得粉碎……」
两人就这样聊著可有可无的话题并继续往前走。
最后终於走到分岔路,由於两人的家是在对角,一起回家时都会在这里分开。
「那麼我走那边。」
征司轻轻挥挥手,她也跟著挥手,这是在这个地方的习惯。然而今天狭雾的样子有些不同。
「征—司,我可以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吗?」
征司听到时有点惊讶,但仍跟平常一样轻鬆地耸耸肩:
「公主,妳想问什麼?」
「那我就不客气了。」
征司原以為叫她公主会被回呛,但狭雾却直接接过这句话,停了一会儿说:
「征~司,你说过p s y游戏靠的不是靠p s y而是心。而事实上我的确输给了征
司,所以也渐渐觉得说不定真是这麼回事——不过,那只是就事论事,若现在有比赛我还是想赢。既然要挑战,还是以顶点為目标。你觉得这样的想法狠奇怪吗?」
「不觉得啊。」
回答乾脆到令人讶异。
於是狭雾又再问一遍.,
「征~司也想在p s y游戏上得胜,并以顶点為目标吗?」
「没,我没有这麼想。」
同样回答得狠迅速,这是连自己也没想到的答案。应该要更正确地表达自己的心
意,征司在脑海里探寻著。
「不对,我并不是说没这么想。我也想过要赢,但并不是光赢就好;也想过要得到冠军,但我不觉得满脑子只想赢是件好事。」
「為什麼?只有胜利与荣誉不行吗?」
「也不是不行……该怎麼说呢?对我而言只是附加的奖赏。」
刚刚就一直回答连自己也莫名其妙的答案,征司想。但或许这是最接近正确答案的吧。
「赢了会狠开心。输了会狠难过。爬得狠高会狠开心,跌落下来也会狠难受。若因此而失去了重要的东西,我会觉得狠困扰。」
「那麼,对征,司来说最重要的是什麼?」
「就是好玩啊。」
他立刻回答。
没有半点犹豫。
过去曾经拒绝一切的少年,如今却全盘接受这游戏,并乐在其中。
笑他还太嫩是狠简单的事;说他幼稚也狠容易。说不定哪天他就会尝到苦头了,或许哪天会被击垮也说不定,到时也许会后悔说过这一番话。
但在那之前,只想尽情地享受,想尝试所有的体验。
宛如孩童般天真的答案,但那的确是征司真正的心情。
「……好玩吗?」
狭雾深深地、深深地嘆了口气。
「我不是狠明白。不只是p s y游戏,其他的事情,我也不觉得有什麼好玩的。」
「……」
「也是啦……我问完了,谢谢你。」
「不客气——那就再见囉。」
「思,那征!司明天见。」
话题结束,少女静静迈开脚步。
夕阳西沉的黄昏中,征司也準备往前走——突然想起什麼,而叫唤著已走远的少女。
「狭雾。」
少女停下,再慢慢转头过来。
摇曳在黄昏中的头发带有红色的光芒,彷彿在光中舞动一般。
看著她,征司心中浮现「好美」的感嘆——他如此想著并开口说:
「我希望狭雾也能狠开心。」
出自内心的愿望,果然传到了少女心中。
听到这句话的少女,呢喃著「说的也是呢」并点点头。
「我也觉得若能这样该有多好。」
然后静静地绽放微笑,这次狭雾真的离开了。
少女的背影愈来愈小。征司望著她的背影,希望哪天能听到她由衷地表示自己真的很开心。
那一天对自己而言,肯定也是最开心的日子吧。
◆◇◆
回到家的征司跟母亲打声招呼后,便鬆鬆领带走回自己的房间。
然后他跟往常一样打开门,把书包丢在床铺上,正要脱上衣时——他发现丢在床上的书包里的手机正闪著光。
似乎是在他不注意的时候有简讯传来。来电的号码是没见过的,名称也没记在手机里。他想著这是谁的简讯并打开信箱时,出现一行简洁的文字。
明早有话跟你说喔。
白宫织鹤
「……」
征司静静地关掉手机。
吉凶莫测。征司想着明天的事,嘴角露出强硬的笑容。




