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诺之旅小说第九卷(录入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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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话“电波之国”

——Not Guilty——



我的名字叫陆,是一只狗。

我有着又白又蓬松的长毛。虽然我总是露出笑眯眯的表情,但那并不表示我总是那么开心。我是天生就长那个样子。

西兹少爷是我的主人。他是一名经常穿着绿色毛衣的青年.在很复杂的情况下失去故乡,开着越野车四处旅行。

然而西兹少爷他——不久以前腹部被刀子刺伤。虽然是相当危险的伤,幸亏救他的那个人做了适当的处理,再加上西兹少爷强韧的体力才没有因此致命。

跟救他的人分开之后,西兹少爷为了休养,便在空无一物又人烟罕至的海边过了一阵子睽违许久的安详生活。

那段期间,有各式各样的物品漂流到海岸。

有装了丰富粮食的防水木箱、饮料瓶、火药及子弹之类的“物

品”、燃料罐、衣物袋,偶尔还有金银财宝。

那些铁定是从“那个国家”流出来的,只是我们并不知道“那个国家”后来变成什么样。

被晨光照得透亮的帐篷里,依稀听得到爆炸声。轰隆隆地连续两次,然后又回归寂静。

“干得正起劲呢!”

盘腿而坐的西兹少爷笑着说道。然后慢慢把腹部的绷紧拆开。他把纱布块拿下来,里面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上面有经过粗鲁的缝合及随便拆线的痕迹,我想那个疤大概会留一辈子吧。

“我已经没事了,做好准备之后就立刻出发吧。”

西兹少爷边穿T恤边说,然后又再套上他常穿的绿色毛衣。

“你打算如何处置蒂?

我问起那个在西兹少爷的肚子开了个洞的少女。她正在附近

的岩石区使用投掷手榴弹到水里的粗鲁捕鱼法,捕捉早餐的食材。

西兹少爷笑着回答说:

“幸好我们是开越野车.”

粮食跟燃料、可以换洗的衣物、可以变卖脱手的物品、蒂似乎很爱的手榴弹跟飞刀——西兹少爷把能装的东西尽量装进越野车,使得越野车整个膨胀了一圈。

在毛衣外又加了外套的西兹少爷坐在驾驶座,还戴着防风眼镜。

副驾驶座上那位绿眼睛的白发少女,很喜欢漂流物之一的宽松黑夹克,因此把它当做大衣穿。

而我则被赶下原来的位子,用略挤的姿势窝在她细瘦的两脚之间。

然后——

“我不会忘记这些日子以来生活的这片景色哟。”

……

打完招呼后,我们便告别了生活许久的海岸。

映在后照镜的海面越来越远,不一会儿就消失了。越野车发出顺畅的引擎声在平坦的草原奔驰。

“放心,我们一定很快就会找到适合居住的国家。”

西兹少爷用开朗又强而有力的语气对蒂这么说,不输给迎面

吹拂的暖风声。

而蒂——

……

还是跟往常一样,面无表情又沉默不语。

“很快就会找到。”

我心想,那应该是不可能的事吧——

不过又想:“算了,随便啦”。


春季的阵雨落在宽广的草原。

气温不高也不低,湿度虽高却没有不适感。

草原放眼望去有许多大树,其中一棵的正下方停放着一辆越野车。蓝色塑胶布被拿来充当避雨的防水布在车体上展开,一头绑着安全杆,一头绑在树枝上。

有时候从枝叶间会落下大颗的雨滴,还“啪”地发出声音。这时候坐在副驾驶座的蒂就会抬头住上看,然后又把视线移回正面。“啪”,又抬头看。

西兹少爷坐在驾驶座上闭目养神,我则趴在引擎盖上面.等待阵雨过去。如果雨持续下一整天的话,就决定穿着雨具继续旅程,不过目前是暂时休息。因为地平线那头的云间有阳光透出来,

所以再过不多久雨应该就会停。




“不晓得下一个国家会是什么样子……”

西兹少爷闭着眼睛喃喃说道。而蒂当然是一

......

什么话也没说。坐在驾驶座旁边的她,只是用绿眼睛看了西兹少爷一眼,又把头转回去。

我也无法回答他的问题。因为谁也不知道那将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毕竟这世界有太多国家,并没有哪个国家是一样的。

而且在那之前还有个问题,这片宽广的草原上有国家存在吗?不过西兹少爷倒是很乐观的说:“只要找到马路就行了”。

雨虽然还绵绵地下,不过头上的乌云早已散去。太阳照在我们身上,蓝色塑胶布发出刺眼的光芒。

这时西兹少爷解开了绳子,把塑胶布甩一甩。前方的天空则出见了大彩虹。




仔细一看,还是两道彩虹呢.


越野车压过湿漉漉的草地在草原奔驰,往西方前进。

出发前我还怕蒂可能会晕车,不过这点似乎不用担心。因为她对硬梆梆的座位(不过有把衣服卷起来当座垫垫在下面)、紧绷的安全带或摇晃的车体都不感到害怕,而且还很开心地欣赏她有生以来头一次看见的大地景色。一看到草原远处有鹿之类的大型动物——

......

她还转头追着它们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为止。

我们就这样在草原跑了整整一天,在傍晚时刻终于找到一条路。

那是一条南北向的道路,上面还有轮胎的痕迹。道路联系国与国之间。或许正如西兹少爷所说的,只要沿着这条路走就会抵达某个国家吧。因为不晓得该往南或往北走,于是西兹少爷把手伸向后座的包包,拿出一枚小铜板,然后让副驾驶座的蒂握着。

......

西兹少爷对不可思议地看着硬币的蒂说:

“我们用丢铜板来做决定,如果出现的是现在看到的人头,就往南走;如果是有数字的背面,就往北。”

蒂点点头之后就用左手把铜板丢出,而且很用力。

只见铜板呈抛物线落在十公尺远的草堆里。

“啊……陆,麻烦你了。”

结果是人头,于是我们便往南走。

那天晚上我们在草原搭帐篷,西兹少爷在里面教蒂怎么丢铜板。

“要像这样轻轻往空中丢再握住, 然后放在另一手的手背——’’



隔天早上。

越野车沐浴在左方的刺眼晨光下,顺着道路南下。

我跟西兹少爷在单纯的移动中几乎不讲话。过去是那样,现在多了蒂也一样——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蒂她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对景色感到百看不厌。

出发后便持续行进着,接近中午时。

“看到了!

西兹少爷第一次开口,然后手指着前方。灰色的城墙从地平线下方慢慢露出来。蒂望向前方。

“......”

她只是无言地看。

“看来中餐我们不必自己做了。”西兹少爷说道。

入境许可没什么特别问题就下来了。载满行李,略带污泥的越野车穿过城门。

这儿是个大国。从远处看就觉得城墙的幅员十分辽阔,看过城门前广场的国内地图,我们了解往西南方向深入的话是整个歪斜的地形。

我们在国内行驶,发现这是个井然有序的国家。打扮整齐的人们走在设有号志的街道,还有干净的车辆行驶着。

虽然不见高楼大厦,但基于这儿国土辽阔,因此并不需要这类的建筑物。治安看起来也不错。

接着穿过市中心来到可见田地的郊外,来到入境审查官告诉我们的一家附有停车场的便宜旅馆。那是呈细长状的一楼平房。

平时西兹少爷都会住最便宜又狭小的房间。但这次他却选了有双人床的房间。

他开心地冲了个久违的澡,也顺便帮我洗了个澡。虽然我曾委婉地拒绝,不过我身体的确也蛮脏的。

至于蒂似乎无法了解浴缸是做什么用的,因此西兹少爷简单地教了她一下。这名少女的适应性似乎比想像中还高呢。

附近有家餐厅,有提供点餐外送的服务,于是我们便点了一些菜。西兹少爷跟蒂吃了面包上有许多食材,又加了芝士烤过的料理。这对蒂来说当然是头一次尝试的料理,她对食物并没什么牢骚,不过她没有表现出吃携带粮食时那样的感动。

这天下午我们分摊好各自该做的工作。

西兹少爷去卖能够换钱的东西,然后买一些必需品回来。在等他回来的这段期间,我跟蒂则在房间洗晾随身携带的衣物。我负责教,蒂负责做。虽然是头一次做这些事,不过这名少女基本上还挺机灵的。

“那么,有些事我想先跟你说明。”

在房间用过还算丰盛的晚餐之后,西兹少爷对着坐在小圆桌对面的蒂说话:

“我们的目的并不是周游列国——或者说‘乐在旅游’。我正在寻找能够定居的国家,希望能发挥一己之长。”

“......”

“现在我还不很了解这个国家,但是打算往后深入了解一下。目前为止只知道这儿似乎不是什么不好的国家。而且餐点也不错呢。”

“......”

“从明天起我将不抱持偏见及先人为主的观念四处逛逛。如果你有发现到什么事也请告诉我。”

“......”

“为了以防万一——毕竟这里是许多人生活的国家。现在我们只是以访客的身分暂时住在这里,行事必须谨慎小心。注意不要做出突然伤害到别人的言行举止。”



过去行事一向莽撞的西兹少爷竟然会说出这种话,不禁让我的心里产生不少疑问,不过他会这样应该是在提醒不习惯旅行的蒂吧。

“懂了吗?

蒂乖乖地点头,不过——后来我们才发现她根本就不懂。



  隔天。

西兹少爷带着蒂跟我驾着越野车在国内行驶,天气不错。

西兹少爷穿着绿色毛衣跟牛仔裤,蒂则是穿着棕色的圆领长袖衬衫及灰色的短裤。

衣服除了是洗干净的以外,并没有什么不同。

在城里的时候,西兹少爷把刀装进袋子里用手提着。蒂斜背一只小包包,里面似乎装了水壶跟携带粮食。

我们到处参观了这幅员辽阔的国家的都市部分、农地、住宅区。

旅行者对当地居民来说很罕见,因此居民们对我们表示欢迎。

都市里的人也很亲切地告诉我们路怎么走,在农地还有人送刚采收的番茄给我们。

西兹少爷询问了有关移民的事,似乎只要到市政机关做居民登记,然后工作赚钱并按时缴纳税金就没什么问题。在大多数不接受外人的国家里,这个国家算是挺宽容的,实在很少见呢。

这儿的政治系统采民主主义,以选举的方式公平选出人民的代表。对于看过不少国王与独裁者祸国殃民的西兹少爷来说.应该没有留下什么恶劣的印象吧。

而且这里的经济很稳定,也极少有人饿死的样子。看得出来人们饱尝这国家的安定生活的喜悦。

结束整整一天的观摩之旅,回到房间的西兹少爷看起来心情很好.



“结果是个‘普通的国家’。”

西兹少爷说道。然后还补了一句:“不过一般为了推动国家.大多数住在那儿的人必须努力,那才是最辛苦的。”

我问他喜欢这里吗?西兹少爷点点头。



“我觉得暂时住下来也不坏。”




“......”

蒂总是沉默不语,让人不知道她究竞是赞成还是反对。


隔天我们又参观这个国家。天空的云多了些,但好像不会下雨。

不过这个国家很大,虽然不晓得当初是谁立国的,不过高耸的城墙就是以尽可能围起来的方式围住草原跟森林。

接着我们到北城门及其附近走走,然后又到位于南方的大街。我们还退掉昨天的旅馆。

南街充满了朝气,街道上有路面电车行驶,人潮也很多。

“......”

眼前的事物对蒂来说都是第一次看见,不管走到哪里,只见她一直忙着转动脖子。

来到并排着大房子与商店的街头一角,西兹少爷把越野车开进加油站。有机会加油就加满是他一贯的作风。

我跟蒂在加油的时候站在人行道望着街景。

近中午时分的多云天空下,路上出现了出门购物的家庭主妇与出来吃午饭的上班族。还有人看到我们便满脸笑容地挥手打招呼呢。就在这个时候,有个男人出现在加油站旁边,沿着人行道往我们这边走来。

他是一名年约五十岁的中年男子。体型消瘦,身上穿着白衬衫,然后下面只穿一条内裤还打赤脚,不过全都被血染得鲜红。

他的右手好像还提着什么东西,结果是个人头。他右手抓着人头的长发,站在柏油路上若隐若现的位置摇着人头。血不断滴在人行道上。

“......”

蒂瞪着那男人看,他距我们约二十公尺左右。

“西兹少爷!”当我叫西兹少爷的时候,看到那男人的加油站女职员也在同时发出惨叫声。

那男人脚步蹒跚地走近我们,表情倒是相当冷静。

我连忙挡在蒂的前面,思考该对他发出吼声还是吠叫,或者是跟他说话。不过正当我觉得他都不会在意的那一瞬间,西兹少爷突然跳到我们面前。手上还拿着装有刀子的袋子。

“想不到……这国家并不普通呢。”

西兹少爷喃喃说道。如果有人提着鲜血淋漓的人头在路上走

还算是普通的国家,那这样的国家还蛮讨人厌的。不过看到那名

女职员歇斯底里地拼命叫:

“哪、哪个人快报警!报警啊!

“哇——!

再看看路上的行人惨叫的模样,看来最好是用常理来做判断。

“你在做什么?那些血跟人头是怎么回事?

西兹少爷基本上还是问了一下对方,男人说:

“少哕唆,你也想死吗?

西兹少爷确定听到他讲这句话才行动。他迅速靠近对方.用

放在袋子里没有出鞘的刀尖给予那个男人的心窝一击。男人发出

呻吟倒在地上。

人头掉在人行道上,并滚动到车道间的侧沟盖上停了下来。



过没多久在附近巡逻的警察赶来。西兹少爷把那个男人交给警察。

由于不晓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只把所见跟所做的事向警官报告。加上加油站的员工对我们赞赏有加,因此才没有被怀疑。

至于那个男人则是念着莫名其妙的话,然后被警方带走。人头在拍照存证之后就被装进袋子里。

这时候脸色苍白的女职员跑过来说那个男人是附近某家幼稚园的园长,刚刚她打了好几次电话去幼稚园都没人接。这次换警察们的脸色变苍白了。

西兹少爷跟在四名前往幼稚园的警官后面。我犹豫该不该跟着去,但是看到蒂好像理所当然地跟在西兹少爷后面,于是我也追了上去。

距离数十公尺,像一所小型学校的建筑物就是幼稚园。人行道的血迹一直通到那里,应该说,血迹就是从那里来的。

“有人在里面吗?

警官一面大叫,一面拿着说服者走进建筑物。原以为不相干的我们会被挡在外面,但是好像没有警官有空理我们,于是就正大光明地跟在他们后面。

然后前往沾满血迹的场所,我们来到建筑物中央一处大房间,然后往里面看。

“哇!哇啊……”

一名年轻警官吓得昏倒。

充满浓厚血腥味的那个地方,简直就跟战场或刑场不无两样。地上躺着几名头被砍掉的女子尸体。大概都是褓姆吧。

地板上的绒毯吸了不少血,把整个房间变成红色的潮湿地带。里面还躺着幼稚园孩童小小的躯体。大概有二十多具吧。他们全都口吐白沫,小小的双眼瞪得大大的,然后动也不动地倒在地上。纸杯散落在地面各处。

“......”

警官、西兹少爷、我,每个人都陷入沉默之中。

  “大家都死了。”蒂说道。



这一天我们投宿在警察署附近的旅馆。因为现场勘验一直持续到接近傍晚的时刻。

后来那个地方有如人间炼狱。获知消息赶到现场的家长趴在搬运途中的尸袋上,看到孩子的脸之后不是休克就是拼命喊叫。四周拉起黄色的警戒线,附近居民与媒体纷纷聚集而来。

结果,里面二十二名幼稚园学童及六名保姆都被毒死。大人的头颅还被砍下。是午餐喝的茶被下了剧毒。可以确定是那名男园长独自干的。

而且还在现场找到毒药瓶跟电锯。房间的角落堆放了大量燃料。有看到点火装置,不过手制的导火线却被血淹没而消失不见。

西兹少爷后来好像有接受表扬,不过他本人并没什么兴趣。因为无法阻止大量杀人也无法事先预知,他们应该知道就算为孩子的死伤心也无可奈何,不过西兹少爷的表情一直都闷闷不乐。

蒂跟平常没什么两样,把端来的晚餐全都吃光光。

晚上,房间里的收音机尽可能以客观的观点淡淡地报导这件事。我们大概听过之后就把它关掉。

“人越多就越会发生这种事情——贫穷的国家常会发生为了讨生活引起的犯罪行为。反倒是像这种富裕的大国,虽然鲜少有那样的犯罪行为,却偶尔会发生罕见的离奇案件。虽然很悲哀,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西兹少爷说道。



还有一个题外话,后来我们越野车的燃料在那场混乱中竟然变成不用钱。



隔天。

天气比昨天还阴暗,就算随时会下雨也不足为奇。

吃过早餐后,西兹少爷走到警察署。我跟蒂也跟着去。出来了一名年约五十岁的男人自称是警察署署长,并带我们到会客室。比署长稍微年轻的副署长跟我们隔着桌子坐了下来,还奉上茶

水。

署长先感谢西兹少爷逮捕犯人还协助搜查。西兹少爷询问接下来进入审判的时候是否需要由自己的证词。届时不晓得会花上多少时间.如果帮得上忙的话,他愿意暂时留在这个国家。



这时候署长摇摇头说:



“应该没那个必要吧,那个男人并不会被判刑。”

西兹少爷闻言轻皱眉头。我还以为犯了那么重大的罪行,应该不用审判就直接处以死刑的,可是事情却不然。署长这么说:

“那个男人……园长的行为太脱离常轨了。”

那看也知道。西兹少爷也点头表示赞同。

“这个国家每隔好几年就会发生一次这种离奇的大屠杀事件。让人感到既悲哀又遗憾。”

昨晚西兹少爷也曾这么说过。截至目前为止我都听得懂。

“那些都是收到邪恶电波所引起的。所以我们无法惩罚他。那个男人将判无罪,然后送到医院接受隔离治疗。”



这点我就听得雾煞煞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西兹少爷探出身子问道。

署长面色凝重地站起来,走到窗边往外眺望。外面还没有下雨。

“这个国家有过一段略微悲惨的历史”

他背对着我们突然这么说。西兹少爷跟我等着他把话说下去。

“过去这国家是靠聚集大批奴隶而建立起来的,不过这是好几百年前的事了。为了控制奴隶,于是在他们的头部埋进很小的机器。”

“什么机器?




西兹少爷问道,坐在一旁的副署长回答:

“就是像收音机那样传送或接受电波,然后控制人类意志的东西……历史上是这么记录的。否则就无法控制这么大一个国家里的所有百姓了.

这样的时代持续了好一阵子,奴隶们突然莫名其妙地被解放,于是就定居下来到现在。对我们来说那不是什么值得回顾的过去,我们也很少跟旅行者提起这段历史。”

“我了解了。其实我也不是什么记者,只是那跟这次的事件有什么关系?

西兹少爷询问署长。署长回过头来,用严肃的表情说了这番话:

“我的意思是,我国之所以偶尔会发生像昨天那种事件,全都是那个机器跟‘电波’的关系哟!




“原因是电波啊……”



“没错。”





西兹少爷回答之后,署长用更强而有力的语气肯定。



“在我国西方郊区的森林里,有个永远禁止进入的广大区域。你知道那里有什么吗7

西兹少爷老实回答“不知道”。他曾在地图看过那个区域,但还没去过那里。


J


“那我就告诉你吧。那个永远禁止进入的区域里有t基地台,。是过去用来操控我们祖先,发射电波的基地。那儿有大型天线跟强力的发电设施——操纵那座基地台的人已经去世了,不过机器还在。而且基地台会临时发射电波,那电波就会袭击我们这些奴隶的后代子孙。运气不好接收到电波的人就会在非本人意志控制的情况下干出昨天那种悲惨的事情。我国每个国民随时都有可能像园长那样,连同我在内的国民都得面临那样的恐惧。但是一般的刑法又无法对那么不幸的人判刑。毕竟他也是被害人,我们无法对他追究责任。不管他干出什么事情,我们都只会判他无罪。”

表情严肃的署长斩钉截铁地说道。他回到座位上盯着西兹少爷瞧了一会儿。

“基于那个原因,我代表警方为你昨天的行为致上谢意。但如果你认为我国是经常发生离奇犯罪的危险国家,那真的是大错特错。我国非常‘正常’,也没有任何一个会干那种事件的人。这全都是电波害的——全体国民都为此而苦,也深深了解事态的严重性。希望旅行者你也能够体会。,,

也就是说,你希望不了解来龙去脉的外人别对贵国产生任何误会是吗?

西兹少爷问道:



“可是你们这些后代子孙不是有被告知过那个机器的事情及其能力吗?

果不其然,这句话明显惹火了署长跟副署长。副署长反问:

“你是生物学家或什么专家吗?还是医生?物理学家?”

