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翻】【电击文库】【三镜一敏】瓦尔哈拉的晚饭 第一卷


本帖最后由 shiinadark 于 2016-6-20 21:50 编辑


书名:瓦尔哈拉的晚饭~野猪与龙的串料理
  作者:三镜一敏
  插图:ファルまろ
  图源:サダメ(现图源提供者,望已转载的网站及时变更)
  翻译:椎名暗(夏伊纳达尔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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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尔哈拉的晚饭~野猪与龙的串料理

简介:神界的厨房“瓦尔哈拉厨房”在晚饭时分每天都很忙碌!我叫赛伊,身为会说话的野猪受到主神奥丁大人的亲自指名,到厨房来做帮手了——作为‘被料理的对象’!
不对不对,的确我有着‘一天能复活一次’这样不可思议的能力,但因为这个就要‘每天死掉被做成料理’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啊!……嘛,拜这所赐我能呆在美丽的女武神·布伦希尔德大人身边,倒也不全是坏事……
诶,为什么身为神界NO.2的洛奇大人会在这儿?诶,神界遇到危机了让我一起去解决!?不,我只是区区一头野猪啊啊啊——


插画翻译:诸神的厨房“瓦尔哈拉厨房”在晚饭时分每天都很忙碌!嘛,每到那时我就要被做成料理了……(汗)
阿斯加德屈指可数的厨师·安德(安德赫利姆尼尔)掌管瓦尔哈拉厨房的时髦厨师,是‘料理’赛伊的人,不过两人关系倒不错。
来自神界的‘黑褐色野猪’·赛伊(沙赫利姆尼尔)姑且是本作的主角,本名沙赫利姆尼尔,有着‘一天能复活一次’这样不可思议的能力。

温柔可爱的女武神长女·布伦希尔德 女武神九姐妹的长女,是优秀的剑士,同时也很温柔,无论对谁都用敬语。是赛伊憧憬的对象,本人似乎也对赛伊有好感。

什么,我居然被那位洛奇大人看中了!真是没有比这更光荣的事了,不过我可不想在这以后就被卷入各种糟糕的事情里啊
高傲的女武神次女·洁希德 女武神九姐妹的次女,在速度和枪技方面无人能出其右。似乎对‘能干的姐姐’布伦希尔德抱有稍许的自卑感。
神界的NO.2洛奇 地位仅次于主神奥丁的高阶神。擅长各种各样的魔术,谋略也很出色。也有着孩子气的一面,和赛伊意气相投。

诶,这是哪儿!?还有这条龙是!?‘世界树’的危机又是怎么回事!?我只是区区一头野猪啊……

充满憎恨的黑蛇龙·尼德霍格 过去与奥丁发生冲突,被打入地底世界‘赫尔海姆’后,由蛇变异成了龙。这回引发了神界史上最大的灾厄……?




序言
“烫烫烫!好了,要追加面包咯,赶紧‘梆梆’地装盘!鱼子酱还够不够!?来个人去后院确认下!”
黄昏时分的厨房已然化作了修罗场,在威严的厨师长的指挥下飞快地运作着。大家都像往常一样,今天也忙得头昏眼花的。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这儿可是‘瓦尔哈拉厨房’。是负责世界最大食堂的厨房。

——在离人类世界非常遥远的空之彼岸,有着一片名为‘阿斯加德’的广袤平原。那儿是伟大的诸神所居住的天上世界。
在那片平原的一角,世界树莱拉德的边上横卧着巨大的金块——那正是庄严绚烂的宫殿,黄金宫‘格拉迪斯海姆’。
我现在因为某些缘分正在宫中工作着。到现在我也不敢相信,像我这样的小角色居然能在主神奥丁大人脚下,这天底下最为神圣的地方工作……真是如梦似幻般的荣耀啊。准确说来,我实际工作的地方是在‘格拉迪斯海姆’的五号馆‘瓦尔哈拉’。
“哦,这个声音是……”远方响起了低沉的笛声,这是向死去的英雄们通告今天演习结束的声音。在听到角笛声后,我们厨房组也得加快速度完成最后的工作了。
“好咧!冷盘完成了!汤做好了没有!?和主菜搭配的granité(一种法式冰淇淋料理)准备好了没有!?”
“沙拉已经准备好了,剩下的就是甜品和海德的蜜酒了!”
厨师长用那稳重的声音不断向厨房各处发问,而我则立刻作答。厨师长向完成大食堂餐具摆列工作的厨师们竖起大拇指。在用眼睛和耳朵确认好了晚餐的完成情况后,他满足地点了点头,向我走了过来。
“嗯,状况不错。那么赛伊君,就像以往一样,现在开始你就是主角了,能完成这‘瓦尔哈拉厨房’的主菜的只有你了。”厨师长那蓝色的眼眸中充满了信赖。
没错,就像他所说的,这个厨房只有我能完成这项工作,绝不能交由他人来完成——要知道这可是统领亚萨神族的至高神奥丁大人亲自下达的指令。
“……是的,厨师长,没问题……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真的吗?我说过很多遍了,可别勉强哦?时间的话还有富余。”
听到‘富余’这两个字,我的决心开始动摇了。我很高兴他能担心我……但是,这么紧张下去会受不了的,这里要靠气势一口气搞定。
“没事,现在就开始吧。今天也拜托你了……厨师长。”昨天也是,前天也是,不断重复的日常工作;明天也好,后天也好,不断持续的毕生事业。这的确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令人颤抖不已的荣誉工作。
“……我明白了,那么,要开始料理了哟。赛伊君,洗手。”“是。”
“洗脸。”“是。”
“洗脚。”“是。”
“洗身体。”“是。”
“那儿要特别注意。”“当然了。”
“好,那么进来吧。”
“~~~~啊啊,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我‘咻’的一下高高跃起,这样就再也回不去了。
爸爸——妈妈,我每天都在这‘瓦尔哈拉厨房’里拼命工作哦……作为食材。
“呀啊啊啊啊!烫死了了了了了了了了了了了!!”像是要封住我濒死的惨叫声一般,锅子的锅盖,今天也缓缓地盖了起来。


本帖最后由 shiinadark 于 2016-6-23 15:41 编辑


第一章 黑褐色的野猪
在太阳西沉,月亮取代其成为天空的主角前的一刻,我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重新返回了‘瓦尔哈拉厨房’。
“喔,赛伊君,辛苦了,今天的水温如何?”
“呼,厨师长,你特意斟酌过了吧。虽然很感激你这片心意,但那种半吊子的热度反而很糟糕,一直没法死透弄得我更加痛苦了。”
“啊呀,还真是丢脸。在不破坏肉的美味的同时让你能‘啵咕’一下就挂掉……我是打算找出那样绝妙的水温的。看来研究还不够啊,哈哈哈!”
“哈哈哈什么啊!这可不是好笑的事啊!?”
“不,是蛮好笑的。重新想下刚才的台词,你‘啵咕’一下挂掉,也就是……猪肉(pork)‘啵咕’一下,猪肉(pork)‘啵咕’,咕咕咕哈哈!很棒不是么!?”
“我不是猪肉是野猪啊……”嗯,还是不陪他说下去了,否则我要冷得怀念起锅里的热水了。
无视了心情愉快的厨师长,我看向了灶台上的锅子。蒸汽‘咔哒咔哒’地撞击着锅盖,随之飘溢而出的香味勾起了我的食欲。
“不对,我干嘛为了自己的香味流口水啊!”这句话即合理又不合理。因为在那锅子里煮的肉正是不久之前死去的我。嗯,要等等?不,真的没什么问题啊。看来好像是有点混乱啊,我来解释下是怎么回事吧。
我,黑褐色的野猪沙赫利姆尼尔天生有着不可思议的特性。那就是,不死……这么说会让人误会。我虽然会普通的死掉,但是在那之后能安然无恙地复活,就是这样的特性。这并不是单纯的复活——我的能力是:在发动后,遗体附近会出现一个新的身体继承我全部的记忆和经验。
奥丁大人在初次听说这个能力时也大吃一惊,还说道:“让老夫想起了古尔薇格。”
在那之后因为有些在意,就通过老家的文献稍微调查了一下……从而得知了古尔薇格是被称作黄金的女神的华纳神族,拥有无论死几次都会复活的超强能力。
但这也就意味着她已经死过很多次了吧?虽然不知道她有什么情况,对于每晚都要被做成料理的我来说可没法当做别人的事来对待。出于同理心,我擅自将自己的复活能力命名为‘古尔薇格’了。
我之所以能在这厨房工作也是拜这个能力所赐。但光是这样还不够,我的‘古尔薇格’发动是有条件的,一天只能复活一次。在这儿起关键作用的,是现在正煮着我的这口锅。
其实那口锅是我的东西,名为‘艾瑞尼尔’的特制品。有着只要将必要的材料放进去煮,就能在月亮升起后自动做料理的非常方便的能力。
但那口锅这真厉害的地方不是这点。锅子上还施加了‘只要在月亮当空之际,里面的东西就不会减少’这样不可思议的魔法。也就是说,那口锅里的东西在天亮前想吃多少就能吃多少。
本来把我做成饭也就够几个人吃,但只要有那口锅在,无论多少人都应付得了。再加上‘古尔薇格’的力量,每天的晚餐就只需要我一头就能搞定了。
在我来‘瓦尔哈拉’之前,每天晚上都有好几十头家畜丧命于此。这么一想我完全就是无限的食材。整个‘瓦尔哈拉’的粮食问题可以说都是由我的肩里脊来负着的……我是这么想的。
“话说赛伊君,你今天的状况怎么样?不好的话就回去休息,要是没事的话希望能稍稍帮下忙。”
“啊,当然没问题了,我这就去工作。甜点的装盘刚做到一半,我就继续做下去了。”
“啊,不用不用,剩下的交给其他人去做就行了。麻烦你……去看下海德君的状况。蜜酒还没有送过来。”
“啊,原来如此。我明白了,现在就去。”给濒死的我,不对,是已经死过一次的我的任务是确保晚餐的另一个主角。
除了料理以外,还有一件在宴会上绝不能缺少的东西。那就是饮料,也就是酒啦。特别是在这宴会中要喝的,是被讴歌为世界树之蜜的世上最美味蜜酒,‘莱拉德蜜酒’。
要说有多美味……对了,就连原本除了神酒nectar以外什么都不碰的神界第一饕客奥丁大人,在喝了之后也变得爱喝起来了——就是美味到那种程度。
如此厉害的酒却不需要像nectar一样花长时间酿造,仅仅是由一名年轻的女孩像泉水般不断生成出来的。啊,一个人这个说法也不太对。在这‘阿斯加德’中,包括我在内的一部分动物可以使用符文的力量变成人形。就像我原本是野猪一样,她也有作为动物的原形。她……海德伦是一头羊。
喔,刚好到了她工作的房间了。
‘咚咚’,‘咔锵’。
“呀,海德。莱拉德蜜酒的状况如何哇啊啊啊啊啊啊!?”