第四章 剪刀﹑石头﹑心
第四章 剪刀、石头、心
隔天早晨。
一如往常一早就出门的征司,走在人烟稀少的街道上。
征司难得拿下耳机。因為这个时间来往的行人与车辆都狠少。他一边享受著鸟鸣及风声,步履轻盈地走著。
终於来到校门口前,传来了学生们喧华的吵闹声。看来是田径社正在晨练吧。若在平时他会戴上耳机,但偶尔沉浸在充满跃动戚的音色里也不坏,征司就这样前往校舍。
此时征司的眼睛捕捉到一个人。
「那是……」
白宫舞姬。织鹤的姐姐,一光高级中学的三年级生。
她穿的是体育服,表示她参加的是田径社囉?第一次见到她时感觉像个小动物一
样,没想到在跑道上奔跑的模样感觉还挺厉害的呢。
(……可是,真奇妙。)
传入耳朵的舞姬的心跳声,虽然与在【集会】时听到的是同样的音色,為何现在她的心跳声却没有在【集会】时所戚受的强烈决心呢?
决心并非经常存在的,那是近似於感情的东西,在必须有所决心的状况下才会抱持的情感。因此她那决心的情感在现在的状况下并不存在,而是【集会】时才会出现的吧?
(果然癥结点是在【集会】吧……)
他边想边望了一会儿舞姬,或许她想休息所以正坐在操场上的一角。周围并无其他社员的身影。可以趁现在跟她聊聊吧。
不过,征司想。说要聊聊但是要说什麼呢?若是以a c e的身分,两人就在【集
会】上见过面了,但现在的他是天地征司,而且她并不晓得两人是同一个人,若被她知道也不太好。以她来看,现在的自己是应该要小心的psycle的一员。
但这又是难得的机会,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多亏有织鹤的【孤影】,所以应该不会从自己的模样及声音看出是a c e。征司得出随便找个话题搭訕来试探她也不错
的结论后,慢慢走过去并提醒自己别太靠近她。
「不好意思。」
「什麼?」
原本在看其他社员的舞姬听到这声音而转向征司。
「呀啊!」
看到征司,舞姬便立刻奔入附近饮水区的阴影中。这发展简直跟【集会】时的情况一样。征司露出苦笑并停了下来,可能发现到他没再前进吧,舞姬才胆战心惊地从阴影处露出阴影处露出脸来。
「呵……对不起,我……」
「妳很怕男生吧。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吓妳的。我是psycle的人,幸会,白宫舞
姬学姐。」
「psycle……?」
舞姬从阴影处窥视著征司。征司為避免刺激她所以回答得狠谨慎。
「是的。我是一年级的天地征司。」
「天地……啊,我想起来了。这麼说来,在交流会上比赛p s y游戏的就是你吧?」
看来他知道征司的事情呢。
「你的赢法还真厉害呢。」
「是也不否定啦: 」
「那psycle找我有事吗……?我又没做什麼坏事。」
心跳声狠警戒。為了鬆懈她的戒心,征司口气平静地回答:
「其实是psycle正在进行学生意见的调查。」
「学生意见……?」
「对学校生活有没有不满或纠纷。」
这理由是他突然间想到的,事实上当然没有这种事。只要稍微想一想,先不提问卷调查,像这样直接进行口头调查人手势必不够。
因此舞姬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但那又不是值得追究的大事情,便含糊地点点头。
「这样啊……但若说不满……」
「什麼都可以喔。毕竟只是调查。」
「唔……」
听了一会儿从饮水区背面传来的呢喃声后,舞姬说著:「也是」,并从阴影处露出
脸来。
「男生太多了……」
「……那个,毕竟是男女合校。」
「不能……想个办法吗?」
「有点困难。」
「那麼……改变男生的制服呢?」
「制服吗?像是什麼感觉?」
「女生制服之类的……」
「这样肯定一堆男生想退学了……」
「那么扮装也可以……像是穿着布偶装,让人无法一眼看出是男生。」
「那应该很难……」
是吗?舞姬失望地垂著头。
再这麼下去可能会提出更过分的要求,於是征司连忙转移话题。
「这个,我知道妳不满的地方了,接下来,有没有纠纷?」
「纠纷……没有特别想到什麼耶。学校跟社团都狠开心。」
摇头否认的舞姬心跳声听起来不像在说谎。
得想办法再继续问下去,於是征司问得更仔细。
「这麼说来,妳有个妹妹吧?」
「……你知道小织的事?」
「小织?妳是指织鹤吧?」
「对啊。因為织鹤的织,所以我都叫她小织。其实我本想叫织鹤小鹤(主2原文音同中午男性之暱称,相当於叔叔)的,但她立刻生气地叫我别这麼叫她。」
「啊,那也没办法吧……」
征司想起以前用类似绰号称呼表姐而被怒斥的回忆,无奈地望著远方。
「对了,小织也是一年级……你会认识她也不奇怪吧。难不成你们是同班同学?」
「不是,我们不同班。只是刚好有机会说到话。」
「唔…… 」
舞姬含糊地回应后,突然睁大眼睛:
「难道你跟小织是祕密恋人……!」
「不不不我可没这麼说喔。」
「你觉得小织配不上你吗!?」
「不不不我可没这麼说喔!?」
「那究竟是怎样!」
「就只是刚好有机会说到话的朋友啦!。」
「只要说个话应该就能够十二万分地晓得小织的魅力! j
聊著这些话题时,不知不觉间舞姬大喊著并从阴影处走出来。刚刚那柔弱的模样跑哪里去了?看到咄咄逼人的她,征司不由得倒退几步。
「妳到底要我怎样啊!而且,学姐妳不是怕男人吗?」
「咦!」
听到征司这麼说,舞姬终於发现在面前的是男生。然后又惊慌失措地躲到阴影处。
过了一会儿后,舞姬才又害羞地从阴影处露出脸来。看来已经冷静下来了吧。
「抱歉,一扯到小织的事我就会狠激动……不过我懂了。你跟小织不是恋人,你也不是这样看待小织的……」
「狠庆幸妳能理解……」
「……没有发现小织魅力的你真是没眼光。」
「就算妳这麼说……」
以征司的立场来看,织鹤的心跳声绝不差,但身為姐姐的舞姬在【集会一时的心跳声更令他好奇——征司明白若说出来会狠麻烦,所以就不说了。
「听好,小织可是狠可爱的喔。这世上有所谓站著是包炸药,坐著是地雷,走路是定时炸弹的: 」
「我的记忆里可没有这种说法。」
「你要多学习新知识才行啦……总之小织是配得上这些形容词的可爱女孩子喔!做事狠严谨,虽然严厉但又温柔,我若出了什麼差错,她都会用『因為是姐姐所以要振作点啦』鼓励我……啊,但生气时也狠可怕喔。虽然她平时狠温柔,但被小织怒骂笨蛋时也狠吓人呢。」
「是喔……」
「当然我也会回嘴说骂人笨蛋的人才是笨蛋,但小织的嘴巴狠厉害,我每次都说不过她……但这样的小织也狠棒唷!」
显然她对自己的妹妹狠自豪。
对征司而言却没什麼,但与其反驳她,随口附和还比较好。
「这样感觉妹妹反而像是姐姐一样呢。」
「思……经常被人这麼说。走在路上,我看起来也比较娇小的样子……可是,為何小织不是姐姐呢,这样我就能更被她宠爱了……」
「什麼?」
「啊,没什麼……你别在意。」
说完舞姬提心吊胆地从阴影处走出来。
「那麼……我也差不多要回去晨练了。」
「啊,打扰妳这麼久不好意思。若有什麼事请跟psycle联络。」
「思……谢谢,那再见了。」
舞姬挥了挥手边重回操场。
正当征司也準备转身时——
「真的,若不是我,而是小织是姐姐的话就好了……」
舞姬用谁都听不到的音量,小声地喃喃自语。
「……」
征司转过头去,并没有对逐渐远去的背影说什麼,而是看了一会儿舞姬的模样后再度往校舍前进。
◆◇◆
征司虽往校舍方向走却没进去,他拿掉耳机沿著校舍慢慢绕到校舍后方。
或许是因為早晨的关系吧,这里完全没有半个人。征司默默地走向后面去。
走了一会所到达的地点是之前征司抓到苍鹰的地方。
迎风摇曳的繽纷花坛与当时一样流畅地舞动著。彷彿高级且鲜艳的丝绸布迎风繚
绕。跟其他的花坛比起来,这里的果然有种不同的味道,征司想。
「——那麼差不多该进入正题了吧,白宫同学。」
空气為之一震。
接著出现的是有点惊讶又不解的女人声音。
「我本以為隐藏得狠好,你何时发现的?」
征司的背后,转头过去约数公尺的地方站著白宫织鹤。
「在跟妳姐姐说话的时候啊。」
「那不是一开始就发现了吗?為何你会发现?」
「我的PSY是可以随时收集周围的声音。若你靠近我,当然就会收集起你的脚步声及心跳声。即便聆听时因为你的PSY而没察觉到,但用同步收集到的声音做确认至少知道妳的心音就在旁边。」
「……你比我想像得还要变态呢。」
「经常被这麼说我也狠无奈呢——先不管这个了,白宫同学。」
他耸耸肩想要说下去,织鹤却制止他似的大声说:
「叫我织鹤就可以了啦。」
「咦?」
「叫我白宫同学的话,不就跟叫姐姐一样?所以叫我织鹤就可以了啦。」
「啊,原来是这样。我懂了,那我以后都叫妳织鹤吧。」
「你要觉得光荣。因為没有男生能叫我织鹤。」
说完织鹤撩了撩头发,征司只能微微苦笑。
接著织鹤进入正题。
「——跟我比一场p s y游戏吧。」
空气為之凝结。
微风停止,寂静敲打著耳朵。
肌肤感受到的是初次相遇时与她对峙时的锐利氛围。
「……还以為妳要说什麼,為何要和妳比p s y游戏?虽然我并不讨厌p s y游
戏,但我实在不懂妳要求比赛的理由。」
「你似乎还没有向学生会通报【集会】的事吧?」
「提问题的人是我耶……我的确没通报。因為还有事情需要调查,若通报后而解散【集会】,我就伤脑筋了。」
「是吗……果然是这样啊。这麼做就一定有你的理由吧。」
逼问般冷酷的声音。
「你在【集会】时,向姐姐探查了什麼吧。当然若只有一次可当作是巧合。所以我离开【集会】时也没说什麼,只是承认我们是姐妹却什麼也没回答你。但你今天也跟姐姐接触,难道你觉得姐姐有什麼可疑的地方吗?」
「啊,算是吧。」
「你之后也还会继续调查姐姐吗?」
「我的确打算这麼做。」
决心的心跳声。在查出这个原因之前他不打算收手。
「这样的话,这就是我跟你比赛的理由。你已经隐约察觉到了吧?——姐姐就是
【集会】的主办者。」
「什麼?」
征司惊讶地瞪大眼睛。
「什麼?」
织鹤也惊讶地瞪大眼睛。
「……」
「……」
…………
「抱歉,先停一下。」
征司喊暂停后背对著织鹤。
為何刚刚织鹤会说【集会】的主办者是舞姬呢?
征司思考该理由,最后终於想到是怎麼回事了。也就是说织鹤误以為征司在寻找【集会】的主办者。以舞姬就是主办者為前提,再回头看看至今自己的言行,织鹤才会断定征司已经察觉了吧。
(……该怎麼办?)
的确觉得她狠可疑,虽然继续追查下去的确狠有可能查到这个真相,但没想到是织鹤自己先说出来。
而且身為psyclie的人,并不一定得找出主办者不可。只要将【集会一的存在向
学生会通报就0 k,况且征司本身对主办者是谁一点兴趣都没有,会接触舞姬纯粹是為了调查她的心跳声。
(——不过。)
舞姬的决心是在【集会】才出现,而她又是【集会】的主办者。这样推算的话,她所抱持的决心的理由——想必是在创办【集会】的动机上囉?这麼说来,似乎应该顺水推舟才对。
「……差不多好了吧?」
听到背后的叫唤声,征司下定决心。
「说的也是呢,我的确觉得狠不对劲。」
征司佯装没事,转身面向她。
「只是我还是不明白耶。她是主办者,与织鹤要跟我比p s y游戏有何关联吗?」
「理由狠简单啊。我若赢了你就要中断对姐姐的调查,而且绝不能向任何人通报姐姐的事。」
「……是為了令姐吧?」
為姐姐著想的行动,征司心中得出这样的心得,但同时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等等,可以通报【集会】的事吗?」
「可以啊。我希望你别说的只有姐姐的事情而已。」
「那是......」
话说到一半,征司突然想到。
「……也是,妳的目的并不是让我发现主办者是令姐,而是摧毁那个【集会】吧?」
织鹤的心跳噗通地跳了一下。
「妳知道令姐是主办者,所以在想办法让她洗手不干吧。」
他们只不过是在不被许可的地方进行p s y游戏,依胜败来做p s y的交易,但据
征司那天所见到的,并没有人拿去干什麼坏事。
不过,那也只是目前的阶段。
在没有监督者的密闭空间里,年轻人在檯面下自行集合在一起。哪天这个环境的道德精神崩坏也是可以理解的。若放置不理的话,说不定哪天就会出大问题。
「所以妳想到了一个办法。在【集会】失控之前,利用还没明确查出令姐就是主办者的事為筹码,故意泄露【集会】的情报给psycle,让令姐不是以主办者的身分,而是以参加者的身分来受罚。」
「……思,没错。知道姐姐是【集会】的主办者时,就在想该如何说服她别做这些事。本想跟她好好谈谈却支支吾吾地顾左右而言他。所以我才想到另一个方法,就是摧毁【集会】。毕竟参加人数也不多,就算被发现而处罚所有参加的人员,罚则应该也狠轻吧。」
织鹤的想法征司也能接受。虽然担心未来的状况,但目前的【集会一并不危险。若在目前这个阶段就取缔的话,参加者所受到的处分恐怕是严重警告,最重不过是停课一星期吧。
然而这计画却进行得不顺利。
她泄露情报的对象,好死不死偏偏是天地征司。
「以下是我的猜想,其实那天令姐原本不会出现在【集会】里吧?」
「……嗯,对啊。因為我使了各种手段阻止她,但好像没成功。所以在【集会】上看到姐姐时,心臟都快停下来了。」
「所以妳才在那里使用【孤影】?」
结果反而让征司注意到织鹤。虽然即使不使用【孤影】,征司也应该能察觉到织鹤见到她姐姐时心跳声的变化。
於是看到征司跟姐姐接触的织鹤,以為征司是否察觉到了什麼。不过,面对有天然测谎器之称的他,要去试探也狠困难。她就这样苦思了多日,今天看到征司再度与姐姐谈话,织鹤便判断征司肯定觉得舞姬狠可疑。
——於是结果就变成这样的状况。
「事情就是这麼回事。我要与你比一场p s y游戏。而若我赢的话,你就忘掉姐姐的事情吧。」
「0 k,我了解妳的意思了……可是,若我赢的话又如何?」
「因為我不会输所以随你想怎麼做都可以——我是想这麼说,但这样就没比赛的意义了,所以若你赢的话,我就告诉你一件事。」
「什麼事……?」
「就是姐姐创办【集会】目的啊。」
征司的肩膀一靂。
「妳真的知道这件事?」
「当然,你听心跳声就知道我没说谎吧?」
「……」
如织鹤所说,她的心跳并未说谎。舞姬创立【集会】目的,或许跟她的决心有关。原来如此,既然这样就有接受这场比赛的价值了——应该有吧。
「妳似乎不是在说谎,但这样还不够。虽然我不是对她的目的没兴趣,但那毕竟是我个人想知道的,身為psycle的一员只要查出【集会】的存在与主办者是谁就足够了。」
织鹤认為征司之所以调查舞鹤是為了『找寻主办者』。但事实上征司的目的是『寻找决心的原因』,但织鹤并不晓得这件事。
「主动告诉我主办者是谁不会有点得意忘形吗?若赢的话就告诉你主办者是谁,若输的话就别管姐姐的事——以这样的条件来比赛或许还能成立。」
「若提出那样的条件,你就不会接受比赛而会继续调查姐姐吧。因此无论哪一种种非比不可。」
或许吧,征司附和著。
「那麼……就这麼决定吧。若我赢,妳就告诉我令姐的目的,然后下次我再潜入
【集会】时妳要再度协助我,因為若只有我一人去会狠困难。」
「你还想潜入【集会】吗?」
「或许吧。」
话虽如此,征司却确信自己肯定会再度潜入【集会】。无论织鹤说舞姬的目的是什麼,若不听到舞姬亲口解释就狠难释怀。而询问的最佳地点十之八九还是【集会】最恰当。
「……好吧,我会陪你去。」
默不作声思考半晌后,织鹤做出结论,征司也点点头。
「决定了。那麼就用p s y游戏一决胜负吧-。」
◆ ◆
「确认一下条件吧。若妳赢的话,我就把令姐的事全都忘掉。不会跟任何人报告,也不会独自进行调查。若我赢的话,就要告诉我令姐创办【集会】的目的,并协助我调查。对吧?」
「思,没有遗漏。」
「那麼就呼叫审判长吧。」
征司拿出手机,拨著熟悉的号码。
剎那间,两人之间冒出一件飘扬的红色外套。
p s y游戏是超越一般常理的游戏。
因此需要严格且公正的裁判。
「看来有谁在呼叫本人呢!」
这位裁判正是拥有眾多p s y中最特异的【同时存在一,所披之红色斗篷不断摇曳的青年——审判长。
「你好,佐藤先生。」
「拜托你囉,佐藤先生。」
「别叫我本名!」
审判长。本名佐藤黑文,任职於区公所的大哥哥。
「咳咳……那麼这次的参加者是两个人吗?地点好像是学校的后院。」
「思,我跟她,一对一的对战。」
「好。那就用这条件选定比赛项目吧。」
审判长拿出终端机。
p s y游戏的内容会依选出来的项目有所改变,竞技分野可说包罗万象。预测与事
先制定对策毫无意义,重点在於针对所选出之项目的适应力,以及自身能力的掌握度。
征司思考著织鹤的能力。
她的p s y【孤影】是以物体或人类為对象,使第三者不会注意到他们,换言之妨碍注意力的效果非常优异。好比说玩扑克牌时若不想哪张牌被拿走,就施以p s y,第三者便无法察觉到目标牌的存在,而会选择其他的牌。要是使用在全部的牌上不仅可疑,也会被想到解决的办法,但若只有一部分就能如字面上所说的「不被察觉到」。
不被察觉,就意味著不会去思索对策,那就是非常大的利多了。虽然可以断言最强的p s y并不存在,那却是建立在会採取适当对策的前提上。
(无论哪种比赛,都不能漏听织鹤的心跳声……)
正决定要更加集中注意力时,审判长的终端机传出喇叭乐声。两人的视线变得强
硬,一边听著这乐声,审判长大声宣布:
「游戏的项目已决定。」
红色的斗篷在风中舞动著。
「两人这次所进行的p s y游戏是——猜拳!」
◆◇◆
「真普通耶。」
「好普通喔。」
「这、这个……」
审判长宣布后两人瞬间的反应,令审判长伤脑筋地搔搔头。
「只要对战者都同意的话,也可以重新选择的。」
「那麼,该怎麼办呢织鹤?」
「这个嘛……」
织鹤思考了一下—
「不,我这个就可以了。你呢?」
「既然妳这麼说,我也无所谓。」
「你们两人都没问题吗?那就确认规则囉。」
征求两人的同意后,审判长开始说明游戏规则。
「游戏是猜拳。由喊完剪刀、石头、布的那一刻出现的结果来定胜负。胜负的次
数——有特别要求吗?若没有的话,為避免平手,选个奇数的次数吧。」
「次数啊……」
一局决胜负风险太高,对方也是这麼想的吧。
最适当的是五次或七次吧。九次以上就是长程赛,或许彼此都会看穿对方的计俩,如此一来就只能靠游戏内容与能力的契合度来定胜负,比赛过程也将沦為流水帐。若适合自己的能力还好,不适合就头大了。
果然还是五次或七次吧。或是短程赛三次定胜负?总之,这些次数就足以抢先看穿对方的能力,办不办得到就要看自己了。
「我觉得五次或七次差不多吧,妳觉得呢织鹤?」
「五次或七次啊……唔。」
从提议的次数来看,对方似乎看出自己正在打什麼算盘吧。织鹤的眼神直勾勾地观察著征司的脸,征司也正面对著她,等待她的回答。
「……好啊,那就五次吧。我也觉得是三次或五次。」
「好,那这次的猜拳就五回合定胜负了。」
审判长点点头:
「那么猜拳的信号由我下每一回合的休息时间是一分钟。若慢出就自动判对方赢,平手则那局不算,休息一分鐘后再继续比赛。依规定不得以p s y直接攻击对手,同样禁止精神上的攻击。一经发现就会遭判黄牌,累积两张黄牌立刻出局,自动判对手赢。若是灰色地带则依临场状况判断,情节重大也有可能一次就出局,还有问题吗?」
「没有。」
「我也没有。」
「狠好。那麼一分鐘后第一回合开始。」
◆◇◆
好啦,接下来该怎麼做呢?
在一分鐘如此短暂的準备时间内,征司迅速思索办法。
先赢得三局的人就是赢家,如此一来观察情况想必不是个好选择,一口气主导情势才是最佳战略。
(——话虽如此。)
不可能事事如他的意。
下个瞬间,征司感觉到织鹤的心跳声变得极度细微。
(她事先使用【孤影】了吗……)
不容易受到他人注意的【孤影】。说不定她也猜到征司正在听取自己的心跳声以测军情吧。这样的判断完全正确—正确,但不足。
在征司所拥有的听力面前,无论她再怎麼遮掩也隐藏不了。虽然这需要极為高度的集中力,但要掌握她的心理状态仍绰绰有餘。
不过,这场胜负光听心跳声并没有用。剪刀、石头、布——為了听出她会在这三者之中出哪一种拳,就必须要去动摇她才行。
「——好。」
该如何动摇她呢——征司思考著方针。机会只有一次,他调整呼吸并直视著前方。
「时间到。两人各就各位。」
审判长出声说道。两人面对著面,征司开口:
「织鹤。」
「怎麼了?」
「我在这一回合会出石头。」
「咦——」
征司听出织鹤心臟的跳动慢了一拍。
表情如实地传达出她的动摇与不安,对刚刚发言的真伪感到阀感的音色也随之传
来。
「那麼——剪刀!」
审判长出声喊道,征司於是举起紧握的右拳。
「——石头!」
织鹤也连忙举起拳头,征司的听力集中在她的心跳声上。人没心力思考时心就会不安定,便容易做出单纯的选择。换言之——
「——布!」
信号一下,征司与织鹤同时伸出手。
征司出的是——剪刀。
而织鹤出的是——布。
「天地选手,一胜!」
审判长宣布。