“都不是。”

“那你这个问题就有点牛头不对马嘴了。这在我国已经是长久以来令人头痛的现实问题。这些也都是历史上发生过的事实呢。”

署长自信满满地说道。

于是西兹少爷改从另一个方向问:

“既然诸恶的根源是那个基地台,那只要把再也派不上用场的那个基地台破坏掉,不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吗?

‘你这么说是没错,’副署长开口道:

“如果可以那么做,我们早就做了。你大概没想到为什么基地台周边永远禁止进入吧?因为越是接近那里,电波就越强。只会害人失去理性。希望你别讲这种根本就做不到的事情。”

“原来如此,的确是没错。这样我非常清楚了。”

西兹少爷说道。

然后——

“那么我们就接下那个工作好了。我们是旅行者,并不是这个国家的百姓,应该不会受到电波的影响吧。一旦成功的话,你们从今以后就不必担心电波的威胁了。”







[ 本帖最后由 justbb 于 2007-8-5 20:32 编辑 ]


越野车行驶着。
“现在的心情是觉得很幸运能够到禁止进入的地方观摩呢。”
西兹少爷说道。这里是国内的草原,蒂坐在副驾驶座,我则窝在她两脚之间。时间接近中午,天气还是阴天。
我们在警察署把事情谈妥之后,就前往基地台进行侦察与破坏的行动。我们离开城市往西行,向荒废的草原前进。
顺便一提,原本西兹少爷叫蒂可以不用跟去,但是她很明显并没有听进去就大剌剌地坐在副驾驶座上。
西兹少爷穿着毛衣,蒂穿着黑色大衣。越野车上则载了装满警察署提供的高性能炸药的背包。里面的数量足以轻松炸毁一栋建筑物。
虽然是出发了,不过正如西兹少爷所说,他完全不觉得电波会对人类造成影响之说是真的。我也那么认为。
西兹少爷继续说:
撇开头部里是否真有机器这件事不说,但毕竟已经过了好几代了……只是说过去被废弃的机器持续运作这种案例,我们不是没有见过。”
的确没错,我们不久前才刚见识过。只是当着蒂的面前我们不好明说罢了。
“所以这儿的基地台或许是靠自动发电持续运转的。只要拍
下完全破坏证据照片,国人应该就会安心吧。”
“而且还会称赞我们呢,然后应该会给我们什么好处吧?”
“不可讳言,那也是有可能——”
不久我们看到苍郁的森林。那是一座高约二十公尺的茂密森林。与宽敞的草原是截然不同的世界。这儿或许是人工造出来的森林吧。基地台应该就在这里面。
西兹少爷把越野车停下来,背起装了炸药的背包。因为现在的蒂很不安定,因此就把装有引爆装置•雷管的小箱子绑在我脖子上。今天就请穿着长裤的她帮忙拿借来的相机、水及粮食、上衣等等。
森林里有些昏暗。因为平常没有人进入,所以没有道路。我们利用指南针,踩过杂草跨过倾倒的树木,一直往西前进。
过了快一个小时吧,才在前方看到几辆腐朽的车子。从小型车到大型的卡车都有。金属车体已被铁锈染黑,埋没在林木草堆里。再从那里往里面走,就发现我们要找的标的物。
“应该是这个吧?”
西兹少爷站在那东西前面喃喃说道,然后放下沉重的背包。我跟蒂则站在旁边,同样望着那东西。
森林里有座天线设施,这里的确是基地台。
但那是过去式了。
“这应该不需要我们爆破吧。”
西兹少爷说的没错,这基地台早已经腐朽。
原本耸立的时候将近一百公尺高的天线铁塔,基座部分已经弯曲,整个横躺在地面。上面不仅生满了铁锈,树木还从铁架的间隔探出头来。
在倾倒的天线旁边有座疑似控制设施或发电所的建筑物遗迹,那是一栋四方各二十公尺的正方形大楼。过去应该有四层楼高吧?但如今只剩下弯曲的钢架及些许外墙。往里面大概看了一下,只见草叶里埋着不知原来是什么机器的碎片。
“没听说还有别的这种设施,应该就是它了吧。”
“怎么办,西兹少爷?要炸毁吗?”
“这只是浪费炸药而已。”
一点也没错,因为这里已经算是遗迹了。
西兹少爷用相机拼命拍照。这些照片不用冲洗就会马上显出影像,因此非常方便。照片有整体图、建筑物内部、天线的模样等等。他还让蒂到处站,好测量标的物的大小,也拍了好几张她板着脸的照片.
“你觉得怎么样?”
西兹少爷把照片拿给蒂看。
“......”
蒂不发一语看着那些表情一致的照片,然后从里面抽出一张放进自己的口袋里。


“算了,只是一张而已。”
然后西兹少爷爬上附近一棵高大的树木,以防万一地确认四周。他环视着森林,确定没有类似的设施。
“回去吧。”
西兹少爷又把炸药背起来,然后我们踏上归途。我们花了将近一小时的时间回到森林外,越野车在阴暗的天空下奔驰。
“这样国人应该可以暂且放心了吧。”西兹少爷说道。


将近黄昏时刻,我们回到警察署前面。
可能有先联络政府的关系,除了署长,还出现了几名西装笔挺又严肃的男人在建筑物前面把越野车团团围住。以及几十名手持摄影机或笔记本的记者。大家不断对我们拍照。还聚集了前来看热闹的男女老幼,应该是附近的居民吧。看来众人比我们想像中还重视这件事。
西兹少爷先把炸药跟信管还给警官。
然后众目睽睽之下站在署长跟那群西装先生们面前报告。
“的确有基地台。”
西兹少爷说道。
“是吗?然后呢?”
于是他把拍好的整叠照片拿给焦虑不安的署长他们。男人们凝视着照片。
“可是,正如你们所看到的。”
“有把它炸掉吗?我看炸药还剩很多呢……”
署长问道。
“不,我们什么也没做——从机器生锈的状况、高树从倾倒的
铁塔缝隙长出来的样子就看得出来,那座基地台早就毁损。应该有几十年没运转……搞不好还更久呢。”
照片从男人们的手上哗啦啦地掉下来。把我们团团围住的记者们也发出惊讶的声音。
“这、这怎么可能!”
某个西装先生大叫,他手中拿着捡起来的照片,再度把照片仔细端详一次。
“这怎么可能!”
同样的话又重复一次。西兹少爷继续说:
“我的意思是,根本就没有‘这国家的国民遭到电波的控制,这回事。过去大家一直以为那些人是遭到控制而杀人,但遗憾的是那纯属当事人的个人问题,应该算是犯罪行为才对。”
西兹少爷义正词严地说出理所当然的事情,但周遭的气氛越来越不对劲。署长呆呆地杵在原地,西装集团的手抖个不停,连媒体记者都僵住忘记拍照。围观的群众也都沉默下采。
“什么基地台发出的指令,无论是过去或未来都不存在.因此大家可以放心”
这时候署长的叫声却打断语气开朗的西兹少爷所说的话。
“骗人!”
“怎么可能有那种事!过去,甚至昨天所发生的悲惨事件.你说那不是电波的影响?那怎么可能?,,
西装集团的某人也跟着说:
“没错!我国不可能有在自身意志下干出那种事的人!”
四周纷纷响起“没错没错”的赞同声音。仔细一看,这些人包括媒体记者跟围观的群众。
“可是,现在的基地台已经变成这样了。,,

西兹少爷满脸困惑地说明,想寻求众人的接纳。但是——
“我明白了!这一切全都是伪造的!”
西装先生正经八百地说出这种话。周遭的人也“没错没错”士|扫表示赞同。虽然我很质疑他们怎么有办法这么团结,不过对他们来说应该是没什么问题吧。
“看样子这位先生……是受到基地台的影响吧!,,
“是吗?原来如此!这名男子、狗跟少女太接近还在运作的基地台。因此非本国国民的他们也受到影响,才会出现这样的行为.不惜捏造照片来欺骗我们!’’
这实在太扯了,我很想问他们这么做对我们有什么好处。
除了在场的西兹少爷跟蒂以外的人们,都认定我们是受到电波的影响。
“没那回事,请你们再重新考虑。”
西兹少爷略为讶异地说道,但是却无法挽救现场有如溃堤般的气氛。署长则说:
“不能让这些家伙继续待下去!逮捕这两个人跟那只狗!尽快送他们进医院,现在只能隔离他们了!”
他一声令下,警察署就出来了大批警官。对西兹少爷来说,总不能在国内跟警官大打出手。因此他没有做出任何抵抗的举动。
“我并没有受到影响。”
他只是冷静地这么说。
  至于我的话,如果真的想逃是可以从警官队的脚下溜走,但是我总不能丢下西兹少爷逃跑。因此就跟慢慢举起手的西兹少爷一样,乖乖待在他旁边不做任何抵抗。
  只有蒂不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竟然从我后面消失。当我回头找她的时候,看到弯着身子从警宫后面跑过去的小小身躯。
看她跑到越野车,我以为她想做什么,结果她抓着自己的斜背包开始逃跑。然后很快闪过惊讶的记者群之后就不见人影。
我想说蒂应该有办法逃跑吧,可是正当我想到她就算跑了又该怎么办的时候。
“哇——!你做什么啊!’’
从记者群后面的围观群众里发出凄惨的叫声。是一名年轻女子尖锐的惨叫声。
警官队、署长以下的大人物、西兹少爷、记者们都往惨叫声发出的方向看。
“住手!还给我!”是同一名女子的惨叫声。然后记者的行列“唰”地分开。
看到出现在那儿的蒂。
“啊啊……”
西兹少爷不禁发出叹息。
“喂!你在做什么!”
警官大声怒吼。
背着包包的蒂,左手竟然抱着一个婴儿。是个还咬着奶嘴的小婴儿。而且她右手还握着手榴弹。那是杀伤力足以把这一带炸得粉碎,长得像一颗凤梨的手榴弹。
而且仔细看,上面的插梢已经拉开。一旦离开蒂的手,原本握着的安全握把如果弹开的话,不到四秒就会爆炸的。原来她平常就把那种东西放在包包里啊?
如果爆炸的话,蒂跟婴儿都会被炸死,甚至会波及到几名在附近的警宫队人员。至于我的话,只要趴在地面就不会有事。我心里只想到,要是她手不小心滑掉的话代价就大条了。不过她已经习惯在海边以此“捕鱼”,应该是不会出这种槌啦。
“不准你们妨碍我们!”
这是蒂今天讲的第一句话。
  “......”
警官队沉默不语。不久才用相当柔性的态度对眼前的少女说
“喂.快住手”或“你冷静点”或“不要做傻事”等等。
蒂轻轻把左手上直发愣的婴儿重新抱稳,然后前进一步。警官队则是往后退。
西兹少爷则“呼~”地吐了口气。
“蒂。最好不要做那种事哦。”
“......”
蒂并没有回答,她一步步地走近我跟西兹少爷。警官队则是不断后退,最后是离我们远远的。
“看,那孩子受到电波的影响——已经疯了!”
署长大叫。
“随便你们怎么说,总之别妨碍我们。”
“......"
没有人接蒂说的话。
倒是往后退的警官后面——
“把孩子还给我!”
还持续听到被制止的女子悲鸣。
重获自由的西兹少爷走近蒂,慢慢蹲下来并抚摸笑嘻嘻的婴的头,然后回过头说:
“署长先生,我们已经撑不下去了。因为电波的影响,我们快无法保持理性了……
 因为西兹少爷的表情非常严肃......
 汪——
这时候我也突然像野狗那样发出一声远吠,平常我很少那么做的。虽然纯属表演,不过署长先生以下的人全都很滑稽地往后退。
“如果再待下去,我不晓得我们会做出什么事情。或许是比昨天那个男人还要可怕的事情!”
汪——
“所以我们要出境,请各位不要阻止我们!,,
汪——应该够了吧?
“等一下!那你们也不能抓小婴儿当人质啊——,,
“那不然交换好了。”
西兹少爷语气干脆地说道。他一步步走近眼前那群男人.抓住署长的领口之后就把他拖走。
“咦?啊?等一下一快来人哪——”
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下,署长被带到蒂的面前。西兹少爷很快地把署长的领带解开,然后把他的手反绑在背后。再用脚从他膝盖后面压下去,让他当场跪了下来。
西兹少爷向蒂介绍署长。
“蒂,这个人是新人质。要是他不听话想乱来的话,就从他胸口把手榴弹塞进衬衫里。然后赶快躲到他背后,知道吗?”
蒂点点头。
“那么这孩子就没有用了。”
西兹少爷从蒂的手中把婴儿抱起来。然后做了两三次“好高哦、好高哦”地逗弄他,然后一面说:
“不好意思,也请你替我向他母亲道歉。’’
一面把开心的小婴儿交给其中一名警官。

西兹少爷坐回越野车的驾驶座,然后发动引擎。他把车子慢慢开到跪在地上发抖的署长,与随时想把手榴弹塞进他胸口的蒂旁边。
“署长先生,陪我们到城墙外兜个风吧。请上车。”
 “......”
署长不讲话,于是蒂把冰冷的手榴弹抵在他下巴说了一句:
“上车!”
“咿咿!”
署长惨叫一声之后便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以双手反绑的姿势上了副驾驶座。
接着蒂硬是以跟他面对面的姿势坐在他身上。她握手榴弹的右手继续抵在署长的胸口,左手则握着越野车的框架。我最后是站在引擎盖旁边的行李架上。虽然不是很舒适,但这也是逼不得已.
“那么各位,我们要出境了。等我们出了城门就会释放署长先生的。在那之前会受到电波什么影响,我们完全不确定……所以请各位小心了。”
西兹少爷大声说完之后。
“伤脑筋。”他一面叹息一面让越野车前进。 .


问过署长距离最近的城门,没过多久我们就来到了南门。可能是有知会过吧,城门是开着的。卫兵战战兢兢地躲在旁边等越野车穿过城门。这时候已经接近太阳下山的时间。来到湖南的国境外,在不会被城墙那儿的说服者攻击的距离,西兹少爷把越野车停了下来。
“对不起,署长先生。”
西兹少爷对冷汗直流的署长道了一声歉。然后叫蒂把手榴弹给他,蒂照做之后——
“这个的插档呢?”
“丢了。”
逼不得已只好把它往远处丢。安全握把在空中弹开,发出
“哔——”的清脆声音。接着落在草原的手榴弹毫不留情地爆炸。还轰出一个洞。
从越野车下来的署长听到爆炸声之后当场吓得两腿发软。西兹少爷把刀插在腰际,然后把署长的领带解开。
“你们……”
署长坐在地上看着蒂说道:
“不准你们再进入我国!也不准接近,——你们这群疯子,我国没有地方可以容纳你们这些疯子!”
署长的态度跟刚才完全不同,而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知道了。就这样吧……”
西兹少爷表情有点悲伤地说。然后对蒂指着越野车。意思要她先上车。蒂轻快地跳上车。
接着西兹少爷也坐上驾驶座,对着署长说:
“我最后再说一句话。”
“什么话?”
“关于那个基地台……”
“那又怎么样了?”
“其实照片上显示的是旧的基地台,新的到现在仍旧在运作。!而且是发出强烈的电波哟。虽然我们并没有受到影响,但你们却非常危险。无论是署长先生、你周遭的人们、喜欢的人、讨厌的人.甚至是明天都很危险。”
  “......”
署长露出无法形容的表情沉默不语。然后——
“哈!果然是那样!我们是正确的!”
西兹少爷继续对开心说那句话的署长说:
“然后我们把基地台的电波输出功率开到最大,影响将会波及全国。署长先生、你喜欢的人及全体国民都会变得不对劲。我们原想谎称‘基地台坏了’好趁机窃取这个国家,但却失败了。”
署长没有说话。
“那么再见了。”
西兹少爷向他道别,然后发动越野车的引擎。
“我们走吧,蒂、陆。准备到下一个国家吧。”
“是。”“嗯。”
听完回答就让越野车往前进。


一辆越野车奔驰在红色的草原上。
虽然没有时间询问邻近有什么国家,不过道路绵延不断的话,总会抵达什么地方吧。
西兹少爷开着越野车,蒂还是一直忙着四处张望。
“不晓得署长最后听不听得懂西兹少爷说的话?要是明天以后都没发生事情,他们真的会相信电波不会对他们造成影响吗?”
我询问西兹少爷。西兹少爷回答:
“不知道——要是能像电波那么简单传达就好了。越野车继续奔驰在红色的原野上。


[ 本帖最后由 justbb 于 2007-8-14 03:39 编辑 ]


第五话“日记之国’’
——Historians——



五七三年葡萄月二十四日•晴艾蜜莉.史普林菲尔德
今天在学校发生了一件令人开心的事。
有个旅行者来我们学校。那个旅行者是其他国家的人,而且一直四处旅行。
她是在前一天入境我们国家的。因为偶然地遇见校长先生.于是受邀来我们学校。
当她进来教室的时候,让我们感到非常惊讶。那位旅行者看起来跟十五岁的我们差不多年纪,相当年轻呢。
刚开始还以为她是大哥哥,结果是一位大姊姊,这点也让我们非常惊讶。
她的名字叫做奇诺。她说自己旅行的交通工具是摩托车.但是今天无法跟她一起过来。
而令我们感动的是,奇诺这一路上都是独自旅行。
听说国与国之间没有任何东西也没有半个人。想不到她竟能在那种环境独自旅行,想必一定很辛苦。奇诺也说“辛苦是一定有的,而且还得设法自已解决呢”。
- 我心想,幸亏我们在这个国家跟爸爸妈妈住在一块,才能够活到现在。
我觉得从奇诺身上学到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长大后要当一个了不起的人,然后要随时随地帮助别人。


五七三年葡萄月二十四日•晴吉恩•修密特鲁宾
今天有旅行者来学校,我好兴奋哦。
旅行者的腰际还佩带了一把很酷的说服者。是一把又大又重,黑漆漆又好像很厉害的说服者。
想必旅行者一定是为了用它打倒坏人才带着它四处旅行吧。毕竟旅行是会遇到很多危险的状况。
但是我觉得旅行者很小气又讨人厌。我曾求她“把说服者借我看”,但是她却用“很危险”这句话来搪塞,完全不借我看。
我常常在电影上看到说服者,所以非常了解。像我用我的玩具说服者“超级巴金森”都能百发百中呢。
我们班上虽然有二十个人,但是我的技术却是最好的。结果她却说一句“很危险”就不让我拿,我觉得她真是大错特错了。我还觉得她一定有什么地方误会了。
妈妈会跟我说做人不能太小气,因此她常常去教会帮忙发送面包。我也有帮忙。我觉得既然旅行会让一个人变小气,这样的话就不应该旅行了。


五七三年葡萄月二十四日•晴凯莉•修泰亚
今天的早餐花了我不少时间。
学校今天发生了惊天动地的事情。有一个旅行者来学校观摩。所谓的旅行者就是没有住在自己的国家,然后到处旅行的人。
那个人叫做奇诺,她留着一头短发。
明天是我的生目,我跟妈妈说想要剪短头发。但是妈妈说“女生不能剪短头发”。
但是我看到奇诺的头发是短的。所以我就不明白为什么我不能剪短发。
于是回到家之后我跟妈妈说,妈妈却这么回答我。
她说“女生不留长头发会嫁不出去的”。
我说“我现在是小孩子,还没办法结婚”。
结果妈妈摸着我的头发说:
“长头发可以绑各式各样的发型啊。”
我想这才是妈妈要我留长发的真正理由。
可是我总觉得为什么奇诺就能留短发,这样很不公平。这时候爸爸下班回到家里。
“留长头发比较可爱哟f”
爸爸如此说道。可是和可爱比起来,我反而比较喜欢酷酷的样子。
今天的晚餐是奶油煽饭。因为很烫。我只好拼命呼气把它吹凉。


“各位同学,以上就是昨天负责写日记的三位同学所写的日记。他们三位都写了旅行者来我们班上的事情。老师感到非常开心——那么,老师来发表哪一个比较适合当‘共同日记’。今天老师选的是艾蜜莉同学的日记。让我们为艾蜜莉鼓鼓掌吧——好了,那老师等一下会把她的日记影印好发给大家,请你们记得贴在自己的日记上面。要是没黏好可是会掉下来,所以要把它黏牢哦。”
“老师!”
“什么事呢,吉恩同学。”
“我不喜欢把别人写的日记记贴在自己的日记上!”
“你怎么突然说这种话呢?大家都是好同学,当然要拥有共同的回忆啊。”
“可、可是我从以前就这么觉得,日记不是写的人,呃……把当天发生的事情写下来并发表感想吗?老师不也那么说吗?”
“我的确那么说过,你说的一点也没错。所以才要把班上共有的美好回忆写在日记上,等到长大再翻阅的时候就能够回想起大家曾经共同经历过的事情,这才是最重要的。为什么你就是不明白呢?”
“这、这么说!我就不能拥有属于自己的回忆吗?我、我觉得每个人对往事的想法各有不同l”
“……各位同学,看来班上出现了一位不听老师的话又非常恶劣的小朋友。我们班上有个想法愚蠢又顽固的恶魔小孩。你们知道是谁吗?——没错,就是吉恩同学。吉恩同学是非常坏的小孩。大家千万不要跟他一样变成愚蠢的小孩——吉恩同学。你现在去走廊上罚站。等一下再去教职员办公室找我。”
※ ※


六二五年果实月九日•阴 汉斯•修密特鲁宾
今天学校放假,所以就跟奶奶一起整理爷爷的遗物。奶奶还对我说“谢谢你肯帮我的忙。”
我找到一本爷爷小时候写的日记,于是翻过来看。
爷爷在里面记载了某一天有个旅行者去了他的学校。
爷爷非常佩服那位旅行者。我对他里面写的“她独自旅行真了不起,所以我也希望能够多多帮助人们”这句话觉得非常感动。
爷爷他是个大好人,奶奶也“嗯”地回答我。
我也希望自己能像爷爷那样。
可是爷爷对自己的称呼好混乱哦。而且字有时候写得很整齐,有时候也很潦草。让我觉得很不可思议。

[ 本帖最后由 justbb 于 2007-8-5 20:33 编辑 ]


第一次录入小说 很多问题都不是很懂 比如排版 字体的设置 行距等 如果有问题请帮我指出来 谢谢[s:02]
p.s:这几天学校网络有问题 我上不了Q了 如果有事找我的话请论坛PM我[s:09]

[ 本帖最后由 justbb 于 2007-8-2 08:58 编辑 ]


第六话“保护自然之国”


——Let It Be!——


荒野的正中央有一辆车在奔驰。

放眼望去只有土黄色岩山及沙石的不毛之地不断往前延伸。顶上还有万里无云的蔚蓝天空跟无情炙热的太阳。

在那种场所一面卷起长长的沙尘一面孤单行驶的,是一辆又脏又破烂又小的黄色车子,感觉好像随时会抛锚。排气管时而冒出黑烟,行进在分不清是否是碎石子的泥土路上。而挂在嘎哒嗟嘎哒摇晃的车体旁边、充满裂痕的后照镜好像随时会掉下来。

“这种环境的前方真的有国家吗?——我们该不会被那个旅行者捉弄啦,师父?”


