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翻譯][あわむら赤光]聖劍使的禁咒詠唱7(150205放出下載)


本帖最后由 真ゲス 于 2015-2-5 22:24 编辑



作者:あわむら赤光
插圖:refeia
圖源:s02292882
翻譯:原新米提督触手(序章、3、6~9章)、被艦娘毀掉的苦力・新米提督6P(1、2、終章、後記)、新米提督阿呸噓(4、5章)
校對:被艦娘毀掉的苦力・新米提督サーメンケーキ
僅供個人學習交流使用,禁做商業用途
下載後請在24小時內刪除,LK及譯者不負任何責任
請尊重翻譯、掃圖、錄入、校對的辛勞,轉載請保留信息


141203 開坑

141205 序章

141206 第六章碼完

141207 第七章碼完


141209 第八章碼完

141212 第九章碼完,好,沒我的事了,我回去碼千劍10了

141224 第一章,別在意到了一半排版明顯改變了,畢竟是中途接手的,主要是我嫌配合他的習慣麻煩

150120 怠工魔王終於吐出第二章了(4~9章都老早碼好在等他吐出2~3章),接下來的部份。。。校對明天考試,下次更新大概是(大)後天吧

150120 。。。我擦校對吐了一堆文本出來,更新第三~八章

150121 翻完第九章、終章、後記(全部未校),蛋睪:我昨天吐了那麼多文本出來,讓我休息一下

150122 全卷完,除了一處詠唱沒翻之外都好了,下載等這處搞定了再說

150205 放出下載,嗚啊,一拖拖了整整半個月。。。


艦娘太可怕了,一下子就毀掉了我兩個重要的苦力。。。


我是暫時(最早是直到暑假)不會翻性劍使的了(再繼續翻的話似乎會打亂原定的計劃)


嚇到我了,為什麼我就貼個網址會自動變成圖啊。。。


鳴喔,這本真的有夠短的,7万8千字多點,千之魔劍動不動就10万字


幼女爱好者兼校对蛋睾:作为一个欧提,我要朝着幼女的奥义进发,起航!

老把怀念打成怀孕的触手:果然是脸帝蛋睾。

蛋睾:库库库,幼女即是正义!幼女不是艺术品,是必需品!

触手:不装逼我们还是好麻友,祝你赌大建出小学生。

日尧:阿嚏,怎么感觉背后一阵恶寒。赌船开始哟♪,航母公式,出那珂。继续,战舰公式,出那珂,航母公式……出那珂,战舰公式……出那珂…………不信邪了,航母公式……出那珂,战舰公式……出那珂。真是没天理了,看两本本子驱驱邪!

种壕:艦隊のアイドル、那珂ちゃんだよ、よろしくう!

6P:艦隊のアイドル、那珂ちゃんだよ、よろしくう!

触手:艦隊のアイドル、那珂ちゃんだよ、よろしくう!

蛋睪:艦隊のアイドル、那珂ちゃんだよ、よろしくう!

日尧:你们够了!(╯‵□′)╯︵┻━┻再这样咒你沉船!

蛋糕:幼女何处兮,吾将上下而其手——幼女奥义:大破进击!食(接)ら(招)え(吧)!………………(乌鸦叫声)赤城……沉船了。

于是某肝舰娘玩物丧志的校对在吃撑沉船PLAY后猛然悔悟回头是岸宣布弃坑改正归邪重拾鼠标进行校对。

就当大家都为他的回归而高兴的时候。

蛋糕:触手,今天舰女人抢号,帮我抢一个,我要把之前的砍掉重来。

赤果果的打脸了……

以上就是本卷翻译中的小插曲……其实我们真的没有全身心的投入到肝舰女人的行列之中,真的,我们以蛋糕的名誉担保!请务必相信我们wwwww









是昨天的復習。還記得嗎?

……是這樣嗎?

那份教誨是神秘嗎?還是魔術?怪物的名字是——修.撤烏拉。




灰諸,選一下。

奈麗

住在"牢獄的魔女"之館的人。起外號的品味很獨特。

必定使人神魂顛倒的二選一!?在異次元跟「满脸迷茫的女孩子」一起。
(譯注:不知道作者是不是把悩打成脳了,姑且當是吧)





看來……您相當火大呢。

閉嘴。別喋喋不休。

然後,往0秒後的死鬥——。跟威脅的好手七星激戰!!


































本帖最后由 真ゲス 于 2014-12-20 01:13 编辑


序章

在以前,龍跟火炎邂逅——



奴隸頭子的老太婆是這麼想那名少女的。

「說不上是好傢伙,完全不會笑,陰暗的小女孩。」

「明明大家都不願意把食物送到被詛咒的塔的地下牢房,照顧被王封印了的怪物……。居然率先搶著去真是越來越令人不快。」

「搞不好是被什麼不好的東西附身了也說不定」

在被人背地裡中傷時路過過數次後,年幼的少女也有自覺了。

每天三次,少女拿著家畜的餌料等食物,走下漆黑的洞穴裡的螺旋樓梯。

能依靠的只有右手的蠟燭。

至多能看清照著的範圍,必須一直向濃得無法看清前方的黑暗之中下去。

就像是怪物張開大口,要把什麼吞下般,真正的黑暗。

普通的人類的話,在無法好好的前進的時候就會嚇得縮成一團動不了。

少女最初也是那樣。被奴隸頭子鞭打後,才哭著下去的。

可是,現在不同。

想早點回去的想法,讓她把顫抖的腳踏向前面。

每次為了讓食物一滴也不灑出來而小心的重新抱著時,心裡就像是點了燈般。

想像對方高興的樣子後,腳就擅自的變快了。

對黑暗的恐怖,和在那之上的溫暖心情和期待。

懷抱著那些持續的走著——終於看到底了。

就像漆黑的黑暗鬱悶的沉殿起來般的深淵。

在裡面,有一團細小的光。

有如冥府的篝火般,既虛幻又神秘的幽光。

以那光輝為目標,少女再次提高步行的速度。

然後,到達地下牢房。

神秘的光輝,是充滿於牢房裡不可思議的磷光。

「——又到,餵食的時間了嗎?」

從鐵格子的對面,傳來了很悔恨似的聲音。

「即使成了這種像死人般的身體,也會肚子餓啊。真諷刺。」

滲雜著乾巴巴的聲音,還有鎖鏈嘎嘎作響的聲音。

被堅固的鐵格子幽閉著,用數重的鎖扣著四肢的是——

消瘦得只剩下骨頭和皮的青年。

被王當成怪物忌諱,已經被幽閉了將近五年的男人。

因為盤腿坐著時長達地板的,散亂長髮的關係,無法好好的看到他的真面貌。

沒有光澤的漆黑頭髮,在這個充滿了微暗的磷光的房間之中醞釀出存在感。

然後,少女知道偶爾從頭髮的空隙之中窺視的目光,散發著霸氣。

(讓你久等了對不起)
(待たせてごめんなさい)
(譯註:為方便理解下文還是留一下原文好了)

少女一邊走到鐵格子的旁邊一邊道歉。可是說出口的是,

「……等了……起」
「……せて……さい」

只有這微弱的聲音。

已經很久,想正常的說話也無法好好的發出聲音。

因為這樣還被周圍的大人討厭。

可是這個青年,

「沒關係。雖然看上去這樣我也很忙的。別的能做的事要多少有多少。」

夾雜著不好的玩笑,以旁若無人的態度聳了聳肩。

被他體諒了。

(被關在裡面,鎖著的你?)

「就連籠裡的小鳥,也能看著天空作夢啊。」

(相當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鳥呢……)

「不敬的傢伙。雖然看上去這樣,我可是在城堡裡舒服的被養大的啊。」

這名青年真的很聰明,這種簡單的對話的話能機敏的察覺到。

現在能跟少女好好的溝通的——能向她溝通的,只有應該是被稱為「怪物」的這名青年而已。

當然,並不是何時都能理解的。

(……我以前,也聽過。建造在山丘之上的那座閃閃發光的城堡,其實是你的東西……。那城堡被現在的王搶走了……)

「等一下。剛才的不懂。太長了。」

這種時候要怎麼辦?

他移動看上去很重似的身體,爬向鐵格子那邊。

對他那因為運動不足和營養失調而消瘦得像是枯木般的四肢來說,即使傾盡全身的力氣那也是極限了。

每次爬行時扣著四肢的鎖,都會響起令人感到心酸的聲音。

是用不可思議的材料造出來的鎖。

就像是脈動般有磷光閃滅,成為這間房間微弱的光源。

一直的從這名青年那搾取魔力,在讓他不能使用魔術之上,為了能作為王的力量活用而造成鎖的形狀的咒具。這名青年是這麼說的。

被置於比起奴隸要更加、更加嚴酷的境遇的「怪物」。

那樣的他來到少女臉前,從格子的空隙中伸出左手。

他的手瘦弱、像老人般起節。乾巴巴的手掌。

少女把蠟燭放在旁邊,在他的手掌上寫字。

用筆談傳達。

(我聽說建造在山丘之上的那座城堡,其實是你的東西)

「嚴密的說是父親的城堡。在我繼承之前被奪走了。嘛,比起那種事——」

青年的左手,放在少女的頭上。

「讀寫也很完美啊。」

被撫摸了。

感到高興,心情變得好像快要升天一樣。

可是,她並沒有露出笑容。從遭到奴隸狩獵,跟雙親分離的那天後,少女就變得無法好好的說話,表情也凍結起來了。

就像是能面般。
(譯:能面相關資料http://zh.wikipedia.org/wiki/%E8%83%BD%E5%89%A7 )

所以,用言語——文字來傳達喜悅。

(如果是你教的東西的話什麼都會努力的記著。拜託了,在這之後也教我各種的東西)

在他的手掌上那麼寫。

「沒關係哦。我最喜歡消磨時間的材料了。」

青年說出那種招人厭惡的話,不過少女一個勁的感到高興似乎變得感概萬端。

不過,

「順便就好了,我的肚子空了這件事,能在腦袋的一角記住就幫大忙了?」

他開玩笑的說出的話,讓少女想找個洞鑽進去。

只是把雜糧混在蔬菜的碎片裡,煮到黏黏糊糊的,像是家畜的餌料般的食物。

對少女來說、對青年來說也是,每日每日都是一樣的食物。

用衣服把手抹乾淨後,少女直接從容器裡掏起後從格子的空隙間伸過去,讓青年吃。

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方法了。規定了無論是怎麼細小的東西,也不能交給牢裡的他,所以沒有準備湯匙,容器也是用無法通過格子的大小的。

「就連籠裡的小鳥,也能自己吃餌啊。」

他是在諷刺,不過太過明白這心情了。

另一方,少女也並不完全是那樣。

每次手觸碰到他那乾裂了的嘴唇,手指連同載著的食物一起被吸的時候,少女為真相不明的甘甜痛苦而煩惱。

對他感到抱歉的心情,越來越變為背德的甘美。

每天三次,這樣餵他吃飯——

「承您款待了。幫我向料理長傳達今天也很美味。——那麼,開始吧?」

每天三次,只有少女跟他進行的秘密。

夾著鐵格子面對對方,食指跟食指的先端貼在一起。

視線在至近距離下纏繞在一起。

「是昨天的複習。還記得嗎?」

(試、試試看)

少女表情緊張的點頭。

保持著跟他的指尖貼在一起的,少女緩慢的移動右手的食指。

猶如在虛空中描繪出文字般。

而且並不是普通的文字。

少女他們日常所使用的言語、書寫的文字是非常短而且簡單的。可是現在,少女拚命的描繪的文字,是不把複雜且纖細的曲線數道數道的重疊在一起的話就不能正確描繪的文字。

「不對。冰的第一階梯不是那樣。」

馬上就被他指摘了。

保持著貼在一起的,這次是他細心的移動左手的食指。

那樣讓少女正確的模仿。

為了行使魔術而使用的,魔法文字。

在教她貴族們隱匿起來的神秘。

看了他既緩慢又細心的,但是沒有停滯的動作的指尖,感覺到從觸碰著的地方傳來的溫暖後,少女的心跳加速起來。

另一方面,明明為了教少女,他必須寫成鏡文字,可是這名青年非常輕鬆的就做到了。

讓少女也想著「必須加油!」。

(……這樣對嗎?)

「相當接近了。果然你很有素質。沒多久就能學會的吧。」

看了落落大方的點頭的青年後,少女的心情變得不可思議。

只容許貴族們使用的神秘,身為奴隸的自己居然真的能使用,一時之間感到無法相信。

可是,聽了他充滿自信的話語後,完全沒那種想法了。

並沒有別的理由。因為是在這種殘酷的境遇之下心靈也完全沒有折損,泰然處之,他這樣的男人所說的。

「學會之後,想要什麼獎勵嗎?」

即使在這種黑暗的深處,那樣說笑的他看上去也很眩目。

少女要求筆談,他把左手伸出去。

(什麼獎勵也可以嗎?)

「當然。在這裡,你喜歡的東西隨意的拿走吧。」

在空無一物的牢獄之中,青年說出慷慨的話。

就連少女也知道這只是玩笑的延續。

可是,少女認真的要求。

(告訴我你的名字)

想知道一次都沒說過的,他的名字。

青年立刻吊起了一邊的眉毛。

「奇怪的傢伙啊。聽了死人的名字後想怎樣?」

對他來說是那麼意外的事情嗎?

明明對少女來說是這麼殷切的。

怎麼可能會不想知道喜歡的人的名字。

「別了吧。知道我的名字也不會有什麼好事的。要是被周圍知道了的話連你也會被鎮壓的哦?」

(我擅長隱瞞事情)

「但是啊……」

(是你說給我喜歡的東西的!)

被目不轉睛的盯著。

跟表情困惑的青年對瞪。

不久後——他收回手撓了撓頭。

「明白了、明白了。也沒有從雙親那收下什麼誇張的名字。說是獎勵被太過期待的話也會害羞的。現在就告訴你了,伸出手吧。」

他不情不願的那麼說了後,少女高高興興的把右手從格子的空隙中伸過去。

他的食指的指尖碰著她的手掌。

「只有一次。可以吧?」

(嗯、嗯)

在手掌上,青年流利的寫出文字。

為了連一個字也不寫漏,少女集中全部神經追著筆跡。

然後,理解。

(謝謝……)

像是仔細欣賞的握著右手。

讀出寫在那裡的文字。

即使無法好好的發出聲音,也為了體驗之緩慢的讀出來。

(修……修烏拉……)



少女的夢在那裡中斷了,漆原靜乃醒來了。



跟漸漸的變弱的睡魔一起的,少女的感覺急速的遠去。

之後餘下的,只有握著的自己的右手。

「真遺憾。」

盯著握成拳頭的右手,沒精打采的嘟嚷。

想暫時浸醉於感傷之中,不過很不巧的狀況並不容許。

靜乃,想起了現在自己在哪裡。

在車站前百貨公司的地下食品賣場。

店裡就像是刮完暴風般,架子都倒下了,食品散滿一地。是諸葉看到的話似乎會大喊「真浪費!」的吐血的光景。

可是,以那麼激烈的戰鬥後的痕跡來說,覺得算是很好了。

作為法國支部的中樞的魔術結社「太陽的搖籃」。被那裡的兩名高位騎士襲擊,靜乃為了擊退他們而驅使自己持有的力量。

沒有客人,周圍鴉雀無聲。

除她之外的人——首先是靜乃讓她睡在膝頭上的百地春鹿。

在戰鬥的途中負傷,陷入昏睡狀態。

雖然靜乃想著在施展《傷痕的治療》後,她馬上就會醒來了。

在死鬥之後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埋頭於治療,再怎樣也累得迷迷糊糊了。

「我睡了多久?」

靜乃把臉轉向旁邊後詢問。

「二十分鐘多點吧。教官他們馬上就會趕到吧。」

馬上就有回答了。

那死板的口吻的主人,是蕾夏。

她自己也打倒了一名強敵,首先來救援了。

現在也保持顯現著魔劍的狀態警戒著周圍,還看守著靜乃所打倒的倒在腳邊的兩名高位騎士。騎士們還昏迷著,不過要是看上去醒了的話蕾夏會馬上對應的吧。

「靜乃真的在哪裡都能睡呢。那是一種特技啊。」

蕾夏以像是刀刃般銳利的視線,不停的注意著周圍的說道。

「啊啦?是因為有你在哦?」

這麼可靠的保鏢即使找遍全世界也沒多少。

雖然趕來已經是戰鬥後了,不過因為有蕾夏在才能集中於春鹿的治療,而且之後也能迷迷糊糊的睡一會。

「交到這麼好的朋友,我真幸福呢。」

「再、再睡一會我也不在意哦。」

蕾夏臉頰急速的染紅,展示幹勁。

這反應該說是天真爛漫,還是可愛呢?

看了這種地方的話,怎麼也無法相信她是什麼「食人魔」。

嘛,所以諸葉才喜歡她吧。

靜乃也對此有同感,而且作為情敵非常「弱小」似的所以並不在意。

一面想著那種無聊的事,一面打著哈欠的詢問。

「對呢……。可是,諸葉還沒聯絡嗎?」

在對春鹿治療的途中,跟諸葉一起的四門摩耶有聯絡過來,聽了她說諸葉也把法國支部部長·查爾斯擊退後,總算放下心來了。



對明明在那之後過了二十分鐘以上了,卻什麼報告也沒有而在意起來……。

「艾蕾娜同學有試過主動聯絡嗎?」

「當然有。但是無論是諸葉的手姬,還是四門摩耶的都打不通。不過已經確認其他的實戰部隊隊員的平安了。」

「有種不好的預感……」

靜乃的聲調降下後,打算自己也聯絡看看而取出手機。

在這時候,收到五月的電話。

「喂喂?」

『漆原……!』

電話裡聽到五月的哭聲。

情況並不尋常。

不好的預感變得越來越強。

『諸葉……諸葉……』

五月十分沮喪。連話都不想說的狀況。

「冷靜點再說吧?做得到?」

靜乃感到胃變得越來越冷,但是總之先安慰五月把握狀況。

五月受了相當大的衝擊從最初就有點不能對話了,不過靜乃也努力的忍耐著讓她冷靜下來後掌握到狀況了。

「諸葉…………?」

連自己都沒想過,手機似乎快要掉下來了。

身體在擅自的顫抖起來。

「怎麼了?諸葉發生了什麼嗎?」

蕾夏也變得不安的詢問。

靜乃沒有馬上回答,閉上眼睛。

在心中說給自己聽。

(冷靜點。剛剛,才跟嵐城同學說完的吧?連我都驚慌起來的話就完了……)

終於停止了震動,張開眼皮。

望向蕾夏,回答道。



「諸葉,被強制帶到日本支部了……」



序章完



本帖最后由 真ゲス 于 2014-12-24 11:23 编辑


第一章 籠罩住灰村諸葉的烏雲

天空被雲一般的薄煙籠罩。
背對著天空的異形慘叫著。


——光明?光明到底在哪裡啊?

腦內像是迴盪著讓人感到難受的切割金屬般的聲音。
明明不知道是哪國語言的不和諧的聲音,為什麼這種已經到令人發狂的程度的尋求感會通過精神感應傳遞過來呢。
諸葉下意識的蹙了蹙眉頭。
在這早已成為自己與查爾斯之間戰場的,寒風呼嘯的高樓頂上。
而且眼神銳利,盯著不停發出切割金屬般叫喊聲的怪物。
從天而降的,無頭的魔神。
從形態、大小上來說都擺明了這就是個不成人樣的東西。
身上纏繞著用蛇皮製成的醜陋至極的衣服,代替雙腿的,是從那糟糕的寬擺短裙深處鑽出的蠢蠢欲動的無數條大蛇。
泛著光澤的白色的身軀舞動著,簡直就像是在打著招呼邀請前去一樣。
到底這讓金屬切割般讓人難受的聲音,是從哪裡發出來的呢?
把這通過咒力將森羅萬象扭曲的《異端者》當做對像去詢問這發聲的原理也是白費功夫。
在它那脖子上方空著的部分——如果是人的話正好是相當於嘴部所在的位置,突然間開始匯聚起光芒。
光輝逐漸增加,就在諸葉在想著發生了什麼的時候,光輝突然爆發了。
光線沿著直線釋放了出來。
從不存在的嘴部釋放出的攻擊,光條吐息(Lazer Breath)。
光線以諸葉站著大樓為目標,筆直的襲來。
跳著躲開——不能這樣。
要是跳著躲開的話,不知道這大樓被擊中後會變成怎樣。
最糟糕的就是大樓和它相鄰的大樓一同被光線擊穿,這一點也不奇怪,因為諸葉感受到了這種程度的壓迫力。
視而不見的話這裡轉瞬間就會成為地獄一般的慘狀。
因此諸葉沒有選擇閃避!
「不論怎樣炙熱,護法統統為我驅散,疾!」
詠唱著,右手與右腳同時動了起來。
描繪著簡單的圖形,瞬間完成了兩個抗熱的刻印暗術《赤色護法印》(Red Hex)。 (6P:之前有小夥伴要我把原文中的假名用英文標注,那麼我就把能查到的英文給標上去。)
諸葉的周圍一圈張開了雙重的赤紅色的光之障壁。
「來吧!」
接著雙臂交叉,正面承受光條吐息的攻擊。
「哦……噢噢噢噢噢噢!」
諸葉的喉中發出了慘叫聲。
承受著受到非常了不得的熱量折磨的痛苦,提升《耐魔通》而大聲喊叫著。
雖然有雙重的暗術守護以及光技防禦的疊加,但就是這樣的太極也不能夠完全抵禦這高溫。諸葉的衣袖化作了灰燼,雙臂上儘是灼燒的傷痕。 (6P:誰叫你開後宮,FFF團在繼5卷之後又一次燒你,2333。)
明明就算是那個要塞級《異端者》(Fortress)的極大的音響攻擊,諸葉也儘是靠一個《青色護法印》與《耐魔通》就完全應付了過去。
諸葉接著壓搾著自己的神力與魔力,「——啊啊啊啊!」
將肺裡最後剩餘的空氣與喊叫一同吐出。
提升到極限的三重防護,終於防住了光條吐息的攻擊。
諸葉一時間變得衣衫襤褸,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朝上瞪著空中的魔神。
無頭的《異端者》泰然的用不存在的口腔開始進行匯聚光芒準備第二次的射擊。
(要是再來一發的話會被幹掉的……)
諸葉的戰場直覺告誡著自己。
(被那個打中了的話就沒救了。在它攻擊之前——斬滅它!)
諸葉的戰鬥經驗,瞬間給出了解決方法。
雙手將薩拉迪卡舉過頭頂,動用全身的神力進行最大輸出,神力在刀身疾走、過濾,轉化為《神通力》然後向下揮劍。
這一刀將虛空斬裂,也將陰天斷送。
在空中沿著一字形飛馳著, 想要連中途浮在空中的魔神一起斬成兩半。
但是,
只是擦了個邊。
人形的《異端者》像是嘲諷一般在空中舞動著,橫向移動避開了斬擊。
斬天裂地的直線斬擊只是擦過魔神的肋部,落空了。
「真麻煩!」
全力的一擊被躲開了,諸葉咂嘴說道。
成功的打斷了在空中飄飄搖搖地舞動著的魔神的光條吐息,雖然魔神「口」中的光芒消失了,但是輕描淡寫的躲過了諸葉的《螢惑》。

——查爾斯!查爾斯!快點來救我!這裡實在是太陰暗寒冷了!

魔神一邊發出呼喚,雙手臂如同小孩子把鋼琴當做玩具胡亂的敲打著鍵盤一樣揮舞著。
每一次舞動,大蛇們都吐出火球,足球般大小的火球朝著諸葉所在的大樓傾注而下。
無數的高速火球蜂擁而至。
諸葉使勁吸了一口氣,調整自己的呼吸。
並沒有用肉眼對火球逐一確認並進行處理,而是一次性的把握清楚了在自己廣闊的視野內所有的事物。
隨即領悟了將「全」化作「一」的秘訣。
「哈呀!」
以銳利的氣勢揮舞著手中的聖劍,橫掃著抵禦火球。
每一刀,就解決掉兩三個火球,如同精密的儀器一樣將逼近而來的彈幕全部斬落。
僅是一把劍,與諸葉的技能相配合,變成了宛如鐵壁般的護盾。
就算是如大雨般傾注而下的火球,也能輕易地抵消掉。
(但是……這樣就被困住了)
不管是怎樣出色的防禦,變成了防守的一方並不意味著無法取勝。

——感覺到了你的味道!還有體溫!好讓人懷念!我感覺到你就在我身邊啊!

然而魔神就像是開始發脾氣一般甩動著雙手,不停地增加釋放出來的火球數量。
根本就沒有顯示出疲態或者火球打完了的跡象。
從那嬌小的身軀內溢出的不同尋常的咒力,籠罩住了周圍一帶。
咒力雲不停地增加,直到無法維持雲的厚度,顏色也逐漸變的漆黑。
這下不管過多久,都沒辦法進行攻守轉換,只能防守了。
諸葉的《螢惑》與其他的光技不同,是需要時間進行神力蓄力的。
通過自身的機動力見縫插針的時候——不能使用螢惑這也是沒法抱怨的事實。
此時的諸葉,背後有需要保護的人。
一個是斷了右手,盯著魔神緊張的直冒汗的查爾斯。 (6P:我才發現,人家查爾斯女人變成了魔神,諸葉你還把他右手砍斷了,這得多大仇?23333)
一個是披散著亞麻色的卷髮,專心為主人進行右手接合治療的寇依。
要是諸葉離開這裡的話,兩人就會變成火球的犧牲品。
實際上

——我看不到!在哪?你在哪裡?查爾斯我的愛人你在哪裡啊!
魔神放出的火球看似亂七八糟,但是最終集中在了一個目標上。
目標不是諸葉,而是被保護在身後的查爾斯,這超出了諸葉的預料。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光是突然被人形的《異端者》襲擊這事,擺明了就沒有那麼簡單。
諸葉的集中力絕對沒有問題,但是另一邊卻產生了諸葉沒有料想到的問題。
背後的查爾斯呆呆地呻吟著。
「……弗拉維?你真的是弗拉維嗎?」
雖然有種無法相信的感覺,但是從對方說話的語氣中卻能清清楚楚的感覺到是這麼一回事。
諸葉一邊從彈幕中保護著他們,一邊問到:「什麼?那個樣子的居然是你那五年前被拐走的戀人?」
「……不知道。……但是……但是……那聲音在我聽起來像是弗拉維的呼喊聲。」
查爾斯沒完沒了的說著,一瞬間他的聲音好像出現了一絲慌亂。
「只有我一個人聽見這聲音嗎?或者說這是那個《異端者》的精神攻擊能力嗎?」
「不是的,我也聽到了那個呼喊聲。因為我能感覺到她的呼吸,所以聽到的就是弗拉維的聲音沒錯……」
使用暗術為查爾斯治療著的寇依,慢慢地停下了手回答道。
「要是精神攻擊的話,對我卻沒有產生任何影響,這讓人覺得很奇怪呢。」
諸葉也表示贊成,查爾斯和寇依暫時保持緘默。
這是表示肯定的沉默。
這種現象,雖然不明白其中的道理,總之是那個魔神和弗拉維之間有某種因果關係這麼一說。
「……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為什麼,會變成這種情況。……為什麼。……為什麼。這……這種事,難道是因為老婆婆所說的……預言嗎?也就是說我被第七人引導向你的所在之處,是這麼一回事……?」
查爾斯逐漸開始說起了胡話。
不僅承受著精神上的衝擊,斷臂之處流失的血量也非同尋常。
可能連熱量也損失了。
「咕……」
聽到了查爾斯咬緊牙關的聲音。
這應該是他想要繃緊意識想要抗拒諸葉說的話吧。
在魔神亂入之前,一開始與諸葉死鬥的時總是被叫做「膽小鬼」,此時查爾斯特意想要讓他見識一下自己的鬥志。
然而自己是在肉體方面與常人無異的黑魔。
因為失血過多反而導致意識模糊,感覺全身脫力。
這就足夠了,諸葉點了點頭。
「趕快把胳膊接起來然後逃走。到那時候……我來保護你們!」
勒緊褲腰帶。
諸葉重新鼓足幹勁,將以怒濤般的氣勢襲來的火球盡數橫掃——

不管多麼優秀的術者的《傷痕治療》,想要把神經循環完全治好都需要花費數日的時間。
在這裡只要暫時將斷臂接好就好了,從這點來說寇依是必不可少的吧。
從那個讓人毛骨悚然的魔神那裡僅是爭取這點時間就極為困難,可能會造成嚴重的骨折,還無法訴苦。
主要的是諸葉也對那個魔神的正體產生了興趣。
雖然自己不認識那個叫做弗拉維的女人,與她之間也沒有像查爾斯那樣的關係,但是卻想要親眼見見她。

雙腳踏在地面上。
順著重力的方向挺直脊背。
擺成完美無缺的自然體姿態。
排除所有多餘的動作,諸葉的劍速立刻飆升,刀法變得更加流暢。
火球的攻勢變得一刻比一刻強烈,對應著的諸葉每一秒都在行動著來做到最優化處理。
魔神激烈的攻勢,與諸葉應該說是劍之結界的防守之間進行著對抗,雙方陷入膠著之中。
對——終於產生了對抗。
要是火球的壓力在增加的話就糟糕了,就在諸葉即將放棄的時候,大喊了一聲。
「五月!拜託你了!」
「交給我吧!」
五月那可愛的聲音甜得諸葉的鼓膜發癢。
暫時進行潛伏待機的五月,在隔壁的大樓上現身。
表情略帶緊張,架起拳頭。
稍微用力過度了。
在諸葉廣闊的視角的另一端,諸葉注意到五月明明自己的身體還在顫抖著,卻用力地握緊了拳頭。
諸葉一邊用薩拉迪卡橫掃著火球,一邊出言相助。
「像平時一樣把你自豪的技能使出來就行了!現在的你是做得到的!」
「兄長大人,我知、知道了!」
五月進行了深呼吸之後,拳頭停止了顫抖。
慢慢地,像是確認自己打下的基礎一樣,將神力集中在拳頭上。
然後像是給魔神扇風一樣,朝著頭部盡情地呼扇著。
瞬間刮起了暴風,充斥著五月金色的神力,形成了狂亂的上升氣流。
這是元祖技能的光技,《太歲》。
因為不使用武器的話,神力就會發散開來,充滿破壞力的狂風就無法打到魔神。即便這樣,狂風也幹掉了好幾成的火球彈幕。
接著兩下,三下,站樁輸出的五月使出《太歲》來支援諸葉。
正因為是這個神力量與諸葉相差無幾的「妹妹」,才能做到的大招連發。
「喲西……」
諸葉發現來自彈幕的壓力顯著地降低了,大喊快哉。
那麼,現在就是反擊的時刻了。
諸葉並非隨意地揮劍,而是如同精密儀器一般攔截著火球,一邊在腦中盤算著。
諸葉的《螢惑》是連世界也能一擊必殺的。(校註:原文即為「世界」,下面有提到)
即使是頭頂上遙遠之處的目標,也能切斷距離這種概念然後打中目標。
即使是徹底的斬擊,要是被躲開了的話這絕對切斷力就發揮不出來了。
因為這是一擊必殺之劍,但卻不是必中之劍。
(這傢伙與之前的的那幫傢伙們樣子有些不一樣……)
諸葉過去曾與罕見的《異端者》戰鬥過。
打倒了有著空前絕後般尺寸,被稱為要塞級的怪物。
與那幫《異端者》相比——
這與人相差無幾的大小,說是小毛孩都不為過的程度——
反觀這個魔神,實在是強悍。
《異端者》總的來說是身體巨大,具有恐怖的破壞力和非同尋常生命力的存在。
因為這種怪物,不是S級的《救世主》的話,是絕對無法一個人打倒的。
然而過程並不順利。
這種天生不知疲勞,不管挨了多少《元祖技能》都沒有一絲消沉,還將《螢惑》躲避開的《異端者》,至今為止一頭都沒見過。
白騎士機關因為知道這一點,所以與《異端者》戰鬥的時候總是重視火力,平時一直在訓練大招的命中。
手握完全覺醒了的聖劍薩拉迪卡的諸葉,假如再有要塞級的《異端者》想要襲來,用《螢惑》只要一刀就能把它屠殺掉的吧。諸葉的斬擊可沒有理由打不中那種體積龐大笨重遲鈍的傢伙。
但是這種說法卻無法使用於眼前的這個敏捷的人形《異端者》。
不停地躲避也沒關係,應該連續使用《螢惑》嗎?
——否。
這項技能因為在每一次攻擊都需要耗費時間,必須提煉神力。

更重要的是,打從心底的有種這是不能濫用的技能的感覺。

而且不能一直依靠著僅僅一個技能。

事實上,諸葉在夢中只看過弗拉卡使用這個一次。

只有因妹妹被拐走的憤怒而化成惡神,被囚禁於憎惡的靈魂暴走了,把世界切碎的那個夢中。

光是在腦海中閃過,就感到背後變冷。

有不想做那種事的強烈想法。

(那樣的話……就是這個了)

諸葉左手的食指,指向天空上的魔神。

「描繪——」

現在的話能把處理彈幕的負擔,集中到上位的闇術上。

腦袋的深處火花四濺。

看了查爾斯的闇術的厲害、高等技術後,受到刺激而有種不能輸給他的心情,像是在催促諸葉般響起來。

「所有的人啊 讓你們死後化作骷髏 來吧現在開始進行火葬的儀式……」

詠唱跟平常一樣。

可是拼寫是反轉到反方向。

並不是從右到左,而是從左到右。

寫出鏡像文字。

在背後的寇依屏住了呼吸。

「你……連」反魂」都會用?」

別稱——讓言魂反轉的技法。

諸葉在擅長的《火葬》上加工,讓凍結的火炎顯現。

打亂物理法則,從無產生出火炎以上的異常。

歪曲森羅萬象,創造出不存在於世上的火炎。

一部份由於反魂人為地讓其暴走的魔力逆流了,諸葉左臂的血管浮現出來,到處都破裂了。

不過,這一發的威力非常大。

膨脹起來的紅蓮之炎有如聖龍般蜿蜒,解放了。

一邊讓大氣凍結,一邊擊向陰天。

襲向留在那裡不動的魔神。

像是蛇皮般的禮裙,雙臂,代替腳的大蛇,全都被霜浸蝕染成白色。

揮動雙臂,蛇群大鬧起來,人型《異端者》因痛苦而掙扎。

無休的如雨般降下的火炎的彈幕,突然中斷了。

勝機。

諸葉不顧左臂的流血,用雙手握緊薩拉迪卡的柄。

現在開始為了使用《螢惑》而提煉神力的話會放跑機會。

那樣的話就用《神足通》,為了跳躍至高處而彎曲雙腳。

跟那同時的。



「ィィィィィィィィィィィィィィィィッヤ!」
(譯註:鬼叫)



從背後響起尖銳的吶喊聲。

刮起劇烈的驟風,諸葉的前發隨風翻起。

看啊!