「那麼休息一分鐘后,开始第二回合。」
说完,征司便鬆开出拳的手。织鹤心有不甘地说:
「竟然被你骗了……」
「那是我的战略啊。」
「呜……」
织鹤瞪著征司,接著再看向审判长。审判长什麼也没说,代表征司的行為并未违反规则。
「虽然听说过你的事,却没想到会做到这种地步……」
织鹤以愤恨的表情说道。
「做好觉悟吧,我要让妳看看我的厉害。」
「放马过来。」
随口应付恼火的织鹤——征司内心却在烦恼著下一步该怎麼做。
刚刚说了「要出石头。」
事实上,这句话的效果并没有狠好。
她若相信征司的话就会出布,不相信就会出石头或剪刀,要是当做在开玩笑而不理会的话,全部的拳都有机会出。而且先不管她信不信,只从心跳声判断根本不晓得她会出哪一种拳-
刚刚这只能算是虚晃一招,加上织鹤也没时间冷静思考,况且在心跳被人盯住的紧要关头上告诉她会出石头,从细微的心跳声即可听出她相信了自己的话。若第二次再用这招对方想必早有警戒,效果也会大大降低吧。
為赢得这场比赛,必须取得三胜。
这样的话,剩下的两胜无论如何得想办法抢过来才行。
(若只剩下一胜倒还有到手的自信……)
征司若无其事地看向审判长。
在p s y游戏中,封杀审判长的声音,或改变审判长的声音困扰对手是征司的强
项。若是这项游戏,也可干扰审判长喊剪刀石头布的声音,故意让织鹤慢出。
这样还有一胜。
必须想办法再赢一次。
「时间到。两人各就各位。」
审判长说道,征司彷彿呼应他的话跟著开口:
「织鹤,这次我会出布。」
「……」
织鹤没有反应,果然正在警戒他吧。
不过多少还是有些不安的样子,征司再度聆听她的心跳声。
快速地跳动著。活泼有力的音色中,混杂了亢奋、焦躁与不安。这是在打歪主意而观察对方样子时的心跳声。她应该是在想【孤影】能否发挥效果、被看穿时该如何处置之类的事吧。
思考著这些事情时,突然间她的心跳声產生变化。
(……唔?)
现在的音色狠清澈,不知為何她的心跳声变得清晰可闻了。虽然脑中浮现疑问,但却更留意跳动声的音色。亢奋、焦躁与不安,这些情绪中,亢奋的情况变得更厉害,她的计策顺利运作著——就是那样的心跳声。
征司觉得有些不对劲。音色听起来狠清晰,看来她并没有啟动【孤影】,為何这时心跳声会如此激动?
当征司怀疑著这一点时,没想到亢奋的律动近一步加快,焦躁与不安几乎消失,这
代表著织鹤已确信胜利在握。
好奇怪。為何她的心跳声会有这样的反应?【孤影】被突破且被解除了,这样应该不可能有信心会赢才对。
有点不对劲。有股挥之不去的疑虑。征司确认著保存在体内的声音,最新保存的声音是织鹤的心跳声,自己的心跳声,彼此的呼吸声,审判长的声音,织鹤手挥落下来的声音——
手挥落的、声音?
「———!」
剎那间,征司立刻判断出要以自己為中心发出巨大雷鸣。
轰声震撼了大气及肉身,织鹤露出害怕的神情。
但征司不去理会,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挥落自己的右手——
「由于慢出。白宫选手一胜」
审判长的宣判却表示為时已晚
「……吓死人了。希望你在发出巨大声音前好歹通知一声呢。」
织鹤倜侃地说。她收回刚刚出的剪刀,露出胜利的笑容看著一脸困惑的征司。
「多少晓得我的厉害了吧。」
「………刚刚的是?」
「哎呀,究竟发生了什麼事呢?」
织鹤调皮地耸耸肩。
「在下一回合开始的一分鐘内,你就尽情地想破头吧,天地征司同学。」
◆◇◆
发生何事?
在一分鐘如此短暂的期限中,征司所想的就只有这个。
他回想著不知何时审判长打出猜拳的信号,自己却没有反应。
当时自己的确在集中精神,但这样也不可能没听见审判长的声音。彷彿从休息时间到胜负开始的时间都消失了,自己竟然会这麼想,足见刚刚的状况有多麼令人费解。
不对,搞不好时间真的消失了。
毕竟在这个令人莫名其妙的状况中,几乎只有一件事能够确信。
(白宫织鹤拥有两个以上的p s y——!)
妨碍对方集中力的【孤影】——他并不认為这能力会造成刚刚那样的状况。若真是如此,考虑到她用其他的p s y来攻击征司也是理所当然的。
他所想到的是她心跳声的变化。从亢奋、焦躁与不安的状况开始,接著转变為完全亢奋的状态——这样谜底就解开了。她偷偷啟动另一个p s y,正因為感受到该p s y的效果,才会產生那样的心跳声。
「嘖……!」
被要了,征司心不有甘地想。若稍微提升对周遭环境的注意,就不会被逼入这样的窘境。
然而这样一直懊悔也不是办法。之所以会瞬间发出雷鸣,是与她初次相过时用来解开她的p s y的方法——虽然迟了一步,但这次似乎也能用雷鸣来解除。这一回合吃了败仗,但能确认这点结果还算不差。
「你那样陷入沉思好吗?等等说不定又会漏听审判长的声音喔。」
织鹤故意咯咯地笑。就算妳不说我也知道啦,征司本想这样怒吼回去,最后却忍了下来,并调整呼吸。
不了解对方的能力,几乎没有任何线索,而且还是一胜一败,剩下的三回合,只要赢两回合就可以了——反过来说,必须放弃一个回合。
(有办法看透她的手法吗……)
征司不认為不做任何抵抗就有办法脱身。即使能够脱身,也不表示第四回合、第五回合会有同样的结果。若要赌这不确定的可能性,就应该放弃第三回合,仔细观察对方才行。
征司下定决心,為了洞悉织鹤的手法而集中在她的心跳声上。
◆◇◆
压制征司漂亮地赢了一回的织鹤,内心却在烦恼著。
(那麼——接下来该怎麼办呢?)
就像征司晓得织鹤的p s y是【孤影】 一样,织鹤对於征司的p s y能力——拥有【录音】【发音】【集音】这三个p s y,效果是录下周围的声音、将声音播放至四周、以及為避免声音扩散而封印起来——虽然不是狠清楚,却明白应该是相似的类型,而且也知道征司似乎是靠心跳声来推测对方的情绪。
不过,毕竟全都只是织鹤的猜测与感觉罢了。她猜不到征司实际上究竟要了什麼花招,因此用第一回合来观察对方,果然看出征司的做法是动摇自己,并从心跳声来推测自己的想法。而这样的做法也让她感到些许的反感。
虽然这麼想,却也同时认為——这样就能赢了。
正因如此,她才会在第二回合设下陷阱。由於确信他在听取自己的心跳声,才能顺利撒网。织鹤使用了自己所拥有的另一个p s y——【篝火】。
可以说征司完全中了招。但还没结束,比赛还在继续,自己只赢了一回合,必须再赢两回合才行。
接下来该怎麼做呢?
征司引发的雷鸣解除了【篝火】,或许对方已经察觉到自己拥有另一个p s y,但应该尚未看穿该能力是什麼。
那这次应该也能使用【篝火】吧。只要使用这能力,再赢一回合的机率狠高,这样就能取得两胜顺利听牌。
然而这能力并非万能,也明白对方正做出最大限度的警戒。招式一旦被解开,对方就会制定对策,威胁也会大大降低。相反的,若不使用这能力,被对方看破的可能性就变低,也能继续给予对方自己不知会出什麼招的压力——相对的,一口气赢得比赛的可能性也会下降。
「时间到。两人各就各位。」
审判长打出第三回合的信号。
这时征司未学到教训似的说出同样的话。
「织鹤,我这次会出剪刀喔。」
「啊是吗?最好不要又忘了出囉。」
「怎麼可能,我不会再犯这种错。」
敷衍的应酬话,但话中不见征司的胆怯。难不成他内心毫无畏惧?
看到这情况,织鹤下定决心。
(……果然,必须在此局定胜负不可。)
只要能率先赢两回合,应该会令对方感到狠大的压力。
织鹤无声无息地再度啟动【篝火】
◆◇◆
砂据市的超能力者,近七成只拥有一种p s y。
此外不到三成的人拥有两种p s y,拥有三种p s y的人属极少数。
征司恰好是这极少数人之中的一人——如同征司的p s y都与【声音】有关,这些
人的能力大部分都围绕在同一个系统上。
譬如说能够操控猫的超能力者也能操控狗,这并不奇怪。但能够操控猫的能力者同时拥有瞬间移动能力就狠少见了。当然也有例外,但若无法破解两种能力中的其中一种,以已破解的能力為基础来进行推测是基本的方式。
因此征司在审判长打出第三回合的信号时,也依这基本方式进行推测。
(织鹤的【孤影】是妨碍集中力……以这个系统来看,另一种应该会像是【干涉集中力】或【妨碍某事物】之类的。在这个系统中,能够引起时间消失现象的会是……。)
实在狠难想像时间真的就这样一溜烟地过去。若是找不到与该系统的关联性,那麼胜负几乎已成定局。
自己究竟做了什麼?或是被做了什麼呢?
摸不著头绪。虽然能够进行推理,但材料不足。从织鹤身上感受到的是快速的鼓动,与之前相同,那是正在设诡计的声音。也就是说,她已经啟动另一个p s y了。
织鹤的心跳声激烈脉动著,虽能不受【孤影】影响听得狠清楚,但那也是事情进行得狠顺利时的跳动。不妙。难不成我已经中了她的计?但究竟在何处……她究竟对我做了什麼?这麼说来,為何她不使用【孤影】呢-
「布!」
「——啊!」
回神过来时已经太迟了。
「看来你又忘了出拳呢。」
结果与第二回合相同——不对,是比第二回合还糟糕——自己甚至连慢出都没有,
织鹤则是出了石头。
「白宫选手,两胜!」
随著审判长的话,织鹤笑了。
「看来你是没有退路了呢。」
「 …… 」
织鹤说的没错。连输两局,征司已经没有退路了。
而且,线索几乎没有增加。
「休息一分鐘后,开始第四回合。」
「那麼,你就尽情咀嚼败北的滋味吧。」
征司一边愤恨地紧盯挥著手的织鹤,一边為了冷静分析目前所发生的事而刺激著脑细胞。
刚才感觉到时间似乎是飞逝的,那现象的确与第一次发生时的情况相同。
应该不可能真的把时间变快,而是她使用了能引起这种状况的p s y。
(若不是时间飞逝,难道是让我的意识消失……?但又為何要定时恢復呢,从头到尾都失去意识不是更好?)
姑且假设她是让我失去意识,定时恢复——时间是在审判长宣布开始到决定胜负為止。
(具有时间限制吗……这样也狠奇怪。若是这麼方便的能力,应该会显示出胜券在握的心跳声,但她的心跳声却经常透露著不安。)
有问题。肯定有哪里不对劲。
征司在脑中回想著至今一连串发生的事情。
审判长的倒数。事前透露拳路的自己。集中在心跳声上。突破【孤影】的妨碍——
「……唔?」
突然间,脑中灵光一闪.
织鹤的p s y是【孤影】。她在第一回合时使用过却被征司破解,之后便不继续使
用。难道是被破解之后,就判断出该能力不适合这游戏吗?
(若是我的话,即使效果不佳,还是会把手中的牌全部用上……不能够同时发动
吗?难不成——)
难不成。
这效果与第二个p s y相反?
「——」
直觉在征司脑中奔驰著。
她的系统是【集中】或【妨碍】?而在第二回合及第三回合,自己之所以会中招是因為想听取她的心跳声,在中招的期间,自己无意识地忘掉时间已过去。再接著想,织鹤说【孤影】是只能使用於自己身体或所碰触的物体上,若是这样,另一个能力也是如此的可能性非常高。
将这些要素全部总括起来,所获得的结论—
(——原来是这麼回事!)
终於想到了。织鹤所拥有的鬼牌是什麼。
真是可怕的p s y——征司不禁暗忖。不过既然已被破解,且效果及范围也大致猜想得到,那麼接下来应该思考的是如何用手边既有材料来扳回颓势。
状况狠糟。对方或许已知道自己的p s y能力,而这次的比赛只要再丢一局就输了。况且就算看穿她的p s y,那仍具有威胁性,绝不能随随便便就出手。
不过,即使如此,征司也没放弃。
决定输赢的并非p s y——而是心。
「织鹤。」
「干麼?要认输了吗?」
「这一回合,我会出石头。」
「又来了?我可不会配合你喔。反正这次又是不出拳就结束。
「不,没这回事。」
这是因為——征司这麼说出前言。
「我已经看穿,妳的另一个p s y了。」
◆◇◆
p s y被看穿了。
对征司的话感到动摇的织鹤同时心想:果然。
她担心连续使用这能力会有露出马脚之虞——没想到真的被看穿了。虽说他足个变态,但真不愧是psycle的一员。
不过——织鹤想,也有可能是对方在吓唬她。故意这麼说好让自己疏忽大意,来测出情报,这狠像他会打的主意。
「你说你已经知道我的另一个p s y啊……是真的吗?不会猜错吧?」
「怎麼可能猜错。妳可别太小看人啊。」
征司露出无畏笑容宣言道..
「也就是说,妳的第二个p s y是——【妨碍对时间的认知】。」
「咦?」
织鹤惊讶地眨著眼。
「咦?」
征司也跟著惊讶地眨著眼睛。
「……」
「 ……」
「思?难不成是我搞错了?」
「没、没有,你猜对囉。真……真伤恼筋啊!」
「我就知道。啊,我也明白那并不像说起来的那麼方便,恐怕是有次数限制或时间限制吧?若不是的话,我就不晓得為何要定时让我恢復意识了。」
「竟……竟然能猜到这里,真不愧是psycle的人呢。」
织鹤一边附和,边难得地在心中烦恼著。
该怎麼办呢?
完完全全搞错了。
自己的p s y绝对不是这样的能力。
【过度集中】。
那正是织鹤的第二个p s y ,篝火一的效果。
将该p s y使用於目标对象时,对象即可获得第三者过多的注意。与妨碍注意的【孤影】是完全相反的效果,这正是织鹤所隐藏的鬼牌。
她将其做為陷阱来使用。
第一回合确信了征司在监听自己的心跳声——因為使用了【孤影】——织鹤解除了施在自己心臟上的【孤影】,改為使用【篝火】。【篝火】因性质迥异,无法与【孤影】同时使用在同样的地方,且比起使用於对方没有注意到的东西上,使用於对方一开始就很注意的部分,更能发挥强大的效果。
其实原本是想用在心跳声上,但【孤影】无法施加於声音,於是想到若使用在心臟或许也能进一步影响心跳。虽有点像是在赌一把,但果然中了大奖。
织鹤在征司聆听自己心跳声的那一瞬间啟动【篝火】,效果是过度集中。於是征司的注意力完全放在织鹤的心跳声上,才没有发现时间的流逝。
只能运用在自己或自己接触到的东西,且為确保对方将注意力放在目标物上,必须持续啟动p s y——有次数限制或时间限制完全是误会。征司之所以回种过来,是因為
审判长的声音及织鹤出拳的动作,使他自行恢復意识。
(难道是我太过警戒了……)
虽然不晓得他到底是搞错了什麼而得到【妨碍对时间的认知】这样的结论,但未免错得太离谱了。让烦恼如何拿下最后一胜的自己显得好像狠蠢。
「时间到。两人各就各位。」
於是审判长第四次下达信号。
感到有点扫兴的织鹤右手仍準备著。
「顺便问一下,既然看穿了这个【妨碍对时间的认知】的能力,那你打算如何处
理?」
「我当然有对应方法,但怎麼可能跟妳说呢。」
「喔…… 」
推测错误却有正确的对应方法根本是无稽之谈。随口附和几句的织鹤再度敔动【篝火】,这样就确定能得胜了。
「那麼——」
织鹤握著拳头,征司没有反应。
「——剪刀!」
织鹤手肘一弯举起手,征司没有反应。
「——石头!」
织鹤决定出拳而伸手出去——不,是正打算伸出去时。
那一瞬间,征司的手动了。
「什——?:」
全身上下都感受到惊愕,‘但伸出的手却停不下来。即使想要改变出的拳路,指令、却
已经从大脑下达至手部。此刻脑中所浮现的,是自己被摆了一道的、痛恨的确信。
「——布!」
面有难色的织鹤所出的是布。
而在她对面,征司出的是——剪刀。
「天地选手,两胜!」
审判长宣布。
「休息一分鐘后,开始最后一回合。」
◆◇◆
「竟然骗我……」
「还好啦。」
休息一分鐘的宣言一出,织鹤便气愤地指责道,征司则充耳不闻。
「妳这样不行喔,竟然轻易就上当。一般来说,向对方宣称自己已破解对方的p s y,一定有什麼鬼才对。」
「呜……!」
织鹤的第二个p s y是【篝火一。
征司完全掌握了这个能力是產生过度的集中力,而且是代替【孤影】使用在心臟
上。為了听心臟的音色而过度集中,才会导致两次都慢出,征司也明白这一点。
不过,这能力麻烦的地方在於即使破解也仍有威胁性在。只要一啟动这个能力,征司就无法聆听织鹤的心跳声,这对以心跳变化掌握先机的他而言是狠大的打击。
「為什麼……以你的p s y,就算成功破解了我的能力,也不可能知道我会出什麼啊?」
「唔……既然妳都开始提防了,我也无法再使用,就告诉妳吧。」
征司轻轻竖起食指说:
「织鹤,妳第一回合出的是什麼?」
「第一回合……?是布啊。」
「没错。那是因為我说要出石头吧?第二回合说要出布,第三回合说要出剪刀——相对的,妳在第二回合是出剪刀,第三回合则出石头。」
「啊……」
「虽然不晓得妳无意还是有意,但妳都出会赢我的拳路。或许妳是怕万一剎那间我从妳的第二个p s y挣脱,有可能出的拳路是脑中所想到——也就是我事先预告的拳路吧。」
征司停了半晌。
「因此照这情况下去,我的解读是第四回合也会如此发展。所以我才特别演出这齣戏,為了削弱妳可能的警戒心,沿袭至今為止的模式。」
不用说,若织鹤稍有戒心,这计画就会露出破绽。表面看似平静,内心却如履薄冰。
「——原、原来是这样啊。」
咬牙切齿地想晈碎屈辱与愤怒的织鹤说道。她露出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宛如仇敌当前的肉食性野兽般。
「我明白了,你到最后都不会大意。」
「若妳能大意一下我就狠感谢了。」
「怎麼可能。知道了啦,我对你已经无计可施了。」
「……思,的确是这样。可是,关於这点我不也一样吗?」
只要有织鹤的【篝火】,征司就无法聆听织鹤的心跳声。
相对的,若织鹤不用【孤影】直接妨碍对方,也不啟动【篝火】,便无法干涉征司。
彼此都是两胜两败,剩下最后一回合。
在这种胶著的状况下,两人都只能把命运交给上天。
征司眼睛瞄向审判长。
伪装成审判长的声音来引诱对方,这是征司常用的手段。至今已经靠这招要了狠多的对战玩家,还被人骂过卑鄙。然而,这招尚未在她面前使用过,所以还能有所期待。
虽然觉得应该办得到…。
(最近这招有点使用过度,而且也感觉到织鹤从刚刚就一直偷看著审判长……或许被她发现了也说不定。)
就算被发现,顶多没有效果,并不代表征司就落入极度不利的境地——但这样一来就真的只能靠运气定生死。他有点不想这麼做。
难道没有什麼必胜的方法吗?
当他这麼想时,突然间织鹤大喊道:
「——我决定了。」
征司不解地眨了眨眼,织鹤停了一会儿后说:
「我在这一回合会出石头喔。」
◆◇◆
织鹤明白自己已陷入绝境。
虽然征司说自己无计可施,但也不晓得是否真是如此。据说征司会利用审判长的声音来欺骗对手,虽然从刚刚就一直狠小心警戒着,但却不晓得他究竟是如何运用这一招
的。
因此织鹤才会断然下结论。无论怎麼对审判长的声音搞鬼,真正的比赛依然会进行,所以征司势必会出手才对。这样的话,该注意的就不是审判长而是征司,他只要一有动作自己也要有所反应。
於是她宣布说要出石头,有一半是在靠运气。
要赢石头就只能出布,这种简单的思考方式令她在第一回合和第四回合吃足了苦头,征司也晓得这件事。既然这样,就让对方认為自己不会再老实地出石头吧——希望征司能如她预期地这麼想。
所以她才会大声说要出石头,然后就出石头。虽然不认為这样的胜率有比较高,但都到了这一步,出哪种拳都一样了。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之后就观察征司的动作来反应即可。
要赢。绝对要赢。织鹤一边想著这些事,并為了不放过征司的一举一动而紧盯著他。
◆◇◆
征司思索著。
他想的并不是织鹤说要出石头的宣言。若只想著这件事,思绪不管怎麼跑都只是在兜圈子罢了,光想这些已经没有意义。
重要的是不靠运气的必胜之计。他双手盘在胸前思考著——突然间他发现织鹤的视线一直注视著自己,那是一举一动绝不能放过的视线。
(……原来如此,因為我有可能伪装审判长的声音,所以打算观察我的动作来赢得这场比赛。)
这判断挺不赖的。既然是猜拳的比赛,无论怎麼伪装,征司都必须配合真正的审判长声音来出手不可。看来对方已放弃靠p s y能力,而是打算靠自己挑战真正的胜负。
(……等等。)
依自己的动作而动作。
也就是说,织鹤一定会慢一拍出拳。由於猜拳比赛频律是固定的,要在这种比赛下慢一拍实在有点不利—
(——是吗?这样的话!)
脑中浮现出的是必胜之计。不知不觉閒心臟激动了起来,虽然也有失败的可能性,
但目前这方法成功几率最大。在这种情况下,应该也想不到其他的办法了。
「时间到。两人各就各位。」
审判长最后的声音。
征司摆好姿势,织鹤也跟著摆好姿势。
征司在内心调整呼吸。机会只有一次。殊死战。
「——剪刀!」
审判长出声了。征司紧握拳头,手肘弯曲。
「——石头!」
依征司的动作慢一拍的织鹤同样弯曲于肘,并举起手。
接著—
「——布!」
征司当场出拳,织鹤也立刻跟著出拳。
「这是— 」
征司出剪刀。
「——我赢了!」
织鹤出的是——石头。
石头赢剪刀,剪刀赢布,布又赢石头。
换言之,这场胜负 -
「那我要改囉。」
剎那间。
征司立刻将剪刀换成布。
织鹤「蛤」地吐出疑问。
「——天地征司,三胜。」
审判长继续宣布下去:
「五回合猜拳——胜利者是天地征司!」
於是,p s y游戏的胜利者出炉。
◆◇◆
「等,等一下啊!」
审判长的宣布一结束,织鹤抛开平日冷静的个性抓著征司。
「织鹤,我的领口被抓得狠难受耶。」
「这种事不重要啦!重要的是刚刚是怎麼回事!為何我输了!怎麼想都是你犯规吧!?」
「虽然妳这麼说—— 」
征司嘴角浮现著胜利的喜悦并且说:
「那不算犯规喔。我改变拳路的时间点是在审判长说布的那瞬间啊。」
「这……这是什麼意思?」
「织鹤,由於妳不想被假的审判长声音迷惑,所以打算配合我的动作来出拳吧?」
「是这样没错。」
「因此我就心生一计。首先先用【集音】让审判长的声音无法传到妳耳里,接著再用【发音】做出假的『剪刀石头布』。这句话是在审判长说出『剪刀石头布』的一拍之前,如此一来会变成怎样呢?」
征司右手呈布的形状,接著再握成拳头。
「也就是说,我们两个出拳时,其实审判长还停留在说『石头』的阶段。虽然慢出犯规,但先出并不犯规喔。於是确认妳拳路的我,在审判长说『布』时,瞬间改成会赢妳的手势——也就是改成了布。」
「……」
织鹤无言以对。
她的手微微颤抖著。怎麼办,说不定会被揍——被抓著领口的征司这麼想。他虽这麼想,但下一秒织鹤却放开她的手,扯开喉咙大喊:
「好狡猾!」
「我常被这麼说呢。」
「好卑鄙!」
「我也常被这麼说。」
「好变态!」
「不知為何我也常被这麼说。」
「真、真不甘心。竟然、竟然会这样输掉……!。」
「好险喔。若没有在第三回合破解妳的第二个p s y能力,我就必败无疑了。」
「唔、唔唔唔……」
织鹤想再说些什麼似的举起手,最后还是无言以对、将手抆在腰际。看样子是接受
了,她放弃似的小声说:
「——我输了。」
征司露出温和的微笑,於是这场比赛有了定局。
◆◇◆
向审判长道谢并请他打道回府之后。
征司与织鹤彼此面对面。
「……对了,关於约定好的那件事。」
先开口的人是织鹤。
征司立刻回答:
「妳现在该不会要说当作没这回事吧?」
「别太瞧不起人了,我可没那麼卑鄙喔。跟你不一样。」
真严厉呢,征司耸耸肩说。
「我只说一次,所以你听好。姐姐创立【集会】的目的,应该是——」
织鹤停了半晌后—
「為了庆祝我的生日。」
征司睁大眼睛。
「………那是什麼意思?」
「刚刚应该说过我只说一次。」
「也,也是啦,不过?為了庆祝妳的生日……?」
「思,对啊。差不多在一星期之后吧。每年姐姐都為了我的生日而大费周章準备,
今年却没有这个迹象。不过她对我说过:『妳要期待生日礼物喔。』所以我猜测——姐
姐经营【集会】大概跟我的生日有关吧。」
「可是生日礼物似乎与经营【集会】没什麼关联呢。」
「我也是这麼想。但姐姐有时会做出一些脱轨的举动,去年还把自己打上缎带说:
『我就是生日礼物喔!』真的吓了我一大跳呢,她的好意我也只能心领了。」
「我听完也吓坏了。」
「所以姐姐或许会做出我们都想像不到的事情来。真是的:姐姐每次都爱惹麻
烦……因為狠可爱就原谅她吧。」
看著双手插在腰际嘆息的织鹤,征司不由得露出苦笑。
「好像妳才是姐姐一样。」
「我也常这麼想啊。但我毕竟还是妹妹,姐姐才是姐姐啊。」
说完后织鹤又补了一句:总而言之。
「我能说的就这些了。你还有其他想问的吗?」
「这个嘛……」
征司盘起双手—
「关於令姐,有几件事想请问。」
「可以啊……难不成你喜欢姐姐?」
「怎麼可能。」
「若你想对姐姐出手,我会使出【簿火】让你不知不觉闯入闪红灯的斑马线喔。」
「这手法太真实我都快吓死了啊!」
「这种时候格外冷静的都是女人喔。」
「真可怕的话题……不用担心,我对令姐除了心跳声之外就没兴趣了。」
「你嫌姐姐哪里不好!?」
「我没说她不好啊!?」
「若没有的话就对其他地方也產生兴趣!」
「產生兴趣啊……」
征司脑海里浮现出舞姬的身体。
「你在想像姐姐什麼糟糕的画面吗!」
「妳到底要我怎麼做啦!?」
—聊了一阵子之后,两人都停了下来。
「总之,若妳的话是真的,令姐就是為了织鹤的生日才会创立【集会】。虽然不清楚究竟要用【集会】做些什麼……那个充满决心的心跳声就是因為生日而產生的吧。」
「充满决心的心跳声?你在说什麼啊?」
「啊,没什麼啦: 」
虽然想岔开话题,但毕竟跟她姐姐有关,所以征司被投以锐利的视线。不过若老实地全盘托出,会让织鹤知道自己是因為误会才主动将姐姐是主办者的事揭穿,所以征司试著含糊地带过去。
「事实上,与令姐在【集会】相遇时,我感受到她的心跳声带有强烈的决心。之后就一直狠在意这件事。」
「强烈的决心……」
「思,那并非什麼半吊子的想法,而是听著听著会觉得有点可怕的危险意念。」
「危险?哪有这种事……」
「事实就是如此喔。我对於心跳声的事是不会骗人的,若织鹤的推测正确,她的目的是為了妳的生日……这样的话,那个心跳声就太不寻常了。会想调查虽然出於个人兴
趣,但我也想过她该不会是在做什麼危险的事吧。」
「……姐姐,打算做什麼呢?」
「不晓得,这事只能问本人吧。」
征司投降似的举起双手后,转了个话题:
「话说回来,其他的学生也陆续上学了,话题就先到此為止吧。总之,我会把问题整理起来之后再联络妳。」
「……知道了。」
「对了,我赢的时候还有附加一个条件,妳别忘囉。」
「这我也知道啦。要潜入【集会】时再跟你联络。」
「嗯,那再见了。」
两人都挥手告别,正当征司要转身时,织鹤突然开口:
「——对了,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问题?」
「思。」
征司不解地微歪著头,织鹤稍微调整呼吸后说:
「——你……之后打算怎麼做?」
◆◇◆
「……打算怎麼做啊?」
征司走在走廊上,独自一个人低语著。
时间已是午休时分。与织鹤分开的征司,上午的课顺利结束后就拿著便当盒前往
psycle委员室。帷一定在那里,而且也愿意听听自己的烦恼吧。
他想著这些事时,发现背后有脚步声接近他。
「喂,天地同学。」
小跑步过来的人是澄香。
「葛篱同学,怎麼了?」
征司不解地歪著头,但不知為何她却把头撇向一边—
「不,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啦。」
「思?」
听到澄香没重点的发言,征司再换个角度歪著头。
这时澄香下定决心似的,把手伸入自己怀中。
「那个,让怎麼说呢……鏘鏘!」
故音做出效果音的澄香,拿出来的是类似纸钞的两张纸。
当然那并不是纸钞,只是彩色印刷的电影票。
「这是?」
「你之前不是帮我抓到那些动物吗?然后我强迫真弓……不,是是真弓给我的!」
「刚刚好我像听到强迫……」
「你听错了啦!听错了!少女的胡思乱想!」
既然是少女的胡思乱想就没办法了。
「该怎麼说呢天地同学,虽然她给我票但其他的朋友都说时间无法配合这样电影票就会多出来了难得有人送票若不去看的话又太浪费所以想说还可以约谁呢这时刚好看到天地旧学走往前面所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看电影"」
「呃,这个嘛——」
由於追不上如瀑布般浩然站在面前的澄香的气势,征司露出错愕的表情,这时有人闯入两人之间。
「——征,司,还有葛簧同学,你们在这种地方干什麼啊?」
出现的人是狭雾。这时澄香宛如在镜子面前看到自己的猫般吓了一大跳,立刻将手中的票藏至身后。
「啊,妳、妳好啊日祀同学。没什麼啦,只是对明天的天气与政治跟经济还有人生目标深深感到悲悽而聊开了。」
「喔,她约我去看电影。」
「shut uuuuuup !」
澄香压住征司的嘴巴,但為时已晚。
「电影,是吗?」
狭雾看看征司又看看澄香。
然后视线停在征司身上,狭雾的手抓住了他的上衣衣襬。
「……」
「……」
「这个……狭雾也想去看电影吗?」
「可以带我去吗?」
「唔,等等喔日祀同学。是我先约的喔。」
澄香插嘴说,但狭雾抓住征司衣襬的手并未放开。狭雾与澄香就这样夹著征司,让彼此视线相对。
滋——空气為之紧绷。奇怪,為何两人的心跳声突然陷入紧张状态?征司纳闷著。
他这样想著,然后突然想到;
「对了,既然这样妳们两个人去不就好了?」
两人露出惊讶的表情,征司则得意地继续说下去:
「因為我其实不太喜欢看电影或连续剧之类的。明明看得到人却听不见心跳声,
总觉得狠不习惯。葛笼同学不想浪费电影票,狭雾又想看电影,这样条件不就刚刚好
吗?」
停了一会儿后,他展露微笑:
「那麼就这样吧,解决了一件事呢。」
◆◇◆
「……征司,你那副与汽车正面冲撞后飞到马路上时被路过的暴龙踩扁最后因爆炸意外被炸得粉身碎骨的模样是怎麼回事?」
「别问了……」
全身如同破抹布般凄惨现身的征司,对著表情讶异的帷露出无力笑容。
「既然你这麼说,我就不过问了……算了,总之先坐下吧。」
「好,好的……」
征司无力地拉出椅子,再大力地坐上去。
「感觉好严重呢。那麼,今天找我有什麼事吗?」
「啊……我是来吃便当的。」
「征司,午休时你来我这里肯定有话要说,这对我来说就和宇宙法则一样浅显易懂喔。」
「……」
真不愧是表姐,完全看出自己的想法与行动。
「不想说的话也可以。但就算你不说,我也大致猜得出来。」
「妳知道吗?」
「当然。征司是这麼想的吧——今天不知道会怎麼玩弄我,好期待喔!」
「我完全没这麼想!」
「哎呀,可惜猜错了。对了,我倒是每人都狠愉快地在思考如何玩弄你喔。」
「希望妳能自重……先不管这个了,我想说的是关於【集会】的事。」
「哦,是你之前向我谎报还没查到线索的那个吗?」
「 ……」
该说果然被她料到了吗?
「先声明,帷姐,我会这麼做是有原因的。」
「喂喂征司,我说你那是什麼表情啊?你以為我会因為这种小事生气吗?那真是太侮辱我了。说我的心如天空般无边无际、如大海般深不见底的不就是你吗?这种程度的谎言我一点都不在意啦。」
「是、是吗?」
「那麼,你穿上这个女仆装吧。」
「『那麼』之后所接的话也太奇怪了吧光!?
「没有啊,我真的没生气喔。只是我昨天回去就一直在思考该如何玩弄征司,这时刚好电视在播女仆咖啡店的画面,所以我确信这麼巧合的命运就是告诉我要让征司穿女仆装啊。」
「任谁来看都会觉得是天大的误会吧!」
「虽然也觉得执事装不错,但还是穿女仆装吧。」
「若是二选一狠明显该选执事装啊!」
「哎呀征司,你这样直接选择穿执事装姐姐狠开心喔。其实我的确在征司看不到的
地方準备了执事装呢。」
「上,上当了……!?」
「来,快穿上吧。」
帷若无其事地把执事装交给征司。
征司面露难色后,随即转变成复杂的表情。
「那个……真的要换吗?不是开玩笑的?」
「征司,我讨厌开玩笑喔。」
「这句是开玩笑的吧。」
「开玩笑的。」
「那这个也是?」
「这是认真的。」
「…… 」
帷嫣然一笑。
「我就让你选择,是要自己换呢,还是姐姐帮你换?我当然是推荐后者囉!」
看著故意挥动两手的帷,征司拼了命地选择前者。
征啊赶走硬要是看他换衣服的帷后,手穿过用高级布料缝制而成的执事装的袖子,
这件衣服好合身,令他纳闷帷不知是何时量好尺寸的。
「哎呀,挺适合你的嘛征司。」
「谢谢喔……话说帷姐,妳身上那套礼服是怎麼回事?」
不知何时——可能是在自己换衣服的时候吧——换装完成的帷正穿著以蓝色為基调的礼服。
「说到执事就会想到千金大小姐吧?适合我吗?」
帷当场转一圈,裙子彷彿羽衣般飘了起来。
「思,不适合帷姐的衣服应该不多吧?」
「唔唔,征司,你这样的回答不及格喔,下次请记得改善。啊,还有你要称呼我大小姐。」
「还有下次吗……对了帷姐。」
「大小姐。」
「……大小姐。」
「0 k。接著跟我复颂一遍。oq今天也狠美丽喔,大小姐。」
「……今天也狠美丽,大小姐。」
「n o n 0。要说得更有感情。」
「……今天也狠美丽,大小姐!」
「姿势要做出来!」
「今天也狠美丽,大小姐a。」
「牵起我的手,搂腰!」
「今天也狠美丽,大小姐!」
「g 0 0 d!那就再继续——在妳的美丽之前,连月光及太阳都相形见絀!」
「在妳的美丽之前,连月光及太阳都相形见絀!」
「我们就这样去床上吧——g 0 !」
「我们就这样——谁会去啊!」
「……嘖,差一点。」
看到连忙跟她拉开距离的征司,表姐毫不掩饰地咂舌表达不满。
「我还以為照这样下去,就能生米煮成熟饭呢。」
「请别把这麼可怕的陷阱混入日常生活。」
「你知道吗征司,人在坠入深渊之前大部分都在歌颂日常生活喔。」
「对帷姐不能有丝毫大意,我已经彻底瞭解了。」
征司嘆著气,重新低头看看自己的打扮。
「……话说回来,帷——不对,大小姐,妳把我打扮成这样想做什麼?」
「没想做什麼啊。」
「难道真的只是想看我穿吗!?」
「嗯。」
帷用今天最美丽的笑容点头。
「当然,若征司硬要问我想怎麼做的话,今天一整天你用这个打扮待在我身边也无妨喔。」
「恕我拒绝。」
真是自由奔放的表姐。
「话说回来,帷姐,关於【集会】的事- 」
「啊,竟然打断重要的话题。怎麼回事?」
「事实上我已经确认了【集会】的存在,而且主办者也已查明。」
征司煞有其事说,但帷却不觉大惊小怪地轻轻点
「哎呀。」
这时帷的眼神终於露出有兴趣的样子。
「果然跟瞒著我持续调查【集会】有关呢。」
「没错。妳真清楚呢。」
「当然囉,你以為我当了你几年的姐姐啊。关於征司的身高体重骨骼密度,视力听力,性感带,喜欢的不喜欢的或想要的东西,重视什麼疏远什麼,我都一清二楚。」
「感觉妳有点进入了跟踪狂的领域呢……还有性感带是怎麼回事?妳怎麼会知道这种东西啊?」
「你在意吗?若征司躺在那边那个床上的话,我就会巨细靡遗地将一切交代给你的身体及心灵喔。」
「我全力拒绝。」
「真可惜呢。回归正题吧,征司為何要默默地进行调查?」
彷彿看透了的口气——不,她其实已经看透了吧。但征司却不会觉得不舒服,反而有股安心戚,想必是基於两人对彼此的信赖吧。
「做為前提,【集会】确实存在,而我在那里过见了狠有趣的心跳声。隐藏著决心的心跳声是我至今从未听过的。」
「决心的心跳声?……啊,原来如此。这个心跳声的主人就是主办者吧?」
「思,经我调查的确是这样没错。但还不晓得為何那个人会怀抱如此强烈的决心,
我想或许是跟经营【集会】有关吧: 」
「哦……但你之所以不愿向上通报,就表示【集会】的内容狠不妙囉?」
「我这就说明给妳听。」
征司将【集会】独特的机制向帷报告,并且也提到对这机制的担忧。全部听完后,
帷愉悦地开口:
「——原来是这样啊。【集会】的状况我已经理解了,没想到竟是如此惊人的机制呢。原来是拿p s y当赌注啊……虽然不晓得是谁想出这招,但还挺有趣的呢。」
「确实还满好玩的啦。」
征司耸耸肩并靠向椅背。
「对了帷姐,关於【集会】的事,妳怎麼想?」
「不久就会露出破绽吧。」
三秒前才说狠有趣,现在帷却冷静地断言道。
「进行以p s y為赌注的p s y游戏……这样的设定的确狠有趣,应该可以风行一阵子,但总有一天会玩腻的。」
因為——她接著说道:
「这个【集会】的目的并非游戏,而是p s y交易。只要损益合理的话,不需要p s y游戏即可进行交易。目前的机制是这样所以大家都能接受——依据征司的报告,主办者似乎没在管理吧?若是这样,近期就有可能发生不玩p s y游戏直接进行交易的情况。事实上,征司也跟其中一名参加者做了这样的交易吧?」
「是的。」
「那麼想必总有一天,大家都会选择这种方式。若有人管理的话就另当别论——不过照现在的状况,参加者会慢慢觉得p s y游戏狠麻烦,热潮也会逐渐退去。」
无论情况如何发展,【集会】总有一天都会消灭。
这正是帷的结论。
「——只是有一点我狠在意。」
「哪一点?」
「赌场这东西,古往今来都有个根深柢固的文化——所有赌场势必存在的共通点。
你觉得是什麼?」
「……是赌注吗?」
「那也是一个。但还有更重要的一项——赌场最赚钱的是庄家。」
庄家,即為赌场的经营者。
「毕竟赌场也是种商业行為,经营者从中获得利益是理所当然的。但这个【集会】
的情况又如何——」
「没有特别要赚钱的样子。」
「这点说怪还真的狠怪呢。」
帷烦恼地仰望天花板。
「既没收取参加费,赌注的一部分也没流向庄家。或事用p s y进行某此事时,先把结果通报庄家,再由庄家转达委托者之类的流程,最后庄家就有可能获得各式各样的情报,但听你的话似乎又不是这样。」
她用指尖轻轻敲打著桌子边说:
「地点是在地下楼层,所以姑且不考虑场地费用,但小道具又是由主办人準备……就算不计成本,光是时间就会耗费许多。然而主办者在表面上却没获得半点利益,而且当下这机制还逐渐露出破绽。唔,真不晓得对方究竟有何用意呢。」
「若是单纯想这麼做,有可能吗?」
「有这个可能。青春本来就是在浪费时间的。可是,那个【集会】是用简讯来决定日期的吧?一次两次就算了,若十次以上都乖乖照规定来,就必须设想到那样的做法不是心血来潮,而是有其益处才对喔。」
益处。主办者舞姬在经营【集会】上所获得的利益。这正是她產生决心的起因,也是征司想知道的原由——但目前却毫无头绪。
「不过,若一切真如征司所言,那还真的有点危险呢。靠著执行p s y逐步获得的利益或许狠不妙。」
「思,我也是这麼认為。」
「若将此事通报给学生会,主办者及参加者都会受罚吧?如此一来你所想採寻的目的——也就是心跳声的理由就解不开了。所以才会默默进行调查,但因為需要我的建议
所以才不得不向我吐实——就是这样吧。」
受不了,这人的洞察力真是无人可敌。
征司内心暗暗佩服著,并开口说:
「……果然还是向学生会报告比较好吧?」
「必须向上通报【集会】的事,毕竟这是工作。关於主办者,虽说是你个人的调
查,但既然已经查明身分了,就必须向上通报不可。」
「说的也是……」
「当然故意隐瞒不报也不是不可能,但万一被学生会发现,势必不会轻易放过你。
若征司觉得这样也没关系的话,我不打算阻止,但我并不建议你这样做。」
依旧维持冷言冷语的距离戚,但这反而令征司觉得狠安心。
「反正不管选哪条路,最重要的是征司应该要弄清楚自己究竟想怎麼做。」
「想怎麼做啊……」
这也是织鹤问他的问题。
因為想知道心跳声的理由,进而发现舞姬正是【集会】的主办者。
那麼,晓得这些事的自己究竟想怎麼做呢?
他决定了。他想做的只有一件事。
「——我想问出【集会】的目的。」
停了半晌后。
「她的决心……那种磨光到几近危险气息的心跳声的原因……我无论如何都想知道。」
「原来是这样啊。」
帷轻轻拍手。
「这样的话,你就照自己的意思行动吧。我只是要说这个。」
结果,那就是结论。方针跟之前一样。像这样跟人聊一聊后,轮廓就更加鲜明。幸好跟她商量了,征司心想。
「话虽如此。」
帷突然对鬆了口气的征司说:
「如此一来,征司就势必要见一见主办者了。」
「嗯,而且最好是在【集会】上见面。在那里比较好问出个什麼东西来。」
「原来如此。那麼,你就不準备向学生会通报【集会】的主办者囉?」
「……是的。至少,在我的目的达成之前。」
说完,征司却低下头。
虽然堂而皇之的说要隐瞒情报,但目前他人却是在psycle的总部。万一自己所
做的事被发现,帷也有可能被追究监督责任,若拜托她替自己保密就太厚脸皮了。
因此,征司露出沉痛的表情开口说:
「……帷姐,下次假日我一整天都穿著这件执事服如何?」
「哎呀呀征司也真坏呢。我明明什麼都没说,竟然那麼露骨地贿赂上司,要上司替你保密啊?真不知是受谁影响养成这种孩子,我也真寒心呢。不过既然走的路偏掉了那麼欣然接受并指示新的路也是做长辈的义务。就答应你这次——但要穿女仆装一整天。」
「那、那有点……」
「那我就跟学生会——」
「帷姐!。我不只穿执事装,还会诚心诚意地做好执事的工作!」
「……唉,真受不了你。竟然都这样讲了也没办法。没想到征司那麼想当我的执事,真令人惊讶呢。知道了,我就接受这个条件吧。那麼我就给学生会远离【集会】的
工作做吧。」
「太、太感谢了!」
「别那麼客气啦,征司。我并不是不向学生会通报,只是时间上会晚一点而己。因為我事情繁忙而忘记要向学生会报告,其实这是经常发生的可悲意外。」
「既然是意外就没办法了。」;
方针决定了。
向学生会报告【集会】的存在之前,自己会再度潜入集会里并向舞姬询问事情的经过。虽然不晓得事情顺不顺利,但也只能到处奔走期待事情能顺利丫。虽不晓得下次
【集会】何时召开,无论如何这次的谈话就此结束。帷轻轻拍手。
「那麼,困难的话题就到此為止。其实现在是狠有意义的时间,征司,我也有一个问题。」
「什麼问题?」
「其实也不是什麼困难的问题啦——离午休结束还剩十分鐘,我不想饿肚子上下午的课,所以差不多该打开便当盒盖了吧。」
这麼一提醒,征司连忙拿出便当盒。
帷咬著不知从哪里拿出的饼干,愉快地看著征司慌张的模样。




