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田季節][你的侍奉只有這種程度嗎5][台/繁][7/2 補上修圖]


本帖最后由 alexli 于 2014-2-7 16:41 编辑


你的侍奉只有這種程度嗎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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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森田季節
插画:尾崎弘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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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圖:朝仓小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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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alexli 于 2014-2-6 20:45 编辑



序幕

「抱歉,莎莎拉,還要麻煩妳借車給我們……」
「這種小事沒什麼。畢竟我也有責任,你就放寬心好好休息吧。」
龍波家的轎車駛離醫院,輕快地在市區奔馳。
目的地是冬倉家。
後座正中間是良太,右邊是莎莎拉,左邊坐的是詩憐。
「即使如此,我沒想到你可以返家了。我還以為你要住院一陣子……」
因為賭上莎莎拉的幸福和她的相親對象虎葉一戰,讓良太受傷慘重。幸好,一條命是保下來了。
「沒有骨折,內臟也沒異常。剩下的就等體力恢復了吧。」
「我覺得人類真的很厲害……」
不論如何還以為得住院一星期,沒想到竟然幾天就能回家。
當然,那幾天,詩憐也是格外認真照顧病人。不過就算是這樣,也還是太快了。
「是這樣沒錯啦,但醫生也嚇了 一大跳的樣子。醫生說,恐怕是身為隨從的緣故吧。」
「身為隨從的緣故?」
「可能是隨從在精神層面和血族相通,所以恢復能力好像也跟血族差不多。只不過,似乎會受到原本的血族的力量左右。」
「也就是說,是託我的福吧!」
良太左側,詩憐得意洋洋地抱著胳臂。
「即使不在身邊,還是能幫助隨從,這不就是主從應該有的樣子嗎?良太,你用不著這麼感謝我。只要你願意笨一點,一輩子幫我做番茄料理——」
「不要,我不願意。」
良太果斷地否定詩憐。
「這、這是怎麼回事?良太!番茄料理這種小意思你幫我做不就好了!番茄冷盤之類的也算在裡面喔丨」
「妳要吐槽的竟然是這個!」
「當然,隨從的部分事涉重大我還是不能服氣!你是怎樣?反抗期到了嗎?」
雙馬尾像是有靜電一般慢慢往上浮。
「詩憐根本沒辦法把我變成徹底的隨從吧。妳看,我和妳之間也沒有類似心電感應 的感覺。」
「也就是說,良太是想跟其他人有心電感應……」
詩憐露出氣呼呼的表情。從主人的角度來看這大概不是開心事吧。
「啊……我沒別的意思啦……從頭到尾我不過是在陳述客觀的事實……」
「這、這我當然知道呀!」
「那麼,就是四條同學或艾風星娜學姐的其中一個吧。」
說到以前咬過良太,差點把良太變成隨從的,就只有這兩位。
詩憐垂頭喪氣。
看樣子,也只能接受事實了。
「所以,你這個劈腿男……」
「劈腿男?」
良太反問,詩憐的臉一 口氣漲得紅通通的。
「不是啦,不是啦!你明明是我的隨從,卻被其他的血族咬了。我只是用劈腿來比喻而已!絕對沒其他的意思!」
「哦,這樣呀……這種小地方我當然知道……」
由於詩憐的格外強調,車內的氣氛反而變得不自然。
「可是,幸好你真的沒有大礙。」
莎莎拉緊緊握住良太的手。
「假如,你為了我而失去生命,那麼,我該怎麼辦才好……」
良太好不容易活著回來,莎莎拉卻又快要哭了。
因為自己相親的事情,結果害得良太重傷。或許是對此不免有罪惡感。
「莎莎拉說錯了吧。我是自己決定要去那裡的,所以妳沒必要煩惱。」
良太也用力握住莎莎拉的手。
「反倒是,我希望莎莎拉開心地笑著過日子。就是為了這個目的,當時我才會去的。」
「好。我也會重新思考結婚對象的。」
莎莎拉變得一臉鑽牛角尖的表情。
「該……該不會,妳是想把那個時候在當近衛兵的人都當成候補的未婚夫吧……」輕輕地,莎莎拉看了良太一眼。
「是呀,要是同事裡面有中意的對象,不是很好嗎?」
雖說低調的良太也是近衛兵的一員,但他並沒把自己算進莎莎拉的同僚中。把自己算進去的話,那就自信過度了。
「做同樣工作的人也有話聊,我覺得這樣剛好。」
「是、是呀……說不定真的很剛好……」
不知道為什麼,莎莎拉開心地紅了臉。
「唔,這麼說起來,我記得近衛兵原則上是男性……因為皇帝王花是女性的關係……」
「因為,你也算是名小小貴族呀,所、所以不能斷定說完全不可能……當、當然,你從頭到尾都只是個候補而已……」
車內的氣氛滿不錯的。
可能因為是密室,所以這種氣氛立刻擴散開來。
(怎、怎麼感覺靜不下心來……胳臂一帶好像怪怪的……咦,疼痛……)
劇痛流竄良太的左臂。
「好痛痛痛痛痛痛痛痛——!被砍的地方好痛!」
因為,有人在捏他。
「看樣子,你們感情變得很好了嘛。是不是呀良太?」
詩憐以宛如能面般若的怒容看著良太。
儘管想辦法要擠出笑容,但眼睛不為所動,於是便成了這副能面般若的表情。這樣反倒更恐怖。
「既然是我的隨從,如果溝通能力沒有一定水準我也很傷腦筋。一直關在家裡,吃 『洋芋血』、『血克力球』、『美味棒(血可口味)』的話就另當別論。」
「妳只是硬要把『血』這個字加到零食名稱裡面吧!」
「可是,我——」
詩憐的雙馬尾這次很明顯地豎起來了。雖不知道是怎樣的體質,但似乎是只要感到憤怒就會變成這樣。
「我希望你不要忘了我是你的主人。可以嗎?」
「我就說我知道了呀……我說妳……不要集中一小點捏別人的傷口……好歹多照顧一下病人……」
出血是止住了,不過傷口還沒復原到了無痕跡。
「我、我知道就是了……抱歉,我可能因為平常養成習慣,不自覺就捏太用力了……」
良太一指出自己傷口未癒,詩憐馬上露出擔心的樣子。
「可以的話,我希望妳平常就可以改掉這種攻擊別人的壞習慣……」
「良太,你又覺得不舒服了嗎?」
「算是不舒服嗎?正確來說應該是很累吧?看來恢復也是要用到體力的,感覺會有一個星期左右很難工作。」
「這樣的話,我會照顧你。」
「咦?」
紅著臉,詩憐低下頭去。
「雖然不是說我要侍奉你到復原……但只要你還沒復原,回到家後我就會侍奉你!你、你做好心理準備吧!」
雖然一天到晚把「侍奉」一詞掛在嘴邊,但自己說要侍奉別人似乎還是讓詩憐不好意思。
「主人和隨從之間一定要有親密的肌膚接觸。讓疲勞的隨從好好休息也是主人的責任。像是黑心企業不讓員工休年假的事情千萬不能做。所以,我會侍奉你,希望你能快 點好起來……」
「謝謝……給妳添麻煩了……」
良太聽到這番話,也有點不好意思。
「這意思就是……我和良太之間有這樣的連結在……」
再度,車內的氣氛變得怪怪的。
果然,密室內氣氛就是感染得快。
「咳咳、咳咳、咳咳。啊,山本司機先生,請開點音樂來聽。拜託迅速放點演歌啦 童謠啦音頭啦,這些年輕人不愛的音樂!」(註1)
「莎莎拉小姐,這個可以嗎?」
「啊〜 >血族音頭開始囉!嘿呀、唷喝、唷喝、咚咚咖咚!♪ 啾撒、啾撒。啊,嘿唷♪」

註1音頭是一種集體跳舞時用的樂曲,風格懷舊,節奏不快,曲中常穿插各種吆喝聲。

「這什麼!這種盂蘭盆會時跳舞用的緩慢曲子是怎樣!當背景音樂不會不合適嗎?」
「不會呀。我只是想稍微轉換一下車內的氣氛而已,沒別的意思。」
莎莎拉和詩憐互瞪。
彼此,好像都有許許多多的心思。
夾在中間的良太,實在是頭疼得很。他真希望,能快點到家……
由於無計可施,只好把精神集中到曲子上。
「今天也下血雨,明天也下血雨,血淋淋血淋淋,血族音頭〜嘿嘿唷諾嘿♪」
「曲子明明很歡樂,歌詞卻這麼淒慘!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啦!」
良太覺得這個國家該不會是沒有什麼正經的歌曲吧。到現在,他都還沒能發現半首歌詞普通的歌曲。
「這是帝國很流行的歌,先前舉辦祭典的時候也有播。」
「唔,如果不知道這首歌,那可就失去當血族的資格了。」
這次詩憐和莎莎拉看法一致。
「反正,我就是資訊落後的人,不過我特別不想記得自己聽過這種歌。」
「哎呀,那可得請你再多好好學習帝國的事情了
「是呀,要不然的話,良太在帝國久住下去大概會碰到很多不方便吧。」
「如果需要教育,身為近衛兵同僚的我可以幫忙。」
「隨從的教育也是主人的責任。」
「讓我來。」
「我來。」
不過,兩個人再度互瞪。
(拜託快點到家吧……)
良太在心中祈禱。
險惡的氣氛在密室中也會迅速擴散。
(至少,讓我換坐到角落啦……)

序幕完


本帖最后由 alexli 于 2014-2-6 20:46 编辑



第一話

十分鐘後,良太與詩憐回到了冬倉家。
詩憐拿了被子過來。
「良太,你就睡沙發這裡。這裡也可以看電視。」
「好呀,不好意思。不過,現在該是煮晚餐的時候了,我去廚——」
「免了,今天我來煮!我會侍奉你的!」
詩憐舉起右手制止良太,大概是「良太可以不用忙」的姿勢吧,不知道為什麼很像歌舞伎。
「復原也需要體力吧,你最好休息個幾天。你說什麼?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什麼!你說誰體型像幼兒?我不是砧板也不是峭壁!」
「我根本沒說話!妳的主觀症狀也太多了,根本就像有被害妄想!」
「總而言之,我不是小孩子。我搭大眾運輸也是買全票。」
發言就很像小孩子。
「照顧一、兩個良太這種小意思沒什麼!包在我身上!」
「要是有兩個,那就是恐怖片了。」
「良太這樣的人,不管是五十個還是一百個我都能輕鬆應付!我可以一網打盡!」
「我是遊戲裡面的路人角色嗎!」
「還有,良太你要發誓對親愛的主人更加忠誠!今後自己侍奉主人的時候,你要想
起曾經侍奉過你的主人,心懷感激!而且還要嚎啕大哭!」
「感覺這好像是嚴重地硬要賣我人情……」
有如借了高利貸,良太有種以後會變得更麻煩的感覺。
「因為,不做這種小事情的話,就會被其他人棄之不顧了。」
「嗯?妳說什麼?」
「沒什麼!我心裡絕對沒有半點鬼!用英語說的話,就是I don'tt have any ghost in my mind!」
「妳的英語鐵定大錯特錯!」
不論是不是買全票,至少程度這麼差的學力就很糟糕。
「你、你說什麼?話雖如此,但我應該已經很認真加強過英語才對了……banana啦 tomato啦的我都記得呀……」
「這兩個都是可以直接用羅馬拼音寫的字,根本就是同一類……」
「總之,我會侍奉你,你就給我休息吧!要是不快點搞定,怜說不定會跑來說要照顧受傷的弟弟!我得先下手為強!」
「什麼叫做先下手為強啦……」
儘管莫名其妙,但看樣子要是不肯休息反而會挨罵,良太只好在沙發躺下。
詩憐似乎在隔壁的廚房做菜。
(雖然我完全信不過,但也只能放手讓她做了吧……)
詩憐做菜的功夫其實沒那麼可怕,良太早就心知肚明。
「聽我說,妳不必硬要做什麼奇怪的創作料理,弄現成的東西吃就好了!我寧可妳不要加什麼獨自的創意進去!」
外行人常犯的錯誤,加上也搞不清楚會跑出什麼味道,卻還加上一大堆不必要的步驟,結果情況愈發混亂。這種事情也有過。
這就像是不懂流行時尚的人卻要嘗試巴黎時裝展的服裝,根本不可能順利。
「還有,不必放橄欖油或豆瓣醬或花椒之類的東西提味。外行人亂加的話別說是提味了,要是放太多那可是會毀了整盤菜!」
以廚房守衛者的身分,良太講了許多。
首先,要是不習慣簡單的烹調方式可是不行的。任何事都是循序漸進。不論是什麼人,都必須從口味簡單的咖哩之類邁出第一步。
「不用擔心。我看過料理相關的書,會照著做的。這樣應該就沒問題了吧。」
「唔,是這樣嗎……」
「我看看喔……首先,把鹽巴、砂糖、橄欖油、豆瓣醬、花椒放進鍋子裡……」 「妳!根本就不想聽我說的話嘛!而且不要一開始就把提味用的調味料全部放進去!」
「這樣明明就很合!書上都寫得清清楚楚的!」
「妳說什麼?書上有寫?這書有沒有問題呀 」
「然後再放入一個漢堡,一塊炸雞,仔細攪拌……」
「住手住手住手,到這裡已經太奇怪了!」
很明顯就是再放入現成的食物。
「我完全是照書上寫的在做呀。我參考的書籍名稱是《在連鎖店的菜單上加點小工夫就有道地美味》(血英社)。」
「妳給我把漢堡和炸雞維持原樣吃下去!」
雖然感覺說得很冷淡,但這樣一來安全多了。
「好,接下來是《邂逅前衛的未知料理》(血談社),來挑戰『茄汁風格味噌滷鯖魚』 這道菜。」
「快住手!拜託妳給我看些有更正常食譜的書!應該是說,妳什麼時候買這種書的啦!」
「其他還有《老子的做菜方式搞錯了》(血學館),《真的很恐怖的家庭烹調》(血川書店)這些書。」
「看書名的時候就知道這不可能做出美味佳餚了!給我買正常的食譜,正常的就好!」
「這是怜留下來的。她作夢的時候說『我要煮這些給良太吃』之類的,後來好像就忘了把書帶走。」
「姐姐的味覺也損壞了吧……」
怜很容易生病,所以味覺有點異常。
「我看看……放進辣椒粉,辣椒粉,辣椒粉、辣椒粉,細火慢燉。提味用辣椒粉,辣椒粉,辣椒粉。表面上是辣椒粉,若無其事的辣椒粉。裝成要放砂糖其實放的是辣椒粉。最差也是放辣椒粉,最好也是放辣椒粉。」
「聽起來就是非比尋常的辣!這種東西,是給受傷的人吃的嗎?」
「不需要有感情,只要有辣椒粉就夠了。現在捨棄一切選擇辣椒粉,在這裡來句詩歌吧,辣椒粉真是美好呀辣椒粉辣椒粉。」
「光是聽妳從廚房傳來的聲音,就覺得這很糟糕……」
為了逃避現實,良太打開電視。
這個時間應該是播名叫「新聞血與知」的新聞節目。這麼說起來,良太想自己完全不知道最近政治情勢,剛好可以看看。
「為您播報下一則新聞。帝國為了要和日本邦交正常化,決定派遣特使到日本去。」 新聞主播讀著稿子。
這是帝國內還滿正經的節目。
電視畫面是王花的特寫。可能因為政治活動,王花身穿套裝。
(王花穿套裝也好好看喔……)
王花那和平常相異的態度,讓良太的視線忍不住移過去。
「基於和日本首腦對談的結果,為了兩國發展,達成協議要正式派遣特使。身為皇帝,我希望能談成具有建設性的意見。」
也許是因為場面的關係,王花表情正經,充滿威嚴。
「只不過,考量到特使的安全,人選和行程都會保密不公開。我會好好向國民報告結果的,請各位放心。在上位者有在上位者的立場,我目前正在煩惱要如何賺取外匯, 請各位國民也要認真工作,然後好好玩樂大方用錢活絡經濟。言盡於此,謝謝各位。」 還是老樣子各方面都很誠實的演說。
「下一則新聞。『老子是妳,孔子是我!』決定要製作動畫版了!觀眾關心的聲優名單將在廣告後為您介紹!電視版動畫會是怎樣的陣容呢?」
「哦,『是是』終於要在地上波播出了呀!」(註2 )
「在作品大紅之前就在持續關注,當它紅起來的時候,心情還滿複雜的,有種好像 是高興,卻又有某種寂寞的感覺。」
註2日本的地上波意指電視節目的電波為在地面傳送的播出方式,相對的則是衛星節目。
「是呀。雖然很高興能有知名度,但反過來說那種『識貨的人才知道』的感覺就沒了。」
「而且也會擔心動畫版能不能保持原作的氣氛。哎呀,雖然我覺得原作的氣氛在不 同的媒體上倒也不必死守不放,但萬一呈現出來的東西不好看,我還是會難受的。」
「沒錯。可是,這一點是身為書迷只能忍耐的部分吧。」
「但是,這部一定是準備妥當等時機到了才製作動畫版的吧。毫無疑問會找好的製作公司,雇用好導演來做的。對了,得向艾風星娜說聲恭喜才行。」
「是呀,林森禁老師那邊還有學姐那邊,她兩方面都很活躍呢。」
「啊,還有,講到動畫,『貓耳住持禪心』第二季的品質高的嚇死人了。我有錄影下來你就看看吧。」
「妳說的貓耳住持是那個嗎?是雖然禿頭卻有對貓耳在頭上,主角讓人印象深刻的搞笑漫畫嗎?」
「嗯,主角明明是強烈過頭的角色,身邊的角色卻太可愛了,所以相關的同人誌出得滿多的。少年漫畫雜誌裡讓人能強烈萌角色的作品變多了,感覺看起來可愛的角色增加了三成吧。這部漫畫也很適用這種情況解釋吧。」
「哦哦哦,這我要來好好瞧瞧。」
「第二季的片頭曲,感覺很像般若心經。頗為震撼。」
「……啊,對了。」
「怎麼了?」
「妳不是正在煮菜嗎?」
不知不覺中,詩憐來到電視機前。
「因為聽到動畫這個詞,我就忍不住……」
「鍋子沒事吧?有沒有燒焦?」
廚房傳來不應該會出現的聲音。
應該是說,是一種萬一在住家內聽到可是非常糟糕的音效。
砰。
「聽起來,好像是很傳統的爆炸聲,沒問題嗎?」
「完蛋了!放太多辣椒粉,鍋子承受不住爆炸了!」
「妳是做了什麼搞到爆炸啦!我說,妳一定加了辣椒粉之外的東西吧!」
「唉,漢堡和炸雞也因為爆炸被彈飛了……」
良太已經覺得自己千萬不能依靠詩憐。
「只能在這裡思考備用方案了嗎……」
從口袋拿出手機。
未讀的簡訊超過一百五十件,但全部都是清水傳來的。跳過無妨。
但是,這次我要打電話給這位可怕的清水。
「喂,我是良太大人愛的奴隸清水!」
「既然是奴隸,那就多少聽一下我講的話吧!不准擅自闖入別人的房間!」
「我是領會到良太大人想要我過去的深層心理然後行動的。」
「妳不要性格扭曲了……清水,我問妳,妳現在人在哪裡?」
「我在良太大人的房間裡。」
「妳怎麼會在我房間!拜託妳不要性格扭曲了,我說真的……」
良太心想幸好不必睡在自己房裡。
「良太大人不在家的這段期間,我想說不定會有跟蹤狂跑進來,意圖偷走良太大人的日用品,所以我來當警衛。」
「這樣呀,真是謝謝妳了。對了,為什麼妳不覺得妳自己就符合所謂的跟蹤狂的條件呢?妳倒是說說看呀!」
「良太大人用身體來付我酬勞就可以了。」
真是有夠煩,良太決定加以忽視。
「不過,(為了防止入侵)我應該鎖上了門窗才對呀。」
「愛情可以跨越次元和時空。」
被迫聽了毫不講理的解釋。
「那麼,良太大人有什麼事?要通宵照顧(性方面的意思)我覺得時間還早。啊〜 我寧願二十四小時隨侍在良太大人身邊,呼呼呼……」
「既然妳都已經跑到我家,我就不計較了。妳就給我好好當守衛看房間吧!」
「了解!哎呀,有蟲子跑進房間了!我要用辣椒粉炸彈炸死牠!」
「妳在辣椒粉裡面加了跟火藥有關的什麼東西嗎?這到底是怎樣啦……還有,不准妳搞到爆炸,絕對不可以!」
這次換打電話給怜。
「咳咳咳咳咳咳……救命,我咳到無法呼吸……」
「電話一接通就聽到救命,這也太新奇了吧這!」
良太想這時機也太厲害了。
「啊,好多了……咳咳,我是姐姐,有什麼事嗎?」
「姐姐,妳今天也會來當詩憐的家教吧?」
「啊……又惡化了……我,可能不行了……」
實在是沒辦法順利溝通。
「我想,要是妳不能來那我就要掛電話了……」
「我又,好多了……嗯,我可以去當家教喔〜雖說就我的程度來說,詩憐太笨已經無法發揮成效了。」
「謝謝妳這麼正確的見解。那麼,請妳隨便買點吃的東西過來,錢我會再給妳。」
「速食可以嗎?」
「嗯,可以呀。那就麻煩妳了。」
再過來是打電話給環。
「喂,接電話的是環。有人打電話來害環嚇了一大跳。啊啊,幸好沒上吊……」
「呃……幸好沒上吊是什麼意思……」
「就是把脖子——」
「不好意思,四條同學,請問妳現在有空嗎?」
良太覺得環會講出聽不得的東西,決定轉移話題。
「哈哈哈,環這種人有沒有空一點都不重要。這種事情,在這個世界——」
「那麼,可以請妳隨便帶一點快過期的食物或糖果餅乾過來嗎?錢我會再給妳。」
「好的。狐狐子開封過的食品數量多得很,我會帶過去的……」負面資訊不斷傳遞過來。「還有,熱食區的炸雞、章魚燒、可樂餅和肉包都剩下一大堆,環也會帶過去的。」
「聽起來好像不是賣得很好……」
「為什麼,生意會這麼差呢?已經無計可施了。好疲累,已經到極限了,討厭,好想逃走。啊哈哈,應該忍不住就會笑出來了吧。」
「抱歉,我笑不出來。」
這通電話的內容變得相當嚴肅。
「總而言之,剩下的東西都拿來這邊!我會付錢!雖然麻煩妳了但是請妳幫忙!」因為太可怕了,良太講到這裡就掛斷電話。
「呼,這樣子應該能想點辦法出來吧……」

「那麼,慶祝良太大人奇蹟生還,大家乾杯!」
清水自然而然地登高一呼。
客廳除了詩憐和良太,還聚集了原先在良太房間的清水,稍早到來的怜,帶食物來的環,以及跟著環過來的狐狐子。
然後,桌上擺放著怜帶來的漢堡和馬鈴薯之類的速食,還有環帶來的便利商店便當和家常菜。
「小良,你為什麼想開這樣的小派對?」
「因為晚餐來不及的風險太高了。」
由於爆炸,食物全毀了。
通常這種情況,老套的發展應該是會弄出燒焦的東西,但今天似乎連燒焦的東西都沒剩。
「所以,我覺得,找大家弄得像是在開派對吃吃喝喝就好了。」
「說的也是。某種意義來說,良太做的事情也稱不上是什麼美技……啪唔啪唔啪唔,嗯,這個番茄醬加量漢堡好好吃!番茄醬濃厚的美味在嘴裡擴散開來,甚至讓肉的 味道都消失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真的覺得很開心……哦哦,這浸泡過番茄醬的馬鈴薯也很美味!全新的創意!」
「拜託妳不要邊吃邊講!都搞不清楚妳的主題在哪裡了。」
詩憐好像有哪裡不服氣,露出不滿的表情。
「因為,我本來預定的計畫是要讓你吃我做的菜……」
或許是心理作用吧,詩憐的雙馬尾看來比平常垂得更低。
「妳有這樣的精神就夠了。時間晚了要去超市也麻煩吧。人呀,只要在擅長的領域盡全力就好了。」
良太也曉得詩憐有多努力,所以覺得這裡就老實地誇獎詩憐吧。
「謝謝你,良太。對了,你可以說說看我擅長的領域是什麼嗎?」
(說真的,我想不出來……)
由於沒思考這麼深入,以致良太沒有馬上回答。
看樣子這時最好是把話題岔開。
「啊,要不要開電視?遙控器呢?」
詩憐搗住良太的眼睛。
「妳、妳怎麼這樣對待病人……」
「你才是啦,不覺得你對主人太沒禮貌了嗎?我應該有什麼擅長的吧?英語或是數學啦。」
「妳還真敢把妳那種水準認為是擅長呀……反過來說,我很佩服。」
「因為我的目標是英語分數要拿理化的五倍。」
「妳搞錯了,這是因為妳的理化分數太低了……」
理化分數最高也是不到二十分的樣子。
看樣子,還是暫時需要請個家教。
「這麼說起來,看到電視我就想起來了,咳咳咳咳咳咳咕呼!咕喝!咳咳咳!我、 我胸口好……」
「姐姐!妳不要才剛起頭要進入主題就立刻退場啦!我會好奇妳到底想起了什麼丨」
「電視新聞不是說過嗎?好像有人要為了外交到日本去〜啊,沙拉我吃了喔〜咳咳咳!」
「姐姐,請不要在沙拉上方咳嗽……哦,是說邦交如何如何的那個新聞嗎?果然是條大新聞呢。」
「這是,當然的呀。咳咳咳咳咳咳。根據情況不同,或許也能夠自由進出日本。」
「自由進出日本……」
自己能回日本的日子到了嗎?
老實說,並沒有那麼想要回去。
他很清楚,祖父的詛咒害得他只要在日本國內走動,就會落入隨時受女孩子鎖定的慘況。
但是,偶爾也不是沒有想回去看看的心情。
「良太想回日本去是嗎……」
吃驚的詩憐擔心地問。
這不是個在詩憐面前提的好話題吧,良太稍微反省了 一下。
「說真的,我沒這樣想。比起日本,帝國住起來舒服多了。」
「是嗎?是這樣就好了……」
「總之,大概就是『旅行的時候能去看看也不錯吧〜』這種感覺。」
「說的也是,帝國面積狹小,幾乎沒有什麼地方能觀光。北方有勉強算得上是溫泉區的地方就是了。」
「良太大人,我們一起去吧,我們一起去吧,我們一起去吧!我們一起過夜吧!」 「清水,妳的眼神太認真了……」
清水以驚人的氣勢加入談話。
「因因因為有溫泉旅館呀!因為要過夜!因為耍過夜!呼呼呼呼……」
「喂,妳口水流下來了……」
感覺清水的腦子正在進行什麼缺德的想像。
「哈呼呼呼呼……啊呼……唔唔……」
「清水這傢伙,好像因為想像過度昏倒了。能安靜下來就是好事吧。」
「我就是不想跟這傢伙去旅行……我感覺到會有人身危險……」
詩憐把手擱到這麼說著的良太的膝蓋上。
「良太,聽我說……如果能夠去旅行……」
可能是覺得這樣太露骨了,詩憐也很不好意思。
「我、我們就兩個人,一起去哪裡——唔唔……」
不知不覺中,放在中間的小菜正在大量減少。
咻咻咻咻!
狐狐子以可怕的氣勢夾走小菜。
「喂,妳!全部一個人吃太多了啦!拜託妳也像個小孩子一樣知道什麼叫客氣好 嗎!」
「狐狐子年紀比你們大。因為狐狐子是神明的孩子。」
狐狐子沒有當一回事,依然大動筷子。
「這麼說起來,也是沒錯啦。既然如此,那妳就要有大人的風範,這時候要把食物讓給正在發育的年輕人。」
「狐狐子才是正在發育的人。因為狐狐子的外表是小孩子。」
「這什麼雙重標準!有夠卑鄙!」
「大人就是要狡詐。連這種事情都不知道,妳果然是個小孩。」
「可惡啊啊啊〜!」
被應付到快要吵架,詩憐很生氣。
因為她的雙馬尾感覺都豎起來了,所以良太知道。
「但是,我是這個家的主人,意思就是我說了算!所以,在這裡——妳聽我講啦! 不要再吃了!」
「既然如此,那我們要不要來比些什麼?狐狐子絕對不會輸給妳這種人。」
「比賽?可是,要比什麼才好?」
正在吃飯,不適合比要花很多時間的項目。
「比賽誰吃得多怎麼樣?」
「好呀,這馬上就可以分出結果——妳是白痴嗎?東西都被吃光光了!」
稍微想了 一下,詩憐浮現了好主意。
「對了,接下來由我出題!答得出來的話就可以吃自己喜歡的東西!」
「哼,妳這種程度的人會出的問題,狐狐子馬上就答得出來。妳出得了就出看看 呀?」
良太還以為,這種比賽大概是狐狐子會大贏吧。
詩憐的愚蠢程度可不是鬧著玩的。
(大概會問類似「中國的首都是哪裡?」這種超簡單的問題,接著聽到回答「北京」 就結束了吧。)
「哎呀〜不管狐狐子外表看起來多像小孩子這也太亂來了……我看最多,詩憐就是問法國的首都在哪然後馬上得到答案就結束了吧,咳咳咳。」
擔任家教的怜也被迫死心。
「那麼,我要出地理題——北京的首都在哪裡?」
「竟然從問題就有錯!」
「根本就是超乎想像的笨蛋!」
「呵呵呵,狐狐子,怎麼樣呀?妳好像答不出來的樣子,那就是我贏了。」
「妳要這麼想的話,那就這樣吧。妳心裡覺得妳贏了就是妳贏。」
狐狐子感覺起來也嚴重愣住了。
「環姐姐,那傢伙為什麼會這麼笨?是不是有人對她施了會變笨的詛咒?」
「我想應該沒這回事……狐狐子,妳別問我難以回答的問題……」
「狐狐子,我特別優待妳再問一題!群馬縣的首都在哪裡?」
「喂,那邊那個笨蛋!首先,是妳的第一題,北京不是國家名稱,所以問題本身就沒有正確解答。但是,既然妳因為誤解而認定有個叫北京的國家存在,所以妳很可能會問類似的問題。但是,接下來問群馬縣首都在哪裡,這問題就有雙重的奇怪。首先,不用我廢話了,並不存在叫做群馬縣的國家。而且,出題者自己都說『縣』了。也就是 說,群馬不是國家這件事情出題者應當知道。儘管如此,妳還是問了首都在哪裡。這只能說實在是太離奇了。」
「拜託你說日文,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小良,這就是所謂的笨孩子吧。甚至連別人說他笨都聽不出來。」
「姐姐,妳講話不要這麼白……沒救了……」
各種各樣待解決的問題堆積如山。這對家教來說確實是個難纏的學生。
「溝通中斷了。而且,笨蛋也沒發現是因為她才被迫中斷的吧——哼。」
狐狐子不屑地笑了笑。
「有夠麻煩,算狐狐子輸好了。」
狐狐子靈巧地坐上環的大腿。
「妳就吃妳愛吃的吧。狐狐子要睡了。」
良太覺得有一點點羨慕狐狐子。
「哈哈哈!良太呀,我贏了喔,我贏了!」
「這樣呀,妳這麼想,那就當是這樣吧……」
「怎麼辦……沒有比這些更簡單的教材了呀,咳咳咳……」
狐狐子也不在意鬧哄哄的,約莫一分鐘就呼呼大睡。
「哎呀呀,狐狐子果然是個孩子呢。」
環憐惜地看著狐狐子。
「妳們兩個感覺真的是對要好的姐妹呢。」
「是呀,如果把環從來沒見過無血緣關係的兄弟姐妹算進去,環是有很多兄弟姐妹沒錯,所以就算有這麼個妹妹現在也不會覺得奇怪了。呵呵呵……這種姻親關係上的兄弟姐妹,老實說並不是完全無關的人,所以該說是環本質不好嗎……」
「抱歉!我無意要碰觸到妳的家庭環境!」
「啊,該不會又有沒半個人認識的親戚跑來便利商店說要借錢吧……說真的,環才想跟別人借錢呀……」
「既然,機會難得,就好好享受當下吧……好嗎?好嗎……」
「不過,如果是這麼可愛的狐狐子,就算一起生活也是很開心的。該說她是妹妹 呢,還是像孩子呢。」
「是呀,她也有這種感覺呢。」