“嗯?是谁?啊,赛碳么……在干什么?”
“这这这这是我的台词啊!为什么全裸着啊!?还有为什么变成人形!?”
“?海德也能变哦?人类。”
“我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会有很多问题的不是?你看,莱拉德蜜酒是从那个,你的……欧,欧,欧派挤出来的啊。”
从羊的乳房挤出来的迷之白色液体,那就是莱拉德蜜酒。我之前看到的时候,她可是好好地以羊的模样把奶挤到桶里去的……用人类的样子这么做,不知为何有种猥琐的感觉。难不成是因为我明明是头野猪想法却和人类太相似的缘故?
“用这模样榨乳,有什么问题吗?”
“全是问题好不好?首先看起来就很工口……这就算了,咳咳!那么,榨乳的效率如何?”
“啊……的确人类形态下出来的速度慢,效率有点低。但是,海德最近都是用这模样做的。”
“诶诶!?还是第一次听到!为什么要那么做啊?”
“杂鱼的大叔们说,这样子会比较美味。在心情上。”
“杂鱼是指英灵战士们?他们那么说了?啊,那帮家伙真是的!不行啊,海德,你可不能他们说什么就信什么!”
“还有,奥丁大人也说请务必这么做。”
“那个色老头!!”啊,不好,就算不在此处,我居然对主神说了这样的粗话。奥丁大人,真是非常抱歉……
“总,总之!今后像这样下流的事不能再做了!在心情上!”
“又是心情?”搞不懂啊,海德垂下双肩叹了口气。搞不懂也没关系,因为人化的她变成了有着非常合适的淡粉色长发的幼女模样,而且还是巨乳。明白吗?她就是所谓的萝莉巨乳啊。光是站在那里就已经是犯罪了,要是被人知道暗地里还做着这样的事,很可能会被变态们抓起来终身监禁的。必须要由像我这样真正的绅士来保护她才行。
“赛碳,谢谢你担心我。”
“呼,当然了。你看,我可是表里如一的绅士。”
“作为谢礼,请你喝新鲜的莱拉德蜜酒。”
“诶,可以吗!?太棒了,我之前也就喝过几口尝了点味道,能够喝到第一榨可是很难得的啊。”
“太好了呢,请吧。”这么说完,海德为了配合只有60公分的我,跪坐下来,将胸部伸到了我的眼前。
“呃,这是要我做什么?”
“直接喝。一旦掉到桶里就会混入桶的味道,所以这么喝是最好的,奥丁大人是这么说的。”
“那个超级色老头!!”啊,不好,我又爆出了这样的粗话……奥丁大人,还请您原谅,估计我是不会再尊敬您了。
在成功拿到了至高宝酒莱拉德蜜酒后,我将酒桶运到了厨房。“喔,辛苦了。不对,怎么是赛伊君运来的啊!?我说啊,我只是拜托你去看下状况而已,搬运的工作交给其他人去做就好了。”
“没关系哦,最近差不多已经死习惯了。”
“说这话就代表还是很有关系的。嘛,你有干劲的话也好吧……那么这样蜜酒这边就OK了……对了,海德君怎么样了?是遇到什么问题了吗?最近榨乳的速度一直都很慢啊。”
“啊,那个呢……是心情上的问题,吧。我想明天就会恢复正常了。”
“是吗?那样就好……嗯?嗅嗅,喂,赛伊君,你身上有股蜜酒味哦。难不成运来的途中偷喝了?”
“怎怎怎么可能呢!这可是重要的莱拉德蜜酒哦?我怎么可能会做出直接对着桶喝那种失礼的事情嘛!”
没错,我可以向神发誓我说的是真的。只是……再稍稍尊敬奥丁大人一点也不错呐……这么想着。
“比起这件事,厨师长,料理怎么样了?”
“嗯?嘿咻,这下就看得到了吧?如你所见配膳都已经完成了哦。剩下的工作就只有迎接英灵战士们,等他们用莱拉德蜜酒干杯啦。”
“刀叉摆列得很漂亮啊。”
“那是当然。今天改了改菜谱,试着做了下叫西式全餐的玩意儿。嘛,对那些脑袋里也都是肌肉的勇者大人们来说有些太高雅了也说不定。”
的确,和以往的维京式(自助餐)相比,今天的这种可能会不太受欢迎。但是,厨师也会有不知为何就执着起来的日子哦……虽然我只是个见习的。
“喔,说着说着就已经来了。喂,赛伊君,不去见你憧憬的布伦希尔德大人么?想要和她说上话就只有趁现在了哦?”
“哈,哈啊!?我哪能主动跑去见她嘛!”
“还那么说啊。都说了那位大人是不会在意这种事的。不赶紧的话她们就要开始斟酒了哦。”
“真是的……我去就行了吧,我去。”
赶紧赶紧,我用厌恶的表情瞥了眼拍着我屁股的厨师长,向厨房隔壁的配膳室走去。在那里有九名女子正围着我刚才用台车运过来的装着蜜酒的酒桶。
她们就是女武神瓦尔基里。降落到人界,在战场上飞驰,做着将战死的英雄们的魂魄引导至这座‘瓦尔哈拉’来的工作。如果有奥丁大人的命令,她们也会直接操作战场上的英雄们的命运……换句话说,就是把想要他死的英雄直接干掉——她们似乎也做着这样黑暗的工作。
虽然她们已经有这份极为重要也极为危险的使命在了,到晚上却还有其他的任务在。那就是为英灵战士们斟酒。
所谓的英灵战士,就是由女武神们召集起来的死去的英雄们。他们每个人都拥有出色的武艺,在人类之间的战斗中立下了赫赫武勋。因此,他们中的绝大部分都相当傲慢。被招来‘瓦尔哈拉’一事更是助长了他们的傲气,现在甚至有不少把女武神们当做仆人对待的家伙在。
“真是的……也不想想是谁把你们选上来的啊。这宴会也是出于大家的善意才办的啊。”不小心把不满的想法说出来了。
就在这个瞬间,听到我声音的女武神们一起转过身来了。
“是谁!?”第一个发出凛凛之声的,是穿着青蓝色铠甲的女子,女武神九姐妹的长女布伦希尔德大人。啊,她今天也是那么美丽动人,惹人怜爱……不对,我这笨蛋,要赶紧回答才行!
“请,请稍等!是我,沙赫利姆尼尔!”
“沙……?啊,是赛伊先生啊。对不起,吓到您了。”
在知道可疑人物实际上是我后,布伦希尔德大人将拔出的剑重新放回剑鞘,脸上也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其他人也都松了口气,表情也缓和了下来。
“在做斟酒的准备吗?”我随口问道。我自然是只想向布伦希尔德大人一个人搭话,但在人这么多的地方实在没法办到。
“嘛,差不多就是那样。哈啊~虽说一直都这样,但还是觉得好麻烦喏……”
回答我的是六女·荷姆薇洁大人。是位穿着褐色铠甲,以中长紫发为特征的小个子女孩。虽然看起来是九姐妹中最像小孩的,但说话的口气却像老年人一样。而且更令人吃惊的是,她明明外表如此,却是姐妹间力气最大的一个。
“这是先放一边,赛伊,今天宴会的菜谱似乎和平时不一样啊。这究竟是吹的什么风?”
用不快的眼神盯着我的,是七女·齐格鲁娜大人。她全身包裹着黑色的铠甲,金发双马尾与细长的眼角令人印象深刻。虽说没怎么和她说过话,但还是一眼就看出她是个死板的傲娇。
“吹的什么风么……这些都是由厨师长来决定的。只是,今天端上的是名为全餐料理的东西,大家比以往都忙一些。可以的话,今天让我在斟酒的工作上也献上一点绵薄之力。”
“哈啊?我们并不需要你的帮忙。你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了,别考虑多余的事情老实呆着就好了。”
“是这样吗?很抱歉,受您关照了。”
“!?为为为为什么会那么想啊!?才没关照你咧!只是你被托付了又朴素又重要的任务觉得你可能有些累了……不对!对,是这样的!累了还勉强自己会拖我们后腿的,所以我才那么说的!才,才不是因为担心你,真的!”
齐格鲁娜大人一边红着脸喋喋不休地说着,一边迅速地把蜜酒倒进了斟酒用的容器中。嗯,这人果然是个标准的傲娇。
宴会也马上要开始了,既然不要我帮忙,那留在这里也没意义。要是妨碍到她们工作就不好了,还是老实离开方为上策——正当我转身准备离开时——
“啊,赛伊先生,请稍等一下。”
在我的背后,有人发出了让我留步的请求。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我憧憬的布伦希尔德大人。
“有,有什么事吗?”我心跳不已地问道。
随后布伦希尔德大人走到我的身边,为了配合我而弯下腰,泛红着双颊在我的耳边低语道:“那个……请问,您今天晚上有空吗?”
“当然是非常有空!”嘿,嘿,真的假的啊,夜间的邀请耶!太,棒啦啦啦啦啦!!
没准,或许我会有被邀请的一天——所以我每天都假想着这情况不断练习如何回答,然后终于……等来了说出来的机会!
“真,真的有空吗?总觉得回答得好快。”
“有空!就算没空也会空出来!就算奥丁大人今晚要紧急召集也一样!”
“那可不能不去哦,绝对的。”
“啊,是。”好认真啊……但这也是她的优点。
“呼呼,那么赛伊先生,今天的晚宴结束后,能来我的房间吗?”
“布伦希尔德大人的房间吗?”
这么说来……呜嗷嗷,这可是超了不得的事啊。没想到我居然会被招待去那个圣域,女神之馆‘梵格尔夫’!
“我会把事情传达给我的爱马格拉尼君的,请找下他,由他来带路到我的房间。那么就稍后见了。”
说完,布伦希尔德大人摸了摸我的头,然后走了回去。她从九女的罗丝薇瑟大人手中接过了斟酒的器具,最后又朝我挥了挥手,向大食堂方向走去。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这还真是不得了……呼呼呼呼。”由于太过惊讶和兴奋了,我的脚下轻飘飘的,就这样飘回了厨房。看到这样的我后,厨师长不知为何露出了担心的表情。
“怎,怎么了,赛伊君?难不成是玉碎了?撞上去直接碎了?”
“你在说什么啊,厨师长!我可是满脸的笑容哟!”
“我哪懂野猪的表情啊!不过,是么,既然笑着就说明遇上好事了吧?很好很好,你看我说的没错吧,多亏我在背后推了你一把。”
“嗯,正如你所说的那样啊!多谢了,厨师长,如果你需要我推你的时候不必客气尽管说。我会好好推你一把的。“
“哦,是么?那么下次就拜托你了哦。老实说最近身体很僵,正想找人帮忙做个按摩呢。”
“我不是那个意思……嘛,要我那么推也行。”
如果这就能报恩的话也无所谓了。总之,我们厨房组的工作就此结束了。我在稍微看了一会儿女武神大人们可爱的工作模样保养了双眼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准备休息到和布伦希尔德大人约好的时间。
虽然是习惯了,但死而复生果然还是有些累的。
过了数小时,估计差不多到了深夜的时候,我从床上爬了起来。一直持续着的宴会的喧闹声也在我小睡的时候完全沉寂下来了。
“现在是……哦,快到满月之刻了。”
透过窗户抬头看向夜空,在阿斯加德代替时钟的月亮还差一点就要变成满月了。布伦希尔德大人也差不多给回到房间了吧。
这是从人界‘米德加尔特’出身的厨师长那里听来的……‘阿斯加德’的月亮在厨师长看来是很特殊的。与形状改变一圈需要一个月的‘米德加尔特’的月亮不同,‘阿斯加德’的月亮改变一圈只需要一个晚上。
在人界所谓的下午六点迎来日落,此前都是新月状态的月亮经由月神玛尼大人之手升上天空,月亮开始盈缺。三日月(指阴历初三前后的月亮),上弦月,之后变成满月,下弦月,逆三日月,最后又变回新月消失。差不多在上午六点的时候,就轮到太阳女神苏尔大人载着太阳来接班了。
在正确的规则下不断循环的日与夜,正是这个没有季节概念的世界的日常。
“好的,那就出发了!”
对于刚刚复活还很新鲜的我来说,不需要在出发前特地检查仪容。何况我一个人也没法整理毛发。
我走出房间,向‘瓦尔哈拉’边上的世界树莱拉德走去。我的目的地的确是‘梵格尔夫’,但要徒步走到那儿去可就太傻了。
要知道‘瓦尔哈拉’就够大了,就算我拼尽全力,绕着外面跑一圈也要差不多两小时左右。就算我努力走出瓦尔哈拉,那也还是在大宫殿‘格拉迪斯海姆’的地皮上。而目的地的‘梵格尔夫’还在‘格拉迪斯海姆’的外边……
光靠我的脚,就算跑一晚上估计也到不了。虽然又大又气派是很好,但规模太大反而很不方便。
但是那样的不方便只要靠莱拉德一下子就能解决了。准确说来是靠在莱拉德的树干上开着口子的‘虚’。
世界树之虚中闪耀着七彩的光辉,因此被称为‘虹之虚’。是连接人界与神界的彩虹桥‘比弗罗斯特’的缩小版。也就是说,只要潜入这光中,就能瞬间移动到神界的各个地方。
只不过……通过虚的瞬间移动是单程票,回来还是要徒步走回来的,使用是要自己负责的,这点可不能忘记。
“行啊,只要能一下到那里就足够了。今晚说不定能留宿呢……咕呼呼。”
噢哟,脑子里的邪念也就冒到这里为止了。我让脑海中浮现出想去的地方的名字,随后跃入了虹之虚中。
“!……?哦哦,到了!很顺利嘛,虽说我是第一次用。”
我因为瞬间的晕眩而闭上了眼睛,当我再度睁开眼时,出现在我面前的是比‘格拉迪斯海姆’还要神圣的黄金宫殿。我在第一次到访‘格拉迪斯海姆’时就偷瞄过这座宫殿——女神们所居住的秘密花园‘梵格尔夫’。
“在,在这里面有……布伦希尔德大人在……不仅如此,其他的女武神,还有那位超级偶像女神芙蕾雅大人也在这里做着这样那样的事……!”
这儿原本是男性止步的禁区,不可侵犯的绝对领域。在踏入的瞬间,优越感和背德感就像我袭来了。哈,哈,要忍住啊,沙赫利姆尼尔,这正是展现绅士之魂的时候。冷静下来,深呼吸……嘶,这,这不可能!?在建筑物外面居然还有一点香气飘过来!?咕,安静下来,我的心跳声,听好了,要出发了哦?正当我偷偷地潜入里面时,
“喂,你在哪儿做什么!”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
“哈啊?嗯,黑褐色的野猪……是么,你就是‘赛伊先生’啊。”
“诶……你认识我吗?”
“啊,经常听到你的事情,从我的主人布伦希尔德大人那儿。”
在听到这个令我魂萦梦绕的名字后,我猛地睁开眼睛看着他。灰色的身躯与金色的鬃毛,兼备强力与矫健的四条长腿。这样啊,我明白了。他就是……
“格拉尼君?”
“要,要加上君吗?嘛,也没关系啦。”
格拉尼君有点害羞地别过了脸。他是布伦希尔德大人的爱马,父亲更是那匹被誉为世界第一的,声名远扬的神马史雷普尼尔。那么厉害的马现在居然就在我的眼前……
“喂,赛伊先生哟,今天你是来见主人的吧?我帮你带路,别在那儿傻愣着了。”
“啊,谢谢你,真是帮大忙了。”
我小跑着追上大步向前走着的格拉尼君。因为每一步的步伐相差太大,跟上他相当地费力。
“说起来,格拉尼君察觉到我在那里了呢。”
“啊?当然会察觉到咯,你就在入口前面嘛。”
“是那样没错,但我可是完美地消除了足音哦?就像暗杀者那样。”
“足音是没错。但会那样喘着粗气的哪会是暗杀者啊,单纯是个变态罢了。”
何等的失态,我应该注意到才对。啊啊,看来我并没有什么绅士之魂啊……
“我还以为是什么可疑人物来了,都认真警戒起来了哦?下次你稍微注意点呼吸啊……好,我们到了,赛伊先生,这儿就是主人的房间。”
“谢谢你,格拉尼君。那个……对我直接叫我名字也可以哦?”
“……要是不喜欢我就改了……因为主人那么叫,不经意就那么叫了。”
“啊,并不是讨厌啦,只是那样叫起来比较方便罢了。”
“那样随我喜欢就可以了吧?赛伊先生哟,我家主人说你的事情说到我都听烦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唔嗯,完全不?”
“那个啊……简单说来就是她很中意你。真是的,稍微有点嫉妒呐。”
“啊,我经常被那么夸奖呢,大家都说我很多汁(多汁Juicy和嫉妒Jealousy日语里发音相近)。”
“我是说嫉妒啊!而且被那么夸奖不奇怪么!总之,我要说的是,你可别做出背叛主人信赖的事哟,拜托了。”
格拉尼君这么告诫着我,他的眼神非常认真。我凝视着那对想要看穿我的觉悟与诚意的眼睛,真挚的回答道:
“如果有人愿意将信赖寄予我这样的小辈。那比起背叛,我会选择死亡。虽然这么说……我的命也只是每晚都会死一次的便宜货啦。”
“嗯……不错的眼神。开始还以为只是个变态罢了。主人中意你的理由我也多少明白些了。”
“啊,果然能明白吧?那不断散发出的绅士魂正是我魅力的秘密哦。”
“哈啊,果然是错觉么?嘛,这份纯得不能再纯的单纯样倒也不错。你的魅力不是什么绅士魂,而是你那愿意每晚都献身的勇气。这是谁都学不来的,你最厉害的一点。”
在用稳健的声音说完这句话后,格拉尼君酷酷地离开了。太好了……看来我在布伦希尔德大人的爱马那里拿到及格分了。真是令我感到自豪啊。从来到‘梵格尔夫’起就浮躁不已的心情也完全平静下来了。
现在的话肯定没问题。我也有着……绅士魂。不,说不定刚才还没有但现在已经萌生出来了!一定是这样的!
咚咚。
“布伦希尔德大人,抱歉那么晚来打扰您,我是沙赫利姆尼尔。”
“啊,赛伊先生嘛?请稍等一下。”
门的另一侧传来了接近的足音,随后门缓缓地打开了。从门缝中出现的,是脱下青蓝色铠甲后披着淡金色长发的大天使——仅仅穿着一件纯白色浴衣的布伦希尔德大人。
“欢迎来到‘梵格尔夫’。不用客气,请快进来。”
“……”
我进入房间的步伐像是刚出生的小鹿那样。啊啊,不好,赶紧回来啊,我的绅士魂。难不成是散发过头全跑光了么?
“布,布伦希尔德大人今晚是只穿了这一件浴衣吗?”
“?啊,这打扮……有点寡廉鲜耻呢。因为我刚刚洗好澡,又不能让赛伊先生等太久,所以就这样来开门了……”
“非,非常感谢您那么关照我。是为了我才只穿一件浴衣的啊?”
“诶?啊,是的,是为了赛伊先生才只穿一件浴衣的……咦?这个说法总觉得有些怪啊……”
虽然有些晚了,布伦希尔德大人还是开始产生了羞耻心,她的脸变得绯红。
“比,比起那个,赛伊先生,多谢您今天特地空出了预定来这里。”
“不,这没什么,胸口露出来了……不对!本来就是空着的!那么您今天找我有什么要事吗?”
“……没有事情,就不能找您来了吗?”
布伦希尔德大人悲伤地低语着,那淡紫色的双眸漂浮着泪光。不好,我居然会说这样造成误会的话!
“完全没那回事!无论有没有事随时都可以传唤我,能陪伴在布伦希尔德大人身边对我来说就是最棒的事了。”
“您这么说,我真的会每天都叫您来哦?因为赛伊先生……”
说到这里,布伦希尔德大人把我整个身体都抱住了,就这样把头埋进了我的背里,说了一句出人意料的话:
“啊,果然赛伊先生的身上有着甘甜的果香呢。像是苹果,又像是葡萄那样。”
“诶,有那样的味道吗?”
我自己都没发现……那是怎么来的呢?是因为我每天都死掉然后换了新的身体?还是因为开始喝莱拉德蜜酒了?又或者是因为为了受女孩欢迎开始做了适度的运动而导致的?不对,应该是我生下来的体质吧……毕竟我的肉可是受到英灵战士们一致好评的,估计就是因为这个体质的原因。
“哈啊~~尽情享受了一番……那个,还想闻的话可以再拜托您吗?”
“当然咯,我也尽情享受了。”
“?享受了什么?“
“那是……哈哈哈,请您不要在意。”
那时候,我的脸埋在布伦希尔德大人欧派间的事情可绝对要保密。
“话说回来,布伦希尔德大人,这次邀请我只是为了闻闻味道吗?只是这种程度的话我很乐意每天都来,不,不如说我想这样拜托您。”
“不,不是那样的。”
“啊,是么……”
我那邪恶的愿望被她那纯洁无垢的笑容否定了,不禁失望地垂下了脑袋。看见无精打采的我,布伦希尔德大人慌忙摆了摆手,解释道:
“啊,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不对的确也不是那个意思,这次找您来是有其他理由的……那个,之前我从厨师长安德先生那里听说,赛伊先生能变成人类形态,那是真的吗?”
“嗯,是的。我会使用mannaz的符文.”
“mannaz?好厉害啊,果然您能使用卢恩符文的魔法呢!”
“呀哈哈哈~也只会mannaz罢了。”
“那也已经很厉害了哦。那个……实际上,今天有件事想找您来商谈。”
布伦希尔德大人再次端正了自己的坐姿。我也跟着她摆正了自己的姿势,尽可能地不让自己显得紧张。
“我想要谈的,是关于我妹妹,次女洁希德的事情。”
“啊,洁希德大人就是那个高飞车,不对!是那位举手投足都很优雅的枪使大小姐吗!?”
不好,察觉到自己的失言后我慌忙订正了,但已经晚了。在听到了我那太过直接的感想后,布伦希尔德大人不满地盯着我。
“唔……赛伊先生好过分啊。居然是那么看待我可爱的妹妹的。”
“啊呜!不,不不是那样的,那是……非常抱歉!”
我全身伏地想要表达歉意。啊啊,这副用四条腿走路的身体真是可恨!搞得我下跪的样子看起来就跟单纯趴在地上没什么两样啊!
我惊恐万分地偷偷向上瞄了一眼,发现不知为何,俯视着我的布伦希尔德大人绽放出了恶作剧般的笑容。
难不成……是在戏弄我吗!?但是没关系!刚才布伦希尔德大人盯着我的眼神真是太棒了!
“呼呼,对不起,不经意就对您使坏了。”
“我很欢迎……咳咳咳!不,我的确侮辱了洁希德大人。”
“没关系哦?那个孩子的确挺高飞车的……她的武艺十分出色,但是符文的水平欠佳,然而这次指派给她的任务似乎不变成白鸟就难以完成……这是从四女瓦尔特洛德那里听来的,如果那孩子直接来找我商谈就好了,唉……为什么我会被那孩子敌视呢?”
看向远方的布伦希尔德大人发出了深深的叹息。那忧郁的表情也不错,但果然还是笑容更合适女孩子啊。
“敌视么……可能并不是那样的。”
“是,是那样吗?”
虽然我来到‘瓦尔哈拉’的时日尚浅,但只要从远处看到她的样子就能明白了。那并不是敌视那样纯黑的玩意儿……对,是作为自己的对手来对待了。
仿佛就在触手可及之处,却总差一步无法赶上,永远在自己前方的存在。又因为没法坦率地尊敬这样的姐姐,不经意地摆出了苛刻的态度。
洁希德大人没有来依靠布伦希尔德大人可能是因为……并不是想追上那个背影,而是想要能一直追逐下去吧。
我试着用一副一切都了然于心的得意模样这么说明了,但很快又因为太过自说自话后悔起来。不过布伦希尔德大人却有些安心地笑了起来:
“谢谢您,赛伊先生,我觉得心情好多了。不过,就算是那样,那个孩子还是不会听我的话呢。所以我有个请求,赛伊先生,能代替我去教那孩子变化的符文吗?”
“我,我吗?但我记得七女齐格鲁娜大人是很优秀的符文高手啊?据说关于符文的知识与奥丁大人不分伯仲。先去拜托她如何?”
“唔嗯~我之前也是这么想所以去拜托她了,但是被拒绝了。”
“为,为什么?”
“‘我怎么可能把我在姐妹间唯一值得夸耀的长处就那么随便的教人嘛’她那么说的。”
“气量好小!”请您放心,齐格鲁娜大人。估计您的心胸狭窄在姐妹间也是无人能及的,至于值不值得夸耀就是另一个问题了。
“我明白了,请允许我越俎代庖接受这件事。”
“!非常感谢!那个,接受了我的委托这件事还请务必……”
“当然会保密的,否则她肯定不愿意听我的指导。”
“呼呼呼,抱歉啊,这个妹妹真的是很令人困扰呢。”
布伦希尔德大人高雅地笑着,随后再一次低下了头。真是个有礼貌的人啊……这么有礼貌反而令我感到不自在了。像我这种小角色明明只要一脚踢过来就可以了(日语里是对待他人态度恶劣的意思)。不……不如说我想被她踢。要请求下试试么?我也接受了她的委托,提点要求作为回礼也没什么吧……
“话说回来……”
“是,是!?不不,刚才的只是开玩笑,绝对没有想要礼物这种低俗的想法。”
“诶?并不是说那个,我想问能不能再提一个请求。”
布伦希尔德大人有点惊讶地看着我。什么嘛。害我担心是不是我不小心把自己奇怪的想法说出去了。
“没问题哦,布伦希尔德大人的请求无论有多少都没问题。”
“哇,赛伊先生真是温柔呢。那么那个……现在能用下mannaz的符文给我看吗?”
“嗯,小事一桩。”
心爱的女子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我可没有不回应她的道理。我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现在正是表现我得意的变化魔法的最佳时机。
“《向尤弥尔之头盖骨敬拜;亲吻其身躯。我在此为揭露全知的神圣之事请求许可。千变万化之色彩变化,将邂逅、离别、调和与孤独以具现!弗萨克第二十符文——mannaz!》”
内部的魔力在瞬间发出光芒,照亮了整个房间。在过了大约一次呼吸的时间开始收束,同时在我眼前出现的是双眼睁得圆圆的,不断颤抖着的布伦希尔德大人。
看她的反应……看来我的符文成功发动了。我姑且拿出了原本就在口袋里的镜子确认了下。
与体毛颜色(野猪形态下)相同的黑褐色头发,还残留着些许稚气的十五岁左右的模样,朴素没有多余装饰的衬衫与裤子……嗯,很完美,一如既往的人类形态。
“如何,布伦希尔德大人?我的mannaz差不多就是这样的……诶?”
“啊,呃……那,不……”
怎么了吗?布伦希尔德大人的样子非常奇怪。她抓紧了浴衣不断向后缩,连耳根都红透了。
“那个,您没事吧?”
“请不要看!啊,对不起,那个……”
呃,这是怎么回事,布伦希尔德大人究竟怎么了?明明之前都好好的,难不成是我的人化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我拿起镜子又检查了一次。头发没乱,也没有眼屎,鼻毛也没有露出来,牙上也没沾菜叶子。明明很完美啊,看起来完全就是个体现了绅士魂的绅士……啊,难不成正是因为我太过自我陶醉了?
“呃,那个……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总之十分抱歉,请容我就此告退了。”
“是……呢。对不起……总,总觉得很不好意思……”
“啊哇哇,不用在意我,请您务必不要勉强自己!……那么祝您晚安。”咔锵!嗙!
呼……布伦希尔德大人到底怎么了啊?脸红得像是要冒烟似的……
难不成是因为那个?因为人化后的我很对胃口,所以突然就因为自己的睡衣打扮害羞起来了……不太可能吧……
“喔,是赛伊先生吧?怎么变成人类形态了?要回去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躲在哪里偷看,我一出房门,格拉尼君就赶过来了。
“是啊,还以为今晚能留宿呢,挺遗憾的。”
“还请节哀。那要回去了么?坐上来吧,我载你会瓦尔哈拉。”
“诶,可以吗!?”
“嘛……我们是朋友嘛。”
“!”
格拉尼君是朋友……?我这种小角色的朋友?真的?
像是谎言,又宛如梦境。这是我第一次交到朋友啊!在老家的森林时连一次邂逅都没有过。
因为憧憬布伦希尔德大人而出了森林,结果也只是当个食材,每天每天的死。虽说已经做好觉悟了,但还是辛苦。就连偶尔来临的幸福也都被死亡的痛苦冲散了。
但现在我确信了,今天毫无疑问是我一生中最棒的一天。来到‘瓦尔哈拉’真是太好了……
“格拉尼君,我很高兴哦。”
“……啊?”
“真的哦?真希望总有一天能和你成为超越朋友的关系呢。”
“……诶!?不,那个就稍微有点……”
对……超越朋友,成为挚友。
好的,总觉得有干劲了。从明天开始就打起精神,努力帮洁希德大人做卢恩符文的指导吧!
恩?仔细想想这是相当重要的任务吧?把那么重要的任务交给我这样的小角色能行么?我担心起来了。
算了,也只能上了。如果那是只有我才能办到的事的话,那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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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少女色的午宴
由月神玛尼大人所驾驭的装着月亮的箱型马车在西方那遥远的天空尽头之处消失了。
遵从神界的盈缺规则,一直温柔的照亮着夜空的月亮在天边变回了新月,‘阿斯加德’又一次笼罩在黑暗之中。这是只有在昼夜交替之际才会出现的,没有一丝光芒的刹那——但那很快就会被升起的旭日染成一片赤红。
“呼啊……苏尔大人,今天也早丧好……”
我两眼惺忪地向悄然新生的世界打完招呼后,就准备起床了。
现在我才想到,苏尔大人每天每天都起得好早啊。嘛,要是运送太阳的女神睡过头了那可就要出大事了。
话说……记得拉着运送太阳的箱型马车的马叫阿瓦可——意为早起,这在双重意义上都不能睡过头了呢。
我并没有要早起的义务,而且因为昨晚睡得晚,现在也还很想念被窝的温暖。但不能娇惯自己,沙赫利姆尼尔,既然已经醒了就要起床了。
“好的,出发了。今天也要进行晨跑。”
强打起精神,我活动着身体驱赶睡魔,走出了房间。起床后要绕着巨大的‘瓦尔哈拉’跑一圈——这是我来到‘格拉迪斯海姆’后每天必做的事。
要问开始那么做的原因,倒是非常简单。我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作为食材被招揽到这里来的,就想反正都要被吃,还是希望能让大家吃到美味点的肉……因此,我想让自己的肉更紧致一点。现在我的肉基本都是脂肪,与霜降肉相去甚远,而我的目标是五级肉质。
啊啊,我是多么为食用者考虑的家畜啊!可再没有哪头野猪会为了让自己变得更美味而进行自主锻炼了。而且这样也能磨练男子汉气概,要是变得更加健壮,说不定哪一天就能受到女武神们的宠爱……
“‘呀啊~!赛伊大人的腿肉,多么健壮啊!’‘呼,要尝下试试吗?’‘不,不如说请品尝我们吧!’……咕嘿嘿,像这样什么的。”
正当这邪恶的愿望让我原本还不错的伪装逐渐剥落之际,慢跑也差不多要结束了,我用最后的力气准备进行冲刺——
但,就在这时。
“什……什么……?”
我什么时候产生了我是一个人在慢跑的错觉的?
一块超高速的金块一瞬间超越了在冲刺着的我。不,那不是金块。即使是充满不可思议的‘阿斯加德’也不可能有会跑步的金块。那么,这究竟是……
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金块用蹄子华丽的急停,扬起了一片沙尘。沙尘散去后,在前方等着我的是一头全身都是金黄色皮毛的野猪。
“野猪?‘瓦尔哈拉’还有我以外的野猪在?”
比我要大上几圈,有着就算乘上个人也能轻松行动的体格以及令人着迷的肌肉,还有两颗比身体还要长,仿佛能贯穿天际般的巨大獠牙的它正雄赳赳气昂昂地矗立在我面前。
这真是……我的,不,是所有野猪都梦寐以求的理想体格。这样的帅哥野猪现在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好慢啊。”
“诶?”
黄金的野猪发出了年轻的男声,低语着什么。当然一看就知道他再怎么说也不会是女孩子的。
“你这家伙好慢啊!在世界最快的吾辈看来,你有好几个不足之处!”
“你,你突然之间说什么啊!到底我有什么地方不足?”
“哼,好好听着,你不足的地方……那就是!气势·毅力·体力·精神力·呼吸法·姿势·节奏感!更重要的是——速度不足!!难不成刚才那样就是你的全力?不,不对吧。慢到那种程度的话……对了,你是在做拟态的练习吧?”
“拟,拟态?”
什,什么啊,这头野猪。再怎么说那也是我用尽全力在跑,居然把那说成是在做融入周围环境的练习?实在是太过分了!就算是温和的我也不能一笑而过了。
“啊呀?你居然看出来了呢?就像你说的那样,我正在做拟态的练习。”
“什么!?你不是在慢跑吗!?”
“当然是在慢跑了!搞毛啊,你不是知道这根本就不是拟态的练习么!干嘛说谎啊?没人教过你说谎是成为小偷的第一步吗?”
“真,真没面子……”
“真是的。这次就算了,以后可别再撒这种无聊的谎了。那我走了。”
“是,真是非常抱歉——不对,喂!!干嘛要对我发火啊!”就在我转身准备离去之际,这头金皮卡喘着气飞快地绕到了我的面前。啊,反应过来了么。居然会有一瞬间被我骗到,这家伙真是意外的单纯啊。
“那个……话说你是哪位啊?我们应该是初次见面吧?”
“没错,和你这家伙是初次见面。但是!我可不会对不懂礼仪之辈报上名字的!在问别人名字前要先报上自己的名字……没人教过你吗?”
“啊,那就算了。”
“等等等等等等啊!吾辈乃是‘古林博斯帝’……库库库,如何?有听过我这伟大的名字吧?”
“难,难不成是!暗妖精制作的被称为六大杰作的宝具之一的那个!”
“哈,哈,哈!大家都那么说。”
“嗯,我知道了。”
“诶!?那个,可以的话还希望你能赞美一下。”
“大家不都说过了么!”
“抱歉,那是顺着你的话一时兴起接下去的。”
“能别一时兴起就说话不动脑子么?”
“真,真没面子……”
哈啊……还说我有不少不足之处呢,这货的脸皮也够不足的。这个麻烦的家伙居然就是那个古林博斯帝么?
“古林博斯帝,精通锻造的种族暗妖精制作的六大杰作之一,闪耀着黄金光辉的野猪……对吧?是丰收之神弗雷大人的所有物,无论在陆上·空中还是水中,奔跑的速度都无人能及。”
“正是如此、站在野猪……不!是除了神以外站在所有生物顶点的男人,那就是吾辈古林博斯帝!”
“嘿诶-好厉害-好惊人哦-好帅哦-(棒读)”
“怎么了?话语里面完全没有心啊。既然能够那么详细地对吾辈作出说明,难不成是吾辈的粉丝吗?”
“完全不是那样的好么!只不过是在家里偶尔查过六大杰作的事情罢了。”
“什么嘛,是那样啊。顺便问一下,六大杰作里你喜欢哪件?”
“嗯~是呐,斯利卓格丹尼吧,听起来很摇滚啊。”
“那是吾辈的别名耶。”
“诶诶!?”
何等的失态,我居然一脸得意地做着热情的粉丝才会做的事情!搞得我像是超越粉丝的信徒那样!呜……过去的我真是个大笨蛋,闲人就该像闲人那样认真学习才对啊,不然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装逼失败……
“你在这儿干嘛,罗斯帝?嗯?啊,这个孩子不就是……”
正在我后悔得咬牙切齿之际,背后传来了没听过的女声。我惊讶地回头一看,那里有一头有着耀眼的银白色毛皮的野猪在。怎么突然间‘瓦尔哈拉’的野猪率就急剧升高了呢?
“小不点你怎么在瑟瑟发抖啊?喵呼呼,难不成是被罗斯帝欺负了么?”
这头银白色的……似乎是古林博斯帝的熟人,姑且还是关心了我一下。但对于野猪可不能那么简单就做出判断。
“请不要叫我小不点。我好歹也有……‘人’。”噼咔,我发动了mannaz的符文。
“我的人类模样好歹也有15岁左右哦。”
“……嘿,那还真是不好意思啊,得向你道个歉,不过呢,”噼咔,她也变换了形态。这是mannaz的符文!?难不成……
“咱的人类模样可是有18岁哦。实际上是比你年龄要稍大些的姐姐哦!喵哈哈!”
她豪迈地笑着,一边砰砰地拍着我的脑袋。可,可恶~不只是年龄,在身高上也比我稍高一些,这下是我完败了。
“我认输了,姐姐大人,请尽管鄙视我吧。”
“不,不不,咱可没那样的兴趣。不过我挺中意你那份直率的。喵呼,小不点你叫啥?”
“我叫沙赫利姆尼尔。”
“沙什么什么来着?就叫你赛伊好了。顺便咱叫‘希露蒂斯尼’,叫我希露蒂就好了。还有件重要的事!别对着我那样畏畏缩缩的,咱不习惯那么严肃,虽然刚才摆出了姐姐的架子,不过今后别那么叫我咯,死苦夜露!”说完,她露出充满活力的笑容伸出了手。
嗯,虽然第一印象有点那个,聊过后却能看出她是个令人心情舒畅的好孩子。
人化后的外表也不错,银色长发盘在后头部,正面看过去像是猫耳那样可爱。从布面积相当少的衣服中露出着充满活力又健康的小麦色肌肤。如果不是先遇到了布伦希尔德大人,说不定我会迷上同为野猪的她。
“这边才是,请多关照,希露蒂。那边的古林博斯帝也请多关照。”
“吾,吾辈……嘛,看在同族的情面上要关照下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吾辈可没打算随随便便就用爱称称呼你哦!沙赫利姆尼尔!
他在大喊的同时也进行了人化,变出了指着人的手指。
嘿诶~他变成了有着竖着的金色短发,带着太阳眼镜的模样。
父母亲,还有海德也是如此……同样用mannaz符文变成人类也会因为各自的个性而变成不同的外表呐。说不定是擅自适用了‘如果身为人类会是这样’的模样吧。嗯,果然符文魔法还是很深奥啊。
“话说你们两位不是住在‘瓦尔哈拉’的吧?我来这里一个月了也才第一遇到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我向他们问出了一直很在意的问题。他俩对望了一眼后,古林博斯帝先踏出一步答道:“从哪里来……这个稍微有点难回答啊。如你所知,吾辈是和弗雷大人一起行动的,但在得到斯基德普拉特尼之后就一般不在同一个地方逗留了。”
“斯基……普拉(发音有点像bra)?诶,莫非是有点色的话题?”
“你傻啊!!是斯基德普拉特尼!与吾辈同为暗妖精六大杰作之一的伸缩自如的魔法船!咳咳……只要有那个在,全世界的天空都等同于弗雷大人的庭院一般。因此——要问从哪儿来,那我只能回答:我来自天空。只是,最近居住的地方是妖精之国‘亚尔夫海姆’的天空。”
“嘿诶~妖精之国啊。为什么要从那儿到‘瓦尔哈拉’来?”
“嗯……其实去‘亚尔夫海姆’也是任务的一部分。我们要从暗妖精的锻造师威兰德那里拿回委托他修理的‘胜利之剑’。那把剑是作为‘诸神之黄昏’制胜关键的重要宝具,因此才回‘格拉迪斯海姆’来,把顺利取回一事向奥丁大人报告的。”
“制胜‘诸神之黄昏’的剑……”
‘诸神之黄昏’——过去,身为奥丁大人伯父的智慧的巨人·密米尔大人曾经预言的,世界末日。至于具体是什么样的东西却没有说清……一般将之解释成身为诸神敌人的‘霜巨人’所引发的战乱。
奥丁大人聚集英灵战士们也是为‘诸神之黄昏’所做的准备,没想到居然会有制胜关键的宝具在……
“这不是大功一件么,古林博斯帝!这下就能天下太平了吧?”
“哈哈哈!当然咯!只要胜利之剑一挥动,诸神的荣光就不再动摇。这下就可以把那些碍眼的英灵战士们都炒掉啦。”说完,他用鼻子豪迈地哼了一声。
诶……炒掉英灵战士们?也就是说……作为英灵战士们的晚餐的我也要被炒掉了!?
“看你做了什么好事,这头白痴野猪!!”
“喔噗!?咋啦啊?干嘛突然间动手打吾辈?”古林博斯帝捂着脸,一边发抖着一边问道。
一边的希露蒂则捡起了被打飞的太阳眼镜,苦笑着拍着我的肩说:
“嘛嘛,冷静点,罗斯帝也没有恶意的。而且从报告时奥丁大人的反应来看,不太会现在就解雇英灵战士们。”
“真,真的?哈啊……那样就好。啊,话说希露蒂为什么来‘瓦尔哈拉’呢?”
“啊,咱是那个,芙蕾雅大人的手下嘛。芙蕾雅大人在听说敬爱的兄长大人时隔许久终于回‘阿斯加德’来了的消息后,就说无论如何也要见一面,于是乘着咱‘咻’一下过来了。又因为听说了‘瓦尔哈拉’有新来的野猪就和罗斯帝一起来看一看。就是你是吧?”
她带着捡起来的太阳眼,指着我说。原来如此……所以才两个人一起来‘瓦尔哈拉’了啊。
……等等啊?从刚才她说的话来看……芙蕾雅大人来到这附近了!?
“顺,顺便问下芙蕾雅大人现在在哪儿?”
“诶?啊啊。芙蕾雅大人在哪个,奥丁大人住的‘瓦拉斯加尔夫’……啊,不对,在后面。”
“后面?后面是哪儿?”
“后面就是后面啊。就这么向右转。”
我听从不知为何迅速摘下太阳眼镜的希露蒂的指令转过了身。出现在我视野中的,是有着飘逸的亮棕色长直发,缠绕着如同莱拉德若叶一般鲜绿的连衣裙的年轻女神。与兄长弗雷大人一同司掌着丰收的同时,也司掌着爱与美的偶像女王·芙蕾雅大人。
“系!?呼系,哈呼,哈呼。”
“啊呀呀?你怎么了,没事吧?”
芙蕾雅大人在看到因为受到太大的冲击而陷入呼吸困难的我后,赶忙跑过来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后背。啊啊,太感动了,就算现在死十次也无所谓了!
“我我我我我我没关系的!请不要再继续弄脏您的手了!”
“并没有弄脏啊……啊,呐,希露蒂酱,难不成这孩子就是传说中的?”
“是的,如您所说,芙蕾雅大人。他就是传说中能死而复生的野猪,沙……沙……那个,似乎在工作伙伴之间被称作赛伊。”
呜哇,希露蒂这家伙还是没记住我的全名啊。话说她的说话方式怎么一下子变得那么有礼貌呢?看来她很会在芙蕾雅大人面前装乖啊。
“是嘛,是嘛。呐,赛伊酱?”
“是——!请问有何吩咐,芙蕾雅大人!
“能解除下mannaz符文吗?”
“小事一桩!”
我回应了芙蕾雅大人的期待,瞬间解除了人化的符文。一瞬的闪光后,我变回了习惯的野猪之躯。
“呀啊好可爱啊!居然那么小只!”
“!?”
在变回野猪的瞬间,我就被芙蕾雅大人紧紧抱住了。啊……好舒服啊。邪恶的欲望也好,淫秽的妄想也好……毒害我绅士魂的邪念全都被净化掉了。

