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賊王劇場版小說 — 冬季綻放的奇迹之櫻[录入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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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賊王劇場版小說 — 冬季綻放的奇迹之櫻













[ 本帖最后由 corgen 于 2008-8-20 07:39 编辑 ]



  在那天,落雪的冬島迎來了一只船.
  島上自警團的男人們將海灣中的這位不速之客包圍得嚴嚴實實.那獅子船首傳達出的殺伐之氣,以及給人尚未竣工印象的單桅,打破了島上的平靜.如果有人認出它是用世界上僅存數棵可說是無價之寶的寶樹制造的話,想必會無比震驚吧.
  畫著骷髏旗的首帆被風雪打濕了.
  船名是「陽光萬里號」.而戴著草帽的骷髏正是「草帽海賊團」的標志.
  「我們在找醫生!」
  「陽光萬里號」的甲板上有個海賊喊道.

  聲音顯得萬分焦急,又顯得無比誠懇,但是島民們卻不為所動.
  「滾回去!海賊!」
  「快滾!」
  換來的只是一片罵聲.因為海賊都是掠奪者.他們無法在地上生根,更別提開枝散葉,只是一群如同浮萍般在海上漂泊的無法狂徒.偶爾心血來潮上到陸地,就會破壞所到土地上小小的和平生活,殺害別人所愛之人.食物、酒、寶石,只要被他看上了,不管你是富得流油還是一貧如洗,全都會被搶奪一空.
  因此必須保護.不管是為了家鄉還是為了家庭,每個普通市民都舉起了槍.
  對以欺騙和虛偽為榮的海賊來說,一切交涉都是無意義的.遍布世界的城市廢墟已經充分地說明了這一點.
  「有同伴生病了!讓我們找個醫生看看就好!」
  那個年輕的海賊在叫喊著.
  他的頭上戴著一頂和身上穿的防寒服不搭調的草帽.
  「想來欺騙我們的感情嗎?!」
  「這裡是我們的國家!不趕快起錨離開的話就把你們擊沉!」
  島民們向天空開槍威懾著.
  槍聲讓甲板上的海賊們警戒起來.相對於數十人的自警團,海賊們不滿十人,人數實在太少.其他的海賊們是被大海吞噬了嗎,又或者是死在病中了嗎.不,搞不好他們只是偵察部隊,外海有他們的大部隊也說不定.
  「那麼……你們帶醫生過來吧!我們不上岸—」
  「開什麼玩笑!」
  一個血氣方剛的島民開槍了,子彈貫穿了帆.
  「混蛋,竟敢對我的船……!」
  看到這一幕,一個梳著飛機頭戴著墨鏡的大個子生氣了.感受到殺意的島民,出於對海賊的恐懼,開始一個又一個地開槍,但是幾乎都瞄不準而偏離目標.
  「住手,他們是—」
  一個看起來像是自警團首領的男人慌忙阻止自己的同伴.在這些男人裡,只有他穿著有防寒功能的裝甲,渾身散發著軍人的氣息.身為軍人的他,既知道海賊的恐怖,也知道他們有多麼強大.對方可是能穿越顛倒山進入偉大航道的真正海賊,如果能不動武就讓他們離開島嶼的話,對雙方都有好處.
  「啊……?」
  一發子彈終於打中了草帽海賊的胸口.
  中彈的海賊跪倒在甲板上.打中他的是自警團年紀最小的一個少年.不要說殺人,這位甚至都不曾打過獵的少年驚恐於自己造成的事實,顫抖著把槍丟到了雪地上.
  「草帽……」
  「路飛!」
  海賊的同伴們喊了起來.
  本以為會就此倒下的海賊突然用手撐住身體,深深地低下頭去.
  「請去叫醫生吧!」
  海賊的額頭靠在了甲板上.
  從來沒有聽說過海賊會下跪.島民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轉而看向自己的首領.
  自警團的首領,再次看向戴草帽的海賊.
  他不過只有十七八歲左右,看起來與開槍射中他的少年差不多年紀.其他的人也都只是些年輕人.桅杆上掛著戴草帽的骷髏旗—也就是說,那個少年是船長嗎.
  「我帶你們去村子裡.」
  自警團的首領這樣說道.這句話讓島民們騷動起來.
  「多爾頓先生!這樣子……」
  「出了問題的話由我來負責.」
  被稱為多爾頓的人如此回答.
  低下頭去的草帽海賊聽到多爾頓的回答,終於現出安心的表情.
  只是,他那中槍的胸口卻一滴血都沒有流出來.
  
  圍繞著傳說中的海賊王戈爾多‧D‧羅杰遺留下的「巨大的寶藏」(ONE PIECE),船與冒險的世紀開始了.海賊們各自揭起旗幟,開始了「偉大航道」上的爭霸戰.
  槍、劍、炮、航海術、權謀—而在這之中,吃下了海之秘寶「惡魔果實」從而得到驚人能力的「能力者」脫穎而出.
  
  時代是大海賊時代.
  而本故事,就是講述吃下了「橡皮果實」的能力者蒙奇‧D‧路飛與「草帽海賊團」的冒險旅程.


[ 本帖最后由 觸風影逝 于 2008-8-16 17:53 编辑 ]


第一章 無名之國
[1]
  事情要追溯到幾天之前.
  
  掛著戴帽子的骷髏旗的陽光萬里號在浪濤中高歌猛進.天氣良好,視野開闊.附近有徘徊的魚群,也有覓食的海島.雖然偉大航道是號稱只要船底掉了一塊板子,那船就只能束手待斃的死地,但是有時候,它的心情也會變得很不錯的.
  「1921,1922……」
  首帆上設置的瞭望台房間裡,響起了充滿著汗臭的男人的聲音.這就是背著足有一人合抱粗的秤砣在做俯卧撐的鍛煉狂卓洛.留著短短的綠髮、戴著耳環、穿著無領的外套,肚子上還裹有腹卷.這讓他看起來像是喜歡揍人的混混.有著「海賊獵人卓洛」這個外號的原賞金獵人,目標是成為世界第一劍豪.
  「很好!」
  在長著草的綠色甲板上,船長路飛抱著一個巨大的魚鈎.
  「嗚哇!這啥啊,好大!」
  負責發明工作的長鼻狙擊手烏索普吃驚地看著戴草帽的船長.
  「今天我一定要用它鈎上海王類!」
  「哦!很厲害吧!」
  抬著它出現的是個戴墨鏡的巨漢,雖然年齡已經有34歲,在這個滿是年輕人的船上算是最年長的了,但是他卻是個能穿著泳褲在城裡大搖大擺行走的變態.船工卡蒂‧弗蘭—大家都叫他弗蘭奇.看起來這個巨大的魚鈎是他手制的.
  「做這個的鐵,到底是哪裡來的……」
  魚線似乎是後備錨繩,那麼關鍵的鈎和浮漂呢?
  這時候卓洛從瞭望台的房間裡探出臉,汗流浹背地喊道.
  「喂,我的啞鈴……」
  一聽卓洛這麼問,弗蘭奇一臉大事不妙的表情趕快大聲喊.
  「草帽!下鈎了!」
  「知道了!一、二……」
  「啊!混蛋,那是我的啞鈴—」
  被擰成了魚鈎的卓洛愛用的巨大啞鈴,被人為了消滅證據丟進了海裡.而卓洛則從上面跳了下來,與弗蘭奇他們大打出手.
  「真是熱鬧……」
  躺在後甲板的躺椅上的女人苦笑著.這位線條分明、有著一頭黑髮,給人異國情調感的修長美女是妮可‧羅賓,喜歡讀書的考古學者.
  「羅賓小姐!」
  甲板下房間的門打開,一名西裝革履的男人踏著樓梯走上來,手中的托盤裝的是可以一口吃下的糕點.
  「本周的輕鬆小點心是花色蛋糕,您覺得如何呢?」
  「多謝.」
  羅賓以她那價值懸賞數千萬貝里的笑容回答道,而金髮的西裝男也有禮貌地回禮.他名叫山治,並不是服務生,而是廚師,以前是在東海的海上餐廳「芭拉蒂」當副廚師長.雖然對料理很有一手,但是腳的習慣卻不好,而且那好色的性格也讓人對他的評價低了一層.
  這時船尾樓的門打開了,從測量室走出了一個橙髮的女孩子.她是航海士娜美.她一邊手撐著欄杆一邊走下來,但是她的腳步卻顯得十分的輕浮,簡直如同喝碎了一樣.
  「娜美小姐……?」
  「……」
  面對著沒有回答只是一邊吐氣一邊看著他的橙髮女子,山治渾身如同被電擊一般.
  「淡紅的臉,濕潤的眼睛……這、這、這簡直就是陷入愛河的少女的表情!她眼中的人……是我?是我?難道是我嗎!!」
  雖然山治在兩秒之內從告白想到約會想到接吻以及其後要和娜美發的這樣那樣的事情,但是航海士卻無視了他,只是將她沉重的身體探出欄杆,向甲板上的幾個男人喊道.
  「空氣變了……有大風要來了!」
  「娜美……?海浪很平靜啊,是好天氣呢.」
  男人們的反應很遲鈍.
  「往南方前進!」
  航海士再度強調了一次,而男人們終於嚴肅起來開始行動了.滿舵的陽光萬里號承受著風向南轉去,然後所有的帆都被收起來了.
  「娜美?」
  羅賓發現了娜美的異常向她走來.娜美臉紅的原因並不是酒碎,當然更不是因為喜歡上山治.
  「弗蘭奇!準備可樂!」
  「—!要用炮嗎!」
  察覺到航海士意圖的弗蘭奇迅速跑到後方的甲板.
  「一口氣脫離這片海域!」
  做出最後的指示後,娜美無力地把頭靠在欄杆上.
  「準備好了沒有!」
  弗蘭奇的聲音傳來,而同伴們全都進了房間,找身邊的東西固定好身體防備衝擊.
  在動力室的裝置裡放進三杯可樂,弗蘭奇全力地一拉控制杆.
  「風來……」
  船體尾巴的巨大空炮猛然噴射出氣體,這正是結合了寶樹強度與可樂引擎力量的緊急加速裝置.陽光萬里號如同火箭一般在海面滑行著—然後飛起來.
  「炮!」
  船浮空了.
  吃水線劃過空氣,陽光萬里號變成了飛天的船.停留在空中的時候,他們發現到船的前進方向正在卷起著巨大的旋渦.氣流的旋渦已經有了數公里的直徑,海水被層層卷起,然後化為了旋風.
  緊緊抓住甲板上的欄杆的烏索普不由得為這旋風的成長速度慘叫.
  伴隨著滔天的波浪和如同要將船解體一般的衝擊,陽光萬里號著水了.
  「這樣前進的話……」
  山治說不出話來了.如果被卷進那麼巨大的旋風裡,哪怕再大的船也會成為海底的魚食.
  「偉大航道的旋風是無法預測的……可以說是沒有任何前兆的風啊.」
  在測量室避難的羅賓看著懷中的娜美.這個航海士並不只是靠理論預測天氣,而是靠感覺.看著海、感受海、讀取海的一切,這對航海士而言可以說是稀有的才能.
  然而娜美現在,卻因為發高燒而失去了意識.
  
  ※ ※ ※
  男人們擔心地守在睡在醫療室床上的娜美身旁.
  「娜美小姐沒事吧?羅賓小姐?」
  山治涕淚橫飛,如同世界末日到來一般失態.
  「吃肉就能治好的啦!」
  「蠢貨!這種時候就要喝可樂啊!」
  路飛和弗蘭奇的提案沒有什麼惡意.如果是這兩個人的話,想必馬上就會好起來.但是娜美既不是超人也不是變態,只是個18歲的小姑娘而已.
  「……超過40度了.」
  看過體溫計的數值後,羅賓一臉嚴峻地看著娜美.
  「這很嚴重嗎?」
  「天知道……我又沒得過病.」
  路飛和山治聽到四十度的體溫也沒有什麼感覺.他們打一生下來就是和醫生無緣的健康小孩,哪怕是打架也好,因為飢餓而衰弱也好,也與因為病毒和細菌引起的病扯不上什麼關係,因為沒有經驗而顯得無知.
  「哪怕有個只學了一點醫學的人也好……」
  羅賓看著船員們.
  船長和劍士就算了.狙擊手只會修理武器,船工則是個把自己改造成被火車軋過都死不了的改造變態,更是連提都不用提了.
  「做點適合病人的食物吧……目前只能先看護著了.」
  有廚師在,但是光是這樣還治不了病,而且還不知道患者還能不能吃東西.
  得趕快去看醫生.
  船上雖然有醫療室,但是卻沒有醫生.
  船醫……
  「也許是威脅到性命的病呢……」
  聽到羅賓的這句話,男人們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了.
  「娜美會死嗎!?」
  船長路飛著急了.山治和烏索普也是,大家都動搖起來,涕淚橫飛地哭喊著.
  「去找醫生吧.」
  羅賓說道.得去找城市或者其他的船.但是在這條偉大航道裡,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然後,過了數日.
  陽光萬里號的前方出現了降雪的島嶼.偉大航道的氣候是千變萬化的,各個海域的季節並不取決於緯度.而那裡是最寒冷的冬島.整個島都被積雪森林所覆蓋,中間由一個巨大的桌山形成了一個台狀的大山脉.如果順利的話上面應該有醫生才對,娜美的狀態現在已經是分秒必爭了.路飛他們全都非常焦急,他們都不想同伴的性命被疾病奪去.
  
  —請叫一下醫生吧!
  
  海岸是懸崖,船能上岸的點並不多.在好不容易找到的港口裡,路飛對著全副武裝迎戰海賊的島民們低下了頭.而他這份就算中彈也絕不抵抗、一心想救自己同伴的心被自警團的首領多爾頓所察覺,招待他們進了島.
  
[2]
  對於常冬之島來說,就算在夏天裡雪也不會融化.能耐得住寒冷的植物並不多,因此一片森林除了樅樹別無他樹的事情也不奇怪.
  「生活是很艱難,但是還是無法離開生養自己的土地.」
  「這對身為海賊的你們來說顯得很不可思議吧.」
  自警團的首領多爾頓一邊帶領著他們在森林中前進一邊說道.同行的自警團成員有十幾人,看起來像是在押送他們.至少在島民們看起來是如此.
  「也有人是因為生養自己的土地消失了,才想到出海的吧.」
  羅賓回答道.
  「原來如此.」
  多爾頓點頭,看向路飛.
  「說起來,你……剛才不是中彈了嗎?」
  防寒衣上有著子彈的痕迹,但是戴草帽的少年卻沒有什麼異樣.
  「這傢伙吃了橡皮果實,是個橡皮人啊.」
  烏索普替他回答,而多爾頓的表情也為之一變.
  「能力者嗎……」
  對橡皮人來說子彈自然是不起作用的了.
  「你是船長吧?」
  「嗯,是啊.」
  山治代他回答道.他正背著病人娜美.
  上岸的「草帽海賊團」成員就是這五人.卓洛和弗蘭奇留在了陽光萬里號上.
  島民對海賊們的妥協方案是,直到出航為止,自警團留在港口處.弗蘭奇是為了修理船,而卓洛則是看家.而之所以選擇那兩人,想必也是考慮到帶著變態和撲克臉上岸的話,會讓島民們起不必要的警戒心吧.而准許上岸的也只有必須解除武裝的五個人.不過路飛、山治、羅賓本來就是不帶武器的,病人娜美自然也不可能帶武器,而烏索普的槍早就拆起來混進行李去了.
  「惡魔果實……不管得到什麼能力,也不能變成真正的惡魔.」
  多爾頓喃喃自語,並且又加上了不能讓島民們知道了路飛是惡魔果實的能力者這件事.
  「這個國家的名字是?」
  「名字嗎……」
  多爾頓不知為何想了一會兒才回答.
  「這個國家還沒有名字.」
  「?」
  「先忠告你一下.這個國家的醫生是魔女,而且還僅此一位.」
  長號村是森林中的村子,為了對抗積雪的重量,屋頂都是修建得像一個尖帽一樣,如同童話的插畫一般美麗.而在其中居住的人們也生活祥和,歡笑聲不絕於耳.由大角羊和長毛河馬所拉著的雪橇,在專門的道路上絡繹不絕.
  多爾頓將路飛他們招待進了自己的家,而同行的警備員們顯得有些擔心.
  「他們沒有危險.」
  憑著多年的經驗,多爾頓將海賊的事情都攬了下來.既然值得信賴的多爾頓都這麼說了,那自然沒有懷疑的必要,於是大家都解散了.
  「—不能好好歡迎你們,真抱歉.」
  「都習慣了.」
  羅賓無所謂地回了一句,這是她特有的感謝方式.站在領導村民這個立場上,多爾頓能在島民面前對他們表現出如此友善的態度實在是非常的難得.
  「不說那麼多了,現在需要的是醫生.那個魔女在哪裡?」
  山治將娜美安置到床上後說道.受了冬島的風雪吹拂,娜美的體溫暫時下降了,但是病情卻更加嚴重.如果體溫再升高想必就有生命危險了.
  「你能看到窗外的那座山吧.」
  多爾頓說道.
  島中央的桌山被人稱為磁鼓山,從窗口望出去就能看到主峰磁鼓峰.平整的山頂鋪滿了雪,山的中部則由於都是斷崖絕壁導致雪無法積攢而露出了岩壁.
  隨著多爾頓的話,山治向窗外看去.可是下雪影響了視野,只能看到灰蒙蒙的山頂.
  「現在那裡沒有國王的城堡……而被人稱為魔女的,這個島上唯一的醫生,Dr.古雷娃,就一個人住在那裡.」
  「那麼馬上去叫人吧!」
  「沒有到那裡去的辦法,也沒有聯絡方法.」
  「啊?」
  多爾頓的回答讓山治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錯了.
  「以前倒是有一條從村子裡連到城裡的索道……」
  「這也算醫生嗎?!聯絡不上的話,有人得急病怎麼辦?這種不負責任的魔女也能算這個國家唯一的醫生?」
  「是醫生啊.醫術很不錯,但是……應該說是有點奇怪的老太婆吧.已經接近140歲高齡了.」
  「1……140歲?」
  喂喂,她自己難道沒問題嗎?山治是這樣想的.
  「還有……嗯,她只喜歡吃梅乾.」
  「這個國家的人得病或者受傷的話讓怎麼辦?」
  羅賓問道.
  「Dr.古雷娃……她有時候心血來潮的話會下山的,然後在村子裡找患者並治療她們……」
  多爾頓開始講起了魔女的故事.
  
  ※ ※ ※
  據說這是前幾天在鄰村的餐館發生的事.
  那傢餐館的孩子早上開始就在器.因為還在營業時間,所以客人們一直在抱怨.
  「喂老板啊!想點辦法啊!」
  「小孩子的哭聲啊!吵得人受不了!」
  老板於是到後頭去教訓自己的孩子.
  「怎麼了,哪裡痛嗎?光是器我怎麼知道怎麼回事啊.」
  可是不管老板怎麼說,甚至威脅再器就要把他趕出去,可是小孩子依然器個不停.
  「真是礙事.」
  在這時,店裡的門被打開,門口站著一個老太婆.
  「古…古…古古古古……古雷娃醫生!」
  客人們都吃驚得把嘴裡的東西噴了出來.
  「想問我保持年輕的秘訣嗎?」
  「不對,沒人問啊!」
  店內騷亂得如同炸開的馬蜂窩一般.
  古雷娃醫生帶著一只馴鹿,走進了禁止龐物入內的餐館.
  「要我治療嗎?」
  「咦,治療什麼?」
  老板顯得很慌張.
  「這孩子……我兒子又沒得什麼病!」
  「你是醫生嗎?」
  「…………!」
  老板本來想避免麻煩的,但是聽這個老太婆說出這句話後就沉默了下來.然後他慌忙地叫住了牽著馴鹿想要離開的古雷娃醫生.
  古雷娃醫生用桌子代替了病床,讓老板的兒子躺著,開始問診了.
  「手好痛啊……嗚.」
  「手痛啊,是嗎.」
  經過了簡單的問診後,古雷娃醫生伸出指頭在孩子的膝蓋上按了一下.
  「腳好痛!」
  「看吧看吧,你已經忘記手在疼了吧……嘿嘿嘿,乖一點哦……我現在只是輕輕地摸而已.看來手腳都會痛.雖然還沒有發燒,但是患部的腫痛應該是化膿性炎症—還不輕了,病菌甚至已經進入骨頭裡了.喬巴,拿抗生素來.」
  在觸診過後,古雷娃醫生對馴鹿這樣說道,然後被稱為喬巴的馴鹿似乎像是懂她的話一樣,用頭將她的包勾了過來給她.
  「醫生……我家的孩子怎樣?」
  「這個病初斯治療是最關鍵的.不要緊,可以治好的……不過再晚就來不及了.」
  古雷娃醫生拿起像是菜刀一樣的手術刀,然後不管孩子的哭喊,甚至沒經過麻醉就直接切開了患部,然後進行手術,給傷口消毒、上藥,告訴老板如何進行術後的處置,治療很快就完成了.
  「報酬嘛……對了,我的垃圾袋和手紙快用完了,還有朗姆酒和食物也給我來點,還有就是這傢店所有財產的50%也要給我……喬巴,搬上雪撬吧.」
  聽到古雷娃醫生的指示,馴鹿點了點頭,聽從她的指示將報酬搬上雪撬.
  「等等……不能這樣的吧!居然要一半財產!」
  老板的臉色蒼白了.
  「少唬人了!分明兩三下就解決了的!」
  「什麼會死啊……分明就只是摔了一跤然後在哭鼻子而已嘛!」
  少裝醫生的權威了,你這分明就是趁火打劫.一百四十歲的老太婆能幹些什麼啊,不管是男女客人們都一起大罵著古雷娃醫生,聽到他們的話,馴鹿露出了明顯的敵意.
  「喬巴,算了吧……我和小孩子們計較些什麼.」
  古雷娃醫生彷彿事不關已一般聽著他們的叫罵.
  「老婆婆.」
  這時候,躺在桌上的老板的兒子說話了.
  「……」
  「我很快樂.」
  他在道謝.
  聽到自己孩子的聲音,老板的臉迅速地紅了.他終於發覺到自己有多麼愚蠢.
  「呵呵呵……這就算是給我的小費吧.」
  魔女笑了.
  「就收你49%好了.」
  店主也低頭表示會支付,將約定好的報酬搬到了馴鹿的撬上.
  古雷娃醫生只給店主的兒子留下了這麼一句話.
  「剛才的病,絕對不能忘記哦.」
  
  ※ ※ ※
  「古雷娃醫生就是像這樣治療患者……至於報酬,她會從那個家庭中將想要的東西全都拿走.」
  多爾頓講完魔女的故事後,路飛他們的心情顯得非常地複雜.
  「喂喂……為什麼我感覺到最後變成了件好事呢?」
  「那不就只是個邪惡的老太婆而已嘛.」
  「簡直和海賊一樣.」
  在暖爐前喝著溫暖的茶,烏索普、山治、還有路飛不由得生氣起來.
  「那個魔女是怎麼從那座高山上下來的?」
  羅賓問道.畢竟磁鼓山可是標高達數千米的高峰.
  「有一個很奇怪的傳聞……」
  以此為開頭,多爾頓開始叙說起來.
  「在有月亮的夜晚,曾經有人見到她乘著雪撬從空中飛下來,那正是她被稱為魔女的原因所在.也有人說那雪撬是被奇怪的生物所牽引著的.」
  烏索普聽到這件事,馬上又變得和以前那樣害怕起來了.
  「嗚哇!果然如此!在空中飛行的魔女!那個生物肯定是雪男啦!因為這裡是雪山啊,和魔女搭配的只有雪男了!啊啊,我不敢出門了啊!」
  「話說回來,一個國家只有一個醫生,這也太奇怪了吧!」
   山治也點頭同意著.現在只能等待著這個一百四十歲的古雷娃醫生下山了.那到底是明天,還是一星期,甚至是一個月以上也不下來呢?這一點可沒人知道了.
  「喂,娜美!」
  不知為何,路飛伸出手去拍著躺在床上的娜美的臉.
  「你這傢伙到底在幹什麼!」
  如同沒有聽到山治在旁邊的怒吼,路飛輕輕地拍娜美的臉想把她叫醒.
  「唔……」
  「喂,起來了!」
  路飛扒開娜美的眼睛.
  「那個啊,聽說不爬山就找不到醫生呢.」
  「所以要去爬山了哦」—路飛開始對還睡著的娜美做起了完全沒起到作用的說明.
  「少開玩笑了!你要對生病的娜美小姐做什麼啊!」
  「沒事啊,我會背她的.」
  「不,那也會惡化的啊!」
  山治和烏索普聯合到一起想阻止路飛.
  「什麼嘛,難道你們不想讓她早點去看醫生嗎?」
  「看看那個懸崖!」
  山治指著窗戶外面.雖然從海岸到村莊都是平坦的道路,但光是這樣就很明顯地消耗了娜美很多體力.現在甚至要帶這麼個病人攀岩爬上海拔五千米的磁鼓山,那簡直是愚蠢至極了.
  就在這時,娜美將凍得發抖的手伸出被子.
  「……拜托你了.」
  娜美竭盡全力地裝出笑臉這麼說道.
  「交給我吧!」
  路飛啪一聲拍了一下娜美伸出的手.
  同伴們也只能接受娜美的覺悟和對路飛的信賴.去是死,留下來也是死,那麼海賊的做法就是不束手待斃.
  「真受不了你們.船長是這樣,航海士也是這樣……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啊娜美小姐?」
  山治也舉手表示自己要去.本來他這個廚師就沒打算離開生病的娜美.
  