不知從何出現的青年,英勇的飛翔於空中的身影。



使用右拳漂亮的出拳的姿勢。洗練的動作。鍛煉過的體軸。

簡直就是機能美的極點。而且極為雄壯。

纏上眩目的神力,有如翠綠的彗星般拖出尾巴,在轉瞬之間逼近魔神,抓住諸葉造出的機會,打穿魔神的右肩。

並不是普通等級的拳頭。

魔神的肩膀爆開,右臂被打飛了。

男人利用出拳的反動後退,翻了一個後空翻後落下,跟諸葉同樣無聲的在大廈屋頂上著地。

是年齡不詳的,東洋人。

看上去就像是跟諸葉同年代的少年般,又像是遠比他年長的壯年男子。

眼睛就像絲般細小,看上去像是在微笑,實際上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麼。有著神秘的風貌。

身穿被稱為道服的大陸式傳統服裝,在很寬的袖口放進另一隻手。

就像怎樣的風都會滑溜溜地接受過去的柳樹般站著。

跟非常華麗的出場方式截然不同,冷靜從容的舉止。

到底是什麼人?

五月大大的張開嘴巴。

比諸葉的詢問更早,寇依狼狽得停下治療的手說道。

「七星先生……。中國支部部長代理,為什麼在這裡……?」

從聲調傳達出她非常警戒這個男人。

被叫作七星的男人保持著笑臉,

「被查爾斯先生的從者詢問的話,就應該馬上回答。不過,我認為現在並沒有時間幹那種事。」

以表面恭維內心瞧不起的說話方式回答。

實際上,諸葉為這突然的亂入者感到驚訝,但是注意沒有從上空的《異端者》身上移開。

失去了右臂的魔神發生了異變。

左胸的內側——是人類的話剛好在心臟那一帶,露出了一個烏黑的球體。

那個球體散發著黑霧,肉眼可見的瘴氣之風,充滿於大氣中的咒力的密度變得越來越濃。是球裡面「不好的東西」融出來了嗎?球的烏黑逐漸變淺,化成瘴氣的咒力源源不絕的溢出。

這次又有什麼要開始了?

問題的答題馬上就有了。



——在再次見到查爾斯之前,我不能被殺死啊!



黑色的球體就像心臟般跳動,尖叫聲響徹天際。

混雜著像是扯出內臟般,令人產生生理性的嫌惡感的聲音。

是從粉碎的右肩,生出新的手臂的聲音。

而且被禮裙覆蓋著的身體表面逐漸剝落,把因諸葉的反魂式《火葬》而壞死了的組織全部廢棄掉,在那之下出現全新的皮膚。

不知道是什麼理由,不過從左胸的那個球體溢出的咒力,讓受傷的魔神完全再生了……。

「有著跟白鐵同等的敏捷性,在那之上還有著跟海魔種同等的生命力啊。哎呀,真是怪物呢。」

七星保持著笑容,以削掉緊張感般的口吻說出可怕的評語。

諸葉重新架起劍,用《內活通》治療因魔力的逆流而受傷的左臂。

重新擺出架勢。

一度以為看到勝機了,不過完全是天真的估計。

中國支部部長代理這種「很強似的」男人都來支援了,不過還是無法樂觀考慮。

「像剛才那樣我做出空隙。到時候就交給你了可以嗎?」

保持瞪著魔神的向七星說話。

「哦呀?你打算跟我共同戰鬥打倒那個嗎?」

那是當然的吧?

可是七星很意外似的反問了。

奇妙的令人在意的反應。

「嘛,你說幫忙的話,我是不會說不的哦,灰村先生?」

「拜託你別加上先生。」

「不能那樣的。要是對貴為等級S的你無禮的話,我會被師父斥責的。」

表面恭維內心瞧不起的就沒問題嗎?

諸葉把那種詼諧話吞回去,打算繼續戰鬥。

不過——是怎麼一回事?

魔神完成再生了,但是完全沒有要襲擊過來的氣息。

沒有頭部而很難看出來,不過在做著稍微向後仰,就像是在傾聽從天降下的聲音般動作。

「看上去就像是在跟誰取得聯絡呢。」

七星也抱有相同的感想。

「《異端者》會那種事嗎?」

五月覺得很不快似的詢問,

「那傢伙跟以往的《異端者》在性質上完全不同這點,已經是不言自明的了。那樣的話發生什麼事也好都沒有否定的材料呢……」

寇依持續著治療,不移開視線的提出意見。

但是,

「要是真的在跟人聯絡的話……是跟誰?」

沒有回答為了商量而跳來這邊大廈的五月的最重要的問題的人。

是自己都為自己所說的話感到恐怖嗎?五月顫抖起來。

明顯是該攻過去的時候,不過諸葉對輕率的行動感到躊躇。

想知道更多跟以往的《異端者》完全不同的這傢伙的事。

七星也是,只是用細小的眼睛凝視著魔神沒有行動。

在寇依為了治療而抽不開身的期間,魔神終於行動了。

剛張開雙臂,就緩慢的提升高度。

「欸欸!?該、該不會……」

「是要逃跑嗎?《異端者》會?」

就是那個該不會。

魔神逐漸的加速,飛得更加高。

就在茫然之間。

「等一下!要是真的是弗拉維的話,一次就好了,回應一下我的聲音!」

就像是聽不到寇依的叫喊般,向著陰天的對面消失了。

「哎啊,會撤退的《異端者》真是聞所未聞呢。」

七星誇張的驚歎。

就連諸葉也啞然了。

從突然的襲擊開始,做了多少令人驚訝的事?

滿是例外的《異端者》。

謎題全都變得更深了。

「總、總之,平安無事了吧。就這樣……。吶?吶?」

五月突然洩氣了。

是因為就像是絲般一直保持緊張的鬥志切斷了吧。

「對、呢……。說實在的,有種這邊被放過了的感覺……」

寇依表露出安心,開始集中於治療。

諸葉也點了點頭,收回刀鋒。

在那之後,對努力了的「妹妹」露出微笑。

為了撫摸她的頭,打算走到她旁邊——不知為何。

七星擋住了去路。

保持著笑容,但是目中無人的擋在那裡。

諸葉停下腳步,眼神變得銳利起來。

第七名的等級S,和中國支部部長代理,無言的對峙。

一瞬間出現了跟魔神戰鬥時不同的緊張的氣氛。

「那、那個……?」

五月戰戰兢兢的周旋,不過理解到不是能插嘴的氣氛後馬上閉嘴了。

寇依採取看戲的態度。

「還沒問……中國支部部長代理先生為什麼會在這種地方啊。」

視線沒放緩,諸葉以溫和的聲音詢問。

「沒必要加上先生哦?」

「沒有那種事。無禮的話學校的老師會發怒的。」

「比想像中更加令人愉快的人呢。」

諸葉為了對剛才的話復仇而說詼諧話,七星好像真的覺得很有趣。

諸葉銳利的視線,和七星目中無人的視線,碰撞在一起散發出火花。

一觸即發的氣氛傳開來。

然後。

七星改變口吻,以嚴肅的聲音宣告。

「灰村……諸葉先生。請讓我拘捕你。」

諸葉吊起了一邊的眉梢。

但是七星裝作沒有注意到,繼續說下去。



「你被認為是操縱《異端者》的黑幕。」



晴天霹靂,指的就是這樣吧。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諸葉面露難色,瞪著不同的方向撓了撓頭。

第一章完



本帖最后由 真ゲス 于 2015-1-20 06:00 编辑


第二章 他的去向

「這是怎麼回事啊?!」
五月的悲鳴在大樓頂上迴響著。
聲音隨著強風消失在遠處。
剩下的就只是深深的沉默。
寇依一邊豎著耳朵探聽,一邊靜靜地給失去意識的查爾斯進行治療。
諸葉也無言地盯著七星。
接著。
「這說來話長……您想聽嗎?」
中國支部長代理依然面露微笑,徵求著諸葉的同意。
「當然會聽的吧?!」
五月氣勢洶洶地說道。
繞過七星走到諸葉的身旁,但是被諸葉拉住了。
剛才擋住諸葉去路的七星,卻沒有阻止五月的行為。
與五月一同與七星相對峙的諸葉,絲毫不畏縮地說道。
「說來給我聽聽。」
「在下明白了。」
七星做作地彎腰,在胸前拱手作揖表示恭維。
這種拱手作揖是中國式的敬禮。
用恭敬的語氣開始進行說明。
「六年前突然出現在地球上的《異端者》——那幫傢伙是怎樣誕生的,從何處而來,有著什麼樣的目的,關於這個的事實真相沒有人知道。但是,我建立了一個關於這個的假說。」
「你是說——實際上,會不會存在某種黑幕,《異端者》是某人用《元祖技能》製造出來,並且進行操縱?」
「您這麼快的理解讓在下誠惶誠恐。」
諸葉要求他繼續進行說明,七星用看似恭維的態度深深地彎下了腰鞠躬。
「證據呢?」
「灰村大人有沒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呢?在這廣闊的地球上,為什麼只有中國、日本、美國、英國、法國、俄羅斯六國才有《異端者》出沒?而緊緊挨著的德國或者烏克蘭卻沒有出現過。國境之類的只不過是人類規定的矮小的界碑而已哦?然而《異端者》卻遵循著戒律,從中不是能夠感覺到……強烈的人為意願嗎?」
「我不是不明白你說的話,但是這點作為證據來說還是太薄弱了。」
「可能是這樣的呢。被人嘲笑是荒唐無稽或是陰謀論也是沒辦法的事呢。我平時只是把這事藏在心裡,嘛……白騎士愛德華卿好像也與我一樣,考慮著相同的事情呢。」
「那傢伙也是?」
「對啊,那位可是意外的滑頭,雖然還沒有露出狐狸尾巴。」
暫且不管是否該聽信七星說的話,但諸葉對他方才說的話很有興趣。
「那麼……假設《異端者》出現的地區,是根據某人意圖來決定的話。為什麼是這六個國家呢?我將推理繼續進行下去:因為它們的出現,我們作為白騎士機關相關成員國直屬的組織,以驚人的速度確立了起來,不停地接受各國的援助,並且秘密地進行自己的本職工作……為什麼逐漸變成這種情況呢?」
「這是因為對作為被《異端者》襲擊的國家來說,是緊要關頭吧?」
「反過來說,對於沒有受到襲擊的國家來說,這是無所謂的事情……接著原本所謂的成員國之間,罕見的團結在了一起。要知道這個組織的各個成員國之間想要意見統一可是要經歷一番周折的哦。美國要是說『我們來解決中東的紛爭吧』,立馬會出現俄羅斯從旁插一腳進來攪局的情況呢。」
翻來覆去的聽著七星的雄辯與勸說。
然而七星卻意猶未盡,諸葉也繼續回答道。
「總而言之,因為常任理事國全部都是受害者,意見肯定是順利達成一致的吧?」
「您說到點子上了呢。」
七星略微低下頭,拱手行禮。
美國、俄羅斯、英國、法國、中國——是所謂的常任理事國。
擁有著世界上最大的發言權的,五個超級大國。
「等下,等下。這又怎麼了?黑幕讓《異端者》只是襲擊這六個國家,就只是為了讓白騎士機關順利的達成統一?」 (6P:喂喂喂,為什麼前面全都說的是5個常任理事國,你這裡又偷偷摸摸的把11區給加進去了?)
五月好像是要忍不住了,「嗨嗨」地將手舉起發言,岔開了話題。
「小姐,這種假說可是成立的哦。我看《異端者》只是襲擊街道和行人,並沒有去搶奪金錢和貴重物品。那麼《異端者》進行暴動的話,說起來誰是最大的收益者呢……這便是具備了登場的舞台,權利日益擴大的,我們的白騎士機關吧?」
「這讓我有些不開心呢。那麼我們就反過來被稱為『自導自演的英雄』了?」
寇依聽後也耿耿於懷,眉頭緊蹙。
「你說的這種假說也是成立的。」
但是七星一副不拘小節的樣子巧妙地避開了話題。
寇依眼角愈發的向上吊起,然而諸葉卻毫不在意。
因為諸葉發現要是對這個傢伙那讓人冒火的態度或者措辭一一計較的話便會沒完沒了了。
「假如這個假說是正確的話,有些地方卻讓人無法理解呢。」
「灰村大人,是什麼地方呢?」
七星依然笑嘻嘻的接受著詢問。
「日本可不是常任理事國。」
「是的呢。倒不如說是在國際社會上沒多大的發言權呢。但是為什麼黑幕特意要將日本捲入這場陰謀之中呢?……這個黑幕不論如何都有著想要白騎士機關創立日本支部的動機,該怎麼做才能如同預想的一般呢?」
「……所以你就認定日本人是幕後的黑手?」
「對,我通過信得過的部下,通過數年間對日本支部那些強大的《救世主》們的打探和監視,但是還沒有找出決定性的證據。我們在想到底是誰幹的時候,就在這時,灰村大人您的大字出現在了我們的腦海當中。」
七星閉上眼睛,背部向後仰去(嘛,雖然一開始看起來就像是閉著的)像是牛羊反芻一樣醞釀著氣氛。
「今年是異常的一年。超弩級的《異端者》本來出現的就少,但是接連出現了九頭種、還有要塞級的《異端者》以及超出範疇的人形《異端者》。很是異常的吧?真的是前所未聞的事態,對白騎士機關來說只能是災難呢……」
七星姑且把話說完。
煞有介事的來回看著各位在場的反應。
然後在全員的注視下,很滿足似的放出話來。
「但在這時候,灰村大人可是趁機從中佔便宜呢。」
諸葉竟然一時間無法反駁。
因為自己本來就沒有佔便宜的想法所以就不曾往這方面考慮,所以認為這話說來只是片面性的。
「你這是在找茬啊!」
另一邊,五月像是忍不住一樣怒吼了出來。
然而七星卻十分冷靜的對待這事。
「小姐也請你靜下心來好好考慮考慮。」

為什麼緊挨著亞鍾學園的地方會出現過去沒有見過的多頭種——
諸葉將其擊斃,因此輕而易舉地就大名遠揚了。

為什麼在關於諸葉排名等級的六國討論會議進行的時候,諸葉旅行的地方出現了要塞級的怪物——
諸葉將其擊斃,因此被認定為S級。

為什麼諸葉趕赴俄羅斯,在與雷帝進行戰鬥的時候出現了弩級的怪物——
諸葉將其擊斃,因此獲得了與雷帝為敵的穩健派的信賴。
「這對於諸葉大人來說是不是太過輕鬆了?你不認為有些地方是無法解釋清楚的嗎?要是繼續像這樣露骨的說下去的話,反而帶著懷疑態度的贊同才是近似找茬的行為。」
「這,這是……。但是,剛才的人形《異端者》是怎麼一回事啊?!難道諸葉又從中佔便宜了?!」
「灰村大人和查爾斯大人戰鬥,是經歷了一番艱苦卓絕的戰鬥吧?你不是作為援軍被叫來的嗎?然而在那個人形的《異端者》到來之前,諸葉大人剛剛反敗為勝,必然會順勢擺出要追擊的架勢。實際上那個人形的《異端者》,挑准了時機,趁雙方還無法戰鬥的時候逃了回去呢。」
「咕……總,總之。我知道諸葉不可能是那個黑幕的!雖然你不知道,但是我可是諸葉前世的妹妹。所以這點我可以保證!」
「暫且不說這種保證有什麼用,小姐你勇敢提出的主張可是值得我去檢討的哦?然而灰村可是擁有著兩個前世的喲?小姐你兩邊都是灰村大人的妹妹嗎?您真的全部知曉灰村大人的事情嗎?」
「………………!」
五月瞪大眼睛一時間無言以對。
纖細的肩部哆嗦著。
像是被七星用「你怎麼可能能夠理解諸葉的全部」挖苦,這對她來說是相當的震驚,肯定是十分不甘心的。
五月低下頭,像是在強行忍耐著一樣,瘦小的身體顫抖著。
諸葉用手撫摸著她的頭。
然後轉向七星,用低沉的聲音大聲說道。
「你說我有嫌疑,那麼把你的主張說給我聽聽。我沒有任何見不得人的地方,而且也不會逃跑或是隱藏起來。也不會做丟臉的事情,但是——對於五月被欺負的事還能保持沉默可不是我的作風哦?」
右腳摩擦著地面向前邁出,在架起劍的同時將雙腿叉開。
「哎呀哎呀,這真是失禮了。我說的太過了,我對此進行道歉。」
七星跳著向後退去,恰好退到了諸葉的擊斬範圍之外,然後拱手說道。
諸葉看了他一眼,見他點頭哈腰的態度,心想真是個滑頭的傢伙。 (6P: 11區的那幫傢伙們說別人點頭哈腰……作者你再這樣下去是要跟天朝人民結樑子了。)
諸葉一邊「啪」的一聲將手放在五月頭上撫摸著,一邊用銳利的眼神警戒著七星。
七星依然低著頭喋喋不休的繼續說道。
「唯獨對這事,我也想努力理解。但我並沒有打算要強行讓你背負這冤罪,而且也已經徹底的調查過灰村大人的事情,在八月份的六頭會議之後讓部下一直對你進行監視。從俄羅斯凱旋而歸之後反而加重了我們的疑惑,所以由我親自出馬進行監視。灰村大人並不局限於作為世上第一個雙重轉生者,一次又一次的披露出《神威的起源》(Di·Origin)。所以就算是製造出《異端者》擁有隱藏著的秘法進行操縱也絕不是不可思議的喲。」
「所以說這不就是找茬嗎!」
被諸葉完全抱住的五月只能轉動著腦袋,依然眼裡噙著淚水呵斥著七星。
「你說把諸葉的事情徹底的調查了個遍?一直在監視著他?別開玩笑了啊,那你到底是都看到了什麼啊?諸葉是怎樣無慾無求的人,稍微看一眼就立馬能知道的吧!要是真的是那種野心家的話,肯定會趁機進入六頭會議,並且提出『給我組成灰村支部或者亞鍾支部』這樣的要求的。因為他有著強大的實力呢!」
「五,五月……你用不著這樣吧?稍微把頭腦冷靜一下吧?」
五月見諸葉這般拚命地庇護著自己,平時也經常在意自己,很是開心——自己不能被捧得太過得意忘形,但是心裡卻反而變得急得慌。
「不要!要是不再多說一些,我就嚥不下這口氣!」
然而諸葉見五月絲毫沒有要冷靜下來的跡象,額頭上流下了冷汗。
在煩惱著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嵐城同學說的話也是有一番道理的呢。」
突然間聽見了一個陌生人的聲音。
「七星殿下的措辭,說灰村是黑幕實在是太過獨斷了。」
說話的人好像是藏在大樓陰影處的樣子。
看了之後發現好像是個二十歲後半的女人,出現在屋頂上。
是個有著成熟韻味的美女,一副和善的表情,但是眉目間卻透露出隱藏不住的盛氣。
穿著日本支部配給的戰鬥服,所以好像不是七星的部下,她到底是什麼人呢?
那個女人對著驚訝的諸葉等人,掏出自己的識別證進行提示。
「我是日本支部部長的第一秘書官,高梨恭子哦。請多關照。」
用充滿自信的聲音報上姓名。
諸葉小聲地問向懷中的五月。
「這人你認識?」
「她是相當有名的人呢。作為秘書好像還很有才華,是A級的白鐵,擔當日本支部長的保鏢,也有聽說過她是文武雙全的才媛……」
「欸?像你這麼了不起的人在這裡有何貴幹?」
這次諸葉詢問著恭子,她一邊掏出了識別證,一邊說道:「我們收到了七星殿下的檢舉,但是日本支部未曾認定有必要對灰村君進行仔細調查。所以我作為代表,暫時在這裡協同七星殿下一起進行調查。」
一手叉腰,挺著胸脯宣揚道。
「灰村君,我希望你能跟我到東京的日本支部本部來一趟。然後在我們與七星殿下一同作證的情況下,對你進行調查。當然會話內容全部都是記錄下來,在白騎士機關內部正當的公佈出來的哦,你會來的吧?」
「不行!我怎麼會讓諸葉跟你們去到那個莫名其妙的地方啊!」
五月在諸葉開口之前,就回絕了對方的要求。
懷中的五月,緩緩地釋放出金色的神力包裹住自己的身軀。
諸葉通過眼前冒出的神力的顏色,看出了五月的覺悟。
換句話說就是,五月已經做好了一旦諸葉被帶走那就無需多說直接開戰的思想準備。
「請你冷靜下來,嵐城同學。先不論七星殿下,請你為我們日本支部考慮一下。我們並不是真心懷疑灰村君,也不想對他使詐。當然是為了早日證明灰村君的清白而進行調查——」
恭子像是應對不聽話的孩子一樣開導著五月,然而五月卻把話當成耳旁風。
另一邊,七星瞇著眼睛饒有興致的說道:「小姐,您知道自己在對誰顯露出敵意的吧?我是奉中國支部長的命令而行動的,這邊的高梨大人是奉日本支部的命令前來的。抗拒我們的話,就是在與白騎士機關反著干。在這麼考慮之後,你還希望這麼做來連累灰村大人嗎?」
用一本正經的語氣進行著恐怖的威脅。 (6P: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www)
「諸葉的敵人,就是我的敵人哦!」
但是五月簡直毫不畏懼。
「不能這樣!你要冷靜下來……………」
諸葉從後面抱住她苗條的身軀,進行制止。
「但、但是——」
「你為我擔心這讓我很開心,但是……」
諸葉暫時閉上了嘴。
腦海深處回想起讓人不快的記憶。
不久前夢到的場景。
弗拉卡和薩拉夏成為了世界公敵,孤立無援,簡直要讓人發瘋的淒慘的夢。
頭好痛。
有什麼東西像火花一樣不停地綻放開來。
諸葉強忍著痛苦在五月耳邊說道。
「只要我們在就好……就算其他人全都變成敵人也好……不要再這樣了。我再也不想這樣了,這樣什麼也改變不了……」
從靈魂深處自然而然流淌出的話語。
然而這些話中確實能夠感受到包含著的萬般情感。
諸葉像是把話擠出來的一樣,傳達給了五月。
「我們,為什麼會有想要和誰在一起的情感?只是在一起就可以了麼?不管會變得多麼的不幸都可以?不是這樣的吧?」
不能那樣。



要變得幸福。
雖然可能太過平凡,但是對諸葉來說,這就是最大的願望了。
「………………知道了。」
懷中五月的神力消失了。
諸葉用手溫柔地撫摸著這個「妹妹」的頭。
視線上移,轉向七星和恭子那邊。
「那麼灰村君你會和我們走的吧?」
「……在這裡暴走的話,才是會像認罪一樣的窩囊呢。」
諸葉點了點頭。
「我、我也想要一起去!」
「嵐城同學,你也是《救世主》的話那麼就請你懂事一點。你不認為你現在的使命是在亞鍾學院裡好好學習嗎?」
「但是但是!」
「那麼就由我來。拜託你回到靜乃那裡去。」
諸葉左右搖晃著五月的腦袋讓她冷靜下來。
並不是諸葉完全信賴那兩個人。
而是在這種情況下,別無他選只能跟他們走一趟。
因為不管怎樣,都不能讓五月陪自己去那種奇怪的地方。
被諸葉盯著,五月才「嗯——」地慢慢地點頭答應。
諸葉再次撫摸她的腦袋。
在這期間一直靜觀其變的寇依終於插嘴了。
「調查取證的結果也是能讓我們知道的吧?不會只把法國排除在外的吧?」
「雖然我國打算後天就導致暴亂一事向你們那邊進行問責的。但是一事歸一事,我保證會就此事向你們那邊進行報告的。」
寇依收到了恭子的保證。
接著,七星也對恭子拱手說道:「話說完了那麼我們也盡快把事辦了吧。」
笑嘻嘻的從袖口取出了某個東西。
細環狀的精細工作品——恐怕是鐲子。
與頭冠和手鐲有著不同之處,反而倒與孫悟空頭上戴的金箍圈有幾分相似。
應該不僅僅是個裝飾品,散發著神秘的,不同尋常的微光。
「難道是……那個嗎?」
寇依瞠目結舌。
「那是……什麼?」
五月像蕾莎一樣用充滿著猜疑心的眼神盯著鐲子。
七星像是故弄玄虛一樣一邊舉起鐲子,一邊說道:「這是我從師父那裡借來,世上獨一無二的寶物。戴在手腕上後就能將所有的神力和魔力切斷封印起來,而且自身還無法將其取下來。」
「……你的意思是要讓我戴上那玩意?」
「因為我是個膽小的人啊。與你一同前行的時候會不會被你襲擊,這讓我很是擔心。」
七星沒有絲毫慚愧地把話挑明了。
這話讓人分不清是認真的還是在開玩笑。
諸葉歎了一口氣,接過手鐲。
「我說過根本不想鬧事的。」
沒有絲毫畏懼的把手鐲戴在了右手腕上。
想要嘗試著使出神力或者魔力,但是真的使不出來。
回想起入學前,自己還是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感覺有些懷念。
接著對五月說了一聲:「那麼,我去去就回。」
但五月卻無法安心地做出回答。
諸葉心裡發虛,臉上掛著一副簡直就像是被她置之不顧的表情轉過頭去。
「嗯,謝謝。」
諸葉拾起少女的手,用五月的識別證顯現出薩拉迪卡——然後托付給她。
這下,五月雙目終於恢復了焦點。
「嗯、嗯。一定要早點回來哦!」
擦拭著眼梢,頻頻點頭。
「這是當然的。我們不是約好了麼?不管我這發生了什麼都會回到你身旁的。」諸葉將額頭貼在五月的額頭上,用別人聽不見的聲音小聲的耳語道。
「是,是的呢。兄長大人從來都沒有爽約過呢。」
五月勉強擺出一副安心的樣子。
明顯是在逞強,但是這點卻很可愛。
「那個啊……我必須得在學園祭之前回去啊,因為我絕對不要離開同伴呢。」
「我也是,討厭諸葉不在的學園祭……」
「真是的,怎麼說著說著又變成這樣了啊?」
真是的,明明今天應該是與實戰部隊的大家一起進行喫茶店的準備的。
然後被查爾斯一行襲擊,遭遇人形的《異端者》,連七星都摻和進來——
「真是的!到底該向誰訴苦呢。」
五月鼓起臉頰哼哼著。
「嗯,你的聲音還是蠻有精神的嘛。」
諸葉微笑著將移開額頭。
「久等了。」
轉身,變成一副嚴肅的表情與七星搭話。
被七星和恭子左右夾著帶走了。
諸葉感受到了背後來自五月的動搖的目光。