……啊,但要不行了,感觉超级痛苦地!不好不好,这样下去我要溺死在欧派里了!芙蕾雅大人有点用力过度了!
怎怎怎怎么办啊,要投降吗?但现在乱动很可能就会被当成袭胸的现行犯而结束人生的,布伦希尔德大人也会用看着肮脏的猪一般的眼神来看待我……嗯?等等啊,那样好像也不错啊……不,还是不行啊!我要让绅士魂化作鬼尽快逃出去!
逃出去,逃出去,快点……啊,不行了,已经意识朦胧起来了……
“投……投降……”
“啊!?怎么了,赛伊酱怎么没气了!?你怎么了,振作点啊!”
耳边传来天使般的悲鸣声,同时我的意识也急速远去了。
迄今为止,我经历了比谁都多的死亡……偶尔经历下这样的死也不错啊——咕。


当被天召去的意识回来之时,我正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一睁开眼,我看到了小羊形态的海德正在旁边使劲地榨着蜜酒。
“海德?你在做什么?”
“啊,赛碳,活过来了?”
“不,再怎么说那样也不会死,只是失去意识罢了。”
不过那真的很不妙啊,为了能尽可能享受那份极致的触感才会没来得及逃出去的……看来有必要好好惩罚下我的绅士魂了。不过仔细想想……也要那玩意儿真的有才行。
在后悔不已的我的面前,海德正用头熟练地推动着酒杯,将看上去就很美味的蜜酒注入其中。
“初榨的莱拉德蜜酒哟,请注意点喝。”
“哇,谢谢你,海德。我不客气了。”
嗯咕,咕,噗哈!好喝!再来一杯!……哈,那样实在是太奢侈了。
“话说,海德怎么会在我房间的?”
“那个……假赛碳把赛碳搬过来了……所以帮他们带路。”
“假赛碳?”
“金灿灿和银灿灿的野猪。真的赛碳是最寒碜的,对吧?”
“……嗯,哈哈,海德还真是实话实说呢……”
切,要不是海德的话,我现在就把说这话的人绑铁斧子上扔到河里去了。
不过,是么……是海德帮古林博斯帝他们带路把失去意识的我送回来的啊。之后可得好好向他们俩道谢,当然也要向海德道谢。
“海德,多谢你帮他们俩带路。”
“不客气……一个人已经不要紧了吗?那海德就去吃早饭了。”
“啊,那么我也一起去。对了,顺便也邀请厨师长一起去吧。”
“!(点头点头)”
当走出房间的我说出厨师长这个词的瞬间,一直半闭着眼的海德两眼放光地点下了头。嗯,看她的反应就能明白了。要知道她刚来‘瓦尔哈拉’的时候就对厨师长一见钟情了。
海德与我不同,那之后就一直积极地发动攻势,但厨师长的反应却很冷淡。老是说着“种族不同”什么的,“违反社会观念”什么的,类似这样的理由。真是的……被在英灵战士们之间有秘密粉丝俱乐部的巨乳美幼女爱着,那个人究竟有什么好不满的。
嘛,要是真是个会对幼女出手的人我也尊敬不起来就是了。
“好,到厨师长的房间了,海德。厨师长好像还没起床,你去把他叫醒也可以……嗯?海德,怎么了?”
海德低着头,跟她说话也没反应。还想着有什么事的时候,她突然发动了mannaz的符文人化了,带着思考过度的表情平静地宣告:
“赛碳……海德,没有自信进去后还能保持冷静。”
“诶……不,不行哦?请用健全有节制的方法叫醒他。”
“做不到。”
“还请想办法!”
“不行,在还能保持冷静的现在,有必须要告诉赛碳的事。芙蕾雅大人的留言——‘今天,一起来【梵格尔夫】吃午餐吧’——这么说的。到那时,赛碳能保持冷静吗?”
“做不到。”
把我的即答当做免罪符后,海德在浮现出邪恶笑容的同时打开了门。门当然是上锁了,但她把整个门把手都拆了闯进去了
“哦哇!?怎,怎么了,海德君!?啊,赛伊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被拆把手的巨大声响吓到的厨师长交替着看着我和海德询问状况,我用连自己都吃惊地冷淡声音回答道:“昨天厨师长你说想要按摩对吧。海德说她想代我来帮你按摩哦。”
“嗯……虽然是第一次听说。那样的话,达令……有哪里僵么?眼睛,肩膀,腰?啊……真是的,这里,很硬呢。”
“等,等等海德君!那儿的确很硬但并不僵啊,不如说血流得很顺才这样的……啊,温柔点啊……喂,赛伊君你要走了吗!拜托你帮我制止海德君啊!”
“不阻止她也没什么关系吧。对不起,今天中午我有其他的预定了,请容我先行离开。”我边说边快步穿过半坏的门一个人走向了大食堂。
嘴里说不要也是喜欢的表现,也就是所谓的口嫌体正直,厨师长也未必真心不想海德为他做按摩。在满足海德欲望的同时还能一石二鸟地报答恩情。呼呼,我实在是太有才了。
虽然没能像预定那样大家一起吃早餐,但为了他俩的幸福也是没办法的。电灯泡要是不自重的一个人去吃饭就太不识趣了。呀啊,今天的面包真美味啊!

随便吃了点早餐后,我以空腹的状态迎来了今天的午餐时间。
要知道能不胜惶恐地收到身为‘梵格尔夫’NO.2的芙蕾雅大人的招待什么的,可是足以一直传到末代也不会褪色的荣誉啊。
“那么,今天也一样用虹之虚去就行了吧?”
就在前往世界树莱拉德的途中,我看到从‘瓦尔哈拉’引以为傲的大演习场的右手边高速飞来了一个巨大的迷之物体。那是鸟吗?不对……是马!
“格拉尼君!”
“哟,赛伊先生,我们来带你了。”
格拉尼君降到了地面上,鬃毛帅气的飘动着。今天他的背上还载着全身包裹着青蓝色连衣裙的美少女。
“午安,赛伊先生,我来迎接您了。”
“布,布伦希尔德大人!?”
这回是私服版本。还,还是第一次见到。呀,这真是……平时威风凛凛的铠甲打扮也很好,昨晚那样有点色色的模样也不错,但还是这楚楚动人的模样最棒了!
“来,赛伊先生,请乘上来。”
“诶……乘,乘上来……啊哈哈,上到哪里啊?”
“还有哪儿好乘啊?嘿咻。”
格拉尼君轻咬住已经理解却还有点犹豫的我的脖子,把我投到了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后,我落在了布伦希尔德大人的膝盖上……或者说,大腿间。
“那么就出发了,请抓紧哦。”
“诶!?可,可以吗?紧紧抓住也可以吗?”
“当然了,不然会掉下去的。”
“哈哈哈,也对呢。那……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噗呢。
呼哇~好柔软啊~全身都要化掉了。要知道,虽说是抓紧,我的前足也是蹄子,所以会变成这样整个上半身抱在左腿上的样子也是无可奈何的。绝没有一点想要享受布伦希尔德大人玉足的感触那样邪恶的意图哦。
在确认我抓紧后,布伦希尔德大人拉动了缰绳,格拉尼君随即轻巧地离开了地面,在空中飞舞起来。与昨天不同,从早晨的天空向下望去的‘阿斯加德’完全可以称得上是绝景。但如果把视线瞄向这双大腿的根部,就能在至近距离欣赏更棒的绝景了吧……咕,做到那种地步我的绅士魂还是不会允许的。
……但,但是我的绅士魂,说不定意外的温柔呢。只是稍微撇一下的话,也可以原谅吧?不,会原谅的!我自己会原谅自己的!就让我将那青色迷你百褶裙中所隐藏的背德之美印入双眼中吧!
“那个,赛伊先生。”
“是的,对不起!还什么都没看!”
“嗯?怎么了吗?那个,我还有件事想要问下?”
诶?啊,什么嘛,有事情要问下啊。真是被吓到了,还以为我的绅士魂向布伦希尔德大人告状了呢。真的,可不能在打坏主意了,嗯。
“咳咳!只要我能作答的问题请您尽管提。”
“呼呼,还挺绅士的呢。那个呢,今天我收到芙蕾雅大人共进午餐的邀请了……赛伊先生和芙蕾雅大人是有什么交情吗?啊,并,并没有什么很深的意思哦。”
“?交情什么的,今天也才第一次见面啊。只是以前有去参加过一次芙蕾雅大人的演唱会,那之后就成为芙蕾雅大人的粉丝了。呀~那份可爱正是‘阿斯加德’的,不,是九世界共同的至宝。”
“……哦—是那样啊。所以赛伊先生才会整张脸都松弛下来了呢。”
“噫!”
啊,啊咧,奇怪啊,为什么我的表情会暴露?明明厨师长说过搞不懂野猪的表情的。
!难,难不成我现在露出了在其他种族看来也很猥琐的表情吗!?不……应该换个思路。布伦希尔德大人每天都在看着我,所以自然而然地就能读懂我的感情了。
我尽力想保持着乐观的思考……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不知怎地布伦希尔德大人看上去有点微妙的不高兴。难不成事故……嫉妒了?
不不,根本不需要担心啊!的确我很喜欢芙蕾雅大人,高贵的洁希德大人也好,神秘的奥特琳德大人也好,色气满满的瓦尔特洛德大人也好,认真地史维特莱德大人也好,自由自在的荷姆薇洁大人也好,傲娇的齐格鲁娜大人也好,天然的葛琳洁德大人也好,坚强的罗丝薇瑟大人也好都很喜欢,但请相信我对布伦希尔德大人您是一心一意地啊。
“不是的,布伦希尔德大人!我的表情那么松弛是因为——”
啊……不好,这应该怎么回答才好!?总不能说是因为全身都感受着大腿的温暖吧,那样我的恋爱,不,整个人生就完蛋了。但回答“是因为正和你在一起”还是太……感觉这是只有帅哥才能被允许的台词。
(咕,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啊,有了!好,就那么说吧!)
“是因为能呆在最喜欢的格拉尼君身边!”
那个瞬间,我的恋爱与人生与友情漂亮地宣告完蛋了。