「所以,只要有人願意當環的丈夫就好了吧……」
輕輕地。
環楚楚可憐地望著良太。
「咦?」
「哈哈哈!是誤會啦!誤會!環忍不住就得意忘形了!現在這種時局,才不會有人願意繼承便利商店呢!說起來,根本也沒有人會願意跟環結婚吧!對不起,環太得意忘形了!請借給環一條繩子。」
「我哪能借妳這種東西!我只有不祥的預感!」
「不,環會在不給大家添麻煩的地方上——」
「啊〜開個電視來看吧!詩憐,遙控器,遙控器呢?」
「啊,遙控器在那邊喔。好,良太,來看電視吧!看電視!現在應該在播飛鏢旅 行!不曉得今天會去帝國哪裡呢〜?」
「竟然有這種跟山寨沒兩樣的節目……應該是說,帝國面積如此狹窄,所以去哪裡都沒什麼差別吧……」
電視螢幕上拿著飛鏢的男人每次找到路人就會毫不留情地投擲出去。
「每個星期都會在特定的市區隨機以飛鏢襲擊路人——這就是飛鏢旅行。好了,這 星期應該順利逃過警察的追捕了吧。」
「不要播這種危險的節目啦!」
一切如常,夜慢慢深了。
然後,一行人離開後(清水也硬是趕回去了)。
「啊〜看樣子也沒什麼大問題了。」
良太泡澡完畢。
雖然受了傷,傷口有些剌痛,但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問題。體力也比預期的更快恢復。只是走動的話,也沒有什麼大礙。
然而,泡澡完畢後,良太聽到了某種怪聲。
咚碰,磅碰,啪咕哦噗嘻嘿。
「感覺聽起來真不舒服……」
而且聲音是從二樓傳來的。
大概,清水又跑回來潛入二樓了吧。
這時手機收到了簡訊。
【標題】到家了。
【內容】清水吃得很飽。剛剛到家了。清水現在正在暗中製作使用良太大人聲音的虛擬人聲(vocaloid)
「虛擬人聲的部分就先不管,總之清水應該是回到自己家了。」
那麼,剛剛那怪聲是什麼?
咕冬喝,磅磅,碰。
是不是突然冒出怪獸什麼的?良太已經有信心不管帝國出現什麼東西,自己都不會有太大的驚訝。
換上睡衣,前往尋找怪聲的真相。
「好像挺可怕,為了慎重起見,還是帶支掃帚去吧……」
一邊擔心,一邊爬上樓梯往一 一樓前進。
戰戰兢兢,打開房門——
詩憐在打掃良太的房間(的樣子)。
說是「的樣子」,是因為吸塵器擱在一旁。
只看到詩憐正把頭塞進床底下,雙腳到處亂踢亂蹬。
雖說是個傻子,但這幅景象詭異到讓人莫名其妙。
「詩憐,妳到底,在做什麼?」
「我本來是在打掃的……結果發生了意外……」
亂踢亂蹬,亂踢亂瞪。
「我知道怪聲是哪來的了。」
應該就是這雙腳亂踢亂蹬造成的吧。建築偷工減料,一點聲音就響徹整間房子。
「我說過今天要侍奉良太吧。我覺得除了嘴巴說說,還必須動手做點什麼,想說來打掃,結果就變成這樣了……」
「讓妳特別替我費心了。」
良太對詩憐的幹勁與白忙一場,感到有點好笑。
「可是,妳呀,幫我打掃用不著這麼仔細。再怎麼說,是因為我現在受傷了——」
「我認為床底下一定藏有《快樂天》,探頭進來看就出不去了。」
「妳是在查什麼啦!」
「床底下沒有,就是藏在別的地方的意思囉?」
「我本來就沒買這種東西!」
然而,桌上卻擺著個不得了的東西。
是《快樂天》。不知道為什麼還綁著緞帶。
「咦咦咦!為什麼這會在這裡!是想陷害我嗎?」
良太發現書的旁邊附了張寫有短文的卡片。

良太同學:
左思右想,能盡快讓良太同學恢復精神的東西,就是這個。讓詩憐看到非常不好,所以偷偷先擺在桌上。請你拿來用。
四條環

補充
先前,附近好像有間以「從老人到孫子都喜歡」為宣傳標語的便利商店r老孫」剛剛開幕,老闆全家戰戰兢兢在經營。認真到他們家裡的笑聲都逐渐消失了。而且因為店名很像角色名,所以店裡會舉辦《老子是妳,孔子是我!》的活動,有時是推出老子肉 包或孫子肉包,有時是賣送公仔的寶特瓶飲料,據說有各種各樣的商品……環根本沒有勝算。環寧願現在就來思考,要怎麼樣敗陣下來才美麗……奇怪,補充變得比正文還要多了……對不起,對不起……
那麼,請你好好享受本子。
「四條同學!妳人很好是沒錯,但妳管太多閒事了!而且,這放在桌上馬上就會被發現!」
雖然這樣對待禮物不好,但這稍後只能丟了。
「氣死我了!我出不去了啦!而且,床底下竟然完全沒有色情書刊!」
「我就說了呀,本來就沒有! 一開始就沒有!」
「要是你趁現在坦白,那罪還能算輕。」
「妳已經認定我就是有罪了嘛!」
無憑無據也是優點。
「該不會……其實你,只對男人有興趣吧……」
「我竟然被懷疑到這麼嚴重的地步?」
「因為,你看嘛,你在日本不是因為詛咒所以快要得到女性恐懼症了嗎?就算你對男性產生興趣的話,應該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吧?」
「我說呀,就算我這麼慘,我還是喜歡可愛的女生的。這一點我是普通人。不過,我沒辦法和像是被洗腦的女生談感情……」
要是,能有段和常人-樣的愛情該多好……良太曾經如此夢想過無數次。
詆咒害得他最後落入沒辦法和任何人交往的淒慘情況。
「這樣呀,那就好……」
似乎總算獲得詩憐的信任。
「那麼……你、你、你在血族帝國內,有沒有中意哪個地方的……可愛女生? 呃……我不會生氣的,你就老實說吧……」
「這個我……」
良太覺得核心被細微地碰觸到了。
「你看嘛,以我身為女孩子的角度來看,環也好莎莎拉也好,還有……就算是姐姐都是非常可愛的吧,這些地方,你看法如何……」
「我想想看喔……這我還在思考……還沒有一個肯定的答案,我說真的……」
「真的嗎真的嗎真的嗎真的嗎真的嗎真的嗎真的嗎你說的是真的嗎?」
「我有什麼原因要在這件事上說謊騙人……」
「我明白了。這我就放心了。」
看不到表情只聽得到聲音,但聽得到詩憐像是鬆了一口氣的呼吸聲。
「呼……放心下來就覺得怕黑了……我什麼都看不到……」
這次好像膽怯起來了。
雖然良太伸手到床下,想把床抬起來,但因為重量很重,床幾乎沒移動絲毫。這看 來是要費一番工夫了。
「總之先開個手電筒吧,等我一下喔。」
打開手電筒,良太放到床的側邊好照亮床底深處。
「怎麼樣,這樣應該就看得到了吧。」
「嗯,變亮了…………………………嗚哇呃啊喝呼哦啪咕嘰啊————————————!」
詩憐發出無法判定哪種語言的慘叫。
「剛剛的怪聲是怎樣……要是不知道是妳發出來的,簡直已經到讓人毛骨涑然的等級了!」
「有那個……那個傢伙……」
「傢伙?」
「有蟑螂!」
良太明白情況超緊急。
「啊,別過來!真的別過來!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成全你!所以別過來,啊!別過來呀,我求求你啊啊啊啊啊——!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詩憐,我馬上把床抬起來,妳快趁機把頭拔出來!」
「別過來,別過來,別過來!過來了啊啊啊啊啊——蟑螂跑過來了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觸角碰到我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神呀,請暫時賜給我神奇的力量吧——!」
良太立刻就把床抬起來。
現在的情況可不能說手無法施力。
「唔哦哦哦哦哦哦哦 」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
就在床鋪稍微抬起來的時候,詩憐一口氣把頭拔出來。
真的是千鈞一髮。
「我得救了……啊,現在沒空放鬆心情!快拿殺蟲劑來!殺蟲劑!我絕對不能讓牠活著回去!我豈能饒牠不死!我要宰了牠,一定要宰了牠!」
「好!我去拿報紙跟殺蟲劑過來!」
「嗯?這桌上的《快樂天》是怎麼回事?我沒想到竟然敢光明正大放在桌上!看 吧,你就是有買不是嗎?什麼嘛,我還以為你一定是真的沒有。」
「妳到底是有多麼堅信我一定有這種東西啦!還有,現在不是講這件事情的時候!」
「而且,上面還綁著緞帶。這是怎麼回事?」
「等一下我會跟妳解釋,現在別岔開話題!」
三分鐘後,總算平安消滅蟑螂了。
「呼呼呼……好可怕的一場戰鬥……」
「是呀……真的是滿身大汗……大概要再洗一次澡了吧……」
良太和詩憐都氣喘吁吁。
「唔……是不是手太用力了,痛得很不舒服……」
的確是因為抬起床鋪造成的影響。但是,當時的情況不容良太不慌不忙說自己不方
「喂,沒事吧?該不會再也不能投球了吧!」
「妳是在講哪裡的投手啦!我想日常生活應該沒問題,只是有點痛……」
「唉,真是糟透了……」
詩憐垂頭喪氣,無力地跌坐在地。
「難得我想要好好侍奉良太的,結果全都失敗了……」
好像受到格外嚴重的打擊,雙馬尾垂到地板也毫不在意。
「詩憐,妳的雙馬尾。」
「沒關係,別管它。」
「……可是,那邊,不是蟑螂剛剛爬過的地方嗎?」
詩憐隨即跳起來。
「還不到三秒所以沒事,還不到三秒所以沒事吧,對不對良太?」
「我是不太知道有沒有事,但就當是這樣吧!沒事的,沒事!」
良太決定順勢蒙混過去。
「就算不論黑色的那個東西的事,我也是很沒用……」
只不過,似乎是沒辦法連詩憐沮喪的心情都蒙混過去。
「聽我說,妳有這分心意就是最重要的了。別放在心上。」

盯著無精打采的詩憐看有種尷尬,於是良太轉過身去。
「有高貴血統的人大概都不擅長侍奉別人吧?妳是皇帝陛下的妹妹嘛。就算妳不 說,迸發出來的偉大氣質也會妨礙妳吧?」
「這種解釋太正面過頭了,別說了。」
這話讓良太聽了有些焦躁。
「所以,我決定直接問良太問個清楚。」
詩憐倚靠著良太的背部。
手緊緊地握住良太的睡衣。
「良太,我問你……你有沒有什麼希望我為你做的事?」
詩憐有些語塞卻還是低聲地說著。
「你想想看,什麼都可以。你應該有很多地方都很累吧,只要你開口,我什麼都願意替你做……」
「妳、妳這麼說,我也想不到呀……」
感覺氣氛變得怪怪的。
這樣子,彷彿就像是一對情侶。
「真、真的……什麼我都願意做……我要侍奉你……你不說那你會吃虧的。要是你 後悔了,我可不管你……」
「呃,可是……要拜託主人做事情,我實在是不好意思……」
「現在……良太只要以主人的態度下命令就可以了……」
良太透過自己的背,知道詩憐嘴裡這麼說著的同時,彷彿是不知道在害怕什麼。
因為背部微微地抖動著。
「我知道良太先前吃盡了苦頭……所以今天晚上是例外……」
「我說妳呀,別太逞強了。保持自然的態度就好了。」
「我才沒有逞強!我就是老樣子沒變……即使如此,如果我看起來像是在逞強…… 那、那就是良太不好!」
詩憐輕輕地繞到良太前面。
紅著-張臉,很不痛快的表情。
「為什麼會是我不好呀………」
「因為良太馬上就會跑到別地方去。」
這句話讓良太產生了少許罪惡感。
「因為,我如果沒有你侍奉我就平靜不下來……你這大笨蛋。」
或許是因為自己一味忙著幫助身邊的人,所以有些地方不由得就忽視了詩憐也說不定。
「抱歉,我會盡量注意的……」
「不,過去的事情就算了。所以……你希望我侍奉你什麼?你什麼都不說我也不知道……」
詩憐的臉變得更紅。
「這個嘛……呃,讓我想想……」
「快說!我要你說!」
「呃,我看嘛……就把熱水加進泡麵——」
「你都逼得我說這麼白了,你要是還給我說什麼把熱水加進泡麵這種話,我可不饒你。」
被識破了。
「那就,幫我掃一次浴室——」
「你都逼著我說這麼白了,掃一次浴室這種話我也不接受。」
「既然如此,那妳到底想怎樣啦!」
「如果你是個稱職的隨從……主人心裡在想什麼這點小事就要懂呀。」
詩憐握著睡衣的手更加用力。
(看樣子我要是不說順她心意的事情,是沒辦法讓她接受的……)
這是怎麼了?良太努力想要動腦筋思考。不過,沒辦法。
在意著詩憐,無法正常思考。

反倒是,腦袋快要變成一片空白。
「我想想看喔……呃……我想侍奉主人。」
「唔,這什麼意思?」
身體突然發燙,良太忍不住拱背。
不知道為什麼腦袋變得模模糊糊的。
「喂,良太,你怎麼了?是不是肚子痛?難道是傷口的影響?」
「我、我、我想侍奉。我想侍奉主人,想得不得了……請讓我侍奉主人…… 」
一半像是在說夢話,良太低語。
雖然這話是攻其不備,但詩憐的表情馬上變成笑容。
「良太呀,你真是隨從的典範呀。好,那你就盡情侍奉我吧!」
詩憐聽了良太的話好像有些感動。
良太也沒想到自己嘴巴會迸出這種話。
「嗯,那我要去侍奉主人了。」
「咦?你要去哪裡?」
莫名其妙的話語。

「你說要去侍奉主人,這裡不就是在家裡了嗎?啊,是不是要去打掃剛剛用過的浴室——」
「夠了,我受不了了!」
良太離開房間,跑下樓梯。
有種不祥的感覺,詩憐透過窗戶往外看。
衝出大門的良太映入眼簾。
「喂,良太!你要去哪裡!」
即使詩憐從窗邊呼喊,良太也沒回來。
「喂!快回來!良太!隨從良太!」
只有聲音融化進夜晚的黑暗中。
「啊,對哦。」
詩憐想起自己的血的事情。
身為血族卻只能說是力量不夠完全的血。
「良太……不是我的隨從嗎……」
既然如此,那麼良太的目的地,鐵定就是那裡沒錯。 雖然有點難過,但這種感覺立刻變成了焦躁。
「良太這個大笨蛋——!」

第一話完



本帖最后由 alexli 于 2014-2-6 20:48 编辑



第二話

雙腳停不下來。
良太有一半覺得自己要跑去某處就像是別人的事情。
(這是什麼感覺?好像在作夢……)
總而言之,身體就是靜不下來。
有種不到主人身邊侍奉主人就不是個稱職隨從的感覺。
(可是,所謂的主人到底是誰……)
至少,看樣子不是詩憐。
可能是因為發育不良的關係,詩憐即使咬了良太,也沒能讓良太變成血族。良太第一次被咬的時候雖然昏倒了,但身體沒有出現什麼影響。
既然如此,那主人的範圍就可以縮小到特定的部分人士了。
(啊,這麼說起來以前也發生過類似的事……)
看得到第一大聖堂了。
將原本日本國的神社改造興建而成的血族聖教的總部。
雖然良太心想果然如此,但還是抗拒不了本能。
(請讓我侍奉您!)
正好,艾風星娜在院子內散步。
「呼……工作的空檔得偷閒休息一下才行呀〜哎呀〜責任重大的工作實在累人〜」
良太一頭朝著遙望遠方的艾風星娜猛衝。
「請讓我侍奉您!」
「咦?怎麼了?有什麼過來了……怎麼回事?」
儘管艾風星娜似乎察覺到有什麼在接近,但似乎覺得很是噁心的樣子。
夜晚時分,有個可疑人物衝向自己大喊「請讓我侍奉您」。
正常人都會覺得恐懼。
「怎麼辦……說不定是變態……應該是說,當大喊『請讓我侍奉您』的時候,就可以肯定是變態無誤了……我得叫警衛來……」
艾風星娜也往建築物跑。
「這棟建築,得爬上樓梯才到得了入口實在麻煩。以前是神社這也是沒辦法的。 啊,真的往我這邊過來了……」
有個十分異常的東西正在接近,情況不妙。
就在爬上樓梯,準備進入大聖堂內部時——
「奇怪,該不會是良太同學吧?」
艾風星娜發覺可能是變態的人原來是熟人。
「呼呼,呼呼……請讓我侍奉您……主人……要是不能侍奉您,我就冷靜不下來 呼呼……」

「你這『呼呼』是跑過來喘不過氣的『呼呼』,還是變態會發出的『呼呼』?是哪一 種? 」
良太還無法理出一個頭緒。
只是,來到要侍奉的對象的眼前,有舒暢一些的感覺。
「奇怪……身體雖然還在發烫但稍微冷卻一點了……請、請讓我侍奉您……」
「啊,對了,原來如此呀〜」
艾風星娜好像也從良太的樣子得知原因何在。
「這下慘了……要是不治好,詩憐也會生氣的喔〜」
良太蹲在大聖堂的階梯下方。雖說是受到某種力量的驅動,但一路跑來也不可能毫不疲憊。
抬頭一看,幾階之上的地方,艾風星娜正露出一副「這可怎麼辦呀」的表情。
「能順利擺平的話,就必須送回給詩憐吧〜可是,都到這個地步了,我也有種『就 算生米煮成熟飯也沒關係』的感覺呀〜好像有一種,命中註定的感覺呢……現在就是做出這種決定的時候嗎……」
艾風星娜塢著嘴,好像在思考著什麼。
良太茫然地望著她這模樣。
由於意識還沒那麼清楚,良太也不太有自己正在看著人的感覺。
「我老實跟你說,就待遇層面來說,我認為我.定能比詩憐給你史多的幸福。你會到這裡來,如果是那個帶來的副作用,那看起來就會像是偶然……嗯……」
喃喃自語的艾風星娜。
彷彿有好幾種不同的心思正在糾葛。
「但是,我會遭到很多人怨恨吧……只是遭到怨恨就能擺平的話倒是還好……」
一邊煩惱,一邊「啪」地拍手。
「好,我決定了!這種時候就要請神明出場!」
消失在大聖堂中,過了一會兒,艾風星娜手上拿著什麼回來了。
「讓你久等了〜」 .
手裡拿著兩個骰子。
「那是什麼?」
「普通的骰子。我祈禱過了已經神聖化了,是可貴的骰子喔。我想用這個決定良太同學的命運。也就是說,要交給骰子之神決定。」
「骰子之神?」
「是呀是呀。我要同時擲這兩個骰子〜」
艾風星娜擺弄著手裡的骰子,發出匡啷匡啷的聲音。
「如果,兩個都出現1,我就要咬良太同學。不是的話我就什麼都不做。也就是說,只有三十六分之一的機率,良太同學的命運會改變〜這樣。」
艾風星娜把兩顆骰子交給良太。
「來吧,你就下定決心丟出去吧〜」
「好的……」
「我想,不會這麼剛好就是出現那三十六分之一吧〜這樣子,我也能下定決心是剛剛好的妥協吧〜」
良太把骰子丟到階梯上,骰子滾了滾幾下。
1 1
「騙人的吧……真的出現兩個一樣的數字!骰子之神,這是真的嗎?」
艾風星娜臉色蒼白。沒想到,竟然會直接命中三十六分之一的機率……
「吸呼……吸呼……」
當場深呼吸了兩次。
接著,再看了 一次骰子,死心了。
「既然結果就這樣擺在眼前,那就沒辦法了……對吧,良太同學?」
「呃,這個……對。」
良太還在發愣。
艾風星娜似乎正在思考要再多說點什麼當藉口。
「詩憐,別恨我呀。是住在一個屋簷底下這麼久,到現在還是沒辦法把人家變成隨從的人不好……J
藉口之一,說完了。
「王花,妳也別恨我。妳這皇帝明明握有權力,卻到現在都放著詩憐沒把良太同學變成隨從不管,是妳這樣不好……」
藉口好像還需要更多個。
「環,妳也別恨我。不過,這是兩個人在外面走動,卻沒有把握住關鍵機會的人不 好……既然認為自己不幸,先前不就該針對這一點進攻嗎……」
然後,提到了最近發生很多事情的莎莎拉。
「莎莎拉,妳也別恨我。不過,這是內心糾葛最後中止了相親的莎莎拉不好……跟對方循序漸進的話最後也可以結婚吧。該決定的地方就必須做好決定不是嗎……」
剩下的就隨便敷衍過去。
「清水應該會恨我吧,但是,沒差啦。怜小姐也會妥協的吧,就算是姐姐那樣子也很難看。」
就這樣,藉口說完了。
艾風星娜牽起良太的手。
「來吧,我讓你成為我的隨從。」
位於大聖堂深處的儀式之間。
艾風星娜領著良太到了這裡。
雖然良太的腦袋逐漸清醒,覺得這樣不妙,但還沒出現一個具體的概念。
十分寬敞,鋪了木板的房間內,良太獨自一人,恍惚地坐著。
「準備好了。」
艾風星娜進入儀式之間。
身上穿著儀式用的華麗服裝。
除了大司教之外,其他人都不准穿的衣服。由於是薄的綾錦做的,可以清楚看出身體的曲線。
「那麼,現在開始……將你變成我的隨從的儀式。」
「好的……」
「請你躺下來。我要先咬你的耳朵。」
良太乖乖地躺在木板上。
「要是你不喜歡,就早點說吧。現在,還來得及反悔。等一下可就為時已晚了喔。」
「遵命,大司教……」
「總覺得你好像稿不清楚狀況……沒辦法了吧。」艾風星娜好像在許多方面死心了。
「那麼,我要開始了。嗯嗯……」
良太的耳朵被輕輕咬著。
良太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抖了 一下。
「耳朵,軟軟的感覺怪怪的……」
良太也幾乎不覺得痛。
「接下來是手指。我要咬你右手的食指。」
拿起良太的手,艾風星娜稍微停了一下。
「這樣子還是……好丟臉喔……拜託,不要有人跑進來……儀式可以這樣下去順利結束……既然都擲過神聖化的骰子了,其他的也不用覺得不好意思了……」
溫熱的感覺包裹著良太的手指。
「呼,嗯……有點,鹹鹹的……」
接著是微微的疼痛。好像,又被咬了。
「這一帶,我好想放棄喔……接下來是胳臂。良太同學,請伸出手……」
「這、這樣實在太丟臉了,我……」
「啊,我懂你的意思!那、那就此打住也沒關係……」
「不,既然是為了主人……」
良太的自我還沒完全恢復。
意識還不足以阻止要奉獻給主人的侍奉。
「唔唔……我不管了,不論變成怎樣我都不管了!」
艾風星娜噘著嘴要舔良太的手臂。
「唔唔……手臂的毛看起來粗粗的,好噁心……」
張嘴一咬。
良太的手臂發疼。但,疼痛過後有種像是在泡湯的感覺浮現,腦袋逐漸麻痺。
「這樣子好好地照儀式的規定走,實在太丟臉了……」
「主人……您的臉,好紅。」
「是呀,已經變成大紅色了吧……」
「不過,大聖堂裡也有隨從在嗎?」
「我說呀,那些人是因為對大司教有忠誠才來伺候的,部分的聖職人員雖然只是基 於傳統才在這裡工作,但始終都是禮儀層面的。跟你完全不同!」
「這次是哪裡不同了?」
「不要讓我說啦……」

艾風星娜有點生氣。
「我是第一次認真吸年紀相仿的男孩子的血……以前雖然開玩笑吸過,但這次不 同……這次是真的會讓你變成我的隨從……」
說著,稍微中斷了 一會兒。
「這樣子,我一定,會變得沒朋友吧……」
「為什麼……」
「因為這樣我就是背叛了很多人。」
良太遭到艾風星娜瞪了 一眼。
「還有,我想良太也會變成背叛很多人的人。你要做好這樣的心理準備。雖然,我 想反正你都是精神恍惚什麼都不知道。」
「我要為了主人活下去。」
這話是這個時候的良太的真心話。
儘管內心深處也有覺得情況不妙的部分,但這部分沒有要浮現到外面的感覺。
「你很快就沒辦法收回前言了喔。」
彷彿是愣了 一下,艾風星娜笑了。
「接下來是脖子,終於到了最後階段……要放棄的話就只能趁現在了喔?」
「主人,請吸我的血……」
艾風星娜•再次深呼吸。
「再見了,良太同學。再過三分鐘,我就要叫你良太了。」
然後,艾風星娜的牙齒剌進了良太的脖子。
「好痛喔……」
「要我收手嗎?」
「感覺逐漸變舒服了……」
「這樣的話,以後我就每個晚上都讓你感到舒服吧。」
「遵命,主人……」
「相對的,你要好好保護我。」
「我會成為主人的盾牌的……」
「不只是物理層面的保護。就算有人恨我怨我,你也要保護我。」
「遵命,主人……」
「哎呀〜,這一定也是命中註定的吧!如果是真的,那麼不論你成為誰的隨從都沒什麼好奇怪的了。」
彷彿是豁然開朗,艾風星娜露出笑容。
「既然如此,至少,我要讓你當個幸福快樂的隨從。」
「拜託您了……」