——從五月的角度來說,已經經過了兩個小時。
在這段時間內,她一直在哭泣,眼睛都哭腫了。
「嵐城同學,不要再哭了。」
靜乃一直抱著五月,笨拙的安慰著她。
五月變成這樣也是理所當然的。
因為,現在諸葉的情況是最糟糕的。
在請求萬里校長去日本支部本部打聽這事的時候,她確認到了 「灰村諸葉被高梨第一秘書官和中國支部長代理一起帶走了。」
然後又說:「灰村諸葉不撇清自己有操縱《異端者》的嫌疑,就要被處以無限期監禁的處分。」
這種極其蠻橫的回復。
而且,還沒有說明被監禁在何處。
真是沒有比這個更糟糕的了。
「果然我也應該跟他一起去的呢……真不該讓諸葉一個人去吶……」
「不要再責備自己了吧?」
靜乃把臉靠近一邊流淚一邊嘮嘮叨叨的五月面前,緩緩地點了點頭。
「但是但是……但是呢,漆原,告訴我嘛,我該怎麼做才好呢?該怎麼做才能讓諸葉……讓諸葉……嗚嗚嗚嗚。」
「你沒有任何錯哦。要是我在場的話,一定也是只能目送他離去。」
「你騙人……這樣安慰我……」
「我絕對沒有說謊呀。」
只是聽了結果,然後就變成像笨蛋一樣進行著「如果那樣就好了」、「如果這樣就好了」這樣的討論。當然這點被指責出來,還卻沉浸在喜悅之中的,只不過是個懦弱的人罷了。
「多虧了你從頭到尾看清了日本支部與中國支部之間存在著的勾當,然後告訴了我們的,不是嗎?」
五月的識別證要是晚些送去的話。
看到某個人形的《異端者》之後逃回來的話。
就會變成什麼都不知道,諸葉被帶走,陷入像噩夢一般的狀況之中的吧。
「所以啊,挺起胸?」
「嗚嗚嗚……嗚嗚嗚……」
五月簡直就像是沒有支點一樣,用力地抱住了靜乃。
亞鍾學園的校長室。
靜乃在較為結實的迎賓用沙發上繼續哄著五月。
這裡充斥著讓人不快的沉默。
聽見的是五月的嗚咽聲和時鐘秒針走動的聲音。
接著「叮咚♪」,響起了不合氛圍的可愛的電子鈴聲。
萬里在辦公桌上露出複雜的表情,立馬轉頭看向電腦屏幕。
黏在一旁的摩耶也偷瞄著。
「收到回信了。」
寄信人是亞鍾學園的畢業生,與萬里同期。現在就任於東京總部,在現場一線並值得信賴。
靜乃和五月兩人不由得嚥了下口水,翹首望著看過信中內容的萬里。
「嗯,灰村君好像沒有被帶到總部的跡象。應該不是被藏起來了吧。」
「要是被監禁在總部的話,至少能知道他所處的位置……的說。」
摩耶一副超級無精打采的表情嘟囔著。
在她看到無頭的《異端者》後,慌慌張張地想要打電話通知大家的時候,不知道被誰——恐怕是被踩准了時間點的高梨恭子用《鎮星》——給打昏了。等到醒來的時候,諸葉好像已經被帶走了。
與五月一樣,對於自己沒有派上用場而感到內疚,連自己招牌式的天使般的微笑都消失不見了。
(諸葉……到底,在哪……)
靜乃咬緊嘴唇。
「這會兒諸葉正在遭罪……嗚嗚嗚。」
五月的淚水從雙眼中湧了出來。
靜乃一時間無法做出回應。
輕撫著五月的後背,就這樣將臉靠在上面靜靜地思考著。

中國支部,即便是在白騎士機關中,也是一個有著特別性質的組織。
該說是最中立的,還是說是我行我素的呢?
支部長是被稱為「御老人」的怪物,喜歡像仙人一樣隱居在深山裡。既不參加六頭會議也不提出自己的主張,說是盡可能的不想參與進去。而另一邊,他是公認的為人品行端正做事光明磊落。
支部內部從上至下都是些低調的從事著將出現在自己國家的《異端者》進行退治工作的人,從不表現出對權力鬥爭感興趣。始終是一副「我們這邊不會去對你那邊進行干涉,所以你那邊也別來干涉我們這邊」的態度。
對這種對像使用聯絡或者交涉的手段是行不通的,但是他們與舊俄羅斯支部的人不同,並非是不通情達理的人,也不同於法國支部的人那麼過激。
然而——這個叫做魯七星的男人卻是另外一碼事。
有聽兄長說過,他是御老人的得力助手,好像是代替不想參與進去的御老人掌管中國支部。與淡薄名利的御老人不同,他是個深有城府的男人。
而且是個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人。
還十分擅長把握分寸,在不被御老人斥責的界限內為所欲為。

心裡越是琢磨,身體愈是害怕地的顫抖了起來。
但是拚命地將心中的不安揮去。
(諸葉絕對不是個軟弱的人……對……這點我是知道的)
夢中的諸葉(修·撒烏拉)被關在地牢中不知道過了多少年月,即便是置身於惡劣的環境中,內心的意志也絕不會被磨滅。
他從來都沒有輸給自己所處的環境過。
正是他擁有著強韌的精神力,才能堅持下來。
(就算別人不相信他,我也不會對他有絲毫的懷疑)
在內心中像是祈禱一樣拚命地想著諸葉不會輸。
接著,不管怎樣。
(諸葉,你等著……我一定會,把你救出來的。)
將這強烈的決意與覺悟,印在胸中。
即便對方是中國支部長代理。
就算是日本支部。
就算他們想要在背後做些什麼文章,搞些什麼陰謀。
暗地裡發誓,自己要戰勝一切。
現在對於諸葉的所處一無所知。
這簡直就像是處於絕對的黑暗之中,只靠著一根細線指引著前進一般。
(我能做到的……。再一次,做到……)
就算是咬緊牙關。
就算是向前爬行。
就算是要自己做任何事。
朝著黑暗深處,諸葉的所在——
(首先要知道哪些是必須要做的。日本支部內部的情報的話,調查起來也並非是不可能的。)
這應該去尋求兄長·賢典的幫忙吧。
別看他是個那樣的人,但是卻很是擅長政治。
靜乃雖然很討厭有求於他,但還是先忍住了自己的不悅之情。



本帖最后由 真ゲス 于 2015-1-20 21:15 编辑


第三章 魯・七星的心思

諸葉就像是在很深的黑暗中漂浮般,從連夢都看不到的睡眠中醒來了。

慢慢的張開眼睛後,果然是黑暗。

細小的窗戶,和在那裡看出去像是被塗成漆黑的景色。

(晚上……嗎……)

模糊的意識,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背後是堅硬的墊的觸感和微弱的震動。

聽到的是,引擎的聲音。

把那些感覺情報逐一理解,理解到自己現在正身處車裡。

從躺著的後席不慌不忙地起來。

「哦啊。真早醒來呢,灰村先生。」

然後聽到的是,七星那像是吃了人般的說話聲。

那聲音讓他完全醒來了。

想起來了。

被帶走之後,突然吃下了這傢伙的《鎮星》被弄暈了。

被手鐲封住了神力的諸葉,並沒有抵抗的手段。

(可惡……)

以變得清晰的意識觀察狀況。

助手席是七星,駕駛席是高梨恭子,在這的只有這三人。

服裝跟和人型《異端者》戰鬥時一樣。袖子沒了,到處都燒焦了。

擺弄一下口袋後,手機還在。

看了一下日曆,確認到日期還沒改變。

時間是「PM06:46」。十月的這個時段的話,是太陽下山了的時間了。

在範圍外所以電話和郵件都用不了。並沒有GPS之類的機能。

望向前方知道車在山裡的公路上走,不過似乎是完全收不到電波的深山。

這裡到底是哪裡?

偶爾,會看到寫著地名的國道指示牌,不過是不知道的地方。

「距離到達還需要一點時間。慢慢的休息也沒關係哦?」

「……到達?哪裡?」

跟七星隔著後視鏡對上眼睛。

「是」牢獄的魔女」之館。」

七星悠然的回答。

是沒聽過的名字。

而且這聲響很不祥。

「直白的說的話就是監獄哦。」

恭子接手進行說明。

左手從方向盤上離開,取出鑰匙後像是當成玩具般不斷地轉。

就像是由發出七色的光輝的水晶所做出來的般,不可思議的鑰匙。

「而且是,不使用這鑰匙的話就絕對無法出入的,特別的監獄。」

好像非常高興似的,吐出險惡的話。

「……審訊怎麼了?」

「那種事沒關係了,改成把你關進那館裡了。」

「……說什麼『沒有對你不利的打算』啊?」

諸葉用鼻子哼了一聲,不過恭子看上去就像毫不在意的把鑰匙交給七星。

「打一開始就打算把我……關進那個魔女之館吧?」

諸葉以嚴肅的視線瞪著那樣的兩人。

回答的人是七星。

「因為比起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的審訊,要快捷多了吧?」

「……是要掩蓋醜聞啊?」

武斷也有個限度啊。

「你是認真的認為用那種草率的做法,能把《異端者》問題根絕嗎?」

「簡直就像灰村先生並不是那個『根』般的說法呢。真細膩的演技。」

七星一面裝作驚訝一面以不知道是認真的還是在說笑的口吻,

「嘛,認真的說的話,我並不是認真的在干《異端者》退治哦。」

「……你說什麼?」

是白騎士機關的,有立場的人不應說出的話。

但是七星滿不在乎的說道。

「我的目的是,成為仙人。」

「哈?」

諸葉以看著怪人的眼神目不轉睛的盯著七星。

「請不要好像覺得很可疑一樣。實際上,我的師父就是仙人。」

「——話雖如此,似乎跟虛構的作品中出現的仙人不同。」

恭子一邊駕駛一邊從旁插嘴。

「是有豐富的神力或者魔力,而且有好好的訓練過的人不會怎麼老化吧?」

「似乎是那樣呢。」

諸葉也在前世的夢中看過所以知道。

譬如說弗拉卡討伐帝國的時候應該已經是三十多的壯年了,不過跟妹妹薩拉夏一樣看上去很年輕,看上去連二十歲都未到。

「把那不老長壽的特別的修行法鑽研到底的人,就是中國支部部長的御老人哦。大約活了數百年之類的。」

「……那就是仙人,嗎?」

就在最近,才聽完貨真價實的魔術結社的事情而嚇了一跳。

在這之上,即使出現仙人,也不是那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也說不定。

諸葉轉身隔著後視鏡望向七星,

「即是說,你想長壽?」

「說過的吧?我是膽小鬼。我最害怕死掉了。那種恐怖的回憶,在前世有一次就足夠了。」

似乎真的感到厭煩了,七星搖起頭來。

是這個無論說什麼,聽上去都很可疑的男人,初次有著真實感的話語。

(……在前世時有一次就夠……嗎……)

沒怎麼聽過有人有著前世的自己將死時的記憶。

即使不提記憶偏得亂七八糟的諸葉,周圍的人一個都沒有。

也聽過人會無意識的封鎖住太過恐怖的記憶的說法。

即使這樣,有著那份恐怖的記憶的七星,也許在《救世主》之中也是特別的。

「你理解了嗎?」

七星露出得意的表情把話繼續說下去。

已經回到平常的,搞不懂他是認真的還是在說笑的口吻。

「我會退治《異端者》,和調查其真面目,並不是因為正義感。完全是因為師父的命令。在三流的爛戲中常有的吧?反覆無常的師傅,對弟子提出稱為試練的無理難題。正是那樣啊。主角役被使喚得受不了。」

以像是在演戲的動作殷切的訴說。

「可是不能違逆師父。被逐出師門的話,成為仙人的道路就會中斷了。」

投身於不老長壽的修行之中。

《異端者》退治之類的只是次要的。

所以不會認真,即使草率也沒關係。

這次也肯定是想著「把諸葉幽閉後不再出現《異端者》的話就是萬幸」之類的。

盡給人添麻煩!

雖然頭銜是六頭領的代理,不過是不亞於愛德華和瓦修雷薩、查爾斯的不合情理的混蛋。

「我是發自內心的說的,灰村先生。我建議你在被幽閉進」牢獄的魔女」之館之前,把那只人型《異端者》呼喚過來,然後逃亡哦?」

「……做得到的話早就做了啊。」

「灰村先生也是位倔強的人呢。別硬撐了,露出你的本性的話,看不到完結的打地鼠終於能看到終點了,然後我能專心於修行的日子也將接近了。」

「《異端者》是地鼠啊?真從容不迫啊。」

感到為難,諸葉閉上了眼睛。

要是七星是認真的懷疑諸葉的話,諸葉也會認真的訴說自己的清白。

要是是正當且認真的審訊的話,數十小時也會奉陪。

(不行啊,這傢伙)

可是已經是荒謬了,沒興趣再跟這個男人起口角了。

「——真是的。你們真的是同類啊。」

諸葉後悔也來不及,握緊拳頭放在座席上。

驚訝和憤怒在心中捲成漩渦,無法抑制住忍受不住的心情。



諸葉一語不發後,變得完全沒有對話了。

恭子只是默默的繼續駕駛。

車順利的走往深山。

後方已經沒有過來的車,也沒怎麼跟對向車交錯。

完全沒有燈和行人,車外被完全的黑暗籠罩得令人毛骨悚然。

那黑暗被光劈開。

沿著在山間蜿蜒的道路蛇行。

通往在國土的大半沒被人手加工過的時代,近代之前的人們稱為神域,或者魔境都畏懼,絕對不會踏入的部份的道路。

然後——

到達了哦。

恭子緩慢的在路邊停車。

諸葉下車後,吹來像是要切開身體般的冷風。

是十月的晚上的,深山的空氣。非常冰冷。

連用《內活通》御寒都做不到,只能皺起眉頭靠骨氣想辦法硬撐。

在眼前山的地表像是牆壁般聳立,為了跟那裡連接起來而用石階連繫著。

是把參差不齊的石頭集合起來勉強的做出來,走形的樓梯。

「請來這邊,灰村先生。」

七星走在前頭,開始輕鬆的登上石級。

他的全身被薄薄的,像是翡翠般暗淡的綠色神力包覆著。

只有他不吃虧的用《內活通》御寒。

諸葉咂舌的同時跟上去,恭子跟在最後夾著他。

落腳點很糟糕,因為只有不可靠的月光,要一步一步的慎重的登上去。

用不了《天眼通》很苛刻。

幸運的是石級並沒有那麼長,馬上就到達平坦的地方了。

只有那裡的樹木被開闢了,好好的成了廣場。

清靜的,鴉雀無聲的山上的空氣,越來越突出。

凝眸的看,可以看到在廣場裡有像是巨大的建築物的影子。

七星步伐輕鬆的走過去,諸葉也跟在後面。

走到旁邊後,光靠月光也能看到全景。

被爬牆虎密密麻麻的覆蓋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洋館。
(譯註:爬牆虎 http://zh.wikipedia.org/zh-hk/%E7%88%AC%E5%A2%99%E8%99%8E

不管怎樣,並不存在像是出入口的東西。

洋館被造成奇特的形狀。

在一樓和二樓都有窗戶,不過都完全看不到裡面的狀況。

而且館本身,像是霧般散發著微弱的魔力。

「這是以往由」牢獄的魔女」造出來的,建築物型哥雷姆。」

「!是哥雷姆啊?」

難怪館本身帶有魔力。

「館裡面是異空間,是為了維持那個結界而弄成那樣的。只要不隨意行動的話住起來應該滿舒服的。」

「飯要怎麼辦?」

「裡面似乎儲蓄著很多。因為似乎每年都有補充一次的,這方面就請安心。」

七星就像是缺德業者的訪問推銷般,吐出「住起來很舒服」、「請安心」之類的膚淺的話。

「而且灰村君處於用不到《內活通》的狀態,一直站在外面的話太慘了。」

恭子非常親切的說道。

「這可真是失敬了。請原諒我。」

七星無心的謝罪的同時拱手。

然後,從道服的袖裡取出水晶的鑰匙。

想著明明沒有出入口,要怎麼用的時候,

「那麼,現在打開吧——」

就像在那裡有看不見的鎖孔般,七星把鑰匙插進虛空。

鑰匙向著館的正中,本身開始微弱的發出彩虹色的光。

「——《解放》」

七星不知說了什麼的同時,緩慢的轉動鑰匙。

之後,館的牆壁的一部份開始帶有淡淡的光輝。

並沒有太過眩目,可是就像萬華鏡般複雜、幻想般的光。

那個剛好化成了一個有著兩開門的大小,圓形魔法陣。
(譯註:原文「兩開き」=有兩扇門,兩邊都能打開的 http://ja.wikipedia.org/wiki/%E4%B8%A1%E9%96%8B%E3%81%8D

實際上,就是有著出入口的機能,魔法的門吧。

諸葉聯想起萬里的《轉移之門》。

「這個是處於能從外面進去裡面,不過無法從裡面出到外面的狀態。」

七星就像是在警告般,特地說明那種事。

諸葉裝成沒注意到他的意圖,為了諷刺他而詢問。

「想從裡面出來到外面時要怎麼辦?」

「我建議你使用《異端者》,從外面破壞館哦?」

七星再裝成沒注意到諸葉的諷刺然後挖苦他。

「這可真是輸了一著。」

諸葉聳了聳肩。

之後——

「那麼走吧。」

他的肩膀,被恭子從後抓住了。

「喂、喂。」

連抗議的時間都沒有,諸葉的身體飛在半空。

被她用《剛力通》隨便的丟出去了。

被浮游感包覆著,雙腳在空中划動。

閃耀的魔法陣迅速地迫近眼前。

「唉,混帳。」

咂舌後下好決心。

手忙腳亂也沒辦法。

平靜的只採取受身的姿勢,諸葉飛進魔法陣之中——



把諸葉拋進去後,七星保持把鑰匙插在虛空中的詠唱。

「金箍兒」

呼喚名字後,只有戴在諸葉的手臂上的珍藏的手鐲從魔法陣出來。

「哎啊,這可真是便利的東西呢。」

在空中把金箍兒接下後,七星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聽了使用這個鑰匙後喊出名字的話,就能從館裡把想要的東西弄到外面的說明,不過實際試了一下後覺得很有趣。

話雖如此已經沒事要辦了。轉動插在虛空中的鎖匙,關閉上代替出入口的魔法陣。

「祝你健康,灰村先生。請好好享受幽閉生活。」

向著入口消失了的」牢獄的魔女」之館,表面恭維內心卻是瞧不起的拱手了。

「這樣就解決一件事了呢。」

恭子也像是把肩膀上的重荷放下般伸展。

在那之後向七星伸出手。

「中國支部部長代理先生。請你把寄放在你那的鑰匙歸還。」

以像是在演戲般的口吻說道。

七星也同樣以像是在演戲般的口吻回應。

「明白了。要是重要的寄存物品,有個萬一的話就麻煩了呢。」

笑瞇瞇的遞出鑰匙,

「——啊手滑了。」

就那樣在恭子眼前捏碎。

使用《剛力通》後,徹底的粉碎。

「嘛,真糟糕。真大的事故呢。」

「哎啊我幹了什麼事啊。該怎麼賠罪才好呢?」

「沒辦法呢。就以我的個人意見來處理吧。」

「非常感謝。」

兩人互相說出裝傻的話,對著對方笑。

也不奇怪。

要是鑰匙歸還給日本支部,放在正規的保管場所的話,有被圖謀救出諸葉的人悄悄的奪取的可能性——

不過那個,在剛剛被粉碎了。



在穿過魔法陣的時候,身體僵硬了。

諸葉感到全身完全不聽話,只有意識在表面打滑般的不快感。

特意採取的受身姿勢也變得沒有意義,墜落到鋪木板的硬地板上。

沒能馬上停下勢頭,響起巨響在地上彈起,到處撞最後大字型的倒下了。

「痛痛痛痛……。粗暴也有個限度啊。」

諸葉狠罵的同時,注意到身體已經能動了。

到處的摸著全身確認,不過除了因為剛才的墜落而痛的部份之外並沒有找到什麼異常。

剛才聽到他說館的內部是異空間,跟摩耶的結界一樣,在僅僅一瞬間睡魔變得強烈。

另一方面,雖然原因不明,不過手鐲不見了,這樣就能使用神力和魔力了。

不管怎樣,穿過魔法陣後的那裡是」牢獄的魔女」之館。

緩慢的站起來的同時環視周圍。

裡面略暗,沒有電燈之類的,到處都吊著枝形吊燈的燈台——不使用蠟燭,把油等東西點燃的燭台。

環視玄關,是通頂構造的大廳。

左右兩邊有樓梯,通往露台狀的二樓。

露台的正下方是通往裡面的房間。

還有不論是一樓部份還是二樓部份,通往裡面的走廊都是左右對稱的。

以洋館的玄關來說是沒有缺點的構造。

唯一異常的是,回頭後已經沒有出入口的門了。

諸葉忽然起了興趣,從附近的窗戶望向外面。

望出去後,能從這邊普通的看到景色。

像是很愉快似的七星和恭子的身影,還隱約的聽到他們的聲音。

試著大喊,但是對方似乎聽不到。

即是說,光和聲音都是單向的從外到內吧。

之後更加感到興趣,試著盡情的打向窗戶。
(譯:。。。我幾天前才裂了窗戶,想起了不好的回憶。。。)

讓神力纏在右拳上打過去——不過,沒有打碎。

打中的部份,只是被模糊的光澤覆蓋著,連打擊聲都沒有。

也不是打中玻璃的觸感。並不認為是這個世上的東西,並不是硬或者不硬那種問題,即使沒觸感到就像是在空氣揮拳般,拳頭卻被好好的阻擋住了。感到生理性的不快。

這就是」牢獄的魔女」的結界啊。

「再試著來兩、三發看看……?」

為了嘗試而舉起右臂後——

「警察叔叔,這裡有小偷。」



突然聽到女人的聲音而大吃一驚。

快速的回頭望過去。
在二樓的露台裡,延伸向左邊的道路的陰影裡,突然有人出現了。

沒想到裡面居然會有人,不過仔細一想這裡既然是監獄,有在自己之前被關進來的人也不奇怪。

那麼,這傢伙也是《救世主》,而且犯了什麼罪,或者因什麼冤罪而在這裡的吧?

諸葉目不轉睛的看著從露台下來的女人,然後第二次嚇到了。

大概是大學生的姐姐。黑髮黑眼,大概是日本人。

是個一副糊塗的表情,有點難以捉摸的感覺的女人,不過相貌勻稱。

現在拿著復古風的掃帚,像是武器般架起的威嚇著諸葉。

不知為何,是內衣打扮。

身高略矮可以描繪出煽情的線條的豐滿肢體,只是被純白的胸罩和內褲、吊帶敷衍了事的隱藏著。
(譯註:嗯,我不熟行,這玩意應該是叫作吊帶吧?http://ja.wikipedia.org/wiki/%E3%82%AC%E3%83%BC%E3%82%BF%E3%83%BC

為什麼會是這種打扮走出來的啊?

諸葉一時之間啞然了,不過回過神來後挪開了視線。

老實說,不知道眼睛該放在哪。

「突然來訪的我也有錯,不過能穿上衣服嗎?」

「警察叔叔,不只有小偷還有偷窺魔在。」

「所以說沒有小偷更沒有偷窺魔。不,所以說沒有。」

(譯註:第二個「所以說沒有」的原文是丁寧語,客氣的說法,讓我在中文中表達出來我可做不到)

「可是剛才,你在嘗試打破窗戶啊。」

「只是要試試能不能出去而已。再說,小偷的話是從外面打破窗戶吧。」

「那麼是偷窺魔。」

「我在努力不要看到吧。」

「被看的我會興奮。」

「你才是犯罪者吧。」

因為對方似乎比自己年長而打算用丁寧語,不過在接二連三的吐糟之間就變得毫不客氣了。

然後,在吐糟的期間女人來到眼前了。



到底是什麼人?

處於想好好的觀察不過無法直視的困境。

諸葉打算直接的詢問,想到要那樣的話先報上名字是禮儀。

「我是灰村諸葉。是亞鍾學園的一年級生。雖然你可能不會相信,我是明明什麼都沒做,卻被一個叫七星的混蛋帶來這裡的。」

「那可真是災難。真可憐。」

女人把拿著的掃帚放了下來。

「……意外地簡單的相信了啊?」

「魯七星是個非常討人厭的男人。那種程度的事會滿不乎的做。」

沒想到居然會在這種地方得到共鳴。

諸葉苦笑了。

同時,對這個似乎認識再怎麼說也是中國支部部長代理的七星的女人的事越來越在意起來了。

「能告訴我你是什麼人嗎?」

「我是奈麗。這個館的管理人。」

女人坦率的回答了。

「啊,是外國人啊?」

「本名是白井宇佐子。」

奈麗是在哪裡跑出來的啊?

「欸、欸。明明,本名很可愛。不用不是很浪費嗎?」

「這與其說是『可愛』不如說已經處於『厲害』的領域了。很害羞而不想用。」

「是、是那樣啊?那麼,我叫你奈麗小姐了哦。」

「可以叫你『灰諸』嗎?」

「…………」

「因為是『灰村諸葉』所以是『灰諸』。」

「不用說明也知道哦。只是因為品味太糟糕而無言以對了而已。」

「明明……『灰諸』既不厲害,可愛度也是絕妙的……」

「明白了明白了。隨你喜歡的叫吧。」

「奈麗很高興,萌え萌えキュン」
(譯註:應該是指這種動作。。。http://blogs.c.yimg.jp/res/blog-7b-46/pcttm369/folder/892486/94/9992694/img_0?1267771974

「你不是最喜歡這種厲害的事嗎!?」

突然被摟住手臂,諸葉退縮了。

因為袖子被燒掉了,要是被內衣打扮的女人抓住的話,皮膚和肌膚會直接緊貼在一起的。

奈麗的肌膚的溫暖直接的傳了過來。

還有,胸部很大,即使隔著堅硬的胸罩也因為那柔軟而煩惱。

「即是說,奈麗小姐是」牢獄的魔女」嗎?」

諸葉在拔出手臂的同時拉開距離。

「那是造出這個館的人。我是管理這個館的人。是別人。」

「瞭解。那麼,你說的管理具體上是做什麼?」

「侍奉被幽閉於這個館的人。」

「咳……」

「剛才,想像了下流的事吧?」
(譯:我的確想像了,看來我的腦袋腐爛得差不多了)

諸葉盛大的乾咳了。

「別、別戲弄我了。」

「沒戲弄你哦?要是灰諸想的話,隨時都可以真的侍奉你哦?」

諸葉乾咳過頭喘起了氣來。

「順帶一提,這個打扮也是侍奉的一環。」

「在叫我偷窺魔的時候已經脫掉了啊……」

「其實真相是這種打扮比較舒服。」

「太不檢點了……」

「可是,我的家人在以前,在家裡這樣是很普通的。只穿著內衣到處走。」

(譯:雖然我這個夏天時跟野人沒兩樣的人沒資格說,不過這樣的一家也太奇怪了吧?)

「似乎也有那樣的家庭呢……」

「順帶一提媽媽和比較大的姐姐和比較年輕的姐姐都是跟我相似的美人。」

「…………」

「剛才,在腦海裡想像了?」

諸葉再次盛大的乾咳。

「我家的全家照,要嗎?」

乾咳得太過厲害肺開始痛起來了。

「嘛,拍照時有穿上衣服就是了。」

「普通的想的話那也很正常。」

見面才過了五分鐘,已經汗流浹背了。

亞鍾學園有很多個性很強的人,諸葉一直以來看過很多的怪人,不過讓他這麼疲倦的人是第一個。

話雖如此,該說是討厭不起來,或者該說不討人嫌的言行讓人感覺到的是性格糟糕。

「認真說的。我很歡迎新的居民。」

奈麗把掃帚放到旁邊,單手提起架空的裙子的下擺,可愛的行了一禮。

「煮飯打掃洗衣全部都由我來效勞,所以不需要擔心。」

「要是讓你照顧太多的話也覺得不好意思啊。」

「因為這是我活著的意義,請不要在意。」

既然都說到這地步了,也不好意思拒絕了。

「……那麼,雖然沒打算在這裡待那麼久,不過要麻煩你了。」

諸葉輕輕的低下了頭。

「灰諸有要出去的目的嗎?」

「沒有。不過不試試是不是真的絕對不存在出去外面的方法就放棄也會感到不爽。」

「堅強的男孩子,萌え萌えキュン」

「別貼上來了。」

迴避打算再次抱著手臂的奈麗。

才剛說完認真卻馬上就這樣了。

不能有一點疏忽。

「要是改變主意了,連H的侍奉也想要的話,希望你不用客氣說出來。」

「我想永遠不會有這種事……」

諸葉發愕的拒絕了。

但是,

「在這個館裡非常無聊。而且,非常寂寞。」

一直都露出不得要領的表情的奈麗,第一次笑了。

小惡魔般,有魅力得令人心動的微笑。

「真期待一年後,灰諸還能說出同樣的話。」

洛克凝視著竊笑的奈麗的臉的同時,因她的話而發冷。

明明即使被七星和恭子三番四次的恫嚇說「這是絕對出不來的館」也不害怕。

一定會渴望娛樂和人的溫暖——

應該總是很妖媚的的奈麗的那個預言,有種把具現實感的害怕壓在肩膀上的感覺。

暫時發不出聲音,奈麗再次回到「呃嘿」的感覺的表情後,開始快步的走了。

「首先,得決定灰諸的房間。之後是給你衣服。」

諸葉也跟在她身後。

「要是奈麗小姐能順便穿上衣服的話,我就不用困擾眼睛放在哪裡了。」

「害羞的男孩子,萌え萌えキュン」

「就說不要老是貼上來。」

諸葉吐糟了,不過這次沒能迴避。

聽了她剛才說的「非常寂寞」而做不到。

雖然不知道奈麗住在這裡多久了,不過很同情她。

成了手臂纏在一起的走的形式,不過也不情不願的接受了。

兩人走向樓梯旁邊的走廊的方向。

「一樓有很多空的房間。隨意使用喜歡的地方吧。」

「不,所以說借一間房間就夠了。」

太過奢侈的話反而會安心不下來。

「二樓又怎樣?」

「上面差不多沒有房間。可是我推薦從左邊的樓梯上去的裡面的房間。」

「是怎樣的?」

「我的房間。從早到晚濃密的給你侍奉。」

右邊的樓梯的裡面又怎樣?」

「無情的無視……。感覺灰諸也變得擅長應付我了。」

人類可是會成長的生物。

「認真說的。我不推薦右邊裡面的房間。」

「是怎樣的?」

問了之後,奈麗坦率的回答了。

保持著不得要領的表情。

可是,是以完全聽不出她在說笑的口吻說的。



「因為會遇到惡魔的。」



非常認真的說道。

那是比喻還是真實?

感覺在這個奇妙的館裡,什麼都會有。

「瞭解。我會注意著不跟那惡魔扯上關係的。」

諸葉只是那樣簡短的回答,就從玄關走進走廊。

從館的外面看不出來——不,是長得不可能的——走廊。

而且很暗。只有細小的燭台。

完全看不到裡面。

就像是黑暗張開大口等待著把人吞噬般,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氛。

直到決定自己的房間之前,諸葉必須一直在這種地方徘徊。

第三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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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她的反擊


下課後的亞鍾學園。

一個女人在還沒有放學的情況下,走在大量學生聚集的走廊。

她是駿河安東的第一秘書高梨恭子。

把灰村諸葉幽禁之後曾一度回到了東京總局。但在僅僅過了一個星期的今天,她又再次來到這座城市。

穿著和女人很合稱的西裝和褲子,光明正大的在校內闊步前進。

另一方面,她仔細的檢查了學生們的樣子。

所有的學生都注視著恭子並想著「她是誰?」,但馬上就像失去興趣似地,回到了站著和同伴們熱情閒談的狀況。

到這時間還在那麼入迷的說什麼呢,恭子一邊走著一邊側耳傾聽。

學生們的話題只圍繞在一個點上。

那便是關於「灰村諸葉變得下落不明的猜測和議論」。

而且對毫無根據的流言沒有半點興趣的樣子。淨是些認真的在擔憂諸葉的行蹤,或者感到不安的人。

恭子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

(僅僅是一個學生不在,整個學校就動搖了……)

這局勢很嚴重。

灰村諸葉一個人給全體學生造成這麼大的影響,實際上是非常不妙的事情。

畢竟亞鍾學園目前的學生大約有360人,而大部分在畢業之後將會加入日本支部。

相對的,日本支部目前《救世主》的數量不超過500人。

如果三年後日本支部《救世主》的數量超過800人,而其中有360人受到諸葉的強烈影響,這麼計算的話──

就算恭子獻出忠誠,駿河安東所處的立場受動搖可能性也還是有的。

為什麼會變成這種情況呢?