  路飛背起娜美,將病人慎重地綁在自己身上.
  「好好抓緊我哦.」
  平時好勝的航海士在高燒的折磨下,也只能溫順地點了點頭,聽話地將身體靠在路飛身上.
  「剛才來得急了.兩個人足夠了吧.」
  山治說道.畢竟能做這種非常識的登山運動的人,現在這裡只有路飛和山治了.烏索普是可能會送命,而能夠冷靜判斷的羅賓則留了下來作為出現不測時的增援部隊.
  「如果你認真的話,我不會阻止你……但是這個村子的登山路線上有拉潘.」
  多爾頓提醒他們.所謂的拉潘就是一種肉食性兔子.
  「兔子?」
  路飛想像著故鄉的那些野生兔子發起了呆.然而多爾頓所說的,是這個島最為兇暴的生物,遇到拉潘群的話很可能會送命.
  「你沒事吧?」
  「啊啊……一腳踢開就是了.」
  路飛和山治完全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那就走吧!趁著娜美還沒死的時候!」
  「少說這些有的沒的!你這該死的烏鴉嘴!」
  背著娜美的船長和廚師,為了見到那個魔女醫生,向磁鼓山上的城堡出發了.很快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森林之中.
  熟知冬季的雪山有多恐怖的多爾頓感到很擔心.不管是哪個島民,都不曾想過徒步登上那座磁鼓山.
  「他們是兩個人吧.」
  「能保護好娜美就行了……哇,冷死了.」
  留下來的羅賓和烏索普似乎完全不擔心他們兩人要怎樣登上那座標高五千米的冬季之山.
  「在這裡再怎麼擔心也是無濟於事的……好了,進屋去吧.」
  多爾頓打開家裡的門,溫暖的爐火與燈光泄漏出來.
  「不了……我想呆在外面.」
  「我也是.」
  烏索普和羅賓就這樣站在屋外一動也不動.察覺到海賊們對同伴的關心,多爾頓也和他們一樣,在雪上坐了下來.
  「……以前可是有的啊.」
  多爾頓像是在回答海賊們之前的問題一樣開了口.
  「?」
  「醫生啊……但是大概半年前,這個國家—多拉姆王國滅亡了.」
  是被海賊滅的.
  多爾頓的話,烏索普有點無法理解.
  「多拉姆王國……是世界政府的加盟國吧.聽說是個醫學很先進的國家啊.」
  羅賓說道.
  「也曾有過那個時代呢.但是,被自稱黑鬍子的海賊,和他的同伙們……他們那讓人絕望的力量,將多拉姆王國毀滅了.」
  那一天,從海上前來的,如同魔鬼一般的海賊們,燒毀村莊、破壞城市.說起來,有很多房子像長號村的這棟房子一樣.雖然是新建的,但都殘留著火災的痕迹.
  「身為王國守備隊隊長的我,被海賊打敗了.」
  多爾頓這樣說道.
  黑鬍子一伙的海賊們,將堅持武者精神一直和他們抗爭的多爾頓一腳踢開.
  羅賓和烏索普想像著半年前的樣子.按照多爾頓說的,那已經不能稱之為戰鬥而只是單方面的蹂躪了吧.能毀滅世界政府的加盟國,這幫危險的海賊們的懸賞金必然是以億為單位計算的.
  「所以才對海賊那麼警戒嗎.」
  羅賓和烏索普這才知道為什麼島民要組建自警團將自己趕出去了,同時也理解了多爾頓所說的「這個國家還沒有名字」是什麼意思.
  「不過,對這個國家來說,搞不好也算是件好事吧.」
  「這怎麼可能好啊!」
  烏索普對多爾頓的這句話感到非常不解.
  「如果我說在那之前,這個國家人民一直苦於暴政的折磨呢?醫療大國什麼的都是過去的事了……其實,醫生只有被關在城裡的二十個人而已.其他的醫生都已經被流放到國外去了.」
  「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因為國王要獨占全部醫生.」
  身為前守備隊隊長的多爾頓開始訴說起前國王的暴政.
  「有人得病的話,就只能屈服在他腳下.通過限制醫生,將全國所有的病人作為人質.那個人的名字叫瓦波爾!是擁有著能將一切都吞噬的「吞吞果實」的能力者,是一個糟糕透頂的國王!」
  他的話中充滿了對在暴政面前什麼都做不了的自己的深深悔恨.作為國王瓦波爾的家臣,多爾頓的責任感使他將自己放在和國王同罪的立場上.這就是多爾頓這個武者一直隱藏在心中的陰影.
  「但是瓦波爾國王不是被海賊打敗了嗎?那樣的話……」
  聽到烏索普的話,多爾頓搖了搖頭.
  「不……瓦波爾他在知道黑鬍子的強大之後,就馬上帶著醫生第一個逃出了這座島!甚至連戰鬥都不曾戰鬥過,直接捨棄了這個國家!」
  比起國民的安全,瓦波爾更在意自身的安全.
  「好過分……」
  「那麼,現在呆在那個城裡的魔女是?」
  羅賓看向窗外路飛他們正在攀爬的磁鼓山主峰問道.
  「古雷娃醫生,是在狩獵醫生的時候唯一逃掉的醫生.」
  多爾頓答道.
  
  
[3]
  在港口監視海賊船陽光萬里號的自警團成員愕然地看向海中.
  突然,海的一部份像是要膨脹起來一樣,不斷地冒著泡沫和浪花.
  從海中出現的,並不是鯨魚—而是一跳船.
  「絕對沒錯!那艘船是布利金號!」
  自警團的男人們都戰慄了起來.那正是他們在這半年巾所一直恐懼,一直警戒著的船.
  「聯系多爾頓先生!」
  「剩下的人跟上!絕不能讓那艘船靠岸!」
  如悲鳴一般的聲音紛紛揚起,而其中一道聲音正是傳令的聲音.剩下的自警團已經將陽光萬里號拋在腦後,架起槍迎擊敵人.
  
  正在修補陽光萬里號甲板的船工弗蘭奇注意到港口懸崖上島嶼自警團的騷動,攀上桅杆看向海中.
  
  「啊?」
  在別的港口看到了一只船,然而樣子非常奇怪,那艘船將滾圓的船底暴露在海面上.是翻船了嗎?但是,為什麼船底還會伸出一根桅杆?旗上的標志是「皇冠骷髏」,那麼就是海賊了吧.
  「哦哦?!」
  弗蘭奇驚訝了.
  本以為是船底的木制半球部分,就如同被切開的水果皮一般分開了.變形之後,出現在海面的是球形的潛水艇.本以為是船底的部分,是上方的半球形.
  潛水艇張開帆,將潛水模式切換為帆船模式,升降口那裡出現了幾艘小型艦艇.
  「潛水帆船同時還是強行登陸艦……好強!真是太厲害了!」
  對從年幼時起就是兵器狂熱者的船工來說,稀奇的船比什麼樣的寶石都要有魅力.弗蘭奇從桅杆上跳下來,在甲板上跑著.
  
[4]
  向磁鼓山進發的路飛和山治現在正在山下的積雪緩坡上前進著.
  沒有現成的道路.這裡是難以進入的深雪地帶,沒有滑雪板就會寸步難行.兩人全靠超凡的腳力強行前進,突破了森林的障礙後,到達了磁鼓山的斷崖旁.
  嘩啦!
  「話說回來,為什麼要打赤腳啊.」
  看著你那樣我自己的腳都會痛啊,山治說道.
  「這是我自己的圓法.」
  嘩啦!
  背著娜美的路飛,為了盡量不給病人太大衝擊而小心注意地奔跑著.
  嘩啦!
  嘩啦!
  路飛和山治都沒注意到,從剛才開始,就有一只野獸在他們的附近徘徊.它就是多爾頓所說的拉潘.雖然尺村和普通的野兔差不多,卻更加的敏捷,巨大的後腳如同感雪鞋一般,在雪上走的時候甚至不會陷下去.它一直追在他們後頭.
  拉潘是要襲擊他們.它有著狼的牙和山猫的爪子,是多拉姆最強的食肉動物.
  啪噠!
  然而襲擊而來的拉潘被山治輕鬆地閃了過去,然後止不住勢頭地直接撞到了樹上,把十厘米粗的樹枝給咬斷了.
  「圓法是什麼東西啊,方法才對啊.」
  山治將路飛吐槽著.
  「這種小事管他那麼多幹什麼啊.」
  「什麼小事,意思完全不對了好不好.」
  「那圓法是什麼意思啊?」
  「意思是……喂,那是你剛才自己說的好不好!而且……」
  執拗的拉潘再次攻擊山治,卻被他毫不在意地像足球一樣踢飛.
  「剛才是怎麼回事啊?」
  拉潘消失在了森林的另外一頭.
  
[5]
  從潛水帆船「布利金」上下來的軍隊,終於在多拉姆島的海灘上登陸集合了.
  「哇哈哈哈哈!終於到了!終於回到了本大爺的多拉姆王國!」
  一個騎著比其他大一頭的毛河馬的男人感慨著.
  這是一個穿全身鎧甲外披上好毛皮的男人.雖然乍看之下有點老頭子的感覺,不過從他的身體上看來,搞不好只有三十歲左右.
  海岸上倒下的幾十個男人,正是島上的自警團.
  「什麼時候這裡還有守衛了……」
  「而且居然向我們開槍,到底在想些什麼啊.」
  指揮著軍隊的兩個男人說道.
  一個人是如小丑一般的弓手,一個是留著爆炸頭的拳鬥士.正是他們打倒了所有自警團成員,自己卻毫髮無傷.
  「啊,還是沒有改變,這優美的大自然啊……切斯!城堡沒事嗎?」
  「依然健在!」
  弓手一邊用望遠鏡觀察一邊回答.
  在磁鼓山的主峰上建立的城堡依然健在.多虧切斷了聯係著下方城市的索道,恐怖的海賊黑鬍子才未能對山上的城堡加以破壞.
  「如您所想一般,瓦波爾大人……我們已經不用再當海賊了.」
  拳鬥士說.
  依然騎在毛河馬上的男人—多拉姆王國國王瓦波爾仰頭看了看潛水帆船「布利金」和桅杆上畫著皇冠骷髏的海賊旗,重重地哼了一下,鼻毛搖動了幾下.
  「沒錯!海賊遊戲已經結束了!余要回歸王位!」
  吃了半年苦,被黑鬍子這幫非人的惡魔趕出國家的瓦波爾,終於回到了他本應統治的土地.在踏上這個積雪冬島的那一刻起,他已經從無依無靠的漂流者,變成了支配這片土地的偉大國王.
  弓手切斯是參謀,拳鬥士是治安官.
  所謂的地位,是自土地和被支配的國民中發芽的.
  瓦波爾得意洋洋地放開了他那如銅鑼一般的嗓門.
  「前進吧,我的軍團!前進吧,羅布松!」
  瓦波爾催促著座下的毛河馬.但名為羅布松的毛河馬似乎非常不高興,一步都不肯動.
  「羅布松?」
  「哇哈哈哈哈……都是因為你們吃了他的兄弟,因此懷恨在心了吧?瓦波爾啊.」
  伴隨著混合了鼻音的笑聲,潛水帆船上出現了一個男人.
  這是一個有著刺眼紅髮的男人.他披著胭脂色毛皮斗蓬,看起來如同一個高貴的人物.然而他的頭髮和鬍子都長的亂七八糟,皮膚也髒得要死,看起來像是個非常丑陋的男人,不過他似乎以此為驕傲,沒有絲毫的隱藏.
  男人走向羅布松,抓著瓦波爾所穿的那件白色的毛皮衣服說道.
  「像這樣被做成毛皮衣穿在國王的身上,不也是挺不賴嗎,你的兄弟……對吧羅布松,這可是好事!有什麼不開心的!」
  毛河馬在這樣說了之後,不開心的臉漸漸變成了笑容.
  「不過啊,老哥.」
  「蠢貨!王族的話,必須好好地叫我『兄長大人』!」
  男人騎上另外一只毛河馬.
  「兄長大人……你能恢復你的王政嗎?」
  瓦波爾忽然變了個人似地,像是撒驕一樣向男人說道.
  「哎呀呀……只要有本大爺在,這些不都是小菜一碟嗎,弟弟啊.」
  「瓦波爾大人,姆修爾大人—有事報告.」
  參謀打斷兩人的話,跑來報告了.
  這個消息讓瓦波爾像毛河馬那樣大大地吐了口氣.
  「黑鬍子已經不在了?」
  治安官庫羅馬利摩將倒在地上的自警團抓起來後,向他們問了多拉姆的現狀.然後問出了黑鬍子就像狂風一樣將城鎮和村莊燒毀後就走掉的消息.
  「……真是不識趣的傢伙,本來還想好好地鬧上一場呢.」
  姆修爾不自覺地歪曲了表情.
  瓦波爾輕輕地嘖了一聲.
  「……怎麼辦,弟弟.」
  「哎呀……真是枉費我特地將兄長大人從那個火山之國救出來了.」
  瓦波爾只感覺嘴裡發苦.
  「說是依賴我的力量來打倒黑鬍子的,可現在那個黑鬍子居然都不在了……算了算了,兩兄弟和和氣氣地在那座城裡統治多拉姆倒也不錯.」
  「臣惶恐,那個古雷娃醫生占據了多拉姆城,在那裡住了下來.」
  參謀切斯的話,讓瓦波爾憤怒得站了起來.
  「你說什麼?!那個叛國的老太婆占了我的城堡?唔唔唔唔唔唔!」
  瓦波爾望向磁鼓山,在那山上的是王的城堡,在那裡住的人不應該是魔女,也不應該是老太婆,而應該是一個偉大的王!
  「那個死老太婆居然還活著嗎……記得我在20年前被父王趕出去的時候她就已經是個老太婆了.」
  姆修爾的表情如同要吐出來一樣.
  「兄長大人?」
  「故鄉還真是有一堆討厭的回憶……不過放心吧弟弟,那些不好的回憶,在這二十年的時間裡已經長大成熟,結出了巨大的果實!」
  姆修爾將手放在自己的腹部旁.
  這個動作不由得讓切斯、庫羅馬利摩乃至瓦波爾都為之動容.
  姆修爾在踏上故鄉多拉姆的這一刻起,就已經被洗去了被流放者這種不榮譽的污點,取回了王族的地位.
  「……沒想到,還有使用這個力量的那一天啊.」
  姆修爾笑了.
  從潛水帆船中出現的小型艦艇一個接一個地登陸了.一個接一個地變成裝著炮的雪車,在海岸邊列隊.
  這就是瓦波爾兵團的武力.
  「這個潛水帆船的大炮應該不只是裝飾吧?」
  姆修爾說道.
  「注意一下,往城的旁邊打就行了.沒什麼,這也是讓國民們得知王族們的歸來嘛.」
  「……很好,來熱鬧地轟他幾發吧!登陸部隊跟緊了!」
  隨著瓦波爾的號令,羅布松慢吞吞地前進著.雪車也排成了隊列.接著,如同支援進軍一般,潛水帆船布利金號的主炮開始射擊了.
  
[6]
  在背著生病的娜美向著磁鼓山進發的路飛和山治面前,出現了一堵巨大的墻.
  「白熊?」
  「不,是兔子.」
  在他們的路上,如雪墻一般屹立著的,是和熊一樣的大,多達幾十只的兔群.而就在那個比其他兔子高一頭的首領肩膀上,坐著剛才襲擊他們的那只子兔子.
  「小孩子嗎……」
  山治終於明白了.被踢飛的那只小兔子叫來了自己的家長.整個兔群都被自己侵入領地加害小孩子的行為激怒了.
  拉潘是肉食性的猛獸.
  雖然是兔子,但是他們的體格卻非常危險,體重高達八百千克,足以與白熊匹敵.而且最重要的是數量.一對一的話,那怕白熊也不是山治和路飛的對手,但是現在的狀況卻差得太遠了.
  「聽好了路飛,你絕對不能出手!」
  山治向路飛說道.
  「為什麼?」
  「會給娜美的身體造成衝擊的!」
  對衰弱的娜美來說,這可以說關係到性命.
  「我知道了……」
  路飛明白的那一瞬間,拉潘群動了.
  擁有著兔子的敏捷和白熊的破壞力,多拉姆最強的野獸向她們襲來.
  「飛起來了?」
  路飛會有這種感覺也不奇怪,拉潘隨意一躍就能輕鬆達到數十米的高度.
  山治害怕了起來.那麼多重達幾百千克的巨大身體在空中飛舞著,對獵物來說這就是能讓他們膽戰心驚的惡夢.在這片雪上,它們才是超人.
  「肚肉踢!」
  山治一腳踢向一只拉潘的肚子.但是腳陷入了雪裡,失去了以往的靈活.而被踢飛的拉潘用他們厚厚的毛皮在雪面上著地後,又馬上恢復過來參加戰鬥了.
  沒完沒了.當山治發覺到這一點時,就叫路飛逃進了森林.
  「有這麼多樹的話……」
  這樣既跳不起來,那巨大身體的追擊速度也會慢下來的.雖然山治是這麼想的,但是事實卻出乎他的想像.
  樹被生生折斷的聲音響起,拉潘的群體正在將針葉樹一棵棵推倒向前推進.
  「混蛋……」
  「走開!讓我來!」
  制止住忍不住想回頭去對付拉潘的路飛,山治停住腳步的時候,聽到了掩蓋其他聲音的爆炸音.
  
  轟—轟—
  
  在遠遠的炮聲響起後,在附近響起了中彈的聲音,地面傳來了震動.
  「怎麼回事?」
  在森林之中無法分辨炮聲是從哪裡傳來的.
  拉潘群也停下腳步,似乎在偵察著附近一樣.然後隨著首領的指示,它們不再理會路飛他們,馬上逃掉了.
  「跑掉了?」
  是被炮聲所驚嗎.不,那種猛獸是不可能害怕人類的.
  肯定是害怕著即將到來的一些更恐怖的東西.
  「快逃啊路飛!」
  「逃?」
  「隨便哪裡……越遠越好!」
  山治的不祥預感很準確.
  在他們身後,山在咆哮,雪化為了惡魔.
  
  ※ ※ ※
  這正是來自海岸上的潛水帆船「布利金」號的艦炮射擊.
  命中了磁鼓山斜面山腰的炮擊,讓雪面產生了無數的裂痕.新雪從老舊的冰床上滑下,成為了時速超過一百公里的雪崩向他們襲來.
  「聽好了路飛!反正不管怎麼樣,你一定要保護好娜美小姐!」
  「哪怕你死了也要保護好她!」
  山治怒吼著.
  雪崩再度引發雪崩,整個斜面都化成了白色的山崩將森林完全吞噬.
  「怎麼辦,山治?!」
  「那個!」
  山治將高處的岩石指給路飛看,兩人向岩石跑去.
  「很好,趕上了……」
  然而回過頭來的時候,如海嘯一般的雪崩已經來到他們頭頂.十幾米高的岩石高度根本不夠,雪崩的規模已經超越他們兩人的想像.
  「嗚!」
  兩人靠著超人的跳躍力逃過了雪崩的大浪,但是整個斜面已經被雪吞沒,對於身處空中的他們來說,沒有哪個著陸地點是安全的.
  「唔哦哦哦哦哦!」
  在千鈞一髮之際,兩人降落在被雪崩卷入浮在白色波濤之上的流木,在山上滑起浪來.
  「得救了!」
  「但是……」
  路飛注意到了現在的情況.
  「雖然不會沉到雪裡,可是這樣的話會一直往山下滑的啊!」
  「開什麼玩笑!好不容易才要爬上那個圓圓的山,卻又白跑一趟了嗎!」
  只有在那個磁鼓山上的城裡,才有能治好娜美的醫生啊.
  炮聲再次響起,然後落地的炮彈又引發了新的雪崩.
  「到底是哪裡來的蠢貨!」
  這個雪崩是很明顯的人為.炮擊似乎是從海那邊來的,但是現在已經沒有時間慢慢確認了.
  「不好!岩石!要撞上了!」
  路飛喊了起來.在他們前進的路上,突起了一塊尖銳的岩石.而流木的前進方向似乎不會改變,背著娜美的路飛迷茫了.
  「撞上去會很不妙的吧?」
  山治突然將路飛抱了起來,當然是用背著娜美的背部朝上的抱法.
  「?!」
  「必須溫柔地對待女士們才行啊.」
  山治和流木一起撞上了那尖銳的岩石.那足以將堅硬的胡桃木砸碎的力量衝擊著山治的全身.
  路飛伸出了橡皮手.
  山治的身影消失在雪中.
  雪崩將森林吞噬之後,終於達到了山麓.
  在外面等待路飛他們回來的羅賓與烏索普感覺到了異狀.烏索普調大了狙擊用望遠鏡的倍率看向海岸.可是因為雪天可視度太差而未能成功.
  「多爾頓先生!」
  
  村民們面無血色地跑來.跑在前面的就是當初留在陽光萬里號停泊港口的自警團成員.多爾頓站了起來.
  「怎麼了?」
  「海裡……!在海裡突然出現了一艘船!大家都去戰鬥了……幫幫我們吧,多爾頓先生!請助我們一臂之力……」
  多爾頓將手放在自警團員的肩上,讓這個年輕的團員理順呼吸,然後,聽他用顫抖的聲音說道:
  「是瓦波爾!」
  「?!」
  聽到這個名字,旁邊的村民的臉瞬間凍結了.
  多爾頓的表情更加陰沉了.他是原王國守備隊隊長—然而瓦波爾則是他過去的主君.
  「這是瓦波爾幹的嗎……」
  除了瓦波爾之外,沒有哪個國王會用炮彈轟炸自己的國家.
  暴君歸來了.
  在黑鬍子這陣台風過後,為了享樂想要再度支配自己曾經捨棄過的人民,用那名為恐怖的虛偽政治支配這個國家.
  在遠方的山上傳來了幾發炮彈的中彈聲後—不祥的風在村裡回蕩著.
  大家都透著那灰色的雪之窗帘看著磁鼓山的方向.
  地鳴緩慢地、但確實地靠近著村子.
  「雪崩啊!」
  村的一角響起了慘叫.
  這是由瓦波爾的炮擊引發的雪崩,如同山整個崩潰一般,大量的雪從山上向村裡涌來.
  「不行了!」
  烏索普慘叫著.羅賓則是在盡力地叫喊.只能先逃走,盡量逃得越遠越好.村民放棄了一切東西孤身向外跑去.
  「!」
  在大混亂中,多爾頓看到一對正在哭喊的小姊弟.應該是和父母失散了,就在多爾頓停下腳步抱起兩姊弟的時候,雪崩的浪尖終於接觸到長號村.冰冷的激流將村民的房屋吞噬,村子原來所處的地方被白色的雪所覆蓋.

[ 本帖最后由 觸風影逝 于 2008-8-16 17:52 编辑 ]


第二章 前往磁鼓之城
[1]
  在海岸持續艦炮射擊的布利金號,被意想不到的敵人攻擊了.
  
  「就憑你們就想和本大爺鬥,還早個一百萬年咧!」
  只穿著一條泳褲戴著墨鏡的男人俯視著倒在自己眼前的幾十個人.
  弗蘭奇的左手五指都已經改裝成了機關槍,手腕則變成了炮.武器左手(WEAPONS LEFT)—他是改造人.身體的前方則是鋼鐵,雖然還是有點痛,但已經是子彈無法打穿的半無敵身體了.
  「龍卷!」
  手持雙刀的劍士正是卓洛,他將殘存的敵人如龍卷一般斬倒.
  巨大的潛水帆船,被區區兩名敵人打到無法吭聲.
  確認了敵人已經失去戰意之後,弗蘭奇瞄準了主桅杆.
  「風來炮!」
  從兩手放出的強力空氣炮將主桅杆打斷,船的機動力被奪去,戰鬥也就此停止了.
  「—真是抱歉,之後再來幫你修理吧.」
  船是無罪的,弗蘭奇一直這麼堅持著.
  「話說回來……為什麼我們要戰鬥啊?」
  收起刀後,卓洛才一臉茫然地念叨起來.
  「那是因為—」
  他本來被留在陽光萬里號上進行修理.然而,海裡突然冒出這艘全身裝甲的潛水帆船,一看到稀奇的船就兩眼放光的弗蘭奇,乘上母船裡準備的偵察潛水艇,想到那艘船上參觀.
  「那為什麼還要扯上我啊?」
  「誰叫你剛好要在潛水艇裡睡覺啊!」
  結果沒想到潛水艇剛要靠近,就突然聽到炮擊.慌慌張張地浮上來一看,正發現潛水帆船向島籅開始艦炮射擊.然後弗蘭奇他們也被發現了,也遭受到了同樣的攻擊.
  「布利金號嗎……那這些人算啥,海賊嗎?」
  弗蘭奇從倒下的主桅杆上拿起皇冠骷髏旗.
  「……似乎也不是這樣呢.」
  穿著樣式統一的防寒服的男人們給人予軍隊的印象.難道這個國家受到其他國家侵略了嗎?
  「怎麼看都不對勁啊……看.」
  弗蘭奇指向海岸.岸邊倒著剛才還見過面的自警團成員們.乘坐這個潛水帆船的,似乎是來用武力鎮壓這個島的兵力.恐怕自警團們就是因為害怕他們才會如此堅守這裡.
  「我看到從這艘船裡出去的很多小型艇登陸了.」
  「主力已經上岸了嗎.」
  卓洛隨手抓起旁邊的一個士兵,開始逼問口供.
  然後他知道了,瓦波爾這個以前的國王,再次為了統治島嶼回到此地的事情.
  「一個王居然會去當海賊?」
  「這個島到底是什麼回事啊.」
  卓洛和弗蘭奇都歪著頭.
  「不管怎麼樣……」
  必須趕快讓娜美看醫生.為了這個,不管你是王還是其他什麼人,現在可不是發起什麼戰爭的好時候.
  卓洛再次抓起士兵,然後得知了醫生已經隨著瓦波爾的登陸部隊上了島的事情.
  聽到這種事的卓洛和弗蘭奇開始御下布利金號的武裝.
  「聽說在那個圓圓的山上有一個城堡,瓦波爾他們就是沖著那裡去的.」
  「這個借我一用吧.」
  弗蘭奇感興趣的,是剩下的小型艇.
  