「這樣子,我就可以跟隨從良太同學到很多地方去了。好不容易才能這樣,我們就過夜吧。去玩遍全世界的主題樂圜吧。要是誰有怨言,我就告訴他是這樣吊人胃口的人不好。因為,都萬事倶備到這個地步,我也忍不住了。」
緩緩地,艾風星娜吸著良太的血。
正常來說,艾風星娜的意識也會因為吸血而變得飄飄然,但可能是緊張的緣故,並沒有心情享受這種感覺。
就在艾風星娜心想「大概再過兩分鐘就可以了」的時候——
「住手!快住手!給我住手!」
快哭出來的詩憐衝進房間。
可能是因為跑著過來,聲音混著喘氣聲聽不太清楚。
儘管如此,詩憐的心意也能傳遞給良太。
「奇怪,詩憐,妳怎麼,會來這裡……」
「開什麼玩笑!什麼叫做『怎麼會來』!現在還沒結束吧?你沒事吧?」
光是話語就充滿了擔憂,詩憐想要擁抱良太。
詩憐大概感覺像是分離了好幾年吧。
但是,在她抱到良太之前——
「趕上了!太好了!」
艾風星娜突然抱住了詩憐。
「我得救了!詩憐,我愛死妳了!」
「啥?真是莫名其妙!艾風星娜妳這個可惡的女人,妳剛想把良太變成自己的隨從吧!這算哪門子得救了,竟然還敢感謝我!」
「因為我可以不用把良太同學變成隨從就了事呀!」
「還有,放開我!快點放開我!我沒有這種興趣……」
被用力抱著的詩憐似乎也不好意思。
「啊,這麼說起來,女性彼此之間也能把對方變成隨從吧。」
「喂!妳不准想奇怪的事情!」
「妳要不要也和愉快的夥伴們一起來當血族聖教的工作人員呀?」
「不准用這種像是張貼在大眾餐廳洗手間的徵人啟事的口吻說話!」
豈能忍受在這種地方讓良太變成別人的隨從。
「妳要先負起說明的責任! 一切等那之後再說丨」
「也是啦。總而言之,我們就先喝點什麼冰的東西吧。我累死了……」
「呃,我實在,很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隨後,良太喝了冰水,完全清醒過來。
接著,立刻沮喪地向詩憐深深鞠躬,變成了這副景象。
「道歉就沒事的話那就不需要警察了——我是很想這麼說啦,但你因為遭到隨從化,所以應該是處在一種催眠狀態底下……沒有半點行為能力吧……」
「到底怎麼了,我真的毫無印象。」
「剩下的,就是大概戳你眼睛三次就能原諒的程度吧……」
「那不就是我不太能得到原諒的意思!」
「這種小意思還用說嗎!你完全丟下主人不管,跑來這裡做那般厚顏無恥的事……」
「奇怪,這個意思是,詩憐也希望良太同學對妳做同樣的事情嗎?」
艾風星娜提出壞心眼的問題。
「妳……妳說什麼?我怎麼可能會這樣想。」
聽到尷尬的問題,詩憐語塞。
臉甚至紅到讓人懷疑是不是生了什麼病。
「怎、怎麼可能啦!我認為主人和隨從之間應該維持清白的關係,所以……那種事情……不可以做……」
「不過,就算關係清白,血妳總吸過了吧。要不然,可是連隨從都沒辦法變成自己的喔〜」
「這個,我……艾風星娜妳這笨蛋!我以後再也不會捐香油錢了!」
詩憐鬧起彆扭,所以良太決定再跟另一個人賠罪。
「我們好像也給學姐添了不少麻煩,實在,很對不起…… 」艾風星娜也低頭鞠躬。
因為毫無疑問她也有很多地方過了頭。
「這是骰子之神的禮物呢〜我也嚇了一大跳喔〜」
「真是的……竟然會出現機率只有三十六分之一的結果,到底是怎麼回事……雖然我隱約覺得良太是有什麼能力的人,但不必連這種地方都這麼得到神明的眷顧!」
「我也很吃驚……但是,我不太記得了……該說就像是作了一場夢嗎……」
「良太,你的意思是如果是真的就好了嗎?都到這個時候了,要是你還有事情瞞著我,我可饒不了你。」
詩憐一臉氣沖沖地瞪著良太。
即使已經將良太變成隨從,似乎還是不能完全信得過。
「就算你只有一點點變成我的隨從,但是在那種氣氛底下,你竟然突然衝出家門跑來找艾風星娜,你到底是想怎樣?你是諷刺我嗎?你就是在諷刺我對吧!」
可能覺得格外受辱吧,詩憐握緊的拳頭也在顫抖著。
「那種氣氛?抱歉,老實說我不太記得了。」
「啊……你不用在意!就是跟平常一樣,老樣子的氣氛……用英語說的話就是all ways air……」
「妳的英語錯了。」
「但是,良太,你太過分了。隨從的腦袋就是要能聽見主人在說什麼。但是,應該是不會出現這種能讓你變得坐立難安然後衝出去的效果。而且,這應該也不是艾風星娜一心要你過來的結果吧?」
不管怎麼樣,這效果都太強了。就算是變成隨從,應當也不可能這樣隨意控制。
「啊〜這問題就由我來回答吧〜」
可能以為差點就要進入地獄了吧,重要關係人之一的艾風星娜加入談話。
「也是啦,畢竟妳也有問題,艾風星娜。」
「首先呢,今天,良太同學會到這裡來,並不是副作用的影響喔。」
「妳說的副作用是什麼東西的副作用?」
「希望平安無事的作法的副作用。」
「平安無事是誰平安無事?」
這些話,詩憐全都是第一次聽說。
「詩憐,以前我有一次我回家時,妳不是說我身上有香的味道,好像去過葬禮之類的嗎?就是那時候的事。我身上有香的味道,是學姐先幫我作法然後清水又跟著作才造成的。」

「這麼說起來,確實是有那麼一天……」
「詩憐呀,良太同學不是因為在山上戰鬥結果受重傷嗎?那個時候,他的運勢非常糟糕,就算發生什麼危及性命的事情也不奇怪。所以,我幫他進行了血族聖教的祈禱作法。」
「這是真的。詩憐,學姐真的有幫我作法。我要是隨便亂說一定會惹妳生氣,所以才沒說。」
一邊回想先前的事情,良太也這麼說。
「我流了非常多的血,心想可能會死的時候,也有聽到學姐鼓勵我的聲音,就是因為那樣才有辦法撐下來。要是沒有學姐,我可能真的已經死了。」
「沒錯沒錯,藉著作法的力量,主人和隨從之間的聯繫會變強,所以我在良太同學意識模糊的時候替他加油!我做的很好吧!」
艾風星娜雖然半開玩笑地抬頭挺胸,但她確實是良太的救命恩人。
「原來發生過這種事情呀……艾風星娜,雖然過這麼久了,我還是要向妳道謝……」
「哈哈哈,困難的時候要彼此幫忙嘛!《是是》的新動畫也請妳記得收看喔!」
「嗯,我會看的!我很期待《是是》的動畫喔!」
※接下來詩憐談了好一陣子《是是》的話題,所以省略。
「所以,我個人覺得韓非子這個角色不曉得會有怎樣的行動呢。」
「是呀〜製作的方針是次要角色只要能出場,都希望能露個臉比較好。哪個角色會受歡迎,現在還是未知數。」
「說的也是。彼此主角,還是有點配角樣的角色設定才自由,所以比較好發揮。也有這樣的成分在吧。」
「跟妳說個祕密。在我這個所謂官方監修的操作下,動畫預定要追加大概兩個原創角色喔〜這樣子,原作的書迷應該也無法不看動畫了吧〜」
「這樣,賭得還滿大的吧……要是處理得不好書迷可是會失控的……」
「但是,動畫如果只忠實地照原作走,那也有可能給人的印象會不深刻。既然如 此,我想乾脆請動畫團隊放手去做吧,最糟糕的情況也可以藉口說動畫完全是另一個東西〜」
「看樣子果然動畫也有動畫的辛酸呀。我對製作動畫相關的事情完全不懂,真是上了一課。」
「對了,我們繼續談《是是》的話題沒關係嗎?」
「啊,對了,我本來是在說良太為什麼會到這裡來的!」
「妳呀,講動畫的事情超過十分鐘了……」
心想這樣下去大概不會回到主題了吧,良太有點心驚膽跳。
「答案,我應該已經說過了吧。是因為祈禱的影響,讓我和隨從之間的聯繫增強
了〜於是,雖然程度很輕,但我和先前就被我變成隨從的良太同學之間的關係變得更深,所以良太同學會不自主地想侍奉我。」
「原來如此……所以,才說是副作用呀……」
如果,良太與艾風星娜之間完全沒有主從的聯繫,良太是有可能就那樣死亡的。能夠闖入隨從意識的,就只有身為主人的血族辦得到。
可是,這麼做帶來的影響,也不會讓良太突然跑到艾風星娜的身邊。
「我自己也嚇了一大跳呀〜妳看嘛,不是有句俗話說,不接受求愛可是什麼恥辱這樣那樣的嗎?就是這種感覺吧〜他都一臉『請吸我的血』的表情來找我了。」
「妳說的俗話應該是『不接受女人求愛可是男人的恥辱』吧……雖然我們的情況是性別相反了 」
「我內心也很糾纏呀。因為這樣就把良太同學完全變成隨從的話,事情鐵定就糟糕了〜這我都知道呀。可是,良太同學都特地跑到這裡來了,我難免會覺得這該不會是神明也要我把他變成隨從吧。」
「所以才想擲骰子看看,結果竟然是中大獎……」
冷汗流過詩憐的臉頰。
要是她再晚個三分鐘到,一切就結束了。
「沒錯沒錯。骰子是經過驅邪淨化的神聖物品,那個當下拿來骰子的我,也不可能就那樣收手不擲。要是那樣就會變成我不相信神明給的回答,等於是褻瀆了神明。」
其實根本就只是在測試神明吧。
「學姐,這個意思是,還是有可能再發生一樣的事情嗎?」
老實說,這超過了良太能靠意志駕馭的範圍了。
就算有第二次,他也毫無自信能承受得住。應該是說,連有沒有承受的方法都是個謎。
「就結論來說,是有可能沒錯。因為這就像是隧道已經開通了。」
艾風星娜說得乾脆。
「這樣子可就傷腦筋了!」
詩憐身體前傾。
「今天是因為事情發生在我眼前所以來得及阻止,但這種事情要是持續下去……良太一定會被艾風星娜變成隨從的!」
「我也有可能不會吃呀〜」
「我哪能信得過妳?只要假設我們立場相反就知道了。番茄全餐端上眼前好幾次的話,每兩次就會有五次輸給誘惑。」
「妳的譬喻讓人很難有真實的感覺……還有,妳也輸給誘惑太多次了。」
「你說什麼!端出番茄全餐那就不可能贏得了誘惑了吧!既然如此,我們就花幾 小時來談論番茄料理的美好吧!」
「我不要。我真的要拒絕這邀約。而且,妳看起來好像真的可以講上幾個小時。」 血族雖然喜歡番茄,但詩憐實在是愛過頭了。
「可是,這個副作用持續下去實在糟糕……我也很害怕……」
即使艾風星娜不咬他,這樣要生活下去也會不方便。
一定得想個辦法。
這是詩憐與良太的共識。
「我想,平常就待在我身邊的話,大概不會變成像這次這麼嚴重發作吧〜」
「不行!這樣只是本末倒置!良太可是我的隨從!」
不用說,詩憐當然會抗拒。
如果沒有前提是詩憐和良太從頭到尾都要住在一起的解決方法,根本毫無意義。 「唔唔……如果有藥物還是什麼能讓隨從的關係重置就好了……」
「啊〜這種藥物,真的有喔〜」
「就是說嘛,怎麼可能有嘛。我也沒聽說過呀……咦?妳是說有嗎?」
喀。
詩憐忍不住逼近艾風星娜。

「只要在完全變成僕人之前,還是有方法的喔。有種叫做『解憶丸』的中藥,好像是連把人變成隨從的關係都能消除掉。」
「就是這個!只要使用這種藥物那就解決所有問題了!不對,等一下……」
詩憐的臉再度蒙上一層陰霾。
「我看,反正就是會有太貴買不起這樣的結果吧?我看穿我們的對話會如何演變 了。」
「貴是貴,但不是買不起的價格。不過,問題應該是在哪裡買吧?」
「要去哪裡才買得到?」
「帝國內沒有賣中藥的店,所以買不到。」
「這麼說起來……是這樣沒錯……」
帝國的人口最多就五萬人左右,沒有什麼正式買賣中藥的店家。
「就算是中藥,種類也是多得嚇人,這種也是進貨量很少的藥吧。去日本找的話應 該找得到吧。」
「不行,太遙遠了……」
不是距離層面的。
而是制度。
國內擅自發表獨立宣言的血族帝國,並未得到日本國的認可。
因此,兩國之間沒有正式邦交。
詩憐不禁垂頭喪氣,雙馬尾也垂在地板上。
「喂,打起精神來。我也會努力不讓今天的事情再度發生的。」
「你囉嗦什麼……你這樣說也沒用,反正,你一定又會跑掉的。以前也發生過這樣的事……」
「是沒錯啦……我無法保證一定不會……」
有可能發生超出良太意志控制範圍的事。
「「……」」
良太與詩憐之間籠罩著沉默。
「晚安〜啊〜好悶熱喔〜拜託再涼快一點吧。我也好想向帝國的氣候徵收讓人不舒服的稅金喔。」
這時王花出現了。
就像是到附近的朋友家玩一樣,裝扮非常隨意。上半身穿著一件家居服,下半身則是對王花來說很罕見的牛仔褲。
「啊,是王花呀,晚安〜有什麼事嗎?」
「我說,星期六、日要去日本的出國申請文件,妳還沒交對吧?期限差不多要到 了,請妳快點交。」
「明天我上學會交的〜」
「這話我已經聽過五次了。妳總是忘記要交。所以,請妳現在馬上交給我,這樣比較快。」
「皇帝竟然專程跑來拿文件……某種意義來說,這是值得稱讚的用心。」
一般來說這是會交付屬下做的事。王花似乎都仔細的自行處理了。
「啊〜這種情況得發一點加班費。當皇帝時間以外的津貼是一個小時十五萬血族Y EN。還有,加班費是由國民繳交的稅金中支付。」
「竟然反而要付更多!」
「因為,俗話不是也說嗎?所謂的國民生活擺第一。」
「那個不是俗話,而且從妳的嘴裡說出來也太沒說服力了!」
「對了,為什麼你們兩個會在這裡?是來吃晚飯的嗎?走路來不是要花很多時間 嗎?」
王花好像終於發現良太與詩憐了。
「一言難盡。姐姐……」
因為難以回答,詩憐只好蒙混過去。
艾風星娜拿出文件,看著內文。
「老實說,我還沒決定要帶哪一個隨行人員去呢〜」
「去日本這種小事,找誰去都沒差吧?只要有妳這個主角在,其他人全部都只像是附屬的。」
在艾風星娜煩惱的時候,詩憐的腦海閃過一個解決辦法。
「姐姐,妳剛說的是真的嗎?」
「雖然不好意思,但我要加稅。全國一律加稅。」
「不是這個,不是啦!我是說要去日本的出國申請的事!」
「哦,有時候要人是必須出國的。怎麼了嗎?」
「只要申請就可以去日本嗎?」
「雖然可以自由提出申請,但沒有重大的事情是拿不到許可的。因為,同時也必須得到日本那邊的許可。不是想買點東西的時候就可以隨便去日本的。」
「這樣呀……那就,還是沒辦法過去那邊了吧。我本來以為只要有姐姐的裁決,就能鑽漏洞了……」
「詩憐,妳這種說法對姐姐太沒禮貌了。」
王花似乎也有點焦躁。
良太因此想起傍晚的新聞。
「這麼說起來,今天,電視有提到。」
帝國和日本要進行什麼談判的樣子。
仔細想想,這沒半點奇怪。
國家之間的對話,當然是要由位高權重的人出面。
而且,艾風星娜是大司教。
「啊〜對了〜還有這一招嘛〜」
嗤嗤嗤
艾風星娜搗嘴笑著。
「我可以帶一名隨行人員去嘛,那帶良太同學去不就好了〜」
「等一下!這樣子我不能發下許可!」
王花著急地說。
「這是因為公務才要去的!想去觀光的話我不能答應。而且,竟然要讓妳和良太兩個人獨處……這一定每兩次就會出五次什麼亂子的。」
「不,妳不要一副肯定會出事的樣子……而且妳說的頻率也太高了。」
為了自身名譽,良太反駁。
「你說什麼?這一定會出亂子的吧這。如果把艾風星娜比喻為貓,良太就是貓食。 你們在一起鐵定會連這樣那樣的事情都做出來。」
「我就連這麼一丁點的信用都沒有嗎……呃……」
「要說是你們誰沒信用,我更信不過那個色情司教。」
「可是,要是不買回中藥,事情可能會更嚴重喔〜」
如此這般。
艾風星娜仔仔細細地說著。
「咦……該不會,良太的隨從化竟然是現在進行式……可是,考量到艾風星娜的力量,也不是不可能的……」
血族的力量根據血統而有強弱之分。
王花和詩憐由於流著王族的血,所以能變身進入宛如血之女神的戰鬥模式。將別人變成隨從的力量也相對較強。不過,可能因為詩憐是幼兒體型,所以沒辦法完全發揮力量
艾風星娜也具備能擔任大司教的血脈,所以將人變成隨從的力量也很強,而且還能藉著祈禱將這種力量提升數倍。
「沒時間猶豫也是事實……這樣下去的話,大概要不了多久,良太就會正式變成艾風星娜的隨從了。」
「是呀。色情司教不可能忍得住的。」
「咦?我也太不得大家的信任了!」
艾風星娜雙手搗住嘴巴。
好像以為自己還多少能讓人信得過。
「那麼,就這樣辦吧。因為,如果是我,我也會把良太變成隨從。」
王花說得乾脆。
「喂……王花,妳這樣說,是什麼意思?」
良太覺得聽到了不能裝作沒聽見的內容。
「啊……你誤會了,我說的從頭到尾都只是假設……我怎麼可能會這麼想……拜託你別說莫名其妙的話……笨蛋!」
王花或許也不好意思,驚慌失措的。
「我說,木村——」
「不要叫我的本名!王花!」
艾風星娜討厭別人用本名木村松子喊她。因為聽起來不帥。
「我說呀〜艾風星娜在目的地把中藥買回來不就好了。第一天,應該有空派其他的人員去買吧。」
「讓罕見的中藥通過入境審查沒問題嗎?因為那藥能解除半吊子的隨從化效力 喔!那對這個國家來說可是重要得不得了的東西。日本要是發現這一點不會情況不妙 〜?」
「聽起來的確是不該讓那種藥進來……這樣子,就只能讓良太隨行了吧……」
王花再度面向詩憐。
「詩憐,我問妳,妳的看法如何?要繼續這樣相信良太跟艾風星娜不採取任何行 動,還是乾脆讓良太去日本吃那種中藥?妳要二選一。」
「這個問題好難回答……這樣下去感覺也不行,可是,我覺得讓他們兩個人單獨去日本也有一定的風險在……」
「真是個非常終極的選擇呀。」
「雖然我想應該是不會這麼誇張啦……可是……該不會旅行一趟回來就有了小孩吧……」
「唔!拜託妳不要說奇怪的話!雖然我不能否定這種可能!」
看樣子,兩姐妹連豈有此理的事情都在想像了。
「學姐,我們兩個這麼讓人信不過嗎?」
「是呀,這該說是自作自受嗎……」
一旁的兩名嫌疑人悲傷地看著事態發展。
「但是,這樣我就可以和良太同學一起過夜了吧〜」
艾風星娜用手戳了戳良太的腰。
「就是因為講這種話才失去信用的!」
「你們兩個,給我適可而止丨」
「咕哇!」詩憐以鬼怪的面貌對著兩人大吼一聲。

「可是,姐姐,工作的時候應該沒辦法做什麼,只有住一晚對吧?應該也不是忍受不了的事情對吧?」
「妳太天真了。只要住一晚就完了,就、完、了。不要小看艾風星娜。」
「這部分我想相信良太……不,我可能辦不到。今天他的表現也是出局……」
花了漫長時間的討論,最後有了結論。
「我決定了。」
王花正式宣布:
「良太,請你陪同艾風星娜一起去日本。然後,在第一天有空的時候去買中藥!」 「遵命,我會照辦……」
良太看來沒有抗命的權利。
「還有,艾風星娜要在這裡寫下切結書。」


本人,艾風星娜十三世(本名木村松子),絕對不會在作地點日本,趁亂之中將冬倉良太變成隨從。我對西方女神發誓,絕無虛假。
艾風星娜十三世

「這樣就行了吧?」
「很好,妳能做到這個地步,我就給妳許可吧。雖然這樣的程度還不能斷定絕對安全,但追究下去沒完沒了,我就萬分悲痛地准了。」
「沒錯。雖然我非常、非常擔心,可是也只能這麼做。良太,你要平安回來!」
感覺像是誇張的苦肉計。
總而言之,良太與艾風星娜的旅行就這麼正式決定了。
「對了,沒有副作用嗎?學姐。」
有件事讓良太不免有些掛心,問道。
「我就說了呀,良太同學是因為作法的副作用才跑來這裡的。」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中藥的副作用。」
「哦,如果是就所謂的副作用這個意思來說,那什麼都沒有喔〜」
艾風星娜有些落寞地說——感覺是這樣。
(是我的錯覺嗎?)
由於氣氛不適合追究,良太也就沒有繼續多問。
(該不會,副作用是會死人的吧。)

第二話完


本帖最后由 alexli 于 2014-2-6 20:50 编辑



第三話

星期六上午六點半。
冬倉家前面,停了輛黑色的高級轎車。
像是在呼應一般,良太也走出冬倉家。
「學姐,早安。」
「早安,良太同學。那我們啟程吧!」
「好的。還請學姐手下留情。啊,學姐從今天開始要穿套裝對吧。」
艾風星娜身穿確確實實帶著要人感覺的套裝配上皮包,外表變得非常成熟。
「學姐果然肩負著重責大任吧……」
「是呀。不過,工作是明天的事。我們要提早一天到日本,今天算是空閒的。要是塞滿工作就連中藥都沒辦法買了〜我嘗試有點大姐姐路線的感覺!這套服裝,連休閒時刻也可以穿喔。」
「的確得在今天就買到才行……」
雖不知哪裡有中藥店,但兩個國家開會的地方附近應該沒有吧。
「呼啊〜啊。」
艾風星娜睡意滿滿地打了個哈欠。
「我昨天也這樣忙得要命,沒能好好睡覺。我已經累了〜好想睡。」
「學姐工作辛苦了。」

這樣子一邊念高中一邊擔任大司教,而且還要畫漫畫,不可能有空休息。
「是呀,我說我沒睡可不是在做色色的事的意思。」
「我又沒問妳丨」
「良太呀,我誠懇地拜託你不要犯錯!」
後方穿著睡衣的詩憐出來送行。
「我知道啦。明天我就回來了,今天妳要好好鎖上門窗喔。」
「我相信你說的話,證據就是這個。」
詩憐把鑰匙拿到眼前。
接著將鑰匙插入良太的項圈加以解開。
「要是你戴著項圈回去日本應該會覺得丟臉吧,所以特別優待你。」
「謝謝 」
「不過,就算沒有項圈,你依然是我的隨從,這一點可別忘了……」
「哦,好……我不會忘的。」
「呵呵呵〜好好喔〜青春就是這樣呀〜」
艾風星娜開心地看著這一幕。
「請、請不要拿我們開玩笑……這麼做沒有什麼特殊涵義……」
「艾風星娜妳也要遵守切結書。雖然我不知道妳內心是怎麼想的,但總之不准表現出來,不准有所行動。」
「還真是不相信我呀〜好歹我已是大司教。也就是說,是跟政治家同一類的人。」 「政治家說的話有誰會信啦?」
出乎意料的正確言論。
「很好,那麼,良太同學,時間不夠了我們走吧〜」
艾風星娜挽著良太的胳臂。
基本上艾風星娜並不抗拒肢體接觸。
「好的。那我出門了!」
「唔唔,我還是,十分擔心……J 無視詩憐的擔心,轎車駛離。
「對了,明天的工作是在哪裡?」
老實說,良太幾乎沒聽過這次的行程。
「當然只有東京。」
「哦,是哦,這樣呀。是在首都進行的呀。雖然有時候也會在非首都地區舉辦高峰會就是了。」
既然是國際性的議題,到首都去應該是基本吧。
「還有,似乎是沒有VIP待遇的樣子,從頭到尾我都只是一名參加者而已。你要幫忙拿行李喔〜」
「這等小事我當然會做,我本來就是以隨行人員的身分來的。」
車子很快就抵達了國境的山巒。
進入位於國境的辦公室,將文件交給日本國的負責人,立刻就拿到了許可。
得到從裡面的出口出去的指示,從那走出去就是日本國的領土。
「來,入境日本了〜丨」
艾風星娜併起雙腳一跳。
「啊,真沒想到竟會以這樣的形式回到日本……」
雖然直線距離只移動了幾公里的範圍,但也有某種深深的感慨。
「過來過來,已經有計程車在等我們了〜我們要搭計程車去車站,接下來就是新幹線的行程了喔。」
沒什麼特別的問題,順利抵達了日本國鐵的大城站。
「來,良太同學要負責管理車票,麻煩你了。」
艾風星娜將商務車廂的車票交給良太。
「這種地方真想要奢華享受呀〜啊,還有,要小心說話的內容喔。」
「說話的內容?」
艾風星娜的臉湊近良太耳邊。
「哇!學姐又要咬我了嗎?」
「安靜。」
聽到悄悄話,良太只能保持沉默。
「你想想看,在這裡被人知道是血族可不是好事吧。你要注意自己在講什麼。」
「啊〜,說的也是。」
自己進入故鄉的同時也是進入敵國——良太是這麼想的。
「不過,這方面的事情今天可以先不管,我們就開心去玩吧。」
「咦?去玩?」
「是呀是呀。因為,這可是久違的休閒時光呀。我一直都有做不完的工作呀〜」
「學姐的工作性質,確實是這樣呢。」
「因為『是是』的工作多的不得了。」
「結果竟然是說漫畫的工作!」
「製作動畫的過程中我的情況變得很糟糕……我有自信能站著睡覺……來吧來吧〜 我們去新幹線的月臺吧〜」
接著,搭上了希望號。
坐上軟綿綿的商務車廂的座椅。
良太坐走道邊,艾風星娜坐窗邊。
「啊,是N700型〜」
「學姐知道得真清楚。我呀,已經超久不曾坐過新幹線了。老實說,我不曾去過東京。」
「是這樣呀〜東京很好玩的〜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可是,高中生也沒有什麼得去東京的事情吧〜旅費也不能小看呢〜」
「因為,要是我去人口密度那麼高的地方,會被詛咒給害死的……」
光是想像就毛骨悚然。
「啊〜你說的是那個詛咒吧。」
良太因為祖父的詛咒,會受人類女孩喜愛到病態的地步。
要說是何等病態,良太甚至有過好幾次差點遭綁架的經驗。
「我會住在帝國,有部分原因也是由於耝咒對血族沒有效果,所以我能平靜過日子 這一點。」
「平靜過日子?」
艾風星娜直接露出愣住的表情。
「說得上是平靜嗎……也沒錯啦,在帝國我每天都過得很危險……這不能否認。」 幾天前才差點就要被殺死了。
「但是,日本這邊和帝國有著不同的緊張。剛剛在大城站也是,有人就在偷瞄我 了……雖然還不至於突然偷襲我就是了……」
「這麼說起來,原來我感覺到別人的視線,是因為良太同學呀〜」
「如果沒有學姐在,我想應該會有女生跑來搭訕我。」
「哇〜這話要是讓沒有異性緣的人聽到,你一定會被沉到琵琶湖底下的。」
這真的不是什麼得意忘形的發言。
「不過,真的是這樣呢。我想大概不久就會變嚴重了吧……」
幾分鐘後,車上銷售商品的人員進來車廂。
「請問需要便當或飮料嗎?也有新幹線所有的原創甜點喔〜」
「哦,良太同學,要吃點什麼嗎?」
「不用了。真的有必要的話我會自己買。所以,我錢包裝了很多錢。」
「但是,你有沒有帶日幣?」
「完了。」
血族帝國的貨幣是在日幣上面用麥克筆寫上血族yen ,名字也叫做「血族YEN」的貨幣。
「……我想,應該不是不能用,只是用了很丟臉。」
然後,車上銷售人員停在良太面前。
約莫二十多歲的女子,大概是感受到客人想購物的氣氛了吧。
「請問您想買什麼呢?」
「我沒有特別想買什麼——」
「那麼,免費招待您咖啡。還有,免費招待您果汁。接下來再免費招待您便當, 後是免費招待您冰淇淋。」
銷售人員站著不走,拿出許多東西給良太。
「不好意思……我沒有要買的意思……」
「沒關係,都是免費招待的。呼呼……」
不知不覺中,銷售人員的雙眼充血了。
「以及,免費招待您笑容!笑咪咪!」
「謝、謝謝妳的好意……不好意思,通道堵住了,請妳繼續前進……」
「以及免費招待您我的手機號碼——」
「不必了!」
艾風星娜一邊有些驚嚇一邊說著「這就是詛咒嗎〜」。
沒有繼續收到其他的免費招待,結果獲得了各色便當。
然而,由於感覺非常不舒服和遺憾,所以並不覺得幸運。
「剛才那種樣子,明顯就是異常吧……」
「是呀。這是種等級頗高的現象,真的能有資格稱為詛咒呢〜」
「我就是這樣被害得吃了很多苦,連家人都想要偷襲我……」
各種各樣不願想起的記憶冒了出來。而且,不願想起的記憶還不是只有一、兩個。 「這樣子,你在日本應該也不曾好好談過戀愛吧。真可憐〜」
「就是這樣沒錯。啊……」
只有一個人例外——沙羅野王花。
只有王花不受詛咒影響,能夠十分正常地和良太當朋友。
所以,良太覺得自己受到王花的吸引。
「哎呀〜你這反應就表示你有喜歡的女生吧〜」
幾乎就要脫口而出「我發現你的弱點了喔」的艾風星娜開心地笑著。
「這、這很正常呀,我可是個男人。這種小事情當然也有經驗 」
「哦〜該不會,是一個叫做沙羅野王花的女生吧〜?」
立刻被識破。
「為、為什麼,學姐會這麼認為呢?」
「硬要說的話,就是女人的直覺吧〜你心想該不會,這種事情我是聽別人說的吧, 不是的喔〜我沒有聽說過喔〜」 、
「這種聽起來顯然就是聽別人說過的說法是怎樣啦……因為,其他人不可能知道才對呀……」
在帝國應該只有跟詩憐提過。可是,良太很難想像是詩憐說出去的。
其他還有誰知道?良太毫無頭緒。
(難道是王花說的?等等,這太奇怪了。我國小的時候,並未向王花表白過。我還在想的時候,她就轉學了……)
「啊〜所謂的扣錯一個扣子就連環錯還真是有趣呀〜事情會怎麼樣呢〜」
「學姐是怎樣,一臉『真相我都知道』的表情……」
「沒有呀〜有什麼關係嘛,事情都過去了不重要〜」
「算了,確實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現在想起來,說不定是因為只有王花不受到詛咒的影響,我才會把她當成特別的女孩看待……」
只對身為血族的王花特別看待是當然的,也許是把那樣的感覺和戀愛搞錯了。
或者,就算是戀愛,由於良太自己環境特殊的影響,才會對王花抱持著獨特的好感吧。
良太也有這種類似心虛的感覺。
「或許你說的也對啦〜那麼,現在你喜歡誰?」
被戳中討厭的地方了。
「來吧〜說說看你喜歡的人……」