数十分钟后,,我们到达了目的地的‘梵格尔夫’。把我运过来的格拉尼君,在打了声招呼后,全力展现出身为稀世名马的速度倒行离开了。
在刚才那场关于我为何整张脸都松弛下来的Q&A后,我又反复强调了那只是友情层面而已,两人也终于表示了理解。
但为什么呢,格拉尼君那副绝对不愿背对我的态度……怎么看都是还在误会我。是在防备我袭击他么?我可不会做哦?我可是正常取向的。
嘛,格拉尼君是那样,现在走在我边上的布伦希尔德大人的态度也很令人在意……
带着微妙不安的心情进入‘梵格尔夫’稍稍前进了一段距离后,我们到达了一座大得远远就能看到的宫殿门口。
这里‘梵格尔夫’也与‘格拉迪斯海姆’一样,是以一座大宫殿中有复数的宫殿这样独特的样式建成的。恐怕这里就是……
“到了哟,赛伊先生。这里就是芙蕾雅大人住的‘弗尔克范格’。”
“喔~这里就是……”
嗯,果然也是一片金色。昨天造访的女武神大人们的宿舍也是如此,这里造得看上去就很豪华一事也已无需多言了。
“午宴就在名为‘色斯灵尼尔’大厅中举办,还要再走一段路。如果累了,需要我抱着的话请说出来。”
诶诶!要是说这种话,就算我不累也会说累的哦。但是要表现出自己的强壮的话,撕裂了嘴也不能喊累。咕……要选择本能还是自尊,这是何等令男性烦恼的二律背反!
等等,冷静点,沙赫利姆尼尔。没有烦恼的必要啊,因为我根本就没什么自尊嘛。那就决定选本能了。
但再等下,之后的午宴铁定也会很哈皮的。那么现在也没必要那么顺从欲望,自己走点路,让肚子空一点会比较好吧?
在烦恼了许久后,最终我还是选择了自尊。
“话说回来……刚才擦肩而过的那些人,难不成是英灵战士吗?”
她们都是在女神之馆中穿着盔甲阔步前行的人类女性。有许多人类在一起的场景在‘瓦尔哈拉’已经看惯了,不过与在‘梵格尔夫’看到的有着决定性的不同。
“如您所说。而且在这里的英灵战士们的水准比起‘瓦尔哈拉’的要更高哦。”
“嘿~……但看起来这里都是女性啊。”
对,决定性的不同就是这个,瓦尔哈拉那边的英灵战士都是男性。因此我还以为不会选女性作为英灵战士呢。原来如此……女性英灵战士们都集中在这里啊。
但水准更高是什么意思呢?察觉到我的疑问后,布伦希尔德大人点点头回答道:
“我知道赛伊先生的意思,我自己也是女性,没有想搞男女差别对待的意思……但出于身体条件的原因,在武艺方面女性不及男性是母庸置疑的事实。之所以说‘梵格尔夫’的战士们水准更高,答案也正是这点‘因为是女性’。在体力上处于劣势的她们能淘汰掉众多男性战士成为英灵战士,这就证明了她们有着非常优秀的潜力在。”
“的,的确!虽说男性要比女性强是一般论,但要是对上强大的女性我这种程度肯定会被秒杀的……我完全理解了。”
“您能理解就好了。但刚才那些话只不过是对外用的说辞罢了……实际上是因为芙蕾雅大人担心把女性送到尽是男性的‘瓦尔哈拉’会有很多麻烦发生才那么决定的。”
“啊……的确是呢,虽然轮不到身为男性的我来说,但这真是英明的判断啊。不愧是芙蕾雅大人,真是聪明伶俐啊,更加令人喜欢了。”
“哎……不说是不是比较好啊……”
“?什么?”
“不,什么都没有!啊,赛伊先生,到了哦。这里就是‘色斯灵尼尔’。”
布伦希尔德大人慌慌张张地摆了摆手,马上指向了前面的门。
这里是这条又宽又长的走廊的尽头,同时也是宫殿的最深处。就算不看也能轻易想象到,这里面有着非常广阔的空间。
“对了,在进去方便在打扰一下吗?”
“?嗯,有什么事吗?”
梦幻的午宴就在眼前的时候,布伦希尔德大人发来了留步的请求。在这最后关头还有什么要说的?我不禁紧张起来了。
而从她口中说出的某种意义上是最为重要的事情:“还记得昨晚的请求吗?关于洁希德的事。”
“啊,是的,当然还记得,就是指导她符文的事情吧?”
“没错,就是那个……很抱歉这么催您……但我觉得如果不在这次的午宴上创造出什么契机的话,之后恐怕很难再有说上话的机会了。”
“啊,也对呢……”这么说起来,我迄今为止也没和洁希德大人说过几句话。以后想要和她一下子变得亲近起来也不太可能,要是不在这次宴会上抓住机会,要指导她符文也是件很难办到的事。
“我明白了,在宴会期间我会想办法搭上话,然后找机会的。”
“真是太感谢了!我也会尽量帮忙的,让我们一起加油吧!”
说完,她握紧了我的前足。啊啊……我们俩第一次的共同作业,绝对要成功啊!
正当我打起精神时,装饰华丽的两扇门发出了沉重的声音被打开了。在里面迎接我的是八名美丽的少女和一名女神。还有许多在毫不风雅的‘瓦尔哈拉’见不到的华美料理。
“嗨~欢迎你,赛伊酱!”
“系!”
在看到芙蕾雅大人那令整个世界都为之着迷的笑容的瞬间,我的心脏就差点爆炸了。仿佛是被施加了魅惑的符文(inguz)一般,连呼吸都迷乱了。
“啊,不行,可不能像早上那样倒下啊!深呼吸深呼吸!如果不行的话就拜托谁来做人工呼吸!”
“拜托别那样真的会死的!呼-嘶-呼-嘶-……已经没问题了。”
呀,真是危险,就算我死了也能复活,但现在死了让这场午宴白费的话我这辈子都无颜再见芙蕾雅大人了。活着真好。
“嗯~真的没问题了?”
“我向天地神明发誓。”
“嗯,那就好!那么重来一次,欢迎来到‘梵格尔夫’!今天我们会盛情款待你的,死而复生的小野猪。”
芙蕾雅大人带着和蔼可亲的笑容那么说道。啊啊,不要说诸神了,就连巨人都能俘获的笑容现在只为了我一个人绽放着。居然能有那么幸福的事情……不对?有些奇怪啊,怎么会有那么好的事啊。
这是不是有什么隐情……我这么想着,问道:
“那个……很抱歉问个失礼的问题,芙蕾雅大人,为何我这样的小辈能够受到您的青睐,享受最高级别的礼遇呢?”
芙蕾雅大人稍稍歪着小小的脑袋,若无其事地答道:
“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嗯,要问有什么原因的话,那就是因为你是野猪。赛伊酱,你知道我是华纳神族吧?”
“是的。”
对,芙蕾雅大人和她的哥哥弗雷大人是华纳神族,与身为亚萨神族的奥丁大人等人是根源不同的存在。
曾经出于对抗状态的两支神族最终和解了,作为永久和平的证明互相交换了几位成员。而当时加入亚萨神族的,就是芙蕾雅大人,弗雷大人以及两人的父亲,尼奥尔德大人。
“对因为司掌丰收多产而被尊敬的吾等华纳神族而言,猪与野猪都是圣兽,他们都能生下许多的小孩嘛。所以我礼遇你也是理所当然的……这样不行吗?”
“不,我完全理解了。非常感谢您特意为我说明。”
“不必客气,话说赛伊酱你太死板啦!嘛,这次的宴会也是为了缓解这点的。来来,吃吧吃吧!这些女孩子现在都会为你服务哦。”
芙蕾雅大人说完后,一边的女武神九姐妹一起把我围了起来。
大家为了野猪形态下无法自己享用料理的我,以不紧不慢的速度不断送上料理。因为实在不好意思,我也很想节制一下,但她们的侍奉水平高到让我连那么做的余地都没有,这都是拜每晚都给大家斟酒所赐吗?
“真是的……让女武神全员来侍奉这么奢侈的事情一般而言可是绝对不可能的哦?你可以把今天当做纪念日每年庆祝哦。”
有些不情愿地闭着眼睛,将料理喂进我嘴里的是次女·洁希德大人。她与布伦希尔德大人一样脱下了盔甲,穿着与铠甲一样,同为翡翠色的连衣裙,看起来比平时更加高贵了。
“是啊,您说得完全没错。洁希德大人也可以把这当做屈辱之日每年诅咒我哦。”
“哼……用讽刺来回敬讽刺么,意外的是头有趣的野猪呢。”
诶!?为什么会是讽刺?刚才我是认真的说。
似乎是得到了出乎意料的回答,不过洁希德大人并没有怎么不愉快。我在心里舒了口气的同时朝布伦希尔德大人望去。
(怎么办,就这么扩展话题吗?)
我尝试着通过眼神交流传递信息。布伦希尔德大人略显烦恼地闭目沉思了一下,摇了摇头。
(这么迂回地扩展话题太不自然了,再稍稍观察下)
有种听到她这么说的感觉。
我之后不断窥视着洁希德大人,寻找搭话的机会。但她的态度和平常一模一样,没有任何的异常。
唔……如果能看出一点对下个任务的不安和焦虑的话,说不定就能搭上话了的说。
“赛伊君,啊~嗯……赛伊君?怎么了吗?难不成已经吃饱了吗?”
担心着因为在想事情而反应迟钝了的我,九女罗丝薇瑟大人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肚子。啊啊,从以前我就这么想了,多么好的一个孩子啊,希望她能摩擦下更下面点的地方……
不对不对!布伦希尔德大人不也说过么。我与洁希德大人之间没什么接点,要是没能抓住这次机会,就连再见面都很困难。
“啊呀,已经饱了吗?明明是男孩子胃口却很小呢。嘛,个头那么小也难怪了……”
虽然那么说,但芙蕾雅大人看着剩下那为数不少的料理时还是露出了有些困扰的表情。不,不好,可不能让芙蕾雅大人伤心啊。但肚子的确也差不多了……对了!
“那么好吃的料理不全吃完实在是太浪费了!我会一点不剩的解决掉的!哈啊啊啊啊啊……‘mannaz’发动!!”
我集中精神发动了mannaz的符文魔法。mannaz是‘人’的符文,原本是人外生物变成人类时所使用的符文,但这个文字也同时代表着‘调和’的意思。
人世的调和,也就是互相理解。因此就有了语言这个手段,通过语言产生了对话。但是对话所使用的语言根据种族不同也都不一样,将其统一起来是做不到的。
那么——改变就可以了,要与狗对话就变成狗,要与鸟对话就变成鸟。
要与所有的存在都心灵相通,就要完成一切的变化。这就是我……黑褐色的野猪·沙赫利姆尼尔所掌握的mannaz的神髓!
“什什……什什什什!?”
看到我变化后的样子,所有人都露出了吃惊的神色。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因为这次我变成的可是能够将料理全都消灭掉的巨大存在——龙啊。

“啊,请大家不要害怕,我只吃料理罢了。”
“不是那样的话就麻烦了!话说你……是怎么做到的!?”
齐格鲁娜大人向前迈出一步,向我大喊道。
“怎么做的,我只是普通的使用了mannaz的符文啊。呃,大家也能做到的吧?我听说神界的诡计大师·洛奇大人就特别擅长变化之术。”
“要是鸟或者马之类的是能做到。但你变的可是‘架空种’……传说中的存在哦?我没听过也没见过有人能变成‘架空种’的。”
“诶……是那样么?”
虽说我还无法释然,但身为符文魔法高手的齐格鲁娜大人都那么说了应该是没错了。变成龙什么的,我不知不觉间就自然而然地做到了,还以为这是很普通的呢。
(变成架空种是那么罕见的事情么?下次有机会问问海德他们吧。)
没准——能成为我的出身的线索也说不定。
但,就算知道了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变化,最多也就是在死而复生以外再追加一个特征罢了。我用前端分叉的长舌头将盘子上的料理都卷走,在好好咀嚼品尝了之后,一口气咽了下去。
“呼~多谢款待,非常的美味!”
“是,是么?……啊,啊哈哈,你能高兴就好了……”
啊咧?芙蕾雅大人的笑容怎么有些勉强。怎,怎么办,展现龙化果然是失败的选择么?
我慌忙变回野猪形态跳到桌子上,尽全力地向大家献殷勤。但与大家内心的距离已经再也回不到龙的射程范围内了。葛琳洁德大人甚至已经躲到最远的柱子后面去了,连脸都没露出来。
“那,那个!变成龙的时候,是怎样的感觉呢?”
正当我心灰意冷之际,罗丝薇瑟大人突然提出了这个问题。我不知道这个问题有什么意图在,但还是老实的回答了:
“那个,是呢……能感觉到魔力在不断地消耗掉,不能长时间变身。还有……从体内涌出了非常强大的力量。我并没有用龙化形态实战过,但据我推测战斗力也会变高。啊,但是并不会出现变得具有攻击性的状况哦!?而且我变得那条龙,虽说会毒系的吐息,但是是不会吐火的老实类型哦!所以没关系!我还是和平常一样非常安全!”
“哼~那样啊……好厉害呐。”
不知是不是我的回答里包含了她想要知道的事了,罗丝薇瑟大人并没有继续追问。
但可能是我错觉,总觉得罗丝薇瑟大人看向我的眼神带有一丝羡慕……当我还有些在意时,洁希德大人提出了又一个问题让我无暇思考这件事了:
“哼……还以为你是除了那个不可思议的能力以外一无是处的野猪呢,相当擅长mannaz不是么?顺……顺便问下,还能变成其他哪种生物吗?”
听到这个问题的瞬间,我的脑里串过了一道电流。我立刻斜眼对上布伦希尔德大人的视线,而她则略带兴奋地点下头,竖起了大拇指。
这机会等好久了!我接收到布伦希尔德大人‘赶紧上’的信号,不慌不忙地回答道:
“什么都能变哦!不过要说最擅长的……就是白鸟了!”
我没有看漏洁希德大人瞬间露出的开心表情。
“芙蕾雅大人,今天您能为我准备那么盛大的宴会,实在是感激不尽。料理都非常的美味。今后还请务必允许‘瓦尔哈拉厨房’参考一番。”
“是吗?你能开心就好了。今天料理的食谱我会交给厨师长安德的。交给安德的话也能做得更加美味吧,以后我有空也会来打扰的。”
“!我,我期待您的光临!到时候请务必让我伴随左右,我会全心全意为您服务的!”
“喔,这可是你说的哦?我可不会忘掉哦?……好了!那么宴会也差不多该结束了。谁能帮忙把赛伊酱送回‘瓦尔哈拉’去?”
“啊,那,那个使命请交给我吧!”
最先回应芙蕾雅大人的不是别人,正是洁希德大人。
“呀,抱歉劳您费事了,洁希德大人。”
“……我可没打算免费送你哦?”
“诶?”
抱起我的洁希德大人用在场其他人都听不到的声音小声对我说:
“因为有些事情,到了‘瓦尔哈拉’后可否指导下变成白鸟的方法呢?不对,这是命令!听到了没,沙赫利姆尼尔!”
“谨遵吩咐!”
呀哈哈,果然如此呢,她这种高高在上的说话方式比较合我的性子。
同时,我也很想大声地喊一声——
计划通。