在右侧驾驶座的男子开口问道。他是一名个子略矮但长相俊俏的年轻人,他双手握着细细的方向盘,慢慢修正方向让车子笔直行驶。

“有的。”

毫不客气回答他的是坐在副驾驶座,留着一头黑色长发的妙龄女子。

两人都穿着质料较薄的长裤跟白色长袖衬衫,至于袖口跟胸口都是敞开的。女子戴着墨镜,男子头上盖着白布并且用细绳绑在额头,看起来有几分像当地人。
“你挺有自信的嘛,可是凭什么依据呢?”

面对男子的质问,名唤师父的女子自信满满地回答:
“不需要什么根据。”



“不过天气很热耶……师父。’’

抓着方向盘的男子说道。

“拜托不要再说了。”

副驾驶座的女子责备他。

小车像融人烈日之中,嘎哒嘎哒地行驶着。天空的太阳也毫不留情地照射,把车顶跟引擎盖晒得发烫。虽然有风从窗外吹进车内,但还是热到不行。

男子用从头上垂下来的布擦拭额头的汗水。女子戴着映照出天空的墨镜,假装一本正经地沉默不语。

“什么也看不到耶……不晓得今天之内是否赶得到呢?,,

“今天到不了就看明天,后天到也无所谓。反正燃料应该够用.”


“话是没错啦……”

男子瞄了一眼后座。除了平日的行李之外,还摆放了装满汽油的大铁罐。



时间不断地流逝,日艮看黄昏就快降临荒野。太阳虽然已经开始下山,但还是很热。

果然除了沙石跟岩山以外,放眼望去啥东西也没有。车子则拖着长长的影子笔直前进。
“师父……稍微休息一下好不好?
驾车的男子一脸疲惫地说道,女子回答:
“还不行,等太阳下山再说。”
“又不用太赶……”
“如果那位旅行者说的属实——我们应该没时间可以浪费。”
“话是没错啦,可是……那也要一切都是真的啊!,,
男子面向副驾驶座的女子.
这时候女子转向男子并摘下墨镜,露出她难得~见的微笑。
“…………怎么了?
男子慌张地询问。
“目前看来好像是真的呢。”

听到女子这么说,他连忙往前方看。

“哇喔……”

男子感动地发出叫声。

“真的有耶……”

原来他视线的前方出现绿色的东西。只见在车子行进方向的绿色团块从地平线下方慢慢往上升。那个绿色团块经过仔细看过之后,确定是树木的枝叶。

而且它是唯一仅有的树。从这么远的地方都能看出它是棵相当大的树。它的宽度比高度还大,枝叶像一把伞般大大展开。

“‘从未见过巨大到令人无法相信的树’……我竟然怀疑那位旅行者,在此致上深深的歉意。”

男子对不在场的某人道歉。

“好了,怏点过去吧。,’

“了解!”

男子用力踩下油门回应女子的话。这时候引擎声大作,后轮撞了地面一下便往前冲。但是也没有提升多少速度。


正当宽广的天空染成红色的时候,两人终于抵达了湖畔。车子刚好停在悬崖上。

从那里就可以观赏到那棵树的全貌,它有如一把巨大的绿伞。

那棵树位于岛屿的中央,那是一座平坦的岛屿。四周有将它团团围住的石砌城墙,不过看得见里面的城市。那座岛的规模就那么一丁点大,因此产生那棵树比一般树木还要大的错觉。但同时高大的城墙就像是一道围着花圃的炼瓦,所以那棵树的巨大就显得更引人注目.

至于环绕岛屿的湖就像海洋一样,大到连对岸都看不见。一直绵延到弯曲的地平线另一端。平稳的湖面映照出天空的颜色并闪闪发光。

“好漂亮哦~”

“真壮观。”

两人下了车之后,凝望那片景色好一阵子。

不久男子让车灯嚓卡嚓卡地闪烁。接着就看到一艘小船从岛屿驶过来。

于是两人再度回到车上,顺着悬崖的陡坡下来到湖畔。那儿有个用开采的石头造成的栈桥。

靠过来的是能够搭载十人左右的渔船。船身随处可见修补的痕迹,使用年限应该是快到了。从上面走下来两名做捕鱼装扮的男人。

双方打过招呼之后,女子表明他们是听到巨树的传说慕名而来,希望能让他们以观光的名义入境。
“真是太好了,那说什么也要让两位参观参观。”
那两个个男人很爽快就答应了。
由于车子上不了船,于是女子跟男子只带了行李上船。虽然这地方人烟稀少,但男子还是在宝贝车子里设了机关。只要有人想偷走这辆车,整个车身就会发射出子弹。

接着两人上了船,渡过湖面登陆那座岛屿。正当他们穿过城门的时候,太阳早已西下,天空开始闪烁着星星。

因为四周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既然这样,有什么计划也只能等明天再说了。”

“没错,而且我今天也累毙了。”
两人便投宿在城门附近的旅馆,而且倒头就呼呼大睡。



隔天。

在早晨眩目的阳光中,可以从旅馆的窗户清楚看见那棵巨树。

它的位置相当远,位于步行至少要一小时的国内中央部。但是因为它真的很大,仿佛一打开窗户把手往前伸就能触碰到它呢。

“看样子在这个国家随处都可看见那棵树呢。”

用过早餐之后,两人在向导的带领下走在晨间的马路上参观市区。
这国家内部的配色跟荒野是一样的。道路跟房舍都是利用开采而来的石头堆砌组合而成。
狭窄的道路不见任何汽车!只看到健壮的短腿马匹喀哒喀哒地拉着马车。宽广的国内还有田地及牧场。
“正如两位所看到的,我国建立在这座岛屿上。根据传说,我们很久以前在荒野流浪的祖先发现到这儿的湖、岛屿跟树之后才定居下来的。这个地方有水源,又可以抵挡外来的侵略,而且还有一棵遮蔽强烈阳光的大树。相比祖先们发现这个地方的时候,一定非常惊讶吧——顺便一提,那棵树并没有名字。我国国民就只叫它‘树’。”



“咦?那是为什么呢?

男子惊讶地问道。

“应该是这里没有长出其他的树吧?



走在旁边的女子说道。向导回答:“一点也没错”。

!


“原来如此!


男子佩服地握拳击掌。


“正如你们所看到的,长在这有如荒野的大地的草,无论花多少时间都比人还要低。这样的环境根本就不可能自然长出那样的巨树。因此这根本就是奇迹。到底它的树龄有多久,我们也无法估测。”



向导边走边说,而且语气显得越来越激动。

“因此树不仅是我国的象征,也是全体国民的心灵寄托——是灵魂所在!我们生老病死都是抬头看它过活。我们活着就是要爱惜独一无二的大自然之母,在这片灼热的大地孕育出来的影子!”

跟在向导后面的男子跟女子,只用“是”或“天哪”的普通方式回应。
“大自然!丰富的大自然与人类!大约一百年前,我们制订了《保护自然法案》,决定用法律守护树到底,而我们也因此受到保护!因此扎根大地的力量让我们的生活被大地所填满!那是我们仅有的绿意!天空永远不会改变的!而且从右手边看到或感受树的存在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向导虽然讲得很激动,但是已经搞不懂他在讲些什么。

跟在向导后面的男子跟女子,只得“是吗?”或“真了不起耶’,地适当回答。

不久三人来到巨树附近。由于那儿有一道高墙把树围起来.因此根本看不到它的枝干。

虽说他们的距离已经很近,但是从墙壁到枝干还是有相当的距离。只是说抬头的话只看到绿叶,枝干则像雨伞那样延伸,感觉好像一座山呢。

“哇……好巨大哦……”

男子抬着头说道。

“可是……我们无法再前进了。”

向导露出悲伤的表情,而且有别于刚刚激昂的言词,这次用的像是参加丧礼的语气。

“基于自然保护法的规定,目前已经禁止进入这道墙的后方。要像过去那样躺在树下睡午觉,享受从枝叶洒下的阳光,那是不可能的事了。”

“为什么呢?

男子问道。

“因为树很可能随时断掉或倒下对吧?

女子再次回答。向导点着头说“没错”。

“那么我们去参观墙壁的另一头吧。”

向导沿着墙壁走了没几步路便爬上位于那儿的楼梯。然后三
个人来到墙上类似了望台的地方。从这儿可看到中央的树干。
“哎呀呀!”
男子在看到的那一瞬间发出叫声。
从那儿所看到的巨树树干,粗得让人联想到超高层大楼。它挺拔地联系大地跟枝叶。不过仔细一看,它的树干并不是圆的,而是由许多粗树干缠绕而成的。

只是树干都腐朽了,到处都可看见黑洞。横向延伸的粗树干下方有几十几百根石头堆砌成的支柱。之前从远处眺望的时候并不晓得它是这么一副惨状。



“真是满目疮痍呢。,,


男子说出他的感想。



“正如你们看到的……枝干从几十年前就开始腐烂到现在.也频频发生粗枝干整个折断掉下来的情况。因此现在就用石柱撑住枝干,而且基于保护大自然与防止危险的观点,便像这样筑墙不让任何人接近。”

同导语重心长地述说。

“那枝干掉下来的话,似乎很不妙呢。”


对于男子的话,向导回答:

“以前这墙壁的内侧……也就是枝干下方,原本有房屋跟公园的。可是几年前因为粗枝干断裂落下,把一条马路整个压烂,还造成一百二十五人死亡.”

“真可怕。”

“自从它的损伤越来越醒目,我们用尽一切努力要守住这棵
树。不过看样子未来只能够听天由命了。”

“难道它没有长出新的嫩芽吗?

男子问道,向导却摇摇头说:

“树虽然每年都有结出种子,但是落下来的种子全都死掉。毕竟在这坚固的大地是无法成长的。我们也试着把种子种植在水边,也施过肥料,做过各式各样的努力,但还是没有用。,,
“这样的话,这棵树是怎么成长的呢……?,,
男子质疑地询问。

“这是个谜、永远的谜。”

向导如此回答。

“这棵树还有种子吗?

女子突然开口说话。向导对她的问题感到讶异,但还是点着头回答:

“咦?有的,今年也有种子。”


“既然这样,应该是没问题才对。”

女子如此说道,但她没有明说是“什么”没问题。向导还歪着头询问“什么啊?

“谢谢你带我们参观这么了不起的景观。也请你们继续爱惜这棵树。”


女子话一说完——


“那是当然!


向导坚定地点头回答。



黑发女子跟她的男伙伴在那个国家停留了两天左右。



他们饱食取自湖里的鲜鱼料理,男子悠哉地在湖畔钓鱼.女子则优雅地看书。有时候抬头望,只见巨树依旧矗立在原来的地方。
入境后第三天早上,在晴朗的天空下,两人乘着船回到依然如故的车子停放处。然后男子把车上的机关撤除。
两人道过谢之后便跟那国家的人告别。破破烂烂的小车爬上坡道,跟当初来的时候一样停在可清楚看见那国家的悬崖上面。

“真是绝景呢。”

男子下车之后眺望湖泊、岛屿、国家跟树。

女子也跟着下车,一语不发地眺望眼前的景色。

两人在晨风吹过的荒野站了好一阵子。中间夹着车子的两人前方,只是矗立着那棵好大好大的树。


不久男子开口说:


“师父。”


“什么事?


“那棵树不久会倒吧?



对于这个问题——


“大概还能撑个半年吧。”


女子立划回答,而且用极为干脆的语气。又说:



“正如那个旅行者所说的,不久我们再也看不到这个风景了。”

“真是可惜。”

男子真的感到很惋惜。

“可是——”

女子突然冒出否定的言词,男子转头望着她看。

“倒下的树应该会冒出新芽吧?

“咦?这话是什么意思?

“树倒了以后会因为风吹雨打而腐烂,但是那对新芽而言却是温和的养分,也是最适合的苗床哟!


“啊啊!原来如此!


“或许那棵树正在以这种方式发芽,聚集许多枝干之后又将长成一棵巨树呢。只是不晓得这过程需要几百年或几千年的时间。不过这样的话就能在短短的期间迎接另一个重生呢。”

“这么说,就算树倒了也无所谓啰?那国家的人非常爱护那棵树。想必不久它的周遭就会变成一片绿意呢。”
男子很开心地说着,女子也点头表示赞同。然后说:
“不过,那我们应该就看不到了。”


“不过,那我们应该就看不到了。”老婆婆这么说道。“我想看看那个景象!总有一天!我要去看那棵长着嫩芽的大树!,”少女的眼神闪着光芒。


“汉密斯你不记得这个故事吗?那时候的汉密斯……好像在睡觉吧?还是在外面啊?”一辆摩托车在荒野奔驰。其后轮两旁跟上面,堆满了行李与燃料罐。“我没有印象哟,奇诺。”名唤汉密斯的摩托车回答骑士.

名唤奇诺的骑士身穿棕色大衣,还把过长的下摆卷在双腿上。头上戴着附有帽沿跟耳罩的帽子,还戴着防莎l眼镜,脸上缠了防尘用的头巾。


摩托车在晴朗的天空下奔驰。


“所以哕,知道我们越来越接近那个国家,我可是很高兴呢。”


“是吗?


汉密斯简短回答。



“可是,呃——我们应该是看不到那棵大树吧?


奇诺点点头。


“那样也没关系。因为我想看的是‘师父他们看不到的景色’。”

“所以你才跑来这里,奇诺你也真是个好奇宝宝呢。”
“我还特地挑冬天来,这样就不会像师父当时因为炎热而感到困扰呢。”
“我们不是行径这一带的时候才碰巧知道那个国家很近?”
这应该算是捡狗论吧?

“……你是说‘结果论’?

“没错,就是那个!

说完汉密斯便沉默不语。

“其实汉密斯,我在上一个国家买了一袋花的种子呢。”

“哎呀,你什么时候买的?

“我还特地选那种长在水中,还会漂浮在水面开花的那种。要是把那种子给那个国家的人,让他们在大树旁边用水槽建造花圃的话,应该会很开心吧。”
“要送给他们?真难得你会做这种事呢。’’
“我要用卖的。”
“是吗?可是你也看不到环绕那棵树的花圃哟。”
“我是无所谓啦。”
“喔——”



隔天早上,奇诺跟汉密斯来到能够俯瞰湖面的山崖。

湖宽到看不见尽头,然后还有一座大岛。

“跟师父说的一模一样……”

“可是那个圆顶物体是什么?

正如汉密斯所说的,岛的中央……也就是国家的中央有个大型的石造圆顶物体。看起来很像是一颗从国家内部浮上来的巨蛋。



奇诺歪着头说:

“那是什么啊……?照理说那里应该有一棵树……难不成那下方是植物园或什么来着?
“反正过去看不就知道了?——不过可别把我丢下哦。”
奇诺闪烁汉密斯的车灯打暗号,不久有一艘小船从岛屿往这里开过来。

奇诺利用跳板让汉密斯上船然后渡湖。

入境许可很快就发下来,奇诺开始骑着汉密斯在国内跑。她把行李放在旅馆的房间里,从窗户可清楚看到那楝圆顶建筑物。
奇诺骑着汉密斯朝国家的中央部去。行驶在石板路。巨大的圆顶建筑物慢慢往上升并离她们越来越远。

“欢迎欢迎,旅行者!
向导出来迎接奇诺跟汉密斯。那儿是圆顶建筑物前的广场。奇诺从汉密斯下来,抬头仰望圆顶建筑物。它是利用开揉的石头堆砌而成,没有一丝缝隙又庄严的建筑物。而且随处都可看到授光良好的小窗。
“这里好大哦。”
当奇诺说出她的感想,

“是的!这是我国的骄傲!
向导开心地回答。
“可以让我们参观一下里面吗?
汉密斯问道。
“当然可以!那是我国的骄傲!象征!心灵寄话!灵魂所在!——请两位务必进去参观,请跟我来。”
奇诺推着汉密斯跟在向导后面穿过圆顶建筑物巨大的入口。
穿过小型照明而显得昏暗的通道,接下来是一小段坡道。向导也过来帮忙推汉密斯。
这个时候两个人跟一辆摩托车来到了能够俯瞰圆顶建筑物内补的了望塔。看得出来内部相当宽敞,但因为有些昏暗而无法确实了解内部的样子。
向导敲了几下他旁边的钟,内部便响起沉重的音色。
不久,内部开始逐渐明亮。用来遮光线的百叶窗一一被拉开.
射进好几道细长的光线。
“两位请看!
向导发出骄傲的声音。
至于奇诺跟汉密斯——
“......”
“......”
则默默看着眼前的景象。

粗壮的树木已经倒了,至于树枝则四处散落在地面。而且也不见任何绿叶,只剩下干枯到变成灰色的枝干而已。还看见棕色的石头上有条灰色巨蛇在蠕动。
“……………这是什么?
奇诺问道。
“这是我国之魂!
向导回答。
“这我知道,不过这是什么‘物体’?
“喔一这是过去在这片土地扎根的树。由于这国家没有其他树木,因此就只称呼它为‘树’。它就像你们看到的那么巨大,过去直立的时候可是比这栋圆顶建筑物还要大的巨树呢。”

向导口若悬河地解释。

“那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汉密斯问道。

“是的!请让我为你们说明!——那是几十年前的事了。被我们祖先发现到并栖息在这片土地的树,在结束它漫长的一生之后便倒在大地上。这件事让我们非常伤心。可是我们还是遵守自然保护法.决定要永远永远守护它。”

“......”

“嗯嗯,然后呢?

“于是我们用这圆顶建筑物盖住树。为了不让它受到阳光强烈的曝晒跟风吹雨打!虽然工程非常困难,但我们还是成功地建造起来。就这样,大树在往后的几十年依然存在,而且以那种模样呈现在我们面前!

“原~来如此。”

“树就这样结束它的生命,固然是件令人悲伤的事情。不过,能够永远保有它曾经活过的证据,算是我国之幸呢!无论世代如何转变,这棵树都会像这样永远是我国的象征!

向导把双手张得大大地,然后结束了他的演说。

接着他看着面露复杂表情的奇诺,讶异地问:
“请问你怎么了,旅行者?



第三天早上。

“真是想不到……”


目送载她们到岸边的船,奇诺喃喃地说道。

“还是很有趣不是吗?那个圆顶建筑物只是用石头堆砌而成,能够在没有一根柱子的情况下建造出那么大的建筑物.算是很了不起的建筑技术哟!我真的好佩服他们,幸好有来个国家!
“喔”
奇诺斜眼看了一下开心的汉密斯,然后把帽子戴上。
“奇诺,之前你说的那些种子呢?”