良太自己好像也不太能思考這回事。
「是誰呢〜希望你告訴我〜因為有很多女生都在名單上呢〜」
「現在還不確定是誰。應該是說我的生活太多地方都累死人了,哪有空談戀愛……」
「跟你同居的詩憐怎麼樣〜?」
「雖然有時會讓人誤會,但我們真的什麼也沒有。」
「你跟同班的環好像很要好的樣子呢〜」
「要說好,是還好啦……我們不是男女朋友的關係,是普通朋友……」
儘管曾被環吸血過,但現在還沒有比那更進一步的發展。
「你和莎莎拉約會過,感覺如何〜?」
「那也是為了莎莎拉才進行的偽裝工作……什麼事情也沒有……」
當時的結果是莎莎拉要暫緩決定結婚對象一事。
就在這時,手機收到了簡訊。

【標題】良太大人不可能不喜歡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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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情況是有點亂沒錯,但我真的沒有喜歡的女生。」
「這樣呀〜沒有喜歡的女生是吧〜」
良太有種好像被艾風星娜抓到什麼弱點的感覺。
「那就這樣吧。我睡眠不足,要小睡片刻〜」
再度的,艾風星娜打了個哈欠。
「好,請睡吧。學姐看起來真的很累。」
站在良太的立場,能不必再被艾風星娜耍著玩,心情也輕鬆許多。
「還有呀〜唯一的注意事項喔〜」
艾風星娜一邊笑咪咪,一邊說道:
「雖然,平常我一直都面帶笑容,但睡到一半被吵醒的時候,我脾氣會非比尋常的糟糕,所以除非有天大的事情,否則請不要叫醒我〜(奸笑)」
「好、好的……」
「以前呀,我曾經開過玩笑,窮追猛打說良太同學是『純潔教團』的人吧〜那個時候,我的表情應該是這樣吧〜」
突然,艾風星娜的表情變成充滿憎恨,彷彿光用視線就能殺死小動物。
簡直可說是魔鬼的面容。
感覺起來,就像是戰鬥漫畫中正在戰鬥的壞人一樣的表情。
這張臉立刻又恢復為笑容。
「像這樣的表情才是真實的我吧。第一大聖堂的人好像是說,因為不知道那種時候我會做出什麼事情,所以千萬不能隨便接近〜我剛睡醒時理性的紅綠燈不太能發揮作用呢〜所以不要叫醒我喔〜(奸笑)」
「遵命……我絕對不會叫醒學姐的……剛剛的表情,真的亂恐怖一把的……女生露出那樣的表情實在是不應該……」
「我說呀,《是是》裡面有角色臉部突然變成寫實風格的地方吧。我是以此為基礎,才畫得出那樣的畫面喔〜」
「竟然在這種時候聽到創作內幕是怎樣啦!」
「那麼,我要睡了〜」
艾風星娜把臉稍微轉向窗戶,閉上眼睛。
「呼,呼……」
約莫兩分鐘,艾風星娜就真的睡著了。
對認真工作的人來說這是常有的事,即使是車廂之類的地方也都能立刻熟睡。
(學姐睡得很熟呢,我趁現在去上洗手間好了。)
這麼說起來,離開家門之後就沒上過洗手間,現在開始有尿意了。
咚。
艾風星娜往良太的肩膀靠過來。
「呼,咕……呼……」
似乎是因為車廂搖晃所以身體跟著傾斜。
(學姐不是故意的吧……都睡這麼熟了。)
如果是裝的,那身體這樣也太沒力了,應該是真的睡著了。
「呼,呼……」
呼吸的氣息正好吹到良太的胳臂上。
雖然嚇了 一跳,但知道是呼吸後,良太就忍了下來。
(真是尷尬,但現在就先忍著吧……學姐也沒惡意,而且叫她起來似乎會很不 妙……)
叩咚。
這次,艾風星娜倒到良太的大腿上。
(雖說我總是被耍著玩,不過這樣一看,學姐也是一副沒什麼防備的樣子呢……) 大姐姐的氣質,熟睡時完全感覺不到。
良太覺得艾風星娜的肩寬和長相都比身為男性的自己還要嬌小。
頭髮也不知道是花了多少時間保養,閃耀著光澤。
(不行了,我開始緊張了……)
雖說不太記得,但一想到自己先前也曾這樣被艾風星娜壓制住身體,被艾風星娜吸血,良太就有點冷靜不下來。
(學姐是用怎樣的感覺吸我的血呢……不行,我不能想些有的沒的!) 集中精神努力不要出現奇怪的想像。
「唔……良太同學,良太同學……」
還以為艾風星娜醒了,結果好像是說夢話。
「良太同學……實在,好大喔……」
「哇!」
聽到這種夢話,良太忍不住驚呼。
(這、這是在作什麼麼夢呀……危險,太危險了,學姐是不是快醒了……)
「好大喔……晴空塔……」
(呼,原來是晴空塔呀……我還以為又是跟我說性方面的事情……)
「良太同學……太突出了啦……討厭,好下流喔……」
再度,大吃一驚。
(這次該不會真的是在作什麼怪夢吧,這是在說什麼……)
而且這話是躺在自己的大腿上說的,情況格外不妙。
「其實是秋葉原的街景太突出了……裡面也有色色的店家,是有一點下流啦 呼、呼……」
(說的也是呢!確實秋葉原有可能會是個突出的區域呢!走在時代的最前端嘛! 我覺得確實是這樣沒錯!從剛剛開始就差點誤會學姐,是我不好……學姐有什麼問題嗎?)
「呼……良太同學……迅速膨脹起來了呢……好像快爆炸了……」
第三度,大吃一驚。
(冷靜點,冷靜點……世界上也是有會膨脹起來的東西呀……)
「呼呼……從京濱東北線的品川到蒲田站為止的車廂,裡面裝了超多乘客真的是人口迅速膨脹,好像快爆炸了呢……呼呼……」
(竟然是在說居民!學姐有居住在沿線的經驗吧!)
「我看,住在鶴見的人到川崎為止,還是用東海道線換車會比較輕鬆吧……呼 呼……」
(從剛剛開始,學姐的夢話就說得非常具體……)
「呼呼,咕……良太同學,不要,舔那裡啦……很髒的……」
(這一定也是無關性方面的話吧……我要忍耐,要忍耐……)
「呼,呼……哎呀,不行啦……大家都在看……」
(奇怪,怎麼都沒破梗……)
夢中也會發生現實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不能斷言這一定不是個猥褻的夢。
良太也逐漸不安起來。
「討厭啦……良太同學就像狗一樣……舔得這麼厲害……」
(夢中的我,是在舔哪裡啦……該不會是在舔人的身體吧……不會吧……)
「一邊舔道路一邊繞東京二十三區一圈實在太髒了啦,快停止吧!呼呼……」
(這是什麼夢啦!)
在心裡狠狠地吐槽。
「你看,那邊,牢牢黏著個口香糖呀。啊,那個還可以吧。呼……」
(夢裡的我,行動也太過新潮了……)
不論再怎麼樣的夢,良太都希望夢裡的自己能夠稍微節制點。
(應該是說,真是夠了,竟然還發出聲音吐槽我……這樣子,實在是讓人累積很大的壓力……)
而且,還有其他不妙的因素。
想去洗手間。
但是,為了去洗手間,就必須移動艾風星娜的頭,吵醒她的機率頗高。
(我還忍得住,我還忍得住……新幹線的乘車時間應該能知道最久是多久……加上 到下一站名古屋的時候,學姐也有可能會因為乘客上下車而醒來。這樣的話,我就能趁機去洗手間了……)
「各位旅客您好:由於沿線吹起強風的影響,本列車將減速行駛,預測抵達名古屋站的時間會晚十分鐘,很抱歉占用您寶貴的時間。」
(竟然在這時出這種事!)
在各方面都遭到運勢拋棄的良太。
「呼呼……你看吧,良太同學,你尿褲子了呢,好髒哦……」
(學姐也同步在作什麼樣的夢啦!)
「啊,你總是在跟詩憐玩寶寶遊戲,這種事情應該常有吧。不過你最好要有心理準備喔,以社會上一般的標準來說,這樣已經是徹底的變態了,這種等級一定會瞬間失去社會對你的信用。說不定,會再也無法恢復。呼呼……」
(這夢境到底是怎樣啦?又不是作夢隨便講什麼我都會原諒!)
「咦……要我舔?這種事情我做不到呀,良太同學……」
(喂,夢裡的良太,不要命令人做奇怪的事情!)
「你願意出十萬?就算這樣還是不行……你真是個變態呀,良太同學……」
(去死!夢裡的良太,你現在就給我去死!)
「這樣的話,那讓良太來舔就好了吧。啊,還真的舔了……因為很髒最好還是不要舔……」
(去死!就算沒有什麼死亡旗也無所謂,就來個突然發作什麼的快死一死吧,良 太!為了保護自己的尊嚴你也要去死!)
夢裡良太突然變成了人渣。
早就是彷彿要達到某種新境界的狀態了。
這段時間,良太也一點一滴地變成真的很想去洗手間。
(怎麼辦……)
「呼呼……良太同學,你知道嗎?忍著不尿太久的話,會很容易結石喔……咕, 呼……」
(啊,夢的內容好像改變了……)
「結石,據說是疾病帶來的痛苦中最難受的其中一種,女性患者中好像也有人說比生產的陣痛更難受。很可怕的喔。呼呼……」
(既然如此,那就快點讓我去洗手間呀……)
「對哦,就算結石,現在也想陪在詩憐身邊。好帥喔,良太同學……」
(不,這一點都不帥!這到底,是在作怎樣的夢啦!)
「呼呼……對了,良太同學,你真正喜歡的人是誰?」
好像,又變成惡夢了。
「咦,你和詩憐是玩玩而已?你不可能對那種小鬼產生慾望?有的話能說,有的話不能說呀……」
(怎麼感覺,我好像變成壞人了?)
「你和環也是玩玩的?不幸的女人只要稍微對她好一點就能馬上騙到手?我就告訴你了,有的話能說有的話不能說呀!」
(這種變成女性公敵的設定是怎樣啦……)
「莎莎拉也是一樣?因為自命清高的女人也不夠狡猾,所以很輕鬆就能追到手?良太同學,你真的爛透了。爛到我很想馬上就處決你……」
(我還真是以驚人之勢立了一大堆死亡旗!)
「所以你最後要跟王花結婚好掌握權力……所以你是要正妹伺候你……直到最後的最後你都沒有半點愛。那個時候你也要讓我屈服在你面前?那樣的話,我可能要咬舌自盡了……」
(為什麼會作這種夢呀……學姐的深層心理,就認定我是個爛透的人渣嗎?)
「啊,剛剛都是作夢。嚇死我了。我要再睡一次。」
(夢裡面竟然也會有「原來是作夢呀」的情節!)
良太漸漸搞不清楚什麼是什麼了。
(算了,我放棄去洗手間了,乾脆也來睡覺好了……睡著了應該就不會想上洗手間了吧……)
已經放棄洗手間的良太。
(閉上眼睛,就這樣睡著吧……一隻羊,兩隻羊……)
「啊〜良太同學,你別睡呀〜」
良太又被艾風星娜的夢話嚇一跳。因為閉著眼睛,反而格外在意。
「喂喂喂〜還不能睡啦〜夜晚現在才要開始呀〜」
(可惡!在意學姐說的夢話害我都睡不著了丨怎麼會有這種事啦……)
「哎呀呀,弄出聲音的話就會被別人注意了。這樣的話應該就不妙了吧?」
(到底是在哪裡做什麼事情啦……我實在很在意……)
「哎呀啊,弄出聲音的話貓頭鷹就會跑掉了。明明難得才來觀察一次夜行動物的〜就算想睡覺,現在也還不能睡。」
(這到底是怎樣的特殊設定啦!)
在這之後,艾風星娜也一直在講讓良太忍不住在意的夢話,搞得良太無法入睡。 結果,艾風星娜直到快到東京車站的時候才醒來。
「呼啊〜睡得好熟喔〜!」
艾風星娜伸出雙手,伸了個懶腰。
「聽我說〜我作了很多離譜的夢呢〜」
「我等一下再聽學姐說。抱歉,我去個洗手間!」
慌慌張張,良太衝向洗手間。
一到東京,感受到旁人非常強烈的視線。
「果然大家都盯著我……這個詛咒,會讓情況變成怎麼樣呀……」
「呵呵呵,良太同學真受歡迎〜」
「這不好笑,真的一點都不好笑……」
雖然上了高中應該不會被綁走,但危險終究是危險。
「老實說,我想到一個能讓良太同學稍微安全一點的方法了,想知道嗎?」
「請學姐一定要告訴我!我還是第一次到這種人口密度如此高的地方……」
「就是我假裝成良太同學的女朋友。」
笑咪咪的艾風星娜露出惡作劇般的笑容。
「這樣的話,應該可以減少滿多危險的吧〜?」
「可是,這樣子……終究……」
雖說從頭到尾都是假裝,但實在很難開口清楚地說出「拜託學姐」。
「不過,在人群之中,要是我用跟陌生人一樣的態度對你,我想一定會有女生跑來 搭訕你的喔〜這樣的話不是很慘嗎〜?」
「唔……這麼說也是啦……」
「要是良太同學不在乎,那我就用陌生人的態度對你囉〜我就來觀摩一下你會變成怎樣好了〜」
「等、等一下!感覺反而是我被學姐威脅了!」
「既然如此,那就認真地拜託我呀〜說『拜託學姐假裝是我的女朋友』。」
「唔……講到立場就拿學姐的樣子出來,太卑鄙了……」
但是,沒有其他辦法也是事實。
「請、請學姐假裝是我的女朋友……」
良太喪氣地低下頭。
雖然不甘願,但看來a麼做是最保險的。
「呵呵呵〜那麼,我們就去中藥店吧〜」
艾風星娜牽起良太的手,大步前進。
「哇哇哇!請等一下!」
「我等不了,今天可是寶貴的假日!」
「不必連手都牽著吧……」
「我們不是要假裝是情侶嗎?」
「是沒錯啦……唉……我總算知道詩憐與王花為什麼要提防學姐了……」
再一次,良太垂頭喪氣。
兩個人來到位在都內一隅,感覺實在可疑的老舊藥局。
店門口排滿了青蛙造型或是大象造型的吉祥物。姑且不管缺乏整體感,還真讓人想問為什麼要排了 一大堆。
「這店還真是可疑。應該是說,這間店,有在營業嗎?」
「這間店是行家才知道的,店名叫做『松本清茂藥局』。」
「這店名怎麼感覺很像是抄襲有名的松本清。」
「是呀,去年,才從『藤原春夫商店』變成這個名字的樣子喔〜」
「明明是老店,竟然還真的抄襲別人!」
進入店內,看到一個戴墨鏡的男人坐在櫃檯,正在看運動報紙的賽馬專欄。
(可疑得要命……我懷疑是學姐特地要跑來這邊的……)
「先生小姐,你們想找什麼?今天進了很不錯的粉喔,嘻嘻嘻。」
「粉?哪種粉?該不會是毒品什麼的吧……」
「不是,是太白粉。」
「這不是藥局在賣的東西啦!」
「其他還有北海道產的麵粉、低筋麵粉、高筋麵粉、麵包粉、魚粉、鬆餅粉、起司粉,只要是粉類的東西大部分都很齊全喔,嘻嘻嘻……」
「感覺要不了多久,這人就會被當成藥頭抓起來了……」
「這間店呀〜是粉類專賣店喔〜但是,我想中藥應該也有賣,因為店名從藤原春夫商店變成了松本清茂藥局了。」
「哦,因為從商店變成藥局了!」
「就是這麼回事。還有,老闆戴著眼鏡跟口罩,是為了裝粉類商品時不要讓粉跑進眼睛鼻子。戴帽子也是為了不讓頭髮掉進粉裡面。」
「這種打扮竟然真的有用!」
雖然這一點都不重要,但也算稍微解開謎題了。
「大叔,我要一顆『解憶丸』。」
艾風星娜拿出三張福澤諭吉。看樣子,果真是昂貴的商品(註3)。
老闆拿出一個裝有小瓶子的盒子。
「小姐,您想要的是稀世珍寶吧。這是最後一盒了。下次何時進貨我也不曉得。」
「太好了〜看樣子販賣的地方也很少的樣子〜」
「對了,您要不要辦張集點卡?兩萬日圓就集滿一張,下次可以折價五百日圓。」
註3福澤諭吉(1835-1901 ),曰本著名思想家、教育家。現在為曰幣一萬圓面額紙鈔上面印製的圖案

「集點卡之類的,跟這間店的氣氛也太不搭了吧……」
「也可以用西〇卡付帳喔。」(註4)
「只有奇怪的地方充滿現代感!」
店鋪和店員全都怪怪的,不過東西順利買到了。
「這樣,就可以解除隨從化了喔〜」
從盒子拿出小瓶子,艾風星娜笑了。
「謝謝學姐!我馬上喝!」
但是,小瓶子掠過良太想要接下的手,又回到了艾風星娜手上。
「還不行喝喔。我要你的工作量達到值得這兩萬九千八百曰圓的程度〜」
「唉,確實這樣就喝得到也太順利了……」
因為良太並不能立即拿出現金支付這筆費用,所以無從抱怨什麼。
再加上艾風星娜久未休假應該是真的。如果連陪她去玩都做不到,良太也覺得很過意不去。
「那好吧。今天我就奉陪到底!」
註4西瓜卡是Suica的音譯,為JR東日本發行的儲值IC卡,可在合作店家購物。類似臺北 運的悠遊卡。
良太也下定決心。
「就是要這樣嘛!」
艾風星娜再度牽起良太的手。
(學姐還是老樣子,手真是漂亮……)
可能是因為擔任大司教吧,艾風星娜的手和指甲都保養得十分完美。良太心想著到底是在哪裡擠出那麼多時間來保養的呢。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先去有東京味的地方吧。」
「有東京味的地方?是淺草還是晴空塔?還是新宿?」
「說到東京,就是這裡了〜」
這麼說著的艾風星娜,來到的地方是秋葉原。
「這裡有東京味嗎……不過,毫無疑問也是某種觀光區啦。」
不只是日本人,也有很多像是外國觀光客的人。
「這裡有賣五花八門的商品,還滿壯觀的。以帝國的人口規模來說,不可能出現這樣的區域。」
「但是,王花說過她要建造小規模的秋葉原呀。將來,還要蓋賭場、主題樂園和御宅族街道,所以要賺很多外幣。」
「王花那個人,好像真的會做這些事……」
王花給人一種為了錢不擇手段的印象。大概,錯不了多少。
「如果是帝國的法律,她應該會說『用手機遊戲騙錢也無妨我就是要賺錢』吧。」 「怎麼感覺她又在動歪腦筋了!」
「她好像正在製作某個有名主題樂園的角色拳擊寶貝的布偶裝呢〜」
「這在著作權方面太危險了吧!」
「王花是這樣說的:『嚴肅的人光是看到就會覺得不可能而死心了。但是,變成笨蛋後,反而會想要挑戰這種地方。我要全力從暢銷的東西中騙錢!』。」
「說的很帥,可是做法爛透了!」
決心很偉大,想法卻很醜陋。
「學姐,不好意思,我有事想拜託妳……」
「嗯?什麼事?」
「可以不要牽手了嗎?因為我偶爾會感受到很像在說『現實生活充實的人不要特地跑到這裡來啦!你們去澀谷還是原宿就好了呀!』的視線。」
這種視線讓人有點難受。
儘管因為詛咒而被女性盯著看是莫可奈何的,但良太覺得現在連男性都在盯著他
「咦〜?是你想太多了啦。」
艾風星娜靠他靠得更近。
胸部貼著他,這一定是故意的。
「因為,來這裡的人為了買到自己要買的東西都在拚命,不可能一一注意旁邊的情侶在做什麼啦。如果有這種眼紅的人,那就是還沒大徹大悟的外行人。兩天內來了五次的我這麼說,鐵定是錯不了的。」
「也來太多次了吧。應該是說,帝國的人,在各方面的頻率都很高……」
「不過,炫耀給別人看也怪怪的,在這裡還是像一般人那樣……」
「奇怪,我突然有股衝動想把『解憶丸』丟到神田川裡面去〜」(註5)
「啥?」
「哎呀,那間店也已經沒庫存了,我手上的要是沒了,事情就嚴重了。不過在這裡如果不像年輕人那樣靠衝動行事是不行的喔〜好,我要去神田川——」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啦!就繼續這樣吧!」
良太也死心了,覺得今天就只能聽命於艾風星娜。
「對嘛對嘛,你知道就好。」
註5神田川為流經東京東部的河流。
艾風星娜一臉得意洋洋。這種時候,讓人欠了人情的人比較占上風。
「既然如此,那我們進去那邊的店吧〜我想看看漫畫之類的〜」
兩人進入附近一間叫做「貓的坑洞」的專賣店。
理所當然,擺滿了大量的漫畫和輕小說。
「這麼說起來,我還不曾走進過這種店呢。」
雖然大城市應該也有專賣店,但良太也不是什麼重度的御宅族,所以這才是第一
次。
「哦,那邊有放《老子是妳,孔子是我!》的新書呢!」
難得來一次,良太覺得應該向作者報告此事。
可是,艾風星娜不見了。
「啊啊,這個很暢銷呢。還有,那個也是吧。那邊的感覺有點失速。以位置來說, 放在那邊的會剩很多庫存吧。而且都是些我沒怎麼聽說過的書名。以書架的縮減方式思考,接著會下架的作品是這個吧。」
艾風星娜非常認真在檢查書的擺放位置和銷售方法。
「請問,學姐是在分析什麼商品會暢銷嗎?」
「就是這樣。我要快點記起來,記起來。」
艾風星娜立刻拿出手機打字。做法看來很專業。應該是說,就是個專家。
「學姐,只看特定店家的控貨方式,不會出現滿大的誤差嗎?」
「這也是有可能的。不過,老實說也有的東西是不到現場親眼看一看是不知道情況的。如果不知道第一線的情況,最後就會不由得做出類似『這類型的商品應該會流行』 這種只是先有概念的商品。這樣一來,就會推出讓人遺憾的落伍商品到市場上,也上 了新聞。所謂的概念跟現實必定會不一致。當然,每個東西都有一些必須用概念決定的 部分,但是全部都靠概念的話,就會愈來愈變成脫離現實的奇怪商品了。」
「哦……」
艾風星娜以分外嚴肅的表情說明。
「還有呀,雖然聽起來好像矛盾,但覺得只要檢查暢銷商品就好了的念頭,也常常會掉入陷阱之中。只看極端暢銷的商品,就看不出來共通點,掌握不到十足的普遍性。或者,當中就算真的有共通點,也會出現廣泛到套用在滯銷品上也說得通這樣的漏洞。此外,出版社不同的話,也必須把出版社列入考慮。因為每間出版社的條件全部都是不同的。忽視這部分,眼裡只有暢銷商品是很危險的。這樣子,充其量只能說是穿鑿附會的自我滿足的調查罷了。這樣當然比只看滯銷品好一點,但還是看得更寬一點會比較好。」
「怎麼感覺學姐突然變得多話了……」
應該是說,到方才為止的約會氣氛瞬間消失了。
「啊,良太同學,你去把同人誌區暢銷榜上第一到第十名的各買一本過來。來,給你一萬日圓。」
突然塞給良太一萬日圓。
「咦咦咦,同人誌區在哪裡呀?」
「去問店員。」
「遵命!」
良太上樓買了大量的同人誌。
簡直就像是傭人。
「呼……哎呀〜果然在道地的店鋪可以學到很多呢〜我得到許多力量了〜」
「我倒是覺得特別累……」
精神奕奕的艾風星娜與精疲力盡的良太對比分明。
或許也是御宅族與非御宅族的差別吧。
咕嗜〜
可能是疲勞的緣故,良太的肚子發出聲音。
「這麼說起來,早就過十一 一點了呢。我們去吃飯吧!」
「好的……啊,餐費之類的我晚一點再拿給學姐——」
「那邊有不錯的店我們走吧。嘿,計程車!」
艾風星娜舉手攔了輛計程車。
「咦……高中生要搭計程車嗎?」
對良太來說這是個文化衝擊。
「就搭計程車吧!這樣不會浪費時間。司機先生,請到人形町〜,人形町馬上就到了。秋葉原距離人形町非常近。」
下車前就感覺到是間散發著濃厚老店風情的店。
「學姐,這裡一定所費不貲的,這實在……而且還有人在排隊。」對和詩憐過著儉樸生活的良太而言,這是嚇死人的等級。
「你在怕什麼呀?進去吧〜」
「對了,這是賣什麼的店?」
「親子丼。」
「啊,這樣的話,應該不會太貴吧……」
「我們要吃五千日圓套餐。」
「中餐就要吃五千日圓!」
艾風星娜對店裡的人說:
「不好意思,我有預約……敝、敝姓木村……」
「妳就這麼不想講木村這個姓氏嗎……」
不愧是需要預約的店。店員領著兩人到彷彿是非常昂貴的旅館房間一般的地方。 樣子這家店是包廂制。
「啊〜我的飮料要烏龍茶,謝謝。良太同學要喝什麼?」
「我想想看,至少要挑便宜的……」
「那麼,飮料請來兩杯烏龍茶。就這樣〜」
「學姐,這餐費有包含在帝國的旅費裡面嗎?」
良太心想帝國明明處處都在削減經費,不會有問題吧?
「咦?這個,全部都是私房錢喔。這次的旅行都是用我的錢。」
艾風星娜一臉「有什麼好奇怪的嗎?」的表情。
「王花竟然一毛錢都沒出!明明是為國出差的!」
雖然覺得王花好像是個小氣鬼,但竟然會到這個地步讓良太嚇了 一跳。
「還有,用私房錢吃中餐就一人分五千日圓(飲料另外算)……」
就良太的感覺來說,這真的已經超出理解的範圍了。
「學姐……接下來我會付自己的飯錢,可以的話請學姐挑便宜一點的店……」
「我不要〜這種小事情,你不必在意啦〜這種時候不用錢還有什麼時候要用〜?」
「抱歉,我順便請問一下,學姐的套裝要多少錢?」
「啊〜這個呀,是便宜貨啦〜十五萬八千日圓。」
良太強烈地嗆到了。
「良太同學,你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
「我深刻感受到我們價值觀的天差地遠……」
冬倉家的經濟情況,要是買了十五萬八千日圓的衣服回來,鐵定是要召開檢討會
的。
「我家最常穿的T恤是兩件一千五百日圓特價時買的……」
「這麼說起來,良太同學,你穿的衣服都是便宜貨呢。」
艾風星娜直截了當地說。
「等一下去買衣服吧?我出錢。」
「拜託不要這樣!真的不要……」
一邊嗆到微微咳嗽,良太一邊說道。
他覺得要是以這種情況花錢下去,自己會變成完全反抗不了艾風星娜。
在此之後,金錢以良太不敢置信的方式持續飛走。
「這裡的甜點好像很好吃呢〜」
「咦……冰淇淋為什麼要賣一千五百日圓這麼貴啦?這比去大眾餐廳吃一餐還貴……」
一下子艾風星娜帶他到這樣的甜點店。
「這個手表很適合良太同學嘛!又便宜。」
「順便請問一下這多少錢?」
「五萬日圓。」
「唔哇啊丨」
一下子又買五萬的手表給他。
就在這樣的氣氛中,時間來到傍晚。
台場,兩個人眺望著大海。
「唉,資本主義好恐怖……金錢好恐怖……」
在莫名其妙的地方,良太疲憊至極。
「奇怪……明明沒有搭船也頭暈暈的……這就是所謂的紙醉金迷嗎 平民和名媛一樣的人同行,看樣子內心是跟不上的。
「哎呀〜今天真是好玩呀〜!謝謝你,良太同學!」
艾風星娜又貼了上來。
「我們這樣子,看起來像不像情侶呢〜?」
「與其說是情侶,不如說我看起來很像小白臉,真可怕。」
的確,在台場看夕陽,好像是情侶專屬的行為。周圍也只有情侶。
「應該是說,我做的事情跟小白臉沒什麼兩樣……可是,我也沒有賺錢的方法……」帝國雖未禁止學生打工,但由於是個小國家,工作機會並沒有多少。
「該不會,不把王花算進去的話,學姐是帝國最有錢的人吧……」
儘管猜不到詳細的數字,但「是是」應該替艾風星娜賺了滿多錢的。
(帝國裡面,應該有人想當學姐的小白臉吧……)
這時,良太突然注意到了 一件事。
「這麼說起來,學姐沒有男朋友嗎?」
會這麼說,是因為想問「沒有想交男朋友」的瞬間,良太覺得只要是艾風星娜有意思,要幾個男朋友應該就能有幾個吧。
「嗯〜我不曾交過男朋友,不知道噯。」
「這不是真的吧……」
一時之間難以置信。
「哇,你這麼說真過分!我沒有說謊!國小國中時我要去山裡學很多技藝,根本沒空做這種事情……」
「原來如此……順便請教,學姐學過哪些技藝?」
「書法啦,游泳啦,芭蕾啦。也有學血族聖教方面的事情。」
「加進芭蕾還真是厲害……完全就是位千金小姐……」
「還有,也學了畫漫畫的方法,去上編劇補習班,還有朗讀漢文,以及……」
「我知道《老子是妳,孔子是我!》是怎麼誕生的了!」
學過的技藝完美地連結到職業。
「還有網球和高爾夫、偵探養成講座和辯論方法、馬術、政治補習班……其他的我忘記了。」
「對不起我有眼無珠,學姐是真正的千金小姐。很抱歉以前我都用普通的態度跟學姐交談……」
莎莎拉身為千金小姐雖有可疑的部分,但艾風星娜毫無疑問每個地方都是千金小姐
「嗯,就是這樣子,所以我才沒朋友呀〜」
感覺很乾脆就講出沉重的話題。
「咦……學姐不是個性開朗嗎……」
怎麼看都不像是沒有朋友的人。
「雖然是沒有遭到霸凌啦,但大家好像是對我敬而遠之吧。我從別人散發出來的那種『我們不能接近她』的感覺就知道了。」
「這一點,我也有點明白……」
例如說,以前敢向千金小姐一般的女孩表白的男生,是怎麼也找不到的。
自己和同學,恐怕都會退避三舍吧。
「同性的人也怕我不敢來跟我說話呀〜啊,我並不是想要講以前難過的事情啦,不用放在心上。」
艾風星娜的臉上的確沒有半點陰霾。
「該說會這樣我早就有心理準備了吧。我是早知道會這樣而走到今天的,所以我沒有受傷喔。良太同學也是雖然受到詛咒,還是想盡辦法活下來的吧。每個人都有和常識有點不同,屬於自己的苦惱吧。」
「說的也是。我在思考所謂的『正常』到底是怎麼回事。」
良太的周遭,早就脫離「正常」很遠很遠了。
「沒錯沒錯。我的正常就是朋友不怎麼多這樣。」
艾風星娜頓了 一下。
好像是在玩味著什麼。
「不過,我認識王花的時候真是開心呀〜覺得總算是遇到一個背景和我能談得來的女生了。」
「因為是大司教和皇帝嘛。」
良太覺得自己隱約明白這兩個人當盟友管理帝國的原因了。
處境特別的人的想法,只有一樣特別的人才懂。
這兩個人,生活在平民不懂的地方。
「所以,王花當皇帝在努力的時候,我也要好好當個稱職的大司教。因為王花是個用她自己的方式在怕寂寞的人〜」
良太面露微笑。
「說的沒錯呢。那傢伙,講話雖然很囂張的樣子,但其實還滿率直的。要是聽到學姐這麼說,一定會生氣的。」
竟然能夠像這樣拿王花當話題。
自己和艾風星娜或許能長久當朋友下去——良太這麼想。
「就是說呀〜王花就是所謂的傲嬌呀。要是我不照顧她,說不定她就會身陷危機 呢〜」
「這樣的話,學姐從今以後也必須好好支援王花呢。」
「是呀。為了這一點,我也想讓明天的工作平安結束呀〜」
這話,聽起來不太吉利。
明天的工作有這麼危險嗎?
怎麼可能。
應當只是單純的會談而已。