本帖最后由 shiinadark 于 2016-6-24 22:08 编辑


第四章 终末色的足音
神界‘阿斯加德’的午后,女武神瓦尔基里九姐妹的次女·洁希德大人将我抱在她丰满的胸口中,向‘瓦尔哈拉’出发了。
每当她振动背上的纯白羽翼时,周围的景色就会加速,超越音速的飞翔在带来爽快感的同时也不禁让人感到了若干恐怖。
“好快啊,洁希德大人!说不定飞的比格拉尼君还快……”
“嗬嗬嗬,那姐姐大人的驽马与我相提并论还真是失礼。你知道‘Rustung(德语铠甲的意思)·Wind’吗?”
“rus?不知道呢,那是什么?”
“是甲胄之风的意思……嘛,也就是女武神的标志,身份象征一般的东西。而与身为女武神的整体能力息息相关的这种风的操纵能力,我在姐妹间是排第一的,甚至可以做到将其缠绕在自己身上。你能理解这代表什么吗?“
“是的!这代表洁希德大人是最优秀的!”
“嘛!对,就是那样的!嘛,你是个比想象中还要好的好孩子呢,我很中意你。就允许你以后用‘洁希’这个爱称来称呼我吧。”
“感激不尽!”
啊,啊咧?她给人一副被表扬也是理所当然的印象,没想到稍稍表扬下好感度就激增了?是因为她本质上就很率直纯真么,还是说很容易受人煽动的类型么……无论是哪边都和高飞车的形象有点偏差啊。不过这也实在太好哄了吧,身为灵魂选定者却那么好哄真的好么?
嗯,今天早上刚认识希露蒂的时候我就这么想了,人的第一印象总是意外的不准呢。
“啊,洁希德大人。”
“洁希就可以了。”
“洁,洁希大人,能在演习场的角落降落下来吗?在那里进行符文的特训比较好。”
“了解了!”
回答完的同时,洁希德大人急速降落了下来。在就要坠地的瞬间一下静止了下来,一点声音都没发出,轻柔地接触了地面。在风中飞舞消散的羽翼,如同吹起了风雅的羽翼之雪一般。
“在这里降落没问题吗?我还以为要从讲课开始呢。”她把我放到地面上,不解地问道。
对于她那理所当然的疑问,我将最恰当的理由告知了她:
“通过讲课学习的确是基础。但洁希德大人并非不会用,单纯是不擅长符文魔法罢了,所以直接从实际操作开始也没问题。况且……实际上我自己也是靠感觉学会符文的,也只能通过实地训练来教了。”
“是那样啊。嘛,我也不太擅长听枯燥的讲义呢,这么做还真是帮大忙了。”
“能这么说这边也是帮大忙了。那么为了尽早结束特训,现在开始要全力以赴了。首先……”
就在这时。
在正要开始特训的我和洁希德大人头上,不知从哪儿飞过来了一头老鹰。那头鹰就这么在空中盘旋,警戒起来的洁希德大人交换了和我的位置,将我藏在身后。随后,那头鹰轻巧地降落到了地面上。
猛禽类特有的那种锐利视线盯住了我和洁希德大人。明明视线的高度和我差不多,却释放出巨大的压迫感。这头鹰……不容小觑!
“哟,真是个好天气啊,洁希德。”正当我加强警戒的瞬间,眼前的鹰突然说话了。咦,比想象中要率直的感觉。
“!那,那个声音难不成是!这么说……那件鹰之衣你还没还给芙蕾雅大人吗!?”
“哦哟,别那么生气嘛,洁希德。芙蕾雅那边我可是好好地打过招呼了哦?跟她说过还要再借一段时间。”
“是,是那样吗?那样的话倒是没什么。”
“虽然她没同意就是了。”
“现在就请还回来!”
面对刷一声飞过地洁希德大人,那头厚脸皮的老鹰横着飞起来,轻巧地躲了过去。面对以速度见长的洁希德大人居然那么简单就……
“这头鹰是洁希德大人的熟人吗?”
“哈啊?你在说什么啊!这头鹰是洛奇大人啊!你也有见过他吧!”
“诶……这头鹰是洛奇大人……不不,请不要开玩笑。这可是鹰哦?嘛,的确看起来就知道不简单,但只不过是头鹰哦,只是头鹰。哈哈。”(只不过和鹰同音,谐音笑话)
“你,你这家伙……连冰的符文也会用么。”
“不会用啊!刚才的笑话有那么冷么!?”
嘛,这先放一边……在我的印象中,洛奇大人是奥丁大人的义弟,神界中变化术的达人,同时也是提出将我作为食材推荐到‘瓦尔哈拉厨房’这一奇策的,某种意义上算是我恩人的人。
那么厉害的人哪会来这种地方啊,再说光是外表就完全不同了。洛奇大人可不是这种寒碜的老鹰,而是拥有金色右眼和蓝色左眼的皮肤黝黑的美青年才对。
“库库库!只不过是鹰啥的从各种意义上都很冷不是么,黑褐色的。可以的话还望你听到声音就能认出我啊。”
名为洛奇的老鹰用有些闹别扭的声音说完后,将羽毛全力张开,随后又做出翅膀交叉的姿势,同时由下至上不断举起,不可思议地不断变大,最后变成了人的模样。
那个……也就是说,这是与mannaz原理不同的变化之术吧?而且这张脸我有印象……记得是在伊达瓦尔德之森,奥丁大人来招揽我的时候在一起的……没错吧?嗯,应该没错。毫无疑问的……
“非非非非非常抱歉,洛奇大人!!我居然对您如此的无礼如此的无礼!”
“喂,喂!等等,别头磕得像是再用脑袋挖地似的啊。”
“您是何等的温柔!我感动得鼻子都要掉下来了!”
“你鼻子都快成铲子了可不得掉下来么!行啦,稍微冷静点!”
我听从了洛奇大人开始深呼吸泥土的香味在鼻子中扩散开来,在仔细地感受了大地的包容力之后,总算是冷静了下来。
“洛奇大人,非常感谢您能将我这样的小角色招揽至‘瓦尔哈拉’。还想着要去拜访您一回的,不过厨师长告诉我说没有那个必要。”
“不用啥问候啦,不用推给厨师长也可以哦。不如说你想怨恨强迫你每晚都被煮死的亚萨诸神……怨恨我也没问题哦。”
说完,洛奇大人沉痛地摸了摸我的头。啊……果然还是该去拜访他一次的。应该去将我的想法传达给他才对。
“虽然开始是被强迫的,但说服奥丁大人将最终选择的权利交给我的是洛奇大人。而放弃无意义的生,选择有意义的死的是我自己——我该感谢您才对,没有任何怨恨的理由。”
“……是么。”
洛奇大人微微地笑了起来,然后站起身,说道:
“但是呐,”他的眼中带有一丝的悲痛,就这样看着天空,“活着肯定是好的,就算没有意义也一样。”
“……”
人的话语和思念,必定是在心中的某处存在源泉的。洛奇大人在低语着这句话的时候,心中到底是有些什么呢……总之,这句沉重的低语,不断在我胸中回响着。
——等同于不死的这个能力,会让人轻视生命——嗯,可要把这铭记于心。
“话说回来,洛奇大人为何来这里呢?”
看准了对话间的空隙,洁希大人问了个重要的问题。洛奇大人他‘哦’地微微点了点头,若无其事地答道:
“其实是对这个沙……你叫啥来着?”
“叫沙赫利姆尼尔。”
“其实是对这个赛伊感兴趣了。听说刚才变成龙了是么?”
“没错,还变成了看起来就很坏的家伙。”看起来很坏……的确全身都是紫色的龙鳞看起来就有毒,但这说法也过了吧。话说希露蒂也好,洛奇大人也好,怎么大家都简简单单地就放弃记我名字的事了呢!好过分啊!
“但就算是洛奇大人,这耳朵也太长了吧。居然那么快就知道这事了。”
“啊啊,从拉塔斯托克那家伙那里听说的。那家伙的情报收集能力在神界也是出类拔萃的,我就叫他有什么有趣的事发生了要立马告诉我。”
“那只松鼠……连‘梵格尔夫’都敢潜入还真是好胆量啊。下次见到了要处以揉刑。”
那是什么刑啊?我非常感兴趣啊,能对我用就好了。
“嘛,别那么生气嘛,你们姐妹都没发现他偷看的事对吧?那可是很出色的隐身能力不是么。现在的神界也需要那样的家伙,对吧?”
“嘛,的确是如此呢,但是……怎么觉得你拥护他拥护的有点过了呢。洛奇大人?”
“噫!不不那个你看啊,‘阿斯加德’的外侧有海姆达尔一直监视着,反之内侧的防御却相当薄弱对不?所以有必要将自己大本营里每个角落的情况都把握到。所以才需要拉塔斯托克啊。”
“唔……还算合理的借口呢,那就算了吧。”
“哎呀哎呀……那么,差不多该说正题了。”
说完,洛奇大人转向了我这边。呜,那表情,明显是有什么不好的企图。
“赛伊,教我变成架空种的方法吧。我也想变成龙试试。”
“那当然没问题。那么我在教完洁希德大人后就教您。”
“嗬……呐,赛伊,这顺序不奇怪么?我可是特地跑来的哦,难不成是打算要我等吗?”
“?是那样没错。请您无需担心,一定不会让您等太久的。”
“!不,赛伊,我的事情放到后边就行了,你就先指导洛奇大人吧。”
洁希德大人察觉到了洛奇大人的焦躁,慌忙地打圆场。但这可不行,的确我也察觉到洛奇大人在生气,但因此改变顺序是不行的。
“是洁希德大人先拜托我指导mannaz的,还请洛奇大人遵守顺序。”
“喂喂……哟,赛伊,你不懂看时间场合吗?拜托你的可是我哦?你是打算将身为奥丁的义弟,神界实质上NO.2的我放到一边吗?”
“呜咕……我是有好好考虑过时间和场合的。洛奇大人的委托并没让人感到有什么紧急性,不能因为洛奇大人更伟大就改变顺序。”
“……就算对方是奥丁也一样?”
“!”
这刺探性的提问恐怕就是最后通牒了。是决定是否碰触神之逆鳞的分水岭。换句话说是决定生死的紧要关头。
这本不是什么值得烦恼的事。如果因为那谁都懒得鸟的侠义心会让我受到天罚的话,我肯定会噤声然后装出一个笑脸来。如果是以前的我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那么做。但是——
“非常抱歉,洛奇大人——”
但是——现在不同了。死亡的确是很恐怖,无论体验多少次都一样。但是啊……对于死亡已经成为日常的我来说,反而更无法忍受把想说的话咽下去,装出一副不自然的笑脸来这件事。
所以我……一步也不能后退,一丝也不能退让。
“无论对方是谁,都一样。”
“是么……很好,你合格了!完全合格!”
“诶?合格吗?”
他刚才那副生气的样子像是骗人的一般瞬间就不见踪影了,一下就变成了非常灿烂的笑容。与其说是像是骗人的,不如说……根本就是在骗人的?是在试探我吗?哈啊……还以为是有什么企图呢,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呀啊,那副不谄媚的态度真厉害呐,像你这样有原则的家伙还真是很久没见过了。为了对你那不屈的信念表示敬意,我就以同级的身份来对待你了。伙计,以后叫我的时候不用加称呼。”
洛奇大人豪迈地笑着把我抱起来。呜哇,好像又被很了不得的人物看中了。这样下去以后真的不要紧么……
总之,这下洛奇大人也同意老老实实地按顺序排队了。虽说遇到些麻烦,不过总算是能开始对洁希大人进行符文的指导了。
“那么,洁希大人,虽说有些早,请先变成白鸟试试看。”
“诶……那个,就是因为变不了才困扰的。”
“一点都变不了吗?因为我要找出洁希大人mannaz的问题点,所以能怎么变就怎么变,请让我看一下吧。”
“啊……那样的话,我就尽量试试了。……mannaz!”
释然的洁希大人发动了mannaz的符文。当一瞬间闪现的光之面纱脱落后,出现在我眼前的是漂亮的白色的鸟。对,白色这点是没错……
“颜色是没错但外形完全不同啊!这只是野鸡耶!”
“所以才说做不到啊!到底要怎样才能变成白鸟啊!”
“至少请先变成水鸟试试看。还有,脖子变得稍微长一些。”
听到我的建议后,再次集中精神的洁希大人第二次发动了mannaz。虽说比第一次是要接近白鸟,但那脖子的长度还是跟鸭子差不多。
“唔……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果然洁希大人的素质不错呢。”
“诶?难不成已经完成了?”
“不,只是说您能好好地按照我的要求进行修正的事。看来洁希大人是因为太依赖知识导致印象比较模糊……就和过去的我一样。”
那样的话就好办了。修炼最好的方法就是反复练习,但那是指在反复练习中不断进行比较·验证·修正,从中找出成功的诀窍并让身体牢记下来。但对已经掌握诀窍的我来说,就可以省去多余的练习,提供有效的意见。
更重要的是,洁希大人她——很好哄。
“洁希大人,下次不用想着变成白鸟,请试着想象:‘如果我是白鸟的话’。”
“自己是白鸟的话……嗯~就算你这么说……”
“哎呀?那应该是很简单的想象哦。要知道白鸟是非常美丽的鸟。而洁希大人乃是拥有羞花闭月之美的女性。那么根本就不可能变成白鸟以外的鸟类了不是么!”
“!没错,赛伊!只要有我的美貌,白鸟变化什么的一眨眼就能完成!好好看着吧,我的真正实力!”
第三次精神集中后,洁希德大人再次被光包裹起来。我确信这次必定能够成功。
“您看……成功了哟!您看。”
我变成人形,取出口袋中的镜子放到洁希大人面前。映在镜子中的,是世界上最美丽的白鸟。
“成功了……我成功了!而且还那么快!太感谢你了,赛伊!多亏了你,这下下次的任务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不客气,能帮上忙就再好不过了。那个……接下来是洛奇大人,久等了,现在就教你变成龙的方法。”
“啊,那个的话就算了,看来我是办不到啦。”
还以为他一定很期待呢,没想到居然就这么冷淡地回绝掉了。啊咧,难不成是等待的时候失去兴趣了?
还以为他这次是不是真的生气了,洛奇大人像是要打消我的担心一般解释道:
“龙也好,白鸟也好,‘如果’的印象是很重要的吧?现在我来试的话,变白鸟就算了,要变龙是不可能的。那玩意儿看起来是只有你才会的特技哟?”
洛奇大人带着有点佩服又有点羡慕的复杂表情组着手对我说。但很快他又换成一副奇特的表情,颜色不同的双瞳笔直地地注视着我,说道:
“只是呐,寄宿的奇特能力越稀有,就越容易带来敌人。最好别太张扬你能龙化这件事。杀手锏就是要隐藏起来才有意义。”
自满起来的时候最容易被打脸,我也不禁绷紧了神经。稀有性也能看成是利用价值。我在某种意义上就是利用‘古尔薇格’的能力才来到‘瓦尔哈拉’的。就算有想要利用龙化能力的人在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多谢您的关心,我会注意不给大家添麻烦的。”
在听到我的回答后,洛奇大人满意地点了点头,表情也缓了下来。
那么——要做的事情告一段落,布伦希尔德大人的请求也顺利完成了,感觉肩上的重担也卸了下来。以后又会回到平凡的每一天里去吧……这么想着,总觉得有点,不……是挺寂寞的。
为什么这两天会那么快乐啊。在意想不到的时候用‘奥丁饮’的方式喝了海德的莱拉德蜜酒,与最喜欢的布伦希尔德大人说上了许多话,还交到了第一个朋友格拉尼君,甚至还被芙蕾雅大人邀请共进午餐。
但,那份快乐也终究会结束的,终究会回到作为食材每天不断死去的日子里。总感觉有点……啊,虽然明白但还是有点不想干啊……
“那,明天就以这个阵容在比弗罗斯特前集合啊。集合时间是日出时刻,别迟到哦?”
““诶?””
面对洛奇大人突然间的提案,我和洁希大人不禁同时呆住了。面对一脸茫然只能面面相觑的我俩,洛奇大人耸了耸肩继续说:
“喂喂,赛伊你还真是薄情啊。大弟子可喜可贺地毕业了,作为一个好师傅至少要确认下特训的成果吧。因此,洁希德明天去执行女武神任务的时候,我们也要同行,没问题吧?”
“啊,是的,那当然没问题了。本来就准备在掌握白鸟变化后去执行任务的。但是女武神任务什么的可是很无聊的哦?”
“比起在这儿打酱油要有意思多了,对吧,伙计?”
……这个人……难不成看穿我的想法了吗?看穿了我对于回归日常所感到的苦闷还有在结束的那一刻所感到的充实感了吗?
“非……非常感谢,洛奇大人。“
“嗯?喂喂,刚才没什么好谢的地方吧?还有不是说了么,别加大人了,叫我洛奇就好了……赛伊,一起享受人生如何?”
“嗯……是啊,洛奇大——洛奇。”
正是如此,人生中,快乐和情趣都是必不可少的,否则人也不会想要活下去了,就连不想死的想法可能都不会有。
在失去人生的快乐的时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也说不定……什么的,我毫无根据地这么想着。
然后到了当晚——在‘瓦尔哈拉厨房’里。
“啊……不要不要,不想死啊。也就是说我的人生过得还不错啊。”
不想死就是过得快乐的证明。没想到在与洛奇的对话中所领悟到的哲学道理那么快就得到了证实。
“嗯?赛伊君怎么了,水都已经烧开了哦?”
“不,就算你用烧洗澡水似的说法也……”
不过不进去也不行啊。我是‘瓦尔哈拉厨房’的主菜,无可替代、独一无二的食材。这里也只有咬紧牙关一如既往地跳进去了……!
“赛伊君,如果没那个心情的话今天不跳进去也可以哦。”
“诶!真,真的吗,厨师长?”
真的吗!?不,虽然很高兴……但那样的话英灵战士们的晚餐要怎么办?
“呐,赛伊君……这个魔法的锅子……的确是很方便的玩意儿啊。只要把食材放进去煮,就会自动料理。蔬菜都不用剥皮,鱼和动物也都不用切。”
“?哦,哦,是那样呢。”
嗯?厨师长干嘛突然说这些早就知道的事情啊?不正是因为有这机能在,我才什么都不用做只要跳进锅里就行了不是么?
带着对厨师长这句发言的若干疑问,我慢慢地抬起头来:
“噫!”
怎么回事……?厨师长,在笑!不对,是在生气!不知为何他带着非常恐怖的笑容愤怒着!难不成是我做了什么吗?
“哦哟,别害怕,你听我说,锅子的话题才说到一半……因为会自动料理,实在太管用了反而很困扰啊。你想啊,谁都能简单的做料理的话……那不就不需要厨师了么。我们可就失去价值了。”
“是……那样呢。”
“所以我想到了,为了料理人的矜持,偶尔也要好好地靠自己的手来完成主菜才行。我打算今天就到最后的最后,单纯为了让料理不会减少而使用那口锅。”
“那,那个……突然间是怎么了?”
“……今早,你把海德君带到我房间后就跑路了对吧?”
啊……
“那之后我为了摆脱海德君花了多少力气你明白么?”
“不,那个,就那样把身体交给她也没什么不好嘛。”
“很不好啊!”
厨师长‘砰’地用力拍着灶台,大叫起来,
“基于伦理去处理生命的厨师居然带头触犯伦理,那违反了我的原则!当然,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才那么做的,我也很高兴你能为我着想。但是从结果上来说你差点就让我变成了向幼女出手的大罪人了,不让你付出相应的代价可不行!因此,现在要对你处以肉沫之刑!”
说完,他抓着我的脖子提起我向厨房的内部走去。将在那里的大型粉碎机启动了。
伴随着狂暴地轰鸣声,粉碎的轮子开始转动起来。以‘力’(uruz)的符文作为动力的那个,能将一切放进去的家畜在瞬间做成碎肉。
“为什么‘瓦尔哈拉厨房’里会有这玩意儿!?”
“赛伊君是第一次看到这玩意儿运作呢。这本来是为了给‘某位大人’制作料理时用到的东西。那么,赛伊君也进去试试吧?”
“等等!不是说今天要好好地靠自己的手来料理我的么?那么就该先把皮剥了然后按部位切开才对吧!应该先温柔地把我宰杀了才对吧!”
“没事没事,处理时混有些杂质也不打紧的。反正最后都要放进那口锅里去。那么就开始了哦?一二三!”
“怎怎么这样,厨师长,稍,稍等,救……救命啊~~~~~~!!”
当晚——在入锅之前先被放进特大粉碎机的我被做成了美味的terrine(日语维基写的是一种用陶瓷制容器盛装的法式料理,但直接用英文在百度搜索显示是一种法式肉冻)在餐桌上大放异彩。
能做到的事情又增加了一件,我也十分的满足……才怪啊!