正准备跨上的时候,汉密斯突然开口问这个问题。

“喔一你说这个吗……”

奇诺拉开大衣,从夹克的口袋拿出一个小纸袋。

她撕开纸袋,从里面滚出几颗小种子在她戴了手套的手掌上。

“这些东西我已经不需要了………”

奇诺把手握起来,然后把视线移到湖面。

“喔,你要丢进湖里吗?

“我是不知道会不会开花啦。”“可是有试试看的价值哟!”“那就试试看吧”奇诺把手用力一挥——“嗨咻!”便把那些种子投进湖里。种子一面散开一面画出抛物线,还在湖面激起许多涟漪。接着水面扬起激烈的浪花。下一刻鱼群就把种子全吃掉了。

[ 本帖最后由 justbb 于 2007-8-2 08:45 编辑 ]


第七话“商人之国”
——Professionals——

一辆摩托车奔驰在冬天的荒野。
这里是硬石与岩丘连绵不断的不毛之地。飕飕的冷风还卷起棕色的小旋风。气候一点也不潮湿,天气非常晴朗。微弱的太阳挂在天空,气温则大幅降到冰点以下。
摩托车在没有道路的大地前进。后轮两侧挂着箱子,上面放着包包。并堆放了睡袋、燃料与水罐。为了不让水结冰还特地减少水罐里的水。
骑士穿着厚厚的御寒衣。有棕色的厚上衣与长裤。头上则戴着附有围巾的御寒帽,左右两侧的耳罩把她的脸颊整个盖住。她手上戴着厚手套,脸上围着围巾,眼睛戴着黄色的一片式防风眼镜。看不出她的表情。
然后身体前面用皮背带背着一挺装有瞄准镜的步枪式说服者。
“好冷。”
骑士说道。声音是透过围巾传出来的。
“这应该是第四十五次了吧?”摩托车说道。
“好冷好冷好冷好冷好冷……”
“喔!是吗?”
“……你很无情耶,汉密斯。”
骑士如此说道,名唤汉密斯的摩托车立刻回答:
“明知道会冷还跑到这种地方来,奇诺你还真是有够好奇耶!”
名唤奇诺的骑士回答“是没错啦”。她们行走的大地表面都是石头,不得不把速度跟档速降低。汉密斯继续说:
“你干辛万苦跑来这里,要是前面没有那个国家,那不就是‘徒劳无功’了?”
“……嗯?你没用错成语耶。”
“你真没礼貌耶——而且,要是找不到国家又无法补充燃料.铁定没有足够的燃料穿过一片荒野哟!”
“我知道,所以才会像现在这样不浪费一点时间地拚命前进啊!”
“嗯——要是浪费的话,燃料就真的不够用呢。”
“反正确定没有国家的话,再回去刚刚离开的国家不就得了?反正我有事先计划好啦!”
“这样很麻烦耶——”
“还是说要当个‘独当一面’的旅行者继续前进呢?”
“什么独当一面啊?”
汉密斯唠叨地说。
“就是当个‘独当一面’的摩托车,一面发牢骚一面往前跑。”
“那倒是真的。”
汉密斯说道。


接近初冬的黄昏时分,太阳几乎已经西下。荒野四处散落着跟房屋差不多大的岩石,而且还以同样的角度拉出长长的影子。
这时候汉密斯对不断在岩石间穿梭的奇诺说:
“差不多该休息了吧? 我想今天要抵达那个国家是不可能了。”
“再骑一会儿吧。”
“第六次。” ’
“……那不然上了前面那座山丘,要是再看不到什么就确定放弃。”
“了解!”
奇诺跟汉密斯爬上到处都是岩石的山丘,登上山顶后正准备迎向前方开阔的视野时——
“奇诺!停车!”
“唔!”
奇诺闻言立刻紧急刹车,后轮一被锁死就扬起沙尘往旁边打滑。距离停下来的汉密斯不远处,突然有辆卡车从一颗岩石旁边冒出来。
“哇!”
随着豪迈的刹车声与扬起的沙尘,紧急停在惊讶的奇诺面前。那是一辆有六个轮胎的大型越野卡车。奇诺抬头看高高在上的驾驶座,握着方向盘的年轻男子则是瞪大眼睛僵在座位上。


“真是非常抱歉若不是奇诺你们先发现而停车,我们险些就在这荒野发生车祸。要是真的撞上的话,不仅对双方都不好,而且说得难听点,这辆卡车也不可能毫发未伤呢.”
男人说道。他年约五十岁,是个瘦高的男人。穿着连帽的围巾与灰色短外套。
“请不要再对那件事耿耿于怀,空且你们还请我吃这么丰盛的东西呢。”
奇诺答道。在黄昏微暗的天空下,穿着御寒衣的奇诺坐在折叠椅上,手中握着的茶杯装有冒着热气的茶。而汉密斯则是用支架立在她后面。
而奇诺面前摆了野外用的烤肉架。燃烧的木炭发出火光跟热气,铁网上则烤着状甚可口的肉。
奇诺对面坐着向她道歉的男人,以及看起来跟他同年龄层的太太也穿着短外套坐着。两人后面则停放着刚刚差点跟她相撞的卡车。
卡车高高的载货架上有栏杆,那里站着两名各自持着步枪监视的年轻男子。
其中一名是刚剐受到惊吓的司机,那两人都是商人的儿子。步枪配有绿色的强化塑钢枪托及大型二十连发的弹匣。上面还配备高倍率的瞄准镜,跟奇诺的步枪一样能够做长距离的射击。
“奇诺也要去那个国家吗?”
男人把头转向右边说道。奇诺他们所在的地方是山丘的顶端,往下看去前方大地有一处庞大的黑色剪影。那座圆形城墙的剪影代表那儿有个国家,从中隐约可见如繁星般的人工灯光。
“是的。我们听说荒野里有个小国,于是很想过去看看——你们也要去那里吗?”
啜着茶的男人点头回应。汉密斯问:“你们去那里做什么?”
“抱歉现在才跟你们说,其实我们是商人。我是跟妻儿全家人从这儿往北方的某大国来的。平常都在我们国家及附近的国家往来行商,这还是我们第一次去那个国家看看。”
奇诺对男人的回答感到有些讶异。
“我在前一个造访的国家听说那个国家几乎没什么人知道,而且也没什么人造访。可是你的国家怎么会对那个国家这么清楚呢?”
 男人摇摇头说:
 “不是的。正如该国的人所说的,那个国家真的是个秘境哟。在我的国家知道那里的,大概也只有我一个吧。”
“知道除了自己以外还有人要去那个没人去过的国家,奇诺的心里一定觉得很呕吧。’’
奇诺没有理会说这句话的汉密斯,然后又询问那个男人:
“如果可以的话,能否告诉我你怎么会知道那个国家呢?”
“可以啊.很简单。”
男人回答。
“因为我是在那个国家出生的。”


奇诺边吃丰盛的晚餐边听男人说着。
男人是在那国家出生的。而且相信自己一定会在那里过一辈子。
但是二十岁那个时候,自己突然非常向往外面的世界.而且无法压抑那种渴望。结果他不顾众人的阻止就离开了国家。
“这就是所谓的‘黏少青黄’吧。”
“……你是说‘年少轻狂’?”
奇诺问道。
“对,就是那个!”
说完汉密斯就沉默不语。商人继续说:
“一点也没错,我真的是太冲动了。当时的我就算曝尸在荒郊野外也不足为奇。”
  我在许多国家四处流浪,最后因为喜欢北方某个国家,就暂时在那里设籍。后来我决定当一个在各国之间往来的商人。并且拚命工作。之后结了婚,组了自己的家庭,事业也非常成功。
“然后到了今年,我终于决定要回去出生的故乡——我猜我父母已经不在人世了,加上我又没有兄弟姐妹,应该是没有人认识我。但是我还是想让国人看到我已经变成‘独当一面,的商人。”
“你该不会基于对故乡的情谊,想要免费分发车上的货物?,,
汉密斯问道,男人斩钉截铁地否定。
“不,不是那样。我是个商人,商人的工作就是贩卖东西。我以商人的身分光荣回乡。进入那国家之后,我打算要好好做买卖。”
“真是遗憾哪,奇诺。没机会A好康了。”
汉密斯说道,奇诺轻轻转头瞪了汉密斯一眼。然后——
“你们人类的话,这时候应该是大模大样地耸耸肩吧。”
汉密斯说道。
奇诺再次转向那个男人说:
“我原本想在那个国家购买燃料的,只是不晓得你这儿有没有?如果有的话,那我们就不用再折回前一个国家补充燃料而直接穿过荒野。要是我把打算在那国家卖的东西脱手的话。就能够拿那些钱付给你。”
“喔,我这儿有哦。卡车的预备燃料很畅销呢。既然这样。我先把要卖你的量先保留下来。那就这么说定了哦。’’
“这下可帮了我不少忙。”
“别这么说,我这也是在做买卖——不过老实说,不晓得那国家的人们会不会向我购买外来的物资呢。’’
就算是那样,男人还是很开心地说道,汉密斯问他:
“到时候怎么办?要是他们说什么也不需要呢?或者要你免费提供呢?”
“我就把燃料卖给奇诺,然后摸摸鼻子离开。在知道做不成生意的时候毅然决然改变主意,也是‘独当一面’的商人应有的态度,总不能免费送给人家吧。不管对方怎么要求都会坚持到底。”
“这样啊”
“不过真的是急不得。我今天就是太急着想赶在太阳下山前入境。结果连奇诺你们也要等到明天才能入境。”
“好期待明天的到来哦。”
奇诺说道,男人开心地点头说:
“的确很令人期待——商人在入境的前一天晚上都会兴奋不已呢”
奇诺也点头表不赞同。
“旅行者也是。”
隔天早上,奇诺跟着黎明起来。
 “唔——好冷!”
 她从帐篷里的睡袋爬出来,穿着御寒衣戴着御寒帽,并戴上手套,然后手持着名唤“长笛”的步枪出来。
那里是极冷极干燥的世界。青白色的天空万里无云,还残留着许多明亮的星星。奇诺一吐气就冒出又白又长的烟。
奇诺往停在附近的卡车一看,载货架上裹着毛毯监视的只有一个人,他轻轻地对奇诺挥手。
“咦?”
看起来像是商人儿子的那个人,结果是商人本人。
略微惊讶的奇诺也对他挥手回应,然后往反方向看。山丘下有个国家,城墙的颜色跟大地一样。国内是慢慢排列的同色系石造建筑物。
奇诺淡淡地做她早晨的例行公事。像是在不流汗的情况下活动动筋骨,还有就是帮“长笛”进行保养的工作。然后把帐篷折好,用她抱着睡觉的水筒里的水把布沾湿擦脸。
接着奇诺用固形燃料煮开水,然后捧着装有热开水的茶杯往卡车旁边走去。商人叫了她一声,于是她背着“长笛”爬上载货架的梯子。再把一些热开水倒进商人的杯子。
“谢谢你。”
奇诺背对着商人坐下,监视另一方。她在自己的茶杯放进茶包抖一抖,然后稍微浸泡一下。而商人从口袋拿出茶粉融进刚刚奇诺给的热开水里,开心地啜了一两口。杯子还冒着热气。
“我一直睡不着,所以就跟儿子交换站岗。我年轻的时候曾当过杂工,常常因为要监视而无法在晚上睡觉。现在这样倒让我稍微想起当时的心情呢。”
商人说道。奇诺没有回头地问:
“果真是因为近乡情怯的关系吗?”
“该怎么说呢……我自己也不太清楚。毕竟那里是我一度抛弃远离的国家。不过我还是感到开心吗?我不太清楚耶。”
商人如此说道,最后还轻轻笑了几声。
奇诺回头,看着商人背后的圆形城墙。
不久日出的时间接近,睡醒的商人妻子与儿子们从驾驶座后方的小屋走出来。大家在晴朗的天空下吃着早餐。奇诺再次受邀一起享用锅里的水煮乾燥蔬菜与肉汤。
“奇诺老是有好康A。”
. 汉密斯从后面发牢骚。
 “咦?——怎么我还没叫你,你就自己醒了?”
 奇诺惊讶地问他。
吃完早餐的时候,太阳已经升到地平线上。平坦的大地从东到西瞬间被照亮。
旅行者与商人们开始迅速收拾行李并一一堆到车上。奇诺把汉密斯停在卡车旁边,并用支架撑住。
就在奇诺为了跟商人说话而靠近在卡车旁边检查轮胎的商人时。
附近一带发出“轰隆隆”的低沉冲击声,听起来离他们很近而且越来越大声。
“怎么回事?打雷吗?”
正当商人这么说的时候,地面突然动了起来。宽广的大地激烈地左右摇晃。
“哇啊!”
“喔!”
商人与奇诺当场蹲下来,在卡车驾驶座的商人妻子与儿子们
则表情僵硬地紧抓住行驶中使用的栏杆。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怎么在摇啊啊啊啊啊啊啊!”
汉密斯毫不紧张的声音,因为摇晃而抖个不停。
冲击声与摇晃整整持续了十秒。
然后又突然恢复平静。就仿佛开关被关掉似地,瞬间又回到原来平静的早晨。
蹲下来的奇诺看着汉密斯。
“啊——吓死我了。”
汉密斯并没有被震倒,还好好的在原地。
奇诺一面站起来一面看着商人。商人则是整个人跌坐在地上,还目瞪口呆地气吁吁。
她再看看卡车,车内的人也是面露惊恐地动都不动。但至少看起来并没有人受伤,奇诺放心地松了口气。
:“你没事吧?”
她询问商人。商人继续坐在地上,脸色苍白地摇好几次头。
“刚……刚刚是怎么回事?怎么了?”
“刚刚震得好厉害哦——大概有五级吧?或者是六级?应该是不到七级才对。
汉密斯用一般的语气说道。
“什么啊什么啊……?什么啊什么啊……?”
“呃……”
奇诺欲言又止,这时候商人的两个儿子从卡车下来。他们俩搂着吓得瘫软的母亲肩膀。发抖的妇人一走到丈夫旁边就抓着他开始哭泣。
“我知道,很可怕对吧——真的很可怕,不过已经没事了。”
商人不断地安慰妻子,奇诺则不发一语地站在旁边。
不久他妻子终于停止哭泣,心情也平静多了。然后她两个儿子再带她回卡车上。目送他们上车之后,还坐在地上的商人抬头司奇诺:
“刚刚那是怎么回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地面怎么在动?是不是炸弹掉下来了?是新武器吗?奇诺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奇诺面有难色地对正经八百感到焦虑的商人说:
“呃......想请问你一个问题,你听说过“地震吗?”
男人皱着眉头。
“‘JSIN’”那是什么?比打雷还可怕吗?它落在这附近吗?”
奇诺回答说“不是”,接着她身后的汉密斯开始说明。
“那是自然现象之一哟。譬如说火山活动或地壳变动而造成大地摇动,那都叫做‘地震’。刚刚那个现象就是。虽然震动的程度各有不同,不过刚刚的还相当大呢。”
“什么跟什么啊……大地会动?世界上有这种事情?”
“那是有的——我也很久没经历过了,甚至有些地方每年都会发生,当地居民都已经对大地摇动的事情感到习以为常呢。还有国家为了防止家具被摇倒,把它们都固定在墙壁上呢。”
“但是不会发生的国家就完全不会发生,想必这种现象在这个地方很罕见吧。”
  汉密斯又补了一句。
“地面会摇动……真不敢相信……虽然无法相信……它却又真的发生……”
 商人一面喃喃自语一面站了起来。站起来之后还把沾在屁股跟脚上的灰尘拍掉.然后——
  “啊啊——!”
忽然间他猛然大叫。
“哇!”
奇诺被他的声音吓得缩了一下肩。然后看到商人凝视某处动也不动,顺着那个方向回头看过去。
“啊……”
然后就没再说话。山丘下的大地原本还有个国家,但是现在却没了。
“果真崩塌了吗?”
汉密斯说道。
眼前只剩下瓦砾堆。高耸的城墙坍塌,虽然看看得见国内的情况,但也都是瓦砾。甚至还看得到崩塌时扬起的土黄色沙尘已经汇集在一块顺着风下飘去。
“那个国家......”
“......”
商人与奇诺站在一块,动也不动地看着眼前的光景。这时候两人听到汉密斯的声音。
“这也难怪,首先这里是不会发生地震的地方对吧?城墙跟房屋都是石头造的,而且只是堆起来而已。根本就称不上有什么‘耐震性’嘛!”
“怎么会这样……”
商人呆站在原地,接着汉密斯又毫不客气地说:
“就我们所看到的,建筑物百分之百都倒塌了。这时候又是清晨,想必大家都被压在底下。加上天气又这么寒冷,那些在瓦砾堆底下的人大概过个几天就会全部冻死昵.”
商人不发一语地望着瓦砾堆。
奇诺看了他的侧脸一眼,不久又往前看并轻轻地叹了口气。
正当她再次转头看商人的侧脸时,正好跟转头看她的商人四目交接。他露出和蔼的笑容说:
“奇诺。”
“……什么事?”
“你想卖的东西是什么?,,
这个问题让奇诺吓了一跳,然后回答:
“呃——是我们从不久前离开的东方国家带回来的,一打当地制作的传统设计的胸针。,,
 “请让我看看。”
奇诺依照他的话把汉密斯后轮旁边的箱子打开。拿出像一本小书大的木箱,打开盖子给商人看。十二枚精致的手工胸针以两列的方式整齐地摆放在里面。

商人“啪哒”盖上盖子说:
“这些东西不错呢,奇诺你很有眼光哟。如果说把汉密斯的油箱以及其他空燃料罐加满——这样的条件如何?”
奇诺盯着商人的笑容,然后说:
“你们要回去啊?”
“是的——现在就算过去那儿也卖不了任何东西。”
“那么——我顺便告诉你卖那些胸针的店在哪里,你再加一袋冷冻肉给我好吗?”
“好,成交。”
商人伸出右手。
两人便以瓦砾堆为背景握手表示成交。
“我们有缘再见了!”
商人在卡车的驾驶座用不输给引擎的声音大喊。
奇诺也跨上引擎发动的汉密斯,抬头往驾驶座大声回答:
“是啊.希望有机会再见面。”
然后——
“刚刚我说过了——”
“要注意不断会发生的‘SINDOU’跟地面出现的裂痕对吧!知道了,谢谢你提供的情报!”
“不客气,大家保重了!”
“谢谢你们卖油给我们!”
汉密斯说道。
商人向她们挥手道别之后,响了一次很大声的警笛,然后就让卡车前进。载货架上负责监视的儿子们也向她们挥手道别,接着卡车就往北离去。
奇诺目送着他们直到消失在岩石的影子里。
然后——
“我们走吧!”
“走吧!”
奇诺骑着汉密斯往山丘西下。
来到平坦的大地,再慢慢行驶。不久她们接近右手边的瓦砾堆,并从中央横越离去。奇诺还看了瓦砾堆一眼。
“那么——”
奇诺看着前方说。
“我们赚了一笔耶。”
汉密斯说道。
“应该吧。”
※   ※    ※   ※    ※
冬天的荒野里,摩托车奔驰着。在引擎发出的声音与避震器柔和的摇晃中。“老公。”商人的太太对隔壁的男人说话。“什么事?”握着大方向盘的商人眼睛直视前方回答。“那些胸针很罕见耶,奇诺应该不知道它不只有燃料跟肉的价值吧?”是啊——我们也没跟她说。”商人说道。他放松油门把方向盘往右边打。奔驰在荒野的庞大卡车,慢慢转弯往东前进。

[ 本帖最后由 justbb 于 2007-8-5 13:02 编辑 ]