[2]
  從磁鼓山脉直奔而下的大雪奔,將山腳的長號村全部吞噬之後,終於停止了.
  「朱莉!羅薩里歐!你們在哪裡?回答我啊!」
  出現在雪崩之中呼喚著失踪的姊弟名字的母親面前的,是整整一個軍團.
  村民們都嚇呆了.
  毛河馬和雪車的隊列踩碎了埋在雪裡的房子,踏在了原來村莊的土地上.
  「真是……美味啊?這個村的房子味道還真不錯!」
  瓦波爾咂咂嘴,將燃燒著的房子整個吞下,簡直如同一只化為人形的白蟻一般.作為一個擁有「吞吞果實」能力者的瓦波爾來說.不管是椅子還是瓦礫,不管有沒有腳,不管是好吃還是不好吃,都可以整個吞吃掉.
  姆修爾看著自己吃個不停的弟弟,臉上現出了苦笑.
  本來正在雪中拼死救人的村民們,看到騎著毛河馬出現的男人們,都不由得害怕了起來.
  「瓦波爾!」
  他正是那個恐怖的國王,還有和他在一起的那個紅髮男人.
  
  「房子果然還是要做成串燒比較好吃.」
  吃完了一間房子的瓦波爾奔向下一間房子,開始放起火來.
  「住手!」
  「嗯?」
  就在這時,有人從雪中出現向瓦波爾襲來.
  被這突然襲擊給一刀兩斷的瓦波爾在雪地上滾動著.
  「哇!我被砍斷了!死人了!」
  「我就是想殺了你,老實去死吧.」
  潛伏在雪中,手持一把闊刃劍的男人,向他過去的主君這樣說道.
  「多爾頓!你這混蛋居然還活著嗎!」
  參謀切斯和治安官庫洛馬利摩向他舉起了弓和拳套.
  將瓦波爾斬斷的人,正是被雪崩吞噬的多爾頓.
  「……這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們可是醫療大國多拉姆,優秀醫生的技術應該沒那麼差吧.」
  多爾頓淡淡地說著.
  他給瓦波爾造成的傷,將鎧甲切開,在身體裡造成了深深的傷口.
  「正是如此……出現吧,『醫師20』!」
  隨著庫洛馬利摩的命令,毛河馬上的救急車輛中出現了一團白色的東西.
  整整有20個人,都戴著口罩和橡膠手套,還戴著墨鏡.
  「開始手術.」
  二十個醫生開始將倒在雪上的瓦波爾包圍起來.
  手術刀、針、線—使用了所有的醫療技術,將放在常人身上馬上就會死的瓦波爾的傷很快地用外科手術治療完畢.
  「哎呀呀,我還真的以為自己會死呢.」
  「不可以啊瓦波爾大人!頭還沒有縫合好呢!」
  最後將頭連接好的瓦波爾再次恢復生龍活虎,和那個半年前還擔任自己護衛的守備隊隊長對峙著.
  多爾頓催促著自己從雪崩中救下的姊弟回去母親身邊,看著瓦波爾.
  「做個了斷吧,瓦波爾.」
  「該稱呼我瓦波爾大人,我的家臣多爾頓.」
  國王不高興地將手交叉在胸前.
  「多爾頓先生已經不是你的家臣了!」
  村民們喊道.
  「多爾頓先生是軍隊裡唯一一個為了我們和黑鬍子戰鬥的人!」
  「他為了我們賭上了自己的性命!」
  「哼,如果那時候死了倒還好.」
  瓦波爾鼻子裡哼著.
  「這樣犯下不敬罪的多爾頓,起碼能以多拉姆王國守備隊隊長的名義而死呢.現在……哈,要當愚民們的正義英雄嗎?」
  「我沒興趣去談什麼正義,我和你同罪.」
  不管是國王也好軍人也好,是逃跑也好是輸也好,沒能保衛好國民這個罪是一樣的.而犯下罪就必須得贖,這就是多爾頓這個武人忍辱偷生的理由.
  「這個國家沒了醫生,也真虧得你能在和黑鬍子戰鬥過後還能存活下來呢.」
  「瓦波爾,你……」
  多爾頓常年以來的憤怒爆發了.
  「你不只是捨棄了國家,還將能夠治療國民傷病的醫生一個不剩地奪走!」
  「這就是我們多拉姆王國的政治啊.」
  「誰能忍受這種政治啊!」
  多拉姆這個國家由於第一次狩獵醫生的行動,除了城裡常駐的「醫師20」之外的醫生都已經被放逐了.而那二十個醫生,也被瓦波爾在黑鬍子到來的時候給帶走了.
  「有病人的話,只要稱讚這個國王,求他大發慈悲就可以了.那樣的話,瓦波爾大人就會賜給你們名為醫療的奇迹.」
  「你們到哪裡去找這麼理想的王國啊?!失去對國王的敬意,國家可是會滅亡的!」
  切斯和庫洛瑪利摩狡辯著.
  「這是犯罪!」
  「這就是政治哦,多爾頓.」
  對從前的家臣置之不理,瓦波爾來到了村人們的面前,開始施捨他的慈悲.
  稱讚王吧.
  這樣的話,在這裡的「醫師20」就會賜予悲哀的你們完善的治療.
  但是卻沒有村民回應.
  「哼,看吧,弟弟.看看他們充滿敵意的眼睛吧.」
  那眼睛就如同在看惡魔一樣,姆修爾諷刺地聳了聳肩膀.
  「你是?!」
  看著那個稱呼瓦波爾為弟弟的紅髮男人,多爾頓想起在二十年前,被前國王所流放的王子的臉.
  「那是姆修爾王子……」
  村裡的老人們也似乎想起來了.然後成年人們的反應如同見到瓦波爾的時候一樣,甚至猶有過之.
  「看來我也不受歡迎呢.」
  姆修爾一邊自嘲著,一邊哼了一聲.
  「哼.還說什麼『兄長大人會很受歡迎的』啊,都是胡扯……」
  「對了,就用這個吧!」姆修爾指著自己的肚子.「本來是用來對付黑鬍子的.就把它用在國民身上好了!不歡迎王族兄弟的人都不算是多拉姆的國民!都是賤種!不服從我們的人通通都去死吧!」
  「哇哈哈哈哈!這還真是不錯啊!」
  「就用這個肚子裡的炸彈來當慶祝我們歸國的禮花,很棒吧!」
  瓦波爾和姆修爾很愉快地笑著.
  「難道是……胞子炸彈?」
  多爾頓驚訝地看著姆修爾.
  「請等一下!」『醫師20』站了出來,「您要對國民使用那個炸彈—胞子炸彈嗎?」
  「對啊.」
  姆修爾若無其事地回答道.
  「這樣對國土的危害也太……」
  「多拉姆王國憲法第一條—」
  瓦波爾打斷醫生的進言,再次念起這個自己所定的多拉姆王國憲法第一條.這個只有一條的絕對憲法,內容是—
  不聽國王的話的人,該死.
  「沒有例外.哪怕是你們『醫師20』也是一樣.」
  不聽國王的話的人,該死.
  瓦波爾的這句話讓「醫師20」沉默了下來.
  「……不過到底要怎麼用呢.這東西只有一發啊.你也知道要培養下一顆炸彈,會花很多時間的.」
  姆修爾說道:
  「這個炸彈在上空爆炸的話,危害範圍就會大幅度擴展,破壞力也會增加.但是使用雪車搭載的小口徑炮的話,威力是不夠的.」
  「多拉姆王國的最強兵器,現在還在嗎?」
  姆修爾向瓦波爾問道.
  「巨大炮嗎?黑鬍子他們既然沒有到城裡去,應該是還在……」
  「那就用那個發射吧!」
  在標高五千米的高度上用巨大炮發射的話,危害範圍應該能夠擴展到整個多拉姆王國.
  「……」
  「整整二十年培育出來的胞子炸彈爆炸了的話,危害—」
  村民中的成年人如同喚醒了惡夢一般,打從心底裡戰慄起來.
  多爾頓抱著覺悟的表情,走到兩個王族的面前.
  「瓦波爾,離開這個國家吧……還有姆修爾王子.我們已經不想讓多拉姆這片土地受到傷害了.」
  「要叫我瓦波爾大人!」
  「不管怎樣,你都是照顧我的先代國王的兒子.本來我還抱著希望,以為你總有一天能醒悟過來,然後成長為一個好國王——」
  這時,多爾頓發生了讓人驚異的變化.
  千錘百煉的身體變得更加強壯,背上的肌肉如同腫瘤一樣膨脹,普通的腳也變成了蹄子.
  「—但是都是白費功夫!」
  多爾頓的臉已經完全變成了野獸,額頭的左右也生出了角.
  「牛牛果實!」
  「原型『野牛』!」
  這次輪到瓦波爾的小兵們坐立不安了.
  「幹掉他,小的們!」
  瓦波爾下令了,雪車上的士兵一起開槍.
  但是士兵們漸漸地回想起他們的原守備隊隊長的力量.
  打不中的.
  變化為異形的多爾頓避開了全部子彈,移動的速度快到只剩下殘像,漸漸地拉近了和士兵們之間的距離.
  「橫掃攻擊!」
  多爾頓一掃就將五人打入了雪中.
  「好強!」
  「這就是動物系的野性之『力』啊……」
  村人們感嘆著.
  多爾頓是惡魔果實的能力者.分類為動物系的惡魔果實,分成狗、貓、鳥等不同的品種.在種類中還有各自不同的原型存在.動物系的特征是變形能力,算上人形態的人類型,變成原型生物的動物型,以及處於中間的人獸型,總共存在著三種模式.
  「這頭該死的牛,總是這麼大的口氣!」
  「我們和你本來可是勢均力敵的……一對二你可沒有什麼勝算.」
  「取代膽怯士兵的,是切斯和庫洛瑪利摩,兩人向多爾頓的面前走去.
  「你們……」
  「我們三人從上一代國王的時候就認識了……但是現在是你不走運!」
  切斯搭上三支如同鐵樁一般粗的箭,拉開了強弓.
  「…………!」
  「我們可是很清楚你的弱點的.」
  切斯面無表情地將箭放了出去.然而放出去的箭卻大大地偏離了多爾頓所在的位置,然後—
  篤—同時響起三支箭射入身體的聲音.
  村民們無言以對.
  「多爾頓先生……!」
  抱著年幻姊弟的母親,呆呆地看著眼前的光景.
  野牛那粗重的氣息染上了血腥.
  「那就是你的弱點,善良的多爾頓.」
  切斯表示了他那小小的悲哀.參謀的箭瞄準的是多爾頓身後的村民們,而察覺到他意圖的多爾頓,在倉促之間,只能以自己的身體來替村民們承受.三支箭深深地刺入了多爾頓的胸口.
  聽到那對年幼的姊弟悲呼著自己的名字,多爾頓倒在了地上,已經沒有爬起來的力氣了.
  「這難得的一個惡魔果實也是暴殄天物了……」
  姆修爾悲哀地看著不停地在地上吐著從肺中溢出的鮮血的多爾頓.
  「…………!」
  「知道你為什麼會死嗎?多爾頓……力量這種東西,不需要什麼心啊.」
  姆修爾猛力地踩在多爾頓身上,那野牛的身體就這樣沉入了幾米深的雪中,然後一動也不動了.
  「哇哈哈哈哈!這個死法還真適合你啊!」
  瓦波爾笑過之後,向全軍發出指示.
  雪車部隊重新開始列隊.「醫師20」也回到了專用的醫療車輛中.
  「將多拉姆城從那個叛國魔女手中奪回來……羅布松!」
  瓦波爾一躍跳上了毛河馬的背.
  
[3]
  雪崩過去之後,森林的斜面上有著一只小拉潘.
  它用悲哀的聲音叫著,在它的腳邊,露出了一只有著尖銳爪子的前腳.那是它的父母.哪怕是雪原上最兇猛的野獸,也無法逃過這巨大的雪崩.
  小拉潘拚命地挖著雪,想把自己的親人救出來.但是它沒有如同熊那麼大的體型,完全沒有辦法將親人移動一分一毫.
  等小拉潘發覺過來的時候,那個人已經站在自己的背後了.
  嚇了一跳的小拉潘威懾著他,但是人家卻毫不在意,只是默默地伸手握住露在雪地外的那只大拉潘的爪子.
  人類單手就把重達數百公斤的大拉潘從雪下拉了出來.
  小拉潘親熱地蹭著恢復意識的大拉潘.
  其樂融融的拉潘們眼中看到的,是那個戴著草帽的人類背著兩個人,在暴風雪中向山上走去.
  
  ※ ※ ※
  拭去凍結在頭髮上的冰雪,妮可‧羅賓站了起來.
  「被雪崩沖走了啊……」
  這裡離森林比較近,是個非常開闊的地方.而包圍著周圍的雪丘阻擋了她的視線,讓她看不到長號村的方向.
  然而,羅賓的腳邊,有個奇妙的東西從雪裡冒著頭.
  「………………」
  羅賓終於察覺到了,將那個東西抓住拉了起來.
  在雪下拉出來的是—烏索普,伸出來的是狙擊手那長長的鼻子.
  被雪崩吞噬的烏索普就如同遇到極度危險的弱小野生動物一樣,完全斷絕了自己的氣息進入了假死狀態.而且似乎完全沒有要醒來的意思.
  羅賓想了一會兒,將兩手交叉在胸前.
  「十輪花.」
  羅賓的體內突然生出好幾只手.她是「花花果實」的能力者.她的能力是,能將自己身體上的任何部分,在任何地方以任意數量出現,如同花一般開放.
  如同千手觀音一樣的羅賓以菩薩一般的表情,將烏索普的臉從各個不同的方向開始拉動.
  
  「哎呀呀,得救了.總算又活過來了.」
  恢復意識的烏索普,向羅賓表達著自己的感激之情.
  「……」
  「不過,是我的錯覺嗎.為什麼總感覺我的臉好像腫起來了?」
  烏索普戴著手套摸自己的臉,是因為埋在雪裡太久導致感覺都麻痺了嗎,好像自己的臉都不是自己的臉了.
  「凍傷而已.」
  羅賓一臉平靜地回答道.
  「是嗎.」
  「是啊.」
  烏索普好像是接受了這種說法,不過要是他照照鏡子的話一定會給嚇死的.羅賓那如惡魔一般的反復拉扯,讓烏索普起死回生之後臉上變得如同被上百之馬蜂瘋狂地集中蟄刺一般.
  「對了,這裡是?」
  烏索普看向周圍.被雪崩吞噬的兩人似乎被沖到了離長號村非常遠的距離了.
  然後響起了引擎聲,一台雪車接近了.
  「那是……雪車?」
  那正是瓦波爾軍團的雪車.烏索普和羅賓此時尚不知道國王的軍隊已經登陸的事情.然而,車上的是兩個認識的人.
  「烏索普!羅賓!」
  「弗蘭奇?還有卓洛!」
  在雪車上招手的,正是草帽海賊團的船工與劍士.
  四人在雪上滙合,確認了對方的平安.
  在海岸擊敗了布利金號留守部隊的弗蘭奇與卓洛,奪取了敵人的水陸兩用艇,登上了多拉姆島.
  四人開始交換起情報來.
  「是嗎……是那艘潛水帆船的艦炮射擊引發了雪崩嗎……」
  弗蘭奇說道.
  「瓦波爾…………就是多爾頓先生說過的那個多拉姆王國的國王吧.」
  「害怕黑鬍子逃到海上去的國王,為了奪回他的統治再次回到了這座島上嗎.」
  烏索普和羅賓根據多爾頓的話開始整理起情況來.
  「但是,那個國王是個糟糕透頂的傢伙……」
  「於是島上的人才會那樣地警戒,整天盯著海裡啊.」
  桌洛和弗蘭奇也漸漸明白了事情的經過.
  「不過話說回來,路飛他們帶著娜美去那座城堡裡了嗎?」
  「瓦波爾部隊的目的地也是城堡,似乎那個叫『醫師20』的醫療部隊也會被帶過去……」
  「先回長號村吧.」
  羅賓說道,男人們也都同意.關於路飛他們的平安,還有瓦波爾部隊的去向,在那裡考慮對策比較好.
  四人出發了.
  跨越雪丘,來到了一個視野比較好的地方.根據山脉與海岸的位置關係,以及雪崩的痕迹等等來指引自己的方向,他們最終找到了一個冒著煙的地方.
  最終,四人找到了長號村.
  「好慘……」
  四人都說不出話來.
  村莊有一半被埋在了雪裡.雖說冬島的房屋原本就是以能在風雪中生活為前提建造的,但面對這超乎想像的雪崩也只有被掩埋的份,連一點痕迹都沒留下.
  「那邊……」
  羅賓指著.
  人們聚集在村莊原本所在的地方,四人從雪車上下來一探究竟.
  「多爾頓先生!」
  烏索普喊了起來.
  多爾頓被埋在了數米深的雪底,村民們拚命地想要把他拉上來.他已經失去了意識,甚至連生死也不清楚,而且胸口還插著三根像是樁子一樣的箭.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烏索普向村裡的人問道.
  「是瓦波爾……」
  抱著幻小姐弟的母親顫抖著聲音說道.
  「心跳停止了!」
  好不容易把多爾頓拉出來的村民們喊道.
  多爾頓的身體已經冰涼,受了這麼重的傷,在這個沒有醫生的國家裡,根本已經無計可施了.
  風雪似乎更大了.
  冰冷刺骨的風肆無忌憚地抽打在無家可歸的村民的臉上.
  就在大家都無言地站立著的時候,伴隨著風雪的聲音,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向村莊靠近.
  那是一頭毛河馬.它就如同大貨車一樣背著一輛大車.
  「那是……?」
  車的門打開了,走出一群人.
  村民們都緊張起來,迅速舉起武器看著他們.烏索普他們也迅速做好戰鬥準備.
  出現的那一群白衣人說話了.
  「能不能把多爾頓交給我們呢?」
  
[4]
  磁鼓山就如同一頂禮帽一樣.垂直的山壁甚至連積雪都無法停留,形成的斷崖足足有數公里高.
  然後今天卻有一個人,莽撞地試圖徒手爬上去.
  將生病的少女綁在自己身上,受傷的同伴也背在背上,路飛向山上爬去.在那近乎九十度的山壁上攀爬著.不管是風還是雪,都比山腳下強得多,戴草帽的海賊如同風中的紙品一一樣搖擺著.
  「醫生……醫生……醫生……」
  路飛如同念著咒語一樣不停地念叨著,只要有那個醫生的話,不管是因病快要死的娜美也好,受傷的山治也好,通通能夠治好的.而路飛他做不到這一點,但是路飛的手和腳緊緊地抓住峭壁,每一步都是那聯繫著同伴的生命的希望之網.
  「唔……」
  路飛不自覺地閉上眼睛.
  雪變成如同風沙一樣的冰雹,敲打著他的全身.目測失誤的路飛沒有抓住一塊岩石,失去平衡的身體讓山治從背上滑了下去.
  「嗚!」
  看到山治快要掉下斷崖,路飛連忙伸出他的橡皮脖子,一口咬住了山治的衣服,才沒有讓他掉了下去.
  路飛咬住山治的衣服,再度開始了攀爬.
  (再堅持一下就好了……!)
  用無法說出口的話鼓勵同伴,船長再次向著數千米遠的城堡爬去.
  
[5]
  「『醫師20』不見了?」
  瓦波爾騎在毛河馬羅布松的背上聽著庫羅瑪利摩的報告,然後重重地哼了一聲後,回到隊伍中去了.從長號村出發,穿過森林之後,到達了一個開闊的斜面,已經快要到達主峰的登山口.隨著高度的提升,風雪越發地大了,導致視野也越來越差.
  「在這種風雪之中,出現走散的也不奇怪……」
  「但是毛河馬不會.」
  瓦波爾皺起眉頭,背著「醫師20」所在的車輛的是毛河馬.與人在駕駛的雪車不同,要說在雪中步行的話,還真沒有哪種生物可以勝過它.
  「正是……毛河馬會在雪中迷路,那簡直如同魚會溺死在水中一樣不可能.」
  就在參謀切斯這麼說的時候,隊伍的一角傳來了喊聲.
  「再走快一點!你這該死的河馬!」
  隨著姆修爾的激烈鞭打,毛河馬叫了起來.然後再次站起來的時候,身上出現的是讓人與河馬聯想不起來的,如同長頸鹿一般修長的雙腿(原文為雙腿).那正是毛河馬本來的姿態,這種形態的毛河馬,在雪上跑得更加地快.而平時不跑的時候,總是將腳折叠起來.
  「哇哈哈哈!哇哈哈哈!」
  如同小孩子一般高興的姆修爾駕著毛河馬遠去了.
  「姆修爾大人……」
  庫洛瑪利摩似乎有什麼話想說,但是嘆了一口氣.
  瓦波爾似乎能理解他的感受,也嘆了一口氣.
  「兄長大人……哥哥他13歲的時候就被父王給流放了,流放到了夏島—火之國奇拉維亞.而且這二十年裡,他一直被困禁在火山洞窟裡.因此才會那麼地喜歡雪吧.」
  哥哥小時候就很擅長騎毛河馬呢,瓦波爾不禁回憶了起來.
  「也就是心一直就像十三歲的小孩子一樣嗎……」
  切斯一臉為難的表情.
  「但是瓦波爾大人,真的沒關係嗎?姆修爾大人的『菇菇果實』的能力……」
  「你還是不明白啊.」
  看著天真無邪地騎著毛河馬的哥哥,瓦波爾笑著說道.
  「你認為我是為了什麼特意把哥哥救出來的?」
  「難道不是為了對抗黑鬍子麼?」
  「這是沒錯……但是,卻不只如此.打倒敵人之後,就必須治理國家.治理比戰爭更加難,這就是政治.為此才需要名為恐怖的『力量』……因此才需要哥哥.」
  這才是最適合他的角色啊,瓦波爾這樣說道.
  「原來如此……為此才需要『菇菇果實』的能力.」
  「胞子炸彈也是如此.」
  瓦波爾笑了.笨蛋老哥啊……說這句話來的他,看起來比滿臉污垢的姆修爾更加地丑陋.
  瓦波爾從懷裡取出一個裝滿了液體的小瓶.
  「這是『醫師20』開發出來的胞子炸彈的解毒劑!只要有這東西的話,我就能選出服從我的人,將不聽我話的人通通消滅!哇哈哈哈哈!」
  
  ※ ※ ※
  在長號村出現的,正是本應與瓦波爾同行的那二十個穿著白衣的醫生.
  「『醫師20』?」
  「能不能把多爾頓交給我們呢?」
  一個醫生說道.
  聚集在瀕死的多爾頓身邊的村民們舉起武器威懾著「醫師20」.
  「事到如今開什麼玩笑啊!」
  「你們這群聽瓦波爾話的走句醫生!」
  屈服於王的權力,成為了罪惡的政治傀儡的醫生,對很大部分多拉姆的國民來說,顯得如此地可憎.
  「多爾頓他瀕臨死亡……但是,只要有我們的醫術,也許能救得了他.出血很嚴重,一刻都不能再猶豫了.」
  「醫師20」說道.
  「……」
  村民的臉上現出躊躇的神色.
  他們很清楚多爾頓命在旦夕.雖然「醫師20」是惡王瓦波爾的手下,但是都是「偉大航道」上有名的醫療大國中的名醫.
  「如你們所說的,事到如今……我們不會奢求你們相信.但是,相信我們多拉姆的醫療技術!能不能將多爾頓交給我們呢?」
  「醫師20」的醫療技術,從來沒有人置疑過.
  「瓦波爾的軍隊往哪邊去了?」
  羅賓插話問道.
  「……住城堡那裡去了.」
  「醫師20」回答了這個陌生的黑髮女人.
  「那為什麼你們會在這裡?」
  「風雪停下來後,瓦波爾如果知道我們逃走的話,肯定饒不了我們吧.」
  醫生們都摘下了墨鏡.
  「我們已經回不去了.」
  「就算如此,我們也依然是醫生.」
  「哪怕屈服於瓦波爾的權力.」
  「哪怕不被病人所信任……哪怕被他們憎恨.」
  「我們也一直在為這個國家的病人們繼續著醫療技術的研究.」
  他們不是以「醫師20」的身份,而是各自以醫生的身份傾訴著自己的心聲.
  「拜托你們了……!」
  村裡的那對幼小的姊弟以細不可聞的聲音說道.
  這句話讓村民們想起了.哪怕他們是瓦波爾的手下,哪怕要用對國王的服從去換……這二十個醫生,在以前也曾經拯救過患病的家人.
  村民們從多爾頓身邊讓開,讓「醫師20」能夠靠近.
  醫生們馬上開始準備做手術.
  「千萬不要放棄,多爾頓!」
  醫生們對已經沒有力氣說話的多爾頓說著.
  「被那個庸醫上了一課呢.」
  拔刀的醫生說道.
  「所謂的『不要放棄』.」
  「對吧,多爾頓……你也知道的,就是那個男人.所以,我們不會再失去你了.」
  「誰讓你也是那麼愚蠢的男人呢……」
  「大家冷靜聽我說!」
  別的醫生向村民們宣告著.
  「瓦波爾帶著20年前被前代國王放逐的王兄回來了.如你們所知道的,他……姆修爾是『菇菇果實』的能力者.」
  「!」
  醫生的話讓羅賓的臉瞬間變色.
  「羅賓?」
  「『菇菇果實』……根據惡魔果實百科所說,是磨菇的能力者.能在體內藏存劇毒的胞子,如同炸彈一樣發射出去……」
  羅賓回答著烏索普.
  「劇毒兵器嗎……」
  「真麻煩.」
  弗蘭奇和桌洛也沉默了.對於肚子裡藏有毒的男人,肯定不能全力攻擊.
  「沒錯.姆修爾似乎打算將那個『胞子炸彈』從城裡發射出去,散布到整個國家!」
  這個事實讓村民們更加地恐慌了.
  「真的?二十年前的事件又要……」
  「二十年前?那時發生了什麼?」
  烏索普向他們問道.
  「那是前代國王還在的時代……身為王子的姆修爾,沒有忍耐住想要嘗試『菇菇果實』能力的誘惑……」
  醫生回答道.
  最終,在某個村子裡將胞子炸彈引爆,那個村子因為毒胞子而滅亡,整片地區都變成了死亡地帶.直到十年之後,毒的影響才消失了.
  「當時前代國王去參加世界會議不在國內,等他回國的時候,就女耐姆修爾王子治罪流放了.他拜託火之國奇拉維亞的國王,將姆修爾關在火山洞窟裡,希望能將他體內的『胞子炸彈』的毒全部燃燒淨化掉.」
  但是這次,逃出國家的瓦波爾為了打倒黑鬍子,想要借用哥哥的「力量」而將姆修爾救了出來.
  「菇菇果實」的能力隨著胞子在體內儲存的時間越長就越大.整整積攢了二十年的「胞子炸彈」發射出來的話……那造成的危害,根本不是上一次可以比的.多拉姆王國所有活著的人都會被毒死!
  「路飛他們糟糕了!」
  烏索普喊道.瓦波爾他們向城裡進發的話,肯定會碰到路飛他們的.
  卓洛,弗蘭奇和羅賓馬上準備向磁鼓山頂進發.
  「你們要去嗎?」
  一個醫生驚訝地問道.
  「有一個同伴要去看醫生.」
  羅賓回答道.不管是要去城裡還是要把他們帶回來,都必須先和路飛他們滙合才行.
  「喂喂……你們一定要去嗎?」
  烏索普最終似乎還是認為跟在卓洛身邊比較安全,趕緊跟了上來.
  「如果一定要去的話……」
  醫生遞給烏索普一個包.
  「這是胞子炸彈的解毒劑.」
  是在瓦波爾的命令下研究出來的.
  「那樣的話,直接分給村民們……」
  「使用的藥材在多拉姆島上沒有……數量不夠啊!沒辦法給村民們,乃至全國的人都分到的.」
  「雖然很不甘心,但是只能拜托打倒了瓦波爾的船和部隊的你們了.」
  自警團的男人們說道.
  「我們相信有著那樣的力量……卻還為了生病的同伴低下頭的你們,還有那個戴草帽的船長.」
  「知道了……我們會好好使用的.」
  烏索普小心地抱起醫生的包.
  「多爾頓先生就交給你們了!」
  「那是當然.」
  「騎著毛河馬去吧!」
  村民們說道.
  「能在這樣的雪中爬上磁鼓山絕壁的,只有它們了.」
  「我跟你們一起去吧,給你們指路.」
  「醫師20」裡其中一個走了出來.
  一起騎上毛河馬,他們追著路飛往城堡趕去.
  