在即将日出的凌晨时分,在月神玛尼大人与太阳女神苏尔大人换班前不久的时候,我从床上爬了起来。这并不是为了晨跑,而是为了与洛奇还有洁希大人三人一起去完成女武神任务。
这次洁希大人要去执行的是女武神的定例任务:选定英灵战士。也就是说,要去人间界‘米德加尔特’。
“呼,真令人期待啊!这还是第一次去‘米德加尔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呢?”
如果只有我一个人去那肯定会很紧张,但三个人去的话就没问题了,肯定会很开心的。老实说,因为太期待了我昨天一晚上都没睡好。
“嘛,太期待了结果弄得一晚上都没睡这种像是小孩子样的事绝不能对洛奇他们说就对了。”
(噗……)
……嗯?怎么回事,刚才……房间外面好像有声音。
我隐藏气息靠到门边上,衔起作为门把绑着的绳子一口气拉开。出现在门前的是我憧憬的布伦希尔德大人。
“布,布,布伦希尔德大人!您您您怎么会在这里!?”
“啊,早上好,赛伊先生。那个,我……听说赛伊先生要和大家去参加女武神任务,来为您送行的。但因为太早了,敲门打扰到您不太好,所以就在屋外等着了。”
哦哦,真不愧是布伦希尔德大人,多么会照顾人!恐怕她这个行动也有万一我睡过头的话,就能叫醒我的意思在吧。嗯~真是温柔地像圣母一样。
“但是……呼呼,总觉得很抱歉呢,没能睡好……呼呼呼。”
“呜嗷!您听到了啊!”
“不!那个,没关系的!我笑是因为那个,感觉赛伊先生果然好可爱啊,才不禁微笑起来的!这是件好事哦!”
“啊,是那样吗?诶嘿嘿……”
真是的~没想到这件事能让布伦希尔德大人有好感。嘛,可以的话能有机会让她感到我很帅气而不仅仅是可爱就好了。
“那个~非常感谢您特地来我的房间。我可能有些兴奋过头了,会注意不给任务添麻烦的。”
“啊哈哈,再放松些也没关系哦?比起那个,我很吃惊呢,没想到开始符文的指导后第二天就能去执行任务了。也就是说,洁希德已经掌握了符文了吧?”
“是的,该说不愧是女武神吧,我只是稍微教了些诀窍后,一下就成功了。”
“是那样啊,太好了……那个,赛伊先生,这次给您添麻烦了,真是十分抱歉,还有,谢……”
“哦,请稍微等下!”
正当布伦希尔德大人要低下头的时候,我慌忙地制止住了她。面对半低着头的布伦希尔德大人骂我把自己的想法告知了她:
“任务还没有结束,这次我有没有帮上忙要在任务顺利完成之后才能确定。因此,还请到时候在道谢吧。”
“赛,赛伊先生……我明白了,这份恩情的回礼,我会好好保存到那个时候的。”
布伦希尔德大人交叉着双手,不知怎地感觉她的视线有点炽热。哼哼,我是不是在帅气方面也稍微得到点点数了呢?
“呼……那么布伦希尔德大人,我也差不多是时候该走了,约好的时间就快到了。”
“啊,是的。那么我就送您到虹之虚那里去吧。啊!在此之前,赛伊先生。”
?怎么了吗?啊,难不成是……一路顺风的kiss?哈哈,看来我的绅士魂又渗出来了,真是败了,哈哈。
“毛发睡歪了呢,我帮你梳一下哦。”
“……帮大忙了……”
哈啊……我还真是不吸取教训啊……
那之后,在从布伦希尔德大人那里得到了一路顺风的祝福和最棒的笑容之后,我跳进了莱拉德树干上的口子,进入到虹之虚中。目的地是彩虹桥‘比弗罗斯特’,连接神的世界‘阿斯加德’以及人的世界‘米德加尔特’的仅有一条的道路。
“嘿咻……啊,彩虹桥!嘿~那就是比弗罗斯特啊,好漂亮呐。”
这次的转移也顺利成功了,在我眼前的是非常漂亮的彩虹桥,简直就是梦幻般的美景啊……我心旷神怡的同时观察着四周的景色。
这里位于‘阿斯加德’的南端,没有什么能让人期待的地方。在寂寞的平原中矗立着一座巨大的宅邸——那座大宅子估计就是‘希敏约格’吧。
所谓的‘希敏约格’,是海姆达尔大人的住所。而海姆达尔大人就是彩虹桥比弗罗斯特的守护者,也是对巨人的监视者。
没错,监视的工作是十分重要的。要知道比弗罗斯特的另一端是人间界的东侧。而那里是夹在耸立于人间界外侧的高墙与巨人之国‘约顿海姆’之间的。这就造成了比弗罗斯特就位于敌人面前这一麻烦的情况。
设计师将桥建在那里的原因仍是个迷,不过现在的‘阿斯加德’能如此和平毫无疑问是海姆达尔大人的功劳。与生俱来的优秀视力与听力,还有不需要睡眠的特异体质使他能够进行如同活着的铁壁一般,万无一失的监视。万一有状况发生时会被吹响的,能将警告的声音传达至整个世界的号角‘加拉尔’,迄今为止也好,从今往后也好,一次都没有吹响的必要吧。
至少——在‘诸神的黄昏’发生前。
这种阴暗的思考可不行!今天可是令人期待的‘米德加尔特’之旅啊。那么洛奇和洁希大人在哪里呢?我再次环视周围。
……嗯?话说回来,我刚发现,怎么视点有点高啊。是我出来的地方刚好在岩石上么?
我这么想着看向了脚底,啊咧?这是什么?我落脚的地方怎么滑滑的那么不稳呢?一个不小心可能就要摔跤了。
“赛伊!?你在做什么,快点下来!那儿是海姆达尔大人的背上啊!!”
“呀啊啊啊啊!?非非非非常抱歉,海姆达尔大人!我绝没有恶意!”
我直接弹起来从背上跳了下来,用尽全力对他下跪了。不知是不是我那炉火纯青的动作让他原谅了,海姆达尔大人无言地站了起来。
“话说……为何海姆达尔大人会趴在这儿?”我问出了简单又理所当然的问题。
海姆达尔大人右手叉腰,扭了扭脖子,用低沉圆润的声音回答道:
“……洛奇说的,监视者堂堂正正地站着监视很奇怪。”
“对对,要是把位置暴露给敌人就没意义啦。可不得好好低着头才行。”
“不,洛奇,躺着工作的守卫什么的我也没见过啊。”
我对起劲地洛奇这么吐槽后,海姆达尔大人开始思考着什么,在闭眼沉思了数秒后,低声说道:
“也就是说……监视者也有了新的标准了么。”
他得出的结论令我怀疑起了自己的耳朵。
“请别擅自改变标准!听着,海姆达尔大人,请把我抱起来!”
“……?明白了。”
海姆达尔大人把我抱到了他胸口的高度。
“请把我举到头上去!”
“……这样么?”
“那么在这儿提问。已经在云上的‘阿斯加德’,那么一丁点的高低差有意义么?”
“……基本没有。”
“不,是‘完全’没有。干嘛要那么抗拒啊?”
对,总之这么做完全没有意义。相对而言还是站着普通的监视更能发挥出‘有神在监视着’的抑制作用。
归根结底,对拥有能看清接近百英里的千里眼的海姆达尔大人来说,根本就不可能先被对方察觉到。
真是的……看来就连海姆达尔大人也被洛奇的恶作剧耍得团团转啊。
不知是不是同意了我的观点,海姆达尔大人依旧面无表情地把我放了下来。
“好,就这样射门,海姆达尔!”
“别怂恿别人啊,洛奇!被踢了会死的好么!”
“库库库,有什么关系嘛,反正能复活的。”
“是没错,但那样会很麻烦的!我只有在日落的瞬间能够复活。”
“……啊?那是啥?还是第一次听说,是那样的么?”
洛奇敛起笑容问我。说起来,这件事除了厨师长以外还没有对其他人说过。
“我的复活能力……‘古尔薇格’的发动有一个限制。那就是发动必定是在日落的瞬间。无论我什么时候死都不会改变。所以要是现在死了的话,到今天的日落为止我都没法活过来。”
“那样的话……到底会怎么样呢?”
一直带着微笑在边上静静看着地洁希大人也参与到这个话题中来了。我用容易理解的方式向两人说明道:
“迄今为止我都是在黄昏——太阳西沉前稍早一点的时间跳进锅子死掉的。因为在那之后很快就日落了,所以看起来才会像是能在死后立刻就能复活那样。”
“也就是说,如果在早晨这个时间死掉的话……”
“对,到日落为止都活不过来。那样今天一天的大半时间就损失掉了。但是……最大的问题是在复活以后。”
“怎么说?”
“如果我现在死了,因为英灵战士们每天都需要晚饭,所以到晚上我还是得跳进锅子里。但那样的话,今天我就成了在‘日落复活后立刻就死了’的状况。也就是说,到明天的日落之前还是一直死着。然后明天自然也需要晚饭……”
“复活后立刻,死掉么……”
对——那是我最为害怕的事态。一旦发生了这个恶循环,只要还没找到晚饭的替代品,我就要过上复活后立刻死掉的日子。那就和死者没什么两样了。不……老实说根本就是比死者更糟糕的存在。
厨师长在知道了这个危险性后,就决定在每天日落前的一刻料理我。重新想想,这真是值得感谢的做法。
“……呐,你很确定是这样一个限制吗?”
带着与说明的我有着很大温差的复杂表情的洛奇像是在思考着什么般,嘟囔着说道。因为没能理解是什么意思,我只能向他重新确认:
“确定是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古尔薇格’的发动条件是‘太阳的落下’……真的是如此吗?不是‘那个时刻’?实际上是‘月亮升起’的可能性呢?说不定条件是月亮太阳都不在的‘一瞬的黑暗’,也可能是‘白天的结束’。究竟怎样呢,赛伊?”
“就,就算你那么说……”
“不知道么?那么还是研究下比较好。虽然有不少无法验证的条件,不过能做的还是该都做了。不限制条件的情况下,那个能力到底是否是真的是苏生能力。持有能力的人理应比其他人其他人更详细地了解自己的能力才对。”
呜咕,他说的非常有道理。我对自己力量的了解仅限于从迄今为止经历过的事例推测出来的范围罢了。
持有这个能力的真正意义……不,我持有这个能力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如果能了解到这一点,我就能——了解我的全部了也说不定。
“嘛,无聊的话题先放一边,现在要去执行任务了。海姆达尔,给我们过比弗罗斯特的通行证。”
“……等等,我还没有拿这头野猪射门。”
“……诶?”
“就用百分之八十的力量吧。”
“不,那样我会消失得连灰都不剩的!都是洛奇的错,快想点办法啊!”
“喂喂,海姆达尔,刚才我们说的话听到了么?就算能复活现在赛伊死掉就很糟糕了,所以刚才的命令取消!”
听到洛奇的取消命令,海姆达尔大人交替着看着我和洛奇,问道:
“难道说……不能射门么?”
“就是那个难道说,海姆达尔大人。”
“……了解了。我就不拿这头野猪射门了。”
呼……太好了,虽然不懂得通融,但这么听话实在帮大忙了。
“真是的,你这家伙还是老样子听不懂玩笑啊。”
“当然了,不止上段,中段、下段、任何角度的攻击都对我无效。”(玩笑日语发音同上段,海姆达尔把玩笑没用听成了上段没用)
“……呐,洛奇,这个人当比弗罗斯特的守护者真的不要紧么?“
“我明白你为什么会担心……但你看,今天‘阿斯加德’也很和平吧?”
“真的是很令人吃惊啊……”
我直到今天才知道现在的世界能如此和平真的是非常了不得的奇迹。
“好啦,海姆达尔,明白的话就快给我们许可。”
“……这头野猪的目的也是一样的么?”
“当然了,不都说了要带他去么。洁希德要下到‘米德加尔特’进行英灵战士的劝诱,我们在一旁协助。放心吧,我没打什么坏主意。”
“……明白了,回归的时限是……今天的日落为止。注意点,走吧。”
海姆达尔大人用始终没有变化的语气与无表情目送了我们。呀……实际说过话后发现他还真是个笨……非常正直的人啊,真令人吃惊。嘛,拜这所赐似乎以后也能不紧张地和他接触了……这样也好吧。
那么,终于要开始有生以来第一次去‘米德加尔特’的旅行了。今天一天时间里可要好好享受啊!!
“噢噢噢噢,这,这儿就是人间界‘米德加尔特’!与‘阿斯加德’空气的味道都不一样!”
渡过彩虹桥比弗罗斯特,我们下到了绿色的大地。在去要劝诱的英灵战士后补的路上,我蹦蹦跳跳地用全身感受着这个世界。
“啊,那里有做城市!快看快看,洛奇!有好多五颜六色的建筑物啊!”
“对对,没错,但那不是值得那么大呼小叫的玩意儿。虽然这么说有点那啥,但‘米德加尔特’和‘阿斯加德’之间没太大的差别哦?”
和兴致MAX的我相反,洛奇用有点冷淡地口气回答道。我想都没想就反驳了他。因为无法理解这份感慨可是人生的一大损失啊:
“没有太大差别也令人感慨啊!绿意盎然的草原,如同镜面般清澈的碧绿湖水,缠绕着云彩的群山,浓到快让人醉倒的空气——草木也好,建筑也好,与都是黄金一色的‘阿斯加德’的风景果然还是差得很远。怎么说呢……总觉得想把这画成画带回去。”
我装出一副艺术家的样子,用蹄子截取着景色。
“嗬,你身为野猪倒是很有眼光呢。”
突然,背后响起了老人的声音。转过身去,发现那里的确站着一位老人。他背着大量像是画材的东西,身材相当的矮小。
“威提格!你在这里做什么?”(根据查询,此人是《狄奥多里克萨迦》里的人物)
“嗯?嗬嗬,这不是洁希德殿下么。没什么,工作道具用完了,所以就去镇子上走了一趟。现在刚回来。”
名叫威提格的老爷爷温和的笑着,指了指背后的画材。明明背着看起来就很重的行李,但这个老爷爷却看不出有一点辛苦的样子。
“是洁希大人的熟人吗?”
虽说看两人的对话就知道肯定是熟人了,我还是特意问了一句。洁希德大人也明白了我的意思,向我们介绍了这位老爷爷:
“这位先生是威提格,是人类与暗妖精的混血,虽说已经是相当的高龄了,但过去是被誉为剑圣的强者。而且,他正是我这次任务的目标。”
“诶!?那,那么这位老爷爷是……英灵战士后补?”
“嗬嗬嗬,你会吃惊也是理所当然的。超过两百岁后就不再算自己年龄的老头子,就算还宝刀未老也撑不了多久了。现在靠着做画师的工作勉强糊口。能被女武神大人们相中实在是光荣之至……不过老夫可不觉得自己有接受这份荣誉的资格。”
他就像是在嘲弄自己般的轻笑声,慢慢地走了过来。他那充满哀愁的身影看起来渺小又脆弱。
——相对地,也能感觉到他的心与体中潜藏着强大的某种东西在。
“……有着霸气。”洛奇这么低语道。
洁希德大人也同意地点了点头,就连外行人的我也是这么想的。
虽然他巧妙地表现出谦逊的态度来,那份无法隐藏的英雄气场依旧不断外渗出来。如果将他招揽到‘瓦尔哈拉’来的话,他毫无疑问会成为最强的英灵战士。
“我们到了,请进吧。这是老夫的工房兼住宅,不是很舒服就是了。”
在能看到世界树莱拉德的湖畔处坐落着的一座木制平房便是他的家了。
外观看起来还挺大的,进去却发现有一半的地方被用作作业台和作品放置场了,居住空间相当的小。光是进来这些人就相当勉强了,我还是保持野猪的形态会比较好。
“威提格,长话短说,希望你今天能回应我的选定。”
“唔?这么说洁希德殿下已经做好实现老夫愿望的准备了吗?”
神情亢奋的洁希大人连上茶的时间都没等,而威提格则用像是捉弄她的眼神看着她。
这么说威提格先生迄今为止为什么要拒绝女武神的选定呢?如果两人已经认识的话,就说明之前肯定是见过面的,至少有一次是为了将他招揽去‘瓦尔哈拉’而见面的。
正是因为被拒绝了,才再次来进行劝诱的,不过,嗯……一般来说大家都会高高兴兴地接受的才对,为什么他会那么做呢?那个答案,就在洁希德大人的特训之中。
“过去曾经夺去你父亲心神的女武神的白鸟变化(古埃达里《威兰之歌》里的故事)——这次就让你好好看看吧,这能当做去冥土的特产吧?”
“是啊,要是能把那个画下来,老夫在现世也没什么留恋了。那么就去外面吧,背景要用到尤加特拉希。”
说完,威提格先生就背着一套画材走出去了。
“啊咧。不在工房里画吗?呐,洛奇,你知道尤加特拉希是什么吗?”
“啊,那就是指世界树。在神界使用莱拉德称呼的,在人界被称作尤加特拉希。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没什么深刻的意义在。”
“嘿~尤加特拉希……吗?”
我一边念着这个词,一边眺望着高耸入云的尤加特拉希。像是在支撑着天空的绿色大树,与在神界见到的时候果然有什么地方不同。
就在这么想的时候,威提格先生已经开始了他的创作。拜特训所赐,洁希大人非常顺利地完美发动了mannaz,威提格先生正在将她画入油画布中。以巨大的世界树为背景,如镜面般清澈的湖面上浮着一只美丽的白鸟。即使是不懂绘画的我也能明白,这幅画面能带来最棒的灵感。
“威提格先生平常画些什么画呢?”
“那个啊,老夫平时一般都花谢风景画,特别是尤加特拉希。那棵树真的很棒,只有这棵充满生命力的大树无论画多少张都不会腻。”
“您画了相当多的画呢。”
“这么说可能你会吃惊,实际上老夫还是剑士的时候就很喜欢画。比起剑,握笔的时间要更加长。但因为画得不好只好放弃了。啊,但最近老夫发现,老夫的才能并不在风景画上,而是在其他类型的画上。”
“嗯嗯,在什么类型上?”
“礻果妇画,应该是这么叫的。”
““礻果妇画!?””瞬间,我和洛奇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礻果妇画就是那个,那个礻果妇画吗?虽然常听人说人不可貌相,但没想到一把年纪的居然会掌握那神之艺术……)
“老爷子,你的艺术水准就由我代替艺术之神布拉吉来打分。东西在哪儿?”
“需要从野猪的角度得到的感想吗!?请让我来帮助您吧!”
“不,那个卖得很好,也不知有没有剩的……有的话应该在工房里……嗯,差不多就这样了。多谢协助,洁希德大人,已经画好了哦。”
画也刚好在这时完成了,洁希大人作为模特的工作也结束了。瞬间,解除mannaz的洁希大人追上了正跑向威提格家的我和洛奇,堵在玄关前,说道:
“啊呀,两位要去哪儿?很遗憾画已经完成了不用再留在这里了,能请你们做好回去的准备吗?”
“切……知道啦,真是的。”
洛奇闹别扭地挠了挠头,看起来相当的遗憾。我能理解这份心情哦,伙计。
“那么就开始进行招揽吧。洁希德殿下,老夫这边的准备已经做好了,随时可以开始。”
威提格先生从平房的墙上轻巧地拔出了剑。散发着寒冷光芒的剑锋直指着洁希大人。
“!?怎么了吗,威提格先生?难不成是要和洁希大人交手……!!“
我的大脑中浮现出了不祥的预感。虽然很想冲过去隔开二人,但无论如何都无法靠近。我被洛奇抓着脖子拎起来了。
正当无计可施的我想要抗议的时候,洁希德大人缓缓地前进着。伴随着凉凉的微风,她在盛开的绿色之中,平静地组织着语言:
“就算将生者带过去,那也只不过是个客人。普通地迎来死亡,也只会落入死者之国‘赫尔海姆’罢了。只有在战斗中逝去的‘战死者’才有资格被招入第二个摇篮,,那就是——‘瓦尔哈拉’。”
……是,那样啊。是‘迎来名誉死亡的勇士’,这是成为英灵战士的条件。因为看到洁希大人和威提格先生之间亲近的样子,一不小心就忘了……两人相会的那天开始,就已经注定了要战斗的命运了。
“老爷子哟,开打前姑且先问下,你到底有多强?”
“强大的证明么?是呢……”
听到洛奇的问题后,威提格抚着白色的胡须思考着,数秒后,这位传说的剑豪的瞳孔发出了血色的光芒,这么回答道:
“在过去被称为剑圣的时候,这副老骨头不能随心所欲活动之前,处于全盛期时——差不多是能让屠龙的英雄屈服的程度。”
“屠龙的英雄是?”
“哦。在‘阿斯加德’没什么名气么。‘大英雄西格鲁特屠龙’在‘米德加尔特’是家喻户晓的,实际存在的梦幻故事。过去,老夫曾经让那个西格鲁特认输过。嘛,实际上是场很难说清胜负的较量就是了。”
好,好厉害……无论是什么样的形式,能胜过比龙还强的英雄就足以作为强大的证明了。不知洛奇是不是也认可了,他的兴趣开始转向了其他方向:
“在‘格尼塔海德’住着一条狰狞凶猛的龙的事情,以前有听拉塔斯托克说过,那头龙被人类打倒的话题也听过。”
“那个人类就是西格鲁特吧。顺便,那时候打倒的龙原本是暗妖精,而我的父亲正是从他的弟弟那里学习到锻造技术的。”
“喂,等等,那头龙是暗妖精变的?那是怎么做到的?”
“详细情况是不知道,听说是因为‘欲望’。被堆积成山的黄金所迷惑,堕落成了邪恶的存在的贪婪的暗妖精,他的名字是——‘法夫尼尔’。”
“……法夫尼尔……”
我反复念叨着,现在已经不存在的,邪恶化身的名字。和我一样会使用龙化的暗妖精……真想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得到这份力量的。
“啊咧,洛奇?怎么了么?一副深刻的表情?”
我发现洛奇他正摸着下颚思考着什么,于是便出声问道。
“嗯?啊,不好意思。没什么,就是感觉法夫尼尔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算了,既然不记得说明也不是什么大事了。”
不知是不是不想让我担心,洛奇摇摇头缓和了表情。嘛,毕竟洛奇也是活了很久的神了,有一两件忘掉的事情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话题有点远了,怎么样,作为强大的证明——这样就足够了吧?”
离不开屠龙逸闻的剑圣的武勇传说。毫不动摇的自信将会化作剑的光辉,威提格先生证明了这句话。他的那份实力已经通过历史得到了证明。
“呼呼……已经足够了。不如说没有这种程度的话也就没有来招揽的意义了。但是——说到底也不过是过去的辉煌罢了,现在的你又如何呢?不舍得拿出那把爱剑,和我一起跳舞吗?”
“嗬嗬嗬,是在说‘米蒙格’吧?很抱歉,洁希德殿下,就算你挑衅老夫,老夫也不会拿出来的哦?不然的话……老夫就要获胜了。”
“!!居然戏弄我……我可要全力上了!”
刹那之间——烈风吹起。
以洁希德大人为中心,四周卷起了能让脚边的杂草连根拔起,周围的绿树一瞬间全秃掉的巨大风暴。这压倒性的狂风正是……洁希德大人的甲胄之风!
“过来吧,‘阿尔德·茨威格’(alder·Zweig)(桤树的枝)!”
风切裂了风,一根细小的银色长枪出现在了洁希德大人的手中。被称为神的小树枝的这把枪,名字虽然普通却有着恐怖的由来——它是由世界树莱拉德的树枝所制造出来的影打。(古代造刀时,一般不会只造一把,一起造的刀里造得最好的叫‘真打’,剩下叫‘影打’)……也就是说,这把枪是奥丁大人那把冈古尼尔的姐妹枪。
“‘翠之神枪’,洁希德!在此参上!”
“‘黑色剑圣’威提格,一决胜负吧!”
报上名字与移动几乎同时完成了,两人间的距离瞬间缩短至零,互相碰撞的武器迸发出激烈的火花。令人目不暇接的攻守交替,从不间断互相交错的剑戟,正面交锋的战斗场面比想象得还要美丽。可惜的是,在姐妹之间也有着最快之名的洁希大人的舞步实在太快,我只能看到一点的残影。
但更令我吃惊的是威提格先生的应对。把见面时的那份谦虚模样扔到一边,在战斗前突然给自己提升难度……说实话我还以为是失败flag呢。
但看来是我搞错了。虽然他的眼睛似乎追不上洁希大人,但却游刃有余地挥着剑,将所有的攻击都挡开了。不断钻研、磨炼,修行所达到的究极的心技体……一点都没有给人衰弱的感觉,这就是传说级的绝技么——
“哈啊啊啊!!”
洁希大人集中精神,释放了比之前更加强烈的一击。但这神速的突击也依旧无法击中剑圣威提格。
“……呼,这突刺真是快得恐怖,不是老夫的话估计就看不穿了。”
“啊呀,那还真是遗憾,还想着那样就足够了呢,看来还是太手下留情了。但是啊,原剑圣的爷爷……有一件很遗憾的事情要通知您。”
“嗬?看来我不听也不行啊,究竟是什么呢?”
“嗯,就是游戏到此为止,的通知。”
洁希大人在宣告完的瞬间,周围的烈风迸发出了电光。带有魔力的风在已超越极限的情况下仍然不断提升着密度,形成了可以目视的实体。同时,头顶上涌出了发出雷鸣的巨大黑云。从这黑色的巢穴中产生的狂乱旋风也咆哮着四处肆虐起来。
“呀咧呀咧……这已经不是武艺能够做些什么的对手了。”
“哼哼……看来感觉很遗憾嘛。”
“遗憾……是啊,的确挺遗憾的。一想到这场让人热血沸腾的战斗就到此为止了,不免有些遗憾。还请在这身老骨头没被烦恼缠身的时候给个痛快。”
“……抱歉啊,那么威提格,下次就在‘瓦尔哈拉’见了。”
黑色的风之浊流与枪交合在一起,变成了洁希德大人手中的龙卷风。这份景象可能还没人见过吧。手持着横过来的龙卷风,化为风神的少女将会吹飞这个世界的一切!

“神技——‘blasen·stoss’”(blasen是德语吹的意思,stoss是冲击的意思)
她如同追悼般肃静地投出了手中的龙卷风。吹起的神风吹散了黑云,被卷起的湖水化成了大雨,在天空架起了彩虹之桥。在那里并没有威提格的身影。被神技击中而逝去的英雄之魂将会渡过那道彩虹被引导至天界。
何等夺人眼球的幻想般的一击。然而却有一处异常的地方——刚才理应投掷出去的那把枪,现在仍然留在洁希大人的手中。就在我感到不可思议之际,洁希大人怜爱地抚着枪柄,这么说道:
“欢迎回来,这次还真快呢,世界一周的旅行快乐吗?”
世界一周……这,这不可能!难道说洁希大人投出的枪,在投出之后瞬间绕了世界一周然后回到了她的手中?这一击任谁都躲不开。如果说奥丁大人的枪是‘必中’的话,洁希大人的枪就是‘不可回避’——真不愧是神枪的影打。
“咻~很能干嘛,洁希德。真是场相当有看头的较量啊。”
第一次看到女武神的战斗场面我,觉得这是场足以名留青史的战斗。如果在洛奇看来也是如此的话,那准没错了。
“感谢夸奖,那么,这下任务就顺利完成了,现在就回‘瓦尔哈拉’吧。”
“是啊,快点回去,与先去的威提格先生打声招呼吧。”
这场划时代的战斗的结果,是一名英雄的死。被招揽成为英灵就是这么一回事,我今天也总算是知道了。今后就稍微迎合下那些人的任性好了。
“哦,抱歉抱歉,呀~抱歉啊两位,我突然肚子疼……你们先走吧,我马上就追上来,唔~厕所厕所。”
怎么回事?洛奇突然间说着肚子疼跑进威提格的宅子里了。虽说突然肚子疼是很常见,但怎么看都是故意地……啊!
“对,对不起,洁希德大人!我也突然肚子疼!”
“哈?怎么回事,真是好突然啊……难不成你们俩捡了什么东西吃了?”
“那个……被洁希德大人英勇的战姿所打动,肚子有些闹腾……总,总之我走了。”
我本该找个更好的理由才对的,但瞬间能想到的就只有这种程度的玩意儿了。说完后,我便全力冲进了被战斗的余波波及到而崩落了的威提格家。
“我看来还是尽量别在他人面前战斗比较好……”
结果让洁希大人陡增烦恼了,当然我并不知道这件事。