「某種意義來說,就像是要上戰場呢。千萬別鬆懈了喔〜」
「學姐,妳說的明天,到底是什——」
「好,我們差不多該去投宿的飯店了!」
彷彿是要驅散這種不祥的氣氛,艾風星娜笑著說。
怎麼樣也無法詢問明天的工作是什麼內容。
「說的也是,我們走吧。」
「嗯,良太同學,今天謝謝你。出來約會真是好玩。」
艾風星娜害羞地說。
「明明都是去以前去過的地方,但是因為跟良太同學在一起所以覺得很新鮮,好像變成了什麼特別的地方……真的很謝謝你。」
「不客氣,我只是陪著學姐而已……很抱歉我什麼都做不到……」
或許是因為被艾風星娜的正面進攻逼著開口,良太也不免感到躊躇。
「希望下次不是假裝約會,而是真正的約會就好了……雖然我不習慣,不知道會變成怎麼樣……」
「學姐突然講話這麼圓滑太奸詐了……」
「既然如此,那我們快點走吧,去飯店……」
「咦,哦……說的也是……」

第三話完


本帖最后由 alexli 于 2014-2-6 20:51 编辑



第四話

「我很擔心……太擔心了……」
「詩憐,妳從剛剛開始嘴巴就只有在講『擔心』這個詞彙。」
「因為,我就是擔心得要命呀,姐姐……」
這裡是位於帝國的居酒屋連鎖店「無所事事」。總共有四家店:本店、舊秋之宮站前店、帝國本町店、王城店。雖然不知為何可以進王城開分店,但好像是王花為了獲得資金而出租王城的一部分。
詩憐與王花(同行者莎莎拉),以及環(同行者狐狐子)來到了這間王城店。
雖然也有邀清水,不過清水正在祈禱良太平安無事與詛咒艾風星娜,所以回覆說不能過來。
怜過橋的時候一個不留神掉進河裡被沖走,現在送到醫院去了。儘管可能有生命危險,但因為落水者是怜,所以每個人都覺得反正一定會恢復正常吧,並不放在心上,也沒有聯絡她的弟弟良太。
「那個狐狸精要和良太過一夜呀!不會出事才怪!反而姐姐妳還能保持冷靜不慌亂才有問題吧!」
「事到如今就算擔心也不能怎麼樣吧。來來來,再喝杯烏龍茶吧。不夠喝的話就盡量點吧。因為,這間店所有菜色都是兩百八十日圓。」
「哼!這種情緒下,我根本吃不下東西!啊,服務生,我要加點煎蛋捲、烤馬鈴薯配奶油、吻仔魚沙拉、醬菜、泡菜炒豬肉!還有,帶皮的烤雞肉串!」
「妳這不是吃得很多嗎?」
「我這是在吃東西紆解壓力……就是這樣啦。」
「儘管如此,這間店的口味真是廉價呀……不,我不是討厭平民美食,但這裡該說是沒有像拉麵那樣追求美味的態度吧……」
莎莎拉幾乎沒有動過筷子。
「這是沒辦法的吧,因為每道菜只賣兩百八十日圓呀。拜託妳偶爾也要配合平民的等級。奢侈可是要不得的,要簡樸儉約。不工作者不得吃飯。無限暢飮的時候應該要喝到回本。」
王花非常隨意地列出一堆說法。
「真不愧是王花陛下!一下子就講這麼多格言!」
「呵,也沒這麼了不起啦。」
真的沒什麼了不起。
「王花陛下,續攤的結尾要不要去吃拉麵?雖然吃得很飽再吃拉麵不太好,但我知道有家店口味清爽,不管吃多少都吃得下去。是一種全新感覺的沙拉風味拉麵……吃完 如果累了就可以去飯店休息——」
「還有,因為詩憐不曉得艾風星娜的本性,所以才會覺得害怕。」
莎莎拉的發言遭到王花忽視。
「本性?說到艾風星娜的本性,不就金錢、力量和男人三者嗎?」
「我是說,那些都是表面上的。那傢伙,其實非常純情,我覺得她跟良太在一起並 不會有多危險。」
「但是,她不是就貼著良太咬下去了嗎?而且她也有好幾個隨從!」
「哦,那個呀,那是基於大司教的職位,必須要多製造幾個隨從來當部下才行,再說她也習慣咬人了。就單純咬人而已。」
「『單純咬人』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她那樣不會變成什麼戀愛般的感情,就僅止於咬人而已。至少我完全不曾聽說過有什麼糜爛的事情。她只是個例外,像她那樣又年紀相仿的聖職人員可是找不到的。就算她隨從很多,那也和戀愛毫無關係。」
「這麼說起來,我先前闖進去的時候,她也在說什麼『得救了』……」
艾風星娜咬良太的時候,看起來也是非常害羞的樣子。
即使沒有闖進去,艾風星娜可能也會中途放棄吧。現在回想起來,詩憐也這麼認
為。
「就是這樣。所以,妳應該不用這麼擔心。他們兩人獨處有危險雖然是事實,不過 我認為,只要不談起戀愛,是不會發生什麼怪事的。她用表面上的個人特色是十足地耍著人玩沒錯,但那些徹頭徹尾都是玩笑過了就算了的。」
「啊,這我就稍微放心了。」
莎莎拉露出鬆了一口氣的表情。
「為什麼莎莎拉要放心?」
「啊……沒有啦,因為,這個嘛……我愛死王花陛下了。」
「怎麼感覺妳想藉著訴說自己的愛隱藏什麼不好的事情?」
「沒這回事,相較於我對王花陛下的愛,世間上所有的東西都黯淡無光了 (奸
笑)」
「我覺得,自己好像被利用了,想不通是怎麼搞的……」
「對了,妳們是在擔心什麼呀?」
吃完放明太子的煎蛋捲,狐狐子加入對話。
然後,像是個不會分辨現場氣氛的小孩子似的,說出各種各樣的話:
「良太和大司教就算在一起,照理說應該也不會有什麼讓人傷腦筋的地方吧?他們兩個人就算黏在一起,也不會有什麼嚴重的問題吧?還是說,良太和誰黏在一起妳們會 腦筋?不會吧,妳們是真的想和那種人交往呀?」
現場的氣氛變得非常怪異。
覺得自己是監護人而該負責的環,露出無計可施的表情。
「各位,不好意思……狐狐子是無辜的……這是環這個監護人的責任……因為環監護不周……說的也是……把小孩子帶來居酒屋,就表示環的判斷太遲鈍了吧……應該是說,該不會妳們今天邀環來,也是出於無奈只是口頭上隨便說說而已吧?其實並不希望環真的過來吧……結果,環卻會錯意跑過來了真是對不起……下次大家不希望環參加的活動,請明確地告訴環可以不用來……這樣子環也會輕鬆很多……」
「環姐姐不用道歉。這裡面年紀最大的是我。啊,服務生,我要白薯燒酒加冰塊。」 ※可見狐狐子的年齡有二十歲以上。
「但是,就算假設妳們都喜歡那個傢伙,以社會層面來說要和他結婚什麼的應該也很困難吧。王花是皇帝,怎麼說你們的身分都相差懸殊;詩憐就算爛掉也是皇帝的妹妹,應該也有難度吧。莎莎拉也是一樣,理所當然要乖乖地跟貴族男人結婚。良太那種貨色,開玩笑騙人說是貴族還可以啦。」
「是、是呀……妳說的一點都沒錯……我、我當然都知道……」
王花嘴角緊繃。
「哈哈……根本就是個小鬼,還講得好像什麼都透徹了解的樣子……」
詩憐冒出冷汗。
「這件事,連考慮都不用考慮吧……」
莎莎拉雖然在笑,卻不知道為什麼低下頭去。
「我以人生前輩的立場先告訴妳們吧。和立場天差地遠的人結婚不會幸福的。要注意不要一時意亂情迷。大概是從明治時代開始吧,戀愛結婚的人愈來愈多,這樣的悲劇我也看多了。」
※看樣子狐狐子的歲數超過一百。
「等一下啦,狐狐子……各位,不是有種人就是愛說教嗎……拜託妳向大家道 歉……」
「所以,和良太在一起身分剛剛好的人——」
狐狐子拍了拍環的背部。
「大概就只有這位環姐姐了吧。」
眾人的視線同時投向環。
「呃……狐狐子,妳不可以講奇怪的話啦……能和愚民中的愚民的愚民的愚民的愚民的環相配的人,應該只有螻蛄或水黽或水馬這些下賤的蟲子吧……」
「螻蛄或水黽之類的,跟良太那傢伙沒什麼差別。反正,其他的貴族也不會提供金援,如果要跟高高在上的人結婚,不如跟平民結婚還比較能得到幸福。而且,那傢伙本性認真踏實,我認為他會踏實地在便利商店工作。」
「我就說了,拜託妳別講了……這種事情根本就不可能……」
環滿臉通紅。
看樣子內心大為動搖。
「「「……」」」
其他三個人雖然想說點什麼,卻似乎因為狐狐子說得合情合理而無法反駁。
「哎呀,我說的,從頭到尾都只是基於環姐姐喜歡良太的假設啦。我覺得,要是你們兩個能生小孩就好了。」
「「「「噗噗噗!」」」」
除了狐狐子以外的所有人都在噴出嘴巴裡的東西。
「妳!不要因為年紀設定超過二十歲就太得意忘形了!」
「沒錯!就算明年環的年紀在法律上可以結婚,但在一般的社會認知上,高中生生孩子可是很糟糕的事!」
「這種話題要在續攤或續續攤的時候講呀!」
「但是,考量到現在的四條家那複雜過頭的家庭環境,就算女兒在念高中的時候 懷孕,我覺得別人也只會說『不出所料,那種環境成長的孩子就是會那樣〜』之類的吧。而且既然工作地點是老家的便利商店,那懷孕也不會在工作上帶來什麼不利的條件吧。」
「是、是呀……妳還滿聰明的嘛……」
「這個想法很有趣呢,哈哈……」
「我覺得,妳有點得意忘形的感覺……」
「所以,如果在乎那傢伙,就再去約他就好了,環姐姐。」
「什、什麼約他啦,環又不知道什麼熱門的約會地點,而且哪裡都去不成……環最多只能去些探訪著名自殺地點的行程啦,或是探訪垃圾違法棄置第一線的行程啦……」格外糟糕的行程。
「就算是那些地方,我也覺得是船到橋頭自然直。要是去著名的自殺地點,跟那傢伙說『請殉情吧』,那傢伙應該會說『與其要死,不如我們兩個人重新活過吧』之類的,自己插滿死旗這樣。」
「不、不會吧……」
「或者是,正經地跟他傾訴家庭環境非常糟糕一個小時,他應該就會說出『我們一起創造個幸福的家庭吧』之類的話。」
「這種事情,有可能嗎……」
「不做這些麻煩事也行,就發通簡訊要他到便利商店去,讓生米煮成熟飯,或是把他變成隨從不就好了嗎?如果做到這種地步,他大概也會死心了。只要跟他說『你奪走了我的第一次,你要負責』,他應該就不敢逃走了吧。」
這時,居酒屋瀰漫了異樣的殺機。
「奇怪,我怎麼覺得,自己突然腕力大增,現在好像可以單手就捏爆高腳杯……」
「感覺我好像招人嚴重怨恨了!」
「對了,我以前就想制定一個《血祭町三丁目五番地便利商店經營規範條例》,我看還是要制定才行。」
「環、環的便利商店就開在那裡!」
「王花陛下,我以前就希望您能在血祭町三丁目五番地開設一間武道場,現在再拜託您去開吧。」
「環、環的店會被打倒的!」
「政治的事情跟我無關。啊,環,不論妳搬到多遠的地方去,我們依然永遠是朋友喔!」
「竟然已經把環會搬家當作前提了!」
所謂的禍從口出是講出的話讓自己陷入不利的困境,正是這種情況。
「不好意思,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換個話題?我們,來討論一下大司教大人和良太同學的事情吧!」
環全力想轉移話題。
特別牽涉到便利商店的命運。
「是、是呀……總而言之,艾風星娜是千金小姐,我認為不會出什麼亂子的。再加上,她是為了工作才到東京去的。她那個人,是會好好工作的那種人,我想正式工作的 前一天不會發生什麼事情的。」
「就是說呀……那個人應該是不論做什麼都會全心投入的工作人……」
莎莎拉也賞識艾風星娜的工作態度。
「說的沒錯。妳看,那傢伙的漫畫裡面不是有個孔子嗎?因為太過認真而總是失敗的角色。那個角色,大致上就是艾風星娜真實的樣子。」
「是這樣嗎……我看漫畫的資歷還很淺……」
孔子想要嚴肅地做許多事情,但老子等其他的角色都不會看氣氛,結果就成了笑鬧劇。從中間開始,孔子就固定在負責吐槽的角色位置,勝過主角的位置。
針對裝傻的反應吐槽,光是這一點就能說是態度認真了。
「艾風星娜真的腦子裡只有工作,她不是沒半個男性朋友嗎?所以,不用擔心啦, 沒事沒事。」
「不過,還是有那種危險在吧?啊,服務生,請給我加水的梅酒。」
狐狐子再次加入交談。
「妳說的是怎樣的危險?我和艾風星娜來往的時間,可是比妳多了很多很多喔。」
「那位大司教態度認真,做事專注,沒有男性朋友,對吧?」
「是呀,妳說的沒錯。」
「如果,這種認真專注的人,和第一次交到的男性朋友整整在一起一整天,因此誤會了自己對對方有戀慕之心,那可怎麼辦?」
「咦……」
「既然幾乎沒有機會和男性接觸,那麼很容易就把面對異性產生的感覺,全部分類成愛情。這種人不是才有失控的危險嗎?他們兩個人單獨在東京,大概沒有人能打擾了 吧。」
現場的氣氛再度凍結。
「何況,旅行的時候心情會很興奮,是讓戀情有很多發展機會的環境喔。而且,旅行的地方是日本,那裡可是沒有其他同伴在的異國。兩個人一定會時常一起行動的。這種情況,就像是跟他們說『請兩位變成一對好情侶吧』然後送作堆一樣。」
「就、就是因為這樣,我才要艾風星娜寫切結書。沒、沒什麼好在意的……」
「就、就是說嘛……既然都寫了切結書那就沒問題了……」
「王花陛下,如果方便,可否告訴我那切結書上面寫了什麼?」
莎莎拉要求王花給她看切結書的影本。
「目的是要她絕對不把冬倉良太變成隨從吧,原來如此……」

莎莎拉用右手按著額頭,這手勢顯示她在頭痛。
「老實說,這份切結書滿是破綻……」
這次莎莎拉嘆了一口氣。
「妳說什麼……妳想在皇帝陛下見證之下寫的切結書裡挑毛病嗎?哪裡滿是破綻, 妳倒是說說看!」
「這個,看幾次都覺得是除了把冬倉良太變成隨從之外的事情全都可以做,沒有任何約束力……在飯店的房間內,可能會發生這樣那樣的事情,只要不把冬倉良太變成隨從,就沒有違反任何規定……」
「太太太太太太太離譜了!這種寡廉鮮恥的事,太離譜了!只是住一個晚上,有可能發生這樣子的事情嗎嗎嗎嗎嗎嗎嗎!」
詩憐困窘地否定。應該是說,沒辦法肯定。
「就算這麼說,也不知道離譜的事到底會怎麼樣吧?妳不是良太也不是艾風星娜。人呀,興頭來的時候可不曉得會做出什麼事。」
「狐狐子,真的拜託妳別說了!挑其他的話題講啦!例如說,二丁目倒掉的那間 酒屋的事情。」
接下來,這群人陷入非比尋常的沉默。
儘管是早就知道的事情,但看到高級得不得了的飯店,良太依然嚇了一跳。
「這個,一晚應該要三萬日圓吧……」
「不是喔,還要多一倍以上喔〜」
「可惡的名媛……學姐的價值觀我果然跟不上……現在,不曉得,詩憐正在吃什麼東西……」
「我記得,王花說過要帶大家去哪裡吃什麼的樣子,可能正在什麼高級餐廳用餐 吧〜」
「那樣的話,我也能放輕鬆。」
「那麼,我們先到房間放行李吧。」
艾風星娜舉起卡片式鑰匙。
「說的也是。請問,我的房間鑰匙呢?」
「嗯?什麼意思?」
「呃,學姐拿的是學姐房間的鑰匙吧。那我的房間的呢?」
「我們睡同一間房呀。」
. 艾風星娜非常自然地回答。
「為什麼?」
「因為,本來我打算帶女性人員隨行的,所以只有預約一間房〜要是再訂一間,連花費也會隨之大增的〜」
「說的也是……學姐說的沒錯……」
「啊〜你要自費住另一間房也沒關係啦,費用的話就——」
「我沒錢。請學姐讓我一起住……」
以冬倉家的經濟情況來說,一晚三千日圓的膠囊旅館就是極限了。
「而且,良太同學陪著也有兼任我保鑣的意義在呀〜如果我們睡不同的房間,我也傷腦筋〜」
「學姐這麼說,我也……」
說起來,不是要提防艾風星娜偷襲他,而是必須要提防艾風星娜被人偷襲。這本末倒置得也太過頭了。
「那、那麼就拜託學姐了……」
「我才要拜託你了。麻煩你了喔,良太同學♪」
十一樓的邊間。
窗戶望出去好像可以看盡夜景。
還有,一張雙人床。
(這鐵定是種糟糕的模式……)
喀鏘。
艾風星娜用手機拍攝房間的照片。
「我要傳照片告訴大家我們兩個人住在這裡。」
「拜託不要傳!真的不要傳出去!這種事情沒辦法當笑話看,拜託學姐別傳!」
一般來說,冬倉家可能會因此崩壞。接下來良太會怕到不敢回去帝國。
「啊,該不會你看到床鋪忍不住就心生什麼期待吧〜?」
艾風星娜對良太盡情地微笑。
而且還正中要害。
「我沒有在期待什麼。我只有感到危險……」
「啊〜不論如何我不會對你做什麼怪事的請放心〜因為那種事情一定要跟喜歡的人做才行〜」
揮揮手,艾風星娜輕率地否定了:
「不過,我會咬你的喔……」
「因為,大司教需要在大聖堂工作的人,這樣一來就非得讓別人變成我的隨從了。 所以,對於咬人這個行為本身,我並不會太抗拒。」
「這麼說起來,也有道理……」
基於大司教的立場,艾風星娜至今已經咬過良太好幾次了。那些都是基於重要職位上的義務。
「當然,如果要問我那麼做覺不覺得丟臉,那又是另一回事了。不過那和愛情是截然不同的,你不用擔心。」
「抱歉,是我好像有點不能保持平常心……」
「看到良太同學這樣的反應我很開心就是了。」
艾風星娜嗤嗤笑著。
「請學姐笑我笑個夠吧……」
自己愈是介意就愈會讓艾風星娜耍著玩,千萬不能太過在乎。
「而且,如果是良太同學,就算開這樣的笑話,應該也無妨吧?」
艾風星娜在床鋪角落坐下。
「什麼意思?」
「因為,待在這種房間,要是引人誤會導致讓人晚上偷襲的話不是很傷腦筋嗎?如果是我信不過的人,我一定會換房間的。至少,如果來的是大聖堂的異性職員,我一定換別的房間〜」
「哦,原來如此。意思就是和我在一起很安全囉。」
良太主動出現可疑行徑這樣的發展,就連他自己都不曾想過。就算艾風星娜沒有男朋友,他怎麼樣還是太不妙了。
「也就是說,這種小事情我是信得過良太同學的。你要覺得很光榮喔〜」
這麼一想,良太不禁輕鬆許多。
與其遭到格外提防,而被換到其他房間去,維持現狀可能還比較好。
「好了,我們去吃晚餐吧丨」
雖然是早知道的事,但晚餐果然也是分外高級。
位於飯店頂樓的法國料理餐廳,不論哪道菜都價格昂貴。
「無酒精的雞尾酒一杯。良太同學你要點什麼?」
「呃,我要柳橙汁……」
良太強烈有種自己跑錯場合的感覺,靜不下心來。
反倒是艾風星娜,態度輕鬆自在,彷彿在說「我的主場就是這裡喔」。
「毫無疑問,這是我到帝國以後,吃過最貴的一頓晚餐了。」
「用不著這麼緊張,今天王花她們一定也是在吃大餐。」
「說的也是,大家彼此彼此。不過,帝國內就算是高級餐廳也是很多番茄料理的吧……」
良太沒想到王花她們竟然待在兩百八十日圓均一價的居酒屋。 首先,送上桌的是飲料。
「那麼,我們來許願明天工作順利,乾杯〜!」
「好,今後也請學姐多多關照。」
玻璃杯碰觸,發出喀鏘的聲音。
啜飲雞尾酒後,艾風星娜望向夜景。
「好像寶石呢。」
「真的呢,好美。」
頂樓看見的夜景完美無瑕,五花八門到讓人覺得討厭的色彩閃耀著。
「在我們的國家看不到這樣的景色呢。」
「說起來,也沒有這麼高的建築物。」
血族帝國的前身是個名為秋之宮市的地區都市,完全沒有高樓大廈。就連舊的市公所,印象中也只有五層樓。
「那樣子也很悠閒很好呀〜不過,國家才剛剛建立,還有很多地方得努力呢〜大司教真的很辛苦呀。」
「也是啦,學姐的工作多得要命呢。」
明天也要和日本會談,良太真的覺得大司教十分忙碌。
良太雖也有家事之類的要忙,但兩個人的忙碌在意義上明顯不同。
「可是,也有樂趣呀。因為,如果是普通的人生,就品嘗不到這樣的經驗了。」
「這麼說也有道理……」
「雖然從小開始就幾乎沒有自由的時間,不過一想到為了享受現在才得那樣犠牲,就覺得其實也還不錯啦。我都受得了喔〜只不過——」
艾風星娜輕輕地嘆了 一 口氣。
「我曾經希望能擁有再多一點點的小小幸福就好了。」
「例如說,怎樣的幸福?」
「良太同學的初戀,是國小的時候吧?」
「是呀……」
「那應該是很不錯的回憶吧?有時會覺得『啊,那個時候真讓人懷念呀〜』,有時卻又覺得害羞,不願想起。不論是何者,應該都是很好的人生經驗吧。」
「是呀。我覺得還不錯啦,雖然滿害羞的……」
想起小學時的王花,良太紅了臉。
「我就沒有這樣的經驗。別人知道都嚇死了。寒舍從還在日本的時候開始,應該就是個富裕的家庭。我當日本人過日子的時候,班上同學也都用對待人偶公主般態度對待我〜」
良太覺得,那應該很孤獨。
儘管良太因為祖咒而吃盡各種苦頭,不過並不是沒半個一起玩的朋友。有時他會跟一群男生湊在一起踢足球或打棒球,並不是孤立無援的。
因此,艾風星娜的孤獨是怎麼回事,他無法具體地想像出來。
所以,只能模糊地想著應該是非常嚴重的孤獨。
同情也許失禮,但光是這樣,他就覺得非常難受了。
「雖然我覺得這不是我這個沒有多少辛苦人生經驗的人該說的話,不過我還是要跟學姐說一聲『辛苦了』。」
「嗯,是真的很辛苦呀〜或許我看起來總是從容不迫,但其實是因為我很會演戲。」
「學姐說是演戲可能說得太誇張了,我知道大司教是真的很辛苦。」
套餐的前菜送上來,話題有些回歸原點。
「啊,那麼,我要拜託心地善良的良太同學一件事〜」
「我覺得學姐故意說我心地善良是沒必要的修飾。是什麼事?」艾風星娜露出有些難為情的表情。
「我實在是沒有勇氣說出來……」
「事到如今還需要勇氣才說得出來的是什麼事情呀……」
良太覺得艾風星娜要跟他說的是需要超過十成勇氣才敢說的事。
「根據解讀的角度不同,也許會覺得我滿悲慘的吧……」
「拜託學姐不要裝腔作勢了。這樣我也會愈來愈害怕……」
「那、那麼,我要說了。」
「請說。」

「你可以當我的朋友嗎?」

「咦?」
「你看嘛,我因為大司教的身分,旁人都對我敬而遠之不是嗎?底下雖然有很多人工作,但我沒有男生的普通朋友……像良太同學這樣可以談天的人,我根本沒認識半個……」
大概是不好意思的關係,艾風星娜感覺頭低低的。
「這聽起來,真的很蠢吧。如果能讓我說說蠢話,也就好了。我反而,嚮往的是那樣。如果有那樣的人在,我應該就能更努力一點了吧……」
可能是拿下面具的緣故,艾風星娜看來比平常更嬌小。
彷彿是水壩潰堤,艾風星娜的話沒有結束,逐漸溢出來。
「或許是因為這樣,我打算努力,一個人做好該做的事情。不過,偶爾,我會非常害怕……我會很想當作一切都不曾發生過,想要逃離眼前的環境……奇怪,為什麼我會忍不住跟你說這麼多呢……」
艾風星娜的眼睛開始微溼。
「奇怪……我並不想說這麼灰暗的話題呀……奇怪,奇怪了……為什麼呢……奇 怪,好奇怪……」
「學、學姐,妳還好嗎?」
這種奇怪的距離教人鬱悶。兩人之間的餐桌,沉靜的餐廳氣氛,這全部都顯得礙
事。
然而,良太覺得即使忽視這些礙事的物品,自己也必須前進。
現在不立刻站起來,走到餐桌對面的話——
「抱歉,你不必站起來沒關係。我已經,沒事了。」
在他起身之前,艾風星娜就制止他了。確實,艾風星娜看來是比方才冷靜了些。
「學姐真的沒事嗎?」
「嗯。為什麼會這樣呢?我不會這麼輕易展現自己這沒有修飾的一面才對呀,是旅行的關係嗎……啊,原來如此。」
艾風星娜的右手握拳,輕輕在左手的手掌上敲了 一下。
「學姐知道答案了嗎?」
「因為一和良太同學在一起,好像就不會覺得自己是在外面。有一種一直都待在自己家裡的感覺呢。」
「咦?我完全沒有這種感覺就是了……」