[6]
  也不知道攀登了多久,路飛已經連自己身在何處都不知道了.不管看上面還是看下面,都盡是灰色的暴風雪.磁鼓山的斷崖如同無窮無盡一般綿延著.這裡到底是哪裡呢,不管怎麼爬都找不到盡頭.
  只是背上依然能感覺到娜美那微弱的體溫.
  還有山治的重量.
  這就是路飛那看不見的生命線.為了救回兩人的性命,沿著名為生命的繩索,路飛不停地向上爬去.
  然後—城堡如同奇迹般出現了.
  如同被上了雪之毛毯的白色城堡,那堅不可催的正面如夢幻一般地映照在路飛的眼裡.
  那樣猛烈的暴風雪,突然在這裡停止了.
  天上—對,這裡就如同在天空的上面一般.
  「好漂亮的城堡……」
  然後路飛如同斷了線的人偶一般倒下了.
  然而,他所倒的地方,是斷崖突出來的積雪處.下面沒有支撐點.很快,積雪變成了雪塊,向幾千米高的絕壁下掉落.
  路飛他—

  少年的手被抓住了,在危急之時救了他一命的,是一只毛茸茸的大手.
  將路飛和娜美還有山治拉了上來的是個長滿毛的大塊頭.他將三個帶進了城裡.
  「黏天裡還戴草帽—哎呀呀,這是怎麼回事呢,全身都是凍傷了嘛.」
  城堡的入口傳來了老太婆的聲音.
  「這個男人則是出血嚴重.肋骨六根,背骨出現裂痕……我可以做手術嗎?」
  長滿毛的人說道.明明身體那麼龐大,說話聲音卻很尖細.
  「隨便你吧……不過話說回來,最嚴重的是這個小姑娘了.」
  就在老太婆想要伸手去摸草帽男捆在背上的小姑娘時,手腕突然被一只冰涼的手抓住了.
  「!」
  「嗯……!」
  戴著草帽的少年用他那傷痕累累的手抓住老太婆的手,用顫抖的聲音呻吟著.只是聲音非常地小.
  「……怎麼了?有哪裡痛嗎?」
  被冰涼的手抓住的老太婆有點驚訝地看著戴草帽的少年.對老太婆來說,他的年紀只是孫子輩,非常地年輕.
  「同伴……」
  「啊?」
  只是在一瞬間,在朦朧之中呻吟出聲的戴草帽少年,這次真正地完全失去了意識.
  
  ※ ※ ※
  傳說,城堡裡住著不知名的怪物和魔女.
  
  多拉姆的城堡裡沒有國王.
  也沒有王家的旗幟.然而很奇怪的是,飄揚著的,是一面「櫻花骷髏」的海賊旗.

[ 本帖最后由 觸風影逝 于 2008-8-16 17:51 编辑 ]


第三章 庸醫
[1]
  —「Dr.麗奴,有抗體的反應哦.」
  「好像是啊,到底是什麼原因呢.」
  「開絲髂關係.」
  「是嗎,那你看看吧.」
  
  ※ ※ ※
  隨著窗戶發出來的卡噠聲,娜美醒了過來.
  屋裡是溫暖的爐火,外面是強勁的風,窗外的天空滿是厚重的烏雲.娜美的額頭上放著冰涼的冰袋,到底自己睡了多久呢,最後記得的光景—是路飛的臉.說是要登山去找醫生……但是,那個時候的房間和現在完全不一樣.這裡到底是哪個國家的城堡裡?裡面的裝修真是豪華.娜美朦朦朧朧地根據自己的記憶來思考前因後果,卻怎麼也聯繫不起來.
  頭上傳來的陣痛讓娜美皺起了眉頭.她慢慢地把臉轉過去.
  房間另外一邊的桌子前,似乎有人背對著她坐在椅子上.眼睛現在還不是看得很清楚.那是小孩子嗎?酒精與藥的氣味刺激著鼻子.那個戴著帽子的人,怎麼看都不是人類……
  似乎在做著什麼的那個人從椅子上下來,朝這邊看來.
  「誰?」
  聽到娜美的聲音,那個人的眼睛瞬間瞪圓了.
  「!」
  然後用那明顯慢了一拍的動作,慌慌張張地逃到了門口.
  多虧了這樣,娜美才能夠仔細地觀察.
  身體滾滾的,只有狸貓那樣大小,但是腳是蹄子,看那部份又應該是屬於鹿類的.頭上長著有分叉的雙角,還戴著一頂粉色的帽子.
  是誰的龐物吧.也許是這個像是城堡一樣的房子的主人所養的.
  「反了吧?」
  「!」
  聽到娜美的話,他—那只鹿更加慌張了.本來是應該藏在門後陰影處,但是現在他正好完全相反,只藏了半個頭,其他的部分則是一清二楚.
  他本來是想藏在門後只露出半張臉來窺視對方的,但是這樣子就完全相反了.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煩……煩死了,人類!」
  「說話了?」
  這回輪到娜美驚訝了,這只狸貓鹿居然說話了?
  「吵死啦,喬巴!」
  被出現的主人教訓的狸貓鹿驚叫了一聲之後就逃掉了,看來他的名字就叫喬巴.
  「嘿嘿嘿!還好嗎?」
  進入房間的怪老太婆一邊跟娜美打著招呼一邊把手放上她的額頭.
  「雖然還是有點發熱,小姑娘38度2,嗯嗯……差不多了.」
  老太婆光是用手摸就能測量體溫.
  「您是……?」
  聽到她的問話,老太婆喝下一口似乎很烈的朗姆酒,吐出幾口酒氣.
  她很高,比起169公分的娜美還要高,也許和羅賓差不多吧,身上的打扮簡直如同時裝模特一般入時.
  「我可是醫生.Dr.古雷娃.」
  「醫生……」
  那樣的話,路飛他們應該是帶自己來看這個醫生的吧.
  「你問我保持年輕的秘訣嗎?」
  「沒,我可沒問.」
  雖然才剛醒,娜美已經能夠把握這個老辣醫生的性格了,然後她開始為了把握自己的狀況收集起情報.
  「這裡是山上的城堡.而我只是負責治療而已.把你帶到這裡來的,是那個小子……」
  「他們兩個呢?」
  娜美漸漸地想起來了.帶著因為發燒而倒下的自己來看醫生的,應該是路飛和山治兩人.
  「在旁邊房間睡著呢.是很頑強的小子嘛.」
  聽到古雷娃的話後,娜美安了心.雖然之前已經知道那兩個人可不是隨便受點傷就會死的,但是凍死可就不同了.
  「實在非常感謝.但是我的發燒……」
  聽到娜美的話,古雷娃突然伸出手將娜美的上衣掀起來.
  「看吧.」
  娜美的肚子上,遍布著紅色的疹.
  「這是什麼啊!」
  娜美說不出話來,甚至不忍看自己潔白的肌膚上出現這些丑陋的東西.這樣的話,還怎麼穿自己喜歡的露臍裝啊.
  「這就是原因.是名叫開絲髂的蟲造成的.又稱為五日病……這些蟲子的細菌鑽入體內,在潛伏的五天裡讓患者生不如死.根據情況來看,你已經感染了三天……不過嘛,放著不管再過兩天也就輕鬆了.」
  「?」
  「因為再過兩天,你就要死了啊.」
  古雷娃一臉笑容地說著,然後用她那沙啞的聲音大笑.
  娜美瞬間渾身冰涼.
  「……」
  「你明白了嗎?明白了就趕快去睡!再過三天就安逸了.」
  說完之後,古雷娃就要走出房間.
  「那個……這個島的磁極幾天能記錄下來?」
  娜美問道.
  「記錄?你說記錄指針啊……知道了你又能怎樣?」
  在指南針無法起作用的「偉大航道」上,要航海只能靠被稱為記錄指針的特殊羅盤.記錄指針通過記錄目前滯留地的磁極來顯示出下一個地點,而記錄磁極和顯示出下一個地點所需要的時間又因地而異.不過一旦記錄下來,前一次指示出的地點就會消失.
  「來到這座島並非出於本意……因為不能失去下一個地點.」
  「是嗎……大概一天吧.」
  古雷娃的回答讓娜美嚇了一跳.

  「那就要馬上……」
  要馬上出航才行,然而正要起來的娜美突然被古雷娃按在了床上.
  「你是海賊嗎?」
  「……!」
  「聽去森林裡采藥的喬巴說,白天時下面似乎發生了很大的騷動呢.從他偷聽自警團的話中,似乎是有一艘掛著草帽骷髏旗的海賊船來了呢.」
  古雷娃將一把菜刀逼近娜美的鼻子前.
  一下子就被看穿真正身份,又突然被用刀子威脅,娜美完全陷入了莫名其妙的狀態.
  「病人之所以會在我面前消失只有兩種情況……要麼是痊癒,要麼是死了.我可不準你逃跑呢,嘿嘿嘿……」
  老太婆的表情是認真的.娜美不由得被嚇壞了,說不出話來.
  這個時候走廊突然傳來一陣可愛的慘叫聲.
  「站住,肉!」
  「還不能吃,路飛!這東西該由我來料理!」
  食欲旺盛的兩個獵人和那個悲哀獵物的聲音,娜美一下子就認出來了.
  透過開著的門,可以看到邊發出慘叫邊奔逃著的狸貓鹿,以及流著口水緊追不捨的「陽光萬里號」的船長與全身包著繃帶的廚師.
  「真令人驚訝啊……!明明才剛在鬼門關那裡走了一圈……」
  古雷娃嘆了口氣.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那只會說話的鹿……?」
  「那傢伙?名字叫喬巴.」
  「喬巴……」
  「托尼托尼‧喬巴.只是個吃了『人人果實』,擁有人類能力的藍鼻子馴鹿罷了.」
  既不是狸貓也不是鹿.喬巴是只用兩條腳走路的馴鹿.
  逃跑的喬巴和追他的路飛與山治跑進了娜美的病房繼續你追我趕.被追到了房間角落的小馴鹿落入了包圍圈,終於被路飛按倒在地.
  「噢,娜美!你好像挺有精神的嘛!」
  兩人終於發覺到床上的娜美已經醒了.
  「你們啊,那是……」
  「娜美小姐!我馬上竭盡全力為了做馴鹿料理!」
  看來小小的馴鹿已經難逃被當成食物的下場了.
  然而就在此時,路飛和山治突然被重重地摔到了墻壁上.
  「我可……不是食物啊!」
  馴鹿發出了可愛的生氣聲.
  娜美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錯覺了.本來被兩人按倒在地上的小馴鹿身體突然膨脹得快頂到了天花板,正在怒吼著.
  「馴鹿……變成人?」
  渾身長毛的巨漢突然又迅速變回原來的小馴鹿,從房間裡逃走了.

  「喂……那傢伙……」
  「怪物啊!」
  路飛和山治驚訝地看著對方.
  「馴鹿……說話了……」
  「小不點……變大了……」
  「怪物啊!」
  又是一陣大聲驚嘆.
  「你們這兩個臭小鬼……想把房間搞得亂七八槽嗎?」
  「婆婆……?」
  看到拿著菜刀的老太婆露出如同生氣的山姥一般的表情,兩人的臉色頓時整個發青,咽了口唾沫.
  古雷娃一邊揮著菜刀一邊追著如同兔子一般逃出病房的路飛和山治而去了.
  「給我站住,臭小鬼!我才是青春美艷的130歲而已!」
  這年紀配婆婆這個稱號可一點都不過分.而且130歲—能証明這件事的人恐怕也早就沒了.
  病房終於安靜下來.娜美一邊看著鐘一邊整理著思路.
  陽光萬里號到達這個島時是快要破曉的時候,記錄指針記錄下這裡的磁極只需要一天的話,那麼為了保証上一個地點不消失,在下個日出之前就必須離開這座島.
  這時,開門的聲音響了起來.
  喬巴就站在門外.
  「這不是又反了嗎?」
  依然還是藏頭不藏尾的姿勢,喬巴趕緊換了個姿勢.太晚了啦—娜美只能苦笑著這樣想.
  「煩……煩死了,人類!」
  高聲說了這麼一句,喬巴又趕快加了一句話.
  「你的燒……沒事了吧?」
  「咦……?啊,已經差不多退了.」
  「不過你還不能起來,繼續睡吧……Dr.麗奴的藥很有效的.雖然燒很快就退了,但是開絲髂的細菌還殘留在體內.等下給你打個抗生素,安靜休息下好了……」
  「謝謝.」
  「?!」
  娜美的話讓喬巴動搖起來.
  「在我生病的時候照料我的是你吧?」
  「?! ……少囉嗦!我才沒興趣接受人類的道謝!少耍我了,你這白痴!」
  然而話是那麼說,喬巴的表情卻完全和他的話對不上號.那滿臉的笑容簡直甜得如同塗上了蜂蜜的熱糕餅一樣.一邊笑著還一邊扭著腰,就像期待著明天的遠足的小孩一般.
  「看來他也是不會隱藏自己想法的類型呢.」
  娜美為了不嚇到會說話的膽小馴鹿,用盡平靜的口氣對他說著.
  喬巴是個吃下了人人果實的人形馴鹿,動物系的能力者擁有著三段的變形能力.那麼現在用兩只腳走路的小馴鹿應該是人獸型,剛才變成巨漢是人類型,本來的馴鹿姿態應該就是獸型了.
  「……你們是海賊吧?」
  「是啊.」
  古雷娃醫生說過,喬巴在白天下山采藥的時候偷聽到了自警團的對話,知道港口來了一艘「陽光萬里號」.
  「真的嗎?你們在冒險嗎?」
  「算是吧.」
  「很……很強嗎?」
  「你對海賊有興趣嗎?」
  聽到娜美的話,喬巴慌忙往後退.
  「沒有……!笨蛋!才沒有呢,白痴!」
  結果他就這麼背對墻壁撞了上去,被掉下來的一大堆書埋了起來.
  「知道啦知道啦,抱歉抱歉.」
  娜美只能照顧這個其實對海賊與冒險非常有興趣,又隱藏不住自己想法的馴鹿的自尊心,直直地看著他.
  「那,你要來嗎?」
  「哦?」
  「海啊!要一起來嗎?你要古雷娃醫生的助手吧?來當我們的船醫就幫了我們很大的忙了,也能繼續給我治療了啊.一點問題也沒有哦.」
  娜美用她那少女的笑容引誘著.
  「說說說說……說什麼蠢話啊!我可是馴鹿啊!怎麼可能和人類一起冒險啊!」
  「馴鹿有什麼關係?」
  娜美回答道.
  「這有什麼問題嗎?」
  「你們會害怕的吧?明明是馴鹿,卻用兩條腿走路,還能說話……」
  「你想我害怕嗎?」
  「而且我鼻子還是藍色的……」
  「的確,喬巴的鼻子是藍色的.不過,我們的狙擊手是長鼻子,劍士的頭髮是綠色的,廚師的眉毛是卷的,船工是大冬天還只穿泳褲的變態.」
  突然,門外響起了兩個嘈雜的腳步聲.
  「終於找到了,馴鹿!」
  「好玩的馴鹿!」
  是山治和路飛.
  「怪物!」
  「加入我們吧,怪物!」
  不知何時,兩人忘記了想要吃肉的事情,卻想要讓人形馴鹿喬巴加入他們.
  「哇啊啊啊啊啊啊!」
  膽小的喬巴發出了慘叫逃跑了.而路飛和山治追著馴鹿也跑出了病房,屋裡再次恢復了平靜.
  「真是的.」
  娜美嘆了口氣.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個船醫,結果卻連好好說話都不行.
  「你真不夠意思啊,小姑娘……在我不在的時候居然想挖我的助手?」
  古雷娃醫生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回來了,對娜美說道.
  「哎呀?你不是說我可以勸勸他嘛.」
  老女醫很愉快似地笑了.
  「我可沒說……算了,不需要了,受挖就挖吧!不過呢……這事情可沒那麼簡單的,他有著心理上的創傷.」
  古雷娃靜靜地說著.
  「咦……?」
  「因為他的鼻子是藍的,所以連名字都沒有,總是離群索居,一個人孤獨寂寞地流浪……他那時還只是個剛出生的小孩子而已啊.」
  這就是她那個藍鼻子助手的過去.
  那是在吃下惡魔果實前,還是只單純馴鹿的喬巴的故事.在這個嚴寒的冬島,多拉姆的雪之森林裡,要脫離親人與族群的庇護而活下來,那該是多麼困難的事情啊.娜美揪心地想像著.
  「—等到他吃下『人人果實』之後,其他的傢伙都開始把他當成怪物看待了,最後終於被趕出族群.對當時的他來說,族群就意味著整個世界……但是他依然想要朋友.這次,他進入了人類世界.」
  吃下了「人人果實」的馴鹿,變得能夠聽懂人類的語言,然後他變成人型進入村子.
  但是村民們看到這只人形馴鹿,就馬上騷亂起來,還舉起槍指著他.
  —怪物啊!
  —開槍!殺了他!
  「他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也不知道該去恨誰.」
  他既是馴鹿也是人類,但是不管是馴鹿還是人類,都沒有把他當作同伴.
  在不知不覺中,娜美將他的經歷和自己的過去重合了.
  娜美是戰爭孤兒.而養育自己的母親貝爾梅爾也被魚人海賊阿隆給害死了.
  那個馴鹿什麼都沒有失去,但那是因為他什麼都沒有.本來一生下來就該在雙親關愛下長大,但他卻連這應有的待遇都沒有得到,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沒有.而當然地,悲傷、憎恨、希望……等等原本該有的東西,對他而言都是只可望而不可及的奢求.
  「既不是馴鹿,也不是人類.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地獨自活了下來.這樣的傢伙,你們能夠治癒他嗎?」
  有了生死與共的伙伴的人,能夠理解那個馴鹿的孤獨?
  娜美回答不出來.
  古雷娃拿著一本圖鑒在椅子上坐下.
  「不過還是有一個人.」
  「咦?」
  「以前有那麼一個男人,打開了他的心扉.」
  用老套的開頭,古雷娃開始講述無名馴鹿的故事.
  
[4]
  六年前—多拉姆.
  
  前代國王駕崩,年輕的瓦波爾成為國王的數年後,瓦波爾實行了壟斷醫術的專制王政,通過狩獵醫生這一行動,除了成為王家御醫的「醫師20」之外,其他的醫生不是被流放到國外,就是下了監獄.
  「包圍!應該就在這附近!」
  在小鎮後,王國守備隊的隊員面無血色地奔跑著.
  「Dr.西爾爾克!」
  「這次又幹了什麼!」
  「闖入病人的家,蠻不講理地用奇怪的注射器打在病人身上!那個人本來是要讓『醫師20』看病的!」
  引起騷動的村民家裡,小孩子如同著火了一般(?)哭泣著.床上躺著的生病父親已經翻白眼口吐白沫了,地上躺著被麻醉槍放倒的母親.
  
  「咳咳……」
  小巷裡有個男人在咳嗽.
  是個頭戴禮帽,身穿燕尾服,卻配上如同鰐魚樣西裝褲的怪人,一名白髮的老者.手上拿的是醫用皮包,皮包外面不知為何畫著櫻花骷髏這樣的海賊標記.
  「找到了!Dr.西爾爾克!」
  「別想逃,庸醫!」
  聽到守備隊聲音的老人—Dr.西爾爾克一邊按著胸口一邊跑.
  白色的街道上,只留下了紛亂的腳印和血迹.
  
  這是一個月色晴朗的雪夜.
  
  「嘿嘿嘿!快樂嗎?年輕人.」
  靠在橋欄上爽朗地喝著朗姆酒的人,正是古雷娃醫生.對已經超過130歲的她來說,雖然西爾爾克也是個老人,但也只是她的孫輩.
  「切……」
  西爾爾克族下了麻醉槍.
  「醫術差的醫生可以說是公害啊.你要是自稱醫生的話,恐怕不知道有多少病人會被你直接斷定個感冒呢.」
  「哼……我可不想被整天想著從病人身上搾出錢來的惡劣醫生這麼說呢.」
  「那就是我的風格啊……說起來,你知道嗎?這個國家裡的醫生,除了『醫師20』外就只剩我和你了.」
  「我才不會被抓起來呢……等著瞧吧,我要用我的醫學來拯救這個國家!」
  這句話讓古雷娃很是吃驚.
  「你的醫學……?你說錯了吧,是毀滅這個國家還差不多.」
  這時守備隊的追兵又再次接近了,西爾爾克嘖了一聲,從皮包裡取出自制的炸彈丟了出去.
  大爆炸將橋炸塌.趁這個機會,西爾爾克和古雷娃這兩個被瓦波爾通緝的醫生向不同的方向逃去.
  
  在風雪猛烈的森林內部,打算回到自己那隱蔽住處的西爾爾克看到一個倒在地上的男人.
  「被槍打中了嗎?」
  全身上下都流出血來,似乎是槍傷.西爾爾克慢慢地走向他.
  這個男人—一不知他是否還有著意識—突然抬起頭來看著西爾爾克,企圖威攝他.受傷的巨漢就如同一只負傷的野生動物一般.
  「別這樣看著我……沒事的,我會救你的.」
  西爾爾克將皮包放在男人旁邊,斜眼看著他.
  「不過你是什麼人啊?怎麼看都不像人類……對了,最近傳聞中那個雪男就是你吧?」
  就在這時,男人看到燕尾服中的麻醉槍.他迅速反應過來,大喊著將西爾爾克打飛.
  然後男人騎到西爾爾克身上繼續毆打.在被打的時候,西爾爾克觀察著男人.這個全身長毛,既不是人類也不是動物的雪男—他在害怕著,害怕槍口.他身上散發著對村民們的敵意和殺意.
  突然,男人像是害怕一般從西爾爾克身上離開,逃跑了.
  被打的痛苦讓西爾爾克皺起了眉頭.他站了起來.
  「那個混蛋……真是不分青紅皂白.你以為我是誰啊?」
  西爾爾克撿起掉下的帽子,開始追趕起在這深深的雪中四腳著地逃跑的男人.
  然後—
  「等等!我絕對不會開槍的!」
  聽到西爾爾克的音回過頭來的雪男所看到的,是一個將燕服和褲子還有鞋子全部脫掉,只戴著一頂帽子的全祼老人.
  男人被這個怪老頭給嚇得呆在原地動不了.在這個極寒的多拉姆什麼都不穿,很快就會凍死的.
  「我的名字是西爾爾克……我是醫生!」
  是救死扶傷的人.聽到這句話後,男人就因為失血過多而昏迷,倒在了雪上.
  全祼的西爾爾克搖搖晃晃地靠近他.
  倒下去的不是雪男,而是一只長著藍色鼻子,既像狸貓又像馴鹿的奇怪生物.
  