“洛奇!”
“唔喔!?什么,赛伊啊,别吓我啊。哈哈,既然你也来了就说明……明白要做什么吧?伙计。”
“当然咯,伙计。来,赶紧动手吧。”
通过符文人化的我和洛奇两人分头在威提格先生的工房里寻找目标。不用说,自然是为了寻找传说的剑豪画师所绘制的至宝,礻果妇画。
这是小偷的行为?喂喂,能不能别说这些奇怪的话,这是为了保护拥有历史价值的绘画的正义行为哦。
“切,没有啊……话说这工房也太乱了吧,都怪洁希德那家伙,任着性子乱刮风,这下根本没法找嘛。”
“不如说真亏那么破的房子这样子还没全毁……啊,洛奇你看!这个橱柜的抽屉上写着‘礻果妇画’哦!”
“做得好!好……切,这样够不到么。赛伊,我把瓦砾抬起来,你乘机把它拉出来!一二!”
通过我俩的合作,宝箱被顺利地回收了。时间紧迫,赶紧开始检阅了。
“哦哦,来了来了来了……这啥玩意儿啊!”
从秘密抽屉中拿出来的,是画着美人美少女一丝不挂的礻果体的,令男人们垂涎三尺的画……的草图。
“设计草图(design sketch)!?这也粗略过头了吧!虽然的确是礻果妇画!”
“礻果妇画的草图。(日语发音相同,谐音笑话,画的样子可以参考《2ch:【震惊】画师的“粗略画”太随便了吧》)噗噗,这还真是败了。”
“你再笑个看看,宰了你哦。”
“非常的抱歉。”
不,我也感觉很不甘心哦?欲求不满到现在了居然是这么个结果,这样下去要变得连男人的礻果体也想看了……才怪。
还有没有其他剩下的?我这么想着将抽屉从上往下一个个打开,在最上面的抽屉里发现了大量的画,这是……
“尤加特拉希的画啊。好厉害……简直就像真货就在面前一样。虽然威提格先生说自己没有才能,但如果真没有才能不可能画得那么好。”
“好想看这样质量的礻果妇画啊。”
“还在说啊……他已经去‘瓦尔哈拉’了,下次拜托他试试如何?”
“对啊,还有这招!让芙蕾雅来当模特吧!”
“到时请务必让我同席!”
我都没想到这招!洛奇真是出了个好主意啊。呜呼呼,这下明天开始每天都会增加一个乐子了!
啊,现在开始梦想就已经膨胀起来了,芙蕾雅大人之后自然要拜托布伦希尔德大人,在之后是罗丝薇瑟大人……不,瓦尔特洛德大人比较好。等等,容易害羞的史维特莱德大人或者葛琳洁德大人也不错啊……
但请放心,对我来说的第一位只有布伦希尔德大人。将她的画装裱在漂亮的画框内,装饰在房间里,然后安心的睡下,这真是最棒的体验了。可以的话,我希望有一天能自己把她画下来。
“……嗯?洛奇,怎么了?”
正在为令人眼花缭乱的艺术时光心跳不已的我,发现洛奇正带着微妙的表情看着尤加特拉希的画。他将手上的两幅画并排在工作台上,指着说:
“这副和这副……不觉得有点违和么?”
“违和?嗯—看不出啊,这副比较旧,这副新一点,除此之外没什么区别吧?都是尤加特拉希的画,而且都画得很细致。”
“啊啊,问题就在这里。明明是非常细致的画,却有什么不同。构图也好,应该是在同一时间带画的,理应完全一样,却有着微妙的不同,微妙到很难发现的程度的某个地方——”
听到洛奇的话后,我又一次仔细端详起来……不行,无论看多少遍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就在这时——地面微微摇晃起来了。
“喔,地震么?赛伊,这里恐怕要撑不住了,以防万一还是赶紧出去吧。”
“嗯,嗯,是啊……”
那时感觉到的微小的摇晃,就像是世界因为打喷嚏而抖动了下。
但如果……如果世界真的打起喷嚏了,那么究竟会变得怎么样呢?
走出嘎嘎作响的威提格家的我,不知为何——不停地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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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深棕色的起源
“好咧,赛伊君,今天也差不多到时候了,准备好了吗?”
在去‘米德加尔特’旅行后顺利归来的当晚,我听到厨师长给的信号后,就像往常一样站到‘瓦尔哈拉厨房’的砧板上。那个位置是可以看清煮得滚沸的水的断头台——不对,是跳水台。
当然,站在这里的时候我一直会封闭自己的心灵。打针并不会死,但打之前还是会很害怕不是?就和这个一个道理。虽然我死了也能复活,但死前还是很害怕。毕竟从疼痛到痛苦再到死亡的过程中没有哪个步骤能省略掉。
因此,我至今都不愿正视自己的死亡。否则我的心灵一定会坏掉的。但是……以后就不会这样了。我有了洛奇这个新伙计,他能让我的心灵变得安稳起来才对——
“准备好了,厨师长!请看好,今天我也会变成非常美味的肉的!”
“哦,很有干劲嘛。怎么啦,有什么好事发生了?”
“呀,应该说是从现在开始会发生才对……嘛,这就要看洛奇的努力了。”
“洛奇……诶……喂喂,赛伊君,难不成你说得是那个洛奇大人么?”
“就是那个难不成。”
在我若无其事回答后的瞬间,厨师长的笑容就这么冻结起来了。转而变得惊愕起来,之后又变得面无表情。
“……啊~我呢,一直都想着,终有一天,说不定你会变成一个能成就一番大事业的男人……看来是我估错时间了。我们会帮你举行盛大的欢送会的,到时候记得要早点说哦。”
“哈?开什么欢送会啊!我可不会走哦!?”
“嗯?啊咧,不是在说你被洛奇大人看中要被挖角的事情么?”
“只不过是成了朋友罢了!我的师傅一直都只有厨师长你一个人,从今以后也请你多关照!”
“赛,赛伊君……我很高兴啊!从今以后也拜托你了”
“是,厨师长!”
“那么,进去吧。”
“是,厨师长……”
咚卟——
“呀啊啊啊啊,烫死了————!!”
——咔砰。
在地狱之盖盖上几分钟后,在世界迎来落日的同时,我变成了新的身体,在灶台的边上复活了。呼……再怎么变得积极,这份超恶的感觉还是没办法糊弄过去啊。
因为‘古尔薇格’发动时的魔力消耗和死时的记忆产生的肉体和精神的疲劳,我就在当场稍作休息起来。之前一直看着灶台火势的厨师长嘻嘻笑着看着我这边。
“辛苦了赛伊君。今天的水温如何?今天没做什么小动作,就是试着让灶台的温度提到了最高。”
“啊咧?记得第一天也说过这话来着?”
“哈哈哈!实际上那之后的最高温度更新了!我拜托了奥丁大人,把寄宿着‘kenaz’之力的石头放到灶台里了。”
“kenaz记得是……火的符文呢。原来如此,因此火力上升了么……嗯?等下,厨师长,仔细一想那么做没有意义吧?无论火力再怎么强,水的沸点也不会变啊。”
“是啊,只要沸点不提高,再怎样水不会超过一百度。但是,赛伊君,我可没说过我用kenaz的力量来提升火力哦?”
“那……个,也就是说……”
“kenaz是操纵火炎的符文。但是要是没有空气火也烧不起来。也就是说kenaz在操纵火之前,更是操纵空气的符文。加上我这次和kenaz一起将寄宿了冰的符文‘isa’的石头放进去了。”
“连isa的符文也!?”
“是啊,依靠kenaz产生的大量空气通过isa的力量进行空间固定,在灶台周围制作空气层将之密闭起来。之后不断加热里面的气压就会不断上升,沸点也会随之上升。那样就可以让水温超过一百度了。”
原、原来如此……就是说……什么意思来着?
“看你的反应是不懂吧。嘛,没事,告诉我对水温的感想就好了,如何呢?”
“是呢,说实话很不错。那么高的温度基本就能即死了,精神上的负担也大幅减少了。但温度太高不会在料理前就破坏了肉的味道么……”
“嘁嘁嘁,不用担心啦。不是说过灶台里有放进isa的符文么?我已经做了在确认你复活之后瞬间就急速冷却恢复到通常的温度的设定了。就像是大火与小火的热量在瞬间进行切换的感觉。怎样,很完美吧?”
“超,超厉害的高科技不是么!‘瓦尔哈拉厨房’也焕然一新了呢!”
“对吧?呀~因为以往的设备让赛伊君太痛苦了,所以我就想着哪怕是一点点也好,尽量帮你忙提高下待遇。”
“厨,厨师长……我很感激啊!居然为了我这样的小角色……”
正当我感动得泪流满面之际,料理突然严厉地盯着我说:
“别说什么‘我这样的小角色’比较好哦,赛伊君。你可是比你想得要出色得多的,独一无二的存在。要知道你每天晚上的牺牲迄今为止救了无数家畜的生命。当然家畜是为了被吃才养大的,但没有哪头家畜会希望自己是因为被吃才被养下来的。生命就是生命,能多活一秒也是好的,哪怕就在第二天早上被吃了也是一样的。被英雄们不断吃着的你,也已经是英雄了。”
听着滔滔不绝的赞美之词,我觉得浑身痒痒的。但厨师长说得也没错,从家畜的角度来看我的确是个英雄也说不定。不,不只是家畜,对于英灵战士们也是……不不,对于养着他们的诸神来说,我也是不可或缺的存在。
没错——应该是如此的。因为‘那一天’,我是被大家所需要才来到这‘瓦尔哈拉’的。

——距今大约一个月前,‘伊达瓦尔德大神殿’。
这是伟大的亚萨神族们进行极为重要的会议时才会开放的神圣场所。在这里,亚萨神的主要成员正围着大理石制的圆桌面对面坐着。
“我亲爱的亚萨之子,伟大的众神哟,首先对诸位在收到紧急召集后不辞辛劳前来一事表示谢意。”
最先开口的,是坐在上座的,最年长的神。稍有点卷的白色长发,带来威严感的胡须,他的脸上刻着深深的皱纹,左眼被黑色的眼带覆盖着。他正是统御着亚萨神族的至高神·奥丁。
坐在他两侧的是他的儿子们,光神巴德尔和雷神托尔。其后依次是军神弗雷,提尔,艺术之神布拉吉,以及巴德尔的弟弟们,霍德尔、赫尔莫德、维达。而站在奥丁身后的,是他的义弟·洛奇。
“这次召集诸位为的是讨论关于在密米尔做出世界末日‘诸神之黄昏’的预言后,为此不断召集的诸神的棋子——英灵战士们的粮食问题。”
奥丁单刀直入提出了议题。这个问题早就存在于水面之下了,不少人早就知道这事总有一天会变成大问题的。
“嘿,该来的还是逃不掉呐,也差不多是时候了。那么,为啥老爹要特意召集本大爷们过来?不是多少有点对策的么?”
“哈啊……托尔哟,你也差不多该学学除了头槌以外其他使用脑袋的方法了。要是有对策的话就会像往常一样说一声了事了。这回可是非常难办的事态啊。”
“哈!别小看我啊,老爹。除了头槌以外,本大爷也会在其他地方用脑袋的哦。”
“哦?说说看。”
“下跪。”
“那还真是很重要的事啊,和妻子相处得不错吧。”
为何被讴歌为贤神的老夫会生出这么个傻神来,奥丁打心底发出叹息。
“英灵战士们的数量差不多要到二十万了。从海神埃吉尔那里买来的能用来办宴会的粮食也快见底了。而且要继续购买用的黄金也没了,况且埃吉尔那里的粮食也不是无限的。无论如何都得有个对策了……”
奥丁发出深深的叹息声,被烦恼缠身的他就连主神的威严都丢掉了不少。
“奥丁大人,虽然有些不舍,但减少一点数量如何?”
“唔,老夫也这么想过。不过啊,弗雷,霜巨人的军队可是即强又多,如果要与他们对抗,估计至少也要比现在多一倍的数量。”
“还要再多一倍,么……那的确需要个有建设性的对策才行呢……”
会议就此停滞不前。话说回来,连最具智惠的奥丁都想不出对策,就算聚集其他的诸神也派不上用场吧。这个会议在开始之前就已经触礁了。
……但是,原本没抱希望的人物却提出了意见:
“呐,用那个如何?坦格乔斯特和坦格里斯尼尔。”
“……托尔哟,没想到你会先提出意见。记得那是帮你拉车的两头魔法的山羊吧?”
“啊啊,它俩只要受到本大爷的妙尔尼尔(雷神之锤)的祝福就能无限次复活,也就是说想吃多少次都行。嘛,有不能伤到皮和骨头这个条件就是了。”
“唔,老实说,这个意见的方向性是没错的。但是……不能指望那群英灵战士会用不伤到骨头和皮的高雅吃法,而且不可能每次晚餐的时候都让你带着妙尔尼尔去‘瓦尔哈拉’。虽有建设性,但不现实。”
“是么……搞啥啊,还以为能有用呢。啊啊~~真是的。这会要开到什么时候啊!喂,洛奇!你刚才开始就在那傻愣着不是么,没啥好主意么?”
使劲挥身解数想出的方案被否决后,不高兴的托尔把矛头指向洛奇。但是,这并不仅仅是迁怒于人。有着连被称为知神的奥丁都能哄骗的三寸不烂之舌的洛奇,最能在这种场合发挥本领了。在场的大家都期待着他那与生俱来的神算鬼谋。
“呀咧呀咧,别那么为难人啊,托尔。我也是因为没啥好意见才没说话的。不过听了你刚才的提案我倒是想到了。”
听到这句话后,原本都快绝望的诸神全都两眼放光,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洛奇,催促他继续说下去。
而洛奇则耸了耸肩继续说:
“前不久,我从拉塔斯托克那家伙那里听到了件有趣的事情。据说在‘伊达瓦尔德之森’深处,住着一头不死身的野猪。”
“不死身的野猪?”
“啊啊,还附带一个,不知为何,那头野猪还有件很了不得的宝具,据说是‘内容物不会减少的锅子’。”
“什么!?那不是吾等现在正想要的东西么!洛奇,那个消息你确定没错吧?”
“这只是听说的。至于是真是假,现在还没法判断。但我想至少有跑一趟的价值哦?”
说完,洛奇环视着圆桌。在座的所有人都没有提出异议。
“……那就决定了,好,这次的会议到此为止。要是我们一块儿去估计那野猪也会吓得躲起来吧,老夫和洛奇作为代表前去就好了。其他人就地解散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去。”
“真的假的啊,呐,老爹,本大爷跟去行不?”
“不行,尤其是你,‘巨人杀手的赤狮子’。”
“呃……我太吓人所以一开始就被排除了么。那样的话干脆带芙蕾雅去好了。”
在不满的这么说完后,托尔就大步走出了神殿。看到他那不辱那危险名号的粗鲁举动后,谁都确定奥丁的判断是正确的。
“……原来如此啊,稍等下,赫尔莫德。”
听到托尔临走前的台词,洛奇想到了个主意,于是慌忙叫住了赫尔莫德。
“有件事拜托你,用史雷普尼尔也没关系,能立刻准备件能当礼物的特产么?这是我个人的判断,不是出于礼节的原因,但一定会派上用场。只不过——不用你拿到森林来。对了……让布伦希尔德来比较好。”
只让赫尔莫德来准备,却把运送的工作交给别人。洛奇这奇怪的要求究竟有什么意义在呢?这时还没有人预想到。
走出神殿向南方稍稍走一段路,那里有着生长茂盛的绿色森林在。这格外惊人的一角正是‘阿斯加德’中所残留的最后的秘境,‘伊达瓦尔德之森’。
在这自然资源丰富的森林中,树木上长满了各种各样的果实,沙沙作响的花草,潺潺的溪流,随风飞舞的小鸟和昆虫们都在讴歌着满溢而出的生机。
分开道路,穿过这尚未开发的自然风光继续前进,眼前就突然出现了一片开阔的场所。那里有着外壁虽被无数的蔓藤所覆盖,但确实有使用痕迹的建筑物。是过去的什么人造了之后舍弃的……像那样的古老痕迹倒也没有,是一栋感觉比较新的木制房屋。
“看起来不像是野猪的小屋啊,是有谁住这儿吗?”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啊。大哥的希利德斯凯拉夫(至高王座)看不到么?”
“别为难人啊。那个王座的确能看到世间的一切,但不可能让一切都出现在眼前吧。只有在有目的的进行眺望时才能派上用场,就是那样的玩意儿。对了,比方说偷窥女浴室之类的。”
“好厉害的偷窥工具啊……下次让我用用哦。那么,总之先敲门吧。”
咚,咚。
“啊啦?是谁啊?来~了!”
“唔喔,回答了。那么,出来的是蛇是鬼呢,还是说真的是野猪呢……”
回应了洛奇的敲门声,开门出现的,是有着淡茶色毛皮,穿着围裙的野猪。里面还有一头深茶色毛皮的野猪在沙发上抽着烟斗。
“生活的也太普通了吧!喂,你们真的是野猪么!?”
“?就如你所见……”
这么一说,的确也没其他可能了,在洛奇眼前的毫无疑问是两头野猪。无论他们的生活如何,也只能接受这一事实。
洛奇大大地咳嗽了一声,把受到的文化冲击甩到一边,提出了原本的问题:
“咳咳!那个,不好意思突然造访。你就是不死身的野猪吗?”
“不死身?啊,难不成是说赛伊酱么?”
“喂,孩子他妈!你怎么能自己把孩子的名字说出来呢!万一是新的诈骗手段该怎么办!”
“啊,啊啦啊啦,抱歉哦,孩子他爸。但你看,这位先生的眼睛,左右颜色不一样很漂亮哦。眼睛漂亮的人不会是骗子的。”
“物理上的漂亮有什么意义啊?你真是的……呃,你们俩位是旅行者吗?请问来这边境有何贵干?”
“听说有不会死的野猪在才来的,就是你们的儿子吗?”
“……很抱歉,是不是搞错了?这个世上不存在不会死的生物。如果有的话就算不上生物了吧。”
“就知道会来这套……这边是有可靠的情报来源的,为自己孩子着想是很好,但隐瞒是没用的哦?你们的儿子是生物也好怪物也好,和我这边没有关系。”
“说得真难听啊,我可没隐瞒什么,儿子也是会普通地死掉的。并不是什么不死身哦。”
“哦?那可真是……说得像是本来应该普通的死掉的孩子现在仍然活着一样。”
“!!咕……那,那个是……”
爸爸野猪被洛奇的一句话弄得狼狈不堪。看来是说中了,这样事情就明了了。
“啊咧!好难得啊,有客人来了吗?”
就在此时,洛奇等人背后突然传来了说话声。像是变声前的少年,又像是少女的中性的声音。
看起来声音的主人像是一头小野猪。那头小小的黑褐色野猪拉着装了许多野草和水果的台车刚好回来的样子。
“赛伊……干嘛偏偏在这个时机回来啊!”
“诶诶!?有什么问题吗?这些人究竟是……”
“哦,我们可不是奇怪的人哦。看来该先报家门的,我是洛奇,这边的是……”
“……奥丁,至少有听过名字吧?‘阿斯加德’的孩子哟。”
听到这冷峻的声音后,在场的人都屏住呼吸跪拜下来。无论多偏僻的地方,多小的幼儿都好,没有人不知道统治此地的大神之名。
“回答我,野猪。听说你拥有非常稀有的能力。不死身……那个是真的吗?还有你持有的魔法的锅。”
“不,不死身?啊啊,那个……魔法的锅的话,的确是有的。但说我是不死身也有点不对……那个呢,准确地说我不是不死身,而是死了之后能复活。”
“能复活?……是怎么做到的?”
“怎么做到的,这个我也不知道。只是,因为我很粗心,所以好几次去摘山菜的时候被毒蛇毒虫咬到,还有几次掉进河或者山谷里。但每次都会复活,这次也是这样活过来的。”
“无论多少次都行?”
“恐怕是无限的。”
“唔……如果是真的那还真是恐怖的能力啊。就像是,对,让老夫想起了古尔薇格——你叫赛伊吧。你带着你所拥有魔法的锅来我这里工作吧。”
“诶!好,好厉害!如果我能派上用场的话请务必让我去!那,我具体要去做什么?”
“来‘瓦尔哈拉’,做英灵战士们的晚餐。”
“‘瓦尔哈拉’吗!?真的好厉害啊,没想到我居然能被招揽到‘格拉迪斯海姆’的宫殿中!……嗯?呃,但是……诶嘿嘿,我没有听错吧?好像听到了晚餐什么的……”
“你听得没错,是晚餐。你从今天开始,每晚都要做人们的粮食。”
“哈……?”
如果赛伊是人类的话,那现在必定整张脸都是铁青的。那小小的身躯正剧烈地颤抖着。
“怎么会……也就是说我我我,每晚都要死吗?每晚,每晚。”
“没错。”
“那是……命令吗?”
“当然。”
就在此时,跪在边上的赛伊的双亲用mannaz的符文变成了人形。他们的眼里并没有看着尊敬之人的眼神,而是为了守护所爱之人抱有不惜牺牲一切的觉悟的眼神。
“切……快停下,你们到底能做到些什么?”
“闭嘴。心爱的儿子被要求无限次去死,那份痛苦你这家伙能明白吗!”
“就是因为太明白了才头疼啊。”
洛奇挠着头,用在场的谁都没有听到的声音嘀咕着。然后从怀中取出了一根小树枝,对奥丁提出了一个令他惊讶的要求:
“哟,大哥。我不想在带有‘伊达瓦尔德’之名的神圣场所见血,这里能退一步么?”
“……洛奇,老夫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但你认为这边有退路吗?而且利用他的计策是你提出来的,现在要撤退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不巧我是以自由自在为座右铭的。没啥,不是想命令你,这只是我的请求,要不要接受由他自己来决定,就这点。”
“……哼,好吧,为了区区的英灵战士让我等兄弟吵架那才是能让人笑掉大牙的笑话。偶尔就像个哥哥一样听下弟弟的任性好了。野猪哟,选择吧。是在这闭塞的庭院里活着直到腐烂为止,还是来到神的宫殿接受最高荣誉的死亡。”

“我,我……”
奥丁的说法动摇了赛伊的内心。在这里拒绝的话,就能保证有迄今为止一样的和平生活。但那是没有风险也没有机遇的停滞的日常。自己所期盼的真的是这个吗?
话是那么说,如果点头答应,那么等着的就是每天不断死去的日子。走出森林的代价是必须每天走进锅子,开始纷乱的日常。那是否真的有值得献出生命的呢?
还有一个,还差一个足以让他奉献此身的理由。再怎样对自身发问,赛伊都无法得出答案,他看向了四周。
(!爸爸……妈妈……)
带着决死的表情准备守护他到最后的双亲就在那里。比谁都要爱他,比谁都要担心他的,不可或缺的存在。赛伊心痛起来。停滞与纷乱,无论选择哪个日常,他都无法不感到后悔。
赛伊祈愿着,能有同时消除自身的不安与双亲的担心,让大家都能露出笑容的办法,就在这时——
“那个……抱歉来晚了,我带特产来了。”
在陷入沉重的沉默中的这片森林里,甜美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如同花朵般绽放了。听到这宛如天使的歌声一般的美丽声音后,全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声音的主人身上。
那个人是名年轻的少女。披着长及腰间的淡金色头发,穿着用羽毛装饰的青蓝色铠甲,她正是引导战死者的女武神瓦尔基里。
“喔,布伦希尔德!终于来了么,都等好久了!”
“非,非常抱歉,洛奇大人。因为犹豫选什么好花了点时间……”
名为布伦希尔德的少女低头道歉,将手持的箱子中的特产拿了出来。她在犹豫过后选择了诸神之间惯例的必需品,黄金的苹果。
“这是吃了之后可以在一段时间内不老不死的黄金的苹果。一点小礼不成敬意,还请笑纳。”说完,她将苹果递到了赛伊面前。
但是赛伊并没有接过苹果,甚至连看都没看。他的视线只是单纯地在注视着布伦希尔德那美丽的笑容。
“啊咧,那个,野猪先生,苹果……”
“哈!?对对对对不起!!那那那那那个那个布伦希尔德大人!”
“啊,嗯?怎么了吗?”
“布伦希尔德大人,那个,平时都在做些什么呢?”
“嗯,平时么?那个,一般我在早上会去‘米德加尔特’进行死者的选定,不当班的时候留在‘梵格尔夫’修养。每天晚上会去‘瓦尔哈拉’为英灵战士斟酒。”
“会莅临‘瓦尔哈拉’吗!?每天晚上都会!?”
“是,是的。”
在连珠炮般的提问结束后,赛伊停下来做了个深呼吸。
在短暂的沉默后,赛伊握住困惑的同时依旧保持着笑容的布伦希尔德的手,下定了一生仅有一次的巨大决心,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当然那份心意里包藏了不少自己的私心。
“我做!请让我……成为英灵战士们的晚餐吧!!”