不如說,如果良太介意太多事情就會很難受。
「所以,犯人就是良太同學。是良太同學害我這樣的〜」
「哇,這個罪名,鐵定是冤枉我的!」
「這是良太同學的責任〜我要你負起責任來〜」
「拜託學姐別用這種會造成別人混淆的說法!」
不過,良太慶幸艾風星娜總算又恢復正常了。
就自己被耍著玩這一點,良太想要稍微報仇一下。
「啊,學姐,剛才妳說要我和妳當朋友的事情,抱歉,我辦不到。」
「……這樣呀,說的也是啦。要面對像我這樣的人,誰都會覺得麻煩吧。」
「不是的,因為我從很久以前開始,就覺得我們是朋友了。」
良太淺淺微笑。
「啊……」
「所以,學姐說從現在開始要當朋友,我很莫名其妙呀。我們,早就是朋友了呀。 我們不是就在聊很多無計可施的事,還有無聊的事了嗎?」
艾風星娜露出吃驚的表情。
「謝謝你,良太同學 」
艾風星娜沒有笑。
到目前為止,她應該都會立刻浮現笑容。良太也期待她這樣的反應……
(啊,這就是學姐真實的表情吧。)
他覺得自己首度和艾風星娜認真對話。
「不,該道謝的是我。學姐都請我到這麼高級的餐廳吃東西了……」
「這種小意思,我隨時都可以請你。」
「我很高興,但請容我拒絕……要是上癮了可就……」
要是覺得這樣的高品質是理所當然,將來自己似乎會有吃不完的苦頭。
套餐的菜色逐漸送上桌,每道都是看了就知道是大費工夫的菜。
即使擅長烹飪的良太,都覺得要達到這樣的等級還有漫漫長路要走。
「自己做菜也是很開心啦〜不過燉煮芋頭啦,馬鈴薯燉肉啦,這些對高級餐廳來說是不可能端上桌的菜色吧〜」
「學姐,妳也很會做菜吧……說真的妳到底什麼時候休息呀……」
「所以囉,這次是我難得的休假。」
良太想,這麼說也沒錯。
「難得的休假卻和我一起過,學姐,對不起……」
「跟朋友一起過就沒問題喔。」
聽良太果斷地說「我們是朋友」後,艾風星娜的心情變得有點不好意思。

「這是我的光榮。還有,雖然學姐覺得自己朋友很少,但我認為其實有滿多人都認定學姐是他們的朋友喔。」
不知道為什麼,良太覺得這跟詩憐的情況類似。
艾風星娜也是裝成態度積極的樣子,其實是個消極的人吧。
「啊〜也許呀,像良太同學這種像小白臉的人就會這樣說吧。」
「什麼小白臉啦……沒有這回事!」
「良太同學雖然這麼想,但我想,班上的男生大概會覺得『那傢伙,女性朋友多到讓人噁心,快去死啦』這樣吧。」
「好可怕!拜託饒了我吧……我已經受夠別人的殺機了……不對,我的事情一點都不重要……」
從頭到尾,主旨都是艾風星娜的事。
「只要鼓起勇氣把話講出來就好了。這樣就可以解決所有問題。」
「勇氣呀……」
「想跟別人當朋友,想要一起去玩,這些都是說出來就好了。只要說出來,大部分的事情都會獲得解決。」
「這障礙還真高……」
艾風星娜「呼」地嘆了一口氣。
「跟一邊擔任大司教和漫畫家、一邊當高中生相比,這實在簡單多了。」
良太把想到的東西直接說出來。
用不著如此煩惱。所以,他肯定地說「這很簡單」。
「哇!」
艾風星娜的眼睛瞬間睜得大大的,好像是忍不住驚呼的樣子。
「良太同學,你真的很擅長說光明積極的話語呢。我聽了都忍不住不好意思起來 了。」
「因為如果想法消極,就會難過到活不下去了呀……」
要不然,從居住在日本的時候開始就會意志消沉。
「嗯,我也要努力變積極。」
「好!學姐加油!」
「但是,我得先完成明天的工作,平安無事回國才行。」
再度,艾風星娜的臉上又籠罩了些微陰霾。
吃套餐花的時間比較多,回到房間已經九點了。
「…………」
「…………」
兩個人無言以對待在房間,不知道為什麼有種尷尬。
這種時候,果然看到雙人床一點都不好。
「學姐,我發現可以買回去送給詩憐的紀念品了。請學姐……借錢給我。」
由於血族YEN丟臉到沒辦法在人前拿出來,就結果而言只能當作是和日圓不一樣的貨幣看待。
最後,良太向艾風星娜借了一萬日圓。
「這樣的話,你就把卡片式鑰匙拿走吧。我會一直待在房間裡的〜」
將卡片式鑰匙放進口袋,良太來到紀念品區。
「我看終究還是挑餅乾或巧克力吧……其他的也太貴了……」
不愧是高級飯店,連紀念品也貴得莫名其妙。
但是,他要單獨行動的原因,不單單是為了買紀念品。
他要打電話給詩憐。
現在應該是吃完晚餐的時候,良太想向詩憐報告今天的行程。
「良太,怎麼了嗎?艾風星娜偷襲你了是嗎?我現在馬上去救你!」
「不是啦,妳誤會了!什麼事情也沒有!而且妳應該不能來吧妳!」
東京和帝國距離約五百公里。
雖是開玩笑般的對話,但聽到彼此的聲音,立刻鬆了一口氣。
良太也慶幸自己打了電話。
「我吃過晚餐已經到飯店了。沒有碰到什麼奇怪的事情,妳放心吧。」
「這樣呀,那就好……真的是那就好……我本來還以為,已經沒救了。我還以為自己救不了你了……」
「妳這說法怎麼感覺不太吉利!」
「我擔心到晚飯都吃不下去了……」
※實際上吃了一大堆。
「對了,良太吃了些什麼?」
「怎麼又是食物的事情啦!我吃了法國料理。」
「什麼!你竟然吃得比主人還要好那麼多的東西,你是想怎樣?」
「奇怪?王花不是也有找妳去外面吃好東西嗎?」
「我們是去叫做『無所事事』的連鎖居酒屋……」
「是哦……我覺得很抱歉……」
詩憐遭到的廉價對待出乎良太的意料。
「然後,我現在在紀念品區,妳想要餅乾還是巧克力?」
「兩個都要。」
「妳完全沒有要二選一的意思嗎?」
無計可施之下,良太決定各自挑最便宜的小包裝買。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我得先告訴你……」
「嗯?什麼事情?.」
「你、你不要跟環結婚喔……」
「抱歉。我根本聽不懂妳在說什麼。」
這種事,是他跟艾風星娜出來旅行時該聽到的嗎?
「不是啦,我並不是在說環不好。扣掉便利商店的業績很差,還有家庭環境有問 題,還有個性太過消極這些,環真的是一個出色的人。」
「不要列出好幾個有問題的地方啦!這樣聽起來很像是在否定她。」
「不過呀,沒有必要單就門當戶對這個條件來選擇結婚對象。戀愛的力量也許可以跨越身分地位的高牆之類的。你沒有必要認為以你的等級,剛好適合去經營業績很不好的便利商店。」
跨越身分地位的高牆也沒關係——良太腦海中浮現同行的艾風星娜的臉。
(學姐,應該深為自己的立場所苦吧……)
不過,為什麼詩憐要跟他說這些話?
「妳想說什麼?吃飯的時候是不是聽到什麼奇怪的話了?」
「我、我就說得簡單一點吧。你再多考慮一下和環結婚的事情啦!」
「呃,這種事情,我根本不曾考慮過!」
「這樣呀。只要你和艾風星娜糾纏,就能防止你和環結婚。哎呀,這樣不就沒有意義了嗎!白痴呀你!」
「這也太混亂了!我沒有想過要跟任何人結婚所以妳不必在意!」
然而,又聽到艾風星娜的名字,讓良太不禁有些掛念。
(等等,我不用在意呀……這只是詩憐在講奇怪的話而已……)
「這樣呀,太好了……」
「因為,我現在,又沒有任何交往的對象……」
詩憐的回應有些晚。
「說的也是……你又沒有任何交往的對象……」
明明只是說出理所當然的事情,為什麼詩憐回答的聲音聽起來情緒低落。
「……抱歉,明明聽到的都是單純的事實,我卻有點僵住了。」
「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沒事,絕對什麼事都沒有。就只有兔子稍微得意忘形而已。」
良太心想又是狐狐子亂講了什麼。
「那麼,我要掛電話了。妳把門窗關好。」
「好。那麼,最後我再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和艾風星娜兩個人獨處,你覺得如何?她還是大姐姐的樣子,在走老樣子的路線嗎……」
良太有些微笑,他覺得艾風星娜其實很接近詩憐。
「嗯,她很像妳。」
「你是說同樣都是美女這一點嗎?」
這話聽了讓人光火。
「我是說妳們都是怕寂寞的人啦。我要掛電話了,明天見。」
「嗯,工作加油。」
通話至此結束,但詩憐最後一句話讓良太有點在意。
(這麼說起來,我要做什麼工作呀……)
艾風星娜應該是要和日本方面的要人會談,但那段時間,自己該做什麼工作才對? (保鑣?可是我又沒帶任何武器。就算帶來,拿著近衛兵的劍在外走動,應該也是違反刀槍法吧。)
在應該不會變成要動武器的情況這樣樂觀的預期中,來到了這裡。
(應該不會有我也要參加會議這種離譜的事情吧。或者是,要我以帝國內日本人的身分,發表什麼意見?)
那樣的話,意思就是良太是個特別的人物。
(但是,不會有這種事的。原本我就是應該不會到日本來的人……這工作應當是血族聖教的人才可以做的吧。)
主角是艾風星娜,這一點從頭到尾都無庸置疑。
(所以,我的工作才用不著事前特別告知吧。或者是,其實我聽了會嚇一跳,所以才不能先告訴我?.)
不知道為什麼,有種不祥的預感。
以前也被捲入許許多多的事情,現在感覺到的就是類似的隱約不快。
(不過,要是有這麼危險,學姐應該會告訴我吧……)
沒有馬上回去房間,四處閒逛,看到放了報紙給客人看的地方。
政府首腦預定和血族帝國幹部會談 內容不明場所不明極有可能在東京
這樣的標題跳到眼前。
看樣子肯定是重要的會議。
良太試著大致瀏覽報紙。內文寫著場所和人員都不明,或許是為了預防公開後讓參加者遭到襲擊的可能。
帝國的存在,在日本國內相當讓人侷促不安大概是真的吧。聽說認為該從血族手中搶回秋之宮的強硬主張也很牢固。
然而,如果攻擊來日本參加會議的人,以國際關係層面來說,立場不利的反而會是日本。所以相關資訊才會保密不公開吧——感覺就像是種常見的預測。
(這種地方我要相信學姐嗎?)
拖著沉重的腳步,進入電梯。
用卡片式鑰匙開門。
「學姐,我回來了——」
「呼,淋浴完畢真舒服〜 奇怪?」
良太一進房間,就看到全身赤裸的艾風星娜。
該突的地方突,該細的地方細,真的是完美比例。
(啊,這麼說起來,我記得學姐好像說過她在日本出過泳裝寫真集……)
咕嚕。
無意識地吞了吞口水。這該怎麼說呢,能說很美味嗎……
(因為冒著熱氣,應該是剛洗好澡。可說是個兩人撞見的好時機吧——哇,現在不 是冷靜思考的時候啦!)
「對、對不起!我馬上出去!」
啪噠。
走到外面關上房門,良太直接坐在門前。
(這也太赤裸裸了吧!)
氣氛尷尬,讓他對明天的事情非常難以開口詢問。
取而代之的,是剛才的影像在腦海中浮現。
(學姐的肌膚真是漂亮呀……宛如文藝復興時期的繪畫,就是那麼美麗吧……快停止,別再想有的沒的了……)
就在他獨自苦悶之際,房內傳來咚咚的敲門聲。
「我已經穿好衣服,你可以進來了〜」
「好的……學姐,妳該不會其實還沒穿,要我進去才發現吧?」
「我不會這樣騙你的。我照一般樣子穿好了〜」
「妳也沒穿那種感覺色色的很好脫的浴袍之類的吧。」
根據過去的經驗,良太變得愈發謹慎小心。
「啊〜我有帶睡衣來,我現在就穿著睡衣。我和王花參加睡衣派對的時候,也是穿 這一件喔〜」
「問到這個地步應該沒問題了吧。」
確定沒有危險後,良太進入房間。
站在眼前的確實是身穿睡衣的艾風星娜。
「呼,真的是睡衣……不過,這不會太透明了點嗎?」
睡衣是睡衣沒錯,卻是頗為透明的材質。
這種衣服,應該是叫做蕾絲襯衣還是性感睡衣吧。
「咦?我覺得該遮住的地方都有遮住呀。」
艾風星娜坦率地檢查著自己的睡衣。不過,真的是除了重點部位之外全都是透明
的。
不如說,這種穿一半的穿法,反而更有猥褻感。
「學、學姐,這種打扮,呃……是違反公共秩序和善良風俗的……老實說,某種意義而言,這比全裸還要糟糕……」
「可是,睡衣派對的時候,王花也是穿這種睡衣呀!」
「唔哇!」
想像穿蕾絲襯衣的王花,良太有點受不了。
「不行了……噴鼻血這種反應,也太過傳統了吧……」
「咦?鼻血?這樣很不好呀〜我記得,那天莎莎拉也是穿這樣。說起來,她還對王花垂涎三尺呢〜」
這次開始想像穿著性感睡衣的莎莎拉。
「唔哇啊!」
良太更加受不了。
「完了,我真的會噴鼻血……」
「我去拿面紙過來,等我一下〜」
艾風星娜拿來放在房間角落的面紙盒。
「來,面紙給你。良太同學,你還好吧?」
「啊,鼻血還沒流出來,我沒事……」
「可是,等到流出來就太遲了呀〜良太同學,你從剛剛開始就怪怪的。你全身僵硬站著不動呢〜」
「是這樣沒錯,對不起……」
總而言之,如果不讓艾風星娜暫時離開視野,情況就不妙了。
「我也去洗澡!」
拿了換洗衣物,良太逃進浴室。
(完美的千金小姐會穿這種睡衣,竟然是真的!)
心跳還是很快,趕緊深呼吸一次。
剛剛真危險,各種方面都很危險。果然,兩人同住一間房會發生太多問題——事到如今,良太才有體會。
(但是,問題是我洗好澡走出去,學姐也還是在那裡……雖說這是理所當然的。)
光是這樣的現實,良太就心情沉重無比。
為了解悶,他專心洗頭洗澡。
不如說接下來才是問題。
(剛說完我們是朋友就情緒亢奮,這應該是最糟的情況吧……首先,我要在這間密室讓腦袋冷卻下來。雖說浴室還滿溫暖不是冷的……)
閉上雙眼,嘗試集中精神。
心無雜念,我要心無雜念。將意志從腦海中驅逐出去。
沒錯,除去意識,逐漸放空。
讓所謂的「自我」慢慢消失。
能夠做到這樣的話,心境應該會自然而然變成宛如賢者一般。
這樣子,就能到達清淨無垢的無我境地了。
——我想侍奉。
(奇怪?剛剛,怎麼有像是雜念的東西……)
——我想侍奉主人。
突然,隨從的力量起了作用。
非常接近先前狂奔到大聖堂時的感覺。
(哇,竟然挑這個節骨眼?怎麼會呢?因為就在學姐身邊,我還以為不會出現衝動的舉止……)
可是,想要侍奉主人這種欲望,迅速地奪走理智。
(啊,該不會是因為消除了自己的意識,於是身為隨從的欲望就冒出來了吧?這真是……)
良太目前也是處在差點就要變成艾風星娜隨從的狀態,想要侍奉艾風星娜的感覺已經成了本能,存在於他的深層心理了。
似乎是試圖消除位於表面的意識和妄想,結果讓深層心理湧現出來。
這麼說起來,狂奔到艾風星娜那裡時也是一樣,雖掛念著詩憐,腦袋的運作還是變得遲鈍。於是理智一口氣被搶走。
老實說,冒出雜念才是真正的風險。
(我是不是選了最糟糕的選項呀……至少,我得想辦法穿上四角褲……)
趁還有意識的時候,勉強穿上了四角褲。
良太穿著條內褲回到房間。
「啊,良太同學,洗好澡很舒服吧〜」
「學姐,請讓我侍奉妳!」
氣氛丕變。
該說是結冰,還是沉澱?總之,房間的氣氛變得奇怪。
「你、你說要侍奉我卻穿成這樣是要做什麼?…………啊。」
喀。
艾風星娜的臉也瞬間發紅。
「這樣子不行!真的不行!這樣子的侍奉是禁止的!」
嚇了一跳,艾風星娜在床上蜷縮著埋著臉。
「既然隨從不必做到學姐說的那種地步……那這種隨從,可以吃藥解除吧……」
良太內心的角落,也覺得不妙,要自己快冷靜下來,但他還無法贏過隨從的力量。 應該是說,看到在床上發抖的艾風星娜,反而開啟了奇怪的開關。
「主人,請讓我侍奉您些什麼事情吧?什麼事情都好,請使喚我!」
(喂,快住手!在這邊就給我住手!繼續下去的話事情會無法挽回的!)
「良太同學,你、你會這樣是隨從化害的,冷、冷靜下來……」
(學姐也是啦,不要勸我了自己快點逃吧。跟這樣的我說什麼,說不定反而會讓人興奮起來呀……)

「因為……我是學姐的隨從……J」(事情變成這樣,早知道就先吃「解憶丸」就好了!)
「可是,良太同學,我這樣會違反我的切結書……啊,我有帶切結書來,我拿給你看!」
艾風星娜在包包內窸窸窣窣地翻找,拿出了一張紙。

本人,艾風星娜十三世(本名木村松子),絕對不會在作地點日本,趁亂之中將冬倉良太變成隨從。我對西方女神發誓,毫無虛假。

艾風星娜察覺到某件事。
「奇怪……上面寫不能把良太同學變成隨從,可是沒寫不能做色色的事。」
(學姐,拜託妳不要在那裡冷靜解釋內文啦!)
應該是因為寫的時候,詩憐和王花都在場,自然就沒有辦法寫得太露骨吧。
「既然如此……那規則上就沒有問題了……規則上……怎麼辦,良太同學……」
食指碰觸著嘴脣,艾風星娜問道。
可能是擔憂的表情配上這身打扮的影響,看起來非常苗條纖細。
(不要問我啦!就算沒寫當然還是不行呀!拜託學姐快拒絕!)
「我、我怎麼樣都可以……讓良太同學決定吧……」
這個時候,理智想盡辦法要克服那像是本能的隨從心態。 「那、那、那麼,就讓我侍奉……」
(理智贏,理智贏,理智贏!快給我贏呀!)
不久,變成了理性>本能。
「好、好吧……那我把睡衣脫掉……咦?還是穿著比較好?」
「請學姐把剛才的事情當作沒發生過啊啊啊啊啊啊啊!」
良太立刻衝回浴室用水猛沖腦袋。
「呼、呼、呼……」
疲勞感非常嚴重。
「剛才可能是搬到帝國以後,人生最危險的一刻吧……」
十分鐘後。
「討厭啦〜嚇死人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很對不起學姐……」
艾風星娜將寶特瓶的水倒進良太的杯子裡。
良太咕嚕咕嚕地喝下去。
腦袋和身體全都冷靜下來應該比較好,所以良太猛灌水。
「那應該說是一點小失誤吧?隨從化的影響偶然會變強,再加上誤會……要問我到底想說什麼,那就是我認為已經沒問題了……」
「是呀,以前也不曾連續好幾次發作。」
「要是剛才那樣的事情時常發生,我的理智很快就會消失不見了……所以,可能還是先吃藥會比較好吧……」
毫無疑問,讓身體變成沒有隨從化是最安全的。
「可是,現在最好不要吃喔。這個,你看看。」
艾風星娜拿出藥品的說明書。
【用法、使用上請注意】
由於藥效強烈,請在餐後馬上服用。另外,就寢前應避免服用。
「這藥是有多危險啦……」
說明書寫著感覺很不妙的怪異注意事項。
「今天晚上大概沒事了。明天以後再吃吧……」
「那麼,來睡覺吧。」
「咦……」
聽到身穿蕾絲襯衣的艾風星娜這樣說,良太忍不住覺得全身不對勁。
「因為,明天也要早起呀。咦,你是不是又想到奇怪的地方去了〜?」
又是,別有涵義的微笑。
「我真的,有想……這是沒辦法的吧……既然如此,那我就睡在地板上——」
「喂,良太同學,你睡在那裡會弄髒身體的。」
艾風星娜抓著良太的睡衣。
「但是,要我跟學姐睡同一張床,實在是……」
「良太同學這次是我的隨行人員呀。如果你的行為舉止不能稍微有氣質一點,那我會很傷腦筋的〜睡在地板上這種丟臉的事情不可以,絕對不行!請你一定要好好地睡在床上!這是雙人床,面積還滿大的吧!」
「呃……是沒錯啦……學姐說的我都懂……」
關掉電燈,良太臉朝外躺在床右邊的角落。
由於床的面積頗大,兩人之間的距離感覺還拉得滿開的。
「你可以再睡過來一點沒關係〜」
「我不要。而且,要是我真的睡過去一點,學姐應該也會尷尬吧?」
「嗯……那樣我可能會有點傷腦筋吧……」
如果看不透艾風星娜哪裡是演的哪裡是真的,就會變成彼此都後悔的結局。
因此,良太覺得現在這種關係剛剛好。
可說是若即若離,也可說是被追的話馬上可以跑。
「不過,在理智層面上,我認為如果良太同學想做那件事情,我也無所謂……」
「呃,這意思是……」
「良太同學也是男生所以沒辦法吧……不過要是做了,我們或許就不能再稱彼此為朋友了。」
「別、別再說了……我認為那種事情,只是朋友關係的人是不該做的……」
「嗯……是呀……」
彼此深呼吸,讓內心平靜。
良太想,燈也關了,就這樣睡吧。
微微地動來動去。
感覺到艾風星娜來到身邊。
「聽我說,良太同學。」
「這次是什麼事?」
「晚餐的時候,你告訴我要鼓起勇氣把話說出來吧。」
「是的,我是說過。」
良太說過,這沒什麼困難的,只要說出來就行了。
「只要學姐說得出來,學姐要幾個朋友,就能認識幾個朋友。」
「那麼,如果我鼓起勇氣說出來的話是這樣子,良太同學會怎麼樣?」
「怎樣子?」
「如果我說,不要跟我當朋友,跟我當情侶。那良太同學會怎麼樣?」
艾風星娜的聲音非常微弱卻有穿透力。
「啊……這、這我……」
「雖然我有很多不能做的事情,日子過得很辛苦,但我想只要跟良太同學在一起 我應該可以克服的。」
「能得到學姐的信賴是我的榮幸……」
「意下如何?我記得你說過你沒有女朋友吧……」
「是,我是沒有……」
「你用不著當我的隨從,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
良太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答。
既然彼此都沒有交往中的對象,那麼就道德層面來說沒有問題。
話雖如此……
「抱歉,我真的好害怕……明天的事情我……」
「唉,要是能從這樣的重擔中解脫,跟良太同學一起到哪裡去玩,那就輕鬆多了……」
「學姐,明天的事情有這麼嚴重嗎? 」

「良太同學,如果我說我要拋下今後的一切一起逃走吧,你會跟我走嗎?」

這比什麼愛的表白聽來還要沉重許多。
良太也說不出話來。
「那樣的話,就再也不能回去帝國,只能以日本人的身分活下去。那樣子,我們兩個人就可以結婚,過著簡樸卻能共組幸福家庭的生活。我覺得,或許這種不必世故的生存方式比較幸福。」
「學姐,請問……明天的工作……有這麼危險嗎?」
呼應著夜晚的沉默籠罩。
「啊,啊哈哈哈!」
打破沉默的是艾風星娜。
但是,有一點點,彷彿是強打精神的感覺。
「學、學姐?」
「抱歉,抱歉。我說這種話,良太同學很傷腦筋吧〜你不要誤會了喔〜我剛剛只是在做『如果我說請和我當情侶的話別人會怎麼樣?』的思考實驗〜我不是在跟你說『請和我當情侶』喔〜說要逃走什麼的也從頭到尾都是玩笑話〜」
「哦……嚇我一大跳……」
「因為,現在為時尚早嘛〜我也覺得是犯規了〜不過,再過兩、三個月可就不曉得 如何了〜」
「呃,請問,這是什麼意思——」
「我們就暫時當朋友吧,請多指教!」
「說的也是,請學姐多指教我這個朋友。」
「還有呀,事到如今再說可能怪怪的……不過請你不要太靠近我……」
「啊,學姐還是討厭我吧,對不起!」
「不是的,我不是這個意思!」
艾風星娜的聲音有些慌張。接下來,是短暫的躊躇。
「現在,如果良太同學太靠近我……我一定會忍不住的……」
「咦……」
「我會忍不住想要把良太同學變成隨從,讓良太同學永遠只屬於我一個人……大概,會變得不肯退讓吧……現在的我戰勝不了自己的欲望……」
良太感覺到自己身體僵硬。緊張得動彈不得。只有艾風星娜的話語在他耳邊流動。 「萬事倶備要吸血的時候,我都會覺得,這樣子就行動真的好嗎……雖然很不好意思,但也有非常高興的部分……我現在的心境,就是又快要失控了……」
「我明白了……我會小心的……」
「嗯……拜託你了……」
艾風星娜陷入沉默。良太也下定決心,不要再多說什麼。
似乎是累積了大量疲勞,睡魔很快就找上良太。
他還以為,今晚會睡得很熟,應該會就這樣睡著,醒來時已經是早晨了。然而—— 他覺得——好像聽到了什麼動靜。早上了嗎?應該還沒這麼快才對。
好像從某個遙遠的地方傳來聲音。
「良太同學,我出去一下,你好好休息。」
讓良太醒來的,是個非常小的聲音。
「我去工作了。我不會逃走,我要戰鬥。」
可是,這話的某些部分殘留在良太耳裡。
「我也有要做和不要做的事情。我得好好劃清界線。」
良太猛然醒來時,已不見艾風星娜的身影。

第四話完


本帖最后由 alexli 于 2014-2-6 20:53 编辑



第五話

「學姐?」
艾風星娜從房內消失了。
良太只知道這一點,其他毫無線索。
廁所沒上鎖,也沒有再度淋浴的聲音。艾風星娜不在這個室內空間內。
首先,打艾風星娜的手機。如果接得通,說不定就會知道自己只是在瞎操心。
嘰——嘰——嘰——
放在桌上的手機震動起來。看樣子艾風星娜連手機也沒帶。
有種不祥的預感。
彷彿是,在良太睡覺的期間有什麼非得出門的原因。
看了看時鐘,時間是凌晨三點。
沒有哪種正經的「工作」是在這種時間開始的。
(會談有這麼極機密嗎?不過,如果真是這樣,那我沒跟著去不就更糟糕了……)
即使思考在運作,想到的也全是負面的事情,完全沒有什麼解決的方案。
「王花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撥打王花的手機,良太想搞清楚的資訊。
「你是怎樣?這種時間打電話來?我好不容易在夢裡受國民尊重得亂七八糟、感覺 正良好……如果只是無聊的事情,我可不會平白饒過你。具體來說,就是我要跟你收費。」
「學姐失蹤了。王花,妳知道些什麼嗎?」
「什麼?這種事情我哪會知道呀。我完全莫名其妙。良太,她發生什麼事了?」
這回答讓人絲毫感覺不到是在敷衍了事。
「那麼,就是連帝國都掌握不了的情況了吧。我明白了,要是再有什麼事我會打電話給妳!」
「什麼?你給我等一下——」
不清楚狀況的王花沒辦法依靠,而且位置也距離太遠了。
「是被人逮住弱點了嗎?可是,王花不知道就奇怪了。」
唉,又沒有資訊,就算胡思亂想可能也沒意義。
「學姐,請妳原諒我!」
良太查看艾風星娜的手機簡訊。