  西爾爾克能森林人救到的那只奇怪動物帶到位於磁鼓山的隱密住處,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地照顧他.
  「……你能說話嗎?為什麼三天都沉默著?」
  果然如西爾爾克所料,他是吃了惡魔果實的能力者.原來是馴鹿,卻能變身為人.所以不是鹿人,而是人形馴鹿.
  「說話的話,可能會被人討厭的.」
  小小的藍鼻子馴鹿回答道.
  被人當成怪物,被族群所放逐,到最後無可奈何進入村子和人類說話結果就被槍擊.多虧了西爾爾克的救助,人形馴鹿才沒有丟掉性命.
  「盡量說吧!你該為此自豪才對!我也能說話啊!比你還要強得多啊!」
  西爾爾克大聲地嚷著.這意想不到的反應讓人形馴鹿發愣了.
  西爾爾克自稱是醫生.他隱蔽的住所裡有著一大堆的實驗器具和藥品.
  就在這時,裝在圓底燒瓶裡的綠色藥品突然開始沸騰了起來.
  「哇?!?!快逃啊,喬巴!」
  西爾爾克慌張地奔跑著,然後人形馴鹿也聽從他的話跟在他身後.緊接著發生了大爆炸.
  被爆炸的風吹走,全身髒兮兮的兩人被丟出屋外.
  房間裡的東西一邊燃燒著一邊掉在他們旁邊.被埋在雪裡的人形馴鹿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發著呆,看起來似乎是什麼實驗失敗了呢1.
  「……?為什麼要叫我喬巴?」
  人形馴鹿扭頭問道.
  西爾爾克剛才似乎是這麼叫他的—「快逃啊,喬巴!」.
  「哈哈哈!是托尼托尼‧喬巴.你是馴鹿,有著一對可以切斷木頭的角……很不錯的名字吧?所以我就這麼叫你了.」
  西爾爾克這樣說道.從那一天起,人形馴鹿便叫托尼托尼‧喬巴了.
  以前流浪的人形馴鹿—喬巴的傷口很深.包括復健在內,整整一年才全部治癒.這兩個孤獨離群的人,以醫生和患者的身份一起生活著.
  在這段時間裡,喬巴學習到弓人類的生活方式.第一次知道有國家這種東西,這個人類的巨大族群將森林、山、城鎮全部包括了進去.這個島嶼就叫多拉姆,而頭領似乎被人稱為國王,是一個叫瓦波爾的男人.而且這個國王的風評還很差.
  「你不要恨人類哦.」
  「為什麼?醫生你不討厭瓦波爾嗎?」
  儘管自己也是被追捕的對象,然而西爾爾克依然對喬巴這樣說道:
  「這個國家現在是生病了.國家裡的人的心都生病了.也許大家都認為沒有辦法治療得病的國家,但那是不對的!」
  西爾爾克講述起了一個遙遠的西邊國家的故事.
  在西海有一個大盜,整天忙著偷東西,最後終於遭到天譴,心臟得了重病活不長了.因為他很有錢,所以請了所有的名醫來看自己的病,但是沒有人能治好那個賊.
  「為什麼?」
  「因為是不治之症.」
  被下了死亡宣告,徹底灰心的大盜在絕望之時路過了一座山,看到了一副從沒看過的景象.
  「—好了,他到底看到什麼呢?」
  喬巴想像不出那到底是什麼,只能瞪著圓圓的眼睛搖了搖頭.
  西爾爾克將兩手大大地張開.
  「櫻花啊!那個賊看到了滿山遍野開放的漂亮櫻花!」
  那是漫天飛舞的櫻花.在山中揚起的鮮艷粉色的風,吹過那個將死之賊的心.
  櫻花.
  那是絕不會在冬島多拉姆出現的春之花,喬巴也只在圖鑒上見過.
  「三個月後,那個賊讓覆診的醫生大吃一驚……他是這麼說的,『簡直就像完全健康了一樣』,醫生難以置信地低下了頭.」
  「…………?!」
  喬巴咽了口唾沫.
  「對啊,能治好的!不治之症也是能治的!這就是奇迹之櫻……不不不,不是這樣!雖然確實是奇迹……但是看到櫻花的感動,絕對在賊的身體裡造成了什麼影響.這是很正經的醫學啊!」
  本來治不好的病也是能治好的.
  也就是說,這個世界沒有治不好的病.西爾爾克一直是這麼堅信的,喬巴也聽得入迷了,只顧不停地點頭.
  「所以說……不管別人怎麼說我,我都要作為一個多拉姆的醫生來拯救這個國家!所以我要向所有的病症……舉起這個骷髏旗!」
  西爾爾克用力地拍了拍墻上掛的旗幟.
  「櫻花骷髏」.
  和西爾爾克畫在包上的標記一樣.
  「為什麼是骷髏?」
  那不是個人類的頭骨嗎?
  「對啊!它是能將不可能化為可能的信念的象徵!舉起它,我們就能如同海賊那樣戰鬥!」
  「海賊是?」
  從來沒有出過森林的喬巴甚至想像不出在海上乘船是什麼景象.
  「海上這種人可是有一大堆啊!對了喬巴,你以後出海吧!到時候你就會知道,你那些煩惱,都是多麼的可笑!」
  你所成長的森林,這個島的,都太過渺小了.
  在那時,喬巴還什麼都不清楚.
  所謂的未知,也就包含了足以讓人喪命的危險,而對西爾爾克來說,未知卻意味著絕望.所以醫生才會日日夜夜在未知的醫學海洋裡航行著.
  所謂的海賊—就是指像西爾爾克這樣的男人.
  
  西爾爾克哪怕是在研究的時候都不忘出診.因為他是醫生,一聽說哪個村莊出現病人,哪怕冒著暴風雪也一定會前去看診.
  「滾出去!庸醫!」
  只不過西爾爾克經常被人開著槍從房子裡趕出來.
  「可惡,又失敗了.還以為蜥蝪的眼睛會有效呢.」
  他一邊歪頭思考一邊逃跑著,而在他旁邊的,是還沒有取下繃帶的喬巴.
  「嘿嘿嘿……」
  他很奇怪為什麼要逃跑,於是學著西爾爾克笑了起來.
  「傷員就乖乖地呆在家裡的睡覺!不然傷口會裂開的!」
  「沒裂開啦!」
  「會不會裂開是由傷害決定的又不是你說了算!」
  然後西爾爾克又擅自爬上別人的屋頂.
  「……有人偷東西!是西爾爾克!」
  「那麼小氣幹嘛,該死的有錢人.」
  西爾爾克一邊數著錢一邊逃跑著.他一會收病人的錢,但是會去偷健康的有錢人.
  「不好,是守備隊!」
  「哇!」
  對方毫不留情地開槍射擊了,兩人都慘叫起來.這一切對喬巴來說都是如此新鮮.但是,在感到驚奇之前他首先感到的是害怕.這一切都是這個男人帶來的,西爾爾克—這個舉起櫻花骷髏旗幟的醫生.
  「喬巴!調虎離山!」
  「?!」
  還不容他反應過來,喬巴已經被西爾爾克一腳踢飛,直接滾到了守備隊面前.
  「你保重啦!」
  在守備隊被喬巴吸引了注意力的時候,西爾爾克趁機逃之夭夭了.
  被當成誘餌的喬巴被守備隊抓了起來,就要變成今天晚上的點心了.
  
  「誰叫你自己要跟過來的啊!」
  「哪有會把病人一腳踢飛的醫生啊混蛋!」
  回到隱蔽住處的喬巴和西爾爾克大吵了一架.
  「哦,去死吧去死吧!反正你也死過一次了!你這藍鼻子.」

  「不許叫我藍鼻子!」
  兩人從扭打發展成互毆.
  西爾爾克抓住小小人形馴鹿的角將他丟出去,生氣的喬巴則用蹄子猛踢,被那用來在雪上行走的超大尺村蹄子踢中,西爾爾克的下巴整個歪掉了.
  最後兩個人鬥了個兩敗俱傷,累得躺在地上.
  屋子裡到處都是塵土,書和實驗器材都散亂在地板上.
  「醫生……」
  「什麼事?」
  西爾爾克氣喘吁吁地應道.
  「我……還是第一次和人打架.」
  累得仰面朝天躺在地上的喬巴說道.
  「嘿嘿嘿……也是呢.要打架也是需要對手的,那這應該也是第一次吧.」
  西爾爾克丟給喬巴一樣東西.
  喬巴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接下來.那是一頂毛絨絨,看起來非常援和的粉色帽子.

  「給你的禮物……和好吧.」
  聽到西爾爾克的話,喬巴的眼睛頓時濕潤了.
  這也是第一次.
  收到禮物,得到了自己的名字.
  那一天,他讓受了槍擊而重傷,連名字都沒有的自己睡那張溫暖的床.給了自己面包和水,給了一無所有的自己很多很多東西—
  「嘿嘿嘿……怎麼了,又哭了?真是只笨馴鹿……」
  「才沒有哭!」
  喬巴為了掩藏自己的害羞變成了一個巨漢,然後兩人又開始打架了
  「可惡啊!居然巨大化,太卑鄙了!」
  比腕力這次可是喬巴強多了.
  
  ※ ※ ※
  「—在那一年裡,喬巴就和西爾爾克生活著.」
  古雷娃醫生說道.
  娜美則在城堡中的病房中聽著過去的故事.
  對喬巴來說,和西爾爾克醫生的關係,就如同娜美和路飛的關係一樣.醫生也好船長也好,都是相可以信任的人.而且對於糼小的喬巴來說,西爾爾克就如同自己的父親一般,就像娜美和貝爾梅爾.
  「真是很不錯的故事呢.」
  「……那可就難說了.」
  古雷娃繼續講述著馴鹿的故事.
  
  ※ ※ ※
  在相遇一年之後.
  「痊癒要一年……這樣的話,你的治療就完畢了.」
  自人形馴鹿變成托尼托尼‧喬巴之後已經過了一年.痊癒的喬巴拆掉繃帶,完全恢復了精神.
  「嗯!謝謝你醫生!」
  喬巴一臉開心的樣子.
  「那就……保重了.」
  西爾爾克咳嗽了一聲,推了推喬巴的背.
  「咦?」
  「你已經痊癒了,那我也就沒有理由再繼續照料你了吧?我要忙著研究,以後選擇你自己喜歡的方式去生活吧.」
  西爾爾克狠狠地拒絕了喬巴,一個人回到了隱蔽住所.
  喬巴嚇呆了.他從來沒聽過西爾爾克說過這麼冷淡的話.
  難道自己在什麼時候又惹醫生發火了嗎?
  「醫生!等等……我再也不會給你添麻煩了!」
  難道是因為自己和他打架嗎?是自己偷吃了面包嗎?是偷偷將醫療器具拿來玩嗎?還是因為自己偷偷讀書嗎?
  不知道.但是,喬巴他只想先道歉.
  「我每天都會泡茶的!也會打掃的!求你了,讓我留下來吧!我……我沒有其他朋友了啊!沒有其他地方可去了啊!」
  喬巴叫喊著.
  失去了重要東西的不安讓他無法忍受.他顫抖著,聲音也混雜著嗚咽.
  醫生!醫生!
  西爾爾克一眼都沒有回頭看過小小的馴鹿,將他丟在原地,關上了房門.
  西爾爾克靠在門上,重重地嘆息著.
  他臉上的表情很是若澀.
  真是難以置信啊.為什麼醫生要這麼做呢?這簡直和自己幼小的時候討厭自己的母親所做的事沒有什麼兩樣啊.
  兩人一直都在一起.為什麼今天要分離呢?
  「?!」
  咚,門外傳來了一聲巨大的響動.西爾爾克毫不猶豫地打開門.
  「看啊,醫生!我受傷了!」
  喬巴在笑.
  額頭撞破了,在流著血想必是他用頭去撞樹吧.人形馴鹿高興地看著的傷口,這樣的話,兩人就能繼續在一起了吧.醫生還會溫柔地治療自己的吧.
  「……!」
  西爾爾克的臉扭曲了,然後他做了一件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他向喬巴舉起了槍.
  然後開槍了.
  那恐怖的聲音、恐怖的記憶,讓喬巴的腳顫慄起來,如同凍結了般站在原地.
  「為什麼……醫生……?!」
  「……快走!不管到哪裡去都好!再也不要回來了.」
  子彈射入喬巴腳下的地面.小小的馴鹿跌坐在地上向後退去,西爾爾克依然執拗地要將喬巴趕走,就像一個要逼孩子學會獨自走路的父親一樣.只是,後者不會用那麼粗野原始的辦法.
  「嗚哇哇哇哇!」
  喬巴終於一邊哭著一邊往森林裡跑去.
  舉著槍站在門口的西爾爾克氣喘吁吁地靠在墻壁上.
  握著槍巴的那只手在顫抖著,西爾爾克的心如同被撕扯著一樣.既不是因為寒冷,也不是因為那能讓他吐血的病痛.
  「原讓我吧,喬巴……」
  那是對自己的親人說謊的悲傷.因為謊言中包含著深深的愛,以及永遠失去珍貴的東西的痛苦.
  就如同宣告著奇迹的時間已經結束一般.
  
  刻著老邁年輪的雙手,被污濁的血所污染.
  咳血.
  「我,會死的吧……」
  西爾爾克一邊咳嗽著,一邊問自己的同行古雷娃醫生.
  「嗯,會死的.」
  古雷娃回答他.
  這裡是古雷娃的隱蔽住所.她也為了避免追捕而在森林的深處建了住所.
  西爾爾克得了病,而且已經活不長了.
  「還有三四天嗎.」
  「哎呀,你這個庸醫倒是對自己的命挺清楚的嘛.」
  年齡超過130歲的女性似乎完全不擔心對方一般喝下朗姆酒.
  「以你的醫術能不能延長我的性命?」
  聽到西爾爾克這麼說,古雷娃不由得笑了.
  「你還留戀著這個世界嗎?老老實實等死不就完了,這樣也輕鬆得多.」
  「我還有一些工作沒做完.再有一點時間就夠了.起碼,要讓這持續了三十年的研究留下一點點痕迹.」
  西爾爾克顯得無比真誠.
  「那麼想活下去的話,去西之國不就完了?再去看看當初拯救了你這個大盜的『奇迹之櫻』吧.」
  「沒有那個必要……我會讓櫻花在這個國家開放.」
  「你這庸醫,頭腦也開始有毛病了嗎?冬島不會開什麼櫻花的.」
  「會的!」
  西爾爾克堅決地說.
  「我體驗過那奇迹的治療!這個世界會發生那種事的!我要用我的醫學,來拯救這個國家!我要在生我養我的這片土地上証明這一切!再給我一點時間……」
  「你還真是個不死心的傢伙.」
  古雷娃把酒瓶收起來,嘆了口氣.
  「你所做的事情,和醫學沒有任何關係.沒有人問你那個櫻花的故事到底是不是真的,但是很明顯,醫學上是沒有奇迹的.」
  「……話說回來,跟著你的那只怪傢伙怎麼了?」
  古雷娃轉移話題,向窗外看去.
  「什麼?跟過來了?」
  「似乎是在偷聽嘛……你瞞著他嗎?」
  窗外的正是喬巴.
  看到西爾爾克走向窗邊,不擅長躲藏的人形鹿慌忙跑進森林裡.看來他似乎一直在窗外偷聽.
  「你想知道嗎?」
  「如果只是想說的話,就隨便你說吧.」
  古雷娃又喝下了一口朗姆酒.
  西爾爾克開始述說起和那個怪物—喬巴發生的事情.
  「對那個傢伙來說,我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唯一的一個朋友.如果我在他面前突然吐血而死的話……他到底會怎麼樣呢?會感受到更深的絕望吧.」
  「所以你才不惜開槍也要把相處了一年的他趕走嗎?」
  古雷娃抬起墨鏡,瞇起了眼睛.
  「我和喬巴很像……但是,正因如此,我才要給他上最後一課.我只是盡力做我能做的,你應該也有一些能夠做到的事情吧.」
  我要讓櫻花在冬天綻放.
  聽到西爾爾克說出的這決心,古雷娃難得地沉默了下來.
  「聽好了庸醫……這個世界上沒有萬能藥,所以你的病我治不好……但是,我可以將你的命延長三個星期.不過很遺憾,你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支付給我的了……」
  當賊的時候積攢的巨大財富在這三十年的研究裡已經全部花完,現在的西爾爾克沒有那麼多錢支付給古雷娃.
  「別管了,治療吧.」
  西爾爾克對魔女舉起了槍.
  古雷娃絲毫不為所動,只是用她的酒瓶對著抖得似乎冷到了骨子裡的西爾爾克頭頂砸了下去,把他給砸暈了.
  「那種麻醉槍想拿來殺誰啊.」
  古雷娃拿過西爾爾克的槍,直接把它擰成了麻花.
  
  ※ ※ ※
  娜美安靜地聽著古雷娃醫生講述.
  大盜與馴鹿的故事.
  「還真是像啊.」
  「不中用的地方也一模一樣.」
  古雷娃像是回想起了庸醫的事情似地嘆息一聲.
  兩個人真是一模一樣.哪怕他是庸醫,哪怕有人說西爾爾克是壞蛋,他和喬巴之間的覊絆都不會有所改變.兩個離群人,互相給予,互相認同,甚至危險到會發展成死的時候也要拉對方一起陪葬的地步.所以西爾爾克在最後盡全力讓喬巴討厭自己,以自己的死讓馴鹿能好好地活下去.
  「西爾爾克的治療呢?」
  「延長性命三星期,只是用藥物來欺騙身體罷了.」
  
  ※ ※ ※
  古雷娃醫生的處理,只是減少西爾爾克的症狀,勉強將身體維持在良好狀態.
  這時,喬巴正在森林裡走動著.
  一聞到有人的味道就馬上躲進了樹影裡.
  出現的是排成隊列的軍團.那是一直追捕著西爾爾克的王國守備隊.
  「今天巡邏的人只有這麼點?」
  有個像是首領一樣的男人在.
  「其他的人因為『醫師20』的邀請,都出去摘蘑菇了.」
  「蘑菇?」
  「是的,多爾頓隊長.聽他們說好像蘑菇可以拿來做萬能藥.」
  偷聽守備隊談話的喬巴在聽到萬能藥這個詞的時候猛的一激靈.
  有萬能藥的話就能治好西爾爾克的病.
  「蘑菇!」
  喬巴變形成獸型的馴鹿,從樹影裡竄出.從驚慌的守備隊面前跑過,向西爾爾克的隱藏住所直奔而去.在雪上,人類是無法追上馴鹿的.
  跑進主人不在的隱藏住所,喬巴翻出書架上的書.在一本圖鑒中找到要找的頁數後,夾起書簽,背上背包,又跑出了家門.
  —快走!再也不要回來!
  為什麼西爾爾克要對我舉槍趕我走呢.
  —我絕對不會開槍的!
  哪怕被揍也沒有開槍的西爾爾克,為什麼要對自己舉起槍呢.
  哪怕被趕走,哪怕被人拿槍指著,卻完全沒有恨意.
  —不要憎恨.
  因為他是善良的西爾爾克.他給了我食物,給了我名字,完全地信任我.
  西爾爾克生病了,雖然我不是很清楚,但是肯定是因為那樣才生氣地想用槍打我吧.
  但是,只要有萬能藥的話就能治好.如果治好病的話,一定會變回原來那個善良的醫生的.
  喬巴徹夜奔跑著.
  跑向那很少來的山谷深處.在那一旦停下腳步就會凍死的嚴寒之中,在迷茫亂闖的人形馴鹿面前,出現了以前見過的景象.
  那是鹿群.
  並不是喬巴以前所在的群,但是他們看到用兩只腳走路的喬巴時還是發出了警戒的聲音.母親和孩子像是膽怯一般地後退.然後,一個身體大了一圈,角也更大的首領走了出來.
  首領馴鹿的一撞,將喬巴撞飛了.
  既非馴鹿也非人的喬巴,既不被族群接受,也不被城鎮接受,沒有自己的歸宿.
  —骷髏旗,是將不可能化為可能的信念証明!
  西爾爾克舉起的是櫻花骷髏的旗幟.
  對既非人也非馴鹿的喬巴來說,這面旗所在的地方,正是自己唯一的歸宿.所以必須保護那個隱蔽住所.為此,也必須保護舉著旗幟的西爾爾克.
  重要的不是場所,也不是家,而是和自己一起生活的人的心.
  變化為獸型的喬巴站了起來,擺出了戰鬥姿態.
  喬巴以體型來說還處於少年期,但是他依然勇敢地同體重足足有自己數倍之多的首領馴鹿對峙著,然後勇敢地以角和頭同他對抗.
  在找到萬能藥之前,自己絕對不能逃走.
  
  西爾爾克在家不眠不休地做著研究,古雷娃醫生保証的壽命,正好是三星期.那個魔女應該會遵守約定的.不知是否是藥帶來的副作用,西爾爾克幾乎都睡不著覺.但是不能睡覺的這件事,確實在剝奪著庸醫所剩下的最後生命力.已經過了一周了,剩下的壽命還有兩周.西爾爾克預感到,下一次自己能夠睡好的時候,恐怕就是死亡的到來了.
  「可惡,又沒反應嗎……」
  球體玻璃杯裡的液體沒有給出西爾爾克希望的反應.
  地上滿是破碎的玻璃杯等等實驗器材的殘骸.這三十年裡失敗從不曾間斷—但是這次必須完成它.絕對不能失敗.以墻上和心裡的櫻花骷髏旗起誓.哪怕不能乘上船,西爾爾克也是一位在名為醫學智慧的「偉大航道」中,探索著奇迹果實的海賊.不冒險的話,是無法渡過大海的.
  敲門的聲音讓西爾爾克的背為之一顫.
  是誰……又是追捕者嗎?回過頭來,西爾爾克面前是一道打開的門.風夾雜著雪花吹進來,讓房間裡充滿了冰冷的風.
  西爾爾克說不出話來.
  「喬巴!」
  在門口站著的,是那只小小的人形馴鹿.他的身體已經遍體鱗傷,拖著腳、毛皮夾著血污,一只眼已經腫得睜不開了.那能切斷木頭的角也有一根從根部折斷.
  「你……身體……」
  「蘑菇……」
  喬巴小心地拿出一個用手帕包著的蘑菇.
  馴鹿哭了.
  並不是因為傷口在痛.
  他的臉上依然帶著笑容.
  「這不是阿繆答開嗎……」
  西爾爾克看到喬巴拿的蘑菇後說不出話來.這種蘑菇,哪怕是在多拉姆島,也只有在深的斷崖上才會生長.
  「活下去,醫生……我也要成為一名醫生.」
  「你為了我去采這個?」
  在這一星期裡,為了找這蘑菇才搞到這麼多傷的嗎.
  「告訴我怎麼成為醫生吧……」
  馴鹿也可以當醫生的嗎,他這樣問道.
  聽到這句話後,西爾爾克再也無法壓抑自己的感情.
  「當然可以了!喬巴!」
  因為,你是這樣的善良.
  老人那充血的雙眼涌出了眼淚,西爾爾克緊緊地抱住了馴鹿.
  就在這時—

  在實驗器具的玻璃球裡,溶液顯示出了之前一直沒有過的反應.
  「醫生……那是?」
  「哦哦!」
  
  隱蔽住所再次回到了以前西爾爾克和喬巴都在的狀態.
  喬巴經過應急處理後,躺到了床上,西爾爾克拿起用阿繆答開煮的湯.
  「阿繆答開的湯,好喝嗎?」
  西爾爾克就在喬巴的面前喝下了湯.
  「哇!真難喝啊!呸!」
  「咦?」
  「嘿嘿嘿……所謂的良藥苦口嘛.這就是有效的証據了,感覺力量源源不斷地涌出啊.」
  西爾爾克說,會送給喬巴一樣東西當回禮.
  喝完了湯的庸醫馬上做起了出門的準備,拿出實驗器具中的破璃球,將剛才反應合成出的粉末裝進袋裡,裝入包中.
  「聽好了喬巴.我現在要出門,你給我乖乖睡覺.現在你身上的傷反而還比較重.」
  「知道了.」
  喬巴老實地點了點頭.他非常地高興,得病的西爾爾克被自己采來的萬能藥蘑菇給治好了.醫學真是奇妙啊,能保住自己最重要的人的生命,這比槍要強了太多.
  「蘑菇還剩下一半,我以後還會喝的,千萬別吃啊.」
  「不會吃的啦,醫生.那個很難吃的吧.」
  喬巴笑了.像這種沒意義的對話對他來說就已經是幸福,兩人在一起的快樂時光,對他來說是無可替代的寶藏.
  「喬巴,你一定能成為一個好醫生的.」
  西爾爾克也笑了.
  得到自己最喜歡的醫生的承認,喬巴笑著在溫暖的床上幸福地睡著了.
  