第八话“杀戮之国"
——Clearance——


一辆车在丛林里奔驰。
在湿度、温度与密度都很高的丛林里。有一条道路。虽说是道路,却是泥土翻露出来的路面,而且到处都是水洼,使得路面十分泥泞。加上视线是一片苍郁的绿色,从道路几乎无法分辨左右两侧的状况。就算抬头看,晴朗的天空也被枝叶遮蔽住,仅露出一部分。
一台又小又脏又破破烂烂的黄色车子行驶在这样的道路上,它到现在还能动几乎是奇迹、后轮缠着铁链。一面拉出泥泞一面转动前进。
坐在右侧驾驶座的是一名身穿白色衬衫,有着一头黑色长发的妙龄女子。她脖子绑着领巾,还被拿来擦汗。然后看得见她右腰有大型左轮手枪用的枪袋。
女子的手握着细细的方向盘,一脸兴味索然地驾驶着。
坐在副驾驶座的是身穿黑色T恤,身材有点矮但长相俊俏的男子。然后——
“真是对不起……师父。我竟然变成这样……”
他现在的脸色已经苍白到像个死人脸。不仅没力气说话,额头还冒出豆大的冷汗,他把作为稍微往后倒,后座载满了说服者跟行李,他就把头靠在放在那些东西上面的睡袋。
“不是说好不再提了吗?”
名唤师父的女子小声地回答。
“啊哈哈哈——师父你真好。”
男子微弱地笑着。女子继续开着车,看也不看男子一眼地说:
“你还是给我安静休息吧。” ,
“对不起……为了我才让你抄近路。否则这时我们不是在丛林里,而是准备前往其他国家……”
“总比让我在副驾驶座听你痛得直呻吟的声音要来得好吧。
如果等一下去的国家还无法查明原因,我会打算把你踢下车哟!”
因为女子的语气十分坚定
“你也太狠了吧。”
男子用苍白的脸对她说“哪有这样”。然后女子看了男子一眼,表现出“我只要查明原因就够了”的冷淡态度。
“唉……靠着智慧、勇气与技巧活到现在的我,要是以这种方式挂点,那真是再也没有比这更逊的了……”
“的确没错。”
女子很快地表示同意。
“…………这句话我听了一点都不高兴哟。到时候我可能无法成佛并赖在这辆车上作怪——”
男子只是抱持开玩笑的心态这么说,但是感受到女子杀气腾腾的气势后就闭上嘴没再说下去,反倒是叹了一声气。
“唉……”
“你现在身体不听使唤也是没办法的事,干脆想点快乐的事情解解闷吧。”
女子斩钉截铁地说道,两人的对话也到此结束。
男子一面冒冷汗一面在摇晃的车里眼神发呆地碎碎念着
“新型步枪发售……命中率精准出众……没有装弹不良的状况……”
  “渐渐看得到城墙了。”
女子说道。
 “用最少的炸药产生最大的效果……”
 望着车顶不断念念有词的男子往前看。
 “什么……?”
 灰色的城墙透过被撞击的昆虫尸骸弄脏的挡风玻璃,在丛林的道路另一头慢慢出现。前面的路况是缓升坡。也就是说,有个小国家建立在前面不远的小山丘上。
  “啊啊,终于得救了……”
  男子说道,不过——
  “不太对劲耶。”
女子把车速放慢。
他们马上了解前方有什么不对劲。原来丛林距离那个国家还有一段相当远的距离,但是树木却全被砍光。
在这之前都看不到左右跟上面的,车子却突然来到一个视线大开的场所。树木全被砍掉,到城墙的那段距离是只看到泥土颜色的宽敞空间。而且当女子一踩刹车——
“你、你你你你你、你们是什么人啊——!”
小车被一团表情充满恐惧的年轻士兵团团围住。


“真是不好意思,旅行者。将校刚好到其他地方巡视,才让这群年轻士兵干了这种事。”
   在国内某木造建筑物的一个房间里,女旅行者与这国家数名男性隔着桌子谈话。窗外太阳就快西下,沉稳的阳光照进来,天花板的风扇静静回转。一群男人身穿配合当地闷热气候的薄短袖衬衫,一起对女子低头表示歉意。
“那件事已经没关系了,国长先生。请不要放在心上。,,
女子对坐在正中央的一人如此说道,还对他们送同行的男子住院表示谢意。
“不不不,这没什么啦。”
头衔为国长、年约五十多岁的男性如此说道,还说那男子可能是食物中毒。只要吊个几天点滴好好休养就会恢复了,但是女子听了这些话没有表现出任何高兴的样子,只说“那就好,,而已。
“不过旅行者你们来的真不是时候……”
国长露出伤感的表情。
“请问,是不是跟你们把国家四周的丛林砍倒有关呢?,,
女子的话让众人频频点头。
“是的。”
“看起来好像是在匆忙的情况下建筑防御阵地的样子。,,
“你说的没错:”
男人们面面相觑,最后国长开口说话。
“后天早上这国家将成为战场。”
女子问起原因,国长便带女子到可欣赏美丽夕阳的城墙上说明原因。从那儿俯瞰地面,可见现在还有许多人正加紧作业。
事情发生在十二天前。有个从未听说的遥远国家派了一名使者到这个国家。那名使者草草问候之后就单方面向他们宣战。他说“十四天后我们将在黎明发动攻击”,留下这个国家完全摸不着头绪的人们之后,连茶也没喝就径自离去。
这件事搞得这个小国家手忙脚乱。虽然国内备有军队,但是从来就没打过仗。士兵人数也很少,就算连忙动员成年男子入伍,步枪也不够用,光是派他们进行土木工程就已经很勉强了。大家正心惊胆战地害怕要是城墙被攻破的话,国内的女人与孩童该如何是好。
三天前从侦察兵那儿收到报告,有千人规模的敌军利用马车及卡车从北方的道路接近中。只是对方好像没有战车及大炮类的武器。当时曾抱持干脆投降的心态而提出交涉,但对方完全不予理会。逼得他们为了守护自己的国家及性命安全,不得不接受战争的事实。
他们猜想敌军可能会用人海战术团团围住国家,因此百姓以一气呵成的方式砍倒城墙四周的丛林,在那里挖战壕并筑起防护栏。后天就是开战日,结果这种时期还冒出一辆破车,也难怪遭到怀疑。
“所以我们认为两位最好别留下来,如果我们战败的话,这国家也完蛋了。男人可能全被杀死!女人跟小孩可能会被卖掉吧。”
听完这些话的女子,低头看那些拚命挖洞的百姓并思考一会儿.
然后问:
“如果我帮得上忙,你们愿意提供多少酬劳呢?”
“三百名士兵的指挥权!迎击在城墙外袭击而来的敌人!成功的话提供三百枚金币的报酬!”
身穿蓝色薄睡衣的男子几乎从床上跳下来,开心地说道。那里是医院的单人病房,躺在床上的男子脸色稍微好了些,但手臂还吊着点滴。窗外天色已暗,但还不时传来城墙外的槌击声。
“你好好休息吧——届时可能会借用你放在车上的说服者。”
女子说道。男子说完“你尽管借你尽管借”之后便露出略微难过的表情。
“我竟然无法参加那么好玩的行动……与其像这样食物中毒在医院休养,倒不如让我死在战场上呢……”
“不管怎么样,你都不应该想要死。这国家的人们正在努力让自己活下去哟t”
男子说着“对不起”道歉,然后自顾自地笑起来。他小声地说:
“不过师父——师父你自告奋勇在现场指挥作战.成功的话报酬当然很可观。不过这个国家万一被攻陷的话,在城墙外的你要独自逃跑也比较容易对吧?”
听到他这么问,女子毫不考虑地点头。
“希望你后天就能够自由行动了。”
“唉……”
男子叹了一口气,然后满脸不可思议地抬头看女子。
“可是”
“可是什么?”、
“我们吃的是同样的食物,为什么只有我食物中毒?”
女子回答:
“这就不知道了。”


隔天,女旅行者非常勤奋。
她穿上这国家的绿色战斗服,腰际的粗皮带挂着借用的九厘米口径掌中说服者。在肘节开关上装弹数八发。她把长发往上挽再戴上军帽,外表看起来就像是这个国家的指挥官。
女子首先对在城墙外工作的人下指令,让他们重新建造更具
效果的阵地。
她把之前围住整个国家一圈的防护栏大胆地改建成具体的通道。是宽约三十公尺的宽敞通道。
除此以外的地方则是彻底又高高地封闭到人类无法通过。然后再挖更深的壕沟,里面设置荆棘或陷阱。为的是要让敌军集中在通道上。
然后利用道路的中间地点把蜂拥而来的敌军聚集在那里。还在城墙与通路之间的距离挖了好几层的战壕,而地上跟城墙上都有派士兵守着。
接下来女子对三百名部下进行各种教育。
她让士兵只携带每扣一次扳机就能够十连发的自动步枪与掌中说服者。光靠这些武器还不够,她还另外准备了狩猎用的散弹说服者,把枪管跟枪托都切短。让优秀又健壮的士兵携带。体力较差但射击能力优秀的士兵则负责使用附有瞄准镜的步枪,以狙击兵的身分守在城墙上。
然后彻底执行土兵两人一组地行动,当其中一人子弹用尽的时候,另一人便负责掩护。并且要他们切记退出战壕时的掩护程序。撤退与总攻击等战略的变更,女子会有步骤地发射烟幕弹,因此要全体人员确实记好烟幕弹的颜色及战略。
就连刚开始“虽然不晓得战争会有什么结果,可是哪能接受一名陌生女子的指挥!”而感到不满的士兵们,在见识到女子确实的指导与充满自信的态度之后,“只要听从这个人的话,或许有机会保住性命呢”而有了干劲。倒是待在病房的男子那一整天——
“我已经不要紧了!我真的没事了!谢谢各位的照顾!”
“说完便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但是又被护士跟医生押回床上。
就这样夜晚来临。
过了一夜,不久就天亮了。


早晨降临了。
  在太阳升起前,丛林弥漫朝雾的时候,背着步枪的士兵们与亲朋好友拥抱之后便步出城门。他们手上拿着装满子弹的弹匣.跟生死与共的伙伴进入挖了好几层的战壕里。当然女旅行者也跟她挑选的士兵一起在现场坐缜。城墙上的士兵手持附有瞄准镜的步枪趴着待命。孩童与女人则在旁负责提供备用弹匣。
侦察兵一面大喊暗号一面从丛林快速跑回来,表示有大量的敌军已经来到距离国境不远的地方,一下子提高了紧张的气氛。
接着,开战的时刻到来。红咚咚的朝阳升上万里无云的天空。
有人大喊“来了”。丛林沙沙地摇动,然后有人群从那里出现。虽然不清楚人数有多少,但的确是比迎击的人还要多。看得到栅栏与通道的另一头有好几层蠢蠢欲动的人群。
在因为紧张与恐惧发抖的人群中。
“——?”
只有一名单手拿着望远镜的女子露出讶异的表情。平常她的表情很少有变化,但是今天却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那是因为透过望远镜的圆形视野所看到的。怎么都不像是士兵,而是一群穿着普通的普通人。各种年龄跟性别都有,有西装笔挺的男人,有穿学生制服的男生。有上了年纪的老爷爷,还有年约十岁的小女孩。
可能是长途跋涉的关系,大家的衣服跟脸都脏兮兮的。然后手上拿的都是短刀、柴刀或棍棒等原始武器,根本没有携带说服者或手榴弹。不过全体人员的眼神却闪闪发亮,还激动得呼吸急促,感觉是一支不太对劲的团体。
“真不敢相信。”
女子坦白说出内心的感想,在旁边一样拿望远镜观察的士兵则询问她怎么了。
“不管怎么样——还是全部歼灭吧。”
接着女子取出信号弹用的折叠式说服者,挑出她要的子弹种类之后就把烟幕弹发射出去。只见紫色的烟雾往空中直窜。然后又降了下来。
士兵们互看对方并念念有词地说:“紫色?紫色?”因为紫色的暗号是代表“敌军撤退中。毫不隐藏地射击吧。不要浪费任何子弹,确实歼灭敌军哟!”的意思。
事实上士兵们也没多余的时间烦恼。紫色烟幕弹落在他们与敌军之间,它就像发动什么的暗号,敌军发出大叫就开始往前冲。正如当初所计划的,他们使用了没有栅栏那条通道。
越过数百公尺之后,那群脏兮兮的人们一齐突击。他们制造出来的地呜穿过战壕,连国内都听得到。
接下来传出来的,就是超过一百挺的说服者一齐开枪的声音。在战壕里露出脸跟步枪的士兵们没必要仔细瞄准目标.只要把枪以水平的方式对准眼前的人群射击就行了。
打前锋的人群中冒出红色的鲜血。有人倒下,紧跟在后的人被绊倒而摔在地上。接着又发动第二波的射击。这次有更多人倒下,但是那群人并没有停止前进。依旧踩着伙伴逼近城墙。
接下来的战况是一片混乱。没有透过任何作战方式就直接杀到通道的敌军依旧继续挺进。防御的那方则像在练习射击地不断开枪。从城墙上发射的子弹不断落下,让丛林跟国家之间的道路堆积了如山高的尸体。地面的泥土很快就被染成红色。
城墙上的年轻狙击兵一透过瞄准镜看到那些人笑脸盈盈地冲锋。
“可恶……你们再靠近的话。我就要开枪了哦……”
就算开了枪,那些中弹的人倒地的时候都露出陶醉的神情。至于周遭的人也不在乎那些死去的人,依旧面露朝气蓬勃的表情一一被击毙。
“搞什么……你们都不怕死吗……”
“心里要是抱持那种想法的话就输定了哟!放轻松放轻松!”
对快哭出来的士兵这么说的,是站在他旁边穿着蓝色薄睡衣跟医院的拖鞋,顶着睡乱的头发还扛着步枪,个子略矮但长相俊俏的男子。他旁边还立着银色的点滴架。
周遭的士兵纷纷用讶异的眼光注视男子,不过左手还吊着点滴的他则自顾自地坐在城墙旁边,眺望逼近的人群与开枪阻止他们的人们。
“我看看,目前的状况是……”
男子边念念有词边从右往左地环视一遍。在明亮的晨光照耀下,他看到手持简单武器又行动不一致,一昧从通道突击而来的敌军。被防护栏高高挡住的地方都没有人过去。基本上为了以防万一,那儿也是有派驻狙击兵,但目前都没有开出任何一枪。
“奇怪了……那些家伙是不是不想认真打仗啊……?算了,只要落得轻松就好了……”
男子边喃喃自语边举起步枪,然后移动枪栓装填子弹。他对着映在瞄准镜里年约十几岁出头的少年笑睑说:
“希望你下辈子也能幸福得露出这样的笑脸。”
然后毫不留情地扣下扳机。

步枪枪管因过度射击而发热冒出烟雾。
在战壕拼命射击的士兵换上弹匣后又继续射击。而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有如绒毯般的上百具尸体,与跨过那些尸体还笑脸盈盈逼近的人们。
其中还有人闪过枪林弹雨,来到战壕不远的前方。那样的勇者最后还是敌不过如雨般的子弹,被轰得四分五裂。而他在临死前丢出的小刀,在空中回转之后,还没飞到标的就坠落插在湿润的泥土上。
这时候毫不间断的枪炮声中突然响起高亢的欢呼声。原来是二十名年约十五、六岁的女孩冲了过来。她们的手紧紧相连,仔细一看,原来是用绳子绑住。外表看起来有些脏兮兮的,不过她们穿的是统一的学生制服。
直冲过来的她们跨过堆积如山的尸体,脚底被别人的鲜血染红,脸上的笑容好像准备要见心上人似的。
“你怎么还杵着不动,快开枪啊!”
换上弹匣的士兵对身边的伙伴大叫,中年士兵摇着头说:
“我不要……我女儿也跟她们差不多年纪……”
“她们可是敌人耶!我们不杀她们,就会被杀啊!”
“可、可是她们又没拿武器……”
“笨蛋,要是她们身上绑了炸弹怎么办!”
弹匣换好后,当那名士兵瞄准敌人的时候,从城墙发射的子弹射穿了那群少女。有几个人的头部中弹,脑浆四散倒在地上。手因被绑住被拉到而没有受伤的也倒在地上,其中一个还想继续前进。
“去死吧!”
那名士兵对准她大概开了两枪。中弹抖动的头就这样从脖子上消失。
“差不多该换班了。”
与其说是战斗,从一开始处于单方面射击之后就用望远镜观察战况的女子喃喃说道。然后发射了红色烟幕弹。
红色是最前排的战壕换班的意思。这时候一直在后面按兵不动的士兵们便一齐站起来往前进。
“红色是什么意思?昨晚我有听到,不过已经忘了。”
身穿睡衣在点滴架旁边拚命开枪的男子问道。
“要换队伍了,准备掩护!”
隔壁的士兵大声回答。因为在激烈的枪声里,不大声说话是听不到的。
在城墙进行弹如雨下的射击之后,疲惫的士兵纷纷往后退。有几个人还因为受到严重打击,必须靠上面的伙伴把他拉上去。
重新进入战壕的士兵抓紧时机拚命开枪。成为弹靶的人前仆后继地靠近,他们的身体被击飞,然后一个个地倒在地上。
“这根本是大屠杀嘛!”
在城墙上结束掩护射击的年轻士兵气得大骂。
“嗯——胜利的战争就是这样哟,总比战败好吧?”身穿睡衣的男子干脆地说道。说完之后又表情痛苦地喊:“好痛好痛……”
“难不成你受伤了?”
旁边的士兵讶异地注视他,男子回答:“没有啦,是点滴的针歪了……这超痛的。”
这时候关怀的视线突然变冷。“…………你还是回医院去吧。”某人如此说道。
在国内躲在避难所发抖等待的人们,只听到隐隐约约的枪炮声.根本不晓得外面的情况如何。原以为不知道滥射的枪声会持续到何时,不久变成零零落落的。到最后则完全听不见了。人们正互看对方不晓得该如何是好的时候。“我们赢了!”
负责传令的少年冲进来大叫。
原以为战争会持续一整天,但实际上太阳还低低挂在东方的天空,根本都还没到吃早餐的时间呢。


“由于我方的战力已用尽,因此承认战败。”
这个国家只收到对方这么一纸便条。
当露出疯狂笑容前来袭击的人们一个也不剩以后,身穿军服挥着白旗走来的军使送来的信封里只放了这张纸。
收下信封的国长及其他人都觉得莫名其妙而杵在原地,而军使完成任务之后就快步离去。
呈现在疲惫不堪的士兵眼前的,是被晨光照得闪闪发亮的大量空弹壳.跟堆积如山还引来一大群苍蝇的尸体。
其中还有几个身受致命伤垂死的人在蠕动。没有人去救他们.只是不断地呻吟。
“这个我来。”
女旅行者从另一边打穿他们的头,让他们得到解脱。持续射击的她不断替换掌中说服者的弹匣。
同时还寻找还有救的人,但是一个也没有。
结果这个国家并没有人战死。受伤的有,被同伴误击而脚部重伤的一名、受到步枪的后座力撞击而导致锁骨骨折的士兵两名、因为恐惧与精神打击而休克的士兵五名、被空弹壳烫伤的士兵及其他状况受伤的,合计共二十名以上、因为枪声过大而听觉异常的士兵有三十名以上。
然后是腹痛恶化而激怒医生,被带回病床上的男旅行者一名。
战争结束了,接着是善后的处理。
他们在国境旁边挖了个大洞,再把石炭、木材、燃料等派得上用场的可燃物全丢进去,将那些尸体火化。由于丛林的环境让尸体很快就腐烂,因此被子弹轰得四分五裂的尸体,还不到半天的时间就开始呈现出可怕的状态。
刚开始是由现场的±兵负责善后的作业,但实在看不下去而不断有人感到不舒服。因此改为动员国内所有的女子。
一名中年士兵戴着面罩一面跟恶臭奋战,一面收拾今天早上还是三十岁左右男性的尸体念念有词地说!
“这些家伙也跟我们一样是有家庭的人,他们应该很想活下去吧……”
刹那间他的双眼充满泪水,并且顺着面罩滑下来。
在旁边穿着军装平静地进行善后作业的女旅行者,从泪眼模糊而看不见前方的男子手中接下尸体,然后叠在旁边担架的孩童尸体上。
士兵呜咽好一阵子之后,转头对女子旅行者说:
“如果你有机会去那个国家,希望你能替我问他们理由。为什么要让这么多人牺牲性命的理由。”
 女子点头答应。
“我觉得或许不要知道会比较好。”
 “或许吧,可是……不管基于什么理由,我实在无法原谅让国民这样牺牲性命的国家!”
“不管什么理由吗?”
“不管什么理由。”
“……基本上我会问问看。”
女子说完又回去做她集合尸体的工作。
一直到隔天傍晚才好不容易把尸体收拾完。
尸体数一数共超过三千具。