To:王花
【標題】耶,到東京了!
【內文】我正在和良太同學約會喔! ヾ(゚∀゚)ノ

From: 王花
【標題】去死吧妳
【內文】去死吧妳

「王花,好可怕呀……不,現在沒空管這個了。」
沒有和可疑人物的簡訊往來。
也沒有通話紀錄。
穿著睡衣,良太衝出房間。
電梯旁邊有自動販賣機,但人也不在那裡。除此之外,艾風星娜就沒有出現在這層樓任何一個地方的理由了。
搭電梯到一樓,櫃檯附近也沒有類似的人影。
「請問,有沒有看起來像是高中生的女生外出?」
「嗯,我記得的確是有這麼一位客人外出……」
「請問她往哪裡去了?」
「呃,我沒有看得這麼仔細……」
聽著櫃檯人員不可靠的話語,良太跑到飯店外面。
但是,他在那裡停下了腳步。
毫無線索,無法前進。
倘若,艾風星娜是被人用車子帶走的,那他就無計可施了。
「為什麼,我沒有先問清楚明天工作的事情呢……怠忽職守的時間也太正好了……」他之所以會和艾風星娜一同前來,是因為保護艾風星娜理所當然算是自己的工作。 辦不到這一點完全是他的責任。
可是,後悔也為時已晚。
不對,現在後悔還太早。還不能確定這一定是發生了什麼無法挽回的事情。
跑出飯店後,往右跑了大概五百公尺。
所有的店家都經過了,沒看見像是在舉行密會的地方。
也許是在更前面的地方,但他決定暫時返回飯店。
說起來,如果是密會,也不可能在路上經過就會看見的地方舉行。
手機響了,是王花打來的。
「良太,我向第一大聖堂的人問過了,他們說什麼也不知道。艾風星娜以前居住在關東,在東京有朋友也很正常。」
「謝謝妳,王花。我這邊還沒有線索,所以我會繼續找人。」
「她有把旅行用的手提行李箱留在房間嗎?」
「啊,這麼說起來,行李箱還好端端地放在房間裡……」
「這樣的話,不就表示她有意思要回來嗎?」
「就算有意思要回來,也有可能回不來吧。」
就連在講這通電話的時候,艾風星娜也有可能到了一個再也回不來的地方。「所以,我要去把學姐帶回來!」
「我明白了,你就盡力去做吧。」
掛上電話,繼續搜索。
這樣子就有了 一點點資訊,可能會有什麼辦法吧。
有什麼線索和艾風星娜有關的嗎?
突然,腦海中有個像是會回音的聲音響起。
——啊,我差不多要回去良太同學那邊了。
聽得到艾風星娜的心聲。
隨從之力帶來的影響。
(對了,我還有這層關係可用!)
驅除意識,緩緩地驅除出去。
隨從本能的比例逐漸升高。
然後——雙腳自然開始行動。
(是這邊!)
再加上,想見到艾風星娜這樣的意志。
本能和理智相加。
(只要這兩者都想見學姐,一定可以知道學姐的下落的!)
在旗立山陷入走投無路的危機時,艾風星娜救了他。
因此,這次輪到他救艾風星娜了。
——我不行了……讓我回去……
他聽見宛如慘叫的情緒。
不會有錯。他知道方位了。
跑過飯店,直接在人行道上奔跑。
主人就在前方——不對,是學姐,是重要的朋友就在那裡。
「拜託,一定要來得及!」
不知道手無寸鐵的自己能做什麼。話雖如此,卻不能就這樣止步不前。
這並非是不是隨從的問題。有想要保護的人,就要好好保護。就只是這麼簡單
——但是,我不能在這裡認輸。我不會半途而廢的。
(學姐也正在戰鬥。我不能放棄。)
——我要守住。
(我也要守住學姐。)
或許是因為太逞強了,良太的肚子痛了起來。
明明這時間也沒有太陽,身體卻熱得像是要著火。
(事情解決後,要休息多久都隨便,現在給我撐下去!)
牽扯性命的困境,以前有過好幾次。
跟那些相比,這點小意思,完全不足掛齒。
然後,他也聽到由遠而近的腳步聲。
「良太同學!」
艾風星娜在奔跑。
手上拿著一個有點大的提包,看起來人沒有受傷。
「學姐!妳沒事吧?」
「良太同學!你來找我了!」
艾風星娜使盡全力緊抱住良太。甜甜的香味刺激著良太的鼻子。不僅如此,身體也有些發癢。
「學姐……這樣有點不好意思……」
「沒關係,這種時間不會有人看到的。」
「這麼說是沒錯啦……」
在寬敞至極的空地上,確實只有他們兩個人站著。

「難不成,你是在擔心我?」
「這個,是、是啦……因為我有不好的預感……」
覺得艾風星娜不會再回來了。
抱住良太的力量變得更強。
「要交男朋友的話,果然是要選像良太同學的人比較好。」
「咦……學姐,妳的意思是……」
「良太同學,你沒有女朋友吧?」
惡作劇般,艾風星娜逼問良太。這樣一來,良太已經沒有勝算。
「我是沒有女朋友,但這種事情,我……」
「你怎麼樣〜?」
艾風星娜用力摸著良太的頭髮。
「做這種事情應該會挨大家的罵吧〜你再給我一點時間吧,一點點就好。」
艾風星娜總算放開了良太。不過,剛才的觸感尚未消失。
「再一點時間是多久呀?」
「天曉得〜就像我昨天說過的那樣,大概是兩個月吧〜?這樣子都沒有人採取行動 的話時效就消滅了,我就可以光明正大說你是我男朋友了吧〜」
艾風星娜的腳步已經往飯店的方向前進。
「回去吧。接下來應該還有時間可以再睡一下子。」
「請問……學姐,這種時間妳在這裡做什麼?」
儘管從表情判斷危機是解除了,但良太依然一頭霧水。
「我來做非做不可的工作。雖然心境比較接近像是來毀滅的。」
艾風星娜開心地說道。
「可是,真正的一決勝負是明天呢。啊,已經是今天了。」
「今天的工作是在哪裡進行的?」
「前面有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大眾餐廳吧,就是在那邊進行的。不過,我已經處理完畢了。」
在夜晚的大眾餐廳,接洽政府相關人士進行事前會議,或者是密談。
如此的想像立刻掠過良太腦海。應該很少人會發現竟在大眾餐廳裡面做什麼要緊事吧。
「敵人厲害嗎?」
「雖然厲害,不過並不是互毆或是使用武器爭執。我只是用自己的方式戰鬥。」 果然是在談判什麼吧。然後,在重頭戲登場之前已經有了結果。
「但是,關鍵始終都是在明天吧。」
艾風星娜的表情有些僵硬。
「明天也要麻煩你了喔,良太同學!」
卻隨即恢復成輕鬆的笑容。
「是的,學姐!」
「工作」是壯烈的。
一開始就叱吒四起。
沒有和睦的感覺,和真的戰場沒兩樣的氣氛支配著現場。
「聽好了,這是和時間的競爭。」
身邊的艾風星娜對良太說道。
「位置你都記住了吧。你要特別留心,讓每次的行動都以最低限度的運動量完成。 這就跟拳擊的道理一樣。多餘的動作一定會讓自己遭到報應。」
「我了解了。我不會輸的。」
「我總是呢,在快要到的時候會很想跑掉。不過,都到這裡了,也只能豁出去啦。」 很快就有人逼近他們兩個人。
「要兩本嗎?好的,總共一千日圓!謝謝惠顧!」
兩人身在同人誌販售會會場。
東a-05a。
良太雖然完全搞不懂這種事情,但攤位被分到早晨時已經關上的鐵門邊,看起來是以會出現大量人潮為前提的。
開始前就排了長長的隊伍,這等熱情讓良太嚇了一大跳。一開始,馬上就有客人衝到攤位面前。
「啊,一個人最多只能買三本!不好意思,不受理簽繪喔!這是禮物嗎?謝謝您!您要用一萬日圓紙鈔嗎?找零還請您稍等!」
零錢和刊物的放置位置應該都很完美,只要小小的動作就能完成一切需要。
「懂了嗎?不管是多大牌的社團,讓排隊的人等太久就不是好事。販售會的時間是有限的。客人的時間被我們社團占用就太可憐了。你要以盡量消化隊伍的速度將新刊交到客人手上!」
開始前艾風星娜這麼告訴良太,並以戰士的眼神說道。
(我會努力的!學姐!我會用比飛箭更快的速度辦事的。不過,請妳讓我說一句話就好。)
妳說的工作就是販售會嗎————————————!
在這樣的情況下,十一 一點之前就全部售罄了。
「謝謝〜順利賣光了〜!來,飲料給你!」
良太從艾風星娜手裡接過顧客送的飲料。
堆積到讓人害怕的紙箱全部都空了。
「我沒說錯吧〜所諝的漫畫就是戰鬥呀。這裡是個體能至上的世界喔!」
「我深刻感受到了……」
儘管有準備椅子,但人潮絡繹不絕根本沒空坐下。
「可是呀,來販售會真的很快樂呢。擺上自己製作的東西,顧客來到眼前買下,這種妙趣只有自己擺攤才能體會呀。這和商品擺在商店裡面銷售,有著不同的享受方式。只要嘗到這種樂趣,一定是到死都戒不掉的吧。」
「學姐,妳太帥了。」
良太覺得這裡適合用「充滿男子氣概」這樣的說法。
「一點都不帥啦,也沒有必要耍帥。我喜歡畫漫畫,就只是這樣而已。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了。所以,也許我不是名叫林森禁的漫畫家,只是個喜歡漫畫的女生」※註二
她是大司教。
「這次的刊物,是住持那本嗎?」
「貓耳住持禪心」是現在大受歡迎的動畫,良太認為詩憐對這部的評價也頗高。
「嗯,如果能多少讓讀者感覺到我對作品的愛就好了〜」
「順便問一下,學姐說昨天晚上在大眾餐廳做好的工作是什麼……」
「哎呀〜因為製作動畫的關係,《是是》的工作量就增加了呀〜我得以特急件的方式畫篇附錄漫畫,因為挪不出時間只好早起工作〜」
「這麼說起來,我好像聽到類似『我不行了……讓我回去……』的慘叫聲……」
「因為,我很想回飯店再睡一覺呀,累死了〜」
「所以,學姐才會說『我不會半途而廢的』這種充滿決心的話呀。」
「我的意思是『我不會半途而廢漫畫的工作的』。」
「那學姐說『我要守住』,是要守住什麼……」
「我是說『我要守住截稿期限』啦。後來順利堅持住了,雖然我累得要死。」良太也覺得自己好像湧出一種非比尋常的徒勞感。
「那……學姐昨天為什麼把手機放在房間?」
「啊,我忘了帶!」
竟然只是忘了帶。
「我們睡覺前,學姐說的『我要拋下今後的一切一起逃走吧,你會跟我走嗎?』的意思也是……」
「截稿日啦還有第二天的販售會我都想拋下然後逃走,是這樣的意思。」
謎題全解開了。解開後,良太有點失望。
「不好意思,那麼,日本和帝國要開會這件事情……」
「那個應該有我之外的別人會去參加吧〜雖說是機密,但好像是在大城市召開的樣子。因為考量到警備之類的工作很麻煩吧?」
謎題全解開了。
「也就是說,學姐所謂的工作是販售會,漫畫相關的工作這樣對吧?」所以,國家也不會出錢。
「沒錯。我申請要來販售會,帝國發給我許可,日本也說林森禁要來的話無妨。」
「林森禁老師的影響力也太驚人了!」
良太在非常不重要的地方切實感受到艾風星娜的厲害。
「那麼,我們來收拾吧。」
「嗯。啊〜回去的時候我還要繞去編輯部開會討論一個地方〜」※註二 ※註-- 她是大司教。
回程時已經入夜,所以在新幹線上吃車站便當。
車站便當雖然有很多昂貴的,但同時也因為知道上限在哪裡,反而覺得輕鬆。
「呼,雞肉便當好好吃喔!」
「那個便當是八百日圓的吧。良太同學明明可以買更好的。」
「不,以冬倉家的標準來說這已經十分高貴了。」
「鏘〜鏘〜鏘鏘〜鏘〜,鏘鏘鏘鏘鏘〜鏘〜鏘〜,那麼……良太同學,這個給你!」哼著頒獎典禮般的曲子後,艾風星娜將「解憶丸」交給良太。
「快點大口喝水吞下去吧。應該會馬上就生效吧〜」
良太拿著裝藥丸的小瓶子,目不轉睛地看著。
「怎麼了?你不吃嗎?」
「因為,我覺得學姐的表情,看起來有些難過的樣子。」
良太看著艾風星娜的眼睛說話,而艾風星娜表面上笑著,只是表面上。
「我難過?我沒有這種感覺……」
「這點小事,我還看得出來。應該是隨從的直覺吧。我覺得學姐並不希望我吃下這顆藥丸。」
「唉……」
艾風星娜深深地嘆了 一 口氣。
「終究還是被你識破了呀。」
「學姐,請妳把這藥丸的所有藥效都告訴我。妳先前說過沒有副作用,那就把藥效告訴我。」
艾風星娜以做好心理準備的態度說道:「這個藥,不只會解除正要變成隨從的初 狀態,還會讓暫時的主人和暫時的隨從之間的記憶也跟著模糊不清。所以,才會有『解憶丸』這樣的名字,意思就是解除記憶的藥丸。」
「這樣一來,要是我吃下去的話……」
「雖然不會不認得我,但良太同學應該會變得不記得被我咬過,跟我一起到東京來這些事情吧。」
艾風星娜淡淡地說。因為,她知道這時候說「我捨不得」是很奸詐的。
維持這種隨從和主人的牽絆太過強烈的狀態生活下去,也會有問題。考量到良太的處境,艾風星娜當然是乖乖地要良太吃藥比較好。
這樣的結果會讓許多人都能接受,也會帶來幸福。
剩下的,就只有消除自己那一點點小小的任性了。
「所以,學姐才會說我們來場東京約會那樣的話吧。」
「最好是不要留下什麼影響吧……可是,我又想就此罷手會比較好吧……因為我沒想到竟然會如此在乎良太同學……」
良太也懂。瞭解昨天的艾風星娜是認真的。
「好了,飯後馬上就吃藥比較好喔。這樣不會有生命危險〜」
「我看還是算了。」
良太把小藥瓶放在放便當的簡易桌板上。
「你不吃藥好嗎?」
「所謂的重置,我覺得有種卑鄙的感覺。到目前為止,我也是打算接受被學姐咬過這個事實生活下去的。」
「你要是挨詩憐和王花罵可不關我的事喔〜」
「這我會跟她們解釋。沒問題的…………應該沒問題吧?」
挨罵也是正常的吧。不過,應該可以讓她們兩個人都接受這個決定吧。
「只要我說『給我想想要是立場相反妳會如何』,她們應該就會理解我了。」
又不是發生了什麼天大的悲劇,記憶還是別消除比較好。
「好吧。那麼,這個就先放在我這邊。雖然不知道能不能帶進帝國。」
「好。」
艾風星娜把藥瓶收進提包。
「可是,如果你因此受到隨從之力的影響犯了什麼錯,我可不負責喔〜」
艾風星娜開心地笑著。
「這麼說,也是沒錯啦……我會想辦法撐下去的。」
兩人相視而笑。
「藥丸將近要三萬日圓呀〜好浪費喔〜」
「對不起……錢我以後會還……」
「可是,既然以後還能跟良太同學在一起,買這就划算了吧〜」
「咦?」
「這兩天,辛苦你了。」
良太覺得有什麼熱熱的東西碰到了臉頰。
「奇怪……剛剛,學姐,該不會,親了……我的臉吧……」
想都沒想過的事情,讓良太驚慌失措。
「呵呵〜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寧可裝作不知道應該比較好吧?」
「也是啦……就當別追究的事情吧……」
這時艾風星娜打了跟昨天一樣的哈欠,昨晚她沒什麼睡。
「呼啊〜啊,那麼,我要再睡一下。不要叫我喔〜」
「好的。」
「啊,還有,不論有什麼事情也千萬不要叫我喔。」
「就算到了大城站也不要嗎?」
「嗯,過站不下車也沒關係。」
「呃,這樣真的不行啦……」

「不過,要是跟我說『大城站到了』叫醒我,我會心情非常糟糕的。這種情況下, 我的起床氣是最壞的。」
「這樣子,個性太糟了……」
艾風星娜要是不醒來,就只能直接坐過頭了。
「總之,我很睏我要睡覺!不要叫我起來喔!」
約莫一分鐘,艾風星娜就呼吸規律的陷入熟睡了。
一分鐘後,艾風星娜又倒到良太的大腿上。
「呼呼……」
「唔……我有不好的預感……」
「良太同學,你真是活跳跳呢……有兩本《JUMP》放在一起,真的是跳跳……」 「這實在是很硬湊出來的夢話……」
然後,艾風星娜就算到了大城站也沒醒過來。
「呼啊〜啊,良太同學,早安。差不多該到大城了吧?」
「很久以前已經過站了……」
良太一臉疲憊地說。
「馬上就要到終點博多了。我們跑到九州來了。」
「哎呀,都這麼晚了也不能折回去大城了吧〜」
這班車好像是從東京到博多的最後一班,返回大城是沒指望了。
「那麼,就沒辦法了〜」
艾風星娜露出別有涵義的笑容。
「只能在博多住一晚了吧〜」
「也是啦……因為沒別的解決方法……」
良太隱約覺得,這麼做一定會惹火詩憐和王花。
在博多站下車,拖著沉重的腳步地走過鬧區。
「那麼,去找有雙人床的房間吧!」
「好好好……拜託盡量找便宜一點的……」
「咦,你的意思該不會是,要去住那種地方吧……」
遠處有間發出粉紅色霓虹燈光的旅館。就價格來說的確是便宜的。
「不是啦,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不是要住那種地方,我從頭到尾都是在說商務旅 館!」
「啊〜原來是這樣呀。嚇死人了〜」
這一天,他們也投宿在附設好幾家高級餐廳的大飯店內。
(這幾天,花掉的錢應該可以讓冬倉家破產了吧……

第五話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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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

「總算回來了……」
從博多搭新幹線回到大城,再搭計程車,好不容易抵達國境。
穿過這間國境辦公室,再度回到血族帝國。
「真的辛苦你了〜好好休息吧〜」
「是呀……旅行真的很耗體力……」
「不過回到大城的時候,你明明還有時間可以回老家看一看吧。你不覺得可惜嗎?」艾風星娜側著頭問,像是在擔心良太。
「不會啦,沒關係,又不是再也見不到面。而且現在我的故鄉是血族帝國嘛。」有很多人在帝國等待良太。
「是哦。那麼,今後也請你多多指教了,良太同學!」
「嗯,拜託學姐了。」
然後,一到了帝國這邊,就看到來迎接的人們。
詩憐、王花、莎莎拉、環、狐狐子、清水、怜,感覺幾乎所有人都到齊了。
「啊,各位,妳們專程來接我們啊——咦。」
感覺散發著某種殺氣。
特別是詩憐與王花。
兩個人眼睛發直,應該是發生什麼事了吧。
「哦,良太呀。你竟然記得我們,又踏上這個國家的土地了呀。繞了這麼一大圈, 我可真佩服你。」
「詩憐,事情有這麼嚴重嗎?我可是確實有買紀念品給妳的。」
「嗯,紀念品我會感激收下的。但是,那個和這個是兩回事。」
「紀念品本來就是我該得的。」詩憐將手機塞給良太。
「我收到艾風星娜傳來這種簡訊!這是怎麼回事?」
手機畫面顯示「我們跑到博多了。今天要住在這裡!ヾ(゚∀゚)ノ的內文底下,附了張雙人床房間的照片。
「還有,後來又傳了一封。」
這次內文為「順帶一提這是第一天我們住的地方」,底下附了第一天投宿房間的雙人床。
「啊〜抱歉,抱歉,我想說機會難得,就忍不住傳給每個人看了呀〜哈哈,我會反省的。」
「學姐,妳根本毫無悔意吧?妳滿臉笑容呀,笑咪咪的!」
艾風星娜笑得非常奸詐。事情如此演變,毫無疑問正是她的目的。
「艾風星娜,昨天妳睡過頭該不會也是妳所有計畫當中的一環吧……應該是說,連妳那什麼睡過頭的講法都很可疑……」
這次換王花逼問艾風星娜。她也是兩眼發直。或許是姐妹的緣故吧,表情和詩憐奇妙地相似。
「天地良心,那真的是意外。我就睡過頭了呀!」
艾風星娜抬頭挺胸地說。
「沒錯沒錯!學姐說的對!」
良太也附和艾風星娜,豈料因為多管閒事反而招致懷疑。
「前天晚上我們兩個人也發生許多事情,讓我都沒辦法好好睡,所以昨天才會睡過 呀丨」
「沒錯!前天晚上也有許多事情——喂!妳這種說法又會讓人誤會呀!」
「良太同學,你的意思是說連我們的彼此擁抱都是假的嗎?我覺得好傷心……」
「是、是真的有那回事沒錯……但意義的差異很難講清楚吧!」
那是因為能夠平安重逢感到喜悅的擁抱,並不是出於愛情的擁抱。
眼前感受到的殺氣倍增。
「詩憐,妳來殺良太。因為我要負責殺木村松子。」
「好。先收拾乾淨的人要支援另一個。」
「妳們兩個是在分派什麼不祥的任務啦!學姐和我之間什麼也沒有!」
這時,一把劍猛力揮到良太眼前。
良太的頭髮有一點點被削斷,四散在空中。
「嘖,沒砍中。」
揮劍的是莎莎拉。
「才不是沒砍中!要是歪了幾公分我就已經死了!」
「煩死人了!你這種馬上就勾搭上別人的傢伙,就給我像可剝式起司棒一樣四分五裂就夠了!什麼彼此擁抱!什麼一起睡覺!無恥至極!」
莎莎拉像是憤怒與害羞同時並存一般地紅了臉。
不過,雖然好像在害羞,但被劍砍到可是必死無疑。
「勾搭上別人是什麼意思啦——哇,揮劍的速度又更快了!」
「給我閉嘴!閉嘴!我已經信不過你了 !你這個叛徒!我絕對要跟你以外的人獲得你想像不到的幸福!」
「我覺得妳說話的內容太跳躍了吧?」
「我就叫你閉嘴了丨」
「哇!真的會死人啦!真的會死人拜託妳快住手!」
「王花陛下!請您和我一起獲得幸福吧!王花陛下!」
「啊〜差不多該請『貓的坑洞』來這裡開一家帝國分店了吧。」
王花還是老樣子,完美地忽視掉莎莎拉。
另一方面,相較之下比較冷靜的是清水。
「良太大人,不論您再怎麼汙穢,清水都不會在意的。」
「我才不汙穢咧。」
「還有,如果您有想砍斷的桃花請告訴我。我會幫您砍的,桃花還有那個女人都 砍。」
「那應該是說『那女人造成的桃花』吧!我總覺得我在妳說的話裡面感受到殺機!」
怜因為打擊太大,已經昏迷了。
「姐姐,妳竟然沒說半句話就昏倒了!沒事吧?」
「好像沒有意識,沒有脈搏,沒有心跳的樣子,不過因為是這個人,所以應該沒事。」
「姐姐,妳幾乎是已經死了呀!」
「不過,兩天前她也是這種樣子,後來就活過來了。」
「姐姐,妳消費太多奇蹟了吧!」
「反倒是,冬倉良太,你快點死在我手上吧!」
「莎莎拉,妳可以放過我了吧!再這樣下去我真的會死!」
環與狐狐子在稍微有點距離的地方旁觀著。
「喂,狐狐子,他要跟環結婚之類的是不可能的事情吧……比起環這種人,大司教大人和他更相配呀。沒有人會想跟背著間快倒的便利商店的人結婚的啦,哈哈哈……環 好想去死……」
「沒關係。這問題因為這男的很輕浮,所以只要纏著他就搞定了。環姐姐也能追到他的。可是,他真的是個沒有操守的男人呀。實在是看錯人了。」
「那邊的兩個人也誤會太大了!我根本什麼事情都沒做!」
「奇怪,環好像聽到樹海方面傳來什麼訊息的樣子。好像是在呼喚環,在說『快 點,快點過來吧……』。這樣好嗎?像環這種一無所有的人可以去嗎?或者該說,就是因為一無所有所以正好嗎?這樣的話,下次環一定會去的。車票也是買單程就好了吧, 這樣不用花大錢。」
「拜託妳不要和什麼危險的對象通訊啦,四條同學!」
「環姐姐,在那之前妳要帶這個男的一起去作伴。」
「狐狐子也不要提出奇怪的建議啦!」
一切的發展都是老樣子。
(唉,帝國就是這麼-回事吧。我想閃開劍的攻擊就是了……)
不知不覺中,連這毫無道理可言的生活,良太都正在逐漸適應了。
其中也包括艾風星娜。
「良太同學……我們兩個人的結婚典禮,一定要在大聖堂辦喔……」
「拜託學姐也不要紅著一張臉胡說八道!」
「在第一大聖堂辦的話,也可以省錢。」
「而且,這太有創意了丨.」
「送給賓客的禮物預定就是大聖堂的護身符了。」
「不要在這種地方清庫存啦!」
在這之後,良太為了解開誤會,隨便就花了快一個小時。
當天晚上。
平安返回了冬倉家。
「唉,又要繼續戴項圈的日子了……」
項圈牢牢地套在良太的脖子上,顯示他是詩憐的隨從(偽)的物品。
「這是不得已的吧。因為沒想到竟然有艾風星娜那種大意不得的傢伙在時已晚再給你戴的話就太遲了。」
接著,詩憐牽起良太的手。
「我好擔心你……擔心得不得了……」
「抱歉……而且,我還被迫多在外面過了一夜……」
「良太不在,清水也沒來,晚上真的就只有我一個人在家。雖然很久以前我就習慣了,但出乎意料地難以忍受……」
詩憐的表情與其說是憤怒,不如說看來更像寂寞。
「我暫時沒有要去旅行的計畫了,妳就放心吧。」
「也、也是啦……你要盡量別丟下主人一個人……因為那樣的話就是沒有盡到隨從的義務……」
「我知道。我覺得呀,對我來說,我的家終究還是這裡吧。我一定會回來的。」 已經徹底適應這間破爛房子。不對,如果有更大更漂亮的的地方可以住,或許還是會選擇過去住吧,不過良太覺得王花不會肯放寬條件的……
「也、也是啦……你得打掃房間、洗衣服、煮飯才行……」
「我的家」這個詞,讓詩憐有點臉紅。
「這樣的話,我、我現在暫時……就像是個太太一樣了吧……哈哈哈……」
「不是太太,是主人吧。」
「啊,這樣說也對。我是你的主人……我是主人我是主人……」
詩憐的心情似乎有些複雜。
「好,我們來吃我買回來的零食吧。」
「很好!為了慶祝良太回來,今天要大吃一頓!」
詩憐的情緒一下子熱烈起來。
「哇!這就是在東京買的紀念品吧!這是博多名產明太子洋芋片嗎?還有,這邊也有一大堆零食。這是哪裡買的?」
「哦,那是去找學姐的人送的禮物,太多就給我了。」
若是知名社團,收到顧客送的零食數量可不是鬧著玩的。
由於真的吃不完,良太就帶了 一些回來。詩憐絕對不會因為零食太多而露出不快的表情。
「那我就先吃這個了。」
詩憐立刻打開艾風星娜收到的禮物。
「咦,裡面有一封信呢。是不是粉絲寫的呀?」
「啊,這樣真是糟糕。我再找時間拿給學姐——」
「不對,這不是粉絲的信——這是,給我的。」
怎麼可能?為什麼裡面會有給詩憐的信?
然而,信封上面寫著「麻煩請轉交冬倉詩憐小姐」幾個字。
詩憐拆開信封。
在閱讀內文之前,她看到了寄件人姓名。
「冬倉采理——」
詩憐用不帶感情的聲音低低地說:
「這是我母親的名字。」

尾聲完


本帖最后由 alexli 于 2014-2-6 20:55 编辑



鬼屋的恐怖只有這種程度嗎?