  走出隱蔽住所的西爾爾克先是去城鎮裡偵察了一下,然後朝古雷娃醫生的地方走去.
  「—你知道嗎,古雷娃!現在國家發生大騷動了啊.」
  西爾爾克說著從城裡聽來的傳聞.
  「嗯,是說『醫師20』得了急病病倒的消息吧?真是愚蠢……」
  古雷娃不感興趣地回應著.
  隨著這僅有的20名醫生的倒下,整個醫療系統已經處於癱瘓狀態.大人因為工作而受傷,小孩子得了病,也沒法從國家那裡得到醫生的治療.現在已經在城裡引發了恐慌.
  「—別管那些了,很快騷動就會平息的……話說回來,你是為了什麼回到這裡來的?壽命不是還剩兩周嗎?」
  古雷娃看著西爾爾克.
  「可別說你現在才要來感謝我啊.」
  「有件事想拜托你.」
  「我拒絕.反正你拜托我的事情從來沒錢可賺.」
  雖然被拒絕了,但西爾爾克依然從包裡拿出一個小袋子,遞給了古雷娃.
  古雷娃驚訝得瞇起眼來.袋子裡裝的並不是西爾爾克剩下的財產.裡面裝的不是金沙,而是一種紅色的粉末.
  西爾爾克伸出雙手熱烈地說起來.
  「這就是我的醫學!這是我這三十年來所研究出來的,用來治癒多拉姆得病的心的萬能藥!」
  能讓冬島綻放櫻花的萬能藥.
  「……真是完全被浪費掉的三十年啊.話說回來,為什麼要給我?」
  將裝滿粉末的小袋收好,古雷娃嘆了口氣.這種東西賺不了哪怕一貝里.
  西爾爾克說道.
  「粉末的量不夠!但是我沒時間了.希望你能代替我,讓櫻花綻放.」
  「別說傻話了,為什麼要我……」
  古雷娃對他的厚臉皮感到無語.西爾爾克居然要她將這個庸醫的白痴實驗繼續下去嗎?
  「還有一件事!」
  「?!」
  「希望你能教喬巴—那只馴鹿醫術.他想成為醫生.」
  「給我差不多一點!」
  古雷娃終於怒吼起來.
  「你怎麼能厚臉皮成這樣!」
  「那傢伙能成為一個很好的醫生!他是個心地善良的好人……他甚至還不惜性命給我找藥.求你了,古雷娃!讓他成為醫生吧!」
  「也就是說你那愚蠢的研究和那奇怪的寵物全都要交給我嗎?別以為你死典將近我就必須同情你!滾出去!」
  古雷娃將西爾爾克趕了出去,門關了起來,扣上了門栓.
  被趕到雪地裡的西爾爾克,撿起包,沿著積雪的道路回去了.
  「啊啊……我知道的啊.我們也認識挺久的了.」
  那個老奸巨滑的魔女和自己這個盜賊的互動讓人很愉快.正因如此,她才會那樣的生氣.
  「嘿嘿嘿……我知道的,我……要去救人了.所謂的醫生,大家都是好人呢.」
  
  將西爾爾克趕出去後,古雷娃醫生坐在診查用的床上,看著庸醫留下的小袋子.
  「拯救這個國家……搞得這麼誇張,一點都不像你.」
  壽命還剩下兩周,但是西爾爾克卻將這個裝著粉末的袋子交給了自己,簡直像是末日到來一樣.放棄了一切、將剩下的竹扛命全部浪費掉,這一點都不像那個不會死心的庸醫會做的事.
  古雷娃一邊咀嚼著西爾爾克的話一邊回想.
  醫生擅長於從非醫學專家的患者所說的不得要領的話中找出生病的原因.就算沒有報酬,西爾爾克也算是古雷娃的病人了,放著曾經診查過的患者不管那可一點都不快樂.
  —沒時間了.
  西爾爾克的這句話讓古雷娃的心中一緊.
  沒有時間.
  西爾爾克本來只有三四天好活了.然而古雷娃已經為他延長到了三周.
  應該還有兩周的.
  「那個笨蛋,難道說……」
  古雷娃披上夾克,飛奔了出去.
  
  奔入那個處在山腹的庸醫的家,古雷娃高聲喊道.
  「西爾爾克!你在哪裡!」
  本來睡在床上的人形馴鹿一下子跳了起來,慌張得不知道該跑到哪裡去.
  「沒必要跑,我知道你的事情.」
  古雷娃告訴喬巴,自己在找西爾爾克.
  「醫生剛剛才出門的.他已經好起來了,大概是去鎮裡……」
  「好起來了?」
  古雷娃瞪著人形馴鹿.
  「你應該有偷聽到吧?那傢伙的病,現在的醫學根本治不好的!」
  「但是!」
  喬巴從廚房裡拿來一樣東西.
  「?!」
  「看啊!喝下這個之後,他已經沒事了!」
  那是還剩一半的蘑菇.
  「這是……阿繆答開……」
  「這是萬能藥哦!我以後要跟醫生學醫術的!」
  喬巴得意地看著自己從森林裡采來的蘑菇.
  古雷娃不由得垂下眼睛看著他.
  藥……是嗎.這只奇怪的寵物之所以會有這麼多傷,是因為從深山的斷崖那裡采阿繆答開造成的嗎.那麼西爾爾克,就是將這蘑菇拿了一半來煮湯—
  「你這笨馴鹿!」
  古雷娃突然出手將喬巴打倒.
  「咦?」
  撞在墻上的喬巴,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呆呆地看著古雷娃.
  現在的古雷娃簡直如同一個鬼怪一樣.
  然而,魔女的眼中突然流出了淚水.
  「馴鹿,這個蘑菇啊……」
  看了一眼喬巴手中的阿繆答開,魔女說道:
  「是劇毒.」
  「……才沒有這種事!看,我有好好調查過的!這是能治病的蘑菇!」
  喬巴從包中出一本圖鑒,打開夾著書簽的那一頁,將阿繆答開拿來和圖鑒上的畫對比.
  「看!」
  「……」
  「這個蘑菇的旁邊,明明就畫著一個骷髏頭啊!醫生也說自己好起來了!怎麼可能會死啊……你這大騙子!」
  喬巴指向墻上的櫻花骷髏旗.
  「你知道這個標記的意義嗎!」
  喬巴叫道.
  「這個骷髏,是化不可能為可能的信念的象徵!醫生說過了!所以醫生才會面對所有的病症,舉起了這面旗!」
  那個庸醫的蠢話,早已經讓古雷娃的耳朵聽得長茧.
  「雖然你有這種想法讓人很高興……但是圖鑒上的骷髏……」
  古雷娃按住自己的眼角,蹲了下來.
  為了讓孩子聽得更明白,她看著他的眼睛說道:
  「圖鑒上的骷髏,是劇毒的標記.」
  「你騙人!」
  「我沒騙你!」
  古雷娃的話比子彈更加猛烈地貫穿了喬巴的胸膛.
  「這個世界沒有可治百病的藥,所以才需要醫生.」
  古雷娃的表情不帶一絲虛偽.
  喬巴呆呆地將圖鑒掉在地上,阿繆答開也在地上滾動著.
  「騙人……」
  喬巴不肯承認地搖著頭後退.
  明明已經治好了啊.
  我只是想救醫生而已啊.然而現在,這個結果—
  「想要救人的話,就要有相應的知識和醫術!沒有醫術的話,你誰都救不了!」
  聽到魔女的這句話,喬巴終於完全明白了究竟是誰在說謊,是誰在欺騙自己.
  阿繆答開,是一種吃下去會讓人喪命的劇毒.
  「嗚啊啊啊啊啊啊啊!」
  眼淚止不住了.
  再也見不到了.
  他心裡很清楚,自己再也見不到最喜歡的醫生了.就算感情上再怎麼否定,他也無法欺騙自己的心.
  「他……西爾爾克,決定以城堡作為自己的墓場.」
  當身為被通緝犯的西爾爾克出現在城堡的話,肯定會當場被守備隊逮捕的吧.絞首是毫無疑問的了.但即使如此,那個庸醫還是去了.
  為了治療生病的「醫師20」,西爾爾克向著城堡而去.
  為了多拉姆,為了故鄉,為了治好這個國家的病.
  「嗚哇!」
  喬巴哭著變成了獸型,從家裡飛奔而出.
  「……等等!你要到哪裡去,馴鹿!」
  
  城裡通往城堡的索道搭乘處發生了大騷動.
  「Dr.西爾爾克?」
  「那個醫生真是太亂來了!」
  西爾爾克在廣場引爆了一個炸彈,乘著混亂用槍指著一個守備隊隊員.
  「給我索道車!帶我去城堡裡!」
  隊員被他的氣勢所壓迫,被一個老人給制住了.
  在因「醫師20」的事情趕來質問政府的群眾的注視下,西爾爾克所乘的索道車向山上攀登著.
  要從山腳前往磁鼓山頂的話,如果沒有雷鳥和可以垂直爬山的毛河馬在,就只能靠這僅有的一條索道了.
  「沒時間了……快點!」
  西爾爾克催促著作為人質的士兵.
  如果要死的話.
  那麼在死的那一刻到來之前,能拯救越多的人越好.將他們從病痛之中拯救出來.我可是醫生,西爾爾克的心中一直保持著信念,只要還有命在,就要繼續盡醫生的職責.死不過是一個結束而已,並沒有太大的意義,又何必懼怕自己的未來呢.那簡直是太愚蠢了.
  自己的未來,不就只有那個世界唯一的寄托了夢想的地方而已嗎.看看喬巴吧,他明明是只馴鹿卻想要成為醫生.不管是誰,都無法將未來交托給他人,也無法奪走別人的未來,只能朝自己的未來一步一步地前進著.為什麼人類就不能像那只馴鹿一樣活下去呢?
  ——
  在登上了標高五千米的山後,豁然出現在西爾爾克眼前的,是城門前並排著的士兵,還有國王瓦波爾那張鬆鬆垮垮的笑臉.
  「瓦波爾大人!是西爾爾克!」
  「哇哈哈哈!這不是河馬嗎!」
  瓦波爾指著從索道上下來的西爾爾克大笑起來.
  在場的還有參謀切斯、治安官庫洛馬利摩、還有守備隊隊長爾頓.國王和三干部都在這裡,很明顯是早就在等著西爾爾克的到來.
  「帶我去病人的所在地!」
  西爾爾克毫不膽怯地向瓦波爾喊道.
  「我是來救『醫師20』的!」
  這句話讓瓦波爾啞然失笑,他舉起了手.
  從城堡中山現的,是穿著白衣戴著口罩的一群人—正是「醫師20」.
  「這到底是什麼回事?」
  「哇哈哈哈哈!該死的河馬!這是陷阱啊!『醫師20』們可都還健康得很!」
  國王對自己的作戰計劃感到很得意.
  也就是說,瓦波爾故意放出「醫師20」得病的假消息,就是為了吸引逃亡的醫生們上鈎.
  「你是來這裡找死的啊,西爾爾克!哇哈哈哈!你可夠讓我們頭痛的啊!逃脫獵殺,膽敢違抗國王命令的罪可是很重的!根據多拉姆憲法第一條—」
  「不聽國王的話的人,該死!」
  隨著瓦波爾的話,士兵們複誦道.
  「就是如此!來吧,執行死刑吧!舉槍,守備隊!」
  被槍口包圍的西爾爾克似乎已經知道自己的下場.庸醫的表情僵硬起來,手也顫抖著.然後他終於像是完全放棄一般跪在了雪地上.
  「什麼嘛……太好了.」
  然而他說出的話,卻讓在場的士兵,以及瓦波爾完全意想不到.
  西爾爾克一臉安心下來的表情,嘆了一口氣.
  「沒有病人嗎.什麼嘛……只是我被騙了而已嘛.」
  西爾爾克是擔心著病人,冒著被處死的危險而來到這裡的.而知道此事的「醫師20」們也開始明顯地動搖起來.
  「哇哈哈哈哈!如果真的是國家大事的話,也不需要像你這種庸醫!來吧,射殺叛國者!」
  瓦波爾向士兵們下令.

  「住手吧.」
  西爾爾克突然伸出手來.
  士兵們為防他上還有沒爆炸的炸彈,後退了一段距離.
  「瓦波爾……你是殺不了我的.」
  「什麼……?」
  瓦波爾的臉扭曲了.在他心中,只要還在這個國家,他這個國王就沒有做不到的事情.
  西爾爾克虛弱地笑了笑,說道.
  「你認為,人什麼時候會死?」
  心臟被擊中的時候?
  得了不治之症的時候?
  喝下了用劇毒蘑菇煮的湯的時候?
  「?」
  「—都不對!而是被人忘記的時候……!就算我消失了,我的夢想也實現了.國民們得病的心,一定能夠治好的……為什麼要哭,多爾頓?」
  西爾爾克看著在以往的逃亡中結識的熟人—守備隊隊長多爾頓.
  多爾頓在哭泣.
  多拉姆的國民都知道,守備隊長多爾頓是效忠於前代國王的忠臣,受托輔佐瓦波爾,責任感強烈,總是掛念著國民們的幸福.他肯定不會為瓦波爾的狩獵醫生而感到高興,然而他依然忍耐著,為了改善政治,一直留在政府裡辛苦地工作著.
  「國家……也一樣如此嗎?」
  多爾頓向庸醫問道.武人在哭泣著.那是他每日都在思考的事,卻因守備隊隊長之職,以及和前代國王之間的約定而無法說出口.而西爾爾克代他說了出來.
  「只要有繼承者的話……」
  他指的並不是王家的血脈.在國民不再存在的那一刻,國家就毀亡了—在國民被輕賤、無視、得不到承認的那一刻.
  「喂喂,多爾頓!哇哈哈哈哈!你哭什麼啊你!」
  瓦波爾抱著自己的肚子笑個不停.
  這無恥的笑,將國王的內心完全暴露出來.對瓦波爾來說,一切都只是餘興罷了.狩獵醫生、憲法、政治,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愉快的遊戲,都不是認真的.對他來說,那座城裡塔上飄揚的旗幟,根本不代表什麼信念.
  這個王國已經沒有心了.
  西爾爾克打開皮包,取出裝在燒瓶裡的酒精,倒進了自己喜歡的杯子裡.

  「有怪物會來到這裡.」
  杯上泛起了雪花.
  「啊?」
  「是我的孩子,不准出手.」
  —安心吧,喬巴.
  西爾爾克在心裡說著—你的蘑菇害不死我.
  (謝謝你,喬巴!)
  西爾爾克向天舉起杯子.
  說點遺言吧—
  「人生真是太棒了!」
  喝下最後一杯之後,大爆炸爆發了,將整個多拉姆都包圍在煙霧裡.
  
  ※ ※ ※
  「—庸醫死了.」
  古雷娃的故事講完了.
  就這樣,在國中引起騷動的庸醫死了.連屍體都被炸得找不到一絲痕迹.
  「…………」
  娜美也不由的為西爾爾克這壯烈的死所震撼.
  人都會死的,不管是好人壞人,哪怕是救人的醫生也一樣.
  「在那之後,爬上索道的喬巴知道了西爾爾克的死,然後憤怒得不假思索地要襲擊瓦波爾.」
  阻止喬巴的就是守備隊隊長多爾頓,多爾頓同樣是動物系惡魔果實的能力者.在被多拉姆最強的士兵們聯手制住之後,喬巴聽了多爾頓的話,逃出了城堡.
  他得救了.如果襲擊國王的話,喬巴肯定會沒命的.
  「Dr.麗奴,是你教喬巴醫術的嗎?」
  「他是那麼說的……『那我自己來成為萬能藥好了』.他堅持認為,這個世界上沒有治不好的病.」
  和西爾爾克說的話一樣呢,同樣舉起了他遺留下來的櫻花骷髏旗.
  「多拉姆在那之後發生什麼事了?」
  娜美向古雷娃問道.
  「這個國家的病依然沒有治好.在西爾爾克死後,瓦波爾就下令把違反國王命令的多爾頓丟進了監獄.」
  「多爾頓先生?」
  「雖然過了幾個月就被放出來了……但是在那件事件之後,專制統治更加嚴重了.」
  「但是,多爾頓先生是惡魔果實的能力者吧?」
  就算是前代的家臣,看到眼前年輕的王的所作所為,難道就從來沒有想過動手阻止他嗎?
  「瓦波爾也是啊.」
  「……?」
  國王瓦波爾也是惡魔果實的能力者.
  「他可不是隻紙老虎.多拉姆的恐怖政治,正是由於瓦波爾個人的力量而存在的.」
  就在古雷娃這麼說的時候,臉色驚慌的人形馴鹿跑進了病房.
  「不好了,Dr.麗奴!」
  喬巴叫喊道.
  「那傢伙……瓦波爾他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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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胞子炸彈
[1]
  騎著毛河馬登上磁鼓山的斷崖,看到那幾月不見的城堡,瓦波爾不由得激動得喊叫著。
  「哇哈哈哈!終於到了,這是多拉姆復活的第一步!」
  「是『我們』的王國。」
  騎著另外一只毛河馬的姆修爾應道。
  「對姆修爾殿下來說,這是時隔二十年回家吧。」
  「想必會感到很懷念的。」
  切斯和庫羅瑪利摩說道。
  「我的軍團呢,怎麼回事?」
  瓦波爾看著懸崖下方說道。
  「這裡是斷崖絕壁,那種特制的雪車是無法趕上毛河馬的速度的,因此自然就跟不上了……」
  「那面旗是什麼回事?」
  姆修爾抬頭一看,發出了驚訝的聲音。
  聽到哥哥的話,瓦波爾抬起頭瞇起眼睛仔細望去。位於最高屋頂的那個旗台上,飄揚著的並不是多拉姆的國旗。。
  骷髏,還有上面的櫻花……
  「那個旗子是什麼回事?我們多拉姆的國旗到哪裡去了?」
  「嘿嘿嘿嘿!那種東西早不知丟到哪裡去了。」
  城門前迎接前國王一行人的,正是已經139歲的魔女。
  
  瓦波爾氣得臉都通紅了。
  「呼……你總算出來了啊,Dr。古雷娃!狩獵醫生時最後的倖存者!居然敢趁我出門的時候住在城堡裡,你膽子不小啊!」
  「出門?你難道不是捨棄了國家嗎?」
  古雷娃聳了聳肩膀。
  「你說什麼!」
  「不准冒犯國王!」
  切斯和庫羅瑪利摩站了出來。但是古雷娃似乎完全不在意他們,仰頭看著櫻花骷髏旗。
  「這個城堡……是西爾爾克的墳墓。」
  「西爾爾克……?」
  聽到這個名字的瓦波爾,終於想起了五年前的事。
  「哇哈哈!你想惹我發笑嗎!那個白痴醫生的墳墓?」
  「所以,我不准你們入城!」
  接著在城外出現的,是戴著粉紅色帽子的,全身長毛的巨漢。
  「瓦波爾大人!那傢伙!」
  「是五年前西爾爾克自爆的時候出現過的。」
  切斯和庫羅瑪利摩叫了起來。
  「是多爾頓放走的那個怪物!」
  瓦波爾盯著喬巴看。
  「醫生他……想拯救這個國家。」
  拯救醫療壟斷下的恐怖政治。拯救生病的國民。
  為了那能治癒一切的萬能藥。為了讓國家取回它的心。
  才舉起了那面旗幟。
  「所以,我不准你們入城!我絕不會讓醫生的信念就此隕落!」
  喬巴看著櫻花骷髏旗喊道。
  「哇哈哈哈!少給我來這一套!背叛者多爾頓已經死了,現在這裡只有一個叛國的老太婆和白痴醫生的寵物……我想殺的人都集中在一起了嘛!」
  瓦波爾大笑起來,如同認為世界已經盡在他掌握中一樣。
  「哎呀呀,您定能成為讓多拉姆放晴的復活太陽啊。」
  「交給我們吧,瓦波爾大人……馬上為您掃除乾淨。」
  切斯和庫羅瑪利摩架起弓和拳套,進入戰鬥姿態。
  「休想!」
  喬巴向他們迎了上去。
  「接招吧。『靜電瑪利摩』!」
  隨著庫羅瑪利摩的揮拳,拳套中射出了一個黑色的球。
  目標是古雷娃。
  「Dr。麗奴?!」
  喬巴大喊著。但是那個黑色的球在古雷娃的面前被截住了。
  是山治。他將腳踢到和臉同高,將黑色的球輕巧地接住了。
  「嘿嘿嘿,爆炸頭男……你對淑女丟你的爆炸頭,可是有違男子漢之魂的啊。」
  球很輕,如同用毛團成的一樣蓬鬆,就好像是爆炸頭的假髮一樣。
  「你這傢伙是誰啊……!」
  「只是個海賊……嗯?」
  這時山治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腳上發生了什麼異變。
  「怎麼,拿不下來?!這個爆炸頭是怎麼回事啊!靜電嗎!」
  接住的爆炸頭就這樣粘在山治的腳上,不管怎麼甩都甩不走。
  「哇哈哈哈!就是這樣啊!還有呢!」
  庫羅瑪利摩揉起他自豪的爆炸頭,用指尖捻成丸狀,然後頭髮突然膨脹起來,又變成了如同足球一樣大小的爆炸頭球。
  「靜電瑪利摩!」
  左右依次發射出兩發爆炸頭球。雖然山治覺得很惡心想要閃開,但是由於靜電的原因球都沾到了他的身上去。雖然球本身是沒有破壞力的,但是漸漸地影響到了行動。
  「喂馴鹿,別光看著,快想想辦法!」
  「哦……好吧!」
  喬巴幫山治取下爆炸頭球,但是這次取下來的爆炸球又粘在了喬巴身上。
  「啊啊啊!粘到我身上了!還給你!」
  「別還給我啊!至少拿一個過去吧!」
  兩個人就像在演滑稽戲一樣推來推去。
  「嘿嘿嘿……我可先說好,『靜雷瑪利摩』可是很容易著火的。」
  切斯拉起弓,箭頭上燃燒著火焰。
  「火箭?!不好,他們想把這爆炸頭球燒掉嗎!」
  就在山治驚訝的時候,喬巴把所有的球都推到山治身上然後跑遠了。
  「調虎離山!」
  看著背對自己逃走的人形馴鹿,出治若有所思。
  「原來如此……咦,誘餌就是我嗎!」
  「『將軍』!」
  火箭擦過山治的腳。易燃的爆炸頭球發出了那如同頭發燃燒一般的惡臭啪啪地燃燒起來。
  「燙燙……雪!雪!」
  「混蛋!」
  喬巴從拉起第二支箭的切斯的死角襲擊。
  「!喬巴!」
  古雷娃喊得太晚了。雖然喬巴打中了切斯,但是卻被雪中出現如同毛河馬一般巨大的嘴給吃了下去。
  正是瓦波爾,披著毛河馬毛皮的「吞吞果實」能力者,將變為人形的喬巴那巨大的身體給一口吞了下去。
  「嘖……馴鹿!」
  馴鹿的後腳還卡在那個河馬嘴男的嘴邊,不停地在掙扎著。
  「山治!看到馴鹿了嗎?!」
  這時戴草帽船長的聲音從城裡傳來。似乎他還沒發現一群奇怪的傢伙在進攻城堡。山治似乎想起了什麼,馬上大喊起來。
  「路飛!你從那裡抓住我的腳!」
  「腳?哦!這樣嗎?」
  路飛沒考慮太多,就照山說的將自己的手伸長了去抓住山治的腳。
  「像皮果實」的能力者的手,就如同橡膠一般延長著。兩只手已經將幾十米外的山治的小腿抓住了。
  「記得別放手啊!」
  以另外一只腳為軸心,山治將腳盡量回旋。
  「空軍橡膠飛踢!」
  路飛就如同柏青哥的球一般,隨著山治的急速踢擊,直接朝瓦波爾射去。
  「咦?馴鹿……?」
  雖然不知道是誰,不過看清楚那個河馬嘴的男人想吃下的是什麼東西後,路飛在飛的過程中就定下了目標。
  「吃我的回轉吧!」
  自己的身體再經過扭曲回轉,路飛如同子彈一樣貫穿了鎧甲。
  「噗!」
  瓦波爾刃受不住,將喬巴吐了出來。
  被打飛的瓦波爾一頭撞在了毛河馬上,好不容易才停住身形站起來的時候,就和毛河馬一起滾下了斷崖。
  看到這兩個陌生人的戰鬥力,切斯和庫羅瑪利摩不禁瞪大了雙眼。
  雖然山治這一下很是成功,但是卻感到了背上傳來刺通,就如同閃了腰一樣倒在了地上。
  「背骨痛嗎……這也是當然的。」
  古雷娃如同在看著一個淘氣小鬼一樣嘆了口氣。再這樣下去的話,恐怕一生都走不了路了吧,山治在登山的時候受的傷還沒有痊癒呢。
  「唔……」
  「DOCTOR STOP!」
  古雷娃一腳踩上山治的背。山治發出了他絕對不想讓女孩子聽到的,如同殺豬一般的慘叫聲,然後口吐白沫暈了過去。
  「謝謝……你們好厲害啊。」
  在這一會兒的功夫,從瓦波爾的嘴裡出來的喬巴恢復成了小巧的人獸型,驚奇地向路飛他們道謝。
  「嗯……他吃了那麼一招到底還站不站得起來啊?應該沒事吧?」
  看到承受了肉彈攻擊,又滾下了斷崖的瓦波爾重新站了起來,路飛馬上擺好架勢。
  「瓦波爾大人!您沒事吧!」
  「你們比想像中的還要強,我們輕敵了!」
  切斯和庫羅瑪利摩趕快跑到他們的主君身邊。
  「……絕對要把他們都殺掉……」
  「瓦波爾,要幫你一把嗎?」
  赤髮的姆修爾對弟弟說道。
  「兄長大人……不需要依靠哥哥!那個混蛋草帽,我要親自動手!讓你們見識吞吞果實的真正力量吧!」
  瓦波爾用包含著被趕出國家的仇恨瞪着路飛。
  「……?!他說哥哥?」
  古雷娃發覺到了。瓦波爾一行人中,有著一個以前他們捨棄國家而去的時候沒有的紅髮男人。
  「Dr。麗奴?」
  「不要大意。」
  古雷娃說道。
  「如果瓦波爾很弱小的話,當初狩獵醫生的時候早就被國民們給阻止了。而且那個人……那個紅髮的男人是姆修爾!早在二十年前被流放,是瓦波爾的哥哥!是『菇菇果實』的能力者,這傢伙可不妙啊……」
  「菇菇?」
  「蘑菇?很強嗎?」
  喬巴和路飛看向那個謎一般的姆修爾。
  
  ※ ※ ※
  卓洛和弗蘭奇搭乘著登山專用的雪車,而烏索普、羅賓,還有一個帶路的「醫師20」成員則騎在毛河馬的背上,向著磁鼓山而去。
  「二十年前……姆修爾才十三歲。」
  醫生開始重新說起事情。
  「在前代國王因為出席世界會議而不在國內的時候,姆修爾使用了胞子炸彈,結果造成了很多傷亡。」
  「為什麼要在自己的國家使用?」
  烏索普問道。
  「沒有理由……只是想試驗一下自己的力量吧?」
  「?!你說什麼?」
  烏索普也無話可說了。如果只是那種容易心血來潮的海賊也就算了。他可是將來要治理國家的王族啊。
  因為使用惡魔果實的力量使國民遭受了傷害,觸到了前代國王的逆鱗,姆修爾被囚禁在火之國奇拉維亞。
  「『菇菇果實』最邪惡的能力……就是胞子炸彈!」
  姆修爾能將身體內積攢的劇毒胞子經過充能後像炮彈一樣打出去。這就像是毒氣之類的生化兵器。
  「不幸中之萬幸,由於當天的強風,毒胞子還沒有滯留多久就吹到了海裡,但是即使如此那個村子也毀滅了。在那之後的20年,姆修爾一次也沒使用過胞子炸彈。如果他使用的話,爆炸的規模絕對和那天的有天壤之別!」
  尤其是在上空使用的話,會讓整個島全滅。
  「瓦波爾他們肯定有觸罰劑吧。」
  羅賓說道。
  「是的……但是也有弱點。姆修爾是被尺禁在火山洞穴裡的,不知為何,『菇菇果實』的能力很怕火。」
  就在醫生說著的時候,弗蘭奇突然喊道。
  「看啊!是他們!」
  在他們的前方,那雪對面的斷崖,出現了轟響著引擎聲的幾十台雪車。那是忙著登上磁鼓山的瓦波爾軍團。
  