“多亏那些不懂打仗的敌兵,让我们轻轻松松就大赚一笔。而且这次的医疗费还免费。哎呀~幸好那个国家在那丛林里呢,师父!”
在黄色小车的驾驶座开心握着方向盘的男子,已经回复原来红润的脸色。女子则板着脸坐在副驾驶座。
战争结束两天后,女子如愿拿到酬劳,男子也恢复健康。两人受到盛大的欢送出境后又继续奔驰在丛林的道路。早晨的天空非常晴朗。
“那么,接下来要往哪个方向呢,师父?”
“请往北走。”
“什么?——那儿有什么吗?”
“没有。不过先往北方。”
“那是无所谓啦。”
就这样,男子在叉路选了往北的方向。车子继续在恶劣的路况喀哒喀哒地前进。两人就这样在当天傍晚赶上马车队。没载行李的马车在狭窄的道路上连成一串。
“师父,这些家伙……”
“应该没错,我有些话想问问他们。”  
 男子露出“你还真好奇”的讶异表情。
“反正——”
“别管那么多。”
男子不得已只好按下“噗哔噗哔”有气无力的喇叭,再从一辆辆的马车旁边经过到最前面。不久他们看到在最前面悠哉骑着马的一名军人。他看起来年约五十岁左右,身穿军服头戴军帽,右腰挂着说服者的枪袋,左腰则佩带着军刀。其他人大多是马车夫,穿军服的只有这个人。
那名军人看到旅行者之后便优雅地举起右手向他们敬礼。然后把马停下来,马车队也跟着停了下来。
“暂时休息一下。”
军人吩咐完马车夫便咻地下马。那两个人也下车走近他,以非常普通的方式跟他打招呼。
三个人开始站着交谈,也草草地闲话家常。
“对了,我们曾经在位于南方的国家落脚过——”
女子劈头就这么说。
“那个国家前阵子突然面临战争而感到非常苦恼。不过好像已经击退蜂拥而来的敌军。”
“我知道,那就是我们。”
因为军人很直截了当就承认,让原本想说“反正你不会说真话”的男子感到相当惊讶。
“这么说……是你用那些马车载他们去打仗,现在准备要回国了是吗?”
“没错。因为人员全数阵亡,仗也打不下去了——我想卡车部队应该已经抵达了。马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但是跟卡车比起来。我比较喜欢骑马摇晃的感觉,因此自己选择指挥马车部队,可是我还在这里发牢骚,实在是很不合理。”
男子才不想管他个人的嗜好怎么样,直接就切人问题。
“关于那场攻击——我听那儿的百姓说贵国士兵的态度简直是摆明要对方杀死他们,那到底是什么作战计划啊?”
“根本就没什么作战计划——”
军人面露沉稳的表情,语气干脆地回答他的质问。
“那样的突击就是刻意要让对方杀死他们的。”
“什么?”
男子不敢相信自已听到的答案,于是反问了一次。
军人的心情并没有因为遭到破坏,他又重复一遍刚刚说的“那样的突击就是刻意要让对方杀死他们的”。
女子开口说。
“这么说,你们为了让别人杀死那些人才故意宣战,而且让对方做‘防卫战’的话就不会有罪恶感是吗?”
“没错没错,你的反应真快。”
“请问……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当然是因为那些家伙想死的关系啊!”
军人的回答过于直接,让人听不懂他说的意思。
“那你们刻意把想死的人带到战场的理由是什么?”
女子问道。
“喔~那是因为我国禁止自杀。”
“自杀?这么说那些人……是一群志愿自杀的人啰?那的确是‘寻死集团’没错。”
“没错。我国是人口与领土都算大的国家,环境富庶又生活便利,人民的平均寿命也都很高。但是每年每年都有许多人不想活而造成国家的困扰。那些人不是冲到马路造成车祸,就是像小鸟一样从高楼跳下,但实际上却像压扁的青蛙弄脏道路,还有就是跑到别人家后院在租来的汽车里引废气自杀,喝酒服用一整瓶安眠药,淋汽油引火自焚,在某个湖泊休假圣地投湖自尽成为浮尸等等,反正就是干尽许多麻烦之事。”
“原来如此。”
“这样啊……”
“于是国家就想出防止自杀的方法,我们可是试了许多方法哟。 ”
“对于说什么都要死的当事人来说,这样不是一切都完了吗?防范政策有效吗?”
“对,你说的没错。当初大概就是用了‘自杀者的尸体不仅会公诸于世,还会拿去喂狗、自杀失败者将被送去游街示众’。这类方法。甚至还有‘对自杀者的家人处以无期徒刑’,而实施那一年的自杀人数的确减少了百分之五。”
男子脸色不悦地沉默不语。
“但结果还是没用,于是我们取消所有政策,最后采用的策略就是这个——‘既然那么想死,就由国家帮忙寻找死亡场所’的计划。”
 “请继续说下去。”
 “政府机关成立了新的部门‘国营自杀辅导中心’.他们教导寻死者死亡的方法,并指导他们如何在不造成别人麻烦的情况下自杀。”
军人的话让男子脸上露出问号般的表情。
“咦?不是劝说那些人自杀是不好的行为.阻止他们自杀啊?”
“我并没有说是劝阻他们哟。那些想死的家伙尽管寻死没关系,但是不要在国内造成他人的困扰。”
“这样啊……”
“然后‘国营自杀辅导中心’确认自杀的心意之后,就会请当事人在‘自杀者名册’做登记。如此一来就能够参加每半年一次的自杀作战且一体来说,我们可以让他们选择要不要跟亲朋好友道别,然后踏上寻死的旅程。接着是向距离不远的国家宣战,假装对那个国家的城墙发动突击。大家都很开心地勇往直前哟。可能是集团心理的关系吧,他们全都是觉得死不足惧的家伙。而且事情结束之后还有别人帮忙收拾被杀害的尸体,我们也落得轻松呢。”
“原来如此,这样我非常了解了。”
听到女子这么说,军人的心情似乎变好了。
“不过啊,要选择‘能够把自杀者全杀掉的国家’也相当大费周章呢。以前我们都会定期跟其他国家打仗,但后来那国家向我们投降并说‘他们受够了’。于是我们又另找其他国家,但是却被发现那些人‘只是想自杀而已’。因此对方把所有人俘虏之后还进行心理辅导,害我们当天的作战彻底失败。这次是用掷骰子的方式选中那个国家,结果非常成功。虽然我最害怕的就是‘打赢战争’,不过那个国家却是以极少的战力做到完美的防卫。想必是有
相当高竿的军师吧。等回国之后我将呈‘那个国家可以利用个几年’的报告给上级。”
  军人看起来非常满意。
 “这个方法相当实用哟!虽然对附近一带的国家会造成困扰,不过你们要是到了其他国家,务必向他们宣传这个解决自杀问题的妙方。”
“我会考虑看看——我的疑问终于得到解答,心情也轻松多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事。”
“不不不,别客气。”
女子与军人轻松地向对方道谢,只有男子一脸不悦地在旁边说:
“可是,我实在无法明白那些想死的人们的心情哟,人生明明这么快乐!”
“我也不明白。”
军人马上同意他的说法。
“其实我也不明白。为什么那些人那么开心来中心。当中心允许他们自杀的那一瞬间,为什么还能露出那么开心的表面呢
军人稍微低下头。军帽的帽沿稍微遮住他忧虑的表面。
“像你们跟我如果有意自杀的话,只要拔出腰际的说服者就可以达成愿望。只要往太阳穴扣下扳机,‘砰’一声就行了。但是我们并没有那么做。我们之所以没有那么做,应该就是基于活着很快乐这个理由吧。”
“一点也没错。”
男子表示同意。女子则沉默不语。
“因为有理由才活下去,这种是非常自然的想法。但是同样的,没有理由就死。这或许也是很自然的想法——可是我无法理解一个人怎么会没有理由活下去。就像刚刚旅行者所说的,只要活着就有很多快乐的事情啊!”
“一点也没错。”
“不过那些人真的感觉闪闪发光呢,无论是脸色跟眼神。完全不像是不久将死的人所有的眼神。当上头答应让他们自杀,就看起来好像很开心呢。在还没有来中、心以前,大家明明都一脸死气沉沉的。但是一提到‘那么三个月后你就会死了哟’,整个人好像抛开一切束缚似的精神百倍。然后大叫‘我可以不用再读书、工作了!’或是‘好高兴哦!终于可以跟这样的我说再见了!’护送的讨程中,他们还开心地谈论个人的死亡。甚至还热烈讨论‘仔细看清楚我死亡的美丽模样!’等话题。还有人跟我说‘军人先生要不要一起加入?’我真的想不透,真的是完全无法理解哟……”
军人在这时候叹了好大一口气。
“我就像你们看到的,只是一介军人。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也没有升官,就算战死也没办法追封将军,是个没出息的男人。说来惭愧,我妻子丢下没有出息的我跟一名年轻的男人私奔,我的孩子们也跟我没什么话聊。但是这样的我却从来没有动过‘寻死’的念头哟!我觉得活在世上是一件很棒的事情。虽然不尽快乐,时而痛苦时而悲伤。可是我有鼓励自己活下去的‘生存意义’。因此无法理解这些人选择自我了断的心情。”
听到军人强而有力的言词,男子显得相当高兴。他“嗯!嗯!”地上下点头.并“我懂我懂”地表示同意,还说“像我当初迫于无奈才开始的旅行已俨然是我现在活下去的意义,而且觉得快乐的不得了哟”。不过女子还是面无表情。
接着男子问道:
 “军人先生,请问你的生存意义是什么?方便的话可否告诉我呢?是能够大啖美食吗?还是在独处的时候阅读有趣的小说并沉浸在那个世界里呢?”
被问的那一方抬起头来——
“那当然是!”
虽然他表现得有点不好意思,但看得出来其实内心很高兴。
然后回答说:
“看到那些自杀者惨遭杀害的模样,那会让我开心到了极点!”

[ 本帖最后由 justbb 于 2007-8-4 21:49 编辑 ]


第九话“续•战车的故事”
——Spirit——

 “他指的应该是那个吧?”
  “嗯,不过”
  奇诺跟汉密斯眺望着浮游战车的背影。
  她们一直望着这台炮塔右侧有三条红色直线,左侧画有一只貘的战车背影,直到看不见为止。
后来,连战车本身都不知道经过了多少岁月。
战车飘浮在各个草原、森林、山野、沙漠之间,流浪游走着。它怎么也找不到战死的战车长最后下令要它破坏的战车。
战车继续流浪游走着。有时候受到酷暑的烘烤,有时候被豪雨敲打,有时候受到强风吹袭,有时候甚至还被埋在雪里。
为了充电,它有时候还连续好几个月顶着大太阳动也不动。战车的车体虽然到处生锈也遗失了许多零件,但它还是继续移动。
但是有一次,战车终于在它陌生的苍郁森林里故障,而且无法离开那里。
这时候的它连浮在半空中都没办法,沉重的庞大车体整个落鞋倒卧的树木上。
“战车长,真是抱歉。我无法完成您最后的命令。对不去。对不起。对不起。”
战车不加思索就说出这句话。
“这还能动哟,并没有全部坏掉呢。”
“真的吗?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就太好了!”
战车下一个念头就是在它附近的声音究竟是谁发出来的。于是它起动自从无法动弹之后就一直关闭的对外瞄准装置。
在森林里,战车看见有两个小孩爬到自己向前倾倒还覆盖了许多落叶的车体上。一个是戴帽子的男孩,一个是梳辫子的女孩。他们看起来大约十岁,身上穿着沾满油污又到处补丁的灰色衣服。
那两人开心地拨开堆积在车体上的落叶。
“谁?——是谁?你们是什么人?”
战车开口说道。距离上次遇到摩托车跟旅行者以来,它已经很久没说话了。
而男孩与女孩很快就回答它。
“你好,战车先生。你好吗?”
“你好!你果然还没完全故障好厉害哦——”
听到这句话,战车开始悲伤起来。
“或许我还没完全故障,可是我却无法动弹。根本就动不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听到战车这么说,孩子们喜孜孜地说:
“那我们帮你修理。”
“帮你修理——!”
孩子们说完这些话就离开了。
战车继续沉默不语,然后闭上眼睛。
它怀疑自己可能是在做梦。

接下来它看到的是自己无法相信的景象。
车体周边不晓得什么时候堆满了各式各样的零件。每一样零件都是战车现在最需要的。
然后男孩与女孩在朝阳下拚命工作。他们俩把零件抬起来,把战车损坏的零件换掉。比较重的就用他们开来的小型卡车的起重机。
“你们在做什么?你们在做什么?”
战车不知所措地问道。
“我们要修理你!”
“修理你!修理你!”
男孩与女孩毫不犹豫地说。虽然脸上沾了油污,但是却笑得很灿烂。
“真是不敢相信。真是不敢相信。”
战车说道。可是孩子们很快地进行修理的作业。就这样,到了那天中午的时候——
“真是不敢相信……”
战车几乎修复了。电源靠着发电机分送至各处,所有的机能复活,升降机再次运转。而不知多久没再动过的庞大车体已经轻飘飘地浮了起来。
 “成功了——!”
 “耶!”
 两人拍着手开心大叫。战车问他们是如何办到的,结果那两个人说:
“我们曾受过老大的训练。”
“没错”
听他们的口气好像这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根据两人的说法,他们曾在某个叫做老大的了不起的机械工底下工作过,因此修理故障的车辆对他们来说算不了什么。
战车向那两人道谢,它用自己毕生所会的言辞表达感谢之意。那两人也觉得很不好意思。
后来——
“关于这个——”
女孩打开箱子给战车看。里面装了一人份的枯黄人骨。还有破破烂烂的衣服,以及长满铁锈无法使用的掌中说服者。
“里面有人耶——别人曾告诉我们死掉的人要“ㄅㄞㄗㄤ”起来——”
“怎么办?”
男孩问道,战车沉默了一会儿。然后——
“请用人类的方法处理吧,麻烦你们了。拜托拜托。”
于是他们俩对战车说“知道了”。然后——
“那你跟我们来吧。”
“跟我们来——”
因为他们讲得很简单扼要,战车也只能毫无反驳地跟他们走。
小型卡车喀哒咯哒地穿过森林,后面则跟着一面啪叽啪叽地压倒树木,一面低空飘浮的战车。
他们穿过森林越过山丘,到了接近黄昏的时候才好不容易来到一家小工厂。那工厂就孤伶伶地建在没有隶属于任何国家的荒野上,里面散落着用来修理的机械与等待修理的机械。工厂四周都是田地,还种植了蔬菜.
卡车停在工厂前,两个孩子拿着箱子跟铲子一步步走过来。

战车也慢慢跟在他们后面。
当天空染成一片红色还把高挂的白云照得色彩缤纷的时候,战车来到了坟场。在草原的正中央立着一根铁架做的墓碑。两个孩子开始在那旁边挖洞,然后把箱子里的战车长遗骨及遗物埋进去。
两人用沾满泥土的手合十祈祷,战车则再一次向他们道谢。然后让他们坐在炮塔上一起离开。


隔天早上,战车询问在井边洗脸的两人怎么会住在这里。
他们俩也一五一十地告诉它。
过去他们是住在这附近的某个国家。两人从小就被父母亲遗弃,是在地下道生活的时候被老大收留的,教会他们维修机械的技能之后还一起工作。这工厂是老大盖的。因为到处都有过去战争结束后被丢弃的战车或装甲车,所以他们捡拾零件把它们修复之后再卖给国家。
“你们要卖掉我吗?你们是因为这样才修复我的吗?”
战车感到相当惊讶,但是他们俩却摇摇头说:
“不会把你卖掉的——”
“战车卖不了钱的。能卖给国家的只有耕田或播种的机械。我们都是把坏掉的战车跟装甲车改造成那一类的机械。可是,没有完全损坏的战车是无法改造的。”
战车松了一口气,并喃喃地说“是吗?”
“可是,老大在不久之前突然感冒,后来突然死掉。”
“他死掉了不管我们怎么摇他就是不起来——”
“所以我们就把老大埋在他最爱的那片草原。我想说没有人陪他会很寂寞,才把那个人跟他埋在一块,这样就不会寂寞了。”
“没错,他们还可以当好朋友呢——”
战车询问他们两人:
“对你们来说,老大是个好人吗?”
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嗯”,战车又说:
“既然他是个好人,那他们两个一定会变成好朋友的。”
那天到了中午的时候,开始下起毛毛细雨。
由于战车进不去工厂,就只好待在外面休息。因为它的车体沉重,所以有稍微陷进土里。而那两个小孩拿着被单把它整个车体盖起来。
“要是淋湿的话会感冒的——”
“战车是不会感冒的。”
“别这么客气啦!”
男孩说道。


雨淅沥沥地下,战车则披着被单休息。
“战车长大人……我非常幸运,两名勇敢的孩子把我修复了。” 、 ‘
  战车喃喃说道。
“可是——我找不到。我真的找不到。战车长下令要破坏的战车,到底在什么地方呢?在什么地方呢……?”
男孩与女孩在工厂一面工作一面说道:“我怎么觉得战车好像无精打采的。”
 “嗯,的确没错。”
“不是把它修好了吗?”
“就是说啊——”“我们两个来替它打打气吧!”
“嗯,就这么办。可是,战车的元气是什么啊?’’
“嗯……我们平常都是用什么方式让自己打起精神啊‘
“是什么呢?”
“我知道了!所谓的打气就是指欢呼!”
“没错,就是欢呼!而且是‘又蹦又跳’的那种欢呼!”
“既然是战车,应该就是‘轰’地发射大炮哟!”
“嗯,就是那样没错,就是‘轰’地开炮!”
“可是怎么办?我们该如何让它打起精神呢?”
“这个嘛?”
“它看起来好寂寞哦。”
“就是说啊,毕竟它现在是孤孤单单一个呢。”
“就是说啊!像我们是两个人!就算师父死了也不会觉得寂寞。所以,再制造一辆战车送给战车当伙伴吧!”
“没错,就这么决定!”
“它铁定很开心的。”
“没错。”
“然后它就会‘轰’地开炮哟!”
“然后就是‘轰’地开炮!”
两人话一说完就开开心心地蹦蹦跳跳。
“那就立刻行动吧!”
“行动!”
“如果只是外观的话,很快就完成的!”
“完成!”
于是两人丢下手边的工作,开始寻找可以使用的零件。
工厂里有一辆履带式车辆改造成的拖拉机,他们把铁板贴在上面。
 然后做了纸糊的炮塔。用木板套窗制作大炮,再把它涂成黑色。接着在炮塔右侧画三条红色直线。还学那辆战车,在左侧画上不知道是什么的动物图案。
  直到晚上才大功告成。
“明天是晴天的话再给它看!”
  “给它看!”
绵绵细雨到天亮才停。


男孩与女孩拿下战车上的被单。
朝露在晴朗的晨光照耀下闪闪发光。“真是非常谢谢你们两人。因为我还有事情要做,所以必须离开了。”
  “咦——等一下啦!”
  “等一下——”
两个人急忙跑回工厂。战车缓缓升起它庞大的车体。然后启动升降机,一面抖动沉重的装甲一面从地面飘浮起来。就在这个时候。从工厂后面出现一辆发出叽噜叽噜的声音,翻起湿润地面的战车。“啊!”飘浮的战车因为过度讶异而发出了叫声。
“找到了……”.
在地面奔驰的纸战车里面——
“它一定会很开心的!”
“开心——!”
坐在里面的两人开心地大叫。
“我找到了哟,战车长!”
战车开始微速前进,朝车体前面的“敌战车’’前进。
“我终于找到了哟,终于找到了。战车长,你一定很高兴吧。好好享受这份喜悦吧。我会在你安眠的这块上地完成-破坏一台炮管右侧有三条红色直线,左侧画有一只貘的黑色战车,这道命令。我终于可以完成这道命令了。”
马达发出低沉的声音,沉重的炮塔慢慢回转。主炮口径二百厘米的滑腔炮随即扬起它像蛇一样的凶恶脖子。
“检查射击管制系统——没有问题。检查炮身安定结构没有问题。”
战车很快地运用过去战车长对它说过的话。
“敌战车并无使用雷射瞄准器。也没有其他敌军的踪迹。第一炮彻甲弹。第二炮——对战车榴弹。”刚修复的自动装置系统把劣化铀这把巨箭从长长的炮身后方推进去。“装填——完毕!”炮塔后方的红灯亮了起来。炮管迅速移动,移到行动缓慢的纸战车前方。并配合它慢慢移动。“瞄准——完毕!”然后,战车代替早已不在的战车长大叫:“发射——!”