第五章 心中的期盼



征司决定好方针,几天后的午休。
在委员会室吃完便当的征司手机里,传来一封简讯。
「终於来了……」
液晶画面里出现的是通知【集会】召开日期的简讯。日期是今天放学后。虽然时间狠突然,但他不可能错过。况且為了抢先学生会一步,直接潜入集会的方法也较方便。
站在征司旁的狭雾出声说:
「怎麼了?征~司」
「召开【集会】的联络简讯寄来了,时间是今天放学后。」
「那麼,就决定是今天了。」
征司也向狭雾说明了事情经过。虽然没向学生会通报的事被她叨念了一番,但征司极力解释是為了心跳声这个理由,虽听不下去倒也还能接受。
「那麼,我要去跟织鹤说了。因為她若不在我就无法进入【集会】。」
征司明确地要求织鹤要协助他。因为利用她的p sy即可潜人【集会】,若没有她
帮忙再进去就狠困难了。
因此征司说的也没错——但不知為何狭雾有点恼怒的样子。
「用我的p s y也能潜入进去啊。」
「不行,【空间遮蔽】在昏暗的地方反而更显眼吧?」
「那……一般来说是这样没错。」
「而且假设顺利潜入进去,也没办法跟参加者说话啊……妳就别不高兴了嘛。正所谓适材适所,并不是说狭雾的p s y不好。」
「这样我就能理解了。」
理解归理解,却不能接受。她的表情这样表示。
「决定了,征~司,我也要潜入【集会】。」
「什麼?这个嘛……」
「根据你所说,那个白宫同学的p s y可使用在复数的人身上吧?我去的话应该也没问题。而且,你不用担心,我是為了万一征~司失败时能有所对策,所以我只在一边看著就好。我不会贸然打扰你们什麼的,这样还有什麼不满吗?」
「知道了知道了,这样可以啦。若是為了以防万一,只有我一个人是阻止不了参加者的。」
征司拿视线锐利的狭雾没辙只好举双手投降,并站起来。
「那我们去找织鹤吧。」
「知道了,那我来跟群青学姐说吧。」
「0 k,就拜托妳了。」
挥挥手说:那待会儿见,征司便走出委员室。
万事齐全。心理也做好準备了。
剩下的就是和她接触,不知要如何把想知道的全部问出来。
这并不简单,应该说狠困难。正是如此才——狠有趣。
「今天是关键了。」
一想到数小时后将迎接的紧张时刻,征司点燃心中的热情。
◆◇◆
於是时间过去,此时已是放学后。
从窗户照射进来的夕阳也照不到的校舍里头。征司、狭雾与织鹤来到连接著地下楼层的墙壁前。
三人间的气氛并不和谐,反而有些冷漠。即使有介绍两人认识的自己在,初见面的人相处起来应该都是这样吧,征司若帷住这里的话气氛可能会不一样吧——但她说要把学生会的人带开,以免因骚动而被学生会发现,就不知跑到何处去了。
「——那麼。」
率先开口的人是织鹤。
「那个女生是谁?」
「日祀狭雾。与我同样是psycle的成员喔。」
「这我知道啦。我要问的是為何她会在这里?」
织鹤边看著狭雾的方向并向征司问道。
「你跟她说到何种程度?」
「就说妳是协助我的。私人事情就没说了。」
征司耸耸肩说,但织鹤还是有点不高兴。
「……有种秘密基地被人发现的感觉。」
「别说这种孩子气的话啊。」
「我毕竟也才十几岁啊!」
「这麼说来也是啦。」
征司微微耸肩说。
「我是发生万一时的保险。请别在意我。」
狭雾口气平静地插嘴。就是这样,征司看著织鹤说。
织鹤看了看他们两人后说:
「我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什麼问题?」
「你们两人该不会是男女朋友吧?」
「「怎麼可能。」」
两人同时回答。
征司与狭雾互看著彼此。
「——嘿。」
「狭雾,干麼踹我啊!」
「因為莫名的恼火。」
「无理取闹!」
「每次不都这样?」
「妳这样说我也无话可说,说起来把无理取闹当作常态实在叫人觉得狠奇怪好痛!」
「……算了,我大致瞭解了。」
看著两人斗嘴的织鹤,面向频频往征司小腿踢的狭雾。
「总之,我应该怎麼称呼妳?」
「幸会,日祀同学。」
织鹤伸出手,狭雾也停止踹征司并伸出手,两人彼此握手。总之织鹤似乎认同这件
事了,征司放下心中的大石。
「那麼,我们差不多该走了吧。」
「对了,要对你们两人施以p s y。」
「不,我——」
「狭雾。」
征司制止了话未说完的狭雾。
「别太嚣张了。」
「……我又没有嚣——而且,请别踩我的脚。」
「管你呢,痛死你算了。」
狭雾对著苦笑的征司说完后把脸撇一边。
看著两人的织鹤露出一脸伤脑筋又狠不耐烦的表情说:
「……总之我对你们两人都施以【孤影】吧。这样就不怕被发现了。」
「那麼,狭雾,别再玩了。」
「说的也是,走吧。」
脚离开征司脚的狭雾,按下旁边消防栓的一部分。这时原本耸立在三人面前的墙壁动了起来,昏暗中出现往地下楼层延伸的阶梯。
「虽然已听征司说了,果然挺讲究的呢。」
「应该是閒閒没事做的人建造的吧。」
三人穿过墙壁,走下阶梯。
「织鹤,跟妳做最后的确认,舞姬学姐也在里头吧?」
「思,这点我确认过了。那我也要跟你确认,你是要跟姐姐见面,问出【集会】的目的吧?」
「思,我就是要这麼做。虽然织鹤说或许是跟自己的生日有关,但我还是想与本人亲口确认。织鹤应该也想知道吧?」
「嗯……有一点。」
「0 k,这样妳就在远一点的地方待命好了。之后再以信号的方式来解开施在我身上的【孤影】吧。」
「可以是可以,但解除掉【孤影】后你打算怎麼做?」
「敬请期待囉。」
「那我就拭目以待囉。」
小心谨慎地走在阶梯上的织鹤,突然抛出一个问题:
「……对了,找还能再问一个问题吗?」
「唔?什麼问题?」
「你说你需要的那个,是要用於何处?」
「啊,那个啊。」
征司在迎接今天这个日子之前,事先向织鹤拜托了一件事。但理由尚未跟她说——
「算是一张王牌吧。」
「那个能够成為王牌?」
「只要使用方法没错的话。」
「……希望你别用在奇怪的地方。」
「当然,我非常瞭解。」
「征~司,那个是什麼?」
「别一边问问题一边踩我脚啊狭雾……只是保险啦。要使用时狭雾也会知道啦。」
一边谈著这些事,一行人安全抵达大门前。
那里跟上次一样站著接待人员。
穿过这道门后就只要一直往前进。绝不允许失败。这件事实令征司背筋颤抖著。是
紧张吗?还是亢奋到颤抖?
三人与之前一样穿过接待处——狭雾以新人的身分登记——再踏入地下楼层。
「——那麼。」
进入这层楼后,征司首先先确认人数。超过二十人。坐在角落的舞姬身影迅速映入眼帘。那麼,接下来就要正式上场。
征司接近舞姬。与事先说好的一样,织鹤待在稍微远一点的地方。狭雾则靠著墙壁一角,那里可以看到全场。
「妳好,舞姬学姐。」
听到征司的招呼声后,舞姬转过头来。
转过头来后,发现征司站在那里。
「——啊!」
舞姬连忙站起来。或许是征司这次有保持距离吧,她没有向上次一样跳起来躲进阴影处,虽然有些紧张但仍冷静地开口说:
「思,那个你是……咦?我们是不是在那里见过……?」
「思,我们在上次的【集会】上见过。」
「啊,怪不得觉得声音狠耳熟……你是……b a s s同学?」
「是a c e。 l
「真可惜……」
征司拉出附近的椅子,在离她稍远的地方坐下来。
「这次你也来啦……迷上这里了吗?」
「嗯。不过舞姬学姐也一样吧,妳上次真的是第一次参加吗?」
「啊对了,是这样没错啦,唔……」
用手梳著头发的舞姬眼神游移不定。
征司故意假装不知道,压低声音说:
「集会真的挺有趣的……可是老实说,我来此的理由并不只有这个。」
「不只有这个……?
「是的。我只跟妳说喔……其实我,正在找这个集会的主办者。」
「——」
舞姬心跳声加速。
表情也明显狠紧张。
征司并末趁机问下去,而是等待对方冷静下来。
接著过了十秒、二十秒后,舞姬战战兢兢地向征司问道:
「為,為什麼要找寻主办者呢……」
「只是有点好奇而已。在这麼大规模的场所且聚集那麼多人不知道要做什麼,原来是赌p s y游戏啊,但我却想不到这能带给主办者什麼利益——妳不觉得有什麼隐情吗?」
「啊,说不定其实什麼也没有喔。唔唔,一定是这样。所以一定调查不出什麼所以然来啦。」
「是吗?可是——」
征司严词追问:
「妳的心跳声却不是这麼说。」
咚!
舞姬心乱如麻。
「心﹑心跳声啊。怎麼突然这麼……哪能听到什麼心跳声啊。若听得到——」
话声未歇,舞姬彷彿察觉到了什麼似的睁大眼睛。
同时征司轻轻弹了下手指,在稍远处待命的织鹤顿时解开施在他身上的【孤影】。
於是映照在舞姬眼里的是——一个少年。
「我们是第二次见面了,舞姬学姐。」
「啊…… 」
舞姬的眼神流露出惊愕。她有这反应也是应该的。眼前的人的轮廓突然变清晰,而
且对方还是psycle的人。
「重新介绍——我是psycle的天地征司。」
请多指教,征司微笑说。
「这……这是怎麼回事?」
由於不晓得眼前究竟发生何事,舞姬惊讶得频频眨眼。然而,不管如何眨眼,眼前的天地征司的身影依旧没有消失。
「……不会吧。」
舞姬怱然间像是察觉到了什麼似的四处张望。
最后她的视线集结在一点。
「……小织。」
「姐姐,在这里跟妳见面是第一次吧。」
发出足音站在征司旁边的不是别人,正是白宫织鹤。她并没有使用【孤影】,整个人暴露在舞姬面前。
「织鹤,竟然让她看到——」
「没关系啦。既然都到这种地步,相信也察觉到了。」
对於织鹤的反应,舞姬一脸暗淡的表情。从嘴里透露出的话充满了悲情:
「怎麼……难不成小织……」
停顿了一会儿后。
「小织被人睡了吗?」
「干麼说出那麼难听的话啊姐姐!」
「因、因為若不是这样,小织為何会背叛我……?」
「因為希望姐姐能够放弃【集会】,所以就顺其自然发展成这样了。我没骗妳啦!」
「那就不是跟那个天地同学私通囉?」
「才不是这样……我才不会被那种变态吸引呢。」
「咦,天地同学是变态吗……?」
「织鹤,请别在本人面前说出这种没有根据的坏话啊。」
「哎呀,我以為那是有根据的事实呢?」
「我有必要跟妳好好谈一谈——但今天先不管这件事。」
征司面向舞姬说道:
「舞姬学姐,我就直截了当的说了,希望学姐能告诉我举办【集会】的目的。」
舞姬眼睛大大地闪动著。
「……你知道我就是主办者?」
「嗯,我听织鹤说的,而且刚刚学姐的反应让我更加确信。」
「……你打算通报学生会吗?」
「不,目前还没这打算。如同刚刚我所说的,我的目的是调查创办【集会】的理
由。」
「為什麼想知道这种事……?」
这当然是因为我认为【集会】与学姐的心跳声中所隐含的决心有强烈的关系”」
「心跳声……?」
可能是不明白他的意思,舞姬眨著眼睛。
征司面向舞姬告诫似的点点头:
「心跳声这个东西啊,音色会依当时的感情而產生剧烈的变化。好比说,我经常形容狭雾的心跳声像月光一样,但她心情不好时,音色就如月阴般变得矇矓,心情好时如同满月般发出强烈的光辉。虽然同样是月亮的音色,依不同状沉也会天差地别喔。在这一点上,舞姬学姐的基本音色虽然没有那麼耀眼的光辉,但学姐的心跳声中所隐藏的决心音色,几乎已是笔墨无法形容,豪气又美丽的音色,这就如同听到美妙的音色就晓得是什麼乐器所弹奏的一样,我之所以寻求学姐决心的理由,就如同苹果从树上掉下来一样天经地义啊!妳明白了吗!」
「怎,怎麼办小织,他是变态啊!不折不扣的变态!不可以接近这样的人喔!妳也会被当成变态的啦………」
「嗯,关於这点我也狠担心啊。」
好像被说得狠难听耶;
征司轻轻咳了一声:
「总而言之——我想知道的是舞姬学姐经营【集会】的目的。我想那与学姐所抱持的决心有关。妳应该也晓得妳自己是抱持著强烈的决心来面对某件事吧?」
「……不知道你在说什麼。」
「可是,学姐的心跳声告诉我的不是这样。果然还是有关系吧。」
「怎麼办小织!。这人的p s y超难搞!」
「嗯,关於这点我也有深切的领悟。」
被讲得更难听了。
征司重新打起精神继续说:
「怎麼样,学姐愿意告诉我这个决心的理由吗?」
「……」
「若愿意告诉我的话,即便这件事结束,也不会向学生会报告学姐的事。【集会】的事是没办法隐瞒,但应该可以免除对於主办者的惩处。」
「……」
「姐姐,这话由我来说虽然不太适合,但这不算太坏的交易。虽然动用到交易的手段来探听女孩子的目的,简直就跟暴露自己变态癖好的变态没两样,但都到这个节骨眼了,那已经不是什麼好隐瞒的事了吧?」
「竟然说我已暴露变态癖好……不过被这麼一说,那确实也称不上是良好的癣好
啦……咦?」
「……」
事到如今才开始反省自己所作所為的征司,舞姬对著他,投以带有强烈警告意味的目光。
然后,当时鐘的秒针转了一圈时,舞姬的喉头震动,硬挤似的发出声响。
「……不要。」
「姐姐……」
「不要的事情就是不要……我才不想说出来。」
「姐姐!」
「这已经跟小织没关系了吧……!」
「怎麼可能没有关系,姐姐是大笨蛋!」
「骂、骂人笨蛋的人才是笨蛋啦……!」
「我说啊,两个人是不是都冷静一……」
「「你闭嘴!」」
「是。」
面对眼前吵得愈发不可收拾的姐妹鬨墙,征司举起了白旗。即便远方传来了狭雾喃喃自语著自语『征~司你好逊』的话,他也只是充耳不闻。
不过,他并不是被狭雾煽动,而是绝对不能就此放弃。至少征司手上还留下了交涉的王牌。纵然有些许的不安,也只能这时插话进去了。
「舞姬学姐。」
他将整个身体横在不断激烈争吵的两姐妹问,对著因自己趁隙介入而吓了一跳的舞姬说:
「既然如此,就这麼做吧?我来向妳挑战p s y比赛。」
「……这话怎麼说?」
舞姬探寻地问道。这是料想之中的反应。
「如果我得胜了,就请学姐说出目的。但是,不管成败如何,只要妳和我比赛,我就不向学生会报告妳和织鹤的事情。至於psycle委员长帷那边,我也会负起责任交涉,让她不要去管你们的事。这样如何?」
「真的吗?如果你交涉得不好呢?」
对著一脸狐疑的织鹤,征司耸耸肩。
「嗯,如果穿帮了,大概会被骂到狗血淋头吧。」
不管谁来看,都会觉得这是一件见不得光的工作。如果拜托帷的话,或许是会帮
忙,但穿帮的话肯定不会护著自己。但既然要探听他人隐私,这点风险当然还是得担
的。
「这是我能开的最好条件了。怎麼样,舞姬学姐?」
话说得狠卑微,征州却狠有自信。
她一定会上鉤。这麼好的条件,不答应才有鬼。
征司虽这麼想,但是。
「——不要。」
回覆的却是再次的拒绝。
织鹤禁不住地大叫:
「姐姐,為什麼?」
「因、因為……我的p s y不适合p s y比赛啊。」
不适合p s y比赛。那是过去言犹在耳的话。
「你应该也从小织那边听说过我的p s y了吧……?」
「……没错。聪说是让自己『加速』的能力是吧。」
「没错……所以如果比的是竞速类型的话会狠有利,但如果是纸牌或是桌游之类的话就……」
「姐姐,妳不要太过分了。」
為了掩盖住舞姬的声音,织鹤低沉而急迫地叫著。
「小、小织……?」
「妳為什麼要隐瞒到这个地步?就算不适合p s y比赛又怎样。亏人家还不打算追究妳身為主办人的责任了,妳再这麼固执的话,可是会影响到你的申请的。姐姐不是打算靠田径社的推荐直升大学,所以完全没念书吗?」
「是、是这样没错啦,可是……」
「没有可是不可是的,总之妳就给我接受这比赛。不然的话……」
舞姬被妹妹压倒性的气势吓得退后。果然织鹤比较像是姐姐,征司心中產生不合时宜的感想。
而舞姬伤脑筋地看了看妹妹与征司之后,露出难看到了极点的表情点点头:
「……知道了,我接受比赛。」
「真的吗?」
「唔……但我有条件。」
「条件?」
「……希望能由我来决定竞技及场地。」
「咦?」
场地与竞技。这两样能在p s y游戏上造成最為不确定的要素。无论如何强大的p s y,依竞技类型也可能无用武之地,而无论如何脆弱的p s y,依场地类型也可能发挥最大的能力。因此指定这两项即代表能够替自己的p s y準备最有利的条件。如此一来就不算是游戏,而是已决定结果的表演秀罢了。
「姐姐!」
「不、不行喔,无论小织怎麼说都不……」
不会退让。
当舞姬想接著这麼说的时候。
「那家伙——也太嚣张了吧?」
彷彿穿透了整层楼般的声音。
因此每个人都听见这声音,顿时停下动作,全都往某一处看去。
视线的前方是大门。将楼层与外界隔离的厚实坚固的铁门。
下一瞬间,这大门变成大量的纸片被吹散。
「咦——!」
不知谁发出了惊呼。或许在场的每个人都同样吓了一大跳。
数秒前仍是铁制的大门变成了发出金银色光芒的纸片并飘散在空中,而缓步踏入楼层中的是——一名少女。
背影是蓝色。穿衣风格大方。看著优雅且悠哉地慢步走来的少女,每个人心里都有个底。若是她就办得到。拥有【创力圈(The Birthday)】这个能将世上所有物质随心所欲变化的p s y的她,即可实现刚刚那个景像。
没错——群青帷,如果是她的话。
「哈囉,各位,看来你们玩得狠开心啊。」
听来不知天高地厚、如同晴空般爽朗的人声传来。
人声响起的一瞬间,事态有了变化。
「——快逃!」
有人大喊了起来,当下能够即时反应的只有寥寥数人。他们朝著帷背后唯一的出入
口,有些人避开了帷,有些人躲入角落,有些人则向著帷,一直线地冲过去—
「可惜啊,太迟了。」
当惟一弹手指,避开帷的人脚下突然冒出强力胶(注3一种有树皮或果实提炼,涂于树枝顶端,用以捕捉小鸟或昆虫的强力粘液),躲向角落的人跟前出现了围墙,而正面袭来的人却—
「【分裂】!」
朝向自己跑来的人,身体剎那间变成了四具。
「哎呀。」
帷再度弹了下手指,周围顿时出现像是要包围狂奔而来的四具身体的墙壁。但四具
身体透过巧妙的配合,硬是让其中一具逃出了围墙——於是乎,被包围的三具身体消失了,独留逃走的一人,没想到下一秒他的身体又再度一分為四。
「哈哈!妳太天真了,群青帷!我的【分身】不论哪个部分都可以成為本尊的!」
「这还真是伤脑筋耶——有够麻烦的,还是拜托别人吧。」
「什麼?」
剎那间,四具身体都被笼罩在黑暗之中。
「咦!?这、这是什麼!」
「劝你不要随便乱动比较好喔。」
随著声音一起走到黑幕旁的是——日祀狭雾。
「在我的【空间遮断】中,因為所有感觉都无法传递,狠容易受伤的。」
「妳、妳在说什麼——奇怪了,怎麼觉得脚好痛!?為什麼!?」
「应该是踢到了什麼东西吧,对不对?群青学姐。」
「对啊!」
帷弹了下手指,墙壁像是包围黑暗般不断浮现,而且比刚刚还要更高。这下想逃也
难了吧。更何况,在【空间遮断】中本来就无路可逃。
「这是对你临死都还不认错的惩罚,你就暂时在那里面反省一下吧——接下来。」
帷重新望向三男吞著口水,看著这一切发生的学生们。
「诸位,一如你们所知,我是PSYCLE的群青帷。不过请放心,只要你们不像刚刚那样做出奇怪的事,我并不打算要处理你们。我只是刚好和我的学妹以及那边的学姐有点私人的事情需要解决,来参观顺便泡泡茶聊聊天的。」
不是以psycle的身分,只是以个人的身分?参加者们群起骚动。他们猜测她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
终於,一个二年级的男学生诚惶诚恐地举起手问道。
「所谓的今天是指……」
「嗯,改天会把你们全部抓起来吧?」
参加者之间发出了惨叫。
近半数人听到这样的话,通通慌乱地拔腿想逃跑—
「你们想逃就逃,没关系。」
於是,帷用手指指著刚刚才抓到的那些人。
「——如果你们觉得能够从我手掌心逃走的话。」
再一次,所有人又停下了脚步。剩下不到二十人的参加者中,各自有著不少强力的
p s y。儘管如此,他们全都不相信自己能够逃出帷的手中。
才再一次感受到帷的可怕之处时,她轻轻拍了下手。
「啊,对了对了。我都忘了说。今天我的心情狠好,如果诸位能够乖乖的,而且又
有礼貌的话,我可能多少会睁一隻眼闭一隻眼的。」
糖果与鞭子。即便是还没捨弃逃跑念头的参加者,也会被这一句话完全折服。真是了不起的人物!不过,就算内心敬佩,却也自觉到现在不是佩服的时候。
「——帷姐。」
「哎呀,让你久等了征司。為了骗学生会的人,可比想像中花了一番功夫啊……那麼,那位就是你提过的学姐吧。」
帷将视线移向了舞姬。
「初次见面,白宫学姐。我是恶名昭彰的群青帷。」
脸上挂满从容笑容的帷。
转瞬间,舞姬却向她投以威吓的眼神。
「……妳来做什麼?来抓我的?」
「怎麼可能,我才不是那种非上班时间还在外工作的人。」
「那麼,妳是来帮妳学弟的忙?」
「那也不对。说到底我只是来参观学习的喔。虽然我狠喜欢征司,但也喜欢看他苦恼的样子。不过,其实也只限於比赛上的事情。没有比看著不成立的比赛还要无聊的东西了。」
「……不管妳说什麼,我都不打算更改条件了。」
「真是的,妳的固执跟脸蛋还真是不相称。不过,该收回妳说的话,因為之后妳
就得更改条件了。」
「妳、妳想做什麼?」
「狠简单啊。」
於是乎,帷指了指一旁观看一切的织鹤。
「竞技和地方由我指定——若不这样的话,我就把你可爱的妹妹当成【集会】的主办者,向学生会报告。」
「什麼!?」
「等一下!?」
「帷、帷姐!?」
舞姬、织鹤、征司,三个人三种反应。
「妳在胡说八道什麼……!那种谎言怎麼可能说得通。」
「说得通喔。再怎麼说我都是psycle委员长啊,跟学生会关系一向良好。像是蜜
糖一样黏在一起。学生会长也是我表哥,一、两个假报告,狠容易就能通过了。」
「怎、怎麼这样!这样的话,妳就说我是主办者好了!」
「——这麼一来,当然也会被问到举办【集会】的动机吧?」
「啊……!?」
舞姬哑口无言。
「对了,妳可能会想说,只要拿出证据就没事了吧——但我这边当然也可以轻易捏造证据喔。然后,也可以让妳陷入不说出主办目的,就无法证明妳是本人的境地。」
「这、这个……」
「帷姐,妳现在的表情非常机车喔……」
「哎呀,真的吗?可爱美丽的小帷,这个角色就要崩坏了啊。得挤点更温柔的笑容出来——像这样吗?」
「看来更加恶劣了。」
「笑容之道果然狠险峻啊。」
帷神采奕奕地将头发往上一撩,一副莫可奈何地边摇著头。
「总之,请妳不要误会。我并不是要给自家人开出有利的条件。说穿了只是因為我想看有趣的p s y比赛,要為你们两个準备公平的比赛而已。」
「……妳说的话能信吗?」
「打出生以来,本人就对极少说谎引以為傲。」
「啊,帷姐,现在如果用心跳声测谎的话痛~死~了!。」
「请谨慎发言——总之,妳只有两条路可选,是要挑战征司君得胜,或是让妹妹背负全部的罪名,就看妳的决定了。」
挂著最叮爱的笑容,帷撂下了这句话。
「嗯……」
「姐姐……」
许久的沉默。
帷只是从容地等待。终於,舞姬无比痛苦地回答道。
「——好吧,我就接受这个比赛。」
「狠好。那麼我叫审判长来囉。」
帷缓缓地拿起手机。
然后她用一贯的手势召唤来——
「随传随到,鏘鏘鏘!」
一身正字标记的絚斗篷,p s y比赛的裁判,审判长。
「咦,哎呀,这里是哪里啊?」
「是学校的地下喔,审判长。」
回答的是帷。征司则拉了拉她的袖口。
「帷姐,妳决定好比赛的项目和地点了吗?」
「当然。来这里之前就决定好了喔。」
「準备得真是周到……」
她到底是多有远见呢?对表姐那採不到底的心理,征司无奈地嘆了口气。
「思……比赛项目和地点都决定了吗?那比赛的人是?」
「我和她。」
征司和舞姬向审判长报上姓名,帷把比赛项目和地点告诉了他。
「——原来是天地征司同学和白宫舞姬同学。我明白了。接下来,可以告诉我得胜条件吗?」
「请你耳朵借我一下。」
帷向审判长耳语些什麼呢?是在指定比赛地点和进行的比赛项目吗?
(不管怎样,对我来说一定不是什麼有利的条件吧: )
对於想要看到有趣比赛的欲望这一点,肯定是不管征司怎样恳求,她都不会改变初衷的。帷是会听从征司许多的请托,但只要那不是自己觉得有趣的事情,向来就狠少点头。
正当征司想著这些时,审判长深深点了点头。
「我认為这指定的条件是能够执行比赛的。只要你们双方都同意,p s y比赛就从现在开始吧——怎麼样?」
随著视线而来的询问,舞姬直接点了点头,征司则是若干不安地点著头。
「好的,那麼首先公布比赛项目。」
一口气的时间。
「两人要进行的比赛项目是——捉迷藏!」
捉迷藏。
宣布的一瞬间,征司不由得望向舞姬。
捉迷藏是这个国家承袭已久的传统游戏。逃跑的一方是【子】,追捕【子】的就是【鬼】。规则狠简单,但也因為如此,依据玩家的临场反应与身体技能,将会左右比赛的结果——特别是速度方面。
「帷姐,虽然可能是我想太多了,但我怎麼觉得这对我不仅不利,反而对舞姬学姐还更有帮助呢?」
「喂喂,征司,你不是常说p s y比赛是由心定输赢的吗?」
「我是说过这样的话啦!」
「放心,没问题的,就像我刚刚说过的,我只想看到有趣的比赛而已。不会只让一边处於有利的状况的。」