明明最初,恭子也對觀測史上首次出現在日本的《最古老的英靈》感到高興。

還以為他能成為安東的好棋子。

但更諷刺的是,灰村諸葉這個少年隱藏著難以想像的強度和行動力,還獲得遠遠超出恭子期望的名聲。已經到達必須危險看待他的階段。

(現在也只能防範於未然了。事先強行幽禁諸葉是正確的)

好在七星有告知這件事。

諸葉奇異的接受了,所以如果愛德華等人發牢騷的話,只要把責任推給七星就行了。

在日本支部內給予灰村諸葉處分之後,如何讓不正當的騷亂者沉默下來,那才是問題。

而其中最麻煩的男人就在這個亞鍾學園裡。

即是漆原家的第三子,擔任學園理事長的賢典。

恭子特意再次來到這座城市,就是為了應付賢典。

賢典站在理事長室前,用值得稱讚的態度等待著。

恭子在想起這個男人曾經請自己喝了滾燙的水的同時瞪著對方。

可是賢典那方一注意到恭子的樣子態度就變的低三下四。

「歡迎到此,高梨女士。這次承蒙你勞步為了我遠道而來,真是不勝感激。」

理事長親自打開門,彎腰低頭地招待對方。

恭子雖說是秘書,卻被給予了比普通的幹部更多的權限,是本局的大人物。

這個男人和她的權力鬥爭是在五年前。而現在地位和立場完全反轉了,因此賢典內心只想著該怎麼採取謙遜的態度。

這件事情只能說是自己活該。

但是恭子卻隻字不提。

「確實很遠呢。所以我才反對在這種偏僻的地方設立學校。」

「喔,這還真嚴厲。」

賢典露出逢迎的微笑,樂呵呵的跟著對方。

理事長室裡淨是裝飾著高價的器具,是個奢侈的辦公室。

儘管如此卻不花裡胡哨,愛好還不錯。

不過恭子正是討厭賢典那毫無疏忽的樣子。

因為感到不愉快,所以恭子沒有尋求許可就直接坐到了接待用的沙發上。

對面坐著等她的一個穿著制服的少女。

賢典用略顯緊張的聲音報出自己妹妹的名字。

然後在靜乃旁邊坐下來說道,

「我的妹妹和灰村君維持著類似戀人的關係。而他被監禁處分已經一個星期了。靜乃因過於掛念他,日日徹夜難眠。所以聽到高梨女士要來這裡就一直坐立不安。請務必允許她同席。」

像是要取得同情似地可憐兮兮的訴說著。

靜乃也朝恭子的方向探出身子。

「請問諸葉現在在哪裡、變成怎麼樣了?能讓我見見他嗎?拜託您了。」

她苦苦懇求著。

不愧是漆原家的女子。有著如同面具一樣的表情,不讓人看出心理的情感。

但卻還是從聲音裡流露出來了。

跟老狐狸的賢典比起來還不算高明。

「我這邊也拜託了。當然,給您的謝禮也已經準備好了。將來一定會照著高梨女士的期望。」

果然還是老狐狸那方比較厲害。

依舊露出奉承的笑容巴結著。

他心中應該感到非常憤怒吧。

恭子在暗自嘻笑的同時說道:

「又是那種話?我都已經聽膩了。」

她得意洋洋地聳了肩膀。

但其實恭子對這感到束手無策。

賢典和靜乃在這一周用盡千方百計,推動以恭子為首的總局幹部們,打聽灰村諸葉的狀況。現在又為了取消禁閉處分而展開了會議行動。

灰村諸葉的禁閉處分是由恭子個人執行的,包括他可能被幽禁在哪裡。在日本支部內沒其他有知道詳情的人。大概連安東都沒被告知。

因此賢典他們無論怎麼向從恭子以外的幹部詢問詳情都是徒勞的。由於當中也有對恭子的強行幽禁而感到不高興的人,所以被那些同夥還有賢典一起受到指責的話就棘手了。

不過那個糾紛今天就會讓它結束。

恭子用堅決的語氣宣告到,

「要說幾次你們才會明白我不會給你們答覆,更不會讓你們見面。」

「…………」

靜乃倒吸了一口涼氣。

一如往常的讓帶有怨氣的情緒從聲音中流露出來。

「那麼您為何特意來此呢?」

「我好像給了你們什麼分外的期待呢」

恭子不由得發笑了。

結果還是個小孩兒嘛。即使是《救世主》,剛覺醒的一年級學生也不過如此嗎。

「灰村諸葉是個危險人物。說必須要嚴格幽閉、隔離的,是日本和中國兩個支部的決定喔。而且不允許提出異議,希望你們能諒解。」

「即使如此,但也沒有諸葉操縱了《異端者》的證據吧?這樣的處分不公平。」

「基於高度的政治判斷,這是正當的處分喔。」

正顏厲色地拒絕了小姑娘的抗議。

「關於那點,不能借用高梨女士的力量想想辦法嗎?」

賢典謙恭的懇求。

他們不知道恭子正是使用那個「力量」把諸葉強行幽禁起來的罪魁禍首。

開心也是無可奈何的。

恭子忍住了快要露出來的笑容,裝出一副慎重其事的表情。

「我今天來這裡,無非為了拯救可憐的老熟人,漆原君你啊。」

「這還真是令人高興的話呢。那麼,具體來說是什麼?」

「你擁立灰村諸葉,想在日本支部內奠定牢固地位的企圖顯而易見,不過那也因為這次的禁閉處分而失效了。所以你就忘掉灰村諸葉的事,並歸順於駿河大人吧。只要煞費苦心為駿河大人培養有用的人才就行了。現在的話,讓你加入駿河大人王國的一端還是可以的。怎麼樣?高興到令人流淚吧?」

恭子特意選擇了傲慢的說話方式。

一動不動地偷看賢典的樣子。

然後想起了五年前的事情──

在要開設《救世主》培育學校時,他們為了在哪個地方設立而產生了議論。

因為總有一天要將年輕人們培養成日本支部的手下,所以有必要在總局視線能到達的地方教育、管制。

但對此反對的正是這個代表漆原家的賢典。

以「在東京過於引人注目,沒法保持學校的隱密性」和「灌輸孩子們作為《救世主》的自覺的過程中,若萬一引起愚蠢事故時,有可能使東京的受害變得更大」之類的詭辯贏得了支部內部的支持,在這個地方建立了學校。

在當時,日本支部人材缺乏、並且也還沒有權勢。跟作為漆原家老奸巨猾的男人爭論根本是不自量力的事情。

在那之後,賢典漂亮的得到了亞鍾學園理事長的職位。

雖然一般被認為是普通的職務,但對於恭子來說卻是件荒唐的事。

因為是全新的組織,日本支部的成員幾乎都被亞鍾學園的畢業生佔據。考慮到那在今後也不會改變──讓自己喜歡的學生受到庇護,從而拉攏對方,或是把他送去日本支部這種事情都能辦到。理事長的職位到底多麼重要呢。

而實際上,在灰村諸葉顯出其破格的才能的時候,最先搶佔他的人也正是賢典。

(想必當時你肯定是笑個不停吧。不過,現在失去了關鍵的灰村諸葉,你的心情如何呢?)

能夠報過去五年的仇,恭子非常高興。

之後就只剩下讓賢典完全屈服。

「事到如今你還是對灰村諸葉不死心?還是要依靠我的溫情?我想要聽你的答覆,漆原君。」

「這無需考慮啊。我的方針是不做賭博,所以不會去買沒有確切勝利的馬票。」

賢典霍然站起身來並走到恭子旁邊,然後誠懇地跪了下來。

(贏了!)

恭子內心大聲稱快。

現在競爭結束了。

終於完全使這個多年以來令人討厭的仇敵屈服了。

「嗯,沒錯,你就是這樣的人啊。」

正是因為權力慾比誰都強烈,所以才會對強者諂媚。

「高梨女士特意來到這裡,還真的是得救了。」

賢典就這樣跪著,恭敬地捧舉著恭子的腳。

「什麼?你要舔我的腳?我並沒有要求你做到那個地步啦。」

對賢典性格藐視至極的恭子竊笑著。

「是啊,如果是為了騎上優勝的馬,我是什麼都能做出來的男人呢」

在賢典露出奉承的微笑的同時──

突然恭子的腳踝被戴上了鐐銬。

對於突然發生的事情實在是難以反應。

最重要的是用意不明。

「……你這是打算做什麼?」

恭子壓低聲音詢問到。

根據回答如何,她以"不會就這樣結束"的語調放出殺氣。

但是賢典依舊露出了奉承的微笑。

「就像高梨女士看到的一樣啊。因為要是讓你逃跑了的話我可是會很困擾的。」

另一隻腳也被戴上了鐐銬。

「……所以說,你究竟要做什麼啦?」

已經忍不住的恭子,開始從全身的七個門汲取神力。

這鐐銬用《剛力通》撕碎之後,就這樣踹飛賢典的鼻尖吧。

可是她沒能使出神力。

──不。

正確來說像是神力從出端消失了……。

(什麼?什麼?什麼……?)

由於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恭子陷入了輕微的恐慌。

這不是眼前的賢典干的。他並不是《救世主》。

也沒有感覺到像《固有秘寶》那樣不尋常的氣息。所以應該不是戴在兩腳的鐐銬。

那麼這是──

賢典藐視著沒能從恐慌中擺脫的恭子,在站立起來的同時呼喚了房外的人。

「請進」

出入口的門馬上就打開了。

恭子反射性的看向那邊。

是一個穿著亞鍾學園的制服的銀髮少女。

其真面目是"食人魔"艾蕾娜·阿爾莎維娜。

她右手就這樣拿著大劍進入了房間。

(那把劍搞的鬼……嗎)

恭子的直覺這樣告訴她。

那刀身放出不祥、非同小可的妖氣,肯定是《固有秘寶》。

雖然不知道用的什麼樣的方法,不過沒法使出神力的原因應該是那個的關係。

於是──恭子不再是A級白鐵了。現在她只是一個平凡無力的女性。

而對面的銀髮少女明顯是有受過武術訓練。

一舉一動完全沒有破綻。

「反過來被監禁的感覺如何呢?」

以流利的動作轉向自己背後的艾蕾娜,把刀放在了恭子的脖頸上。

在沙發上的恭子身體受驚嚇、變得不能動。

「做、做、做、做了這樣的事,你們以為能輕易了事嗎」

即使拚命地叫喊著,聲音卻顯得無力。

「高梨女士,非常抱歉使用蠻橫的手段。但是我們也拚命了喔。」

賢典以一副一本正經的臉瞎說到。

「我想幫助灰村君。因此,可以告訴我她被幽禁在哪裡嗎?」

像是為了要配合那句台詞,他從背後用刀刃摸了恭子脖頸的肌膚。

「現、現在我還可以原諒你!所以把刀放下,漆原君。不會再說讓你加入駿河大人王國的一端這種話了,我會準備更好的職位給你。」

「我剛剛才說過我不會去買沒有確切勝利的馬票。」

賢典一邊從上方俯視恭子,一邊翹起嘴角奸笑到。

不是奉承權力者的微笑,而是玩弄弱者的陰險笑容。

「儘管如此你還不是賭在灰村諸葉上了嗎?」

「嗯,就是那樣。所以我才會用全力去買啊。把搞不懂應該買的馬券的愚蠢的人,或者在用優柔寡斷的賭法賭博的膽小鬼們拋下。」

賢典以一副充滿自信的臉斷言到。

(什麼嘛……)

恭子因為絕望而發抖。

明明以為賢典一定會對灰村諸葉失去立足地而感到不安、動搖,從而有機會改為支持駿河的。

明明以為只需要刺探一下,他就會欣然接受、乖乖地跟著走的。

明明相信漆原賢典他就是這樣的人的。

(判斷錯誤了……)

沒想到賢典這麼看重灰村諸葉。

(我太天真了……)

沒有預想到亞鍾學園居會做出這麼過火的行為。

賢典假裝和自己的地位有所差別,露出奉承的臉,但他的企圖其實是相反的。

這樣不就等於是恭子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去了可以稱為灰村諸葉一派的巢穴的亞鍾學園了嗎。可以說是相當愚蠢的事態……。

「真是遺憾沒能以和平的方式談話啊,高梨女士」

靜乃把頭轉向身旁。

聲音中露出真心感到遺憾的心情。

從沙發站起來並走到了恭子面前。

俯身窺視這邊的眼瞳是多麼冷酷無情。

原本以為她只不過是個小姑娘……沒想到是誤判了。

然後受到來自艾蕾娜小刀的壓迫。她在確認其刀身爬向指頭的同時喃喃細語地說到。

「我不是一個施虐狂,沒有做過這樣的事的經驗──所以,我不知道該怎麼把握程度。」

恭子不由自主地嘟噥了一下。

「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把『駿河大人』放在心裡嗎?還是要把全部都如實招出來?回答我,高梨女士。」

恭子被威迫著自己的可怕少女吞噬了。

讓她銘刻於身的等級差異。

接下來除了照著他們的意思、把知道的事情如實招供和乞求饒命以外沒有其他的方法了。





「牢獄魔女」之館。

灰村諸葉被幽禁在那裡。

打聽出地方後,靜乃按捺不住想去迎接他的心情,但還是有幾個不得不慎重對待的問題。

首先,為了要把灰村諸葉從公館中救出來,似乎需要專用的鑰匙,不過那已經被七星破壞了。

雖然一時間感到絕望,但是也有其他可以救出他的方法,像是從公館的外側破壞,使牢獄的結界沒法物理性維持。

可是,公館相當堅固,必須要有能夠將一個《異端者》殲滅的火力。

更棘手的是,七星現在正在守護著那公館。

以"諸葉操縱《異端者》,估計正在等待著破壞公館並逃脫出來的機會"為理由。

恭子自暴自棄地叫喊著。

「沒錯,灰村諸葉的監禁處分是我的自作主張。我沒有照著順序辦,所以並沒有得到日本支部的許可。但如果要取消的話我現在馬上做!不過,魯七星就不一樣了。以中國支部長代理的身份行動的話,就算是我也無能為力。姑且就用爵士·愛德華的立場做干擾,盡可能做出最大限度的抗議吧。我好歹也已經幫你們想法子了!」

確實是個麻煩的問題,但不得不想點辦法。

除去七星,現在至少必須湊出能破壞公館的戰力。

令人頭痛的是前幾天才剛受到「太陽的搖籃」的襲擊,幾乎沒有一個實戰部隊的隊員能在滿狀態下戰鬥。春鹿、索菲亞還有大家通通都在治療中。

頗有緊張感的理事長室。

靜乃、賢典和蕾莎這幾個成員,與校長·萬里和實戰部隊隊長·石動交談協議後,摸索出了方針。

「姑且先不管高梨女士說的是不是謊話,現在不去現場不行。」

「《轉移之門》必須要有錨點,所以就請田中老師去吧」

雖然萬里的《轉移之門》擁有絕大的效果,但另一方面,面臨使用時限制也很多。

若不能強力的想像出轉移處的場景的話,就無法打開門。

據說前世在使用方面上必須要更加動腦筋,但現在由於只需要拍照然後再發郵件,所以只要派遣某人到現場,讓他看到轉移後的場景就行了。這個就叫做萬里錨點制定作戰。

「我也和田中老師一起同行。公館周圍的偵查就交給我吧。沒有魯七星以外的伏兵是再好不過的。」

「有石動君陪同還真是可靠呢。」

「那麼,田中老師就由我來通知。」

石動行了禮便馬上動身了。

公館離這裡很遠。所幸的是到中途有新幹線(高速列車)通行的地方,所以剩餘的只要用《神足通》不用兩小時就能到達。

最好是能快點。

「在那個期間選定出擊的成員並且做好事先準備吧。」

「關於選定成員的事,可以讓我說一句話嗎?」

萬里轉向聲音的源頭,蕾莎勇敢地舉起了手。

「和《異端者》戰鬥並不用受到良心譴責,不過需要有甚至連性命都能豁出的覺悟。但是,在和人戰鬥的情況還要有另外的覺悟──不會讓刀刃變鈍的信念和意願。」

正因為蕾莎是對人戰的專家,所以才說出這樣沉重的話。

靜乃點點頭接受了那段話,並提議到。

「我覺得適合的人應該是我和艾蕾娜同學……還有嵐城同學。」

「嗯,嵐城同學有著特別突出的成長。那正是因為她比起我們各位老師經歷過更多的戰鬥場面。」

在條件上、在能力上、還有在動機上也只能是這幾個成員了吧。

「校長派遣這個小傢伙到現場,並讓她張開那個結界的話,不就能安全地戰鬥了嗎?」

「哥哥,不行。高梨女士說過「牢獄魔女」之館的結界維持裝置吧?若是在附近又張開一個大規模結界的話,不知道會不會因互相干涉而引發失控。」

「雖然不願意,但也只能讓摩耶看家了。」

大家一起點頭,並決定了出擊成員。

由靜乃、早月和蕾莎三人,加上先行離去的石動所組成的少數精銳。

到現場去支援同樣先行離去的山田。

(但若是想萬無一失的話,還要再一個人。)

靜乃沉思了片刻。

有線索了。一個毫無疑問能成為王牌的戰力。

雖然是一個危險的賭注……但也只能試著做了。

為了鼓舞自己的內心,她做出了決斷。

她為了停止動不動就顫抖的雙腳,而努力地站了起來。

「那麼這就去準備出擊。能拜託艾蕾娜同學對嵐城同學說明情況嗎?」

「我明白了。」

之後就交給蕾莎。

靜乃離開了校長室。

沒有告訴她要去的地方。

因為如果說出來的話,就絕對不會讓她去吧。

於是,在靜乃出去後,剩下的蕾莎也站了起來。

和萬里當面鞠躬行禮。

「希望您能聽聽我的想法並且能允許我這樣做。雖然可能有些亂來,但若是順利的話有一個最好的方法能讓大家可以不用置身於危險的境地。」





本帖最后由 真ゲス 于 2015-1-20 21:38 编辑


第五章 牢獄魔女之館

諸葉打開了房間的門。

下一個房間出現了。

前面有一個小窗,而左右的牆壁可以看見的又是通往別處的門。

儘管是簡單的設計,卻有著耐用的沙發、桌子、書櫃和壁櫥。日常用具也大概齊全。

諸葉在張望的同時把房間的構造簡易地的記在了手中的筆記本上。

從窗戶看了看外面的景色,並檢查太陽西斜的位置。

「公館的西側──」

把那個情報也記下。

被幽禁在「牢獄魔女」之館一個星期了。

諸葉每天都這樣探索著公館的第一層樓。

諸葉想起過去朋友曾畫過的遊戲地圖,於是就實際模仿了。

用從奈麗那兒得到的筆記本記下了房間和房間相連的構造圖。那寬廣到簡直像是龐大的洞窟一樣。

打開一扇門後通往下一個房間,再打開那裡的門後又是下一個房間——在這樣的情況下,即使經過了一周,依然未到達盡頭。

怎麼想也不是一個公館能容納的規模,因此可以證明館內有著異空間。

而且房間和房間的連結方法雜亂無章。

在某間房間看到公館後面的窗口,然而在與那相鄰的房間看向同方向的窗戶,卻發現是公館正面這樣的異次元構造。

幸運的是房間A旁邊的房間B在下次通過時變成房間C這種事情不會發生。由於連接本身不變,所以畫地圖並不是無意義的事情。

每當探索到新的房間時,諸葉會到處調查牆壁。

試著輕敲牆壁,確認阻擋著的結界有沒有裂縫。

在某個地方必定會有破綻,所以應該能從那裡破壞結界。無論那多麼小、只要花費時間就能找到,因此諸葉積極地探尋著。

「這裡也沒有漏洞──」

徹底地調查之後前往了下一間房間。

除去吃飯的時間,從早到晚都那樣重複著。從客觀的角度來看的話,這或許是毫無成果的事情。但諸葉以不屈服的意志繼續那樣做。他從不認為那是徒勞的。

完美無缺的結界並不存在──那是記憶中那個休·沙烏拉的結論,因為諸葉的前世並不是對創造闇術結界有熱情的人。

反正無論如何都要進旁邊的兩扇門,所以首先打開右邊的。

於是下一個房間出現了。

右邊有著稍大的窗戶,左邊則又是通往某個房間的門──

奈麗在房間的正中央換衣服。

而且是把雙手放在背後穿胸罩的性感動作。

下面則是一條吊帶襪,盯著看的話馬上就出局了。

諸葉的眼睛就這樣僵住。

奈麗露出一副「哎嘿嘿」的臉,毫不介意地移開了手。

然後把正要穿上的胸罩輕輕扔掉了。

「幹嘛故意脫掉啊?」

諸葉一邊大聲悲鳴,一邊關了門。

筋疲力盡的他,為了支撐身體而靠在門上。

心臟跳得很快。呼吸也很混亂。諸葉試著集中精神把那平息下來。

「開門吧,灰諸。」

從另一邊傳來了咚咚的敲門聲。

「要開門可以,不過你現在是什麼裝扮?」

「全裸。」

諸葉全力的堵住了門。

「為什麼不穿衣服啦?」

「你不是來夜襲的?」

「現在才傍晚。」

「那不來個傍晚的夜襲嗎?」

(譯注:原文是"夕這い",由於是作者為了玩梗而造出來的詞,所以沒有辦法直接翻成中文。反正就是在傍晚這個時間搞"夜襲"。)

「不要造出奇怪的日語。」

「不用感到難為情喔。」

「你難道就不能夠有一點羞恥心嗎?」

「對不起。我小時候受到心靈創傷,所以羞恥心──」

「什麼心靈創傷。別裝了啦。」

「呃,要怎樣才能讓我對你做H的服務呢?」

「可以直接求你不要做嗎?」

這個女人太變態了。

那是跟魔鬼副隊長不同性質的變態。

齋子太過肉食繫了,或許會讓男人萎掉。不過奈麗若是死乞白賴地請求的話可能會一個搞不好就讓人改變主意。

因此諸葉每天都想快點從這裡出去,他不願沉浸在糜爛不堪的生活裡。

「那麼至少打開這裡。我想和你面對面說話。如果是那樣行嗎?」

「穿點什麼就開。」

「已經穿了。」

「若是說謊的話,一輩子都不再跟你講話喔?」

「行。」

「好,絕對會的。」

諸葉把門打開。

前面的奈麗是一副內衣打扮。

雖然馬上關了門,但卻遭到奈麗的指頭的妨礙。

「騙子!」

「哪有騙你。我確實有穿衣服啊。假如再不開門的話,灰諸你才是騙子。」

「呃……」

當初應該要說穿衣服的……。

灰村諸葉後悔莫及的用手放開門把。

「我知道了。所以拜託你穿著衣服啦。這樣的話我多少話都跟你聊。」

在不知道把視線往哪裡看才好的同時懇求到。

「灰諸幫我選的話就穿。」

「我來選……?」

在勉強答應後,奈麗走向了壁櫥。

「明明男性服裝就只有這個,但是奈麗卻有著滿滿的衣服呢。」

他一邊看著自己亞鍾學園的制服,一邊說道。

不,這沒有什麼的差別。自己並不是在發牢騷。

「我在進來這裡的時候帶了很多東西。」

奈麗在翻著衣櫃的同時回答到。

諸葉因為看到了只穿著一件內褲的可愛屁股一個勁兒地動著,所以把頭轉向房間的中央。

整間房間的內部裝飾一致是淡粉紅色系的,非常特別。

像漫畫裡的「女孩子房間」。

「呃,難道那裡是奈麗的房間?沿著左邊的樓梯上去的。」

「嗯。」

真是服了,沒想到一直在探索的一樓房間,居然還有連接到二樓。

異次元空間也該有個限度吧。

(其中說不定能找到應該不存在的第三樓……)

從那個窗戶能看到什麼,還真無法想像呢。

稍微有點恐怖。

在感到渾身無力的期間,奈麗開始把衣服擺到床上。

「灰諸,選一下。」

有三個選擇。

女僕裝。

兔女郎服。

布料面積更近於下流的胸罩和內褲。

選擇左邊的話會增加混亂程度。

「明明毫無選擇啊。」

「不選的話,我就繼續這樣。」

「女僕裝。」

於是,女僕姐姐誕生了。

「差不多已經是晚飯的時間了。我們在食堂聊吧。」

諸葉打開另一個門並進入裡面,和奈麗到達走廊。

(穿著女僕小姐的服裝餵我吃晚餐,這是什麼樣的玩法……)

諸葉一邊難為情的垂下頭,一邊跟著她。

無可奈何地和奈麗半共同生活一周後。

還是無法習慣她奇特的行為……。


雖然奈麗是個古怪的人,但這正適合拿來消磨時間。另外她料理能力是非同尋常的。

真擔心從這個公館出來的時候會不會變胖。

而且有著各種料理都不成問題的手藝。即使每天吃也完全不會膩。

「今天的晚餐是中華料理。」

食堂裡有一個能十人一起聚餐的大餐桌。

在那裡大約一半的地方擺著許多豪華的碟子。

每一盤都熱氣騰騰的,看起來很可口,直接的刺激到諸葉的食慾。

但是奈麗不讓他盡情地享用。

明明桌子這麼大,她卻特意坐在了自己旁邊,然後拿著筷子說道。

「你想從哪個開始吃,灰諸?」

「呃……那就從那個八寶菜吧。」

奈麗用筷子夾給諸葉一撮八寶菜黏糊糊的餡料。

「灰諸,啊~~」

「……啊~」

並沒有好好的喂,而是一口氣把白菜、竹筍還有嫩玉米塞進了我的嘴巴。

奈麗主張說"不這樣做不行"。

由於自己是食客的立場,所以無法隨便地拒絕。

「灰諸,好吃嗎?」

「嗯,好吃。」

就味道而言實在是無可挑剔。

口感、嚼頭都極好的。

雖然美味的八寶菜吃起來清脆,不過奈麗做的是比那更高一級的。即使連裡面已經熟了、還緩慢的冒著蒸氣,但口感卻有點像生的。多虧這奇異口感的緣故,才能一直維持新鮮的味道。

「如何才能煮出這樣的東西?」

「用烈火快速炒便是秘訣。」

雖然奈麗的答案好像沒什麼大不了,但肯定必須要有很高的技術。

「但現在突然想到,明明這個公館沒有電力也沒有瓦斯,你怎麼還能做出這麼好吃的料理?」

明明也沒有油,各處的燈台卻不可思議的能一直持續燃燒。所以不會因為沒有光亮而感到困擾。

「食材一直都在寒冷的地下保存庫裡。烹調時則是用惡魔生起的火」

「惡魔嗎……」

據說棲息在從右邊的樓梯上去的房間內。

「接下來吃哪道菜?」

「那麼就吃那塊雞肉吧」

「這是宮保雞丁」

她夾起來餵我吃的是用大蒜油把雞肉、腰果和朝天椒炒在一起的料理。

雖然沒聽清楚名字,不過總之這個也很美味。

多虧了大蒜和朝天椒讓油的香味變的辛辣,才能和雞的甘甜調和。

由於諸葉最喜歡辣椒,因此他感覺這個料理若是加上麵條的話應該會相當好吃。

「呃,下一個吃水餃。」

聽到我的要求,奈麗用嘴巴「呼~ 呼~」地把它弄涼後才餵我。

雖然因為對方做到那個地步而感到害臊倍增,但要是發牢騷的話就會沒東西吃。

「灰諸,啊~~」

「……啊~」

「很好吃的樣子」

奈麗噗地笑了出來。

明明一直都是難以捉摸的表情,但現在卻變得截然不同。看起很可愛。

「你好像很高興嘛?」

「確實很高興呢。灰諸來了之後,每天都很充實。我現在是現充了。」

連續對我說出令人難為情的台詞。

「不給惡魔先生喂東西吃嗎?」

「他不跟我調情。」

既然稱呼"他",那麼那個惡魔先生應該是個男子。

「為什麼不跟你調情?」

聽到後,奈麗立即回答了。

「因為他不願見人。」

她好像很悲傷。

「……畢竟是惡魔嘛」

諸葉只能敷衍地回答。

不論是安慰還是鼓勵,感覺說那出種假惺惺的話是不對的。

「你喜歡惡魔先生嗎?」

「有點不一樣。」

奈麗搖了搖頭。

「我沒法置之不顧」

那和喜歡有什麼不一樣嗎。

諸葉不明白。

然而,在別人看不到的細微之處,奈麗和惡魔之間好像有著什麼。

在那之後依舊是一邊喂自己吃,一邊聊著無關緊要的話題。

雖然對奈麗喜歡奇特行為和喜歡H的事情感到困擾,不過這樣平靜地和她交談的話,看上去就像年長、富有魅力的姐姐。

諸葉並不討厭當時的奈麗。








諸葉在晚飯以後,但就睡覺而言還為時尚早的這段時間花在了一樓的探索上。

重新打開了和奈麗房間相反方向的門。

從那裡開始又開了幾個門。

添加了構造圖也調查了房間是否有漏洞。

不氣餒沒有成果,繼續打開新的門──此時諸葉愣住了。

那裡明顯和其他房間的樣子不同。

首先,沒道理的寬廣。

大其他房間好幾倍。

以及無數被隨意放置的書櫃。

而且全部都塞滿了書。

天花板很高、空氣清澈,進到裡面會給你一種要正襟危坐的氣氛。

靜謐和混濁──

像是要調和那對立要素的奇異圖書館。

到底會通往公館的什麼地方呢。

因為正面的盡頭裡有個窗戶,所以為了從排列雜亂無章的書櫃之間穿過,要橫跨房間。

從大窗戶看可以看到正在下沉的太陽還有公館正面的廣場。

是嗎,連接到二樓的房間了。

仔細的望了望外頭──


「你,犯下了什麼樣的罪刑……嗎?」


突然間聽到了一個男子的聲音。

是一個相當特別的聲音。

年紀輕輕,卻又有著老成的風度。

像是在喃喃細語,卻又能清楚地聽到。

諸葉回過頭去看,結果嚇了一跳。

在書櫃和書櫃陰影處的地方。

有一個讀書入迷的男子坐在沙發,旁邊小桌子上放著油燈。

比七星更加年齡不詳的男子。

從臉判斷的話大概二十歲左右。

不過那個表情像是一個嚴肅端莊的壯年人。

細的眼鏡眶好好地點綴了那理智般的容貌,非常合適。

沒有穿外套。打扮是亞鍾學園制服的襯衫和褲子。

雖然一副文靜的坐姿,但是感覺不到身材的纖細。

倒不如說看起來很沉著穩重。

周圍的書櫃全部都整整齊齊的擺著,看起來像是在服侍中等身材的他。

那個男子沒有從書上離開視線,低聲私語到。

「沒想到……居然有新的人來到這個公館呢。」

「呃,暫時變得麻煩了。」

諸葉一面講出了像是開玩笑的話,一面詢問。



「那麼,你是誰?」

「我不自報姓名的。但是……啊,對了。以前的人是這麼叫我的──」

男子的手沒有停止翻頁,並回答了。

「《惡魔》」

理解了。

這個男子正是奈麗說的「惡魔」。

他到底是什麼人呢?