  叽啦叽啦叽啦叽啦叽啦叽啦。
 纸战车到了飘浮起来的战车面前停了下来。
 “为什么……”
战车的主炮毫无动静,但还是稳稳瞄准纸战车!随着它行进的方向移动。
“为什么……为什么无法攻击!为什么!”
没人回答它。
“你看你看!”
“看!”
是男孩跟女孩的声音,而且声音是从眼前的纸战车传出来的。接着两人打开用薄铁板做成的闸门探出头来。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完全在状况外的两人,对着不断说“为什么”的战车说:“做得跟你一模一样吧!”
  “一样吧——”
 两人拿出一面大镜子,是洗脸台的镜子。
这时候战车的瞄准装置锁定了镜子。它锁定了一半埋在土里的战车在上面的影子。
“为什么!”
战车看清楚上面的模样之后,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正当它用力迥转炮塔转移视线时——咚!
潮湿的火药终于点燃,轰隆的炮声响彻那一带。冲击波把草地的露水都震落。炮弹以五倍以上的音速飞出,一下子就冲向晴空的另一头。


在绿色草原的正中央有一栋工厂。工厂的旁边有一辆大战车跟一辆小型的纸战车。
  然后—— 、
“成功了!”
 “好厉害——!”
始终听得到两个小孩欢呼的声音。

[ 本帖最后由 justbb 于 2007-8-4 21:48 编辑 ]


第十话“三则故事”
——Tea Talks——


“想要男人的国家”


很久很久以前,有两个四处旅行的人跟一只动物。
那两个人之一,是时常穿绿色毛衣的年轻男子,基于某个悲伤原因而失去故乡,是个既坚强又温柔的人。
那两个人之二,是个有着一头白发跟绿色眼睛、沉默寡言而且不太喜欢世间所有事物的女孩。 .
而那只动物,是会说人话又聪明、全身长满蓬松自毛的大狗。
这两个人跟这只狗是基于某些理由才凑在一起旅行。他们驾着一辆越野车从不知名的沙漠开始漫无目标的旅行,为了要寻找适合自己居住的国家而跑遍广阔的大地。
就这样,有一天他们来到了某个国家。
“求求你!旅行者!请务必住在这个国家!拜托你!’’
这国家的人民拼命慰留那名男旅行者。
旅行者感到非常惊讶,因为这国家放眼望去都是女人。
“请你务必住在这个国家!”
听过她们的解释,他终于明白那些人为什么要留他下来的理由。因为这国家从很久以前就很少生出男婴,导致男人变得越来少,在国家造成非常严重的问题。
男旅行者考虑了一下。虽然他还没有决定要住在什么样的国家,但是他始终认为:
“我希望居住的地方是那儿的人愿意接受我的地方。”
于是他开始想,既然住下来对这个国家有帮助,也未尝不是件好事——直到那国家的人们这么跟他说:
“这国家不再需要女子。因此非常遗憾,我们无法让你同行的那名女孩住下来.”
后采发生了很大的骚动。
男旅行者说他有责任要保护这个女孩,因此拜托他们让女孩跟他一起住。但是这国家的人不希望再增加任何女人,说什么也不答应。
最后终于惹火了这国家的人,他们甚至产生“抓住那女孩把她赶出去”或“干脆把她杀了”等可怕的想法。
只见一大群女人抓着菜刀跟挂面棍想袭击那名女孩。
那名女孩当然不会沉默地坐以待毙。不,实际上她真的是没有说话。不过她在城内丢了许多手榴弹反击,引发爆炸声及剧烈闪光。男旅行者努力设法不让任何人受伤,结果受伤最严重的却是他自己。
后来这两个人跟一只狗坐着越野车逃出了那个国家。
男旅行者一面在草原上驾驶越野车上面喊“好痛好痛”。他嘴巴有点出血,额头瘀青,毛衣也出现了不少破洞。
坐在旁边看着他的女孩用非常小的声音,坦率地对他说:
“谢谢你。”
男人似乎因为风声太大而没有听到。

“想要女孩的国家”


接着两个人跟一只狗来到的是,位于山谷一个很小很小的王国。
男旅行者说他想在这里工作,希望能让他们暂时住下来。不过对方的回答是基于国家的方针,无法让他们移民到这个国家。于是只好以休息与采买的名义申请短短三天的居留权。
由于这个国家很难得看到旅行者,国王把他们视为国家的贵宾看待。不仅提供住的地方,还在他们出发前邀请他们参加国王的早餐会。
在早餐会开始以前!坐在大餐桌角落的男旅行者四处张望。
白狗询问他在做什么,男人回答“他想看看是不是只有国王很奢侈,不顾百姓的痛苦”。
  “现在你觉得呢?”
  白狗问道。他回答:“就我所看到的并没有那种倾向,国王是个受人民信赖的人”。白狗说:“那就好”。
接着国王与皇后、王子走进来,开始了今天的早餐会。
介绍到旅行者的时候,男子彬彬有礼地向他们道谢。原以为旅行者如果有什么不礼貌之处也无可厚非的人们,倒是吓了一跳。
这国家的王子年约十岁左右。他觉得宴会有点无聊,便拉着管家在屋里乱晃。这时候他跟女旅行者四目交接。
“你好。我是这国家的王子。”
“......”
“等我长大之后我会努力治理国家的。”
“......”
“我觉得这个国家很棒,因此我的责任很重大。”
“......’’
女孩没有回答并盯着王子看,但是王子好像很乐在其中。看到这个景象的国王也对女孩有些好感。于是向男旅行者询问女孩的事情。男子老实回答说:“她被父母亲遗弃也无家可归,因此跟我一起旅行找寻定居的地方。”
“既然这样!”
国王很开心地说道。他表示既然这样,希望迎娶她当儿子的新娘,而皇后跟其他人对此也表示赞同。
男旅行者感到有些惊讶,不过他是个明事理的人,自己也做下“那么做或许对她有益”的结论。
于是男旅行者用他觉得这么说绝不是什么坏话的语气.询问在隔壁直盯着王子看的女孩“你觉得如何?”
  女孩则是回以他一拳。
 她紧握右手揍了男旅行者,因为打的是下巴,所以“咚”地命中目标。. 、
女孩无视吓一跳的男旅行者跟其他目瞪口呆的人们,对着王子轻轻挥她白皙的手——
  “Bye—bye。”
她短短说了这句话。“再见,希望有机会再跟你见面。”王子说道。女孩拉着还一副在状况外的男子,跟着白狗离开了早餐会。于是两个人跟一只狗很快地离开了这个国家。

“想要狗的国家”


后来那两个人跟一只狗发现一个位于湖畔、规模中等的国家。从外表看的话,是个相当普通的国家。男旅行者敲敲城门旁的卫兵岗哨,正当他想询问卫兵是否愿意让他们入境的时候——
“哇——!”卫兵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叫声,把两个人跟一只狗吓了一跳。
卫兵按下墙上某个按钮。不一会儿沉重的城门便随着尖锐刺耳的警铃轰隆隆地打开。
然后卫兵还当场跪下来说:“参见狗大人!”
接着毕恭毕敬地对旅行者脚边的白狗敬礼。
惊讶地呆站在原地的两人还被随后冲出来的人潮挤到一旁。只见一大堆人边喊着“是狗大人!”“狗大人哟!”“天哪,是狗大人!”边穿过城门从国内跑出来。
然后那些百姓围着自狗跪拜。
“请进!请进!请您务必进来我们国家!”
在大批人的引领下,白狗穿过了敞开的城门。两名旅行者不得已只好把越野车留在城墙外随后跟上。
穿过城门之后便来到了一处大广场。这时候有更多的人聚集过来。人们把广场挤得水泄不通,根本看不到地面。这时候白狗出现.众人请它上去讲台。接着大批群众欢声雷动并全体低头向它跪拜。
这时候那国家的人对站在讲台旁还感到莫名其妙的男旅行者及依旧沉默不语的女孩说:
“真是非常感谢你们带狗大人来我们国家!”
男旅行者问:“这是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吗?——想不到你们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带狗大人来,这果然是上天注定的命运!太棒了!”
男子说:“所以才希望你们解释一下。”他们终于回答。这国家长久以来都把狗当神明一样敬拜,但是几年前因为疾病的蔓延导致狗从这个国家灭绝,让全国上下的百姓感到非常悲伤。
“您会永水远待在这个国家吧,狗大人?”
“这下该怎么办才好呢?”
白狗说道。男旅行者轻描淡写地说:“随便你啰。”
“你这家伙,怎么可以对狗大人如此无礼.”
然后就把男旅行者逮捕起来。只见他被一群壮汉围住并抓住他的手臂。基本上男旅行者认真反抗的话就可以挣脱的,但是他却安份地接受处置。
“......”
女孩沉默地走上讲台靠近白狗,并指着被抓的男旅行者。意指要它想想办法。
“狗大人!我们要处死这名无礼的男子,请你心见谅,,,
百姓如此说道,这时候白狗很拽地说:“等一下”。
“处死他不过是浪费时间,直接把那家伙赶出这个国家吧!,,
百姓们低着头说:“遵命。”
“......”
这时候女孩“啪”地拍打白狗的头。
“你竟敢冒犯狗大人——!”
就这样,连女孩也被逮捕了。然后询问:“该如何处置这家伙?”白狗也说:“一起逐出这个国家吧。”
于是男人们拾着那两名旅行者,“嗨咻嗨咻”地移动他们。然后从他们刚刚穿过的城门“啪”地往外丢。
“你们应该感谢狗大人宽大的处置!”
接着便嘎啦嘎啦地把城门关上。就在快关上的前一刻,白狗从讲台跳下来并穿过那些人的跨下,从城门一点点的缝隙穿出去。而沉重的城门就当着那群惊讶的人们面前“咚——”地关起来。
这时候男旅行者跟女孩已经坐在越野车上。
坐在驾驶座的男旅行者开心地问白狗说:
“决定好了吗,陆?”
“............”
女孩则沉默地在副驾驶座向它招手。白狗跑向越野车之后便迅速地钻到女孩白皙的双腿中间,然后很拽地说:
“那么出发吧。”
女孩又“啪”地拍打白狗的头,然后把下巴抵在它头上紧抱住它。狗如此回答:“很重耶。”
“......”
女孩继续不发一语地抱住白狗毛绒绒的身体跟头。男旅行者则边笑边发动引擎让越野车前进。
“快点开门!”
“到底在于什么啊!”
“天哪,狗大人要离开了!”
他们很快地远离在城门后面骚动不安的那个国家。
“——故事说完了。”
“咦——这样就没了?”“再多说一些,再多说一些旅行者跟女孩以及白狗的故事啦——!”
“今天先说到这里。关于他们的故事还很多,要是一次全说完就不好玩了。况且茶也刚好喝完了。”
 “真是的——”“唔——”
“下次再说吧。下一次我会说更刺激的故事给你们听哦。”
“一定哟——”“绝对不能骗人哦!”
“知道了,我答应你们。绝不会骗你们的。”
“那我们下次再来。”“下次见哦!”
“欢迎你们随时再来,路上小心哦。”
“嗯。”“再见。”
“再见,下次见啰。”
“——老婆婆。”
“怎么啦。有东西忘记拿吗?”
“不是的。有人找你耶,现在就在玄关外面。说想问路跟国家的事情,还说她是骑着摩托车来到这个国家的旅行者。”
“是吗——那真是稀客。快请她进来吧,不晓得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第十一话“说服力Ⅱ”
——Persuader Il——


 横砍的刀从蹲下来的奇诺头上掠过。几根黑色的短发在空中飞舞。
低下身子的奇诺将右手的黑色刀子往上挥。她瞄准刚刚从自己头上往左挥的手腕,双脚用力一蹬好让刀尖能构到目标。
结果,奇诺的刀划过空无一物的空间。就在她知道自己的攻击失效的那一瞬间,便立刻往后眺。这时候她脚下的土地扬起淡淡的沙尘。
奇诺一面注意对方,一面重新摆好架势。盖到手腕的皮手套发出紧握的声音。
奇诺穿的灰色运动外套于手肘跟肩膀缝了衬垫,下半身是绿色工作裤。足登方便行动的胶底运动鞋,眼睛戴着防风眼镜。额头流下来的汗碰到防风眼镜镜框后又慢慢散开。
与奇诺对峙的,是个体格健壮的巨汉。年届中年的他,棕色短发的发际线已经开始向后退了。他戴着深色墨镜隐藏住他的目光。藏青色的短袖衬衫包住他肌肉发达如钢铁般的肉体,两只手臂就像原木那么粗。短裤下露出的是粗壮的双腿。他的装束虽然轻便,但脚下套的是厚袜跟黑色短靴。
男人的右手握着细长的暗银色刀子。
 “嗯,懂得低下身子闪躲,还不错哟,奇诺。”
男人用温柔的语气对她说道。他的表情就像坐在自家沙发上那么沉稳,呼吸也没有一丝紊乱。
“谢谢……”
保持对峙姿势的奇诺盯着他,语气生硬地回答。然后吐了一两口气来调整呼吸。
  就在那两个人所在的道路旁边——
 “得到赞美就该把心中的喜悦表现出来啊”
  用支架撑住的汉密斯,语气没有一丝紧张地说道。
  穿过森林的道路笔直延伸。停在路旁的汉密斯后面,是一间以苍郁的森林为背景的小木屋。所有的窗户都微微打开,晾在平台上的被单随着初夏的微风飘动。旁边的马厩有一匹马,以平和的眼神看着那两个人。
“好了。”
男人话一说完就像猫一样地把背拱起来。他的左脚轻轻往后退,两膝略弯,然后把右手的刀移到身体前面。刀子看起来很像真一刀,不过是硬橡胶做成的训练用刀,只是在刀刃部分涂上银色而已。
“......”
不发一语的奇诺再次握紧自己的橡胶刀。她握在不长不短的位置,也一样迅速摆好架势。
男人脚擦着地接近,奇诺则盯着他墨镜后方的眼睛。
奇诺没有后退,她跟男人面对面摆出架势,并等着对方继续接近。
男人轻柔地挥动右手,刀尖则轻轻划了个圆圈。男人一面柔软地移动上半身,一面又拖着步伐接近一步。
正当两人的距离比旁边的汉密斯全长还要短的时候——
“——暗!”
奇诺边短促吐气边扑上去。她从左脚往后拉的姿势用力往前跳。并且伸出刀尖,打算从男人的右手手腕内侧砍下去。
男人弯起手肘把右手往后拉。并且弯曲左膝让身体蹲下,同时把身体往左前方倒,让右手由外往内弯。这时候把刀伸向前方的奇诺右膝。
“喝!”
“喔~”是奇诺的吆喝声与男人佩服的声音。
奇诺大大弯着右膝把脚抬高,准备做出侧踢的动作。男人的刀子命中奇诺鞋底的橡胶。这时候男人的刀子被奇诺踢飞,滑到马路跟森林交界处。
奇诺利用踢腿的反作用力以左脚为主轴往后翻了半圈。就在这个同时,男人也回到刚刚的姿势并往后退,跟奇诺保持一段距离。
“喔,不错嘛!”
汉密斯还没说完感想,奇诺已经冲向手无寸铁的男人。她把左手搭在握刀的右手上,把手压在腹部锁定对方的心窝。
“喝啊!”
她发出吆喝声并露出拼命的表情,打算整个人冲撞那个男人。
 “这样有机会赢吗?”
  汉密斯喃喃说道。从奇诺跟男人的距离来看,要想刺杀他需要三步。
  男人在奇诺踏出第一步的时候咧嘴笑了出来,第二步的途中以反手的方式从短裤的口袋中拔出另一把橡胶刀。第三步的时候右脚跟身体则配合她的攻势大大往后退,然后拿橡胶刀往冲过来的奇诺右侧腹刺下去。
“嘎!”
侧腹被橡胶刀刺中的奇诺,被自己的力道反弹出去。她的身体在空中飞了两秒左右便落在地上,滚了三圈之后,整个脸还撞上路边的杂草。
“哎呀呀!”汉密斯发出泄气的声音。
“咳咳!”
不过被奇诺的声音盖住。奇诺一度对着杂草吐大量的口水.然后痛苦得一面呻吟一面在路上打滚两三次。她的头、脸跟身体因为沾满灰尘而变成棕色的.
没流一滴汗的男人捡起被踢飞的刀子并放进口袋,然后站在汉密斯旁边等奇诺站起来。
过了约三十秒,宛如地上一块破抹布的奇诺慢慢站起来。她拍拍身上的灰尘,擦掉脸上与汗水混在一起的泥土,并且摘下防风眼镜。
“......”
她没有先梳理蓬松又沾满泥土的头发就走到男人面前,然后向他低头说:“谢谢你的指教。”
“嗯,今天的练习到此为止。”
男人隔着墨镜露出笑容。
“我有仔细看过你最初的低身闪躲。原以为那样可以有效攻击喉头,不过却让我闪开了。然后是用脚弹开下盘的攻势,你从一开始就打算那么做吗?”奇诺点点头。
“是的。我知道第一次的攻击砍不了你的手腕,就预测接下来你会攻击我膝盖后方。于是想说只要把刀子踢掉就可以试着从正面攻击。”
“相当不错,后来呢?”
“后来我打算用以前教过的手段,就是利用体重猛然刺下去.给你致命的一击……”
“你没想过我可能还藏有另一把刀吗?”
“……我没想过。”
“那也算是你这次的败因之一呢。”
男人干脆地说道,然后”啪“地拍了一下他大手的掌心。
“今天的练习全部结束,我们下次再练。我后天会再来,不过.真正的战斗可是没有下一次哟!”
“你又‘死’了对吧?如果是真正的战斗可是没有下一次哟,奇诺。”
“知道了啦,汉密斯。”
奇诺与汉密斯目送男人骑马离去。奇诺跟训练的时候一样全身脏兮兮的,不过缠在腰际的枪袋里的说服者是一挺大口径的左轮手枪。
等男人消失不见之后,奇诺拔出腰际的左轮手枪。左手迅速地扳起击铁,在腰部的位置开了第一枪。子弹命中吊在距离不远的树枝下的平底锅。接着她又连续开了五枪.然后发出五次铅弹穿过钢铁的声音。
“嗯——虽然你气得要命!不过都有命中呢。了不起!”
汉密斯如此说,不过——
“......”
奇诺不发一语地把左轮手枪收回枪袋。
  枪声彷佛是暗号,从小木屋走出了一名把银色长发梳成一个发髻的老婆婆。她穿着围群,腰后还挂着装有短式左轮手枪的抢袋。老婆婆从平台和蔼地对奇诺说:
“你又‘死’了吗,奇诺?——那么去洗把脸换个衣服,然后来喝茶吧。”
一张原木制的桌子摆在小木屋宽敞的平台上。这时候被单已经收了起来,绳索也卷了起来。
天上飘着片片白云时而挡住太阳,时而让它露出脸,老婆婆与奇诺则分别坐在茶杯前面。
“好香哦。”老婆婆开心地说道,然后拿起白底画有蓝色洋葱的杯子喝茶。
她看着一脸怅然若失的奇诺,把茶杯放回盘子上。
“我没有赢……”奇诺喃喃说道。
“截至今天,我已经输了五十四次。死了五十四次。”
老婆婆把手肘拄在桌上,十指交叉地抵住下巴。开心地看着眼前头发还残留些许泥土的奇诺。
“训练真是不错。否则就需要五十五个奇诺陪我喝茶。”
“光想像有五十五个奇诺就觉得乱恶的,不过有这么多奇诺来帮忙刷轮胎的话可就方便多了。”
用绳索拉上来停在平台边缘的汉密斯说道。
奇诺完全没把汉密斯的话听进去,只是盯着老婆婆看。
“我赢不了他……我有一天会赢那位使刀者吗?”
老婆婆笑容满面地点头说:
“会,你会赢的。奇诺,你会赢的。只要发挥自己的知识与经验,还有技巧的话,你很快就能打赢他的。”
“可是……”
“在那之前所尝到的败绩,可是比胜利还有价值呢。”
“……是。”
“要是你打不赢那个人,就无法像我以前那样四处旅行哦。',
“......”
隔了两天。
天空笼罩着灰色的云层,连天空跟太阳都看不见。强风持续地吹,云也不断流动。草木随风摇摆,森林发出沙沙的声响。
身穿运动外套的奇诺正在马路上挖洞。她用铲子挖着不会很大也不深的洞。
“奇诺,没有人这样啦!听到了没有?”
停在小屋旁边的汉密斯拼命劝说,但是奇诺依旧视若无睹地挖她的洞。这时候并没有看到老婆婆的人影。
“奇诺?奇诺?”
“只能够这么做了。”
奇诺边挖洞边说。
“那么做很卑鄙耶,你的作战计划太乱来了啦!”
“就算被说卑鄙也无所谓,如果是旅途中。真正的战斗。”
“是真正的战斗又怎样?”
“命没了就没有下一次可言呢……”
“话是没错啦,可是用这种方式取胜好吗?”
奇诺挖好洞之后就把圆锹扛在肩上进小屋里。这时候她盯着汉密斯说:
“命没了就没有下一次可言!”