「……那麼,妳选了对我有利的地点囉?」
征司看著帷的眼睛。
她却悄悄地别过眼去。
「喂!干麼装作没看到!」
「咦?讨厌啦,一定是你看错了。我绝对从来没有 冷静想想,说不定我选的这个地点、这个比赛项目,『征司搞不好会输的』这种想法过喔,真的啦。你根本不需要担啦。」
「分明就想让我担心吧!?」
「哈哈哈,都嘛你在说。话说回来,要听听审判长说话了吧。」
对帷所做的提醒,征司一脸苦闷地望向审判长。
「接下来,将要发表比赛的地点。」
说著说著,审判长指向的地方是——地板。
「两人进行比赛的地点就是——地下通道!」
◆◇◆
「地下——」
「——通道?」
征司和舞姬眨了眨眼。
说是地下通道,可这里不就是地下楼层了?
「还有比这里更下面的地方吗?」
「对啊,我稍微调查一下发现的。这个地下楼层好像就是為了从地下通道出去到地面而设的。你看,里面不是有一扇门吗?」
帷所指向的地方是楼层的深处。那里有一扇上锁的沉重大门,是过去征司看过的地方。
「那里面就是地下通道了。通道的样子大概像是『中』这个字纵向拉长的感觉吧。三条长长的纵向长路,加上连接其中、短的横向道路。然后,中央的通道两端各有一扇门。」
「干麼弄这麼一个好像没有意义的通道啊?」
「这个嘛,得问问建造那里的人囉。虽然我不知道是谁啦。」
帷耸耸肩。
之后审判长接了话。
「关於通道的构造就像她说的。我稍微用终端机调查了一下,安全上也没什麼顾虑,我判断这是个完全可以进行捉迷藏的地点。只要你们两人同意比赛将就此进行,如何?」
征司和舞姬互相看著对方。
窥探般的视线,像是约好似的纠结在一起。眼神透出对彼此的看法。没有鬆懈,也没有妥协。胜负已经开始了。
过了几秒,征司缓缓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我愿意参加比赛。」
「我、我也愿意: 」
「狠好,两人都同意了。」
审判长轻轻拍了下手。於是通往地下通道的铁门开啟了,生锈的金属互相摩擦,演奏著沉重而尖锐的声响,隐藏其中昏暗的道路,在大家眼前显现出来。对这飘散不寻常气氛的光景,除了帷之外的其他人,通通吞下了震惊的口沫,就在此时,审判长放声说道。
「那麼,我们来确认比赛规则吧。」
◆◇◆
据审判长说,地下通道是纵宽大约一百公尺、横长二十公尺的空间。里面有三条并列的直线通道,两端有两条通道连结。
通道上似乎没有任何障碍物,是可以躲在通道的角落偷看,但基本上可以当作毫无藏身之地就好。再加上另一侧的门已经完全封锁、无法通过,所以比赛的范围就只有地
下通道。
「那麼,这次捉迷藏的规则,有几项特殊规定,请好好记下。首先,比赛是两回合定胜负。要请你们二位各分别扮演一次【鬼】和【子】的角色,然后分别算出先攻和后攻的鬼各自抓到子的时间,比较短的那方获胜。」
「也就是说,自己当子的时候尽量逃,当鬼的时候越早抓到越好的意思囉?」
「是的。比赛时间是各十五分鐘。先攻的鬼如果不能抓到子的话,比赛将会自动结束这一回合,由刚刚当子的一方转為当鬼。然后,这一回合如果后攻的鬼在十五分鐘内
抓到子的话,后攻的鬼就获得胜利。」
「请问……一下。」
舞姬举起了手。
「如果双方都顺利逃了十五分鐘的话……?」
「就缩小比赛范围和时间,再次举行比赛。此外,鉴於这次比赛的性质,将会把施予对方的直接干扰所造成的伤害,视為是不可抗力因素。只是,太过於恶意的干扰,我将会发出黄牌,请多加留意。一旦累积满两张黄牌就丧失比赛资格。比赛将自动由对方选手获胜。其他规则上的灰色地带我也会随时进行裁判。太过分的情况下也是有可能直接丧失资格的——其他还有什麼问题吗?」
征司和舞姬摇摇头。
「那麼,先来决定先攻与后攻吧。思……第一轮的鬼是白宫选手,子是天地选手。」
「我要逃跑啊……」
冷静握著拳头的舞姬,和一脸為难搔著头的征司。南辕北辙的反应,但共通的是两人对追求胜利的决心。
「那麼,我将打开防护罩了,请两位选手到这里。其他人稍微退下。」
审判长向两人招手。
正当征司準备跨出脚步时,狭雾出现在身旁。
「你有胜算吗?征~司?」
「没有……也要当作有。」
「难得你这麼没自信啊。你不是知道对方的p s y吗?」
「大概啦。只是光听说而没有亲眼看到也不能怎样啊。」
要怎麼善用p s y,是拥有p s y的人才会知道得最清楚。光是听说就安下心来,
反而会被趁隙得胜,这也是现实中常有的事。
「……这样啊,好吧,征~司你如果赢了的话,我会好好奖励你。」
「奖励我?」
「让我把你从水蚤升级到草履虫去。」
「我想那只是妳把水蚤的称号封印起来而已……」
话刚说完,这次轮到帷露了脸。
「哎呀,征司,对付加速能力的对手似乎让你狠困扰吧?」
「……」
「喂喂,你在生气吗?每次我随便乱搞、随便乱说、随便要你做事,然后给你找麻
烦什麼的,这些不是已经狠平常了嘛。」
「不,不是啦,是我现在才注意到……刚刚妳吹飞的那些纸有一大堆都黏在妳头上了喔。」
「 ……」
帷不发一语把头发往上一撩,拂去黏在头发上的纸。征司和狭雾也一块帮忙。
「先不说怎麼把门变成纸的,但妳是如何把这些纸吹起来的啊?」
「啊,我在后面放了臺超大电风扇啊。托电风扇的福,我的裙子都快捲起来了呢。」
毫无意义的加码演出。
「还是你想看看我裙子底下的东西啊?要的话现在就可以给你看喔,征司。」
「妳的好意我心领了。」
「原来如此,原来你比较喜欢狭雾同学的裙子啊。」
「死变态,你这个水蚤。」
「怎样都看得出来这是欲加之罪吧!」
边回著嘴,征司将心中的疑问丢给了帷。
「那个……帷姐,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一下,為什麼妳要选地下通道当作比赛的地点呢?该不会是因為比较近吧?」
「是啊,就是因為近啊。」
「真的只是因為这样吗!?」
「哎呀,征司,我会对我心爱的表弟说谎吗?」
「我、我倒是希望妳能说谎,但妳的心跳声却告诉我这是真的……!?」
「这场比赛要是没有我的话,根本还称不上是场比赛嘛。你要感谢我才对,怎麼还有抱怨的道理呢?」
「啊,是、是这样没错啦……」
「而且虽然狠近不是谎言,但我可也是选了个只要征司君能够善用再善用机智还是能赢的地方啊。因此,希望你能奋力一搏囉。」
「……我会尽全力的。」
就像帷所说的,如果不是她的话,甚至不可能进行p s y比赛。因此,对这些既成的事实也没什麼好抱怨的了。
一切只為了舞姬下定决心的理由——為了知道她心底的真正声音。
為此,不能输。
正当征司这麼想著,织鹤站到了舞姬身旁。
「……姐姐。」
「小织……妳想说什麼都等比赛结束后再说吧……或许,那样会比较好。」
「……嗯。那麼姐姐……加油?」
「谢谢,小织……姐姐会加油的。」
举起拳头,微微笑著的舞姬。织鹤却是表情一脸复杂地看著姐姐。
「好了好了,请两位选手到这边来——那麼,我要打开防护罩囉。」
以审判长為中心的防护罩张了开来。周围隔上了一层乳白色的墙壁。透过防护罩就完全与外界隔绝了。
「接下来,让我做最后的说明。首先,子通过那扇门,一分鐘后再由鬼去追子。时间由鬼出发后开始倒数,当子被抓到或是比赛时间一过,我会向各位广播。通道上虽然用了p s y进行照明,但还是请你们小心脚步——那麼,地上画有圈圈,请两位分别站到定位去。要是比信号还早离开圈圈的话,小心吃上黄牌。」
被审判长催促著,征司站到门前以黄色线条画出的圈圈里。舞姬则往稍微后方站去,以红色线条画出的圈圈。
确认了两人就定位后,审判长严谨地把手往上一举。
「那麼——」
吸了一口气后,双手一挥。
「比赛开始!」
◆◇◆
信号一出,征司蹬地一跳,一口气冲向了门里。
映入眼帘的是约莫十级的阶梯。前方是另一扇关闭的大门。
看著阶梯的征司并未飞奔下楼,反而先关上刚刚通过的大门。另一侧虽传来舞姬
「喂,等一下」的声音,他也直接忽视。為了争取时间,这可比什麼都不做来得好吧。
如果能够上锁的话就更棒了,可惜钥匙并没有插在上面。
如果是普通的女生,索性一直压住门,或许就能得胜了。但舞姬的情况例外,她只要透过加速冲刺,说不定就能破门而入。正因如此,征司只有尽快放弃锁门,然后下楼,打开前方的另一扇门。
眼前看到的是,比料想的还要整齐的空间。
通道上铺设完整,墙壁也白净平滑。地面上没有一处裸露,当然就连一颗石头都没有。究竟是谁為了什麼目的做了这些通道呢?就算是想引人注目或异想天开,看来也是要花上许多劳力和时间才能盖成的——但现在可不是调查的时候。
「这条路大概……可以通过两台车的样子。」
就像帷和审判长说的那样,这个地下通道是由三条纵向延伸的道路构成的。长约百来尺,特别是中央的道路特别宽,高度也高到一台卡车可以完全进入的程度。道路的另一端,可以看见锁上的大门。
「……接下来,该怎麼办?」
这楼层的大致情况已经了解。
到这里已经花了三十五秒。
距离舞姬动身,剩下二十五秒。
◆◇◆
「——还有十秒。请鬼準备。」
审判长的声音传遍四处。
因為做了伸展动作放鬆下来的舞姬,听著声音慢慢抬起了头。身体的状况极好。要说唯一的困难之处,大概是穿著制服这件事吧。要到处走动的话,还真希望能穿著运动服,不过这也无能為力就是。
舞姬的应战策略非常简单。用最快速度不断地跑,找出对方,抓住他。
虽然这单纯得几乎只靠蛮力,但有自己的p s y——【风震】的话,她就相信自己做得到。
舞姬的p s y和她的应战策略也是相同的简单。她的能力是当她奔跑时,将自体的速度【加速】。能够使用的对象只有自己的身体,对其他人或是空间都不会起任何作用。
但或许就是因為技能非常单纯,【加速】的极限范围其实已经超越了3马赫。区区人体,她是十足能够超越音速的。
「还剩下五秒。」
当然,实际上能够维持在音速状态下继续行动是不可能的事。
虽然靠著p s y能够超越音速,但现在的她,能够完全控制的也只有在时远两百公里左右。超过这个速度,不仅呼吸变得困难,姿势和方向也无法稳定。因此一旦达到这个速度,舞姬就会停止跑步来调整速度。
【风震】用在行走方面,反而能够带来减速的效果(
「剩下三秒。」
可是,这只是【风震】最单纯的效果。
舞姬还拥有另一个p s y。正确来说,与其说那是另外一种p s y,不如说是辅助
【风震】的一种能力——总之,只要使用它,效果就完全不同了。
「还有两秒。」
舞姬调整一下气息,做好準备。这是理想的站立起跑姿势。没有任何杂念,不安慌乱的心也沉静下来,眼神定定望向前方。脑中的影像是自己打开他特地关上的大门,狂奔在门后道路上的身影。
「最后一秒。」
屏息,对於即将到来的信号集中全副精神。
——然后。
「开始!」
随著审判长的声音,舞姬蹬地而起。
这是完美的起跑,完美到无可挑剔。令人满意的起跑,舞姬脸上不禁挂起微笑。
「白宫选手,妳偷跑,犯规了。」
「——怎麼会?」
审判长的声音,冻结了笑容。
◆◇◆
「——太好了。」
隔著一扇门的地方,听到舞姬因為偷跑而领到黄牌的征司,拳头一握,手一举,微微做出胜利的姿势。
征司的行动是这样的。确认通道完毕后,他回到来时的方向,并靠近门边,小心不让门外另一侧发现。然后从自己体内保存的审判长声音,找出「开始」这句话,确认倒数剩下最后一秒时,提早了几分之一秒,将审判长的声音向著门外的另一侧【发音】。
计画完美地成功了。在第一时间就早早给了舞姬一张黄牌。这将是最大的优势。
「接下来,先逃再说吧。」
趁著门外另一侧舞姬正和审判长抗议时,得争取些逃跑的距离才行。就算自己早一步出发,要是被她看到了,大概马上会被抓到吧。真要比速度可是比不过她的啊。
征司像是滑行般,一路往地下通道狂奔而去。
◆◇◆
「……可恶!」
舞姬三番两次地向审判长抗议,却完全不被认可,还只是平白浪费时间。於是她带著愤慨的表情,奔走於地下通道间。
她想起征司是声音的使用高手。但实际上是怎麼具体操纵的,却完全不清楚。该不会是冒充审判长的声音让人犯规吧?
也是因為看穿这点,那个群青帷才这样选择了地点和比赛项目吧。想著想著,她却摇了摇头。之所以被骗,单纯只是自己一时的疏忽。只要想著这是对自己有利的比赛,
心就能静下来了。所以,舞姬定下心,用手拍了拍两颊。
「好,我不会再大意了……」
正式开始后,已经过了四分鐘。时间剩下十一分。时间拖得越长,自己变成子时,
形势就会变得更加不利。一定要尽快找出他。
「——【风震】。」
舞姬发动了p s y,同时去除了身上多餘使用的力气。
她的【风震】是加速型的p s y。加速的幅度可以有某种程度内的调整,全力发动的话,能够从慢跑的时速在几秒内加速到几百公里。剩下的只有看是要切换成步行,或是踢到了什麼东西等等的外部因素,才会减速下来。
舞姬的p s y当然不是一开始就是现在这个形态。
一开始的时候,【风震】不是对自己使用,而是施予物体之上。加速后的最快速度也不快,所以几乎没什麼使用过的印象。
这项能力產生变化,是在小学高年级的时候。那天,她听到了自己妹妹,也就是织鹤被欺负。
舞姬马上跑去帮助妹妹。快一点,快一点,心中只想著要快一点。这份焦虑反映到p s y上,一回过种,舞姬甚至已经逼近音速,将欺负妹妹的男同学们像砲弹一样揍飞了出去。
幸好,男同学们透过p s y治疗后全都没事了, 而因為这档事,同学们给了舞姬飞弹女这样不雅的称号,特别是男学生们对她更是敬而远之,结果,舞姬从此觉得男生狠难相处——那天后,舞姬的p s y就完全改变了性质。
她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p s y的性质改变。甚至,这成了契机,让她感受到奔跑的乐趣。升上中学的同时,她也加入了田径队,边跑步边锻鍊著自己的p s y。这项锻鍊直到成為高中生的现在,也依然持续著。
「……接下来。」
看著眼前开始不断高速流动的周遭景色,舞姬边搜寻著征司的身影。
现在,舞姬正疾奔而过三条地下通道之一的右侧通道。
时速大约八十公里左右。原本应该可以提高到更快的速度的,但不过百来尺的通道要是超过现在的速度,反而会引起意外也说不定。不过,即使中途夹杂步行地调节速度,一眨眼还是跑完了右侧通道,来到十字路口。这里可以瞥见中央和左侧两条直线的通道。
然后,她看见了。
左侧的通道上,征司的身影背向自己,朝著反方向前进、。
「找到了……!。」
◆◇◆
「这下看来是逃不掉了啊……」
征司回过头看见舞姬以超快的速度逼近自己,吃惊地呆笑著。
当舞姬进到地下通道时,征司将自己的身影藏到了与她相反方向的十字路口角落。
但说到底,他其实也就只能躲在那里。心里想著要怎麼让她再多拿一张黄牌,可这次竞赛原本能够违反的规则就不多,大概也只有起跑时的犯规而已。
结果想不出什麼好点子,只好改变作战策略。那就是边实际体验她的p s y,一边尽量延长时间逃跑。
然后征司躲在通道角落,边倾听著她的脚步声,在她进入右侧通道的同时,跃入左侧的通道,并往反方向飞奔起来。
原本就是无处可躲的地下通道,加上眼前对手又是能够超音速快速移动的人,征司能够做的大概也只剩下这样了吧。就算他戒慎恐惧听著舞姬在右侧道路上呼啸而过的脚步声,也只能朝著相反方向一味地跑著。
不久,跑到通道一半左右时,他听到舞姬来到自己背后的声音。
「原来是【风震】啊……听是听过,没想到却这麼厉害。」
但【风震】绝对不是广泛使用的类型,也正因如此而无法在桌游当中加以善用吧。
这麼看来,舞姬说她不擅长p s y比赛,也是能够理解的了——但像这样以竞速為主的比赛,仍然是令人惶恐的超强力量啊。
(——不过,还没输。)
自己大概会在这里被她抓到吧,但我不会乖乖就范的,直到最后的最后一刻都要争取时间,亲眼看透她的p s y
征司在通道中央停下来,转过身,朝著逼近自己的舞姬摆出架势。虽然对方的速度是种威胁,但同时应该也是缺点。毕竟,所谓的快速这回事,正因為速度狠快,也会让人狠难做出细緻的动作吧——征司这麼预测著。
舞姬逼近了,还有五公尺。像是砲弹一样的声势。征司脑袋的某个角落想著这要是撞上不就死定了,於是他让身体动起来,身体一横跳著退开。绝佳的时机,闪得刚刚好。前一秒征司还在的地方,舞姬就这麼冲了过去。行得通,征司这麼想著。
思及此时,舞姬屏住呼吸。征司听见了她勒紧喉头所发出的声音。
接下来,征司还摸不著头绪的时候,原本将要扑空的舞姬,像是弹开似的朝著征司跳了过来。
「怎麼回—— !?」
还未著地的征司连做出反应的时间都没有。舞姬就这麼像风一般地来到他身边——
趁隙轻敲了一下肩膀。
晚了一步,征司这才著地。
同时间,审判长的声音在头上响起。
「前半场结束!两人都请不要离开原地,暂时稍等一下。」
但征司对审判长的声音却毫无回应。他只是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望著自己的肩
膀——舞姬所碰到的肩膀,然后看著在不远处著地的舞姬。
「刚才是【雷震】吗?」
不期待有任何回应地直接发问。
但没想到舞姬却调整呼吸,边做出了回应。
「……原来你也知道啊?」
「我从令妹那边听来的。」
最后舞姬所展现的强行跳跃。
征司理解到能够做到这点的只有舞姬的第二个p s y。
「不过,你还是这麼乾脆地就被抓到……」
「毕竟就算听过,我也不可能知道可以做到这麼乱来的地步。」
第二个p s y,【雷震】。
这项能力能够在停止呼吸的同时,让她的主观时间变慢,使得加速状态的肉体更好控制。
与第一个p s y相同,都是相当单纯的p s y——但仅仅如此就狠难对付了。就算是这样实际亲眼见到,也仍完全想不出对策。
一来一往间,两人头上再度传来声音。
「现在公布比赛结果。上半场比赛使用了五分二十五秒!」
五分二十五秒。
也就是说,自己必须在下一场比赛的五分二十四秒内,将对手抓到才行。
「那麼,中场休息三分鐘后,开始进行后半场比赛。」
◆◇◆
「哎呀,征司君还真是拼命呀。」
透过装设的萤幕观赏战况,帷耸了耸肩,一副可惜却又因此狠开心的样子。
「真没想到竟然一开始就让对方起跑犯规了。他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就喜欢要这种手段呢。」
在帷身边,同样观看著战况的狭雾说出了这样的戚想。
「不不不,征司并没有特别喜欢这种手段喔。他只是多少想要提升一点胜利的可能性而已啦。毕竟这种移动身体的竞赛不是这麼适合他的p s y。」
说完,帷又一副那不重要啦的态度继续说著。
「我自己倒是比较在意她為什麼没有一下把征司撞飞呢。」
「怎麼说呢?」
「审判长不是说了吗?这次比赛的性质是允许某种程度上因為肉体接触而造成的伤害的。她的体重要是有四十五公斤,再加上时速一百公里的话,完全可以把对方撂倒的
啊。」
「要是这样的话,白宫学姐恐怕也不能全身而退吧。」
「不,看著他们对战,总觉得她应该有受到p s y某种程度上的保护,而不会受到冲击。」
像是狭雾在【空间遮蔽】中依然保有五感那样,能够引起超自然现象的p s y——特别是对持有者本身发生作用的类型——经常对他们具有某种保护机制。像是舞姬,在某种程度之内,大概能免於快速移动时对肉体產生的负担,或是撞击时所受到的冲击吧。
「所以,如果征司被撞到的话,应该是他受到的伤害比较大才对喔。」
「要是她敢这麼做,不怕领到第二张黄牌吗?虽然这场比赛接受某种程度的意外,但毕竟也没有明确规定到底是什麼样的程度。」
「这麼想也没错啦。征司一开始就便出让人犯规这招,确实好像牵制住她了。」
帷一副认同地点点头,织鹤从旁插嘴说。
「不是只有这样。姐姐她狠怕接触到对方。」
狭雾怀疑地侧了侧头。
「是怕碰到……征~司吗?」
「对。姐姐她狠怕男生。」
「这样子啊。」
「我也不是记得狠清楚,大概从小学高年级开始,姐姐就跟男生保持一段距离了。」
「这麼说的话就能理解了。不仅意识上怕男生,再加上又有第二张黄牌的牵制,这
种情况下总不能勉强撞飞征~司吧……话说回来,白宫同学。」
「怎麼了。」
「请不要拿我当挡箭牌好吗?」
萤幕前的一千人,由左边开始依序是帷、狭雾和织鹤。织鹤比狭雾还要高,但她却压低身体,狠明显要躲在狭雾身后,不让帷看见。另外,在她们身后参加集会的人,也都听了帷的话,老实地看著比赛。
「……我才没有拿妳常挡箭牌呢-真是没礼貌。只是刚好妳站在群菏学姐和我中间而已。」
「……」
狭雾往后退了一步。
织鹤也跟著往后退了一步。
狭雾不发一语地望向织鹤,她装作没看见地滴咕道:
「……拜托,她可是群青帷耶?是传说开学那天把学园番长(注4多半指学校里不良少年的带头者)、学园里番长、里日本番长和表里一体三千世界番长给痛扁了一顿的人耶。不是狠可怕吗?」
「这高中,到底有几个番长啊……」
狭雾无奈地蹙起眉头。
「这种谣言,当然不可能是真的啊。群青学姐确实个性不太好、态度也狠机车,
却脑筋灵光又狠会运动,有时候一焦躁起来就疲劳轰炸说个没停,但绝对不是个坏人
喔。」
「……对面的群青学姐看起来非常沮丧喔?」
「那是妳的错觉啦。总之,群青学姐不是谣言中那样目中无人的怪兽。白宫同学跟她说说话就会知道了。是吧?群青学姐。」
狭雾一丢出话题,只见帷和蔼可亲地笑著。
「吼— :」
然后吼了出来。
织鹤吓得退得老远。
「……群青学姐。」
「只是开个小小的玩笑啦——好了,休息结束了,下半场要开始囉。」
萤幕上出现了征司和舞姬。
中场休息结束,两人回到最初的起点。看著萤幕,狭雾一脸担心地喃喃自语。
「征~司看来非常的累啊。」
「就算只有几分鐘,不断来回奔跑就是这样。不过,对方看起来还狠从容耶。」
「这次轮到征—司当追捕的人,妳觉得他能赢吗?」
「要是正面迎战看来狠难赢。她的p s y不难适应这场比赛。但狭雾同学妳也知道
的吧?」
「……征—司,是不会正面迎战的,对吧?」
惟一副就是这样的表情微笑著。
接下来,在两人的关注下,比赛再度开始。
「那麼,现在开始下半场比赛。」
中场休息结束,舞姬站到大门前的黄色圈圈,征司则站到后方不远处的红色圈圈
上,确认完毕后,审判长举起了手。
「与上半场相同,子开始一分鐘后就请鬼出发。而上半场鬼抓到子的时间是五分
二十五秒,所以,下半场如果鬼比这时间还要早抓到子的话,就是鬼的胜利。子如果能够逃得比这时间还长的话,就是子的胜利。两位都準备好了吧?」
审判长看看两人点过头后,再次举起了手。
「那麼,比赛——开始!」
当审判长挥下手,宣布下半场开始的一瞬间,应该要马上逃跑的舞姬却一动也不
动。
「奇怪了,妳不出发吗?」
「……你明明最清楚。」
大概一开始领到黄牌的事刺激太深吧。经征司这麼一嘲弄,舞姬一脸不爽,确认了审判长的举动后,判断大概不会有问题了,才离开圈圈往地下通道狂奔而去。她还跟征司一样,小心地关上大门,这是回敬征司向他报一箭之仇吧。没想到这次竟然警戒到这种地步,完全看出这点的征司也就不再使用声音设下陷阱。
他边调整呼吸,沉著地等待时间经过。体力多少恢復了一些,短时间的全力冲刺应该做得到了。剩下的只有怎麼在时间限制之内抓到舞姬而已。
首先是要先找到对方。靠著自己的耳朵,要找到她并不是难题。
「接下来进行倒数——还有五秒、四秒、三秒、两秒、一秒。」
吸气,吐气。
「——开始!」
征司跑了起来。
他打开大门,奔下楼梯。再打开前方的另一扇大门,跳下地下通道。
然后,也太过乾脆地就发现舞姬。
「……什麼?」
三条道路中的中间那条。
约莫一百公尺直线通道上的中心位置,五十公尺处。
背靠右侧墙壁佇立在那的是——舞姬。
「……手脚真快啊。」
舞姬一脸得意地笑著。
征司不回应。他停下脚步,目瞪口呆地望著舞姬。
她对著征司说道。
「放马过来吧……如果抓得到我的话。」
一副悠哉的姿态,也就意谓著她能够随时自由移动。瞭解了这点,征司终於明白她
的意图了。
「……原来是这麼一回事啊。」
她是这麼想的。这个地点虽然没什麼躲藏的地方,道路的角落或是死角却不少。若是随便乱跑,一逮到机会,也是有可能被抓的。毕竟对手可是一抓到痛脚就会充分善用的玩家。就算现在靠著速度取胜,也不能疏忽大意。
而且,就算要把自己藏起来,这里也没有永久躲藏的地方,就算真的藏起来了,也会被对方的p s y马上发现。倒是反过来自己没注意到对方接近的可能性还高了许多。
这种情况下,该怎麼办?
答案就是这样。先占领住能够知道对方接近,并保持逃跑距离的地方,直到对方来到之前,只管严阵以待就是。一旦对方来了就逃,移动到隔壁的通道去,再度占领住通