是犯了什麼罪刑才被幽禁到這裡的?

在這個寂靜的氣氛下,沒法讓人把目光離開從這個男人面前移開──

諸葉無意中對他引起濃厚的興趣。



本帖最后由 真ゲス 于 2015-1-20 21:38 编辑


第六章 第六人

無秩序的排列著書架,異形的大圖書館。

在那中心平靜的翻閱書籍的戴著眼鏡的男人。

諸葉對在「牢獄的魔女」之館遇到的,正體不明的他反問。

「你說——Demon,為什麼你會被那樣稱呼?」

男人沒有把臉從書上抬起,像是低聲的語般回答。

「是爵士·愛德華給我起的名。不需要不服侍白騎士機關的《救世主》(Saver)。所以稱呼我為《背教者》(Demon)……呢。」

靜靜的翻頁。

「雖然我自己也相當喜歡這名字……呢。」

說了真有趣的事情。

「這種令人難受的通稱就放過我吧。」

而且是愛德華取的名聽起來就更加排斥。

「哈哈,那是親切啊。再說我並不喜歡《救世主》這種通稱。到底我們是不是那麼誇張的東西……呢?」

「啊啊……。那一點我明白。」

諸葉有種奇妙的感慨。

一直以來誰都沒怎麼能理解到的這份感覺。

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裡遇到能共有的男人。

「可以坐嗎?」

看到男人的附近有另一張沙發,向他尋求許可。

「當然可以。很遺憾無法給你茶……呢。」

男人沒有從書上抬起頭的回答後,諸葉坐了下來。

把手肘放在扶手上,雙手交叉托著下巴,充滿興趣的觀察男人。

「那麼Demon先生是做了什麼被關進牢獄的?」

「沒什麼大不了的。對了……啊。譬如,像在王的城堡的牆上弄個大大的塗鴉般。」

果然是有趣的男人。

「那你又是做了什麼?你還沒回答我……啊?」

「我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被不容分說的指責成操縱《異端者》的黑幕後被關進來。」

「原來如此……。沒什麼大不了……呢。」

男人撲哧一笑了。

但是依然沒有把臉從書上抬起。

「對吧?」

諸葉也笑了,但是一點點的明白到這個男人的事。

(原來如此,是不愛交際啊)

對話能好好的成立。

說笑的話也能理解。

可是,就像是只有表面在跟諸葉對話,看上去很通透。

明明被幽閉於這種寂寞的地方裡,難得出現了新的對話對像,可是卻更重視於讀書。保持著My Pace。

並不僅僅是豪膽、有著不會被孤獨壓倒的精神力——當然也有那些吧——不過他決定性的對他人沒有興趣。

明明對諸葉來說,對這名說了「討厭《救世主》這種通稱」的這名男人在意起來也沒辦法的。

(感覺明白到為什麼奈麗說我總是做奇怪的事了。)

想擺出架勢。

全力的。

(還有……啊啊,畜生。初次理解到愛德華那傢伙的心情了)

在遇到之後一直,一一來管閒事的那個男人。

無論被諸葉怎麼厭惡,也完全不停下來的會走路的麻煩。

看了諸葉後,說著「我們的第七名的同伴」而非常高興的那張臉孔。

那傢伙一定,也有著跟現在的諸葉差不多的心情吧。

很懷念。

跟愛德華的初次見面,在悠閒的喫茶店,連《破軍》這種大技能都用上,突然打過來的那種毫無道理。

想起那件事後,血在騷動。

然後——

盯著這名惡魔後,神力在擅自的吵鬧,在諸葉的全身緩慢的到處奔跑。



這傢伙的。

真價。

想測試看看。
(譯:你是某個會變成金髮變強的民族啊?)



諸葉在無意識之中思考的那時候。

沒有把臉從書上抬起,惡魔低聲細語。

「不要比較好……呢。」

諸葉「哈」的回過神來。

「你很強。試都不用試,我是打不贏你的……啦。」

「為什麼你會知道那種事?」

男人一邊翻頁,一邊像是在說理所當然的事情般回答。

「明白啊。只要感覺到現在,你身纏的神力的熱力的話……呢。」

啊啊!

果然這個男人,看不到底處!

諸葉不禁拍了拍膝頭,不知不覺間手裡滿是汗了。

「吶。可以再稍微陪我聊一下天嗎?」

「沒關係哦。畢竟在這裡的話時間要多少有多少……呢。」

好,給我做好覺悟。

諸葉深深的坐在沙發上,歡欣雀躍的想要說什麼、要問什麼。

因為是這個男人,才能像驚嚇箱般陸續的聽到有趣的話不是嗎?這種期待充滿於胸中。

不過——想了沒多久,那份期待就被背叛了。

在那扇窗戶的對面,從館外傳來了。

無法忽視的叫喊。

「灰村君!在那裡的話就回應一下!」

呼喊諸葉的名字的聲音。

「很遺憾,不過這是灰村先生的聲音傳不來外面的構造哦。」

似乎還留在館的周邊,令人驚訝的七星的聲音。



石動跟田中一起從亞鍾學園出發後,過了約一小時半。

聽從高梨恭子的情報,成功發現」牢獄的魔女」之館。

比預定要早很多發現,是因為用上《神足通》的田中的山中移動能力,以及其搜索能力之高。

石動以前也在實戰部隊擔任過威力偵察,對那多少有著自信,不過為田中那不同次元的能力而捲起舌頭。

身為遠比亞鐘的老師們優秀的光技的使用者的石動,屢次因田中感到驚訝。

「真的。發現了魯七星的身影。」

在森林之中,把山移平,像是廣場般的那個場所。

建造了沐浴著日落前的夕陽,染成微暗紅色的洋館。

被常春籐覆蓋著的毛骨悚然相加起來,看上去就像是染了血般。

然後中國支部部長代理在廣闊的屋頂之上。

在那裡坐禪、閉上眼睛,連一絲微動也沒有。

就像是沒有呼吸一樣。

有如化成雕像般守護館的那個身影,就讓人想起獸面瓦或者西洋的石像鬼。

石動和田中在森林之中,蹲在樹陰下,用《天眼通》偵察狀況。

「高梨女士的話並不是謊言。在稍遠處弄錨吧。」

「請等一下,老師。魯七星是在,不過並不是確認了灰村君在那館裡。」

「不,我認為那一點沒有懷疑的必要哦?灰村君不在的話,魯七星特地在那種地方就很奇怪。」

石動也在心中同意了,不過,

「《轉移之門》一天只能用一次。我打算萬分小心。」

硬是用那種說法試著否定。

「我去調查。要是還有別的敵人在潛伏著的話,就引誘他們出來。麻煩老師留下來,看著情況準備錨了。」

「但、但是,那麼你……」

「我很清楚有多危險。」

石動留下這句話後站了起來。

(最初就是打算這樣,才志願擔任偵察。)

不過再怎麼也說不出來。

從森林中走到廣場後,像是互相呼應般在屋頂上的七星行動了。

以像是流動般的動作站起來。

雖然石動和田中也使用了遮斷氣息的光技,《廉貞》來潛入,不過七星似乎早就注意到了。

光是那樣,就能一窺他是何等的好手。

(非得那樣不可啊。)

石動因為緊張——而稍微武者震起來。

邊用識別證把愛劍顯現出來,邊向著館那邊大喊。

「灰村君!在那裡的話就回應一下!」

沒有回話。

代替的在屋頂上的七星說道。

「很遺憾,不過這是灰村先生的聲音傳不來外面的構造哦。」

然後跳到廣場。

就像是粉雪般無聲,讓人感覺不到體重的漂亮的著地。

雖然很樸素,不過這是《神足通》的妙技。

「知道在就夠了。把灰村君還來。」

「那也很遺憾,不過不能讓您通過這裡。」

七星以表面恭維內心卻是瞧不起的態度拱手了。

「先說清楚,我是得到日本支部的承諾而在這裡的。因應狀況,迫不得已的進行最低限度的戰鬥行為的許可也得到了。」

「你是跟『根據高梨女士的獨斷所得到的承諾』搞錯了嗎?那名高梨女士也已經對我們舉白旗了哦?」

「那麼,在我看來,的確是得到了許可沒錯,而您所說的事的真偽也無法確認。」

七星吊起剽悍的嘴角。

心中——對石動來說也正合他意。

「那麼,即是雙方都靠力量說話對吧。」

擺出八相的架勢。

「迫不得已。鬥爭的種子沒能從世上消失,這也是一個悲劇。」

雖然沒知道到流派,不過七星也擺出了中國拳法的架勢。

看上去是很滑稽的動作,最後突然的停止了。

架勢洗練得恐怖。

對峙後,廣場中的空氣變得緊張起來。

「我是亞鍾學園實戰部隊隊長,石動迅。」

「哦哦,您很有名啊!率領日本支部屈指可數的部隊,代替無法離開東京的駿河先生把眾多的《異端者》討伐,在傳聞中有如勇者中的勇者哦!」

七星用誇張的表達方法稱讚石動。

看上去像是在愚弄他,也像是因為作為對手沒有不足而高興著。

因為笑臉而無法判斷。

石動沒有動搖,

「托同伴的福呢……。這邊才是久仰大名。聽說您代替不想工作的中國支部部長,率領精銳部隊守護祖國。」

「只是托部下的福而已哦。沒有那種事。」

七星輕佻的謙遜起來。

即使在互相說詼諧話的期間,石動也在尋找衝過去的空隙。

有如雷電般眩目的神力充滿了全身。

另一方,神力有如妖氣般從七星的全身溢出。

有如翡翠般暗淡,黏黏糊糊的捲成漩渦令人毛骨悚然的靈氣。

那些急速的變色。

配合七星的呼吸,純度和亮度持續提升。

就像把石磨成珠般。

諸葉也擅長在戰鬥中把神力提煉得更強,不過七星所展示的在那更高的次元。

(不愧是那個中國支部的部長代理。)

石動不禁感到興奮。

前幾天,才意外的跟法國支部的Number2戰鬥完。

那個名叫茲拉唐的怪人也是可怕的強敵。

但是畢竟是黑魔,戰鬥方式的擅長和不擅長過於極端的歪曲。

是沒能填上空隙,被攻擊脆弱的部份就無法對應的類型。

跟他相比七星又怎樣?

簡直就沒有空隙。

諸葉也是那樣,不過白鐵越是高等級,弱點就越小越接近圓。

跟「完成」這一詞彙正好合適。

正因這樣,即使是在那開玩笑而無法抓住真面目的七星,光看架勢一眼就知道了。

石動誇獎能明白的自己。

正因為從一開始就認為對方在自己才能有的心境。

對,石動坦率的承認了。

自己才是較弱的一方。

石動的眾多戰果,都不是謙遜而是真的因為有優秀的同伴支撐所得到的。

另一方,七星剛才所說的話是完全的謊言。

中國支部的等級之低是白騎士機關的常識。

眼前的男人是沒有可靠的同伴可以依靠,獨自一人背負著那個廣大的國土的人。

(去討教吧。)

石動主動上前。

不再等待發現空隙。

並不是為求得勝而不擇手段,而是以死亡為夙願的主動進攻。

可能很不謹慎,不過就像孩子般興奮起來。

(這種機會很難得。不將其化為糧食太浪費了——話雖如此,灰村君的話一定會容許吧。)

整理好了。

那,要怎麼進攻?

(稍微試探一下——要是有這種想法的話,就會被一擊打敗吧)

連試一試都不容許的達人就在眼前。

(那樣就自明瞭。用我所持有的最強的一擊,詢問我和他的器量)

下定決心。

把架勢從八相改成脅構。

稍微壓低腰部,儲蓄雙腳的彈力,將神力以要燃燒殆盡的勢頭全開。

把生命的骰子投出。

「哦哦……」

發出吶喊,石動突擊了。

而且那並不是普通的突進。

是超越了《神足通》的《神足通》。

超越了連眼睛也捕捉不到的速度,是甚至不會映於眼裡的迅速。

猶如把那十多米的距離縮短成零般。

猶如把電影剪掉一部份再連接起來般。

以縮地的步法斬過去。

目標的地點是七星的後方五米。

在剎那間跑過去,在那途中——斬!

帶有閃著雷光的通力,石動的劍橫砍,在神速的世界發出咆哮。

元祖技能的光技,《破軍》。

攻向不算空隙的空隙的那個秘技——但是,沒斬到。

石動變得愕然的瞪大眼睛。

自己的《破軍》的確成功了。

在瞬間跑到目標的地點。

可是。

可是。
(譯註:不是我打多了)

七星也依然在眼前。

「『驕傲的人並不長久』哦?該不會認為能使用《破軍》的人只有你一個?」

保持著架勢,七星暗暗地笑了。

即是這樣嗎?

石動用《破軍》前進的距離。

七星也用《破軍》後退了。

石動細心的準備還傾注了全力,就算這樣也是三次裡只有一次會成功的秘技。

七星不但沒有擺出架勢,還輕鬆的以背向的姿勢成功了。

石動的臉上流下了一道汗。

「非常有趣的玩笑呢。再說取《破軍》這名字的人就是師父。」

七星笑著的刺出右手。

不形於色的動作,能一窺他到底有多熟練。

元祖技能的光技,《崩拳》。

石動馬上咬緊牙關,從盡力橫砍完的體勢反方向的斬過去。

「攻擊容易 防守難」。
(譯註:這行的標點和空格全是跟原文的,別在意)

而且石動是比起防守更擅長攻擊的白鐵。

而且比自己更強的人所放出的《崩拳》,用《金剛通》防禦等根本就是自殺行為。

那樣的話這邊也攻過去抵銷吧。

用劍來迎擊七星的拳頭。

光技《太白》,充滿了石動的神力的刀身,沒能斬斷、切裂七星的右拳……反而被折斷了。

從握著劍柄的雙手,傳來了自己的愛劍和神力被打碎的討厭的觸感。

(到此為止、了嗎!?)

石動苦悶的歪曲面相。

把愛劍打斷的七星的拳頭,利用那餘勢擊中鳩尾。

(居然有這麼大的差距……!)

發出不成聲的痛苦叫喊,石動的意識被粉碎了。



在」牢獄的魔女」之館之中。

有兩層的異形的大圖書館。

諸葉貼著落地窗,目擊到那個石動迅被一擊打倒的樣子。

「媽的!」

打在窗戶上、罵髒話。

可是被結界守護著的窗戶,只是被薄薄的模糊的光澤覆蓋著,連稍微搖動一下也沒有。

連聲音也沒有發出,只有那像是空轉般被阻制,令人不舒服的感觸殘留於諸葉的手上。

「石動前輩在等級A之中,也是Top Class的啊……」

石動甚至足以當英國本部的AJ,或者俄羅斯支部的尤里的對手。

但是在獨白期間也一直的,諸葉的視線釘在解除架勢的七星身上。

中國支部部長代理的神力即使在打倒石動後,顏色依然在改變。

配合他平靜的呼吸提煉起來,變得無限的接近純粹的綠色。

看了那靈氣後,

バヂヂヂヂ——
(譯註:火花聲)

諸葉的腦袋裡有什麼像是火花的東西,持續強烈的閃亮。

就像是在大鬧般持續響起警鐘。

對這個感覺有印像。

跟就在前幾天,從查爾斯那感覺到的同等的壓力。

可是那樣的話——

那樣的話,魯.七星這男人是——

一直呆站著的諸葉。從他身後,

「等級A的上位程度,怎麼可能戰勝魯七星……啊。」

傳來低聲細語。

回頭的話,看到圖書室的惡魔沒有把臉從書上抬起,在翻頁。

諸葉用緊張的聲音確認。

「……七星,是等級S的白鐵嗎?」

戴著眼鏡的男人翻頁的動作沒有打亂,平淡的回答。

「啊啊,對。明白的吧?只要感覺到神力的熱力的話……呢。」

「明白啊。看了神力的顏色的話。」

諸葉深深的點頭了。

只是,接受的只是感覺之上。

「不奇怪嗎?等級S只有六人吧?」

諸葉把自己束之高閣後詢問。

「就如你所說的那樣……呢。可是,你不是有一點誤會了嗎?」

眼鏡的男人一邊翻頁一邊繼續說話。

「你說的誤會,是什麼?」

「並不是六頭領全員等於六名的等級S……哦。」

「……!」

諸葉不禁呻吟。

「那樣啊……原來如此……」

撓了撓頭仔細思考。

的確回憶起來也是,沒聽過有人清楚的說六頭領全員都是等級S。

只是因為數量一樣,自己認定一定是那樣而已。

「那麼中國支部,比起支部長,代理更加強嗎?」

七星是等級S的話,不知道名字的支部長是等級A以下的話數量就對得上了。

「不對……呢。中國支部部長的御老人非常強哦。」

那麼是中國支部有兩名等級S嗎?」

「那也不對……。六名的等級S,意外的是各國一人的哦。」

「跟回答無關的算術問題就停下來吧。」

「哼哼。那麼告訴你吧。」

男人沒有停下翻頁的手,以淘氣的口吻告訴他。

「御老人和駿河安東——是等級SS哦。」



換句話說——

有著《救世主》中的《救世主》(Savior.OF.Savior)之意的,SS。

諸葉不禁感到不爽。

「那樣的話數量是對得上了……」

有種被騙得很厲害的感覺。

嘛,不過自己認定的諸葉也有錯。

「什麼啊,日本支部部長原來是那麼強的嗎?」

可是卻把他關在東京,日本政府是笨蛋嗎?

真浪費。

「誰知道,那又怎樣呢?要是跟駿河安東戰鬥的話,就連亞鍾學園的學生也能戰勝他吧……嘛。」

「又是猜迷?」

「哼哼。抱歉,那換個說法吧。」

諸葉露出不快的表情後,男人開始一邊翻頁一邊說話。

「白騎士機關是為何存在的?」

「是為了殺死《異端者》吧?」

「正是那樣。因此他們所給的等級,是以有著怎樣的對抗《異端者》的力量,以那為基準來決定的……哦。」

「啊啊……。想到些什麼了。」

譬如說校長。

聽說她是等級A的黑魔,不過感覺她並不是那麼強而稍微覺得不可思議。

但是把《轉移之門》判斷為對《異端者》用的戰略兵器的話,光是那個就足夠給她等級A的位置了。

可能是文字遊戲也說不定,不過要是某天突然在俄羅斯出現了《異端者》的話,諸葉沒有萬里的協助的話就無法去擊殺那傢伙。

蕾夏是相反的例子。

有著食人的魔劍雷普拉贊,對人戰的專家。十歲的時候已經有跟白騎士愛德華打成平手的「強大」,不過她絕對不是等級S。考慮以魔劍無效的《異端者》為對手的話,只能發揮出等級C的力量的話也能完全同意。

「嘛,真健全的基準啊……」

「等級高所以偉大!」,見過很多說著這種話自滿起來的傢伙,雖然一直以來都沒有看出來。

「那麼看來的話,日本支部部長大人是SS也是理所當然的呢。」

不會用光技也不會用闇術,比等級D更弱的特異的《救世主》。

可是沒有他持有的《千里眼》的話,白騎士機關馬上就會機能不全吧。

《異端者》出沒於哪裡,馬上感知到然後捕捉——有在這之上的戰略兵器嗎?

(跟有著禁咒這種沒什麼實用性的東西自以為厲害的雷帝差遠了)

理解了很多了。

另一方面,又出現了新的疑問。

諸葉屈著手指來數。

「等級S是愛德華、查爾斯、雷帝和七星、還有——」

「美國的艾琳.海巴莉也是……呢」

那麼果然疑問沒有錯。

「還差,一人。」

諸葉屈起了五根手指後嘟嚷。

還差一人。根據剛才那男人所說的話,應該在日本的。

而且沒說第七人的事,因為這個男人似乎不知道,當然沒把諸葉算進去。

「是誰?」

想知道。可是。

男人沒有把臉從書上抬起,一邊翻頁,一邊像是低語般回頭。

「誰知道……。是誰……呢?」

不算回答的回答。

只有翻頁的聲音,ぱら、ぱら、的平靜的響起,然後被吸進廣闊的天花板。
(譯註:翻頁聲)

諸葉面向天的放棄了。

再次轉身望向窗外。

從森林裡走出來的田中,慎重的回收被打飛失去了意識的石動。

七星沒有要給他最後一擊的氣息,只是超然的注視著他。

扛著石動的田中的身影消失於森林裡後,諸葉先安心的撫摸了胸口。

失去了意識的石動,保持著悔恨的固定的表情令人印象深刻。

另一方面,七星把視線移開了。

是為了什麼而留在這個館附近的?該不會是預料到石動和田中會來吧?麻煩的傢伙在那裡。

難得兩人發現了這個館,恐怕應該有相應的辛勞的,可是把那個石動輕鬆擊敗像是在胡說八道般的怪物卻站在那裡。

就算是靜乃他們趕過來也不會改變結果。

那時候,七星——

有不好的預感。或者該說是確信嗎?

背後感到像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氣。

諸葉把拳頭打在分隔內與外的窗戶上,但是聲音因為七星站著的位置很遠而沒能傳過去。

第六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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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決死的謁見

石動被七星擊退的同時——



靜乃被哥哥的司機送到某個庭園的入口後下車了。

在踏足柏油的瞬間,身體突然顫抖起來。

(是武者震的話還是……不過這只是在害怕而已。)

一邊在內心自嘲一邊前進。

雖然是市內,不過在遠離亞鍾學園的郊外,鴉雀無聲的庭園。

向著聳立於裡面,二十層建築的大樓奮勇前進。

不保持著勢頭的話,可能會害怕得停下腳步也說不定。

還是黃昏時份,不過太陽已經完全下山了。

貫穿庭園的道路稀疏的設置著燈,不過非常不可靠。

本來的話在這前方的建築物,全部的窗戶都點著燈,光亮的主張著存在感。

但是,不知為何大部份的窗戶都沒亮燈,只是散發著像是巨大的墓碑般的氣氛。

就像是恐怖的惡鬼們潛伏於黑暗之中,摩拳擦掌的等待著般——

抱有那種錯覺,靜乃逐漸提升步調。

不能折返。

是為了得到救出諸葉的強力的王牌而來到這裡的。

能不能順利地得到協力也不明。

不對,不如說那可能性無限的低。只算是賭博。

而且是賭上性命的。

(讓我有這麼可怕的經驗……。諸葉……代價很高的哦。在我的房間裡整天待上整天,抱著你,對你撒嬌,跟你Kiss……。對,不會讓你抱怨的。)

那麼想像後,勉強的擠出勇氣。

沒有把握的看著腳邊一直走——

突然,前方的地面急速的變暗了。

(該不會……)

靜乃反射性的抬起頭看上天空。

正是那個該不會。

有一名男人在離地三米,什麼都沒有的空中泰然的站著。

頭髮的顏色是黑色。西裝的顏色也是黑色。領帶的顏色還是黑色。而且還戴上了黑色的革手套。

只有睥睨靜乃的那眼瞳的顏色,是青色。

是對什麼不爽嗎?以像是嚼碎了苦蟲般的表情不爽的說道。



「太遲了。別讓我等啊。」

靜乃沒能馬上回話。

明明是這邊擅自來找他的,沒想到對方居然在等自己。

而且,是法國支部部長本人!

該覺得光榮嗎?還是該感到危險呢?自己也沒能明確的判斷,靜乃一時之間只是呆然的站著。

明白到那棟二十層建築的大廈——「紐卡索聯酒店」,大部份的燈都沒亮的理由了。


因為被「太陽的搖籃」包租了,而且使用中的房間就沒多少。

靜乃被帶到最上層,整層都是套房,在玄關兼休息廳的地方,再次跟查爾斯對峙。

在配置成コ字型的沙發的上席,查爾斯像是王般仰坐著。

等級S在他國擅自的大鬧這種內政干涉也不接受指責,也不聽日本支部的抗議和非難,現在依然堂堂正正的賴在這個國家的怪物。

靜乃沒有被勸坐一直站著。

在查爾斯的正面,保持著相當的距離。

以法國的魔人為對手的話這種程度的距離,根本不能安心,不過有讓人不想接近那裡的壓力。

查爾斯板著臉的瞪著靜乃,焦躁的用右手敲玻璃桌。

聽說被諸葉切斷了,不過似乎在這一周間治好了。

強烈得讓人有物理性的痛楚的錯覺的視線,壓在靜乃一人身上。

「太陽的搖籃」的其他人不在,是在裡面的房間待機嗎?有像是蠢動般無數的氣息也令人毛骨悚然。

對自己是獨自一人感到強烈的不安。

跟」異端的魔術師的正統」隻身的謁見。

要是對瞪的話,似乎馬上就會被重壓吞噬。

(可是,正因為是這種男人,才能成為打倒魯七星的王牌。)

以眼還眼。以等級S還等級S。

靜乃做好覺悟後,說出問題。

「為何,像您這樣的人會說在等我呢?」

查爾斯馬上露出不爽的表情。

瞪過來的壓力變得更強,靜乃好像快要退縮似的。

這麼想的時候,查爾斯的表情突然一變。

露出稍微讓人覺得是在演戲般,像是在賣弄般的笑容,

「自明吧。你們這群下賤之輩那不足的腦袋最後所想到的就是聖=日爾曼吧?來拜託我也只是時間的問題了。」

向靜乃責備了。

「……您居然知道我們的困境、諸葉現在處於怎樣的狀況呢。」

「當然。七星一副了不起的樣子報告過了。」牢獄的魔女」之館啊,又聽到一個令人懷念的名字啊。等第七人一籌莫展後,應該會把那個魔神級呼喊過來的所以等一下,他是這麼說的。被那個瞇瞇眼注視者是火大,不過對事不對人,總不能當沒聽過。」

魔神級是前幾天決定叫法的人型《異端者》的稱呼。

「諸葉不可能是黑幕吧。」

「…………誰知道?你以為我知道第七人的內心在想什麼嗎?」

「即是說您全面的相信魯七星的主張嗎?」

「蠢貨。在搞不懂內心在想什麼這點上那個瞇瞇眼也是不分上下的。只是,沒有否定的根據。也不覺得那個魔神級跟第七人完全沒有關係,只是剛好在閒逛出現於那裡的。雖然很不爽,不過只能抱怨無聊的坐下來觀察狀況了。」

查爾斯甚至開始搖起腳。

「喂,小女孩。特地來到這裡,是來進行這種無聊的閒聊的嗎?不對的吧?快點說。我可是很忙的。」

正如傳聞一樣性急。

(剛剛才說完抱怨無聊的吧。)

靜乃是稍微準備了無謂的話,因為緊張而打算開口的……不過突然就被追得走投無路了。

(可是,反正都被看穿了的話,裝模作樣也沒用的呢。)

再一次,整理好思緒。

深深的吸氣,比平常更加有意識的挺直背。

然後深深的彎下腰。

「為了救出諸葉,請您幫忙。」

配合對方的性格,單刀直入的說道。

低下頭,一聲不響的等待回答。

「我拒絕。消失吧。」

但是查爾斯的回答也很率直,非常冷淡。

簡直就是一刀兩斷。

被他以跟魔術結社的首領相應的威嚴駁回了。

靜乃保持著低下頭咬緊牙關。

(這種的在預料之內。還不到要膽怯的地步。)

那樣說給自己聽。

抬起頭,舉止毅然的繼續說下去。

「為什麼您不肯協助?」

「反過來問。為什麼,我非得協助不可?我有那種義理嗎?」

「可能沒有義理,不過你應該有所虧欠的。」

「哈。是指我命令部下們襲擊你們的事嗎?」

「正是那樣。」

「蠢貨!」

查爾斯瞪大眼睛,水平的揮動右手。

明明只是一瞬間的事情,痕跡卻描繪出一行魔法文字。

浮現於虛空的青白色文字化成熊熊的火炎,伸出舌頭貫穿靜乃的臉的旁邊,燒焦後面的牆壁。

靜乃沒能反應過來,動也動不了。

灼熱的空氣撫摸臉頰後才終於理解到發生了什麼事。

這是連眼睛也捕捉不到的神技。

令人心裡發寒。

對他來說,這只是稍微摸一下般的恫嚇吧,名為查爾斯·聖=日爾曼的魔術師的恐怖並不只有這樣。

僅僅一發,而且只是壓低了威力的第一階梯闇術,就讓對方知道了有多大差距。

在只有常人程度的反射神經的黑魔之中,沒有能跟查爾斯較量的人。

「仔細聽清楚啊?那種東西,我不認為是虧欠,而且也沒有絲毫向你們謝罪的打算。」

焦臭漂浮於空氣中。

查爾斯以有如烈火般激烈的口吻斷言。

「還是怎樣?我親口謝罪的話你們才打算原諒我嗎?我幫忙救出第七人就當沒事發生嗎?不是那樣的吧?浪費時間。然後我最討厭浪費時間了。」

查爾斯若無其事的突然強硬起來。

多麼傲慢無禮的態度啊?