在风速越来越强的时候,有个男人骑着一匹马从路上过来。
奇诺站在路的正中央等待使刀男的到来。她戴着防风眼睛跟手套,手上拿着橡胶刀。
骑在马背上的,是连阴天都不会摘下墨镜的男人。他把马停了下来。
“你好,今天也请多多指教。”
看到说这句话的奇诺及她防风眼镜下的眼睛,男人开心咧嘴笑着说:
“你今天脸色不错哦。”
说着他下了马,并把爱马牵到马厩里。
男人走回马路上,与摆出大力金刚架势的奇诺保持一段距离对峙。他顺手从口袋拿出橡胶刀。在手中轻轻转一圈再紧握住。
“准备开始吧——嘿!”
“是。”
在沙沙作响的森林里,男人曲膝摆出架势。
奇诺却从她站的地方退后三步。
“?”男人略歪着头表示不解。
她往后退的地方有一根折断的树枝。奇诺的脚没有踩下去还刻意闪过。
下一秒,奇诺放开手上的刀子。在刀子落地之前,她的右脚刻意踩那根树枝,而且非常用力。
“什么?”
男人发出惊讶的声音。只见那根树枝化杠杆,然后从路面的泥土飞出某样东西。用布跟土包在洞里的大口径左轮手枪慢慢回转,飞到奇诺的右边.
“——唔!”
 男人做出不符合他庞大身躯的冲锋动作,只见他肥大的脚部肌肉踢着泥土往前冲。
看到对方的举动,奇诺不慌不忙且面无表情地把右手放下。原本在空中的左轮手枪现在就在奇诺的手上。
奇诺用大姆指拉开击铁,瞄准直冲过来的男人厚实的胸口,然后扣下扳机。低沉的爆裂声响起。
随着白烟飞出的子弹命中男人的腹部。
“咕!”
男人看起来好像没受到任何伤害,但是他停下脚步。这时候用厚实的腹肌挡住的橡胶制子弹“啪”地落在男人脚边。
男人与奇诺面对面保持几步的距离。男人咧嘴笑了出来,而且是非常开心的笑容。
奇诺开枪了。第二发跟第三发都正中男人胸口的心脏位置。橡胶弹百发百中,命中之后便散落在男人身旁。
当最后的枪声消失,现场又再次出现风声。
“我赢了哟!”
奇诺的右手拿着放下的左轮手枪说道。
这时候小木屋的门打开,老婆婆走出来,站在平台看着他们两人。
奇诺抬头看老婆婆并简短地说:“我赢了。”
位于两人之间汉密斯却小声地说:
“不.我觉得不太妙耶——”
“啊哈哈!啊哈哈哈,我终于输了!”
男人豪迈的笑声盖住了风声。
“啊哈哈哈哈!我终于输了!——哎呀,真棒!”
不仅是男人,连老婆婆也开心地说:
“就是说啊,过去这些时间真是辛苦你了。”
“别这么说,无论是指导的时候或是现在,我都觉得很好玩也很开心。”
撇开独自没说话直看着两人的奇诺,老婆婆跟男人好不开心。然后两人又稍微聊了一下接下来的事并互相道谢。接着男人说:
“奇诺,表现得真好!”说完他就没再说些什么,然后跨上自己的马迅速离开。他开心地骑在马背上从来的路离去。
至于现场则留下呆呆站在路中央的奇诺跟她旁边的汉密斯。还有在平台上的老婆婆。老婆婆开口说:
“奇诺。”
“是。”
老婆婆满脸笑容地说:“你赢了呢。”
“——是!”
“那么做可以吗?”汉密斯问道。
“当然可以,你也看到了不是吗?奇诺做过准备才赢的。”“话是没错啦。可是她用刀又用说服者,不觉得很贼吗?”
老婆婆点点头说:“没错,是非常贼。”
“咦?”
“奇诺——你觉得很贼吗?觉得自己那么做很卑鄙D57”
这次奇诺也明确地点头。
“是的。那么做的确很贼又卑鄙,可是我却赢了。因为我——‘不想死’。”
“很好,你终于发现到这件事了。”
老婆婆在平台上露出满面的笑容。然后——
“这样没关系吗?”
“没关系。”
她斩钉截铁地回答汉密斯的问题,然后看着奇诺说:
“奇诺,你用刀格斗的技法相当不错哟。而且看得出来精进很多。这样就算外出旅行,你也有能力保护自己。但如果这样还无法赢过对方,那纯粹就差在经验跟体型的差异了。因此不管你怎么跟对方斗,大概都无法拿下绝对的胜利。这也表示不管战斗一百回或二百回,你都会输。也等于‘死定了’。”
  “......”
“为了保护自己或为了保护他人而不得不战的时侯,最重要也必须谨记在心的就是——‘要出其不意’。要趁对方还没做好准备的时候,或者对方的说服者打不到的地方用子弹干掉对方。如果办不到的话就要尽最大努力达成,或者利用逃跑来达成那个目的也是不错的方法。越是卑鄙的方法就是越确实的方法——我们利用这场胜负想教你的就是这种事哟!而你最后也靠自己看出这点,成功地达成目的。因此我也跟他一样觉得非常开心。”
 “谢谢你。师父。”
奇诺的脸上露出今天第一个笑容。
 看着那样的奇诺跟老婆婆——
 “可是我总觉得——”汉密斯碎碎念道。
 “好了奇诺,要准备进行下一个练习呢?还是要稍微休息一下呢?”
“请马上进行下一个练习!”
看着开心的奇诺,老婆婆笑咪咪地说:“可见你心理已经做好
充分的准备。那么首先,请你把剩下的BB弹全部射光吧。”
“是!”
没过多久就发出连续三次的枪声。奇诺转身连开三枪,只见BB弹划出像山峰一样的弹道,然后全部都命中平底锅。
“是!”老婆婆把手伸向腰后打开枪袋的上盖,然后紧握住插在里面的左轮手枪枪托。
“接下来要进行你跟我无预警互击的训练。从早到晚,甚至在屋里都要持续像刚刚在森林里进行的BB弹互击训练。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一逮到空档就尽管开枪。这可是最适合拿来做随时保持被狙击的心态,怀抱警觉心行动的训练。’’
“咦?”
“那么开始。”
老婆婆一说完话就马上拔出短枪管的左轮手枪对准奇诺。
“咦?”
奇诺看着右手那把刚刚把BB弹全射光的左轮手枪。然后讶异地抬头看着笑脸迎人的老婆婆及右手瞄准的方向。
 “啊——”
咚!
“即使是像现在这样不晓得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的情况也干万不能松懈,随时随地都要把说服者准备好。毕竟没有子弹的说服者不过是纸镇哟。”
老婆婆开心地留下这些话便径自走进屋里。
额头瘀青倒在路上的奇诺则转身仰望天上的流云。
  “......”
“奇诺?”汉密斯问道。
“啊哈哈!”
奇诺边笑边回答。
“真贼!”

[ 本帖最后由 justbb 于 2007-8-5 13:05 编辑 ]


尾声“在悲伤中•a”
——Yearning•a——


“旅行者,这里是个悲伤的国家哟。”
“你的意思是‘悲伤之国’吗?”
用完午餐后披着大衣的奇诺,从餐厅走到巷口时突然有人对她说话,于是她这么回答对方。
跟她说话的是一个男人。不过后面还跟了几名这国家的居民,其中有男有女,有年轻人也有老年人。他们全都穿着厚重的冬用大衣,而且衣领拉得高高的,御寒帽也压得低低的。
然后大家都用一语不发的表情盯着奇诺看。
“没错。这国家已经连续好几年发生令人悲伤的事情。譬如说我们敬爱的领导者去世、大规模的天灾、无法想像的人祸、蔓延的瘟疫、无法脱离的贫困生活、制止不了的犯罪,我们全体国民都生活在无法摆脱的悲伤里。”
“是吗?我也觉得这儿有些百姓没什么精神呢……”
“你也觉得吧?也难怪你会有那种感觉。”
跟她说话的男人满脸愁容地点了好几次头。
“因此我们非常希望你能够替我们对外宣传,这国家是个悲伤的国家这件事。就算在闲话家常的时候提到也无所谓。我们只希望让别人知道这国家虽然悲伤的事情不断,但人民依旧努力在过生活。”
听到男人这些话。
 “这点忙我是还帮得上啦。”
 奇诺如此回答。居民们取得了解后依旧不改其沉重的表情地向她道谢,然后离去。
“好了,回去汉密斯那儿吧。”
奇诺吐着白气说道。她戴上帽子并用左右两侧的耳罩盖住耳朵,然后拉起衣领走进巷子。
当她弯进左右都是店家的巷子没多久便来到一处广场。有人在那儿休息、烤火取暖,或只是经过——虽然聚集了不少人,但没有人露出笑容。
奇诺不发一语地穿过人群。当她穿过广场正准备进入另一条巷子的时候——
“我受够了!大家究竟想持续到什么时候!”
是个男人的声音。那声音充满朝气、强而有力。
“......”
奇诺顺着声音的方向转过头,看到广场的角落站着一个男人。他正站在木箱上发表演说。
“大家不要再过着一天到晚为了悲伤而唉声叹气的烦人生活!享受悲伤的生活方式是不对的!我们应该结束老是回想讨人厌的事情又沉重的每天!”
不久有越来越多人聚集过来围观他演讲。
“这国家以前也没有这么‘悲伤’!而且一直当个‘悲伤之国’也不是什么好事!所以——”
当他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被拉下来。
这时候那个男人——
“......”
在人群中从奇诺的视线消失,接着是好几十声殴打的声音响遍没有任何人开口说话的广场。
不久.围着那个男人的人群逐渐散开。
男子再次映人奇诺的眼帘。
结果——


后记



大家好,我是作者时雨泽惠一。
很高兴大家阅读《奇诺刃旅》这次最新的作品!还有,基于我
‘不在后记爆任何跟本文有关的料’这个原则.因此还没阅读本文的读者或是在书店站着翻阅的读者,你们大可以放心继续看。
虽说是睽违一年的《奇诺∞旅》,但是在执笔的过程中却发生了两件对比性的事情。
其中一件是偶然遇到我以前最崇拜的动画相关人员。
那是我在高中时代最爱的一部作品,它不仅让我买了有生以来首次的录影带,还让我迷上它的剧场版,整个人沉浸在那个世界里。喜欢动画的人绝对认识他的那名相关人员竟然就在我眼前!事情就发生在编辑带我去喝酒,那家糖醋茄子很好吃的餐厅。
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时雨泽我紧张得立刻站起来,而且是直立不动。然后毕恭毕敬地向他敬礼——啊,其实我没有敬礼啦(笑)。
虽然他有跟我打招呼,但是我因为兴奋过头而语无伦次,或许给人家添了许多麻烦呢。如果我有做出什么失礼的事情,还请多多包涵。他离开的时候也有跟我打声招呼,真的非常感谢他。
另一件事则是完全相反。
今年在电击文库出道的真岛先生在后记写了“某大师来到编辑部,我有幸跟他见面还说了话,心里觉得好惶恐”……看过之后我心材他是在说我吗?话说回来,那天去谈事情的时候好像有跟一名即将出道的作家谈过话呢”。后来我跟他的责任编辑确认之后,还果真有此事(顺便一提,我并不觉得你没有礼貌哟)。
感觉好不可思议哦。
过去我非常喜欢各式各样的作品,像前面举例的那位制作者,我对他充满了敬意与嫉妒心。甚至还肆意发挥自己的幻想与妄想,如果自己是创作者的话,这样的故事应该不错。我常常在学校做这种事,尤其是上课的时候。
现在的我则是发挥当时练就出来的妄想力(注:妄想的能力。时雨泽相信它跟肌肉一样,越常使用就越能够进步),才能够以职业作家的身分提供作品给世人。
这不仅成了我理所当然的生活,也每天过着被催稿的日子。
“我来自何方?我是什么人?我将何去何从?”
我觉得自己可以毫不犹豫地重新面对、重新思考那些事。
也希望自己在过去、现在、未来都能保持理想中的自我,我就是抱持那样的心态写此书的。
那么,我想借这次这个地方对许多入表达心中的感谢。
每次都帮我画出很棒的插画的黑星红白先生。我在许多访谈中回答:“刚开始是考虑剧画风格的插画”,如果当时真那么做的话,真不晓得现在的我会是怎么样。我一直觉得我的运气很好才让我们有机会认识。
从我还是什么都懵懂无知的新人,到现在还是给予我多方照顾的责任编辑先生。非常感谢你给了原以为能够出两个集就很幸福的我,一个继续写下去的机会兵提出指点。老实说,没有他就不会有奇诺的存在。
接着是提高书籍魅力的设计师镰部先生。每一集的《奇诺》,连同《艾莉森》、《莉莉亚与特雷兹》等系列,我真是格外受到你的关照呢。
校阅、营业、制作、印刷、发行、贩卖等各位相关人员。多亏有你们的专业及高效率的作业,我的书才能够在发售日准时上架。真的很谢谢你们。
  然后是各位读者。
  过去一直没机会好好感谢你们,真的很谢谢你们的支持。
  毕竟“最后最后让书得以付梓的,正是阅读的人——也就是读者。”时雨泽我一直这么认为,你们才是每部作品的最后一名制作者。
去年在幕张Messe举行的“东京国际娱乐市场展(简称EN—TAMA)”,还有今年初春在联合戏院举行的奇诺动画上映见面会。我如愿以偿地举行了签名会与握手会,当时能够跟到场的各位见面,还直接听到你们的鼓励与感谢,我真的觉得非常光荣——虽然是题外话,不过我听到最多的鼓励就是“好好努力写后记哦”这句话(笑)。会的,我会努力!也正在努力!
我从以前到现在收到不少读者的来信与礼物,但基于工作优先的关系而无暇回信。但是我都有收到也全部看过,真的非常谢谢你们。接下来我会努力提供更好的作品给各位。


期盼有一天能够再次见面,这次的后记就写到这里。
二o0五年
                      此致上我许多的感谢时雨泽惠一


背记

后“奇”


“奇诺——!奇诺——!起来了——!奇诺!”
“唔?嗯?唔——?干嘛啦汉密斯……人家在树荫下睡得正舒服耶……”
“你真那么爱睡吊床?”
“我最爱了!尤其夏天时背部凉凉的,很舒适呢!”
“那你去当吊床的小孩吧!”
“知道了。呼哇……那我继续睡啰。”
“等一下!你还有时间睡觉!有关后记的事啦!”
“后记……?不就在书的最后面吗?”
“这里也有啦!所以如果不多讲一些话,书衣背后会是一片空白哟!”
“书衣背后本来就是空白的啊。”
“那种常识在轻小说是行不通的,BABY!”
“你在说谁啊?——不过这个作者的后记本来就……”
“没错,反正他的后记爱搞怪本来就是稀松平常的事。而且作者突发奇想:‘我有时候也想认真写一下很普通的后记!’结果就变成这样。”
“这也是我们被丢到这里的原因吗?”
“一点也没错。所以我们要设法多讲些话吧,奇诺。”
“知道了,那我先睡一觉再说。”
“别睡啦——!还有一大片空白要补耶!”
“汉密斯你自己说就好了嘛。那我继续啰,呼……”
真是拿你没办法耶……那么我就跟各位读者聊聊之前奇诺脱光光玩水时,身体被一大群鱼碰到时竟发出怪声的那件事吧。”
“哇——!等一下!等一下,汉密斯!”
“啊,你醒啦?‘那时我们发现森林里有条清流——’”
“等一下!有话好说嘛!有话好说!”
“无须多言!‘她想说这儿也没人,就连内衣都脱掉——’”
“唔嘎——!我我我、我要开枪哦!小心我开枪打你!”
“不自由勿宁死!‘然后她跳下水——”’
“我已经对你发出警告了——!砰!哒哒哒!”
“汉密斯防护罩!全都弹开了!‘结果她一下水,突然发出r啊哈J的怪声——”’
“‘地球破坏弹!’如此一来就能一次摆平你!”
“没用的,我早就识破你的伎俩了。‘于是我问:“怎么了?”奇诺没理我只是笑着说:“哇!好痒哦!”——…
“汉密斯!你已经点燃我愤怒的导火线!你罪该万死!可恶,看我的!”
“不管你枪法再怎么厉害也没用的,继续——”
“奇诺拳!一、二!”
“啊唔啊唔!你竟敢打我!看我的汉密斯踢!”
“别傻了,你根本就办不到。”
 “有那个气氛就好了嘛!”
 “知道了,你说气氛是吗——?哇,你竟敢动手!看我怎么加倍还你!奇诺手刀!连打连打连打!”
“啊嗯啊嗯啊嗯啊嗯啊嗯啊嗯啊嗯啊嗯啊嗯!”
“奇诺戮眼!奇诺肘击!奇诺上钩拳!”
“啊嗯啊嗯唔耶咕嚓,喔叽唔哟,啊呸嘘咿耶噗!”
“奇诺放火!奇诺爆破!”
“奇诺你再不停手的话,以后得自己用走的旅行哟!”
“唔?竟敢攻我的弱点,你太卑鄙了!”
“啊,页数填满了。结束了、结束了。”
“咦,够了吗——?那这个故事的结局呢?”
“结局——?那就看各位读者自已怎麽想哕!”
“是吗,那我要继续睡了。”
“是~你好好睡吧。”

后“兹”


“西兹少爷。”
“怎么了?我可不是恋×癖哟!”
“又没有人那么说,我是要提醒你这里是后记。”
“喔~这里是后记啊?告诉你,我也不是跟踪狂哟!”
“西兹少爷!请你理智一点!”
“嗯——我觉得寻找适合居住的国家好麻烦哦——干脆啦——随便找个地方围个栅栏,从此以后就自立成ME的国家吧——”
“你是谁啊?”
“陆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
“在投稿《奇诺の旅》的时候,我跟陆原本在竞技场是没有戏分的。是作者写了一大段之后,在藤泽车站附近买东西时突然想到,然後在有邻堂的便条纸上写‘出现个儿子,伙伴就叫做陆’。然后我们才这么诞生的。”
“天哪,这可是没人知道的诞生秘密耶,了不起!”
“……要是当时没出生就好了,我们也不必这麽辛苦过日子。好惨哦——”
  “你到底是谁啊?”
  “陆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
  “作者有一次在某个不具名的盛大活动跟黑星红白先生见面,并提议‘下一集想让西兹戴眼镜’,黑星先生也赞成说:‘这种款式的眼镜怎么样?’并热烈讨论。”
“是吗——这么说来,西兹少爷即将以戴眼镜的新造型现身啰?”
“可是作者想都没想就在上一本第Ⅷ集写了奇诺的眼镜故事。黑星先生也匦了相常棒的插画……”
“喔喔……经你一提我倒是想起来了。”
“就这样,我永远失去了以眼镜女的身分来个冲击性出道的最佳机会……”
“你就别沮丧了……况且你也不是女的。”
“天哪,连上苍都要抛弃我们于不顾吗?”
“你也太夸张了吧……‘我们’?你也把我扯进去啦.西兹少爷?我也要戴眼镜吗?”
“嘿嘿——眼镜犬!”
“少来——!我可是只无所不能的狗,所以先不跟你一般见识。倒是我们上面那一栏的好吵哦。”
“该不会是有老鼠吧——看来我现在只剩下‘以魔法少女的身分出道’这条路可走呢……”
“我知道,西兹少爷……请你千万不要沮丧。请你现在跟我一起去医院吧。”
“我又还没要生,预产期是下下个月啦。”
“你看你病得真严重,西兹少爷。我已经受够了哟。”
“喂!西兹跟陆!你们到底要在这里碎碎念到什么时候啊!振作点好不好!”
“嗯?谁啊——?”“你、你是谁啊?”
“是我!蒂!没看到我的白发绿眼,手上还拿著手榴弹。你们可别说已经把我给忘了!”
“原来是蒂啊......“”你在这儿啊?”
“从刚才就在了!原来想连续用‘…………’来表达,可是那样只会徒增行数,所以我才一直没出声哟!你们应该感谢我的体贴才对,笨武士跟逊狗!”
“笨武士?过分……”“逊、逊狗?你说我?”
“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好了,本篇已经要开始了。好好打起精神来吧,你们这一对傻瓜跟笨狗!打起劲来!把你们的屁股往上抬吧!——这一栏就到此为止了!”

[ 本帖最后由 justbb 于 2007-8-5 20:2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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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評論 16

10000
lastexile7 子爵
好看~~支持.... 

17 年前 0 回復

8781269 勳爵
支持!!可惜太少了!![s:04]

17 年前 0 回復

hhjjmm 公爵
太好了我非常喜欢,真是太感谢了.

17 年前 0 回復

hhjjmm 公爵
多谢分享啊~~~!!

17 年前 0 回復

CODE 伯爵
支持楼主啊

17 年前 0 回復

nervpp 伯爵
 我一直以为只有8本的说……

17 年前 0 回復

radioxixixi 騎士
对基诺之旅一支很有兴趣的。。[s:06]而且它的画也很萌啊~  

17 年前 0 回復

yoyo2222 侯爵
唔,完了啊,撒花~LZ辛苦了~

17 年前 0 回復

爱离亚 子爵
  其实偶已经买了九册和十册了。。。但是看到录入组的辛劳工作,还是忍不住要感谢一番啊 
此外,泉此方是偶的大爱啊。。。。

17 年前 0 回復

wanghaoyu57 伯爵
奇诺真的是一部看后可以静心的作品的说

17 年前 0 回復

anlingyaxv 伯爵
[s:06] [s:06] 需要支持好书呢

17 年前 0 回復

xyz1317 子爵
超支持的作品!!! 动画没看过 但小说看过两卷 不过MS看不看前面的也没关系吧...

17 年前 0 回復

valeth 勳爵
支持!!!!一直在追这个

17 年前 0 回復

pq123 騎士
看来又是以个需要等待的好物了[s:01] 

这本书实在是不好错过额

17 年前 0 回復

苹果草 王爵
支持支持~~~~~~

17 年前 0 回復

fuuyuz 騎士
好呀~~~顶~~~~~

17 年前 0 回復

justbb 騎士
TA什么都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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