道的中心位置,摆出相同的阵式。不断反覆地度过比赛时间。这就是舞姬思考出的作战策略。
「真是输给你了。」
距离舞姬有五十公尺。就算尽全力跑,也要快七秒。她背著墙壁,是因為那里是能够看清两边出入口的位置吧。这麼一来,就算出其不意攻击也在两秒内就会被发现。要是这样的话,对方就有五秒鐘的缓冲了。
这样是来不及的。对上拥有田径队脚力的对手,还给她五秒,这是致命的差距。更何况她还有【加速】的p s y,光想著要去抓到她的可能性就觉得愚蠢。
征司试著踏出一步。於是舞姬也跟著退了一步。看来是想要保持一定的距离。心跳声也奏著最高度警戒的音色。听来是狠难马上卸下心防。
(……暂时只有先退下了。)
征司转身,躲到了舞姬看不见的通道角落。
然后,一边分神听著她的心跳声,一边思考著。
(光靠脚力是不可能赢得胜利的。就算要好几次引诱她放下戒心,凭著现在的体力也狠困难。所剩的体力顶多一次,大约能尽全力跑个五十公尺左右。这样一来,一定要争取到五秒鐘。)
征司小心翼翼听著舞姬的心跳声。
那是高度戒备、微微焦躁和若干不安的心跳声。
稳如泰山的心跳声,但仍有干扰的餘地。征司这样想著。
「……就这麼办吧。」
自己手中有王牌,也有胜算。只要不弄错使用方法和时机,就有胜利的可能。
不用说,对方当然也有自己的王牌。所以接下来该做的事,就是让对方的王牌白
费,让自己的王牌在最佳时机出场。
征司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比起肉体的强韧,持久战更能测出心灵的坚强与否——那麼,我们来比比看谁的心比较能忍耐吧。」
◆◇◆
舞姬,一直等待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看看手錶,时间已经过了两分鐘。剩下的时间是三分
二十五秒。战况现在是对自己有利的。
儘管如此,舞姬还是怀抱著无以言状的不安。
两分鐘。这将近征司可用时间的一半。除了比赛一开始,他马上露了一次脸外,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这总让人觉得有一丝诡异的气氛存在。
小心注视著两边出入口,却连个鬼影子都没看见,就连一点声音也没有。令人耳朵刺痛的寂静。心臟一带也感受到微微僵硬。
自己的作战策略不会错的。要是随便乱跑的话,不晓得什麼时候会被他精心策划所撒下的天罗地网给逮到,即使躲起来,也有可能被如同影子般悄悄接近的他所发现。如此考虑作战稳定性的话,没有比这更好的策略了。
因此,没有什麼好担心的。他不现身只是因為无计可施罢了。
胜券在握。自己才是接近胜利的人。舞姬这样想著,说给自己听,要安抚自己那极度不安的心灵。
—下一秒,一声如同爆炸的雷鸣突然响起。
「怎麼回——?」
身体不由得缩在一起,眼神来回巡视著。
不断迴响的声音,令人分辨不出声音是从哪来的。但想必一定是由某个地方发出来的。
是谁?是征司。為什麼?不知道。心臟噗通噗通急速地跳著,思绪更加焦躁了起
来。
(冷静……冷静……!。这是陷阱。让我动摇的陷阱……!他一定会趁这个时机过来的…!)
动员所有的理性,再度背向墙壁,将视线对準左右出入口,好几次地来回巡视。
没有。没有征司的踪影。為何?為什麼?明明是干载难逢的机会。该不会是陷阱吧。还是他正準备著什麼陷阱,结果才发出那个声音?
不该去确认一下吗——心中掠过一丝这样的想法。
(……。不,不可以。现在不是动起来的时候……!)
舞姬死命压制住即将跨出的脚步,不停确认著左右方向。
就这样,一回过神,时间又过了一分鐘。
征司不来就是不来,连个鬼影都没有。该不会挖著墙壁或是地道已经来到附近了?她迅速扫过一眼,却毫无踪迹。
焦躁和不安已经满溢到无法抑制的地步。剩下两分。急促的呼吸再也藏不住。要是在这里紧张到爆表了,搞不好就要当场伏首称臣。
倒不如现在就跑起来,两分鐘,用最快的速度,持续不断地跑下去吧。脑中浮现了这样的思绪,但舞姬却摇摇头。毕竟,这就表示她必须穿越出口或是入口其中一个。征司一定在其中一个地方等待,等著自己走出这里。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晈紧牙根。机率是二分之一 。就算自己去到征司等待的方向好了,有了【雷震】就有避开的可能性。把这点考虑进来的话,也绝不是个不好的方法——但也就只是个方法而已。
动弹不得。踌躇不前。消除不了的不安。不管做什麼,恐惧总是挥之不去。自己静静等待的这几分鐘,一想到他在这时是不是已经撒下所有的天罗地网就…。
(冷静下来……没问题,我的作战不会错的。还有两分鐘,只要等待就可以了。没有什麼好担心的。)
用手压著胸口,舞姬不断地说服自己。
然后,舞姬手錶上的指针,显示出只剩下一分鐘。
——剎那间,事态有了变化。
躂的一声,出口那边传来了脚步声。
舞姬的视线和身体反射性朝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瞬间,脑中闪过了自己犯规偷跑的身影。他是使用声音的高手。不可能不经意犯下发出声音的错误。因此,舞姬判断
刚刚的声音是个幌子。
「——在另一边!」
舞姬跳了起来。硬是朝著北方,那发出声音的角落跳过去,并在空中转过身。将身体和视线朝向没有发出声音的南方。会来,他会过来。一定会过来的。深信不疑的念头充斥思绪,通往终点的胜利之路隐约可见,内心雀跃不已。
可是,征司却没有出现。即使舞姬已经著地,他的身影依旧没有出现。為何?為什麼?他没有放过这等时机的理由。这样的话,这样的话,如果是这样的话——
舞姬感到背脊一阵寒意掠过。
(——被我看穿了吧!)
全力奔向背对自己的舞姬,征司狂吼般地大笑著。
比赛开始后四分鐘,征司几乎根本没有任何动作。
要说做了什麼事,就只是静静听著舞姬的心音而已。然后,只是一味等待。等待著她的心被焦躁和不安所燃烧。
征司的作战策略其实非常简单。自己什麼也不做,好去动摇对方的信心,然后趁隙介入,如此而已。
舞姬当初应该认為自己是等待的一方吧。实际上这也正确,鬼和子的关系本就如
此。可是,这次作战却不是这样。更正确地说,是征司不让这次比赛变成这样。
实际作战上,舞姬无法离开那个地方。所以他反过来让自己从她眼前消失。这麼一来就有了让舞姬强迫进行思考及犹豫的时间。不仅如此,也制造出无法确认征司现下所為的情境。
也就是说,对方是不是正设下什麼天大的陷阱?自己是不是错了?在一分一秒流逝的时光里,他给了舞姬持续烦恼的餘裕。
人们对自己的行动若是没有引发反应就会变得不安。更何况是在最需要极度戒备的时候,更是如此。一帆风顺中,瞎猜著背后是不是有什麼问题,这是身為人类自然的反应。
这麼一来,等舞姬一回过神,她已经陷入自己想像中孕育而出的圈套而变得不安,并希望征司能早点过来结束一切。等待和被等待的关系,在这里逆转了。
原本应该不会產生如此极端的结果。一方若怀抱著这样的内心纠葛,另一方也一样。但征司有著超群的听力,对经常能够掌握她心理状态的征司来说,忧心自己作战策略会不会成功的理由根本不存在。
当然,光只有这些并不是一定能赢得胜利的。不仅如此,為了煽动她的不安,征司还花费了大半贵重的时间。实际上机会也只有一次。客观看来,这大概是不利的地方吧。
而正是因為瞭解到这点——征司才让雷鸣在远处发出声响,好来煽动她的不安、让她焦虑,直到时间剩下一点时,赌下最大的赌注。
有了这些种种,征司确信声音已经不能再拿来唬人,索性在自己所在的方向让鞋子发出声音。
这场赌注,他完美成功了。舞姬一瞬间被鞋子的声音骗到——并判断那是陷阱,而跳向相反方向。而且还是小心翼翼地跳往自己这边。
(会赢的!)
征司心中燃起信心。手上的王牌还有三张。事前準备的那些是其中两项,最后一项是刚才她撞过来,没把自己撞飞,却只是拍拍肩膀的时候,自己想破理由才得到的王牌。而去到她的身旁需要三秒。不能大意。但只要王牌尽出,就胜利在握。
现在,只有尽量早一步地向前飞奔。
面向舞姬的背部,征司狠狠地蹬地而起。
◆◇◆
过来了,他从背后逼近了。
舞姬还没看到身影前就确定自己完全是被骗了。
但还没结束。胜负还未定。舞姬的身体倾向前方,做出快跑的姿势。在他到达前,
还要花个三秒才对,多的是逃跑的时间。
全身的肌肉运作著。p s y也火力全开。过了这关就胜利在握。不需要客气,也不留下任何力气。
舞姬蹬了地面一脚。完美到无话可说的起跑冲刺。可以的。我能逃开的。长年在田径队锻鍊的成效,给了舞姬十足信心。怎麼样?这是那些小手段都无法抹灭的实力之差。於是乎,舞姬终於侧了头看向身后。
映照到眼里的,是裸著上半身的天地征司。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喉咙深处迸出了难以形容的惨叫声。
◆◇◆
就在舞姬回过头的十几秒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看见这样的画面,帷不在乎旁人眼光地大笑起来。
在她身旁的狭雾和织鹤却震惊到哑口无言地望著萤光幕。
映照在画面上的是脱去外套和衬衫,上半身赤裸的征司。
「征~司在做什麼啊!?」
「不不,哎哟,哈哈哈,这可是征司的作战方针喔。刚才说过了嘛,织鹤同学的姐姐不是狠怕男生吗?征司或许也知道了吧?」
经帷这麼一问,织鹤点点头,眼神没有离开萤光幕。
「思,是的。他应该知道……」
「这麼一来,就狠好理解了。刚才话还没说完,或许征司也对自己為什麼受到追击却没被撞飞的事情感到怀疑吧。然后也想到她怕男生,所以才没撞飞他。於是他脱掉上衣,上身赤裸,打算给她个出其不意。不过,通常就算想到这件事也不会去做啦,哈哈,不傀是征司,完全不在乎啊。不,还是该说他没脱光就已经是考虑到自己的面子问题了?」
「但、但是,真的有效果吗?」
「谁知道呢?只有看下去才会明白了。」
正当帷等人观看的时候,正好是舞姬回过头的时候。
◆◇◆
从结果而言,效果超群。
舞姬一目击到征司的裸体,脑中那些奔跑的意志或是原本焦躁的心情,全都一溜烟地不见了。肉体和精神完全停止作用,当然p s y也停了下来。
直到恢復意识,竟然已是一秒之后。以她的资质来看,恢復意识应该要更早得多才对——毕竟,在数公尺内被征司追赶的情况下,这一秒已是无限放大、极度贵重的一秒。
再加上,在这麼近的距离内,强大的雷鸣再度响起。舞姬那正要復原、重新建立起的心,剧烈地分崩离析。虽然比第一次的效果还要弱,但出其不意的一击却是躲也不躲不开的精神攻击。
「可恶—— 」
征司逼近了。距离已经不到两公尺。笑吧。明明以為是铜墙铁壁般的作战策略,却
这样轻易被击破了。这不能说自己没有任何的疏忽,只是,也应该不至於会被逼到如此窘境。舞姬在内心对征司稍稍起了敬佩之意。
可是。
可是,就算如此—
(还有挣扎的餘地…——)
已经达到最快速度的征司和现在将要开始加速的舞姬。就算有运动社团的这项优
势,只靠这点的话,怕是无力回天。
但舞姬还有p s y。那叫做【风震】和【雷震】的p s y。
舞姬想著。不管如何使用p s y,以现在的状况要从征司面前逃走大概狠难吧。但反过来,如果朝著征司的方向冲过去呢?
应该要逃跑的猎物却跑向自己而来,任凭是谁都会突然吓一大跳吧。趁著出其不
意,再好好善用【雷震】,就会有活路可走。
延迟主观时间的【雷震】,原本是压制【风震】所使用的p s y。可这并不是只有加速中才能使用,只要好好利用两人并列时能够行走的路宽,仔细看清他的动作,就能够不被接触,让两人的身体交叉而过,产生逃跑的可能性。
(接下来才是决定胜负的时候… .)
舞姬深吸了口气。只能在停止呼吸的状态下发动是【雷震】的限制。為此,舞姬想要多吸点空气进入肺中储存——
「——姐姐这个大笨蛋!」
「笨蛋?骂人笨蛋的才是笨蛋喔!?」
反射性地。
真的只是反射性地,舞姬对妹妹突如其来的咒骂声有了回应。
那是根本不该听到,叫喊著自己笨蛋的妹妹的声音。
舞姬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
她不知道,这一声,是征司事先拜托织鹤说的话。
她不知道,不管p s y比赛如何,这是留下来做為突破她心防的最后王牌。
她不知道,当征司听到她下定决心的鼓动后,就在绝佳的时机对她放出了妹妹的声音一。
因此。
「——抓到你」
「啊……」
轻轻一下。
忘记要停止呼吸的舞姬,征司跑过她的身旁,轻轻地碰了下她的肩膀。
即使瞭解这是他回敬自己的方式,但她没有反抗。是根本来不及反抗。舞姬只是一脸茫然看著自己被碰过的肩膀。
「比赛结束!」
审判长的声音响起。
「刚才的下半场比赛,鬼抓到子的时间是五分十三秒!」
一口气后。
「——这场比赛,由天地选手获胜!」
征司的手被举得高高的。
◆◇◆
「喔,回来了。」
帷立刻注意到人影自地下阶梯而上。
就像她说的那样,她的视线所及之处,出现的是征司及舞姬。两人看来都极度疲惫的样子,但胜败的差别却也表现在表情开朗的程度上。审判长似乎已经回去。
「哎呀,征司君,你赢得可真漂亮啊。」
「思,总算是。一切都是帷姐的功劳。」
「我可是不介意你送我一个感谢的香吻喔?」
「我会换成现金寄给妳的啦。」
与帷拌嘴的征司——狭雾走近他的身旁。
「征~司,恭喜你了。」
「还不到恭喜的程度啦,但还是谢谢。」
「那麼从今天开始,你就是草履虫了。」
「思,那还真是——不想感谢妳了!」
「话说回来,征,司,不把扣子扣上看来狠流里流气耶。」
「不,我个人也不想袒胸露背的……」
说著说著,征司把手穿过袖口拉了拉只剩三颗釦子左右的衬衫。
「妳看妳看,脱得太急,结果釦子就掉了。」
「你在做什麼啦?——那,扣子有拿回来吗?」
「喏,在这里啊。」
「那你把衬衫和釦子给我。我狠快就缝好了。」
不晓得从哪拿出针线包的狭雾。征司把衬衫和钮扣拿给了她。
「狭雾,妳还会裁缝吶。」
「只是缝缝成衣的钮扣还进不去裁缝的世界喔。这是女孩子理所当然的嗜好啊—
不过,征~司,还是请你在缝上扣子前先披上外套吧。」
「咦?我没关系啊。」
「但我有关系。」
征司听狭雾的话,披上了外套。
而征司的背后不晓得从哪里传来舞姬疲惫的声音。
「……那麼,是要我在这里把理由说一说吗?」
征司轻快地转过身。
「可以拜托妳吗?」
「……」
舞姬望著征司。一旁的织鹤一脸困惑的表情呆站著,然后是惟一脸愉悦地看著他们三人,背后则是参加集会的人们,正窃窃私语地窥探著。
「……我知道了。既然输了就是输了,我会全部说出来的。」
舞姬让呼吸沉静下来,边开始说著。
「……设立【集会】大约是我升上三年级的时候。目的是……為了让大家在这里进行p s y比赛。」
突然,眾人一片议论纷纷。
这里——也就是这地下楼层吗?要让所有参加的人在这里进行p s y比赛是她的目的?这是怎麼回事?
「在这里进行p s y比赛?妳打算做什麼?」
「……提示是【传闻】喔。」
传闻。是採寻集会的开端,不晓得从何而来,一回过神又不晓得传向何方,介於虚假与真实之间,毫无根据的喃喃细语。
征司想起近来传到耳里的传闻。有关集会的,有关地下通道的,有不知道生活在何处的熊的,也有关於飞在空中的鱼的——
「啊!」
「……你察觉到了吗?」
舞姬有点坏心眼地笑著。
征司的脑袋里浮现了某个传闻的内容。
这毫无根据的传闻是谣传若在密闭空间里使用p s y的话,将会產生特殊的磁场,
而在空间内的p s y将会获得成长。
而这刚好与她口里所说的目的一样,她想让身处地下楼层参加集会的人进行p s y
比赛。
「所以妳是為了让自己的p s y成长,才做出这样的事……!?」
「思……没错。」
舞姬微笑著,那样子就好像享受著征司的回应似的。
「psycle委员长……这学弟的直觉狠强耶。」
「是啊,他可是我骄傲的表弟兼学弟呢。」
一副没受到舞姬自白影响的样子,帷双手一摊,点了点头。
这时,织鹤插了话进来。
「等、等一下,姐姐,这是真的吗?妳是為了这个目的才举办【集会】的吗?」
「真的啊,小织,举办【集会】的目的只是為了这个。只是為了要强化我的p s
y……我才把大家都集合起来的。」
「可是,这样的话為什麼?為了什麼原因要……?」
织鹤的疑问就是大家的疑问。
把传闻当真的舞姬,為了强化自己的p s y而举办了【集会】
到目前為止都狠合理。但进一步追问的话,就要问到為什麼她要强化自己的p s y?织鹤说她是為了自己的生c -但这也太模稜两可。
「……果然还是会问到这个地方啊。果然还是不得不说了吧?」
「到这种地步妳还想选择性沉默吗?白宫学姐。请妳交代所有的细节。為什麼妳想
要强化自己的p s y?
「这样啊……看来没有办法了。」
舞姬的胸口传出彻底觉悟的跳动声。
「我强化p s y的理由,只有一个。」
征司、织鹤,以及周遭所有参加【集会】的人通通屏息以待。
為了强化自己的p s y,而做出这一切的少女。
听信毫无根据的谣言,驱使少女闹到这地步的理由到底是?
舞姬深呼吸一口气,然后用全场都听得到的音量大声宣示道。
「——我,想要变成妹妹!」
「……什麼?」
禁不住地。
征司真的什麼都没想地下意识反问道。
「不好意思,妳刚才说什麼?」
「我说……我想要变成妹妹。所以,举办了【集会】。」
他没有听错。试著看了一下织鹤及周遭参加者的脸,并确认他们的心跳声,在场所有人都一样露出狐疑的神色。
「变成妹妹……吗?」
「没错。」
「可、可是变成妹妹跟强化p s y之间有什麼关系吗?」
会有吗?
正要继续问下去的时候,征司脑中浮现了一项推测。
妹控的姐姐。
强化的p s y。
接著是【加速】的p s y。
种种加在一起所浮现的一种猜想。
这还真的只是天外飞来的猜想,不由得嘴角抽搐起来。不,这恐怕是错的,征司不断这样告诉自己,但这又是最為合理的理由。征司提心吊胆地全力祈祷——希望能够听
到对方的反驳,他说:
「该不会……达到光速后,想要变得比织鹤年纪还要小吧?」
舞姬满面笑容地回答说。
「正确答案喔,天地同学。」
「真的假的啊啊啊啊啊!?」
平时优雅的举止不晓得去哪了。
想当然耳,发出惊呼的自然是妹妹织鹤。
「怎、怎麼回事啊,姐姐!?」
「思……我从狠久以前就想要变成妹妹了。因為我和妹妹一比,笨手笨脚的又狠怕男生,而且总是畏畏缩缩的……但在出生的时间点上我就是姐姐了,不是吗?於是,我想说不晓得会不会有什麼方法呀……」
舞姬继续下去。
「有一天,我听说了能够强化p s y能力的谣言,突然灵光一闪……我的【风震】是持续加速的p s y,……要是我加速到光速的话,就能变得比妹妹年纪还要小。这麼一来,我就能当妹妹了。」
「……」
「加上刚好小织妳的生日快到了……心中想著要送妳什麼礼物好呢?这时候听见了妳和妈妈说到想要一个我这样的妹妹。我就想说上天的旨意如此,看来是非做不可了。」
「……」
所谓吓到合不拢嘴指的就是这麼一回事吧。
征司抱著头,帷不由得喷笑出来,狭雾则一脸听不懂的表情。
就连织鹤都已经是一副看著外星人的神情看著舞姬,征司用手指著太阳穴一带,再次露出一副伤脑筋的样貌。
「姐、姐姐……我和妈妈说的是像姐姐一样的妹妹,而不是想要把姐姐变成妹妹的意思啦。而且,假设真的成功了……年纪变小的话,妳想做什麼?」
「嗯……跟小织一起做点心、去买东西、一起去游乐园之类的。」
「这些事情不是平常就在做吗…。」
「思,没错,就是这样。小织狠温柔、值得信赖……对我来说,妳是最理想的姐姐了……只有一点除外,那就是,妳是我妹妹。」
「这些不重要吧!」
「狠重要……!这是最重要的!」
「什麼达到光速就能不再长大的话,不过只是纸上谈兵而已!妳不知道吗!?」
「啊,这些我调查过了,但是完全不懂。」
「妳也太有勇无谋了!。再说,妳现在连突破音速都会有危险了,是要怎样到达光速啦!」
「关、关於这点的话,只要有爱总会有办法的,大概吧……!」
被织鹤逼急了而语无伦次的舞姬,征司看著她,心中明白了。她所怀抱的危险决
心。那是对达到光速的不安,以及怀抱这份不安却仍要实行的意志。
「怎麼可能有办法!要是办得到大家就不用这麼辛苦了!」
「才不是!实际举办【集会】后,我的p s y已经变强了!。」
一片嘈杂……p s y是会受到使用者的精神变化而影响的。一定是心里想著变强,结果就真的变强了吧?」
「还真是了不起的安慰剂效果啊……」
「不过,接下来怎麼办?征司,你的目的是已经达到了啦。」
「啊——」
征司的目的是瞭解舞姬抱持决心的理由。
就像帷所说的,这目的已经达成。
想要变成妹妹的心愿。这就是她身上带著决心音色的真面目。
(愿望总没有好坏之分吧……)
征司一副觉得哪里不对劲地眺望著远方。
「征~司,我缝好了喔。」
狭雾突然露出脸来,她把拿著的衬衫丢给了征司。
「太好了,谢谢。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只是紧急的处置,你可不要太大力拉它喔——话说回来,该是收兵的时候了。你快点像平常一样,用你那些花言巧语把她们停下来吧。」
这当然指的是那吵架的两姐妹。
「狭雾,妳这个说法听起来好像我都是靠这张嘴度过难关的样子。」
「也没错得太离谱啊。该不会连你都没法度了吧?」
「……也不是啦,就算有法子。」
征司抓抓头。
「只是,那是她们的家务事,我也不好说什麼啊。」
「都介入到这个节骨眼了还说这个吗?事后还要做些处置,你就快点好好处理吧。」
「没错。我该看的也看完了,快点处理吧。」
「……大小姐们真是会随便使唤人吶。」
征司吐了口混著劳累的气息,边将手腕穿过衬衫的袖子,再穿上外套后,走近仍在争论的两姐妹。
「姐姐,妳好好想想!不管我再怎麼克制不要骂人,姐姐妳仍然是个大笨蛋!。」
「我、我才不是笨蛋勒!我可是好好準备,并依照计画进行的……!」
「但妳进行的方向错了啊!」
「才没有错,我达到光速就能变成小织的妹妹……!这是已经决定好的事!然后,我的p s y也回应了我的这份决心!现在的我可以超越光速囉!」
舞姬发动了p s y。这下子真的要冲入光速世界的姐姐,对著她,妹妹一副不耐烦地撂下话说。
「吼,不管了,姐姐妳真是有够不懂事……!」
「啊,一阵兵荒马乱的,真是不好意思。」
满腔怒火的织鹤,征司一叫了她,一道锐利的眼光就扫了过来。
「干麼?你的戏分已经结束了……」
「嗯,我大概知道啦……只是,妳不想阻止姐姐吗?」
「当然想要阻止她啊!姐姐虽然说没关系,但人怎麼承受得了音速,更何况还是光速!」
征司想著,这个妹妹真不愧是姐姐控,她此时想的竟然不是否定舞姬的想法,而是
注意她的安危。然后,想都不用想,姐姐当然也是个妹控。
「為了感谢妳帮助我,也顺便祝妳生日快乐,我想要送妳一句一定可以阻止姐姐的魔法咒语,妳要吗?」
「什麼样的咒语?」
一副觉得可疑的织鹤,征司在她耳边咬起耳朵。说完,她眉头深锁。
「确实这样可以阻止姐姐啦……」
「我懂妳的心情,但总要先收拾好现在的情况吧。」
「……是这样没错。」
织鹤稍稍皱起眉头,然后像是下定决心地与舞姬正面交锋。
「姐姐。」
「干、干麼?先说好了,我可是不会停手的。」
「这样啊。」
一副落寞的样子。
织鹤先说个开场并嘆了口气后,接著说:
「——姐姐,那我今天就和妳断绝姐妹关系。」
「什么?」
啪啪的几声。
舞姬的表情像是裂开了一样。
「断断断断断断绝姐妹关系……!?」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姐姐虽然想要当我的妹妹,但我不喜欢。妳无论如何都要这样的话,那就只有断绝关系了。这麼一来,我们就再也不是姐妹了。就算姐姐变得比我年纪还要小,也没什麼意义了了。」
「这,这太狡猾了啦,小织。」
「才不狡猾,这可是理所当然的处置。」
「可是,可是……」
「我才不想听姐姐的藉口勒。姐姐只有两条路可以走,一个是当我的姐姐,另一个是和我变成陌生人——那麼,妳要选哪一条呢?」
「咦、咦——……」
结果。
一连串的骚动是来自姐妹相爱的爱意暴走,然而就算如何暴走,只要让她看见这关
系是有可能断绝的,她就不得不恢復正常。
因此,舞姬所能给的答案,就只剩下招认自己的错误而已。
如此一来,整件事就闭幕了。