  ※ ※ ※
  站起來的瓦波爾拒絕了哥哥的幫助,向大臣問話。
  「切斯,說說看我今天吃了什麼。」
  「是……嗯,在船內是『大炮黃油煎』一門,『生大炮』一門,『炮彈與火藥沙拉』,村莊裡則是『烤房子』一間。」
  切斯翻著記事本回答道。
  「他到底都吃了些什麼啊。」
  「真是雜食……」
  路飛和喬巴光是聽,臉上就露出了倒胃口的表情。
  「看著吧,吃完後才是『吞吞果實』的真正能力!『吞吞食』!」
  隨著鎧甲移動的聲音,瓦波爾的身體巨大化,變形了。頭頂伸出了煙囪,兩手變成了大炮,身體變成了鐵皮做的房屋。
  也就是說,『吞吞果實』的能力,是能將吃下去的東西移植在自己身體上的能力。
  「瓦波爾房子!」
  在突然登場的房子人面前,路飛與喬巴被嚇一大跳。
  「房子!好厲害!」
  不過路飛好像很高興……
  「根據多拉姆憲法第一條,『不聽國王的話的人,該死』……這是這個國家的根本!因為,這個國家是我的國家,這個城堡是我的城堡!但是,你們居然……」
  瓦波爾變成大炮的一只手指向城堡。
  「!」
  「居然敢在上面掛那種庸醫的旗幟!簡直是玷污這座城堡!」
  瓦波爾的炮擊命中了塔,掀翻了屋頂。櫻花骷髏旗也就此消失在濃煙中。
  這情景看在喬巴眼裡,他的臉色瞬間蒼白了。
  「海賊旗……?」
  第一次發現有旗子存在的路飛開始思考起為什麼城堡裡會掛上海賊旗,看向旁邊的馴鹿。
  「喂,馴鹿,那面旗……」
  「醫生……」
  喬巴雙目無神。
  那是他最重要的東西。
  哪怕那個人已經不在,那也是他曾經存在過的証據,是那個人信念的証明。只要那面旗幟還在飄揚,就算不知道他真實的一面,多拉姆的人也永遠不會忘記那個庸醫的。
  因為醫生的心和那面旗同在。
  「……」
  路飛從旁邊看著沉默不語的巴。
  男人的臉就足夠說明一切。
  「哇哈哈哈哈!給我看清楚!怎麼了,都嚇呆了嗎!」
  瓦波爾狂笑得直不起腰。
  「你都幹了些什麼!那是醫生的骷髏旗!」
  喬巴怒吼著。
  「啊?那是啥啊……哇哈哈哈哈哈哈!」
  瓦波爾嗤笑著,輕蔑地否定了西爾爾克這個庸醫。西爾爾克這個人,西爾爾克的信念,都已經消失了。人的記憶很輕易就會消失。人是一種很容易遺忘的生物。如果連回憶的契機也被消滅的話,就算不用什麼催眠術之類奇妙的技巧,人們也很容易丟失自己的回憶。
  尤其是王。
  五年前那個自我了斷的,讓人討厭的庸醫西爾爾克,現在又再次被瓦波爾殺死了。
  「喂!河馬嘴!」
  這個叫聲讓瓦波爾心頭火起,他轉頭尋找草帽男的所在。
  路飛他——在城堡的上面。
  「你知道……敢碰這面旗幟的話,意味著什麼嗎?」
  路飛拿著那面曾被擊落的旗幟,再次登上了塔頂。櫻花骷髏旗,再次飄揚在多拉姆上空。
  「那傢伙……」
  喬巴仰望著那個舉著醫生禮物的草帽海賊。
  「這個旗的意義……哈哈哈哈!怎麼了,戴草帽的!你又算哪根葱啊!」
  「海賊。」
  「哈!一幫流浪者而已!這種愚蠢到家的海賊裝飾有什麼意義!這種礙眼的、愚蠢到極點的旗幟,不管幾次我都會折斷!」
  「怎麼會讓你這種人……」
  「別老是呆呆地站在那個地方!」
  瓦波爾再次開炮了。
  「再次折斷它啊!骷髏旗可是信念的象徵啊!」
  炮彈直接擊中的爆炸聲,掩蓋了路飛的聲音。
  「啊!」
  「直接擊中?」
  喬巴和古雷娃都呆住了。
  「哇哈哈哈!被炸飛了吧,混蛋!」
  瓦波爾很滿足地笑了。
  風漸漸地將爆炸的煙霧吹散。
  「?!」
  瓦波爾的笑聲當場變成了驚訝聲。
  煙霧散去的時候,現出了一個站在屋頂的海賊身影,他的手上舉著海賊旗。
  「看吧……沒折斷呢。」
  路飛說道。
  「該死的海賊……看我不收拾你!」
  切斯和庫羅瑪利摩膽怯了。看來對方也是惡魔果實的能力者。那個草帽男本來應該有那個能力躲過炮彈攻擊的,然而路飛卻硬吃了一次直擊,而而全身沒有受太大的傷。
  只是為了不讓這面旗倒下。
  路飛俯視著瓦波爾。
  「河馬嘴,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我也不知道這面骷髏旗是誰的海賊旗……但這可是用生命起誓的旗幟!可不只是拿來當裝飾品的!」
  「河馬?」
  「它可不是讓你隨便傻笑幾下然後就能折斷的旗!」
  路飛在磁鼓山的最高處散發著霸氣。
  他的身影,刻印在喬巴的眼裡。
  「這就是,海賊……」
  ——海上面,可是有很多這樣的傢伙。
  高舉著將不可能化為可能的信念之象徵。西爾爾克記在心裡,喬巴心中憧憬的對象現在就在眼前。
  「唔哦哦哦哦哦!給我殺了他!」
  看到自己的城堡被人為所欲為,怒上心頭的瓦波爾給切斯和庫羅瑪利摩下達攻擊指令。
  「呼呼呼……先等等。」
  介入爭端的,是靜觀事態發展的姆修爾。
  「哥哥?」
  「瓦波爾啊……你去好好準備那個就可以了。就讓我先來玩玩吧。」
  姆修爾將弟弟支開,望向塔上那個舉著旗的草帽男。
  「海賊嗎……」
  紅髮竪立起來。
  不,看起來像是頭髮的其實是蘑菇的傘蓋。「菇菇果實」的能力者的頭部,變得和蘑菇一樣了。
  姆修爾踏了下雪面,迅速地從城墻上跑了上去,猛烈地回轉著襲了過來。
  「旋轉轉頭!」
  路飛將海賊旗插在屋頂,躲開了姆修爾的攻擊,但是塔的傾斜讓他失去了平衡滑落下來。「菇菇果實」的能力者繼續追擊。他的功夫超越了正常人的範疇。實在是很難想像,從十三歲開始就被囚禁起來的姆修爾會有機會學習格鬥技。還是說吃了惡魔果實後,惡魔的菌絲將姆修爾的肉體整個改造成了像是超人一般呢?
  瞄準被投到空中的路飛,姆修爾又發出了下一招。
  「傘亂舞!」
  蘑菇頭射出了幾道菌絲圓盤,路飛躲閃不開,腹部被圓盤打中,直接往地上掉落。」
  「戴草帽的!」
  喬巴大喊起來。
  「嘿嘿嘿……我沒事。」
  「因為我是橡膠嘛。」
  路飛笑著說道。
  「橡膠……啥啊?」
  「也就是說……」
  古雷娃醫生將在她腳下受苦的山治翻了個身。
  「怪物啊!」
  「!」
  又是一招「傘亂舞」,雪面如同爆炸一般被翻了起來。
  路飛和姆修爾展開了肉搏戰。
  「大增幅!」
  擺出奇怪架勢的姆修爾吐出了幾道如同絲線一般的煙霧。
  絲線交纏起來,形成了實象。最後現出了人形——姆修爾將自身變成了菌絲人偶。路飛迅速被人偶所包圍,然後被他們圍攻。
  「橡皮槍!」
  「唔?!」
  菌絲人偶被打爆,變回了原來的纖維,路飛迅速地把左右的假姆修爾一掃而空,直接向真貨襲來。
  「橡皮子彈!」
  必殺的一擊打在敵人的腹部——本應如此,但是在接觸的那一剎那,姆修爾就像絲一樣散亂消失在霧中。這個也是菌絲人偶。
  真正的姆修爾躲在雪下,在雪下潛伏著,操縱菌絲往背後移動著,而被蒙在鼓裡的路飛完全沒有發覺。
  「走菌絲!」
  隨著姆修爾的手刀,軌道中伸出了菌絲。在其中又接二連三地長出了無數有點惡心氣味的蘑菇,然後馬上密集地成長起來。
  「!這是啥啊!」
  路飛被巨大的蘑菇束給關了起來。姆修爾的蘑菇又流出許多粘乎乎的液體,就如同蜘蛛一般將獵物重重包裹。
  「雪胞子……」
  然後蘑菇們一齊打開菌蓋。
  如雪一般的胞子撲面而來,路飛咳嗽了幾下,接著就一動也不動了。
  「毒嗎?」
  山治失去了聲音。
  在激烈的戰鬥後悠然地站在雪面上的是姆修爾。
  「嗚哇啊啊啊啊!」
  變形成了巨漢人型的喬巴為救路飛而向姆修爾挑戰了。
  
[2]
  另一邊,瓦波爾趁姆修爾和路飛戰鬥的時候溜進了城堡。
  「別破壞我的城堡啊,笨蛋老哥。」
  瓦波爾一邊對轟鳴聲感到不安,一邊從大廳仰視圓頂棚。戰鬥的衝擊讓城堡像遇到地震一樣時不時地搖,晃屋頂好像現在就要掉下來一般。
  「怎麼回事……?真吵鬧啊。」
  一個女孩子出現在二樓的走廊。
  「哦……哈哈,草帽小子的伙伴啊。」
  「誒?」
  看了瓦波爾一眼並發覺他是敵人後,娜美慌忙擺手否定。
  「——完全不是啊。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誒,是嗎?」
  「是啊,我只是名路過的航海士。」
  娜美揮揮手想將這場面混過去,但是瓦波爾無言地爬上柱子,走上通往二樓的路。
  「大騙子!」
  「呀啊啊啊啊啊啊!」
  
  ※ ※ ※
  「哼,真沒勁。」
  姆修爾不屑地說道。
  喬巴倒在地上,身體陷入雪地之中。姆修爾輕鬆地擊敗了身為能力者的喬巴。雖然多種多樣的惡魔果實的能力是有所謂的相性的,但是在野生力量被封印的時候,動物系的喬巴就幾乎沒有了勝算。
  「這傢伙是什麼玩意?」
  姆修爾向切斯和庫羅瑪利摩問道。
  「就是五、六年前引起雪男騷動的怪物!」
  「哦……怪物啊。」
  姆修爾看了埋在中的人型馴鹿一眼。
  「還真是有奇怪的生物啊,喂……我很同情你哦。」
  雖然嘴上說著同情,但是姆修爾的表情中沒有一絲憐憫的迹象。同類嫌惡,如果有彷彿是自己不想承認的自己映在鏡子上一般的對手,人是會對其憎惡的。
  「——我也是類似的啊,大部份人都疏遠我,一直過著悲哀的人生。」
  「唔……」
  喬巴握住染了血的雪。
  「你還想打嗎……?」
  「人會……拯救這個國家!我是醫生!」
  托尼托尼‧喬巴站了起來。
  「區區一個人想做什麼?喂,怪物……」
  「囉嗦!就算沒有同伴我也要戰鬥!只要醫生的旗在,我……」
  「同伴是有的!」
  一道強而有力的聲音傳來。
  「我是你的同伴!」
  路飛從蘑菇根的內部撕裂「走菌絲」,喊出聲來。在毒胞子和黏糊糊的粘液的糾纏下,他還是努力從蘑菇根脫離。
  「草帽……」
  同伴。
  海賊這樣叫著喬巴。就算是怪物也是同伴。是海賊的同伴,是用骷髏旗賭上信念的同伴。
  「嘸嘻嘻……沒想到受了我的毒胞子一擊還能活著。但是你準備怎麼做,草帽小子?光是起來就已經是竭盡全力了吧。」
  「……」
  雖然打破了蘑菇的牢籠,但是路飛臉色鐵青,眼看著就要失去精氣。
  但即使如此路飛也沒有失去戰意,內心沒有挫折。敏感地察覺到這點的姆修爾感到非常不愉快,涌起了消除這礙眼傢伙的衝動。
  「去死吧。」
  就在姆修爾要使出技能的時候,突然有一個新的聲音傳了過來。
  「火炎星!」
  子彈命中,姆修爾的身上燃起了火炎。「菇菇果實」的能力者發出哀鳴在雪地上翻滾起來。
  出現在磁鼓山頂的是一頭毛河馬和坐在上面的「草帽海賊團」的兩人。
  「小羅賓!」
  昏沉沉的山治看到考古學者美女的身影時,眼睛浮現出心型印記。
  「喂,不要無視我!」
  發射「火炎星」的是狙擊手烏索普。
  羅賓將裝有藥品的瓶子拿在手裡,發動了能力。
  雪面出現了無數的手腕。「花花果實」的能力者可以讓身體的任意部份隨心所欲地在任意地方開放。羅賓讓自己的無數只手同時動起來,用接力的形式將小瓶送到路飛身邊。然後路飛的後背也生出好幾只手,將路飛的頭固定住,掰開他的嘴把小瓶裡的東西倒進去。
  接著烏索普和羅賓跑到倒下的山治身邊。
  「沒事吧,山治?」
  「臭劍士和弗蘭奇呢……?他們在做什麼?」
  「卓洛在下面和瓦波爾的士兵戰鬥。很快就會趕過來的吧……那傢伙就是瓦波爾嗎?!」
  烏索普看著「火炎星」擊中的對象。
  「不是,那傢伙是姆修爾,是瓦波爾的……」
  「是二十年前被流放的『菇菇果實』的能力者啊。」
  羅賓回憶起關於多拉姆王家的事情。
  「瓦波爾進到城堡裡去了……啊,娜美小姐!可惡!」
  山治想要站起來,但是卻因為古雷娃醫生叫停而再度倒下了。
  在雪地中翻滾著終於把火滅掉的姆修爾一臉怒氣地朝向他們。
  「看你幹的好事,你這長鼻子……!」
  「吓!」
  「烏索普!你死了也無所謂,要保護娜美小姐!」
  無法動彈的山治一邊掙扎著想要匍匐前進,一邊叫喊道。
  「但是路飛……」
  烏索普話剛出口就止住了。
  姆修爾在尋找戰鬥的對手,突然——
  路飛站了起來。
  變成紫色的肌膚泛起了紅潮,他的力量在上升,身體裡冒出了猛烈的蒸汽。
  「解毒劑奏效了啊。」
  羅賓笑著說道。剛才讓他喝下的小瓶子裡的液體就是解毒劑。
  「那是……難道是解毒劑?」
  「『醫師20』背叛了嗎?」
  切斯和庫羅瑪利庫同時說出來。在行軍的時候,失散在暴風雪中的「醫師20」,現在應該已經站在國民那邊,正在治療瀕死的多爾頓了吧。
  「二檔。」
  這就是路飛的能力。「橡膠果實」進化後的能力。
  「橡膠火箭槍!」
  風在哭號著。
  音速拳伴隨著衝擊波貫穿了敵人。姆修爾甚至沒有看到路飛的拳,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被打飛了,在雪面上滑行之後撞上了墻壁。
  「什……?!」
  姆修爾看著戴草帽的海賊,他完全不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到底路飛的體內發生了什麼呢。現在他的肉體就如同祼露的內燃機一樣,幾乎整個是能量的結晶。「二檔」——向肉體運送能量的是血液,使之循環的是心臟這個水泵。而路飛將雙腳變成了兩個橡膠水泵,讓血液的流量瞬間倍增。因此路飛的力量與速度,還有戰鬥力也成倍增加。
  如果是常人的話,像這樣用腳強制性地運送血液的行為會導致末梢毛細血管破裂,心臟也會破裂,立刻死亡。而有可能做到的,就是這能讓身體內部都變成堅靭的橡膠的「橡膠果實」。
  姆修爾當然不明白這其中的道理。但是剛才打倒的敵人現在又復活了,而且力量還增加了一倍。這種毫無道理的「強」,現在就放在他面前的活生生的現實。
  姆修爾開始胡亂攻擊起來。
  「傘亂舞!」
  「火箭鞭!」
  姆修爾放出的那無數的飛行道具被路飛產生的衝擊波如同樹葉一般地吹散了。那如火箭噴射一般的衝擊直接將姆修爾掃倒在地。
  「橡膠橡膠火箭炮!」
  承受了被「二檔」所強化的橡膠雙掌打,姆修爾高高地飛了起來。
  
[3]
  烏索普他們將姆修爾交給路飛,進入了城堡,在一個破開的大洞裡和娜美會合了。
  「沒事吧,娜美?」
  「沒事,我是從一個奇怪的傢伙那裡逃掉的。」
  娜美回答道,她遇到了一個奇怪的鐵皮大叔。
  「太好了……你做得很好啊,娜美小姐!」
  山治隨即也跟來了。但是看到由背骨太痛只能像章魚一樣在地上爬的廚師時,娜美嚇了一大跳。
  「真是的,想找死是不是。」
  古雷娃和變回小小的人獸型的喬巴也來了,嘆了一口氣。
  「瓦波爾呢?」
  羅賓問道。
  「瓦波爾……?啊,剛才那個?」
  娜美一聽說那個怪怪的鐵皮大叔就是瓦波爾,立刻覺得形象真是太襯了。
  「那傢伙跑到上面去了……大炮的那裡。
  
  ※ ※ ※
  被路飛打飛的姆修爾撞上了城裡的塔,一直跌破墻壁進了塔裡才終於止住去勢。
  「哥哥?」
  瓦波爾就待在塔的最上層房間。
  看到受了重傷無法戰鬥的「菇菇果實」的能力者,瓦波爾知道哥哥已經失敗了。然後,醒悟到草帽海賊團們已經追到這座塔來了。
  瓦波爾看向屋子裡的那門巨大的炮。
  「多拉姆王家皇冠七連散彈布利金大炮」。
  多拉姆的最終兵器。原本這座塔只是這門「多拉姆王家皇冠七連散彈布利金大炮」,簡稱布利金大炮的倉庫而已。但是,要發射大炮的話塔上沒有足夠大的窗戶。那麼大的東西要從出入口搬出去也不容易。
  制造這門大炮最大的目的,也就是——
  「哥哥……」
  瓦波爾窺視著姆修爾的狀況。受傷很嚴重,意識仍然沒有恢復。
  瓦波爾終於想了起來。為防萬一,自己已經先喝下了「醫師20」開發的解毒劑,然後他往哥哥的肚子上找去。
  還在。
  「胞子炸彈」還沒有打出去。瓦波爾盤算起現在的狀況,自踏上故鄉的土地後,從黑鬍子已經離開開始,多爾頓的謀反、草帽海賊團等等都是完全超出預料的事情。但是,只要結果是好的就夠了。所謂的HAPPY END,就是瓦波爾再次統治這片土地,也就是再次在這座城裡升起王冠旗。當然,不能有骷髏這種亂七八槽的東西。
  「哥哥……我是國王,國王只需要一個就夠了。」
  瓦波爾臉上的表情顯得那麼的丑惡。
  「瓦波爾……」
  「哇!」
  就在瓦波爾剛要幹什麼的時候,姆修爾低低地喊了一聲。
  「哥哥……」
  「你討厭我嗎?」
  姆修爾靜靜地說著。
  被看破了心思的瓦波爾咽了一口唾沫,什麼都回答不出來。
  「…………」
  「無所謂了……誰叫我就是這種怪物,你只是為了打倒黑鬍子,才需要我的力量而已。」
  姆修爾的眼睛由於受傷太重依然睜不開,只是在繼續說著。
  「擋你路的黑鬍子由我來對付,使用胞子炸彈的話,至少也能打個平手。但是……如果我勝利的話,這次就換成我變成你的敵人了。因為我身上流著多拉姆王家的血,是你的哥哥啊。」
  「知道了還嘴硬嗎,怪物老哥。」
  瓦波爾終於回復了他的本性,臉上現出輕蔑的神色。這次輪到姆修爾沉默了。
  「……」
  「哥哥的胞子炸彈是最兇猛的毒,但是一旦發射後就必須花費數年來積蓄胞子吧?二十年前那麼輕易地就被父親收拾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沒有胞子炸彈的話,就力量來說,我還比較強……有解毒劑的情況下。但是,結果是黑鬍子很快就跑了,叫哥哥來的理由也沒了。說實話我本來還很頭痛該怎麼處理大哥你的呢……」
  瓦波爾踩在姆修爾頭上的腳轉動起來。
  「這種情況,不是該以解毒劑做餌,來甄選人民嗎?」
  「是啊,但是實際上,根本沒有必要發射胞子炸彈了。我直接來到這座塔是有別的原因的,所以我才說哥哥你還是小孩子啊。想試驗一下力量?這種遊戲不是政治!事先宣傳說要使用胞子炸彈,一直說要用,但是最還是不會用的。越強大的力量,就越不該使用而是掌握起來。對於胞子炸彈這種一使用就是世界末日的力量更是如此!」
  「對二十年前的事情記憶猶新的多拉姆國民,只要稍微露點臉色,他們就會乖乖服從我們了。然後再以解毒劑和重組醫療制度,來構成多拉姆的權力基石,如果處理得好的話,甚至可以通過外交,將威脅我的統治的人全部……!」
  是哪裡的國家嗎,還是海賊呢,還是世界政府和海軍呢?
  「瓦波爾……」
  「所以我需要的,不是一個怪物大哥,而是『菇菇果實』的能力罷了。然後最大的問題,就是你擁有多拉姆王國的繼承權。而且你還是哥哥,我也是很痛苦的啊,如果你是弟弟讓多好……要恨的話就恨自己吧!哇哈哈哈!」
  「嘿嘿嘿……」
  「啊?」
  「我當然知道你並不喜歡我……但是啊,就算你只是為了我的力量,但是你畢竟來找我了。」
  「……?」
  「你沒有忘記被親生父親所討厭,被國民所蔑視,二十年來一直孤獨地生活在那個灼熱的奇拉維亞裡地獄的我啊……」
  真是太高興了。
  尤其是那個人還是和自己流著同一血脉的兄弟。
  「我根本不期望多拉姆的王位!只有你,沒有把我給忘記……瓦波爾!弟弟啊!你知道嗎,我的幸福……來吧,隨便你吧,我不會恨你的。」
  「……」
  「可愛的弟弟啊。」
  「謝謝你,哥哥……兄長大人,我也愛你。」
  說完這麼一句像是戲言般的話後,瓦波爾像是要抓住他一樣,緊緊抱住了他。
  「你騎的那只毛河馬,是因為吃了自己的兄弟,才能活下來的吧。」
  「是啊……你看,他的哥哥現在變成了我的披風了。」
  「那還真是愉快呢。」
  「兄弟真好啊……」
  瓦波爾撫摸著自己的哥哥,然後,如同要親吻一般,如同要吞食一般,將臉靠近了他。
  
  ※ ※ ※
  喬巴他們追著瓦波爾到達塔的最上層的時候,等待他們的是一個高聲大笑的,前所未見的敵人背影。
  「那是啥啊!」
  烏索普的反應簡直如同眼球要掉出來一樣。
  「哇哈哈哈哈!」
  聲音是瓦波爾,但是他的肉體已經因為「吞吞果實」的能力進行過合體了。
  「他把那個大炮吃掉了嗎!」
  喬巴顫抖著說道,融合了「多拉姆王家皇冠七連散彈布利金大炮」的瓦波爾已經是一個炮人了,身體比當初的瓦波爾房子還要大。
  「看啊。」
  瓦波爾慢慢地轉過頭來。
  看到他的樣子,喬巴甚至說不出話來。
  「姆修爾?」
  炮台瓦波爾的胸口部分,是剛才被路飛打倒的姆修爾的臉,如同一張面具一樣貼在那。然而沒有瓦波爾的臉,說話的雖然是姆修爾的臉,但是聲音是瓦波爾的。
  也就是說瓦波爾——
  「吃掉了!」
  瓦波爾把大炮和姆修爾一起融合進來了。
  「你們知道我的胞子炸彈有多厲害吧?」
  知道姆修爾二十年前的罪行的古雷娃自不必說,而聽過叙述的路飛他們,也都間接知道了「菇菇果實」最邪惡的能力。
  「……!」
  「積蓄了二十年的毒胞子,擁有能將這個多拉姆的人全部殺掉三次的能力。」
  吃下兩個惡魔果實的人會死。但是瓦波爾吃下的不是「菇菇果實」而是姆修爾的「胞子炸彈」。雖然合體後臉變化了,但還是瓦波爾,「吞吞果實」的能力者,能根據自身的需要,只吞噬了無害的「胞子炸彈」。
  「你……這樣子到底想幹什麼?」
  古雷娃用嚴肅的表情質問他。
  「你問我想幹什麼?」
  瓦波爾用姆修爾的臉嗤笑著。
  「成為國王啊……叛國老太婆!怪物!海賊們!用恐怖支配你們所有人!」
  擁有著「吞吞果實」的能力與「胞子炸彈」的瓦波爾,可以說是最糟的國王了。
  「我的名字是托尼托尼‧喬巴。」
  小小的喬巴走到瓦波爾的面前。
  「啊?」
  「我跟隨著世界上最偉大的醫生的腳步。哪怕醫生他能夠原諒你……我也絕不會原讓嘲笑醫生人生的你!」
  喬巴用蹄子夾著一顆指尖大小的藥丸,放進嘴裡一口吞下。
  「原諒不原諒……決定權在我這邊!」
  瓦波爾將四只手變成了炮開始攻擊。
  「飛力強化!」
  喬巴在地上一躍而起。
  不,他是在飛翔。
  不只是炮擊被躲過的瓦波爾,就連烏索普他們也都看呆了。喬巴的肉體就像是變得無比柔軟一般,又變形成了一個新的人獸型。
  「動物系的變形應該只有三個形態才對……」
  正因為了解,現在的瓦波爾才會如此迷茫。人型、獸型、還有中間的人獸型——喬巴既然是馴鹿的話,那雙腳走路的小馴鹿就是人獸型,已經不可能再有其他的變化了。
  「『亂波丸』能夠援亂惡魔果實的變形波長。而我研究的結果,就是找到了新的變形點。」
  就是剛才吃下的藥丸。是喬巴在古雷娃的身邊學習五年醫術的結晶。
  「腕力強化!」
  反應緩慢的炮台瓦波爾,根本無法追上擁有野生速度的喬巴。
  「刻蹄——」
  喬巴到達了因為這歪曲的巨體而造成的死角處。
  將手臂的肌肉集中強化後,喬巴使出了用盡全力的一擊。
  「櫻!」
  如同花瓣一般分開的蹄印出連岩石都能擊碎的強力一擊,而且直接打在姆修爾的額頭上。
  巨體飛了起來,到達了天花板的高度,沖破了屋頂。
  「嘎……」
  姆修爾的臉用瓦波爾的聲音發出了一聲慘叫。
  他的頭卡在了天花板下不來,埋在天花板裡的巨大身體也完全動不了。
  「這樣的話……沒辦法了!應付這種時候的對策,我可有得是!」
  瓦波爾下了一個決心。
  一個讓人厭惡的聲音響起。
  接著,在炮台瓦波爾的頭邊,打開了一個新炮門。
  「難道說……」
  在古雷娃的臉剛為之一變的時候,塔中又再次暴響起轟鳴聲。
  