可是那是行得通的。

有著通過這讓人閉嘴的實力。

「要恨就恨吧。事到如今,對我的憎惡再多十或者一百根本不痛不癢。」

這就是被稱為「過激派」嫌惡的法國支部的首領。

這就是巴黎的聖=日爾曼(PSG)。

靜乃再次理解到自己必須說服的對象有多難說服。

聽說諸葉以這個男人為對手無論是對話還是戰鬥也不讓他一步,最後還勝利了,真虧他能做到啊。

(可是,現在那個諸葉陷入困境了。我只能做了啊……)

因為自己是冥府的,而且是輔助王的魔女。

靜乃在原地一蹬地面,斥責似乎快要顫抖起來的雙足,往雙眼注入力氣瞪回去。

「那麼就換個說法吧——」

「真煩人。真是喜歡無謂事情的女人啊。無法理解。」

「不會讓您做白工的。所以,請幫忙。」

「哈!」

查爾斯不禁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這可真是傑作啊!」

把右手放在額頭上背脊反過來,忍不住的大笑。

「說吧。要是我幫忙的話,你會付出什麼代價?金錢嗎?名譽嗎?還是地位嗎?白癡嗎!?那種東西,我已經多得腐爛了啊!」

沒有中斷的查爾斯的嘲笑。

在折磨靜乃的耳朵。

默默的忍耐的話,就如對方的願了。

所以下定決心,攏起煩人的頭髮。

就像是把查爾斯的嘲笑當成蒼蠅般趕走般。

這是在擺樣子。

是對在他臉前的無禮態度感到火大嗎——查爾斯的笑聲停止了。

變得板著臉,像是要折斷身體般在矮桌上托腮。

瞇起眼睛,跟之前不同,並不是要把她壓垮,而是以像是要貫穿她般的銳利視線看著她。

像是在評價般的那道視線,激起了另一種的害怕和恐怖。

「認真的嗎?你是認真的認為自己能交出能讓我滿足的代價嗎?」

就是這裡了——

不能放過查爾斯初次向前傾的這個瞬間。

「我並不是為了鬧著玩而來這種恐怖的地方的。」

靜乃挺起胸部虛張聲勢。裝作充滿自信的態度。

其實心中滿是冷汗。

「說說看。」

查爾斯以令人害怕的認真的眼神和和挑戰性的口吻命令。

靜乃悄悄的吞下口水,把手放在胸部上這樣回答。



「作為代價——能讓灰村諸葉欠您一個人情。」



查爾斯主動挑釁的話,就要有挑釁回去的氣概。

對,重要的是氣勢。

一旦停下腳步的話,就會害怕得無法再動了。

一但停止話語的話,就會變得不再口齒鋒利了。

「什……」

乘查爾斯嚇得瞪大眼睛,絕句的那個機會——

靜乃接二連三地說道。

「正如您剛才所說的那樣。無論您怎麼賠不是,諸葉也不會原諒你的吧。可是,那是那,這是這。要是您能幫忙的話,諸葉一定會認為虧欠您了吧。諸葉是很有信義的男人。並不像某處的某人那樣,是會說出『我不認為有虧欠』之類的話的男人。」

跪下來,雙手合在一起,就像是在面對異國的王般垂下頭。

盡了作為尋求幫助的人的禮儀,但是口吻是挑釁性的。

猶如在問他的器量般。

「是對那個灰村諸葉賣人情哦,到底有什麼不足呢?不如說請您不要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靜乃喘口氣繼續說。

說完了。

保持著低頭,等待PSG的指示。

呼吸變得慌亂。

亂得無法隱藏起來。

明明只是說了那麼點話,這是極度的緊張的證據。

而且話說完了的現在,就更加恐怖了。

沒有抬起頭。沒有看查爾斯。

「閉嘴……」

查爾斯壓低的怒聲,拍打靜乃的耳朵。

「閉嘴……。我就算賣人情給第七人什麼的也高興不起來……?看不起人也有個限度啊……。先說清楚啊?我要挖那個男人角,只不過是為了完成預言的借口!並不是真的想要那個男人的力量……。小女孩,你在那裡就搞錯了!那種東西根本不算交涉的籌碼!」

突然像是點了火般大聲喊叫。

憤怒、興奮、大吼。

靜乃注意著不輸給他的怒吼,不被衝垮的回話。

「那麼就笑著的反駁就好了吧。為什麼要這麼憤怒呢?」

「小女孩!!」

跟咆哮一起,查爾斯的魔力強烈的刮起來。

靜乃不禁抬起頭。

然後,看到了。

查爾斯的十根手指像鋼琴演奏家般飄動,立刻描繪出一行的句子,合計十個。

將等級S那膨大的魔力緻密的制御下來,收束成十個闇術。

右翼是化成五道爆炎。

左翼是化成五道吹雪。

「接二連三的不遜、無禮的代價——給我付清吧!」

暴虐的熱風和冷氣露出獠牙,向靜乃夾擊,為了蹂躪她而襲擊過去。

可是,靜乃沒有動。

並不是動不了。

是故意慢慢來的嗎?還是因為工程增加了嗎?這次有好好的看到查爾斯的拼寫,不過反而跪著的享受。

(諸葉……!)

只是在心中大喊深愛之人的名字。

然後,強烈的熱風和冷氣炸裂了。

發出咆哮,從左右撞在一起,互相露出獠牙、互相撕咬——

最後完全的消滅了。

好好的,在靜乃的眼前。

炎熱和吹雪發出轟音後,

「嘖!」

查爾斯盛大的咂舌響於休息廳。

「給我稍微害怕一下啊。」

覺得很沒趣似的抱怨。

依然是,單純的威嚇。

查爾斯的控制在狙准和威力的調節上都是完美的,所以連靜乃的一條頭髮都沒傷到,有如奇術般,熱風和冷氣對等消滅了。

靜乃保住了一命,不過實際上她的心臟激烈跳動得似乎快要破裂了。

自己像是能面般的臉孔,只在這種時候幫上忙。

「說。為什麼,沒有逃?」

「……因為還沒聽到您的回答,不能乖乖地離開。」

「愚直的傢伙。你不怕死嗎?」

「跟失去諸葉的恐怖比起來的話,要好上億倍了。」

「笑止。那個男人也非常受人喜歡啊。」

查爾斯板著臉的閉上眼睛。

用右手很忙的敲著桌子,蹺起腳開始搖腳。

是怎麼了?似乎是在思考。

靜乃只能注視著。

不過,等下去查爾斯也沒有說什麼。

只有敲桌子的聲音變強,還有搖腳搖得更厲害。

聽說極度性急的這個男人,長時間考慮得令人無法相信。

「不要再固執了吧,查爾斯大人?」

突然,傳來女人的聲音。

話語是在觀察主人的心情般,不過口吻相當直言不諱。

看過去的話,裡面的其中一扇門打開了,亞麻色卷髮的美女突然探出臉來。

「蔻依嗎?是誰給你出來的許可的?」

查爾斯目光銳利的瞪向那邊。

「嘛嘛,稍微休息一會吧?」

被叫作蔻依的美女一點也不像在忍受的,把咖啡杯放在托盤上運到休息廳。

雖然很坦率,不過手腳麻利的把杯子放在查爾斯面前。

查爾斯雖然感到不爽,不過用鼻子「哼」了一聲後拿起杯子喝了。

「小姐你也要嗎?」

「……不。……心領了。」

對意料之外的邀請,靜乃無力的搖頭了。

老實說,並沒有那麼大膽。

害怕查爾斯得腰沒力了。

蔻依沒有在意靜乃的回絕,嫣然一笑後說道。

「剛才,你問過查爾斯大人為什麼會在等你吧?在這一周間,查爾斯大人一直想向你們道歉又沒能道歉而苦惱哦。於是知道你來了後,就非常高興的出去迎接了。」

「噗!」

查爾斯突然噴出咖啡。

嚇得靜乃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在她呆然的期間,

「蔻依!你在說什麼!?」

上等的西裝沾滿了咖啡,查爾斯神色一變向美女發出怒吼。

可是,蔻依只是戲謔的聳了聳肩,既沒感到痛也沒感到癢。

在魔術結社的首領面前是這副態度。

是相當豪膽的女性嗎?還是說兩人之間有靜乃不知道的信賴關係?

「是……那樣嗎?」

靜乃戰戰兢兢的確認。

「蠢貨!不可能有那種事的吧!?你的頭是放帽子的台嗎!?」

查爾斯臉變得通紅的斥責。

嘛,普通來想的話,查爾斯這種魔人不可能會因那種理由來迎接靜乃的。

自己是被蔻依戲弄了嗎?

「真是的,查爾斯大人真是個麻煩的人呢。」

在蔻依臉上看到裝傻的微笑後,靜乃無法利落的推測出來。

是被咖啡嗆到了嗎?查爾斯乾咳了數次。

「小女孩。你說沒聽到回答就不回去對吧?」

露出很悔恨似的表情後,不慌不忙的站起來。

「那樣的話。回答你吧。有什麼事也好,我也不會管你們的事。你們也自己解決自己的事吧。以上。」

往回走後,快速的走進裡面的房間。

果然很性急,忙碌的步速。

最終,靜乃的話語完全沒能打動他的心嗎……?

靜乃動搖的盯著他的背影,不過查爾斯已經一看也不看她。

只是,在把手放在門把上的最後,

「蔻依。把那個小女孩送回去。雖然很不遜,不過是個僅在骨氣上值得欽佩的傢伙。賭上『太陽的搖籃』的名譽,慇勤的對待。」

像是要吐出般留下這句話後。

查爾斯的身影消失於門的對面,粗暴的關上門。

一瞬,休息室變得鴉雀無聲。

靜乃只能低頭看著地板。

「說讓我來送你回去。真是個麻煩的人。」

打破沉默的是,蔻依的笑聲。

看過去的話,能看到她把佩帶著腰間的軍刀連同鞘的拔出來了。

「太陽的搖籃」的魔術師們所佩帶著,設計統一的劍。

蔻依蹲在靜乃的旁邊後,

「擠出勇氣是有意義的,小姐。你來拜託查爾斯大人是正解哦。」

輕輕的把那把軍刀遞了過來。

是讓我收下嗎?

蔻依代替點頭的,詼諧的打了個眼色。

「然後,之後就真的像查爾斯大人所說的那樣。用你自己的手,奪回你所愛的人吧。這可是女人的福氣哦?」



在升降機跟蔻依說了各種的話,在一樓玄關被她目送的靜乃,小跑的穿過庭園,回到原來的道路。

把軍刀珍惜的抱在胸前。

現在石動他們應該到達館附近,也做好《轉移之門》的準備了吧。

自己也想到達的地方。

呼吸變得急促,腳跟不上,苦悶的跑。

忽然——有人打電話來。

是五月打來的。

「喂喂?從艾蕾娜同學那聽過了吧?做好出擊準備了嗎?」

『那個蕾夏擅自出去了啊!獨自一人的!』

簡直就是獨斷專行。

靜乃不禁感到驚訝。

「為什麼沒阻止她?」

『有人打電話喊了那孩子出去,急忙跑過來了,但是在到達時她已經不在了啊!』

「明明校長應該也在一起的……」

『似乎就是那個校長給了一個人前往也可以的許可啊!』

「為什麼……怎麼會……」

靜乃感到愕然,但是再次提升步速趕路。

「明白了。我也盡可能早點趕回去。別連嵐城同學也獨斷跑出去啊?」

跳上在庭園外等待的車,對五月冗長的確認。

掛掉電話,車寂靜的開始跑,眼向著前方。

隔著擋風玻璃的看,天空很暗。

並不只是晚上,而是雲出來了。

被雲擋著而看不到星星。

靜乃再一次緊緊的抱著軍刀。

第七章 完



本帖最后由 真ゲス 于 2015-1-24 04:09 编辑


第八章 諸葉、激昂

諸葉忍耐了胸中那人聲嘈雜般的感覺。

在「牢獄的魔女」之館的二樓的窗戶那持續眺望外面的狀況。

即使在田中回收失去了意識的石動後,也一直站在窗邊。

在變得平靜的圖書室裡,只有在背後的惡魔翻頁的聲音。

太陽完全下山了。

變不得越來越忐忑安。然後,不好的預感中了。

從田中他們消失的森林的深處,出現了一名少女。

才剛浮現於天空的月亮,照著她銀色頭髮,讓頭髮纏上硬質的光輝。

另一方,她手上的魔劍的刀身,像是把光吞噬了般不帶有任何的光輝。

如刀刃般銳利的視線。

那個在表示她的決心之強。

注意到來訪者的七星無聲的站起來,兩人無言的對峙。

看了那個後諸葉,

「為什麼要獨自前來啊,蕾夏……」

雙手拍在窗戶上。

可是其實他非常清楚蕾夏的想法,清楚到痛的地步。

她是對人戰的專家。

阻礙的七星是等級S的白鐵。

蕾夏獨自一人戰鬥,能打倒七星的話,五月和靜乃她們就不用遭受危險——

那種悲壯的想法,讓她來到這裡。

溫柔的」食人魔」的決斷。

「這可真是……終於有難對付的人來了呢。」

七星跟平常一樣的說著詼諧話。

不過,諸葉聽得出裡面有些微的緊張。

「從俄羅斯的黑暗走到太陽能照到的地方的」食人魔」艾蕾娜女士。但是其真價並沒有記載於亞鍾學園的資料庫,現在依然充滿著神秘。真令人困惑呢。」

七星說著「真是的」的誇張的聳了聳肩。

依然在他的聲音中感覺到緊張,不過諸葉搞不懂他有多認真。

這個男人無論是什麼時候也一副在開玩笑的態度,不過那是為了隱藏內心的虛張聲勢。

無論手牌是好還是壞都保持著笑容的話,那也是一種的Poker Face。

(是雙方都搞不懂對方的底牌的狀況。盡情的上吧,蕾夏。)

總不可能聽到諸葉心中的聲音——

不過蕾夏單手架起劍,緩慢的把右腳踏向前方。

比機械更加平淡的,用すり足拉近距離。
(譯註:すり足指的是腳擦著地的移動)

一點點的、一點點的,慎重得令人著急的前進。

每前進五毫米就確認一次自己有沒有露出空隙、對方有沒有動。

像是會變得神志不清般的行為,不過蕾夏絲毫不厭煩。

她在年僅十歲的時候就已經是跟那個愛德華戰鬥,還能打成平手的對人戰專家了。

要是她既不大意也不驕傲,全力的為求取勝的話,就算對手是等級S的白鐵也不遜色於對方——諸葉如此相信。

「霍。意外的樸素的戰鬥方式呢,」食人魔」小姐。」

七星像是在做什麼滑稽的動作般擺出拳法的架勢。

然後突然停下來,可是肯定他有多洗練。

然後全身纏上翡翠的神力——不過,那些馬上就消失了。

就像蠟燭的火被吹熄般的忽然消失。

被擺過一道的諸葉是知道的。蕾夏把魔劍的開關調成「ON」了。

「哈哈,這可真值得一看啊!」

七星沒有解除架勢,誇張的驚訝。

「那把魔劍就是」食人魔」之所以是」食人魔」的理由嗎!?這可真是至高的眼福啊!」

只是,太過誇張了令人搞不懂他是不是真的在驚訝。

「知道了。就真真正正的空手當你的對手吧。」

七星回復剽悍的嘴臉後,挑釁般的招手。

但是蕾夏完全沒有理會他。

只是悄然的——劍士與拳士對峙著。

並不是超人,常人的戰鬥開幕了。

並不是光技,而是武術的應對開始了。

普通來想的話,用劍的蕾夏是壓倒性的有利。

「那個架勢,那個動作,我明白的哦?你也將不依賴神力的武術的技巧鍛煉得相當厲害呢。」

七星走上前方。

用看上去比蕾夏要隨便多的すり足,大膽的拉近距離。

諸葉瞪大了眼睛。

鍛煉得多麼厲害的體軸啊——明明那樣有力的動了,七星的身體重心連一絲的搖動都沒有。

被冒昧地拉近距離,蕾夏銀色的眼瞳浮現出猶豫的色彩。

「被壓倒了的話就輸了!」

諸葉不禁大喊。

「聲音無法從這邊傳到那邊的……哦。」

從背後傳來惡魔的忠告,不過諸葉沒心情理會。

在目不轉睛的盯著的前方——

就像諸葉的叫喊傳到了般,蕾夏的眼瞳充寄宿著決心。

無聲的出手。

用一步拉近餘下的距離,那動作跟沒有任何多餘動作的突刺連繫起來。

連吶喊都沒有,暗殺者的劍技。

魔劍的刀鋒,以七星的右胸為目標無聲的疾走。

瞬間。

七星滑溜溜地改變動作的拍子。

沉下去。他的上體。很低、很低,就像是爬在地上般。

潛到蕾夏所放出的突刺的之下、刀身之下。

明明是勉強得不可能般歪曲的體勢,卻可怕的安定。

體軸的位置和重心的位置也是完美的。

下半身的鍛煉方式並不尋常。

一度潛進去,抬起腰後,魔劍的刀身就被放在肩頭輕而易舉地抬起了。

蕾夏那突刺的體勢被簡單的打破了。

七星就那樣把刀身放在肩頭上潛進蕾夏的懷裡。

劍和拳頭之間的攻擊距離差距已經消失了。

只有在無盡的修練的盡頭才能達到的,交差法的妙技。

潛到連拳頭都無法好好的揮出去的超近距離的七星,

「大概要二十年吧——」

看上去甚至無法好好使力的拳頭,「崩」的擊中了蕾夏的鳩尾。

蕾夏的膝頭屈起來了。

就像是在開玩笑般的一擊,僅僅的一擊,不過效果非常大。

就像斷線了的人偶般,蕾夏向前倒下,然後就那樣不再動了……。

就算那樣還是沒有放開劍,不過反而令人覺得更加悲哀。

「——你,功夫鍛煉得不夠呢。」

對著那樣的蕾夏,七星表面恭維內心卻是瞧不起的拱手。

若無其事得讓人火大的表情。

「嘛、跟我相性不好而已。並沒有為此感到羞恥的必要哦?要是對手是查爾斯先生的話,你的魔劍會變成他的天敵吧。」

那是打算安慰她嗎?

以即使查爾斯本人聽了也肯定會火大起來的說法說完話後轉身離開。

突然。

被置之不理的蕾夏,瞪開眼睛了。

用一瞬間讓全身纏上神力。

保持倒在地上的揮動魔劍。

幾乎擦著地面的揮動,斬向七星的小腿。

漂亮的偷襲。還有裝死。

「哎啊!」

七星也很厲害。是感覺到殺氣了嗎?還是直覺推動他?馬上反應過來打算轉身迴避。

不過,現在蕾夏是身纏神力的超人,七星還是常人。

沒能完全避開斬擊,反轉中的軸足——左腳小腿被斬到了。

似乎沒傷到骨頭,不過被斬到的是軸足。

那樣的話就算是七星,上半身還是會搖晃。

蕾夏跳了起來,為了給他最後一擊而放出突刺。

諸葉不禁握緊拳頭。

在跟蕾夏的戰鬥中諸葉自己也吃過苦頭,不過真的很難馬上搞懂那把魔劍是處於「ON」還是「OFF」。

蕾夏在偷襲的同時把開關設成「OFF」,只有自己纏上神力,七星沒能反應過來而沒纏上神力。

那個差別產生了如此單方面的優勢。

遲了一點,七星終於纏上神力了,不過蕾夏的刀鋒已經迫近到胸口了。

然後,那把魔劍的刀身觸碰到的部份的神力和魔力會被無效化。

七星無法用《金剛通》等防禦。

魔劍的先端部份刺進七星的胸口,道服滲成赤紅色。

那時候——

就像是線般,七星那細小的眼睛瞪大了。

昏暗的神力和殺意。

那些在雙眸之中錯綜複雜的捲成漩渦,化成妖氣寄宿於眼瞳裡。

「ィィィィィィィィィヤァァアアッ」
(譯註:鬼叫)

七星嘴角上揚,露出極其剽悍的臉容發出咆哮。

即使刀刃埋進胸口也不管的上前,用《崩拳》打向蕾夏的腹部。

蕾夏的身體立刻被打飛了將近十米。

當然,魔劍也跟她一起飛走了。

把一切的防禦捨棄,只思考著攻擊,反而防住了蕾夏的突刺。

以道理來說的話是很簡單,不過,普通來說人類是無法那麼簡單的想得開的。

最初就做好了心理準備的話另當別論,胸口被劍刺穿,不在乎的打回去這種事根本不是正常的人類的思考。

在這攻防中一窺了隱藏於平常那戲謔的表情之下,七星那異常的本質。

「剛才也好現在也好,還以為一擊就能打倒你了呢。」

七星走向被打飛的蕾夏的身邊。

雙眸已經變回像是線般,步履蹣跚的走過去。

每走一步左腳小腿都會留血,弄髒地面,不過他並不在意。

「在擊中的瞬間移開打擊點把威力減低嗎?看來我看錯了呢。請讓我謹慎的訂正,不是二十年,而是十五年吧。不,真可惜真可惜。」

站在旁邊,俯視蕾夏。

蕾夏仰向的倒著,只是瞪回去而沒能動。

吃下等級S渾身的一擊也沒有昏倒的確很厲害,不過衝擊似乎讓全身麻痺了。

七星撿起魔劍,丟到空中後,隨便的出拳打斷。

在那之後把右腳放在蕾夏的腹部。

「啊咕……」

蕾夏的表情馬上因為苦悶而歪曲。

看上去只是輕輕的放上去,不過似乎施加了相當的壓力,蕾夏的臉逐漸的染成紫色。

諸葉從二樓的窗戶大喊。

「停手!已經分出勝負了吧!?」

可是,聲音沒傳達到。

「別做些折磨人的行為,七星!」

無論多麼大聲也沒傳達到。

握緊拳頭,盡情的打在窗戶的玻璃上。

可是,結界無慈悲的把那個阻擋了。

「沒用的。那個結界,換句話說就是次元跟次元之間的分界線般的東西。絕對不是能打破的東西……哦。」

連背後的惡魔也在開解他。

諸葉沒聽他的話,持續的打在窗戶上。

「居然傷到我,不愧是」食人魔」小姐——」

七星抬起放在蕾夏身上的右腳。

「停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諸葉的絕叫,

「——這是獎勵。」

跟七星踩下去是同時的。

蕾夏發出苦悶的絕叫後失去了意識。

「混帳啊啊啊啊啊……」

諸葉把額頭和雙拳壓在窗戶上,像是滑下來般倒下。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瞪大眼睛,發出咆哮。

然後咬緊牙關,瞪著七星。

那傢伙……。

那傢伙…………。

那傢伙………………!



一瞬間,上下的方向感反轉了。

想著跳進描繪於地面的魔法陣之中,眨眼之間就跳出描繪於地面的魔法陣之外。

靜乃有數次使用《轉移之門》的經驗,不過依然還不習慣。

變得像是醉了般,用力的踏在地面。

「振作點啊!」

然後被先跳來這邊的五月支撐著。

「謝謝。」

靜乃搖了搖頭,讓意識清醒起來。

在跟查爾斯那連神經都要削減般的會見結束後,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就跟五月會合,來到了這裡。還殘留著疲勞,不過沒時間抱怨了。

「已經沒問題了。」

用自己的腳站著後,在戰鬥服之上捲上劍帶,調整好佩帶在腰間的軍刀的位置。
(譯註:劍帶即為了佩帶刀劍而戴上的帶,具體請GOOGLE)

放眼望去,景色改變了。

明明直到剛才還在亞鍾學園的校庭,現在卻站於茂盛的森林之中。

直到剛才還沒有的植物的氣味衝進鼻腔,深山的冷氣撫摸著脖子。

只有從變得像是屋頂般的樹葉的空隙之間看到的月亮,跟剛才所看的是一樣的。

「趕快吧,漆原。」

「嗯。」

看著在森林的對面,洋館的屋頂。

兩人走向那邊。

「不複習作戰也沒關係嗎?」

「沒關係。比起那些,就算有個萬一你也不要手下留情啊。」

「……嗯。急急忙忙的只想到那種策略,對不起。」

「沒關係。只要是為了幫哥哥大人,無論怎樣我都不會覺得辛苦哦。」

保持著認真的視線,五月露出了笑容。

「真的,不覺得很討厭嗎?明明馬上就是學園祭了,要是諸葉不在的話我的學園祭是不會開始的。怎麼能讓七星什麼的礙事!」

五月說出了不合場合的話。

可是,

「前幾天,諸葉告訴過我,所以現在,是這麼想的——」

「嗯,能讓我也聽一下?」

「想幫諸葉的心情,和想跟諸葉做快樂的事的心情,能一起就好了。不,非一起不可。因為,我跟諸葉是為了分擔痛苦而兩人一起的!」

「真像諸葉會說的話呢……」

靜乃閉上了眼睛。

僅僅一瞬間。

睜開眼睛時提高了速度。

「去享受愉快的學園祭吧。為此——」

「絕對要救出諸葉!」

走出森林後,看到」牢獄的魔女」之館的全貌。

「嗚……」

五月吊起了眼角,靜乃低聲的磨牙。

七星,就在館前。

把腳放在暈倒了的蕾夏身上,緩慢的回頭望向這邊。

「移開你的腳!」

靜乃不禁大喊。

七星笑了,

「哎啊,這可真是失禮了。為此無禮,打從心底的感到抱歉。」

戲謔的說完後,把蕾夏踢飛了。

完全失去了意識的少女的纖細身體,就像是物件般在地面上滾動。

跟五月一起接下了被踢向這邊的蕾夏。

她的臉上是令人心痛的遺憾的表情。

七星的胸口和左脛在失血,不過只有這些。就連」食人魔」蕾夏,也只能給他留下這種程度的傷……。

靜乃再次感到後悔。雖然已經是盡可能的趕快了,不過還是沒趕上。

讓蕾夏躺下來後,盯著七星走過去。

緊緊的握緊佩帶在腰間的軍刀的柄。

為了守護身為黑魔的靜乃,五月趕過她稍微走上前面。

承受了兩人像是箭的視線後——七星大大的打了個哈欠。

「石動先生和「食人魔」小姐的話也算了,以兩位這種程度的人,就算來了又能做什麼?」

把哈欠嚥回去的同時吐出愚弄人的話。

「我,姑且也是正義的同伴哦。可能你們會覺得無聊,不過既然是師傅所說的話,我就不能說「不」。有著蠻橫的師傅的弟子真辛苦呢。可是我,在主張上必須是『討厭欺負弱者』不可啊。憐憫一下我那辛苦的立場,差不多可以收手了吧?我跪下來求你們了。」

七星無心的拱手。

「對不起呢?雖然不是不明白你的立場,不過我可是性格惡劣的魔女,連那麼一點的憐憫也擠不出來啊?」

「我性格是很好不過我非常討厭你!」

兩人取出識別證後,

「來吧,龍杖納古拉維茲。」

「來吧,阿瓊奴!」

靜乃把杖、五月把劍顯現出來。

七星戲謔的說著「哎啊」的同時擺出架勢。

越是對瞪,等待機會,這邊就越是無法跟對方的力量對抗。

那麼的話只有由這邊主動攻過去了。

「描繪——」

「哎啊,真是麻煩呢。」

七星開完玩笑後,跟五月拉近距離。

「くっのっ」
(譯註:鬼叫)

五月揮劍斬過去,不過七星以那刀身為目標出拳,刀身就像是糖人偶般的粉碎了。

非常輕鬆的。

「騙人的吧!?」

五月發出驚歎,不過七星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

「我說過會變成欺負弱者的吧?」

就像是在教小孩子般的說道。

以那若無其事的臉為目標——

「就如百川東到海 將所有的生命帶走!」
(譯註:詠唱別找咱。。。)

靜乃解放了闇術。

冰的第三階梯,《凍結的影子》。

「什……」

超過若無其事的表情,七星的表情因驚愕凍結起來。

那也很正常。

靜乃把五月跟七星一起用闇術攻擊。

「你在想什麼?」

七星叉開雙腳用力站穩,從左腳小腿噴出血。

然後雙手交叉,以像是修行者般的姿勢燃燒神力。

提升《耐魔通》的出力。

五月沒有放過那個機會。繞到七星的背後對他羽交い締め。
(譯註:羽交い締め大概是這種感覺 http://i.imgur.com/jP98vGK.jpg

然後,吹過來的白風,像是要把兩人凍結起來般來勢兇猛的吹著。

「哦哦哦哦……」

「咕嗚嗚嗚……」

七星發出吶喊,五月咬緊牙關,用《耐魔通》忍耐著。

兩人的全身都覆蓋著霜,體溫急劇的下降。

一般的《救世主》的話光是一擊就凍死了。

兩人燃燒神力,忍耐過來了。

「……唉啊,想著恐怖的事呢,小姐們。」

沒想到居然會把同伴也一起用闇術攻擊吧。

可是正是因為那個沒想到,都能以等級S的白鐵為對手直接擊中。

因為《耐魔通》,覆蓋在五月和七星全身的霜,眼看著的逐漸溶解。

沒想過光是一發第三階梯的闇術就能打倒等級S。

靜乃開始之後的拼寫。

緩慢的,慎重的,準備比剛才更加強力的大魔法。

「不會讓你逃的,做好覺悟啊……」

在那之後,纏上黃金的神力的五月,像是老虎鉗般夾著七星。

「小姐你正常嗎?」

七星感到生厭的用肘擊打在背後的五月的側腹。

在這麼不自由的姿勢下,完全不洗練。

可是,發出了非常恐怖的打擊聲。

「嘎……」

五月的神色馬上改變了。

臉色蒼白的,變得像是快要哭了的咬緊牙關。

「該不會打算再跟我吃下那個一次吧?」

「就是那個該不會!」

「我不是在說笑。」

七星用肘擊豪不留情的打向五月的側頭部。

然後再打在側腹。

交替的使用左右的手肘,毒打五月的頭和側腹。

每次都會響起低沉的打擊聲。

五月也變得傷痕纍纍了。

可是,絕對沒有要離開七星的樣子。

「不會輸……不會輸……」

像是在說夢話般緊緊抓住,咬緊牙關的夾住他。

「想死的話能請你自己一個人去嗎?」

被打算掙開她的七星持續毒打。

五月那守護的神力,跟七星那攻擊的神力對抗,碰撞在一起,每次都會散發出燦爛的綠金的火花。

雖說是在不自由的體勢下攻擊,並不是渾身的一擊,不過還是承受了七星的亂打,可是五月絕對不倒下。

「有毅力也有個限度啊……」

「對啊……我,只有毅力的哦……」

可愛的臉到處都腫了,但是五月大膽無畏的笑了。

只有那一瞬間,是在靜乃的眼中看上去就跟諸葉一樣,像樣的表情。

「諸葉稱讚過很多次哦……。說我的力量和不屈不撓是真的。……所以我不會離開你。……無論被怎麼打也會忍耐下去。無論你是誰,等級是多少也是,也會證明諸葉所說的話是正確的!」

五月像是要擠出靈魂般的絕叫。

有著能讓老是說詼諧話的七星閉嘴的迫力。

再加上——

「來吧,漆原!」

像是在燃燒般的眼瞳向著這邊要求。

(嗯,不會手下留情哦)

靜乃點頭回應了她的覺悟。

有著整整六行膨大的魔法文字的句子,完成了。

冰的第六階梯、《冰結地獄》。

又不是爵士·愛德華,是就算是等級S的白鐵,直擊的話不會平安無事的大魔法。

(忍耐下去啊,嵐城同學)

些許的誤差也沒有的描繪完六行的句子後,跟詠唱的最後一句同時的,靜乃打算把右臂揮向並列於虛空的光之文字。

但是在那之前,

「那可不行!」

在七星大喊的同時,響起了空氣破裂般的異音。

保持著被羽交い締め的使用自由的右手——居然,用拇指彈出壓縮在掌中的空氣,化成子彈射出來。
(譯:素晴らしきヒィッツカラルド您跑錯片場了)

「騙人……的吧……」

描繪中的右臂被打穿了。

感到完全在預料之外的激痛。

集中完全亂掉,浮在空中的魔法文字雲消霧散了。

用這種方法封住闇術,既沒聽過也沒看過。

是諸葉的話能用《金剛通》輕鬆的防禦吧,不過身為黑魔的靜乃沒有那種手段。

「失敗了……」

飛散的鮮血。

慣用手被打壞了,用左手是不可能做到描繪這種精密的作業的。

靜乃被封住闇術了。

而且,

「漆原!?」

預料之外的狀況,讓五月也狼狽了。

看了那個在擔心這邊的表情後,靜乃對她大喊「笨蛋!」。

明明五月自己多麼痛也完全沒在意。

看了他人的痛楚後就無法平靜的性格嗎?