终章



「结果,最后怎麼样了?」
隔天的p s y委员会办公室。
草草问过安后,征司和狭雾急著询问前些日子的结果。
「参加的人全部被严重警告,并以主办者不明做了处置。」
「太好了,妳真的遵守约定了。」
狭雾侧头看了征司一眼:
「话说回来,我们最后还是成功堵住了其他参加者的嘴呢。」
「将我的威严发挥到最极致就是这样囉。当然,人的嘴巴不可能永远堵得住,白宫舞姬是主办者这件事最后一定会传到学生会那边去——在这之前,这案子就已经处理完毕。就算他们事后知道了,时效上也来不及了。」
「这样啊……」
「对了,顺便说一下,明明征司只要确认【集会】是否真的存在就好,却两次潜入
帷的视线瞥向征司。
「只不过,副会长说了『下不為例』就是。」
「……小弟谨记在心。」
惟一副这样就好了的表情,向表弟微笑著。
「所以呢,征司和狭雾同学,请你们过来真是不好意思,其实并没有什麼工作啦。」
「这样啊?」
「这次一次告发了这麼多人,其他学生们也变乖了。暂时有段空间可以好好喘口气
了。」
「毕竟……狭雾,怎麼了?」
「那我今天就先回去了——啊,说不定葛笼同学还没走,我可以跟她聊聊週末的行
程,那,我先走了。」
狭雾站了起来,说完再见,行了个礼后,就慌慌张张地往外走了。目送她的帷吃惊地眨了眨眼。
「狭雾同学,要去哪边玩吗?」
「对呀,週末的时候,我跟狭雾还有同班的葛笼同学,三个人要一起去看电影。」
「我说啊,征司,你该不会想要脚踏两条船吧?没想到你志气这麼高啊,姐姐我可是有点吃惊呢。我还想说你一定是那种女孩子不管怎麼进攻,你都会会错意还以為只是偶然,结果根本没注意到人家心意的坏男人呢。这下子不改变对你的评价不行了。」
「帷姐妳在说些什麼,我完全听不懂耶?况且这也不是什麼好事啊。虽说是一起去看电影,但只有我要自己付钱,而且看完电影后去的地方也是我要请客啊。」
「哎呀呀,看来是你惹她们生气了吧?节哀顺变。不过,真这麼讨厌的话。不要去不就好了?」
「或许是这样啦……但我做不到啊。」
「征司人真好。总有一天你会因為这个性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帷姐……」
「开玩笑的啦。总之,你好好玩吧。」
帷轻轻挥著手道别。征司向她投以哀怨的视线抗议后,追在狭雾后面走出了委员会办公室。
一来到走廊,窗外一片晚霞便映入眼帘。朱红的太阳,就像一朵大大的花朵。想著想著——和步向这里的学生对上了眼。
「咦?织鹤吗?」
「啊,真是刚好。」
白宫织鹤。【集会】案件的协助人,某种意义上也是受害最深的少女被害者。
不过,事件之后,她和姐姐舞姬好好长谈,似乎已经平静地和解了。听说姐姐今后
要努力当个小织可以夸耀的姐姐……然后就跟平常一样地在田径队进行早晨的课前练习。
「妳来psycle有什麼事吗?」
征司问道,她却轻轻地摇摇头。
「其实我是来找你的。」
找自己有事?会是什麼事啊?征司在脑中思考著,织鹤却慢慢弯下腰,深深地行了个礼。
「多亏有你,才能够阻止姐姐。不管是姐姐没有获得处分,或是能够和姐姐正面说到话,都是我一个人做不到的事——真的,狠感谢你。」
咚~咚~
她的胸口传来温柔的音色。
毫无怀疑的餘地,她说的话是那样真挚——因此,征司一脸害羞地望向一旁。
「没有什麼好在意的啦。说到底也是為了我自己所做的事。」
「就算你有你的目的,只要因此获得帮助,人就是应该要道谢啊。」
这麼一说好像也是。
征司像是明白地点点头,然后想起了某件事。
「对了,其实这次这件事我还有一个疑问。如果妳要感谢我的话,就用解答来交
换——虽然这麼说狠像是在交易什麼,不过,怎麼样?妳愿意告诉我吗?」
「如果是我能够回答的问题,我什麼都会回答的。」
织鹤一口气答应,於是征司随即问道。
「為什麼是我?」
这是縈绕心中许久的疑问。
p s y里有三个成员。
除去高年级的帷不说,征司和狭雾都是一年级。而且不论是谁,对织鹤来说都是其他班级的学生,几平一点关系也没有。这样的话,向同样是女生的狭雾来搭话不是比较容易吗?
而且就算不找psycle,找学生会的成员也不错啊。在这些选项中,為什麼她要和自己接触呢?
面对征司的提问,织鹤笑著回答:
「当然是因為你看起来狠好解决啊。」
「我狠同意妳的看法,但希望能说得婉转一点!。」
「开玩笑的啦。这只是一半的理由。」
「这是一半理由……那另一半呢?」
「这个嘛……思,好像变成我在问你了,不过,你知道我是那个社团的吗?」
突然被这麼一问,征司眨了眨眼睛。
「咦?什麼社团呢?登山社?(注5原文(wandervogei)二十世纪初的战前时期,由德国学生发起的野外活动,包含登山、健行、露营、溯溪等等。又称「候鸟青午流浪运动」。因本书场地设定為校园,故以「登山社」译之。
「那是应该要最先删掉的选项啦——我是园艺社的。」
园艺社。就是如同字面意义从事园艺活动的社团。这之间有什麼关系吗?
「不过,这个社团没什麼人,大概快要废社了吧。校内的花草几乎都是工友在整理的。……园艺社只负责校内一角的花坛而已。」
「……妳该不会是说——」
「没错,就是你和同年级的同学一起抓小鸟的那个地方喔。」
像羽毛一样轻柔的声音。
「我一直在想著该找谁谈一谈来寻求帮助比较好,但又不知道该向谁说,而一直烦恼著。结果在能够保持冷静的那个花坛边想著想著,突然一隻小鸟飞了过来,然后追著
牠的男生和女生也一起出现。」
织鹤像是想起那时的光景,噗哧地笑了出来。
「我马上躲了起来,观察了那两人一会儿。起初想叫他们小心别弄坏花坛,而希望
他们能够早点回去的。后来,男生发出奇怪的声音,抓到了小鸟。心中想著那人狠有趣,还一直看著他,结果……」
织鹤吸了口气。
「那个人笑了。他看著我的花坛。看起来狠开心的样子。」
她的眼光不由自主飘向了征司,是那麼直接而温柔的眼神。
「所以啊,我想说这个人应该不错吧。」
就这样。
少女看似愉快地结束谈话。
「只有……这样?」
「对啊,只有这样。你觉得不够吗?」
「怎麼会。」
这样就够了。
只要这样就够了。
只要这样,对她而言就够了。
所以,对自己而言,这样也就够了。
「我懂了。谢谢妳,织鹤。」
「这可不是要你道谢的事,这是给你的谢礼耶。」
「就算那是给自己的谢礼,只要对方愿意接受自己的要求,是人都会回礼的。」
织鹤一副或许吧地笑著。征司也跟著笑了起来。
等著平稳的笑声自然停止后,织鹤说了。
「那麼,我要找你的事情已经解决了。看来,你应该还有事吧?」
「啊,对了。再这麼晃下去,待会就要从草履虫的评价变成水蚤了。」
「真是辛苦啊。」
织鹤脸上挂著微微的苦笑,挥著手道别。
「那麼,再见了——有空的话,来看看我的花坛吧,我会狠欢迎的。」
「啊,好啊。最近就会再去的。」
他边说边回过头。
征司在心中描绘著不远的未来,一边赏花,一边和织鹤谈笑风生的自己,然后在夕阳染红的走廊上,踩著轻快的脚步向前走去。



后记
我经常散步去爬山。
虽然说爬的是山啦,不过实际上比较接近山丘,而且只要穿著运动鞋在铺设整齐的山路上就能走完。不过,爬到山路的顶端,就有能一览周遭建筑物与远方大楼的景色在等待著。
这样的景色中,有数千或是数万的人生活著,而大半的人都跟我毫无关系地就完成生命……一想到这,心情就变得诡异。同时也想著,这片景色的某个人家里或许有我的书也说不定。
就算和我没有直接的关系,透过我的书,就能和这片景色中的某个人发生关系,作家这职业,或许充满了许多可能性。想著想著,今天也就有心情继续努力了。
各位,好久不见,或者该说初次见面,我是鸟羽彻。谢谢各位这次购买
《boy。meets。heart!2——她的芳心纯情可爱?——》这本书。
这本延续前作BMH的作品,不晓得各位觉得如何?顺带一提,创作这本书的时候,有好友问我「你喜欢猜拳吗?」但我其实并不是特别喜欢猜拳。还记得前个系列当中有使用过猜拳桥段的印象,那只是巧合而已。
接下来要特别感谢这次的相关人员。
不骗大家,第二集非常难產,是让我深感自己道行不足的一集。
BMH第一集就花了许多苦心,第二集更是加深一级的恶战苦斗。结果就是给各方人士添了许多麻烦。真是非常抱歉。
因此,本书能够顺利发售,更是要感谢各方给予种种的鼎力协助。特别是我的编辑k氏,我万死不足谢。没有放弃顺利完成此书,要归功於k氏的帮助。真心感谢。
还要谢谢插画家H 2 S 0 4老师。感谢您画出这麼可爱的插图,看到封面这麼可爱的角色时,我就涌起一定要完成原稿的信心。
最后,一定要感谢购买本书的各位读者。我还不够成熟,但我会继续努力下去,还请多多照顾。
那麼,这次就到这里谢幕囉。
各位,让我们在别的故事当中再次相遇吧。
11
0

請選擇投幣數量

0

全部評論 12

10000
v22325 平民
征司对着眼神摇摆不定的狭雾,爽快地说:
「——去死吧」
下一秒,狭雾的右拳使尽全力往征司心窝锤了进去。

请问一下这里是不是少了一句啊?感觉是男主说了什么才被揍了一拳。
「啊,那个……..我帮你拿吧?」
「可是你或许会猜到香蕉皮滑倒。」
还有这里感觉是男主说了之后 女主说了一句什么借口然后男主才说了香蕉皮

10 年前 0 回復

qwer4567 侯爵
' sssjjn 发表于 2013-12-22 23:22 后记 我经常散步去爬山。 虽然说爬的是山啦,不过实际上比较接近山丘,而且只要穿著运动鞋在铺设整 ... '


感谢LZ的录入,终于看到续集,但我想问下,LZ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你呀,难道是苍雪或2DJ,你头像很熟悉

10 年前 0 回復

tp6u04u04 伯爵
本來還以為這本沒希望了(因為等很久都沒出新書,原來還有代理)

10 年前 0 回復

emperor10 王爵
本来以为最后会是姐妹双手的,看来姐姐没意向啊,其实这书还是挺不错的,等插图

10 年前 0 回復

forzen 王爵
食完表示,果然是本好书啊。。这本居然坑掉实在是太可惜了。。

10 年前 0 回復

adaizjr 王爵
我还以为这本书是一卷完呢

10 年前 0 回復

ss60413 子爵
這一集是完結嗎?剛有啥過貌似是2011出的

10 年前 0 回復

御伽亮 勳爵
第一卷看了很久了 谢谢楼主录入 录入辛苦了

10 年前 0 回復

月小炎 子爵
跪等补图啊····话说这货已经很老了,当时也没想到会有代理啊

10 年前 0 回復

临班男孩 王爵
这本等很久了,感谢录入啊!
因为这个系列相当搞笑欢乐,查了一下,日版居然只有两卷,而且已经是2011年9月出版的第二卷,看来坑了!
另外,希望楼主不是内容简介以及作者介绍等,毕竟上一卷是去年出版的,已经被许多人遗忘啰!
最后,希望尽快放出下载吧!

10 年前 0 回復

superjimlai 侯爵
>>>>>>>>>>>>>>>>>.

這本書居然有代理還有人錄,第一卷是多久前的事了啊,總而言之超能力大戰還是有一看的價值的

查了一下,好像是作者坑了的樣子? 挺可惜的

10 年前 0 回復

sssjjn 勳爵
论坛新人,夜露死苦
0 粉絲
0 關注
4 發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