  ※ ※ ※
  「無限之錘!」
  「龍‧卷!」
  弗蘭奇和卓洛的招數連發之下,切斯和庫羅瑪利摩早就被打倒在地。
  結束了和瓦波爾的士兵們的交戰,大概是路飛打倒姆修爾之後,兩人終於能夠登頂,接著便和兩干部駁上了火。
  「你們兩個!」
  娜美在城門那裡叫喊著。城壁上是羅賓,山治不知為何在地上爬啊爬的移動著。
  「你在玩什麼啊,白痴廚師。」
  「煩死了,笨蛋劍客。」
  「瓦波爾在塔上!」
  羅賓突然喊道,城裡的塔上,可以看到打破屋頂鑽了出來的炮台瓦波爾。
  「那是啥啊!」
  「哇哈哈哈,就用這胞子炸彈將全國人都殺掉吧!這下子連甄選的過程都省了!只要有高級的醫療系統,世界上的病人都會跑到這裡的,換群國民不也挺簡單的嘛!」
  瓦波爾宣布了這麼一個如同惡魔般的佈告。
  「不會吧……胞子炸彈!」
  羅賓臉色蒼白了。
  「就算有解毒劑,反正事情結束後你們海賊就要走吧?沒有耐心的海賊!如果沒有你們的話,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真是好大的麻煩!國民們會死也都是你們的責任!」
  炮聲響起。那惡魔一般的炸彈飛了出去。
  「不好!」
  「卓洛!」
  在娜美出聲之前,三刀流的卓洛就出招了。
  「三十六煩惱風!」
  飛出的斬擊將從城堡打出的炸彈一刀兩斷。
  被如同煙火一般切成兩半的炮彈中,出現了高濃縮的菌絲束。它就是胞子炸彈。
  「把那個搞定!」
  「交給我吧!」
  隨著羅賓的話,改造人弗蘭奇灌入大堆的用來做能量源的可樂,從口中吐出火來。
  「FLASH FIRE!」
  就如同不入流的銜頭賣藝人一般,化身成人類火焰放射器的弗蘭奇將數十米上空的「胞子炸彈」的菌絲被風擴散開來之前全部燒光了。
  「成功了!
  從塔的窗戶觀察著的喬巴歡呼起來。
  「很好,一切都隨我的計劃進行!」
  旁邊的烏索普挺起胸膛。
  「咦咦咦咦!是、是這樣的嗎?」
  喬巴把這話給當真了,用尊敬的眼神看著烏索普。
  
  「啊啊……」
  在自己眼前,最後的王牌「胞子炸彈」就這麼給毀滅了,瓦波爾由於太過震驚都說不出話來了。
  他本想從這天花板脫身,但是轉動身子時卻發現巨大的身體沒那麼容易動得了。
  「啊!」
  瓦波爾害怕了。
  在眼前的雙子塔上升起的,是骷髏旗。「櫻花骷髏」,是那個讓人討厭的庸醫的標誌。本是被他嗤笑,本會被他輕鬆地折斷的旗幟,現在依然在他的城堡的頂端飄揚著。
  「你這傢伙還真是沒點覺悟呢……」
  「!」
  不知何時站立到了塔上的,是草帽——
  「橡膠……橡膠!」
  「不准對別人的骷髏旗下手!」
  不管是對海賊還是國家而言,旗幟都是值得賠上性命的信念象徵。
  能舉起同一面旗的,只有無可替代的同伴。
  「三檔。」
  路飛的力量又再次進化了。
  他咬著自己的大拇指拚命地往裡吹氣,然後他的手就如同火箭氣球樣膨脹起來。
  「喂喂喂,多拉姆可是世界政府的加盟國!這是世界性的大犯罪……!」
  「橡膠橡膠……」
  「喂,等等啊!我給你們當官!給你們勛章……」
  在如同巨人族一般巨大的拳頭的迫力面前,瓦波爾完全喪失了國王的威嚴,只顧著求饒了。
  瓦波爾始終沒有明白。就算他在海裡玩過,依然不知道如何在海裡生存。管你什麼國王。管你什麼神仙,管你偉大或者不偉大,這些事情都和海賊沒有任何關係——瓦波爾並不明白這些。
  這只是路飛賭上自己信念打的一場架。
  
  「巨大手槍!」
  
  巨大的拳頭打在了悲哀的國王身上。
  瓦波爾的身影迅速飛遠,化為比雪塵還小的點消失在遠方。
  多拉姆終於在此刻完全滅亡。
  「Dr。麗奴……」
  「這個國家,被骷髏旗打敗了呢,嘿嘿嘿。」
  就如同西爾爾克以前許願的那樣,人們治好了在瓦波爾的壓迫下得的病,取回了自己失去的東西。
  櫻花骷髏旗與庸醫的信念,一起拯救了多拉姆。

[ 本帖最后由 觸風影逝 于 2008-8-19 15:26 编辑 ]


尾聲 西爾爾克的櫻花
  「馴鹿——!喂,馴鹿——!你到哪裡去了?」
  磁鼓山頂上方回響著草帽海賊的喊聲。
  人形馴鹿在城堡的屋檐上。
  (今夜是……滿月啊。)
  四處逃竄的喬巴疲累地仰望著雪夜的月空。
  (醫生的話會怎麼說呢?)
  在月光照射下,喬巴的表情朦朧又恍惚。
  (雖然不是不想去……)
  
  ※ ※ ※
  「嗚哇啊啊!嗚嘎嘎嘎!」
  被像拷問器具一般的繃帶綁著,山治從喉嚨裡擠出渾濁的聲音,不迥他的脊梁骨也結束治療了。
  「嘻嘻嘻……果然惡化了,誰叫你自己亂來。」
  古雷娃醫生狂野地喝了一口朗姆酒,接著開始診斷絲髂亞患者的情況。娜美躺在病房的床上,羅賓則坐在椅子上。
  「好了……下面也有很多受傷的人。」
  古雷娃似乎在腦子裡打著如意算盤。
  「山腳的村子有『醫師20』在,剛才有消息送來,多爾頓的命保住了。」
  和羅賓、卓洛他們一起從大角羊村來的「醫師20」之一,拿著通信用的電話蟲說道。
  「多爾頓先生……太好了。」
  羅賓笑道。復興多拉姆需要有領導者,必須要是像多爾頓那樣的男人。他是能夠取回多拉姆失去的信念,讓人想支持他的,值得信賴的人。
  「哦呀……競爭對手啊。」
  這樣的話下面的救援人手應該是完全足夠了的,國民們也應該通過電話蟲知曉了瓦波爾和姆修爾被流放。
  於是古雷娃好像想起什麼一樣詢問起其他事。
  「這個城堡的武器庫的鎖匙在哪裡?」
  「武器庫……?那個鎖匙是……由瓦波爾攜帶的。」
  「醫師20」回答道。那麼應該和瓦波爾一起飛到大海的彼方去了。
  「真的嗎……?傷腦筋啊。」
  「Dr。麗奴。」
  娜美插嘴了。
  「我們船員的治療費就免費吧,另外能馬上讓我們出院嗎?」
  黎明時記錄指針的數據就會被覆蓋,停靠到多拉姆是預定外的情況,這樣下去的話會失去下一個地點的指向。
  「你不是明知故問嗎?治療費是你們船上所有的貨物和金錢。你和脊梁骨的小鬼還需要絕對靜養兩天。」
  古雷娃幹脆地拒絕了娜美的提議。
  「你需要武器庫的鎖匙吧?」
  娜美從胸口拿出來的是鎖匙。
  「為什麼……你會有這鎖匙?」
  「我偷的……果然說的是這個啊。」
  娜美一副「我就知道是」的表情對吃驚的「醫師20」回答道。被瓦波爾追逐的時候不覺老習慣犯了,在擦身而過的時候偷了過來。不過她本來還以為是寶藏的鎖匙。
  「……竟敢跟我談條件,真是夠膽量啊。」
  真是讓人受不了的小姑娘,古雷娃說著便從娜美手中奪走了鎖匙。
  「慢著……條件!」
  娜美慌忙喊道。
  「……好吧,治療費就不用了。但是我只答應這條。另一個條件我作為醫生是不會答應的。」
  「那麼我就不能把鎖匙交給你!還給我!」
  娜美趕忙想要中斷交涉。
  「聽好了,小姑娘。」
  古雷娃用強而有力的口吻說道。
  「我接下來有點事要辦。旁邊的房間有放著我大衣的衣櫃,並沒有什麼人在監視的。脊梁小鬼的治療姑且算是結束了……聽好了,決不能逃跑!」
  古雷娃披著外套出了病房。
  娜美和羅賓張大嘴巴愣在那裡。
  「……穿上大衣,帶著山治,趁現在逃走啊。」
  「呼呼……」
  
  ※ ※ ※
  「喂——馴鹿——!一起當海賊吧——!」
  路飛還在尋找喬巴。
  「差不多該放棄了吧。你這麼叫它都不出來,那馴鹿應該是不想當什麼海賊的吧。」
  「這是不對的!我要帶那傢伙走!」
  「這只是你的想法啊!」
  「馴鹿——!」
  路飛依舊在叫喊著。狙擊手、劍士、船工都不知如何是好地看著這樣的船長。
  「啊。」
  是馴鹿,路飛察覺到了。
  小小的人形馴鹿突然從城堡的陰影中出來。烏索普他們和在場的所有人都盯住了他。
  「喬巴……?」
  正好從城門拖著受傷的山治出來的娜美和羅賓也看到了喬巴。
  「辦不到。」
  這是喬巴的回覆。
  「怎麼會辦不到!很有意思的!」
  路飛說著意義不明的話極力勸說他。
  「我很感謝你們。」
  喬巴思考了,在屋檐上一邊和月亮說話一邊思考過了。該怎麼對這些海賊們說,該怎麼對西西爾克也憧憬的這些偉大的海賊們說。在這種時候該怎麼說才好。
  不想被這些海賊討厭。
  「但是我是馴鹿啊。」
  有角也有蹄,另外鼻子還是藍色的。它認為這樣說就能傳達給他們的,因為很易懂,就好像找碴遊戲一樣容易區別。角、蹄、藍色的鼻子——誰也不能說喬巴不是這個樣子的,因為看上去就是這樣的,所以是無法否定的。
  「……」
  娜美將喬巴的話和自己重叠起來。
  娜美也是一樣的。娜美原本是專偷海賊的小偷,她是憎恨海賊的。而且雖說是為了救自己的故鄉可可亞西村,但是她確實曾經背叛過路飛。明明是自己的第一個船上伙伴,那個時候娜美非常鄙視自己——我和你們是不同的,我不是海賊。
  ——你們能夠治癒喬巴的心嗎?
  古雷娃這樣說過。
  「我雖然想成為海賊……!但我不人類啊!我是怪物啊!像我這樣的傢伙是做不了你們的伙伴的!所以……」
  所以喬巴想道謝。
  謝謝你們邀請我。
  謝謝你們管我叫同伴。
  「我要留在多拉姆,如果以後……你們想再來的話……」
  
  「囉嗦!走吧!」
  
  路飛只用一句就將喬巴心的重擔全都吹散了。
  然後他終於察覺到了。
  應該坦率地面對自己的心意,面對自己真正的心意,面對自己不能說出口的願望。
  是他自己對自己的心下了詛咒,關閉了未來。
  欺騙自己的咒文被海賊解開了。
  「骷髏櫻花」的旗在心頭牢牢地立起。
  「噢噢!」
  喬巴叫喊道。
  那比任何甜言蜜語都要美麗的又強而有力的話語,讓它淚流不止。
  
  ※ ※ ※
  「……哦呀?患者的數目好像不對啊。」
  古雷娃醫生回到病房的時候,那裡只剩下「醫師20」的其中一人了。
  「他們逃走了,沒有遵守你的吩咐。」
  「這樣啊,真是傷腦筋的傢伙啊。」
  就在她帶著不爽的表情拔開新的朗姆酒的酒栓時,她的馴鹿敲著蹄音跑進了房間。
  「Dr。麗奴!我有話要和你說!」
  喬巴說道。
  「你去哪了,你也去武器庫幫忙吧。」
  「聽我說啊,Dr。麗奴!我要成為海賊!我要和草帽一伙一起走!我要出海!我要作為船醫成為他們的伙伴,周遊世界——」
  「別說傻話了!」
  古雷娃露出生氣的表情將朗姆酒的酒瓶扔掉。
  「?!」
  「你是什麼?只是我的一個助手,是誰教導你醫術的?還是說我對你沒有任何恩情?」
  「沒有這回事!我很感謝您!也很喜歡和醫生Dr。麗奴相遇的這片土地!」
  「那麼留在這裡就好了。這麼大的城堡可不是到哪都能有得住的……海賊不是什麼好東西,一下子就變成屍體了!」
  「就算這樣也好!」
  「別說大話!我從沒聽過區區馴鹿出海的事情!」
  「是啊,我是馴鹿!但是……」喬巴筆直地看著Dr。麗奴訴說道,「我也是男人!」
  那霸氣讓古雷娃微微吞了口氣。
  「……還真敢說啊。但是……我不允許!」
  咚,厚刃尖菜刀如同飛刀一般擦著喬巴刺進墻壁。
  「哇啊!」
  「想走的話,就踩著我過去!」
  「Dr。麗奴……我明白了……!」
  「像你這樣的愛哭鬼是男人?!我是不會允許你擅自妄為的!」
  一臉怒氣的古雷娃將菜刀飛過來。喬巴發出慘叫聲逃跑著。
  
  「怎麼了……?真吵鬧啊。」
  從多拉姆重臣變成尺犯的切斯和庫洛馬利摩,帶著枷鎖吃力地搬運著大炮。
  古雷娃出現在被卓洛和弗蘭奇打敗並丟入牢獄的兩面前,交付給他們力氣活——將武器庫的大炮運到外面。為什麼要我們做這種事——如此拒絕的兩人的微弱自尊在恐怖魔女的菜刀下被消除得一亁二淨。
  「不管發生什麼事,不快點把這武器庫的大炮運到城外去的話……」
  「確實啊。」
  「不然古雷娃醫生又會拿著菜刀追過來的。」
  也就是說兩人已經屈服了。
  「站住!」
  「?!」
  聽到魔女的怒吼,兩人猛然回過頭去。
  就在小小的馴鹿從兩人之間穿過之後,菜刀切開空氣如同子彈一般襲了過來。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切斯和庫洛瑪利摩下意識以為是自己工作太慢被訓斥,慌忙抱著大炮往前跑。
  
  「我們也去向老婆婆醫生打個招呼吧。」
  在城門外等待的路飛說道。
  「笨蛋……就讓喬巴一個人和她告別吧。一定是淚流滿面的告別。別看Dr。麗奴那樣子,其實她心底很溫柔的。」
  娜美對路飛斥責道。馴鹿也是男人,不想讓別人看到自己落淚吧。
  這個時候他們聽到茲里呱啦的喧鬧聲。
  「怎麼了?城堡裡很吵啊?」
  卓洛仰望著城堡。
  「是誰啊……真不識趣,這可是離別的夜晚啊。」
  娜美嘆了口氣,這時拉著雪橇的獸型喬巴向城門前滑過來。
  「怎麼了……?」
  路飛驚訝道。雪橇沒有要停下來的迹象,看起來是要就這樣從城門前滑出去。
  「站住!」
  跟在後面出現的是拿著散彈槍的古雷娃醫生。
  「哈?!」
  「什麼——?!」
  路飛大吃一驚,古雷娃一臉怒氣在追逐著喬巴。
  「像你這樣的傢伙出海能做什麼!想和那個庸醫一樣靠著幻想過活嗎?!」
  「不對!不是幻想!」
  喬巴一邊跑一邊轉頭仰視城堡。
  雪夜中,骷髏——西爾爾克的旗在飄揚。
  「醫生的研究完成了!」
  然後喬巴朝海賊們喊道。
  「大家,上雪橇!要下山了!」
  
  ※ ※ ※
  大角羊村。
  遭遇雪崩的村民人們在勉強保住的家臨時設置的雪室中燒著廢材取暖。
  「啊……」
  走到外面的弟弟突然仰向天空。
  「這是怎麼回事……?!」
  膽怯的母親在姐姐的陪同下提心吊膽地走出雪室。
  「哇!」
  姐姐發出了歡呼聲。
  
  月亮——
  在滿月之下浮現出了雪橇。
  「魔女的雪橇……」
  幸運地恢復了意識的多爾頓在床上透過窗戶仰望雪夜。
  在拉的是馴鹿。
  
  雪橇上搭戴著一伙人。
  「是他們嗎……」
  事情也傳到了山腳的村子裡。他們知道那些海賊將瓦波爾給流放了,拯救了多拉姆。
  「謝謝……為我戰鬥。」
  五年前追著西爾爾克來到城堡的怪物帶著海賊們在多拉姆的天上飛著。
  多爾頓在床上深深地低下頭來。
  「謝謝,我一定將多拉姆改變合你們看!」
  
  ※ ※ ※
  「哇哈!真舒服!」
  路飛在雪橇上跳著。
  「居然在這種地方拉了繩子啊……!」
  烏索普由於太高而眼睛發暈。
  「因為是白色的繩子,所才看不出來的吧。」
  就像羅賓說的那樣,在降雪不止的冬島多拉姆,如果不十分注意是看不見這有著保護色的繩子的。
  瓦波爾在被黑鬍子趕出島的時候將城堡和山腳連接的纜繩全都切斷了。這繩子是之後古雷娃悄悄接起來的。古雷娃利用這繩子乘著雪橇往返城堡和山腳。像這樣被月亮映射出來的時候,人們都以為這是在空人飛行的「魔女的雪橇」。
  
  ※ ※ ※
  「那樣的告別沒關係嗎……?」
  「醫師20」的其中一人對在磁鼓山的懸崖上目送喬巴和海賊們離去的古雷娃說道。
  古雷娃轉過臉去。
  「只是替人保管的一只寵物被別人收下了而已。」
  不喜歡憂郁的氣氛啊。
  魔女的眼睛自從那次以來——與吃了劇毒蘑菇的西爾爾克臨別的時候以來,第一次充滿了淚水。
  「……好!所謂出航不華麗是不行的!小鬼們!」
  古雷娃對抱著大炮的切斯和庫洛瑪利摩發出了命令。
  
  ※ ※ ※
  ——就是這個!這三十年都在等著反應……!
  
  「不是幻想!」
  馴鹿在跑。
  喬巴在跑,不回頭看城堡,飛快地跑著。
  並不是幻想。那個時候醫生的研究完成了。喬巴在心中向西爾爾克詢問。想要確認。還是說那也是在說謊。如果西爾爾克不那樣說就死去的話,喬巴會很傷心的。
  ——對豎起骷髏旗的男人來說沒有不可能的事。
  希望他能這樣說,希望他能為要出海的懦弱馴鹿打氣。就算只有一句話也好。希望能夠在背後推自己一把。戀戀不捨對出航可不吉利。
  咚——
  
  這個時候多拉姆城堡響起了震耳欲聾的炮聲。
  「發生什麼事了?!」
  在雪橇上的路飛他們動搖了。
  就在他們以為被奪走寵物的飼主是因怒火而使用了大炮的時候——城堡射出強烈的採照燈,世界處於一片光明。
  
  信念的顏色。
  
  ——這個袋子裡的紅色粉塵不是普通的粉塵!這玩意在大氣中和白雪結合的話……那就是鮮艷的……!
  
  粉紅的雪如同紛飛的櫻瓣一般點綴著大地。
  雪橇停了下來。
  路飛他們望著天空。
  「冬天開放的……櫻花。」
  喬巴的視線被奇迹之花吸引住了。
  ——去吧。
  她聽到了西爾爾克的聲音。就算現在人已經不在了,但是西爾爾克的信念超越了時空傳了過來。
  (謝謝,醫生。謝謝,Dr。麗奴……!)
  喬巴叫喊道。
  聲嘶力竭地叫喊道。
  成為了不被任何人束縛的海賊,馴鹿發出了男人的吼聲。
  
  ——「去吧,笨蛋兒子。」

[ 本帖最后由 觸風影逝 于 2008-8-19 15:27 编辑 ]


全書就到這裡為止了,錄入結束
不想爬樓按這裡.


[ 本帖最后由 觸風影逝 于 2008-8-19 15:36 编辑 ]


翻譯的人實在譯得很爛...
總覺得本來可以更加感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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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評論 64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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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
10000
bloodmages 平民
虽然平行世界让我有点混乱,不过这个精彩的故事还是要看的

16 年前 0 回復

天翼微塵 伯爵
這個小說是怎麼來的,尾田不是漫畫家嗎?

16 年前 0 回復

小式 子爵
这个说的是那个樱花的医生的故事吧?

当然看漫画我都哭了的说

可惜漫画太长了...

没想到这书的小说也出来了

16 年前 0 回復

wsfk3245584 子爵
感觉比漫画更感人了,乔巴的故事是一大催泪弹啊

16 年前 0 回復

ndslive 侯爵
这个剧场版我很喜欢的,不过沙漠王女和海贼们也很不错

16 年前 0 回復

solid 勳爵
海贼王的动画看的不多,小说的内容和动画是连在一起的吗?

16 年前 0 回復

hshshs 伯爵
看過了漫畫,動畫,電影以後 讓我看看小說吧

16 年前 0 回復

jerryoff 伯爵
这个剧场版是原著的平行世界来的哦,同伴加入的顺序不同了

16 年前 0 回復

黑玫瑰骑士 子爵
磁鼓岛(好像是这名字)的故事绝对煽情,被视为怪物的乔巴终于等来了能接纳他的同伴们,确实感人.

16 年前 0 回復

lintenghui 勳爵
电影刚看完,不过也支持一下小说

16 年前 0 回復

hiloolin 平民
虽然在这里看到弗兰奇和罗宾,总觉得怪怪的,
不过不管怎样乔巴的故事,还是很让人感动的,
人会生病的地方,除了身体还有心,
我认为西尔尔克是少见的,治疗人心的医生,
而被治愈的乔巴,现在能遇到这么多的同伴
真的是太好了!

16 年前 0 回復

alaskaxiv 平民
恩....雖說是劇場版

但貌似是由漫畫直接繼承過來的

16 年前 0 回復

acgngogo 平民
沒想到海賊王也有小說阿...不知是不是跟漫畫一樣好看呢

16 年前 0 回復

j10 騎士
动画非常好看,小说什么的没看过,感谢LZ分享啊。

16 年前 0 回復

潇潇竹影 王爵
海贼王居然也有小说...不过想想也很正常,现在通常都是ACGN全面开花,更何况这样的热门作...

看动画时有热血,有搞笑,有温馨,想来小说应该也能表现这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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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梦无痕 平民
好棒!!谢谢,昨天刚看完碟看了一半的说 ,今天就有小说看,超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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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qliqing 王爵
是海贼王的剧场版小说啊,要是有动画小说就好了,很想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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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ganova 公爵
这本早就想看了

楼主加油哦

16 年前 0 回復

ranperuji 王爵
“冬季绽放的奇迹之樱”这个故事。
在TV版看过,也在剧场版看过,现在又发现有了小说版。
虽然是同一种故事,但是在看的时候仍然可以感觉到感动的一刻,即使在以前已经被感动过了。

一个被人视为怪物的乔巴,碰到了一个被人视为庸医的医生,然后演出了令我感动的世界。
两个人的共通点,可能就是因为有不被人认同的遭遇,所以当两个人碰在一块的时候,可以用真正的眼睛来看清楚对方--怪物并不是怪物,庸医并不是庸医。

而草帽海贼团,对同伴的重视程度也是令我非常欣赏,有人生病了,即使要付出性命危险,也要去寻求方法,同伴,果真是来守护的,而不是来舍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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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sfk3245584 子爵
还真想不到海贼王也会有小说,看看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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觸風影逝 王爵
TA什么都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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