(真的,笨蛋……)

明明是這種狀況,明明不是該笑的事,卻有種溫暖的心情油然而生。

然而,七星是無情的。

抓住五月的天真、愚蠢,對她使出強烈的肘擊。

對因預料之外的事態受到衝擊放鬆了的五月來說,無法忍耐住這份痛楚。

羽交い缔め放鬆下來,七星輕鬆的脫出後,立刻轉身在至近距離之下用《崩拳》擊在五月的腹部。

她連發出悲鳴都做不到,當場撲通一聲的暈倒了。

被脫離常識的事情封住了闇術,靜乃她們那成功了的作戰,就這麼簡單的崩壞了。

「可是……還……」

靜乃瞪著七星。

「身為黑魔的你處於失去了護衛,而且連拼寫都做不到的狀態下能做什麼?」

七星步履蹣跚的走過去。

「納古拉維茲!」

比起呼喊名字更早,靜乃的杖變化成白龍。

由冰、水晶和冷氣造出來的哥雷姆,為了守護主人露出獠牙襲擊過去。

「結果是紙老虎啊。」

但是七星隨便的出拳,把比自己更高的哥雷姆粉碎了。

這個男人的拳頭,是怎麼一回事?

是天生的神力的才能?還是在修行的盡頭掌握到的秘訣?

無論對手是誰都是一擊必倒,粉碎擊中的東西。

「投降的話,可以避免痛苦哦?」

別說笑了。

五月忍受了那種痛楚後,怎可能自己一個人逃跑。

對諸葉的感情會被懷疑。有失冥府的魔女的尊嚴。

「還……有這個……!」

靜乃把手放在佩帶在腰間的軍刀上,拔出來。

「哈……」

七星露出發愣到極點的表情。

「身為黑魔的你想用那個做什麼?」

不管他,靜乃架起劍突擊。

被愚弄也沒關係。

難看也沒關係。

「哈啊啊!」

跟吶喊一起用軍刀斬過去。

「不像話。」

被輕鬆的避開,同時被踢到腳。

「你,是運動白癡吧?說真的連小孩子也避得開哦?」
(譯註:運動白癡是指不擅長運動的人)

向前跌倒後,被七星踩著。

「嘎哈。」

背後傳來想像不到的劇痛。

就像是被有數十噸的重物壓著般的激痛。

靜乃無法呼吸的喘著氣。

可是她的心還未屈服。

(嵐城同學……也忍耐了……所以我……也……)

不會輸給痛苦,爬著的向前前進。

直到在遙遠的前方,的那個館——

一點點的。

一點點的。
(譯註:不是我打多了)

「差不多該放棄了吧?還是說,你們不知道那個館的事?沒有鑰匙的話,是無法救出灰村先生的哦?」

七星逐漸的加大壓力。

連爬著的前進也不容許。

無論怎麼的抓在地面,也只能挖起土,身體完全沒有動。

就算那樣靜乃還是拚命的抓。

保持被踩著的,多少次也嘗試下去。

終於連指甲都斷掉了還是沒放棄。

「則該……混蛋啊啊啊!」
(譯註:這不是我打錯了)

突然,聽到了應該倒下了的五月的怒吼。

施加在背後的壓力和激痛消失了。

靜乃只轉動脖子的回頭看。

嚇到了。五月正抓住七星。

真的……這女孩……到底有多麼不屈不撓啊……!?

吃下了那個七星的,一擊必倒的拳頭,還是復活了。

「去吧!靜乃……!」

已經破罐破摔的,五月的絕叫。

像是被她的聲音推動般,靜乃東歪西倒的站起來。

步伐蹣跚的走向館。

「真的無法理解小姐你們。這是所謂的玉碎精神嗎?日本人的滅亡美學嗎?意義不明啊。」

「我們才沒有想滅亡!是想變得幸福而戰的,你到底有什麼不理解啊!?」

「請你說能傳達意思的日語。日語是你的母語吧?」

為了掙開五月,七星再次開始痛打她。

從向著館前進的靜乃的背後,傳來令人想塞起耳朵的打擊聲和五月的悲鳴。

可是五月,

「別回頭!」

為了讓靜乃不要管自己,像是要撕裂喉嚨似的絕叫。

(有五月在,真是太好了……)

靜乃那像是能面般的臉孔變得滿是皺紋、滲出眼淚。

在夢裡,一直都是自己跟諸葉(修·撒烏拉)兩人獨處。

封閉於冰之城裡,被全世界憎恨著的生活。

那也是無可代替的記憶。

幸福的日子。

可是現在——有非常強烈的得到同伴了的實感。

愛慕著諸葉,為了諸葉的話真的什麼事都能忍耐,就算世界再次成為諸葉的敵人也能一起支撐著他……。

那樣的,盟友。

(這份喜悅,真想跟你互相分享……)

被石頭絆倒,用力的踏在地上,無力的看著地面。

可是,已經沒問題了。

館就在眼前了。

終於、終於,到達了。

靜乃捧著軍刀。

然後,詠唱。



「——《解放》」



對預先設定的Keyword產生反應,軍刀發出光輝。

平穩的,像是彩虹般的美麗光輝。

重合起來,劍開始改變姿態。眼看著的縮起來。

蔻依所托付的劍消失了。

化成有著七色的光澤,水晶的鑰匙。

「為什麼!?為什麼那個會在那裡!?」

神色大變了般,七星的聲音。

同時,衝擊刺在靜乃的背後。

被釋放出來的,空氣的彈丸。

兩發、三發的飛過來的那些——靜乃咬緊牙關忍耐著。

只要不是在預料之外,預先知道會來而做好準備就能忍耐。

一邊被無數發的彈丸擊中,靜乃一邊把水晶的鑰匙插入虛空。

在之後只有轉動的時候,

「不會讓你成功的啊啊啊啊!」

跟尖銳的吶喊一起,七星的神力膨脹起來。



這時候,在靜乃的背後,七星那像是絲般的細小眼睛瞪大了。

昏暗的神力在他的雙眸捲成漩渦,超過了殺意,充滿著妖氣。

在右拳上,讓那帶有妖氣的神力收束起來。

乘上拳風擊出的話,就算在這個距離也能擊中靜乃。

是渾身的《太歲》,身為黑魔的靜乃吃下了的話會粉碎吧。

並不是能手下留情的狀況。

也不是能遵守師父的教誨,伶牙俐齒的狀況。

「ィィィィィィィィィィィィィィィィィィッヤ!」
(譯註:鬼叫)

嘴角上揚,露出剽悍的本性後,以靜乃的背後為目標揮拳。

不,是想揮動。

舉過頭的右臂,被五月蠻幹的制止了。

七星沒有管她使出更大的力氣,打算掙開她。

用力站穩的左腳很痛。

是被」食人魔」斬了的那個地方。

就算想用力站穩,也無法像平常那樣好好站穩。

因此等級S的全身,被雖說是以力量自豪的白鐵,但還是遠弱於自己的五月阻止了。

保持著右拳無法向前揮動的,變得完全動不了。

「那樣的話啊啊啊!」

七星也將神力往左拳收束起來。

五月使出全力阻止的只有右手。

那樣就只有用左拳攻擊靜乃了!

「ィィィィィィィィィィィィィィィィ——」
(譯註:鬼(略)

七星的左手亮起了有如翠玉般的烈光。

突然的——

顯現出來,從地面伸出來無數的鎖鏈,捲著左臂。

就像是為了把地獄的看門狗壓制住而訂做的般,極其堅固的闇術的鎖鏈。

數量是十條。

被拘束著,連左臂都動不了。

必殺的《太歲》再次以不發告終。

能把等級S的白鐵的攻擊先行阻止的黑魔,在世上沒有幾人。



七星發出怒鳴。

抬頭向著天的。

「為什麼阻止我,查爾斯先生!?」

向站在那裡,睥睨著自己的漆黑的魔人糾纏。

「愚問——」

背著月亮,聳立於夜天,漂浮著十個同時行使闇術的魔力的殘渣,」艾菲爾鐵塔的魔術師」冷笑了。

「——我做我想做的事,以我所想的活法活著。你認為我會顧諱誰,凡事都去取得他人的許可嗎?」

「能請你不要詭辯嗎!?我是在問你妨礙我的理由啊!」

「就回答你吧。因為我非常討厭你。還需要更多的理由嗎?」

看了冷笑的查爾斯後,七星憤慨起來。

「太過自由也有限度吧!」

在指責查爾斯的期間,也從地面陸續的伸出無數的鎖鏈,從下拘束起七星的脖子。五月為了不被牽連進去而後退,用力的站穩,當場無力的說著「得、得救了……」。

脖子以下滿是鎖鏈的七星,

「這次又是誰!?」

轉動唯一能動的脖子,環視周圍。

這次的追加鎖鏈並不是查爾斯所放出的闇術。

他只是在上空雙手抱胸,睥睨著自己而已。

那麼,這次的闇術到底是?

代替回答的,從後方出現了人的氣息。

剛好在《轉移之門》的方向。

推開森林、推開黑暗,像是幽鬼般顯現。

戴著山羊的髑髏的面具,用黑色的法袍隱藏著身體,令人驚恐的打扮。

並不是一人。

有高大的。有矮小的。有瘦的,也有粗的,從黑闇之中浮現出輪廓。

踏響腳步,有如百鬼夜行的群體,一人、再一人的從森林裡出現。

是法國、「太陽的搖籃」的元素眾。

追著查爾斯來到日子,黑暗的聖堂騎士們在這裡集結了。

「……不會被原諒的。」

被十重、二十重的鎖拘束著的七星,激烈的掙扎。

「做了這種事是不會被原諒的!干涉中、日兩支部的共同作戰,你打算怎麼辯解!?你把白騎士機關的協調和連攜當成什麼了!?」

「白癡。」

七星的糾纏,查爾斯僅用一句話就打斷了。

在《元素眾》們的假面之下,響起含糊不清的嘲笑聲。

查爾斯俯視著他,盛氣凌人的宣告。

「想一下吧,賤人。法國!『太陽的搖籃』!被稱為過激派而被畏懼的是哪裡的誰啊?我們是不會妥協的。我們是不會屈從的。協調?連攜?那種東西早就被狗吃掉了啊!」

突然改變態度說出任性的話。

「多麼……多麼、麻煩……」

七星的臉因為憤怒而變得烏黑,磨起牙來。

查爾斯好像越來越覺得愉快般,對夜空發出哄笑。

背向著那樣的男人們,靜乃轉動鑰匙。

在館的牆壁上,出現像是萬華鏡般燦爛奪目的魔法陣。

連幫忙的人也在。

「這樣的話,做好準備了。」

這樣說完後嫣然一笑的人,是跑過來的蔻依。

是在會見之後,在送靜乃走時在升降機裡,她告訴靜乃的。

這個館,本來是為了幽閉某」惡魔」而建造的。

是一名犯了大罪,但是為那才能感到可惜,駿河安東決定讓他活下去的《救世主》。

尋常的牢獄根本無法幽閉著他。

因此需要並不尋常的牢獄。

被指定,接受了日本支部的製作委託的人——就是這名亞麻色卷髮的美女。

《靈體=3》的蔻依·雅萊。

別名」牢獄的魔女」。

這個館是她製作的哥雷姆。

因此有打開這個館的後備鎖匙。

托付給靜乃,在升降機裡把用法也教給她,軍刀的真面目就是那個。

「查爾斯大人也是的,最初說光是把鎖匙交給你就完了。不過最終在意得來看,最後還幫忙了,那樣的話最初就那樣不就好了嗎?真的,麻煩的人呢。」

靜乃沒能馬上回答。

實際上,沒有坦率的感謝他的心情,但是同意又那個。

「嘛……。雖然也可能是看了為心愛的人而拚命的你們後,跟自己重疊起來,而變得想幫你們也說不定……」

蔻依的聲調稍微降下後,

「不行。繼續說下去的話他會發怒的。」

惡作劇般的使了個眼色。

「那麼,呼喊吧。你所愛的人的名字。」

被蔻依邀請後,靜乃點頭了。

以沾滿塵土變得很髒的身體向著魔法陣。

以傷痕纍纍的身體,像是祈禱般雙手交叉。

擠出最後一片的餘力。

「諸……葉……!」



魔法陣變色了。

變成純白無垢的,溫柔的光輝。

有什麼從那裡面伸出來。

是手。

是深愛的人的手。

靜乃忘我的抓住。

對方也用力的緊緊握著。

諸葉的身體一點點的顯現。

深愛的臉、脖子、胸口——

靜乃高興得流下眼淚。

然後,諸葉的全身從魔法陣中拔出來後,在靜乃面前單膝跪下。

「得救了……」

他的眼瞳盯著靜乃的眼瞳,以百感交集的聲音說道。

「輔助你,是我活著的意義。」

靜乃以嘶啞的聲音回答。

放開諸葉的手,

「拜託了。再讓我抱著你。」

「明白了。」

為了確認同意的他的臉形,用顫抖著的手撫摸。

「我要過去了。」

諸葉露出強硬的眼神對她耳語。

「我在看著哦?」

靜乃濕了的臉頰上露出酒窩後送他走。

諸葉決然的站起來。

眼神冰冷的目不轉睛的盯著七星。

露出抑制住感情的表情,是因為怎麼憤怒的形相都無法完全的表達出他的內心。

步伐緩慢的走過去。

每走一步,就從全身溢出神力。

最初只是一點的,然後是沒完沒了的。

白色的閃爍,平靜的,但是又比世上的萬物都更像灼熱的火炎般搖晃。

就像是在地上顯現的「燒焦之物」(天狼星/シリウス)般。

看了那個甚至是眩目的光輝後,因為太過高興靜乃流下了眼淚。

連五月也高興得抽泣、顫抖起來。

不只兩人。

查爾斯、《元素眾》,還有七星,都被光芒吸引、注目著。

誰都無法移開眼睛的靈魂的光輝。

壓倒性的存在感。

查爾斯像是理解了般打了個響指。

之後,左右分開像是造出花道般,拘束著七星的鎖鏈全部雲消霧散了。

七星一邊確認身體的感觸一邊說著詼諧話。

「看來相當火大呢,灰村先生。」

諸葉依然緊閉著嘴巴。

「但是,請你也聽一下我的主張。因為是任務所以沒辦法的。請你明白這一點。我並不是喜歡才對亞鍾學園的各位——」

望向依然在無心的辯明的七星,

諸葉,

「閉嘴。」

七星馬上吞下詼諧話。

因為閉上了嘴巴,變成了自己也感到驚訝的表情。

「別喋喋不休。」

諸葉用右手在空中橫掃。

光是那樣就刮起風,七星的長髮隨風飄舞。

風停下來後,諸葉張開剛剛揮動的右手。

看著昏倒的蕾夏。

看著被打得傷痕纍纍的五月。

齊心為了幫助心愛的人而戰,被七星打倒的少女們。

之後再緊緊的握緊拳頭。

然後,大聲的吼叫。



「絕對不會原諒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諸葉的雙腳一蹬大地。

神力拉出尾巴,化成彗星突進。

左手放在前面,將右拳舉過頭。

「居然空手!對上我居然空手!」

七星剽悍的面孔露出笑容。

擺出在毫無道理的修練的盡頭錘煉出來,完美無缺的架勢迎擊。

諸葉用伸前的左手描繪出一行的字。

以那行字為目標揮拳後,拳上立刻出現了烈火。

「すらあああ」

「ィィィィヤッ」
(譯註:鬼(略)

神力的光和魔力的火炎纏繞在一起,諸葉的拳頭。

連一絲米的錯誤都沒有的筆直的將力量收束起來,洗練之極的七星的拳頭。

兩人的氣勢撞在一起,拳和拳從正面發生激突。

力量和力量爆炸了。

白赤和綠。

迸發出強得令眼睛看不清的閃光,響起令耳朵聽不清的衝擊聲。

七星笑了。

「真是亂七八糟的人……」

他的右臂,從中間折向不可能的方向。

剛才的一擊,完全輸給諸葉了。

失去了右臂後,七星暫且用跳的後退。

拉開一大段距離後,讓架勢左右反轉。

「哦哦哦哦哦……」

諸葉立刻追擊。

同時再描繪出一行文字。

他的身體分成七個,從七個方向跳向七星。

「用呼吸聲就能知道哪個是幻影了哦。」

七星沒有望向餘下的六個諸葉,向著一人揮出左拳。

從最短距離筆直的擊出,由武術和修練支撐的最速之拳。

取得後之先的完美時機。

可是諸葉再次取得先機。

再次分成四個身影。

這次不是用闇術的幻影。

是光技產生的分身。

第一人的諸葉吃下七星的拳頭消失了,第二人的諸葉用上勾拳讓他浮起,第三人的諸葉從上面把他打下來,第四人的諸葉把他當成足球般踢飛。

七星的身體像是木屑般被打飛,即使墜落了勢頭還沒消失,一邊削著地面一邊滾動。

甚至來到廣場之外,狠狠的撞在樹幹上終於停下來了。

「真的,是人嗎……?」

七星一邊舔著地面一邊抗議。

估計錯誤也有限度。

灰村諸葉是只被著人皮的怪物。

剝掉那層皮的話就是這樣了。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發出像是怪物般的吶喊後跳起來。

對趴在地面的七星追擊。

七星像是想大喊「太棒了」的站起來。

「ィィィィィィィィィヤァァァァァァァァァ」
(譯註:鬼(略)

瞪開像是線般的眼睛,神力跟殺意混合在一起,雙眸充滿了妖氣。

向著在空中無法自由活動的諸葉出拳。

還沒有明白。

像是在嘲諷那常識的對應般,諸葉描繪出一行文字。

突然刮起風,改變推進力,在空中提升速度。

把時機錯開了,用右手像蛇般捕捉七星那還沒有足夠的力道的拳頭,纏著七星的左臂全體後往上揪。

「嘎啊啊啊啊啊!」

苦悶的叫喊,跟數處同時骨折的聲音響起了回音。

諸葉考慮後,保持著用右手纏著的揮起七星。

投技並不是什麼優雅的技巧。

把一個人類輕而易舉的摔向周圍的樹木。

毫不留情得撞斷了三棵樹。

被扔出去後,總算勉強受身了的七星,一邊用力站穩一邊申訴。

「差、差不多也該消氣了吧?這樣互不欠誰了吧。不,我才沒把小姐們弄得這麼痛!」

「你別說話了。」

諸葉一瞬間迫近他,打算用手刀在七星的臉上橫砍。

七星將折斷了的雙臂當成棄子像瘋狂的防禦。

可是——在防禦的對面,七星的雙眼被筆直的斬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

噴出來的鮮血。

覺得很有趣似的觀看兩人的戰鬥的人只有查爾斯。

諸葉那可怕的戰鬥時的身影,令《元素眾》們不知何時失去了聲音。

靜乃望向旁邊,注意到連蔻依也變得臉色蒼白了。

「那個人,認真的憤怒了的話很恐怖的。」

「會注意著不再令人憤怒,下次即使拼上性命也要阻止查爾斯大人……」

兩名女人互相點頭了。

第八章 完





本帖最后由 真ゲス 于 2015-2-5 22:05 编辑


第九章 烏雲瀰漫、魔神再次歸來

「哥哥大人,STOOOOOOOOOOOOOOOOOP!」

五月那摻雜著悲鳴的叫喊,拍打著諸葉的鼓膜。

向著七星高舉過頭的拳頭停下來了。

五月抱著那隻手臂後,

「夠了!都把諸葉救出來了,那傢伙也沒有戰意了的話我那樣就夠了!不能再繼續下去了!再繼續下去的話,又會像之前那樣,哥哥大人會去到無法回來的地方的……」

最後是哭著的懇求。

搞不懂五月在說的之前,到底是指何時的事。

可是,腦海裡閃過之前看過的夢。

在前世諸葉(弗拉卡)順著憤怒的揮動力量,最終墮落成惡神被畏懼的記憶。

諸葉像是在忍耐般閉上眼睛,不久後,緩慢的放下高舉著的拳頭。

「謝謝……諸葉……」

五月流著眼淚的感到安心,是一直拉緊的緊張的線切斷了嗎?像是睡著了般失去了意識。

諸葉瞪大眼睛好好的抱著沒有力氣的靠過來的纖細身體。

以這種身體持續忍耐七星的毆打,最後還防止了對靜乃的《太歲》,令人想全力的讚賞她。甚至連這邊也感到自豪。

「我才是……阻止了我,謝謝啊……」

諸葉在一臉滿足的睡著的五月耳邊耳語。

在那之後眼神變得嚴厲,再次瞪著七星。

知道諸葉沒有繼續戰鬥下去的意思後,當場趴在地上。

「哈……哈……哈……哈……」

被破壞了的雙臂貼著地面,呼吸也逐漸變得微弱的流著急汗。

從雙眸流下的鮮血,就像赤紅的眼淚般持續的流著。

諸葉冷淡的俯視他。

只是聽了五月的懇求後,忍耐著感情而已。

現在依然還沒冷卻下來的憤怒跟神力一起,如火炎般從全身冒起。

平靜得恐怖。

棲息於森林的全部生物都感到膽怯,為了不觸怒神而隱藏著氣息潛伏。

就連風也消失了。

七星像是要逃離諸葉的視線般拜跪叩頭。

「懇請你、懇請你寬恕我。我,最重視自己的性命了。」

「反倒是,你認為我是操縱異端者的黑幕吧?原諒我可以嗎?」

「不,說實在的,我並沒有那麼認真的那麼想。最低限度,完全沒有為了這個推測而拼上性命的打算。」

七星恬不知恥的說道。

他是真的,徹頭徹尾的覺得《異端者》的退治和根絕之類的怎麼都好吧。

比起那些更加重視自己的慾望吧。

(嘛,也不只這傢伙是這樣的……)

諸葉悔恨的閉上眼睛後,像是要把無處發洩的感情全部吐出來般歎氣了。

在那之後抬頭看著夜空。

查爾斯背著月亮站在那裡。

「怎麼了?有事要找我嗎?」

查爾斯歪起下巴後發問。

「必須對你道謝啊。」

「不需要。我只是做我想做的事而已。並不是想幫你,再說誰會幫你啊?自我意識過剩也有個限度。」

查爾斯厭煩的揮了揮手。

「那樣啊?那就這樣好了。」

而且諸葉也還沒原諒查爾斯。

不需要顧慮。

「正因為是這種時候,有事想問你們——」

瞪向七星,然後就那樣讓視線回到查爾斯身上。

「別裝模作樣了。是什麼?說說看?」

「雖然我不知道什麼等級S或者等級SS,不過你們都是一個樣給我適可而止了吧。」

諸葉在這次的事中深切感到。

「在棲息於那裡的惡魔那聽過了」,指著館的方向,「白騎士機關是為了什麼而存在的?仔細一想,真是恐怖的問題啊。」

瞪著七星對他發問。

「你,能挺起胸膛回答嗎?」

「當然,是為了退治《異端者》啊?」

七星喋喋不休的回答。

諸葉抬頭瞪著查爾斯後對他發問。

「你呢?」

「同意。別讓我逐一的說無謂的事啊。」

查爾斯板著臉的抱怨。

「即是說,我們三人都有相同的意見。那麼就自明瞭吧。」

諸葉的肩膀在平靜的顫抖。

垂下頭,露出牙齒,發出聲音的磨牙。

「那麼,那樣的話。為什麼你們,會是那種狼狽相啊……」

蹲著的七星怒目的瞪向諸葉,

「你,對看不到終點的打鼢鼠悲歎了?做那件事就是我們的工作吧?既沒有更多也沒有更少,你不是自滿起來了吧?」

抬頭瞪向在上空一臉不爽的查爾斯,

「可是實際上又怎樣?過多久都是權力鬥爭和內部鬥爭。退治《異端者》簡直就是業餘活動不是嗎?」

明明有著讓在坐的《救世主》都變得不值一提的力量。

卻無謂的浪費那份強大。

沒有比這更可惜的了。

「並不是要你們滅私奉公。我也不是那麼過份的人。也不是讓你們做什麼難事。把本分盡了就夠了。只是謹慎的退治《異端者》——為什麼你們連那都做不到啊!?」

諸葉的叫喊,劈開昏暗的天空。

樹木搖晃起來,山震動起來,響起回音。

七星沒有回答,只是低下頭。

查爾斯——表情大變。

是因為憤怒嗎?還是因為屈辱?染得通紅得在夜裡也能看清楚。

青色的眼瞳炯炯的閃耀,以怒鳴回應。

「閉嘴……。覺得了不起的人不是你嗎?被捧上等級S就以為跟我們已經是對等的了?成為《救世主》沒多久的新人別多嘴!」

「在被新人提意見的時點就給我覺得羞恥!」

不過諸葉喝斥他後,像是受到物理性的衝擊般後退了。

「咕嗚……咕嗚嗚……」

查爾斯的臉色變得更加紅黑,眼角往上吊到極限。

知道他是在拚命的讓腦袋工作尋找反駁的話。

麻煩兼不懂事。

諸葉並不覺得說一句他就會承認。

只是,再不說一句的話在心情上會受不了。

諸葉入學亞鍾學園後才半年。

在那期間,出現的《異端者》變得越來越兇惡。

可是完全看不到白騎士機關有在進步。

別提《救世主》的育成了,重要的TOP不行的話,組織的未來可想而知。

最低限度希望他們對此有所自覺。

自己陸續的被他們添麻煩,最低限度有說這麼點話的權利。

「你也是,很在意那個人型的事吧?」

「……閉嘴。……不用你說。」

查爾斯的眼角放下來了。

肩膀也稍微垂下,語氣也變弱了。

看了那個後諸葉也喘了一口氣撓了撓頭。



——我到底要被囚禁於這黑暗之中多久啊!?



他的手停下來了。

有印象的尖叫聲,讓諸葉反射性的抬頭望向天空。

在空中的查爾斯也瞪著上空。

然後,兩人同時的看到了。

是從何而來的?那個無頭的《異端者》以可怕的速度飛來,從遙遠的天上降下了。

他的背後就像黑暗在吞噬光般,忽然出現薄雲覆蓋著天空。

星星陸續的被吞噬,唯一,只有月亮有些微的抵抗,殘留著微暗的光輝。

地上,開始刮起沒有生氣的風。

大氣逐漸的充滿著咒力,諸葉感到呼吸困難。

「看,果然是灰村先生搞的鬼不是嗎?」

「七星!」

回頭後,應該在那裡蹲著的男人的身影消失了。

在稍微移開眼睛的那個空隙!

「你要一個人逃跑嗎!?」

「會逃跑啊。我說過珍惜性命的吧?你不知道三十六計嗎?」

只有聲音是殘響,七星的氣息完全消失了。

何等的逃跑速度。

在眼睛看不到的狀態下反而令人感到佩服。

在那期間沒有頭的《異端者》,如果是人類的話,嘴巴的部份凝縮起強烈的光。

從遙遠的天空,向著地上射出光條吐息。

擊中地表,發出轟音、捲起塵土。

是因為距離還太遠而瞄不準嗎?誰都沒有受傷,不過《元素眾》他們因為恐懼而陷入了恐慌狀態。

之後魔神無慈悲的,從不存在的口腔射出第二發。

再次擊中錯誤的方向了,不過遲早誰會被擊中也說不定。

看到開始準備第三發時,諸葉抱著失去了意識的五月,跑向同樣失去了意識昏倒了的蕾夏身邊。

「全員,準備展開《上天的障壁》!核就交給佈雷茲了!」

「明白了。」

逃散的《元素眾》們,由顯眼的巨漢魔術師的號令取回統制了。

另一人,從最初就很冷靜的男人開始拼寫,以他為中心集合起來。

巨漢的魔術師在漂亮指揮《元素眾》的同時——

「喂,查爾斯。你,打算去哪裡啊?」

應該是BOSS的男人擅自的,飛上上空了。

諸葉右手抱著五月、左手抱著蕾夏的詢問。

「愚問。」

那樣回答的查爾斯的眼,釘在繼續降下的《異端者》身上。

「你打算一個人解決那個嗎?」

「那也是愚問。別讓我逐一的說啊,真煩。」

「你聽到我的話了吧?不是內部鬥爭的場合了啊!」

「……即使是那樣。只有那個必須由我一個人來對付。就算那個真的是弗拉維。」

「這個頑固的傢伙。」

沒有聽諸葉的話,查爾斯如此說道。

強硬的制止飛在空中的對象的手段,就算是諸葉也沒有。

查爾斯一邊飛翔一邊對《元素眾》下命令。

「待機吧。你們來幫學生們治療。」

「「「是!」」」

麾下的魔術師們齊聲的接受命令,拔出軍刀站好後擺出架勢。

「把劍奉獻於吾等的主人!」

巨漢的魔術師的號令,讓數十把的軍刀解放了。

獨自的飛在空中,追著第十一代聖=日爾曼。

跟查爾斯的魔力連結起來,接受他的控制,化成守護王的劍彈。

最後查爾斯再一次回頭望向諸葉。

「灰村諸葉啊。只對引導我去到那個的身邊這件事向你感謝。」

一臉沒趣的說道。

「那樣的話就給我坦率點啊,真麻煩。」

「這是天性。」

查爾斯說完後就走了,以急激的速度一口氣飛上天空。

那裡,是」艾菲爾鐵塔的魔術師」獨佔的場面。

是就連諸葉也無法輕易出手的領域。



咒力狂嘯的天空之頂。

跟魔神級《異端者》正面面對的查爾斯。

(真小啊)

最初的感想是那個。

無視沒有頭和代替腳生著蛇群的話,把那個異形說成是「很像人」也沒問題。

跟全部都有著巨體的別的個體比較後,在相反的意義上在規格之外。

不知向著哪裡降下的魔神級,看到這邊的接近後當場停止了。

像是幼兒在糾纏對方跟自己玩般,無數的蛇擺動起來,



——啊啊,查爾斯!查爾斯!是你嗎!?



從口中放出無數的火炎彈。

大小頂多只有藍球程度,不過內含的熱量並不尋常。

從那些上每個都感覺到第二階梯闇術程度的壓力。

而且是身為黑魔的查爾斯完全看不清的速度。

不過。

圍在周圍的劍,一起改變了陣形。

三把一組的變成*型後展開六角形的魔力障壁。

那個障壁把直擊的火炎彈全部擋了下來,守護著主人。

炸裂的炎熱。

噴出來的爆煙。

查爾斯在那煙霧的空隙中瞪向魔神,然後發問。

「啊啊,是我。反倒是你,是弗拉維嗎?」

沒有回答。

代替回答而來的是,添加的火炎彈。



——讓我碰你的手!讓我撲進你的懷裡!



然後,令人心痛的無法成立的對話。

劍陣防住無數的火炎彈,查爾斯閉上眼睛把連續的炸裂的爆炸聲像是事不關己般的當成耳邊風。

很難受。

以令人懷念的弗拉維的聲音,像是深愛的弗拉維般說話的那傢伙。

以令人想不到是弗拉維的醜陋身影,散佈著破壞的火炎。

而且,看著也很難受。

閉著眼睛的把防禦交給劍陣,脫掉雙手的革手套後丟掉。

在那之下出現的是,像職人般用得過多的手。

為了確認觸感,緩慢的握緊——然後張開。

「要是。你是冒充弗拉維的怪物的話,就把你連骨頭也不餘的燒盡。」

用右手的五指,一次過的描繪出五行文字。

「不過。要是你真的是弗拉維的話……我現在就給你個痛快。」

用左手的五指,再一次過的描繪出五行的文字。

在世界裡唯有查爾斯能做到,大魔法的雙重詠唱。

在雙手出現了比夜天更加黑的地獄的業火,

「是我所愛的弗拉維的話,一定也期望著那樣的!」

瞪開眼睛的同時解放。

從左右夾擊、包圍魔神的漆黑業火。

將大範圍變成焦土的第五階梯。

就算魔神再怎麼敏捷,也不給予其逃跑的地方。

就像巨大的怪物的顎般從左右露出獠牙,燃燒無頭的《異端者》。

肉的焦臭衝向鼻子。

被業火燃燒、因痛苦而掙扎、雙手跟蛇一起大鬧。



——好冷!好冷!救我,查爾斯!就像身體被斬了般!