「鬼屋——這個詞彙我聽了大概二十次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第三節下課的時候,良太問冬倉詩憐。
「哦,大家是在說這次要蓋好的鬼屋啦。」
由於轉頭面對良太,詩憐的雙馬尾微微擺動。
「今天的報紙說,鬼屋下個星期六開幕。」
「帝國也會蓋這種東西呀。可是,為什麼只蓋鬼屋?」
「一開始好像是想抄襲迪〇〇樂園才蓋的,不過因為姐姐說壓力太大,結果就失敗了。」
「太危險了吧!國家會滅亡的!」
這裡雖然和日本極為相似,卻是另一個奇怪的國家「血族帝國」。是占領前日本國一個叫做秋之宮市的地區都市,所建立的國家。
居民稱為「血族」,是很像日本人的吸血鬼類型的人種。
他們只要咬了人類,就能讓那個人絕對服從如「去買果醬麵包回來」之類的簡單命令。他們把這種奴僕狀態的人類稱為隨從。
不關心時事的良太迷路時不小心跑進這個國家,結果回不去日本,變成名為冬倉詩 憐的少女的奴僕般的物品,侍奉著她。雖然也有一種說法是良太沒怎麼在侍奉,不過還是可以算得上侍奉。
雖然本來姓朝霧,但良太也用冬倉這個姓氏,因為隨從要跟著主人姓。
「沒錯沒錯,這樣會惹人厭的呀!明明沒有邦交,卻盡可能地在進行各種阻礙!迪〇〇樂園真的很危險……要不小心抄襲到的人非死不行……」
「妳應該說不要抄襲才對吧!」
說出這種危險發言的人,是這個國家的皇帝(還是良太的同班同學)沙羅野王花。 而且,在帝國連個影子都還沒出現的國小時代,就和良太是同班同學了。換言之, 就是所謂的青梅竹馬。
還有,雖然她是詩憐的姐姐,姓氏卻不同。
詩憐好像是說,因為沙羅野筆畫太多,所以她維持冬倉這個姓氏就好了。
「哎呀,難得我想靠主題樂園大撈外幣的……只有個鬼屋,那就沒辦法達到目標 了……要用什麼地方來賺錢呢……」
「雖說我懂妳為了國家必須賺錢的立場,可是妳講的話太像守財奴了!」
「討厭,不要誇獎人家是守財奴嘛!」
「妳會把這當成是誇獎,就表示妳真的很愛錢吧。」
詩憐拉著這麼說道的良太的袖子。
大致說來,拉袖子的時候是詩憐客氣的證據。不客氣的時候就會拉連接到項圈上的 鍊子。這是為了表示良太是詩憐的隨從(偽)所戴上的,並不是在玩什麼奇怪的遊戲。
「良太,我問你……這個,星期六,要不要一起,去鬼屋玩?」
「啊,好呀。我記得妳說過想去參觀番茄大胃王比賽對吧?」
血族喜歡紅色的物品,所以深愛番茄的人很多。
「那個不去也可以啦……我們去鬼屋玩吧。」
「好,我們去,我們去。」
「很好,那就說定了!星期六就來怕個過癮吧!不曉得會跑出怎樣的鬼?應該還是道地的幽靈吧?還是礓屍?或是血腥的東西?」
「我說,既然是鬼屋,妳就再害怕一點嘛!」
詩憐的情緒格外亢奮。
王花發出「咕唔唔唔唔……」的焦躁聲音看著這一切。
「王花陛下,您怎麼了?該不會是外國提出什麼不合理的要求吧?可是,不甘心的王花陛下也很棒,我都快流鼻血了。」
來到王花身邊的,是擔任近衛兵的龍波莎莎拉,一整年無時不在迷戀王花。
負責近衛兵工作的時候,她一身有如歐洲騎士的裝扮,在學校時則是身穿制服。不過腰間配戴著騎士風格的長劍。
「不是啦。我是在煩鬼屋的事情。」
「哦,您是說那棟大家都說一定會虧損的鬼屋吧。」
「沒錯。就像是被迫算成是自己的政策失誤一樣,變成這樣讓人感覺真不舒服……」王花思考了好一會兒。
她這個樣子,十之八九是想到了什麼壞主意。
「我有靈感了。」
三分鐘後,王花露出實在很像是壞人會出現的笑容。
「我就讓你們見識見識,能當殺手鐧的鬼屋是什麼樣子。」
然後,到了星期六,詩憐與良太到鬼屋玩的當天。
在鬼怪休息室內,包含王花在內,聚集了好幾個人。
「大家都到齊了吧。」
在場的有: 四條環、龍波莎莎拉、淨流寺清水、艾風星娜十三世、朝霧怜五個人 (還有王花)。
「就像我已經說明過的那樣,冬倉家的兩位馬上就會進入鬼屋。所以,總而言之, 我們就是在阻礙……我是說驚嚇他們。然後,阻礙他們兩人獨處……我是說把最完美的回憶獻給他們。」
真心話和行動原則奇怪地交雜在一起說著的王花。
「真不愧是王花陛下。我們就一起參加,幫他們留下屬於兩人的回憶吧。」(莎莎拉)
「我寶貝的弟弟要是在暗處有什麼三長兩短可不得了,我要監視……不對,我是說在旁保護他!」(怜)
「下賤的環只要您有意願,一定會聽從您的話……雖然環無意要阻礙別人,但既然是命令那也只好……」(環)
「怪物纏著客人不放也沒關係對吧?呵呵呵,好期待喔〜」(艾風星娜)
「可惡的詩憐,真是太讓人羨慕了。我要全力妨礙詩憐,絕對不讓他們之間出現什麼好氣氛!我不會讓他們利用鬼屋增進感情的丨」(清水)
「清水,拜託妳看一下周圍的情況。」
只有清水完全講出真心話。
「(趁亂把良太大人帶進黑暗中的)準備就緒了,無須擔心。」
「雖然有點不安,不過就拜託各位了。這是我這個皇帝的命令。」
另一方面,詩憐和良太也抵達鬼屋。
周圍尚未開發,就只有一棟沒什麼人來的鬼屋。
「某種意義來說,已經很恐怖了。看起來就只有遲早會倒閉的樣子……」
景象非常淒涼,良太的情緒也跌到谷底。
「嗯嗯,真是不錯。這種沒有人煙的感覺,我們可以悠哉慢慢地逛,不是最棒的 嗎?」
另一方面,詩憐看起來格外開心的模樣。
終於忍不住拉著鍊子就往前跑。
「好痛,好痛啦!我這邊還有項圈啦!妳要拉鍊子的時候要注意前進的速度啦!」
由於良太是隨從(偽),所以戴著項圈。
而且,一般的隨從會自然服從主人,所以並不會戴這種項圈。因為良太沒有正式變成詩憐的隨從,為了避免其他想把他變成隨從的血族偷襲他,所以採取了如此的保險措施。儘管囉嗦,還是要重複一次,並不是在玩什麼奇怪的遊戲。
「既然如此,我們就只能牽手了。」
詩憐抓起良太的手。也許是心理作用,良太覺得她好像臉紅了。
「要去鬼屋,讓妳這麼緊張嗎?」
「咦?你在說什麼?」
「沒有啦,因為妳的臉變得好紅。」
「哦……是呀,沒錯!我很怕鬼屋!比一餐吃三碗飯更怕丨」
「那根本就是沒在怕吧!」
雖然總覺得和平常的詩憐相比,有種舉止可疑的感覺,不過,人類嘛就是這樣,有時候就會怪怪的。良太決定這麼想。
順帶一提,良太是第一次到鬼屋來。
大概就是,會有扮成鬼怪的人從陰暗處衝出來,或是扮演屍體的人突然動起來這些吧
鬼屋入口旁邊有個寫著「售票處」的窗口。
「高中生一個人要多少錢呀?應該是五百日圓吧?」
「不是五百日圓,是五百血族YEN。」
「反正匯率就是一日圓等於一血族yen,怎麼說都可以吧……」
這個國家的貨幣不是曰圓,而是血族YEN。
入場費
小學生以下 ¥三〇〇血族YEN
國中生〜高中生 ¥五〇〇血族YEN
成人 ¥七〇〇血族YEN
沒人愛的 免費
現實生活充實的 ¥ 一五〇〇血族YEN

「不要在票價裡面加入人生充實程度這種抽象的東西啦!」
良太難得有個長句子吐槽。
這個國家,整體而言很多方面都是很隨便的,這應該也是其中一例。
「兩個高中生要一千血族YEN對吧?」
「不對吧?你們兩個是現實生活幸福的人,所以要三千血族yen!」
售票員吐槽他們。真讓人不舒服。
應該是說,吐槽的人是王花。
「妳怎麼會在這裡啦!」
「今天是開幕日,所以我來剪綵。結果,負責賣票的打工小妹打電話說不來了就直接上場代打。」
「皇帝也要做這麼不起眼的工作呀。應該是說,讓底下的人來做啦!」
「姐姐,妳不是又在打什麼主意了吧……」
詩憐提高警覺地湊近良太。
「我 是 深 愛 人 民 的 皇 帝。」
王花一臉聖人君子的表情說道。
「唔哇,突然露出和善的笑容說這種話,感覺就是在說謊……」
「我 是 深 愛 乖 乖 繳 稅 的 人 民 的 皇 帝。」
「還講得煞有其事!」
「你們快點進去吧!然後好好害怕吧!不要嚇得尿褲子喔!」
「誰會尿褲子啦丨.」
「我準備了很多詩憐和良太會怕的東西,你們就做好心理準備吧。」王花囂張地笑了。一定是有什麼陰謀。
「那就進去吧。」
雖說是理所當然,但一踏進去,裡面十分昏暗。
從場景看來,好像是表示荒廢的墓園。
「唔晤……這比我預期的還要像樣嘛……」
詩憐靠近良太的身體,看樣子是真的感到害怕。
「沒事的啦。我看最多就是有彊屍跑出來吧。」
這個時候,良太的手機開始震動。
「雖然氣氛都沒了,但也只好接起來了吧……」
一看螢幕,是未顯示來電。
「呦喝呦喝,我現在,在鬼屋裡面喔。」
「咦,怎麼回事?」
電話馬上就掛斷了。
嗯,良太,是誰打來的電話?」
「呃,我不知道……聲音好像經過機器變造的樣子。」
可能是使用變聲器,聽起來很不舒服。
「是不是鬼屋才有的特別設計呀?」
「可是,會知道我的電話號碼太奇怪了……」
電話又響了。
「呦喝呦喝,現在,我已經來到你的身邊了喔……」電話又掛斷了。
「喂喂喂,這個根本就是瑪莉打來的電話嘛……」(註6)電話立刻又響起。
怎麼辦,對方差不多要來到非常近的距離了。
不過,也只能接了。不接起來一直響更恐怖。
註6「瑪莉打來的電話」是日本流傳的一個鬼故事。内容是有名少女搬家時丟掉了人偶瑪莉,某天晚上接到「我是瑪莉,現在在垃圾場」這樣的電話。隨後持續有打來說一句話又掛斷的電話,内容都是瑪莉在不同的地方。最後少女接到的電話是瑪莉到了家門口,少女打開門卻沒看到人,以為是惡作劇時電話又響了,内容是「我是瑪莉,現在就在妳背後」。

「呦喝呦喝,我吃掉你吃到一半的布丁了……」
「吃什麼東西啦!到底是誰打來的!是昨天偷吃布丁的傢伙嗎?」
特別留一半要隔天再吃的布丁,結果好像從冰箱消失了。
「不、不是我吃的呀……是說,小偷不可能在這種地方打電話啦!」
「那麼,這電話是誰打的?是瑪莉嗎?」
果不其然,電話響起。
「如果要說喜歡哪種布丁,我喜歡烤布丁。」
「我管你喜歡什麼東西!」
是想嚇人,還是想搞笑,拜託選一個。
然後,又是電話鈴聲。良太隨即接起。
「呦喝呦喝,我現在就在你背後……」
臉色發白。
「好、好糟糕的笑話呀……」
戰戰兢兢,轉頭往後看。
看到的是清水。
「竟然是妳!而且偷吃布丁的也是妳吧!」
「這個國家的皇帝跟我說,如果把平常打給良太大人的電話透過變聲器玩弄就會變得很恐怖。」
「原來,是王花在背後唆使的。」
全部都說得通了。
淨流寺清水,因為太愛良太所以跟著來到帝國。她是名日本少女。儘管外表看來只像是個小學生,但其實已是高中生。
「還有,清水喜歡烤布丁。」
「要吃自己去買。」
「不行,不是吃良太大人吃過的就沒有意義——」
「夠了,妳給我滾回去。真的給我滾。」
「那麼,工作結束了,清水要回去了。回去良太大人的家。」
「不准回去那裡!」
清水一邊踏著墓碑的布置一邊離開了。
「清水的老家應該是寺廟,可是她的業障也太多了。」
詩憐厭倦地說道。
「算了,沒差啦,我覺得怎樣都好。」
「良太,我有非常不好的預感……姐姐到底有什麼詭計……」詩憐露出疲倦的表情。
「是呀,我也這麼覺得……嗯,好像有什麼聲音?」
突然,墓園的深處傳出某種聲音。
「都是赤字……這個月也是,便利商店都是赤字……而且,每兩天就會出現一次順手牽羊的小偷……就算想請工讀生,時薪太低也沒有半個人上門應徵。這麼說起來,最近有很多人打電話來說要借錢。可是,環的第五任父親要環堅稱他不在家不肯接電話。 環跟對方說父親不在家,對方突然聲色倶厲地大吼說『不要騙人了,我知道妳爸一定在家,妳敢說謊騙我,我不會就這麼算了』。可是,父親還是死都不肯接電話。因為無計可施,環只好道歉不停地說『對不起,對不起』。不過,即使道歉也得不到原諒。對方 說『下次我會直接去店裡堵人』,然後就掛斷電話了。要是環把這件事情告訴父親,他一定會罵環的。可是,放著不說事情也不妙……到底,該怎麼辦才好?不論怎麼掙扎就是沒辦法順利過日子……啊,這裡有條繩子。」
「「不要做傻事呀!」」
兩人慌張地跑進墓園角落像是工作人員專用的出入口,看到環坐在折疊椅上。
四條環。良太和詩憐的同學,性格消極到恐怖的少女。
老家經營便利商店。
沒有賺錢。
「啊,兩位同學……皇帝陛下說,要環把最近心裡想的事情照實喃喃自語說出來就好了,所以環就非常自然地脫口而出了。」
「就是非常自然才太可怕了呀!」
「是的。環也覺得好不容易留長了頭髮,想要扮女鬼。」
確實環的頭髮是出色的黑色直髮,看起來很適合扮女鬼。但是——
「不,我覺得四條同學不適合。」
「咦,良太同學,為什麼不適合?」
「因為四條同學很可愛,不適合扮恐怖的角色。」
「咦,良太同學……怎麼這麼說……」
鬼屋雖然有點昏暗,但良太覺得環似乎臉紅了。
與此同時,良太的項圈也遭到拉扯。
「哇!我要被勒死了,要被勒死了!拜託別拉了啦,詩憐!」
「好了,不曉得接下來還有怎樣的鬼呢?我們快點走吧。如果良太不陪著我,我會 怕得要命。啊〜好怕,好怕喔。」
一邊拉著鍊子,詩憐一邊用力跨步前進。
看樣子,似乎心情不好。
墓園過去是模仿學校教室的布景。
排好的椅子,前方有黑板。
「這應該是會有鬼怪從掃除用具櫃跑出來的設計吧。」
「好像是呢。掃除用具櫃,是在後面吧? J 掃除用具櫃倒在地上——下面壓著個女人。
「感覺與其說是恐怖,不如說是悲慘!」
「這種情況,有點不可思議地想笑,可是又不知道該不該笑。是說,倒在地上的人沒事吧?.」
良太與詩憐各自吐槽。
接著,壓在掃除用具櫃底下的女人雙手揮舞,開始掙扎。
「小良!我在用具櫃前面埋伏,結果櫃子倒了!救命!咳咳咳!」
「啊,姐姐也參加了呀……」
朝霧怜,良太的姐姐。
追著良太來到帝國,現在擔任帝國的忍者。
體弱多病,厄運纏身。
「怜,妳這樣並沒有多恐怖,最好還是算了吧。」
「不是的,這是櫃子倒下來的意外……好重,救救我咳咳咳咳咳咳。」
呼救的地方被咳嗽聲掩蓋過去。
「難道,妳是被壓著不能動了嗎?姐姐?」
「咳咳(【意譯】嗯,我動不了了,救救我……)。」
「抱歉,因為妳在咳嗽,我實在聽不懂妳的意思。」
「咳咳(【意譯】我的意思,就是要你救我呀,小良!)。」
「呃,妳還好嗎?.」
「咳咳(【意譯】不是啦,我不是這個意思!咦,我們明明是姐弟卻沒辦法溝 通?)。」
「妳真的真的沒事吧?」
「咳咳(【意譯】我真的真的不是沒事呀!)。」
「那麼,既然妳沒事了,那因為『咳咳』很嚴重,就改成用『咳、咳』這樣的方式吧。」
「咳咳……(【意譯】我已經用盡力氣了,沒辦法發出那麼有力量的咳嗽聲……)」 「好像沒事了,那我們繼續前進吧。」
怜被棄之不顧了。
因為倒楣,這也是沒辦法的。
「該不會,這樣下去,那些熟面孔都會出現吧……這樣子要五百血族YEN也太貴了!」
遭到再三阻礙讓詩憐備感焦躁。
「這樣子,不就跟在學校一樣了嗎……絲毫都不能兩人獨處……」
「嗯,妳剛說什麼?」
「不,沒有,我沒說什麼。」
詩憐揮了揮手,否定了什麼。
詩憐這不好的預感好像成真了。
「呀喝——好玩嗎〜?」
神社布景內,站著的是艾風星娜。
艾風星娜十三世。她是帝國國教血族聖教的大司教,地位最為崇高的人物。然而, 同時目前也是高中生,是詩憐和良太的學姐。
「啊,木村松子,果然妳也在這裡呀。」
「不要叫我的本名啦,詩憐!本名是NG的!」
艾風星娜因為本名土里土氣,所以討厭別人喊她本名。
「這樣,到底是什麼啦。應該是說,為什麼你們會聚集在鬼屋裡面?這種情況根本就沒什麼好害怕的。」
「沒這回事。那麼,我就告訴妳恐怖的事情吧。耳朵過來一下。」
艾風星娜在詩憐耳邊竊竊私語。
嘰嘰咕咕。
詩憐的表情明顯逐漸起了變化。
「這、這、這、這也太無恥了!不可能有這種事情的!」
「咦〜我弄錯了嗎?我還以為,詩憐想必是很期待這樣子的〜因為,鬼屋裡面就是暗暗的嘛。」
詩憐的臉,已經變成了大紅色。
「咦〜難得跑來鬼屋一趟,我還以為妳的目的就是這樣呀〜」
「嗯?妳們兩個人在說什麼?」
良太湊上前來。
「我跟你說喔,剛剛呀〜」
「別過來!」
詩憐用力擠壓良太的眼睛。
「唔哇 不要弄眼睛啦,我的眼睛……」
良太一邊搗著眼睛一邊痛苦地滿地打滾 雖然不可怕,卻在無所謂的地方難受得很。
「哎呀,詩憐為什麼要來鬼屋呢〜我們剛剛是在講這個——」
「艾風星娜,閉嘴!妳再說下去,良太就得死!」
「不不不!我得死也太奇怪了!拜託不要出現想把我怎麼樣解決掉的念頭啦!」
「那麼,這次我要告訴良太同學可怕的故事囉〜耳朵過來一下。」
艾風星娜來到站起來的良太身邊。
「聽我說喔聽我說喔。」
「是什麼事情?」
「……………………呼」
耳朵被吹氣了。
「學姐妳在做什麼?我真的拜託妳不要做這種事情!」
艾風星娜是漂亮到足以當模特兒的美少女,被她這麼在耳邊一吹氣,就許多方面來說真的很危險。而且,不知道為什麼詩憐的心情也變差了。
「那麼,我就認真說吧。嘰嘰喳喳。」
毫無顧忌的色情內容。
(雖然猜到了,但沒想到學姐還真的是講這種故事……)
「然後呀,X X X X X就變成〇〇〇〇〇了。」
(雖然忍不住聽了,但是,這個一點都不恐怖呀……)
「X X還進一步纏繞著〇〇〇〇一次、兩次,A變得黏答答的〜,因此◎◎◎就變硬了一一」
(這已經完全是猥褻言詞了……可是,我很好奇後來會怎樣……)
「————————聽過這個故事的人三天後就會死。」
「好可怕啊啊啊!突然變得有夠恐怖!」
「是呀〜忍不住聽到結局,就會變成這樣……」
「這太卑鄙了!」
「啊,不曉得買個血族聖教的吊飾,能不能從這個耝咒中獲得解救呢?」
「這是在宗教斂財吧妳!」
「售價是九千八百血族YEN喔。」
「誰會買啦!」
「顏色有紅、藍、綠、黃、白、黑、銀灰,共七種。」
「顏色竟然多變豐富到毫無意義!」
「兩位,再見囉〜」
結果,始終保持微笑的艾風星娜就這麼離開了。
「照這情況看來,接下來會出現的應該是莎莎拉和王花吧。」
「嗯,我也這麼認為。」
精疲力盡的兩個人都覺得「夠了沒有呀」。
「感覺就像是亂花錢把事情弄得很誇張……」
最後的布景,看來是古老的日式房屋。
以頗為道地的做法蓋一棟古老民宅出來,還真是使盡全力。
榻榻米上擺著小茶桌,柱子掛有帶著老舊感的時鐘,裡面好像還有幾間連著的房
「這實在是很像鬼屋呀。不過,完全沒有鬼怪跑出來就是了。」
「真是夠了,快點出來啦,我想去看番茄大胃王比賽了——唔!」
詩憐臉部僵硬。
因為,有某種黏稠的東西從眼前慢慢流過來。
彷彿是帶著黏性的水。
然而,這不是水。
「這個味道,是血。血族馬上就能聞出血的味道。」
「反正,應該就是假血漿之類的東西吧……」
良太不認為在這種悠哉的情況中會出什麼事。
「這毫無疑問是血的味道,確實是大量出血沒錯。」
然後,遠方傳來喊叫:
「王花陛下!王花陛下……」
耳熟的聲音。是王花的近衛兵,莎莎拉的聲音。
「難不成,王花出事了?」
「姐姐!」
明顯是發生了什麼異常情況。現場的氣氛訴說著這不是演出來的。
「良太,時間寶貴——分血給我。」
詩憐對良太使了個眼色。
光憑這樣就懂意思。良太微微點頭。
「拜託不要讓我貧血。」
「為了姐姐,你給我好好侍奉。」
詩憐的牙齒慢慢剌入良太的脖子。
然後,慢慢地吸取血液。
血族只要吸了心愛的人的血,身體能力就會明顯提升。
只不過,這適用於普通的血族。
如果是皇帝一族,得到的變身影響是遠遠凌駕普通人的。
不如說,正是因為這壓倒性的強大力量,所以皇帝一族才得以保持其權威至今。 詩憐的背上,有什麼伸展了出來。
翅膀——那既是力量與自由的象徵,也是具有皇帝血統的證明。
「好了,一切準備就緒。」
黑暗之中,詩憐的雙眼帶著隱約的紅色。
「不過,我還沒辦法完全控制力量,也許會破壞這個會場吧。」皇帝的妹妹行動了。
「礙事!」
手一揮,就砸壞了拉門和櫃子。
柱子也被打斷,起居室的布景瞬間化為廢墟。
必須將這種虛假的布景全部破壞,才能抵達隱藏深處的真實。 地上的血還在流。必須追出源頭。
牆壁後面,有條工作人員用的通道。
血從其中的門扉底下流出來。啊,源頭就在這前方。
「姐姐,妳等我!」
打飛門板,踏進其中。
「姐姐,妳沒事嗎?」
「奇怪,詩憐,妳怎麼會在這裡?」
王花模樣很普通地坐在折疊椅上。
「咦,姐姐,妳沒事嗎?」
「嗯,我很好呀。反倒是,詩憐為什麼變身了?」
「地上的血是怎麼回事?」
「啊,妳說這個呀,是因為她啦。」
王花指著地板。
流著只會讓人以為超過致死量的鼻血,莎莎拉倒在地上。
「王花陛下,王花陛下……」嘴裡說著如此的囈語。
「哇,她這樣子就出局了吧!現在沒時間悠哉地坐在這裡了!」
話雖如此,卻也不見像是敵人的東西,翅膀也逐漸消失。
「嗯,幾分鐘前發生了一件事。」

★ ★

「怎麼樣?這件和服我穿得很完美吧?」
「是的,實在美得不像是真實的。呼呼呼……」
王花穿上和服,莎莎拉激動無比。跟平常沒兩樣的光景。
「聽好了喔。他們兩個到了我會打暗號。妳就從他們背後大叫『哇!』,嚇死他
們。」

十分樸實的策略。
「遵命,請包在我莎莎拉身上!對了,可以讓我拍些王花陛下穿和服的照片嗎?來!」
「在我同意之前妳不就已經在拍了嗎?別管這個了,妳幫我看一下,這腰帶是不是鬆了?啊。」
啪。
和服的腰帶掉落地面。
王花的和服敞開了。
就在莎莎拉面前。
啪滋(莎莎拉噴鼻血的聲音)。

★ ★

「也就是說,這些是鼻血呀……」
雖說覺得再怎麼說,這出血量也太大了,但只要人還活著就好了。
「一開始,她倒在地上還不停喊著我的名字,實在很恐怖。這是老樣子了,她應該不久就會復活了吧?」
「什麼嘛原來是這樣,太好了,太好了……我還以為,姐姐一定是出什麼事了。」 「詩憐……」
「沒關係啦,姐姐。身為妹妹,我只是在做該做的事。」
「妳把門打壞了,請負責賠償。」
王花毫不遲疑地說。
「咦?」
「哎呀,還有其他部分也遭到妳狠狠破壞了,請妳要記得賠償喔。鬼屋可是今天才開幕的。奇怪,妳滿臉覺得自己搞砸了的表情,該不會——」
※確認過後,發現布景遭受嚴重損害,要延期一週再開幕。
一小時後。
「良太,鬼屋好恐怖。」
「沒錯,鬼屋真的有夠驚悚的。」
詩憐與良太邊眺望著鬼屋的建築物邊說。
兩人的表情就像是剛跑完全程馬拉松後,說著「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我已經盡全力了」的選手。
「良太。」
詩憐靠近良太的胸口。
「怎麼了?詩憐。」
「我想和良太一起逃走。」
一臉鑽牛角尖的表情,詩憐說:
「我受夠了,我想逃到天涯海角,就是想逃。我也想忘記帝國的事情。」
詩憐的心情,良太感同身受到心痛的程度。
「是呀,我也這麼想——對了,要賠多少錢?」
「好像是五百萬血族YEN。」
「真讓人想逃。」
「我也想亡命日本。」
負責修繕的工作車停在鬼屋的建築物前。
兩個人心想「請盡量算便宜一點吧」。




後記

大家好,我是森田季節。
其實我在仲夏最熱的時候,搬到了東京都的某個角落。一邊心想「人真多呀〜」,
一邊悠哉地四處參拜寺廟和神社。
所以,這次的第五集內容也和我搬家有關聯,為什麼我要在東京侍奉……原因後 述。這個情節是我決定搬到東京之前就有的。
這次說起來是艾風星娜的回合。因為這個角色感覺好像很熟悉都會,所以我想那就 是東京了吧。基於這樣的思考模式,舞臺就變成了東京。
老實說,雖然我跑了市內各色各樣的寺廟神社,可是由於不太清楚東京中心的情 況,於是盡量選了自己熟悉的範圍(現在以東京都內的寺廟來說,我最喜歡一間叫做塩 船觀音寺的寺廟。從青梅線的河邊站搭公車就可以到)。
這次,良太與艾風星娜去購物的秋葉原,我沒去買過東西都是在那邊開會。搬家之 前去的次數多得不得了。
然後,常常就是開會結束後,我從秋葉原回到東京車站,再搭新幹線回到福井。不 過夜要回家的話,沒有搭上晚上八點整的新幹線就會來不及(而且就算趕上回到家也部深夜了),那種掛念時間的感覺真讓人懷念。
收錄在電子書的短篇,也經過增添和修改後收入本書,所以內容感覺有點划算,還 請各位讀者多多捧場。
然而,搬到東京還不到一個月,我就因為有許多同行在,切實感受到了發展的潛 力……
除了住在關東圈的人來玩的時候,我從來不曾在福井縣碰到寫小說的人,我以為一個縣八成只有一、兩個在寫輕小說的人吧。沒有夥伴,讓我覺得不安。
到這裡後,我的印象變成了市町村這些小行政區域內,大概都分別會有一、兩個輕小說作家。這次因為同行太多,讓我覺得不舒服起來……丟顆石頭可能都會砸到同行吧
好了,最後是慣例的感謝詞。尾崎老師,謝謝您每次都畫了美麗的插圖!今後森 田,還有良太與詩憐這些角色還請您繼續關照!其他協助本書製作的各方人士,我會在 高尾山祈禱,獻上所有的祝福給你們的!
那麼,我們第六集再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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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評論 16

10000
缄默待言 王爵
录入辛苦了!
如果这不是被顶上来我都忘记看这本书了。

10 年前 0 回復

ajaj1234 王爵
這書老實說蠻冷門的,沒想到還會錄入,就連間端都有點放棄這本書的感覺,不過還是感謝錄入。

10 年前 0 回復

betahash 伯爵
说感想感谢怕被说灌水,不表示一下还觉得很不厚道。就这样路过吧,问各位辛苦之人新年好

10 年前 0 回復

haruna95 侯爵
沒想到這本也出到5了,好像從3就沒看完了,可以開始補書了!

10 年前 0 回復

TennosAthena 王爵
看到艾风星娜这个词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呢,“iPhone新呐”?

10 年前 0 回復

agreatman 王爵
感謝錄入,不然很擔心本坑沒人填...

10 年前 0 回復

重·光 子爵
感谢大大录入啦,,表示先看完第六卷,对第五卷内容充满了好奇

10 年前 0 回復

学会爱 王爵
为什么直接读第六卷也不感到脱节?

10 年前 0 回復

Zomby君 王爵
谢谢录入。
话说这回可是大主教的回合啊!
话说这工作可真重要!
还有大主教好纯情!

10 年前 0 回復

q894515211 騎士
感谢楼主,话说动画化是个什么情况,没见到啊

10 年前 0 回復

36915926 侯爵
感谢录入 辛苦了 5终于补上了啊

10 年前 0 回復

o1oq25i0o1 伯爵
用完結對完結,有種結束的感覺

10 年前 0 回復

学会爱 王爵
第五卷补起了?噢!yes!——

10 年前 0 回復

879907044 子爵
新年礼物确实收到了~
很喜欢画师,拜年回来速攻~

10 年前 0 回復

z709828002 王爵
第一楼写错啦  是5不是6
话说贴吧那位被成功NTR
新年快乐 工作辛苦

10 年前 0 回復

alexli 王爵
TA什么都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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