光是聽都忍受不了的尖叫聲。

查爾斯眉頭也不動的盯著,再次冷徹的詢問。

正如宣言那樣。

決定了就算這個魔神真的是弗拉維也消滅掉。

有良知的人聽了的話會皺起眉頭的,傲慢的邏輯。

但是,在傲慢裡貫徹自己的正義才是查爾斯。

弗拉維所愛的查爾斯的話。

因此這是相思相愛。

雖然被世人在背後指責,不過在查爾斯和弗拉維之間這才是絕對的真實!



在逐漸消失的業火之下魔神的身體出現了。

全身被淒慘的燒爛,有數條蛇的腳完全炭化了。

然後,在以人類來說心臟的一帶,露出了一個烏黑的球體。

(那就是蔻依所說的傢伙嗎)

查爾斯以銳利的視線觀察。

魔神像是死了般不動。

只是,從球體源源不絕的溢出黑色的煙霧。

連肉眼都能捕捉到的,高密度的咒力。

覆蓋著夜空的黑雲,逐漸的變厚。

同時的,魔神炭化了的皮膚逐漸的剝離,在那之下能看到全新的皮膚。

展示了異常的再生能力。

而且,還不只那樣。



——拜託了,查爾斯!快點來救我!然後,跟我接吻!



烈光在無頭的《異端者》,本來的話應該有口的部份收束起來。

「卡的」,還以為爆炸了,在那之後光線迸發出來襲擊查爾斯。

軍刀立刻作出六角形的障壁,守護主人。

無法擋下光束,不過成功讓光束偏向別的方向了。

不過同時的,構成障壁的三把軍刀粉碎了。

「嘖。真敢干啊。」

查爾斯焦躁的嘖了一聲。

化成陣的劍的數量全部是四十四把。

在那之中失去了三把是很大的打擊。

而且,魔神開始在不存在的口腔準備第二發的光束。

(不能讓那個擊出來……)

意外的查爾斯也跟之前的諸葉作出了相同的戰術性判斷。

張開雙手,用十指進行描繪。

像是鋼琴演奏家的速彈般激烈、正確無比。

每根手指描繪出一個第一階段闇術。

五道《火炎》和五道《冰之吐息》,差不多同時的完成描繪後,下一個。

再下一個。

無休止的刮起火炎,吹起雪的暴風。

以要把天空填滿的勢頭,刮著熱氣和冷氣,對魔神反覆進攻。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相反的魔神的尖叫聲,折磨著查爾斯的耳朵。

承受著彈幕,因痛苦而掙扎的同時也擊出光線還擊。

又有三把軍刀在防禦的同時犧牲了。

(這樣下去的話會被壓著打的)

查爾斯的手指沒有放慢,再增加了一層彈幕。

火炎和吹雪。

超過一百的闇術彈幕,毒打著魔神。

像是虐待般鍛煉過來的查爾斯的手指,把那化成了可能。

一般的《異端者》的話早就消滅了吧。

可是——這傢伙的再生力並不尋常。

在痛苦。在掙扎。

可是,從被燒掉、凍結起來的一角開始再生。

明明已經這樣猛攻了,卻完全沒有奏效的感覺。

然後即使感到痛苦,還是好好的擊出光線還擊。

三發、四發、五發。

每射一次,查爾斯的護身符就有三把被剝掉。

對方的再生力就像是無窮無盡。

這邊的守護符毫無疑問是有限的。

查爾斯的背後,流下冰冷的汗水。

「有趣。看一下我的魔力和你的咒力,哪邊先用完吧!」

他的叫喊只不過是為了振奮自己的逞強吧。

不過,猶如天啟般,查爾斯聽到了。

在《火炎》的連打所產生的爆炸音之中。



パキン——
(譯註:疑聲詞)


有什麼破裂了的聲音。

在除了查爾斯和魔神,什麼都沒有的這個上空?

到底是什麼聲音?

查爾斯全神貫注的注視、傾聽。

然後看到了。

收納於魔神的左胸的球體。

跟最初看到時比起來,黑色變得薄很多了,只有一半左右的濃度了。

不只那樣,球體的表面還出現了不小的龜裂。

剛才的聲音,是這個破裂的聲音嗎?

雖說很擅長,但是查爾斯暫時停下很吵的《火炎》和《冰之吐息》所組成的彈幕,切換成無聲的《精神之槍》。

全神貫注的傾聽。

然後聽到了。



——拜託了,查爾斯。快逃。



並不是尖叫聲,是微弱得似乎很容易聽漏的聲音。



——這樣下去的話,我會把你殺掉的。



弗拉維的懇求。

讓查爾斯全身感到毛骨悚然。

感覺心臟的跳動變得快起來,血變得熱起來。

再也聽不到弗拉維微弱的聲音了。

可是,直覺感受到了。

凝視著收納於魔神的左胸的球體。

「那樣啊……。被囚禁於那裡嗎……!?」

勢頭變得更厲害,查爾斯的十指躍動起來。

不再用威力低劣的《精神之槍》。

改用擅長的火炎和冷氣的二重奏。

忘掉分配步調的一氣呵成的攻擊。

更加更加更加更加的用熱氣和冷氣燒灼。

再讓那傢伙更加更加更加更加的再生。

浪費掉咒力,打破那個球體,救出在裡面的弗拉維!

查爾斯變得忘我,編織出魔力,描繪文字。

在那期間,軍刀的數量被光線攻擊減少到二十把了。

那傢伙應該沒有頭的,不過卻讓人覺得在冷笑。



——等我,查爾斯!現在就過去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以弗拉維的聲音,大喊出弗拉維不會說的話。

靠著再生力,盲目的衝進彈幕之中迫近。

立刻起舞的劍之陣。

複數的魔力障壁重疊起來,化成空中的城牆。

但是,很薄。

展開的魔力障壁僅有六片。

只能勉勉強強的阻擋魔神本體的突擊。

而且,在障壁和障壁之間有不小的空隙。

從魔神那不檢點的擴大著的裙子之下,蛇群抬起鐮刀形的脖子。

將頭塞進障壁的空隙,穿過障壁後湧向查爾斯。



——來!我來抱著你!



幾匹大蛇,就在眼前露出獠牙。

查爾斯馬上將左手化成手刀,水平的橫揮。

在被咬死之前,完成了《火炎》。

炸裂,成功把湧來的蛇群擊退了。

鍛煉過的闇術的技能,在困境抓住了一線生機。

不過,並不是平安無事。

查爾斯在至近距離之下顯現的《火炎》,其餘裕也折磨著查爾斯自己。

範圍攻擊闇術的缺點。

西裝變得破破爛爛了。

全身有多處燒傷,不過並沒有數的打算。

而且蛇群有無數,再生了的第二陣越過障壁的空隙襲擊過來了。

「我不會輸……」

再次在至近距離之下使用《火炎》,只能擊退了。

但是自己也再次被燒到了。

「我不會後退……」

擊退蛇群的第三陣,查爾斯承受著自己的火炎。

全身被激痛折磨著,指尖似乎快要沒感覺了。

「我不會再次從你身上移開視線……」

用精神力勉強的讓手指動起來。

蛇群的第四陣來了。

從被燒掉的角落開始再生。沒完沒了。

明明每次擊退時查爾斯也被自己的火炎燒到。

吊起眼角,瞪著魔神的左胸。

瘴氣的濃度從半減後就沒怎麼減少了。

很強。

這個《異端者》太強了。

「我……」

那之後的話,沒說出來。



現在,在查爾斯的腦海裡捲成漩渦的,是諸葉所說的話。

被他斥責為什麼沒直接去找弗拉維。

被他斥責為什麼把《異端者》退治變成業餘活動,一直進行權力鬥爭。

(這個是那個的,報應嗎……)

看了在障壁的對面蠢動的魔神後,咬緊了牙關。

查爾斯並不會向誰乞求原諒。

即使被誰憎恨、怨恨也不在意。

可是,僅有一人。

只有她。

只有弗拉維。



——要不得的人呢,查爾斯!這是對拒絕我的你的懲罰哦!

終於有其中一匹大蛇,就在眼前張開了大口。

手指的動作變得遲鈍,變得焦急起來。

肩頭被咬住了。

感覺不到痛楚。

胸口的痛楚要嚴重多了。

查爾斯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我,沒有被原諒嗎……」

在眼角,流下了一滴眼淚。



在上空的激烈戰鬥的餘波,甚至降到了地上。

為了從化成流彈的查爾斯的闇術和魔神級的攻擊中守護著安全,動員了元素眾的大半使用廣域防禦儀式闇術《上天的障壁》,以他們合力作出的光之圓頂,總算抵禦下來了。

查爾斯在上空戰鬥的期間,諸葉也在地上跟時間戰鬥。

讓靜乃躺在地上後抓住她的右臂,用手指在肌膚上遊走,高速的描繪出魔法文字。

《傷跡的治療》。

以闇術來說是罕有的有著回復效果的術,不過現實並不像遊戲般一個按鈕就能讓傷痊癒。

通常,那個治癒速度慢得令人煩悶。

但是現在,看了諸葉的治療之快後,《元素眾》們屏住了呼吸。

用魔力支撐著光的圓頂,但是意識的一半被治療吸引了。

誰都脫掉了髑髏的假面,為了一點也不看漏而凝視著。

是跟遠古的睿智有牽連,在闇術的造詣上無比高深的魔術結社的得意門生們,不過都露出了看到難以置信的奇跡般的表情。

被諸葉拜託對五月和蕾夏進行治療的蔻依他們,也啞然的停下了手。

「好……」

把最後一句描繪完後,諸葉抬起頭,把視線從靜乃的手臂上移開。

「沒時間了。現在只有右手對不起。」

「我沒關係哦?」

靜乃回以無畏的回答。

支撐著她的上體,諸葉簡略的進行說明。

「沒有薩拉迪卡,使用禁咒是論外,第八階梯闇術會把查爾斯一起捲進來,唯一似乎有效的第五階梯闇術在威力上稍微留有不安。所以在這之後像我所說的那樣——」

像是要打斷他的說明般,靜乃完全治好了的指尖,觸碰著諸葉的胸膛。

(不用全說出來)

用手寫傳達。

要是不是處於緊急的狀況的話,真想這樣問她,「你果然是冥府的魔女吧」。

不過,使勁忍耐了下來。

「要上了哦。」

「嗯。」

撇下似乎對他們要做什麼感到很不可思議的《元素眾》們後,兩人站了起來。

諸葉在靜乃的背後,緊緊的貼在一起。

左手繞到前面,從上跟靜乃的右手重疊起來。

右手毫無躊躇的猛抓住靜乃豐滿的左胸。

「喂。」

「什麼?」

「心臟也跳得太快了吧。」

「沒辦法的吧?別說勉強的話啊?」

「不然讓別人代替你?」

「不要,我不會讓出來的。」

「呼吸配合不上的吧?」

「是那樣嗎?不過諸葉的心臟也像是連敲的鐘聲般啊?」

靜乃把體重靠在諸葉身上,變得更加緊貼。

「沒、沒辦法的吧。那麼就這樣上吧。能配合吧?」

「我配合不了的話,還有誰能配合到?」

即使在說俏皮話的期間,兩人的呼吸速度也是一致的。

正確的說,是靜乃配合著諸葉。

重疊起來的手和手,伸出食指。

「「描繪——」」

兩人完全同時的,開始完全沒有偏差,完全相同的拼寫。

就連詠唱也完美的同步起來了。



喔喔,轻拂肌肤的夜风是否变得美妙

存在与混沌天地之中的我们的女王啊,请您明察

希望您能听取我的谏言

请将您的武具下赐于我

恳求您的神意,赐予我成就破军之力




兩人一起「咚」的用指尖敲在浮於虛空,兩人一起描繪的文字。







剎那——

從天上射下光束。

月光,貫穿了魔神喚來的陰天,像是聚光燈般照耀著諸葉和靜乃。

不只那樣。

光逐漸的收束起來,亮度逐漸的增加。

凝縮起來,化成強而有力的光芒。

化成了就像是由月光本身所構成的,美麗的槍。

而且就像是為了巨人而製造的武具般巨大、莊嚴。

元祖技能的闇術,《月銀之槍》。

看了那個後,《元素眾》們發出了喊聲。

「對不起起起起。那是什麼麼麼……」

「跟我所知的《月銀之槍》,亮度完全不同……」

「即使考慮到我們跟灰村先生的魔力差,也無法說明……」

「兩人同時的描繪,那個做法是原因嗎……?」

觀眾們一副充滿職業病的樣子,不過吝惜理會他們的時間。

在上空,查爾斯每次擊退蛇群就會被自己的火炎傷到。

那樣的話即使再怎麼防禦,自滅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連一刻的猶豫也不能有。

向著浮於虛空的巨大的銀槍,諸葉跟靜乃一起舉起了手。

瞄準著一點。

「我看不到哦?」

「閉上眼睛,僅僅配合我吧。」

即使是對黑魔來說太過遠的距離,有《天眼通》的白鐵的話能輕易的看到。

諸葉大大的吸了一口氣後,跟靜乃一起揮下高舉著的手。

「上吧吧吧吧吧吧吧吧!」

月光的槍,以令人看錯成火箭的速度飛走了。

這樣,就結束了。

上空,終於沒能把大蛇的群燒光。

一匹咬著查爾斯的肩頭。

查爾斯的臉染上了絕望,閉上了眼睛。

就像是在說「這是最喜歡的食物了」般,魔神舉起雙手表示歡喜。

從旁邊。

諸葉和靜乃投擲的《月銀之槍》扎入魔神的側腹、挖掉、貫穿左胸的球體、徹底地破碎後貫穿到另一邊。

槍甚至刺過了陰天。

衝擊圓狀的擴散,作出巨大的雲縫。

月亮從那裡完全露出身影,明亮的照耀天空、地上。



查爾斯張開眼睛後呆然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將魔神臨終的絕叫當作耳旁風。

咬住自己肩膀的大蛇,就像干了的粘土工藝品般崩塌的樣子,也像是事不關己般無視了。

不只那條大蛇,無頭的魔神的全身,從一角開始崩塌的樣子也置之不問。

查爾斯看著的只有一點。

收納於魔神的胸部,有球體的地方。

淡淡的光,在搖晃著。

是溫柔的,靈魂的光輝。

『很想見你……。一直很想見你,查爾斯……』

聽到令人懷念的聲音。

查爾斯再也忍耐不住溢出的眼淚。

在變得模糊的視野裡,搖晃的光擴散起來,變成更大的姿態。

就像是由光構成的點畫般,構成深愛的人的姿態。

「我也是啊……。弗拉維……」

反過來擊向天空有如雷光僅用了一瞬間穿過的閃光,把她從黑暗的牢獄之中救出來了。

僅是那樣就讓雙方的胸口堵塞起來般沒再說話。

僅是盯著對方,就覺得。

可是,構成弗拉維的光的點,像是被風吹走般散去了。

「等一下!」

查爾斯伸出了手,但是只是穿過去什麼都沒抓到。

明明就在這麼近卻到不了。

從天國掉到地獄般的心情襲來。

『別慌張……』

不過,弗拉維搖頭了。

就像在地獄邂逅的慈母般的微笑。

『我還活著……。一定,會回到你身邊的……』

她的微笑雲消霧散了。

被風吹散,像是化成星星的河飛向東方的天空。

目送她後,查爾斯發誓了。

「這次。一定會找到你啊……」

第九章完



本帖最后由 真ゲス 于 2015-1-22 22:41 编辑


仔細一看才發現。。。我占少了一層,算了,把終章和後記擠在一起就成了

終章

「不甘心!!!!!我這回太過沒用了啊啊啊啊啊啊!」
「我也是太過丟臉了,已經沒臉去見諸葉了。」
「蕾莎!別說傻話了,沒臉見諸葉的,應該是我這青一塊紫一塊的臉啊!你的還算湊合!」
「沒有這事,嵐城五月。我反而羨慕你那滿是名譽的傷痕。」
「你這是在挖苦我?」
「你才是,你怎麼就聽成我在挖苦你臉上被干了三發?」 (6P:為什麼潤色之後發現這句話這麼奇怪?我的漢語表達果然有什麼地方弄錯了……)
「我才不是那種陰險的人!也不是像漆原那樣的傢伙!」
「不要說我朋友的壞話!」
看著五月和蕾莎互相說個沒完沒了的諸葉也嘟囔道。
「看到你們這麼有精神我也就安心了。」

亞鍾學園的保健室。
使用《移動之門》回來後,獲得校長老師的優待而允許夜間留校。
而且這裡只有諸葉、五月、蕾莎和靜乃四人,感受到奇妙的氛圍。
明明還沒有對石動他們道謝。
沒辦法,只能下次再這麼做了。諸葉向五月他們提出要求進行治療。
雖然被寇依治療到能夠獨自站起來走回去,但是很快就被發現目標了的查爾斯為了讓部下跟上,中途被丟在了一旁。
三個人一起治療了一天,雖然沒有治好,但是目前已經從「疼的睡不著」的狀態恢復過來了,打算求她們讓自己回宿舍。
「雖然有精神是好事,但是你能安靜會嗎?」
諸葉豎起一根手指。
旁邊緊挨著的床上,靜乃已經睡著了。
五月和蕾莎堅決主張「治療的話不能從這個傢伙開始!」「對,這次是特殊獎勵。」一番治療之後也都昏昏欲睡。
五月和蕾莎慌忙的用手擋住嘴打著哈欠。
然後兩人偷瞄著躺在床上的靜乃。
「這傢伙,睡臉意外的可愛呀……」
「靜乃可能在做著什麼好夢呢,我看她好像很幸福的樣子。」
兩人一起說著感想。
諸葉也深表同感。
凝視著她的睡顏,不知怎麼的讓人覺得欣慰,想要和她一起睡在這裡。
嘛,現在可不能做這事。
「接下來輪到誰來進行治療呢?」
「當然,是輪到嵐城五月了。」
「哈,你說什麼啊?你不是也有努力的嘛,讓你先來好了。」
「不要,你這樣說讓我很是不安。繼續鬥嘴的話會把靜乃吵醒的。」
「那麼你的意思是,要我先上?」
五月撅起嘴,蕾莎揉搓著五月臉上的紫斑部位。
「呀!!」
五月的眼睛變成了叉叉狀。
「你在幹什麼啊?!一驚一乍的!這,是使壞?還是俄羅斯式的找茬?」
「這是意外。我建議應該對你臉上的淤青進行重點治療。離學園祭開始所剩的時間不多了,你也不願意以這副樣子去當服務員的吧?」
「啊……」
五月聽了蕾莎滿是安慰的話語,變得好像有些難為情。
依然噘著嘴嘟囔著:「那麼,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哦。」
「我很期待你開的喫茶店哦。」
「那我,我就允許你來我們的喫茶店哦。」
兩人說著這事,互相凝視著,諸葉內心卻百思不解。
(這些傢伙不管怎樣看來都像是友人吶。)
但是她們本人卻不這麼認為,這事反而讓人覺得很有意思。
明明不管哪邊都把靜乃當做朋友。
雖然這兩個人都笨手笨腳的,但是靜乃卻能順利的馴服她們,這真的讓人很難理解。 (6P:所以人家穩坐正宮呀)
「但是最期待的,是諸葉當侍者的樣子。」(兩人異口同聲說道)
諸葉看到靜乃被她們吵醒後,露出了苦笑。
「順帶一提靜乃也會穿侍女服的吧?」
「誒。這傢伙可不是協助力的呀~」
明明收手就好了,但是五月繼續戳著靜乃的臉頰。
「唔嗯……」
然後靜乃吐出妖媚的氣息,微微睜開眼。
「看吧,已經醒過來了——」
諸葉到最後都沒有說出剩下未說的「吧」。
靜乃驀地一下子坐起了上半身,突然間「卡」的一聲抓住了諸葉的腦袋。
「誒?誒?」
就在諸葉不知所措的時候,把臉靠了過來。
「……早上好。……親愛的。」
嘴對嘴貼了上去。
然後靜乃像是滿足了一樣,又陷入了沉睡。
諸葉被五月和蕾莎的視線戳的不自在。
「靜,靜乃這傢伙真是讓人頭疼吶。是個睡夢奪吻魔王呢。」
「入學的時候,也發生過像剛才一樣的事情呢。」
「『親愛的』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可能我不太熟悉日語,但是我卻能感覺到這是夫婦之間的說話語氣啊!」
「雖然我很早以前就想問了,諸葉你沒有對我們隱瞞了關於漆原的事情?」
「這話很有意思,我認為可能有必要進行俄羅斯式的審問呢。」
諸葉被兩人詰問著,連忙擦拭著如雨下一般湧出的冷汗。
「……趕快繼續進行治療吧?」
「別想糊弄過去!」
「我要求受到公平的對待。具體的要求就是治療和接吻。」
諸葉被五月和蕾莎依偎在左右兩邊,顯得十分為難。
在天明之前,能回去的吧。
很是羨慕好像很是舒服的靜靜地睡在一旁的靜乃……

月亮的光輝將「牢獄的魔女」住所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樣子照射了出來。
在被月光照射的最多的地方——屋頂之上,站著一個男人。
是亞鍾學園的教師——田中太郎。
他的腳邊乾淨利落地開了一個洞,從住所的屋頂貫通到地基。
與魔神級一同出現的,是朝著地上射來的《光條之吐息》。這一發命中了住所。
注意力被那降臨的魔神,或是頭上發射出的強力的攻擊所吸引,查爾斯也好,《元素眾》們也好,都沒有注意到吧。
田中蹲在洞口的旁邊,說道:「你在的吧,白井小姐」
「。」
只是朝著深處呼喚著。
然後——
稍微探一下頭就看到有誰在窺視著這裡。
是個一副摸不著頭腦的表情的女人。
「好久不見,Thanatos」 (譯註:原文人名為たなとす,與Thanatos同音,暫時直接用英文來代替人名。Thanatos桑納托斯是是希臘神話中的死神,具體問度娘。)
真的是很久沒見了,實際上是四年沒見了,這孩子還照老方式打招呼。
「能不能不要叫我Thanatos?被這麼叫好丟人。」 (6P:老師你原來4年前那麼中二……明明人都一把年紀了……)
田中一邊露出苦笑,一邊對著曾經教過的學生打招呼。
「好久不見了呢,看你這麼有精神實在是太好了呢。」
「為什麼,Thanatos你會在這裡?」
「是來接你的。」
「需要我的幫忙?」
「對。只能用相當強硬的手段,把這地方開個洞呢。」
與諸葉戰鬥過的七星,要是沒有早早投降,而是豁出性命全力戰鬥的話,或者五月沒有及時撲滅諸葉的怒火的話,估計會激化戰鬥,餘波會把這住所給破壞掉吧。嘛,要是變成這樣的話真的是太不走運了。
以後不知何時這個洞穴被發現,為什麼魔神級的《異端者》會出現在這裡,白騎士機關檢查的結果會引發爭論的吧,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田中嘴上掛著微笑,帶著深深地無奈拜託對方。

「所以說,要把我們的大王叫來嗎?」


後記:


大家,好久不見!我是栗村赤光。(6P:也有譯作淡群赤光的,嘛,這個不是重點,隨便怎麼說都好了,於是作者哭暈在廁所裡23333)
多虧了大家的支持這「聖劍使」系列,我才能寫下卷預告,不會為寫後記而發愁(字上劃橫線)。終於開始漫畫連載了!
這本書剛出來的時候,正好刊登在2014年6月號角川發售的《月刊Comp Ace》上。(稍微買一下也是很輕鬆就能做到的是吧?是吧?) (6P:唔哇,大叔你好猥瑣……)
七桃裡雄老師筆下繪畫出來的,可愛並且帥氣的諸葉!早月!靜乃!像是要從紙面上跳出來一樣栩栩如生,所以敬請大家期待!
我自己順便說一句,七桃老師在漫畫連載上那精彩的繪畫,讓人熱情高漲哦!
在這裡先行一步——七桃老師,謝謝你了!
然後,「聖劍使」的動畫現在正在靜心籌備製作當中,也讓栗村我參與到腳本製作的會議當中了。離開生我養我的廣島進京(去東京),進入大都市見到這個那個的之後,這下也要努力了。
說實話,帶都市裡生活……對於一個純粹的鄉下人來說真的很艱辛…… (6P:栗村我突然間有些同情你了……)
能與編輯或者其他的作家們,或者與我相處融洽的動畫製作員工們經常見面這讓我很是開心。但是每天混在人群中坐電車出行和買本書都要排隊,這點很糟糕!
但是呢,每月回廣島探親的時候,心情越來越平穩安定。
雖然為了製作動畫去了東京,但是我認為我果然是個廣島人吶。
所以接下來我打算在廣島向大家致以謝辭哦!
所以現在獻上謝辭。
首先是感謝插畫師——refeia大人,完美的畫了出帶著色色的表情的冥府的魔女。居然是與第六卷向配對的封面,讓人震驚&感動呢!
負責我的まいぞー桑,讓你在截稿日期為我擔心真的是對不起!感覺最近總是寫的這些,啊,編輯長,不要拿鏈球丟我!不要拋棄我啊T桑!
接下來,當然是要感謝每一位手中拿著這本書的,看官老爺!







里頁?什麼玩意?


本帖最后由 真ゲス 于 2014-12-9 17:43 编辑



這不是業界慣例嗎

話說封面也沒多能直視吧。。。





想多了,翻前半卷的人又不是我







整本翻是翻完了 不過得等校對吐出校對後的版本




現時點這本書叫白井的人也就一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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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脸 王爵
果然怀中抱妹杀。。。。

3 年前 0 回復

SUZUMI 王爵
新妹子力奈和静乃出了发型完全一样啊,插图君,辨认率好低啊。
日本轻小说好喜欢把中国的BOSS描述成隐士神仙啊,然后排个SB手下来捣乱。champion也是这样,给点新意好不?
合体发大招(怀中抱妹杀)没什么问题,男主你为什要袭胸?虽然静乃的是很大,但是按照你一贯的绅士作风,不应该抱腰吗?
整篇都是战斗,末尾又来个黑幕,所以下一卷就是校园篇,作者你也知道闷了?

9 年前 0 回復

abz4910a 伯爵
今日主題:不要讓擁有兩個最強前世的人發火,要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9 年前 0 回復

yyjy8827 騎士
感谢翻译!下卷是日常篇吗?期待下卷!

9 年前 0 回復

暗楓 勳爵
從動畫得知這部小說的,因為小說真的很棒,一下子看了好多卷XDD
話說...不明白為什麼最後諸葉要抓靜乃的胸部
因為前世是老婆所以就自然而然的吃她豆腐嗎

9 年前 0 回復

猛烈可怕的猫 伯爵
怎么感觉换行是如此的频繁...

9 年前 0 回復

qw53445335 平民
我可以吐槽一下日本人的世界观吗    感觉每部小说 漫画  日本总是一副世界中心的样子

9 年前 0 回復

QQ1603668983 子爵
我就想知道那牢之魔女隐藏身份

9 年前 0 回復

猛烈可怕的猫 伯爵
我的静乃不可能那么平板!灰猪这个死萝莉控

9 年前 0 回復

leo861213q 伯爵
故事前期想必大部分作品都是再講解設定吧,不過因為世界觀過於簡單所以基本上初期就是與兩位女主角的邂逅而且也充分寫出這三人的個性是如何,還有情感上的敘述,畢竟前世的記憶似乎是以夢境來體驗的而且見不得個性上會跟前世一致,所以在妹妹早月的理想中的哥哥難免會有落差產生出了糾雜得情感,實際上馬上就可以看的出兩位女主角倒貼的很嚴重,不過互動十分有趣再靜乃的捉弄下使早月恨的咬合切齒而發生爭執靜乃卻不以為意逗趣十足,所以算是都在培養感情的章節,從這邊我都覺得評價不錯啦。

9 年前 0 回復

十弦 王爵
' fdpsune 发表于 2015-2-6 19:14 和日本没关系,但之后都亡国了,都亡国了还赢回来个头哇 '


把我后半段话看完,在你眼里,感情窝里斗也算是亡国

9 年前 0 回復

Star_of_dada 伯爵
前世是个贫胸!

9 年前 0 回復

fdpsune 伯爵
' 十弦 发表于 2015-2-5 22:21 我也很好奇你对亡国的定义,输了一场战争=亡国?或者你的意思是俄罗斯变成苏联是日本的功劳?还是你的意 ... '


和日本没关系,但之后都亡国了,都亡国了还赢回来个头哇

9 年前 0 回復

kiba1234 子爵
哇~~男主狂虐S级好厉害啊~~好久没有上来轻国,就发现好物了,要下来手机上重看才得呢

9 年前 0 回復

bsd 伯爵
期待后续发展封面好福利...

9 年前 0 回復

zxy900906 子爵
' 十弦 发表于 2015-2-5 22:21 我也很好奇你对亡国的定义,输了一场战争=亡国?或者你的意思是俄罗斯变成苏联是日本的功劳?还是你的意 ... '

你的这定义的只对国家换内部TOP就不算亡国的定义,交出过两次内外部政权给非中国以外的组织,只承认活的有多惨

9 年前 0 回復

c41112 騎士
看了小說插圖才發現

她媽的動畫化畫風根本沒有進步啊啊啊啊

推原作

9 年前 0 回復

十弦 王爵
' fdpsune 发表于 2015-2-5 22:04 输掉了还死不承认没什么好处,而且俄罗斯输给日本后没几年就亡国,中国也是亡国了一遍以后才沾苏联和美国 ... '


我也很好奇你对亡国的定义,输了一场战争=亡国?或者你的意思是俄罗斯变成苏联是日本的功劳?还是你的意思是只要当老大的人换了,那么这个国家就是亡了,那法国真心可怜,巴黎起义不到一年就换了好几个党派亡了好几次。那日本也真厉害,千年一系的天皇啊。

还有,日俄战争那会儿是日本赢了没错,过去中国有多惨大家也都知道。那么现在又是哪个国家屯兵北海道。哪个国家死不承认自己过去侵略被一败涂地。

你想说我死不承认,那我也回你,赢了一场,吹了一辈子。

9 年前 0 回復

fdpsune 伯爵
' 十弦 发表于 2015-1-23 20:01 真奇怪,是我和你学的历史不一样么,日本确实在和中俄之间的战争中取得过优势,可惜还真没有能把中俄打的 ... '

输掉了还死不承认没什么好处,而且俄罗斯输给日本后没几年就亡国,中国也是亡国了一遍以后才沾苏联和美国的光没再亡国一次。

9 年前 0 回復

szh546827188 子爵
我大天朝的S级被打跑了?师傅的ss级会比徒弟强点吧

9 年前 0 回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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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ゲス 王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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