——在发生了那样的事之后,演变成了现在的状况。诶?双亲的爱情还有其他的事情怎么样了?没关系,两人很爽快地送我出门了。之前的反抗态度也被洛奇的巧嘴化解掉了。
之后的工作就像奥丁大人的命令那样。说实话,对于每天晚上都要死掉一事我真的是害怕的不得了。到现在为止依然如此,而且之后恐怕也不会改变。
而我会抱有‘即使如此也要做’的想法……毫无疑问是拜布伦希尔德大人所赐。我并不是为了帮助了困扰的奥丁大人和英灵战士们,也不是为了帮助每晚都被大量消耗的家畜,更不是为了成为英雄之类的理由这么做的。下定决心只是基于非常单纯明快的一见钟情罢了。
我在那一天的那个瞬间,爱上了布伦希尔德大人。无论什么形式,哪怕只有一丁点也好,我都想要有和她的接点。现在想想,那时布伦希尔德大人会来森林可能是洛奇或者是其他哪个人的策略,将我完全地玩弄于鼓掌之中了也说不定。但那也没有关系,这是我自己选择的答案——绝不会感到后悔。
“厨师长!今天我想去见布伦希尔德大人,可以吗?”
“嗯嗯?当然没问题啦!怎么怎么。终于打算主动进攻了?赛伊君你在‘瓦尔哈拉厨房’的工作本该仅限于跳进锅子里的。不需要我的许可,在还没改变主意前赶紧去吧!加油哦!”
“是!”
厨师长说完拍了拍我的屁股。我全力向配膳室冲刺过去。嘛,要是他不这样,到时候我也会煽动海德拖住他,再跑去的。
配膳室中,女武神九姐妹已经聚集起来了。我毫不犹豫地锁定了在她们之中也放着异彩的青蓝色女武神!这是真正意义上的猪突猛进、我没有考虑其他任何的事情,单纯地朝着布伦希尔德大人的欧派跳了过去!
“啊啦,赛伊!你特地来见我了吗?”
当我离开地面的瞬间,我的身体被一旁伸出来的手抓住了,放到了另一对欧派上。这,这个翡翠色的胸甲和大小姐口吻是……

“洁希大人!?那,那个,我今天刚下了个很大的决心……”
“我知道的哦,是来和威提格打招呼的吧?像你这样的小不点走进大食堂一瞬间就会被英灵战士们踩到的,我来把你运到威提格的桌子那里好了。”
“啊,那个,非常感谢,洁希大人。”
嗯,的确我也考虑过这件事。这件事的话不用特意拜托布伦希尔德大人也没什么吧……
“……‘洁希大人’啊,赛伊先生。不知什么时候和洁希德变得相当亲近了呢。”
“诶!?不,那个,自然而然地……”
哇,又是不满的眼神!那样盯着我的布伦希尔德大人看多少次都觉得好棒啊!……不对!不好,看来是产生了什么奇妙的误解了!
“啊啦。姐姐大人,声音怎么那么低沉呢,有什么问题吗?因为我昨天收到赛伊先生照顾了,所以我们之间已经变得很亲密,不,已经变得亲密无间了哦?”
“嘿-亲密无间啊,是那样吗,赛伊先生?”
“呃,那个……虽不中亦不远……吧?”
“嘛!赛伊真是的,不用那么害羞也可以嘛。赛伊他称赞我的美貌是世界第一的,还说我变成了世界第一美丽的白鸟了哦?”
“等!洁希大人你是故意的吧?”
“!要,要不是我拜托赛伊先生的话……已经够了!!”
布伦希尔德大人‘噗’地鼓起脸,迅速地走向了大食堂。啊啊啊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人生还真是没法一帆风顺啊。
“嗬嗬嗬,姐姐大人还像个小孩子一样呢。哼-,在恋爱方面很胆小的姐姐大人居然……这是好的征兆么?来,赛伊,我们快点去见威提格吧。”
“是是……真是的,洁希大人也够像小孩子了吧,怎么说也不用说到那份上——啊咧?”
难得赢过了在哪方面都赢不了的姐姐后,我还以为洁希大人会是一脸邪恶的满足表情呢,没想到她正带着非常温柔的目光目送着她的姐姐。
嗯……果然洁希大人并不讨厌布伦希尔德大人。本该是最喜欢,尊敬,担心她的,却因为那小小的不中用才会没法坦率起来。
(视线无法移开啊……)
太多心的姐姐和太难搞的妹妹。我想成为这两人之间的润滑油。我对最近开始欲望膨胀的自己苦笑了一下,和洁希大人一起向着充满喧嚣的大食堂走去。

‘瓦尔哈拉大食堂’,这是毫不风雅的‘瓦尔哈拉’里,唯一一处让人感到这儿还是‘格拉迪斯海姆’一部分的,豪华绚丽的设施。
高到令人不禁张大嘴的天花板上吊着好几个巨大且华丽的吊灯。吊灯发出柔和的暖色照亮了整个食堂。照出立体阴影的长毛赤绒地毯上,摆着不知道能坐下多少人的长桌。在桌上,巨大的容器等间隔的摆列着,里面装着的自然是从锅里取出来的我的肉。
最大收容人数——我记不太清了,不过记得是能容纳几十万人的规模。现在的规模已经十分大了,在将来应该还会有继续扩建的预定吧。
然后在这喧嚣中不断来回奔波的,是女武神瓦尔基里九姐妹。虽说仅仅九人要应付那么多人在物理上就是不可能的,但她们还是为了能尽可能地为尽量多的英灵战士斟酒而不断奔走着。
生气地走出去的布伦希尔德大人在……啊,在那儿,而且还在绝赞生气中。我看到她在面对平时会笑着原谅的性骚扰混蛋时,好好教了教对方剑的寒冷。难得有机会,就这么教下他被剑砍的滋味也可以哦,布伦希尔德大人。
“那个,威提格,威提格……啊,大概是在这附近吧。”
感觉到强者特有的气场后,洁希德大人抱着我飞向了食堂入口附近的一角。在靠近了一段距离后,我也看到了威提格先生的身影。
“威提格!”
“?哦哦,这不是洁希德殿下么?哦呀,那时候的野猪殿下也在一起啊。”
“野猪殿下?啊,对不起,说起来我还没有自我介绍吧?我叫沙赫利姆尼尔。不胜惶恐的在这个食堂担任见习厨师的未熟者。因为名字比较长,还请教我赛伊。”
“还真是太客气了,赛伊殿下。毕竟已经到了容易忘事的年纪了,准备了这么简单的略称真是帮大忙了,今后还请多多关照。”
在桌子底下的我与威提格和气地握了手。在净是些看起来就知道很粗暴的英灵战士中,威提格先生的这份稳健特别令人有好感。是年龄的功劳……不,是真正的强者所具有的风度。
在送走了说着要去工作就飞走了的洁希大人后,威提格先生缀了一口洁希大人斟的莱拉德蜜酒。
“嗯嗯……这是何等的美味。老夫作为半暗妖精也已经活了很久了,但也从未品尝过那么美味的酒。”
“对吧,要知道这可是连奥丁大人都中意的极品啊。我自夸一句,产这酒的是我同期的员工。”
“这的确是值得自豪的事啊。但同期的人更早做出了成绩,赛伊殿下会不会对此抱有复杂的心情?”
“不会啦,我是个单细胞不会那么想的。而且,虽然由我来说有点不妥,但我和她某种意义上是‘瓦尔哈拉厨房’的两大巨头哦。”
“唔?赛伊殿下是见习厨师吧,所谓的巨头是指……”
“那个啊……威提格先生已经吃过料理了吧?”
“在打招呼之前吃了一口,那也是不比这酒逊色的极品美味。怎么说呢,在入口的瞬间就感到全身迸发出活力……莫非这个是赛伊殿下做的?”
“不,稍微有点不一样。这,就是我。”
“……哈?”
嗯,在吃惊在吃惊。面对嘴张得老大的威提格先生,我把自己的特殊能力——‘古尔薇格’的事情告诉了他。
“原来如此……在日落时分能够依靠苏生能力复活的无限食材么。真是有天马行空的想法才能想出的奇策,能想出这个的毫无疑问是个奇人呐。不过,要吃不通人性的家畜我是不会犹豫,但会说人话的赛伊殿下就不同了。感觉吃起来稍微有点恐怖呢。”
“诶!?那,那个,虽然很感激你的这份心意,但既然已经死了那就不是我只是单纯的肉罢了……希望你能美美的都吃掉。”
“呶……原来如此,如果家畜有张巧嘴就会那么说喏。听到这些话后,就反而想吃了。”
哦,太好了。我的话并非是家畜的总体意志,但不吃用来吃的东西那我们就没有存在意义了。既然横竖都是要为了被吃而死,还是希望吃的人能好好地吃掉。
“但是……并不是说怀疑你,这里真的都是赛伊殿下的肉么?”
“诶?那是什么意思?”
“这些等间隔摆放的容器中如果放的都是赛伊殿下的肉的话,就对不上了。毕竟赛伊殿下的体型相当小啊。”
“啊,这件事啊,实际上那个秘密实在料理我的‘锅’上。”
“锅?莫非那个过是特制品吗?”
“没错,那个被称为‘厨神之宝艾瑞尼尔’……”
我把从懂事时开始就一直带着的锅子的事情告诉了威提格先生。像是这个锅子有自动料理的功能,一定条件下能让内容物不会减少,正因为要这个奥丁大人在特地到老家的森林来这些事情都告诉了他。
“呀,这拿来准备晚饭没有任何缺陷的性能真是令人叹服。能造出这东西的人想必是个相当有名的名匠吧。”
比起锅子,威提格先生对制作者更有兴趣的样子。说起来他说过父亲是个很厉害的锻造师,可能是因为这方面的影响让他的脑袋染上了工匠的思考方式吧?
“嗯-,是怎样呢……实际上我也不知道是谁制造的。毕竟我被双亲抛弃的时候,似乎就把我放在那口锅里了。”
“抛弃……失礼问一下,赛伊殿下是孤儿吗?”
“似乎是那样。但没关系的,被现在的双亲捡到以前的记忆完全没有留下,也因此丝毫不会对此有什么悲伤。即使没有血缘,现在的双亲也非常地爱着我……我也感到十分的幸福。”
这不是用来骗自己的话,也不是虚张声势,而是我的本意。而且我想,就算是我真正的双亲也应该是爱着我的,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才不得不把我抛下的。
因为当时,在艾瑞尼尔中除了我以外,还放着一张写着我的名字和锅的名字还记载了锅的使用方法的笔记。可能是为了让捡到并抚养我的未来的双亲能够减少一些负担——又或者是能让此作为促成我能顺利被收养,才写下了这个对我而言是爱的留言的笔记。所以,我绝对是幸福的。
“没有东西能胜过亲人的爱,这是我的观点。集亲生父母与养父母的爱于一身的赛伊殿下比谁都要强大。最初与阁下相遇时所感觉到的非同寻常的气质,那可能并非是我的错觉呐。”
他自言自语地说完后,将肉渠道了自己的盘子里。这些被战士们满怀感激吃下的肉,就这样化作了他们的粮食。
我是从来没觉得自己很强过,不过也不必去否定黑色剑圣的认可。我从心底希望着,大家吃了我的肉之后能够变强就好了。
“呀,说起来这还真美味啊。这么美味不禁让人想入非非了。”
“?想什么?”
“锅,又或是赛伊殿下实际上还隐藏着未知的力量也说不定之类的。”
“未知的力量?这还令人挺有兴趣的,为何会那么想呢?”
“请仔细想想,能够死而复生,还有内容物不会减少……这两者与美味都毫无关系。那么赛伊殿下的肉会那么美味是不是有某种意义在里面呢?”
“的,的确是。如果能明白的话我就能变得更加美味也说不定……”
“唔,要说现在能推测到的事情的话——赛伊殿下真正的双亲与有相当水准的暗妖精之间有亲密来往这件事吧。要制造魔法的锅的话,除了暗妖精以外没有人有那样的技术。”
“暗妖精连锅也制作吗?”
“嗬嗬,暗妖精的锻造师可不只会造充满血腥味的武器哦。只要有必要的材料和灵感的话什么都能造出来。从女性的假发到巨大的战舰,就连马或者野猪这样的生物也没问题。这就是暗妖精的奥义啊。”
是么……说起的确如此。弗雷大人的斯基德普拉特尼和古林博斯帝都是暗妖精制造的。
“那么说的话……难不成我也是?”
“不,不会的。暗妖精要制造生命的时候必须获得诸神的认可才行。如果没有神知道赛伊殿下的存在的话,就说明阁下是真真正正的野猪。只是,正是这样才有趣啊。各自具有与太阳和月亮相关的力量,来源不明的魔法的锅与出身不明的野猪……再没有比这更有因缘的组合了。”
不知是不是一半的暗妖精血开始骚动了,威提格先生饶有兴致地念念有词,期间不停地点着头。
说实话,我本人对此是兴趣缺缺。明明应该是关系到自己真实身份的事情,却总感觉像是别人的事情一般……变成了这样矛盾的情况。
就好像是,我下意识地在拒绝取回过去的记忆一样。又或者是……在内心的某处领悟到,寻找那个是没有意义的。
只是——与我拥有像是镜子反射般相对应的力量的魔法锅子,如果原本就是为了煮杀我才准备的话……
算了,再想下去就没玩没了了。我用我那已经达到神之领域的无视技巧,将一切的谜团与真相都扔到了一边。




本帖最后由 shiinadark 于 2016-6-18 21:16 编辑


疑惑色的古尔薇格
时间飞逝,从‘米德加尔特’旅行归来已经有一周了。自那以后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世界一片和平。我一如既往的每天晚上死掉然后复活,理所当然得让我的身体差不多都习惯了。
我私下期待着洛奇能不能带来些有意思的事情,不过这几天他都毫无音信。虽说这有点太奢望了,但像现在这样什么都不发生说实话是挺无聊的。
话虽如此,我并不是对无聊这件事本身有意见。在知道海姆达尔大人那傻样的现在,我深刻意识到了能有像现在这样无聊又平凡的日常真的是个奇迹。
因此,让我觉得成问题的只有一点。这是回归的日常中唯一没能回复原状的一点。
“呜呜~……完全没法和布伦希尔德大人说上话……”
没错,说的就是这件事。对于把布伦希尔德大人当做生存的意义才来这里不断死掉的我而言,这是真正意义上的死活问题。啊啊,谁会想到和洁希大人搞好关系的代价居然会是和布伦希尔德大人变得疏远什么的……
不,还没有变疏远。证据就是布伦希尔德大人自那以后总会时不时地向我这边走过来。而我也是如此。但最近双方都空不下来,所以才不断地擦肩而过。
“不行不行,这样下去可不行。今天一定要和布伦希尔德大人说上话,解开关于洁希大人的误解!顺便向她求婚结婚构筑和谐的家庭!”
不知是不是出于迄今为止的反动,我的大脑中不断涌出了桃色的家族计画。求婚的台词是:
‘要与我进同一口锅里吗?’好的,完美!
现在可不是进行惯例晨跑的时候。不立刻去‘梵格尔夫’见布伦希尔德大人可不行!我跺了下蹄子鼓舞自己的战意后,从房间中飞奔出去。
但就在我走出房门,在走廊上刚转弯的时候,背后传来了不知是谁的声音:
“啊,赛伊先生!刚好呢,其实我稍微有些话想对您说。”
“抱歉,我现在有点急事。能等我办完以后再说吗?”
“啊……是这样啊,我真是的,没有约好就这么来了,真抱歉啊……那么再见了……”
被急着赶路的我直接拒绝了之后,布伦希尔德大人悲伤地低着头离开了。虽然有点可怜,但也没有办法。我现在要化成恶鬼拔除一切障碍,尽早到达布伦希尔德大人面前。那才是我的使命!
啊,话说布伦希尔德大人现在位于何处呢?刚才好想有听到她的声音,难不成她莅临‘瓦尔哈拉’了吗?
……咦……呃,啊咧,等等啊。我刚才说了什么?刚才……听到布伦希尔德大人的声音后我做了什么?诶,等等,骗人的吧?刚、刚才我,难不成把布伦希尔德大人赶走了……吗?
“请等等我,布伦希尔德大人!!”
……不见了,我急忙回去后发现还是不出所料没能赶上。布伦希尔德大人已经不在了,就连残留的体香在走廊上都已经闻不到了。
“啊啊————!?我这傻瓜到底做了些什么啊!我这笨蛋,傻逼!去死一万亿次算了了了了!!”
我委身于对自己的愤怒,不断用头撞着墙壁,看起来像啄木鸟似的。虽然对没有任何罪过的墙壁很不好意思,但还请配合我到消气为止吧!
“什!?喂喂,赛伊你脑子坏掉了么,一大早的这是在干啥啊?”
就在这时,不知何时过来的洛奇飞奔过来把我摁住了。
“啊,洛奇,好久不见。但现在请不要阻止我,我正要执行下跪百万回之刑。”
“为啥要那么做啊!好了你先冷静点!然后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呐?”
唔,既然洛奇这么拼命劝我那也没有办法了,我深呼吸了一回,冷静下来之后,将事情的始末毫无隐瞒地告诉了洛奇。
“哼~嗯,被布伦希尔德疏远了啊……原来如此,从那天开始变成这样了么。”
听完后,洛奇直接盘腿坐在了地上。手指抵着下颚,一边嗯嗯地点着头,然后不经意地看向了在他膝盖上的我。
“哟,赛伊,也就是说你的本命是布伦希尔德没错吧?”
“诶!?本命什么的,真是愧不敢当……嘛,是那样没错。”
“别那么磨叽,你是少女么。布伦希尔德是不错,但要我的话肯定会选四女瓦尔特洛德的~”
“瓦尔特洛德大人?很好啊!她的欧派在姐妹中遥遥领先。”
“对吧,不禁就想让人抱住她吧?还有,奥特琳德那家伙也意外地有一副很工口的身体哦。”
“啊,奥特琳德大人么。她与其说是妖艳,更有点像海德那样的感觉。不像幼女那样幼小,相对地说话时那口齿不清的感觉给人一种反差萌。那样子居然还是三女这点就更加令人吃惊了。”
“你不是很懂么!话说你知道么?跟你说过秘密……啊,混账,一下想起不起来那头野猪叫啥了,就是那个,弗雷的那头金皮卡。”
金皮卡……噗!那家伙居然还没让洛奇记住自己的名字啊!明明是暗妖精的六大杰作之一存在感还真是稀薄啊。
嘛……我也没能让洛奇记住我的全名就是了……
“莫非是在说古林博斯帝么?”
“对,就是那个!那个叫古林博斯帝的家伙,据说非常执着于九女的罗丝薇瑟哦。”
“诶诶!?那是哪来的情报啊!?”
“哦哟,出处可不能说啊,不过的确是可靠的情报哦。”
“唔嗯~洛奇的情报网真是厉害啊。原来如此啊,那家伙是萝莉控么。嘛,我也能理解他的心情。啊,但要是真的萝莉控就会选荷姆薇洁大人了。这么说起来他是被那份纯洁无垢的感觉吸引了么……那样的话转向五女史维特莱德大人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她那不知世界污秽的一面很有调教得价值。”
“调教什么的,你兴趣有点特殊啊。不过那家伙要是生气了可是很可怕的。这点的话葛琳洁德那家伙……不,取下面具的那家伙才是最可怕的。”
“葛琳洁德大人是八女的那个?呐,洛奇,我一直很在意,那个孩子一直带着的面具是什么?取下来会怎么样?”
“人格会发生变化,还是一百八十度的。嘛,只要你还呆在‘瓦尔哈拉厨房’的话总有机会见到的……现在还没提到过的除了最上面的两个以外还有么?”
“嗯……啊,齐格鲁娜大人。”
“她的话怎样都好了。”
“我也这么想的。”
“喂等等等等!!这对待方式!对我的这对待方式明显很奇怪吧,你们什么意思啊!?”
“呜哇!?齐齐格鲁娜大人!为何会在这里!?”
“啊,不好意思,是我叫来的。”
洛奇举起手,露出了恶作剧般的笑容。就算你露出这样的表情也一点都不可爱!不对,现在要赶紧向齐格鲁娜大人解释!
“齐格鲁娜大人很可爱哦。(棒读)”
“你那是在戏弄我么?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听到那么敷衍的场面话。真不敢相信,我居然会被一头野猪看扁了。”
解释很漂亮地产生了反效果,齐格鲁娜大人的愤怒也变成了惊讶,同时发出了深深的叹息。奇,奇怪啊,明明很想用心说的,但不知为何会变成棒读。
呀……为何会变成那样我自己还是很清楚的。
“绝没有轻蔑您的意思!我是打从心底觉得齐格鲁娜大人很可爱的。”
“嘿~还挺油嘴滑舌的嘛。但一眼就能看出是在骗人了。”
“请相信我没有骗人!我可以向神发誓!”
“啊是么。那为什么要说她的话怎样都好?”
“因为被戏弄的时候,齐格鲁娜大人的反应是最可爱的。”
“戏!?戏,戏弄……从从从那儿开始就很奇怪啊!而且我可没有被你这样的家伙戏弄的理由!还有……还有,对!那个啊,我一直都是最可爱的,没有必要特地戏弄我不是。”
“有意义的哟?你看,现在完全没发现自己的反应很可爱还一副洋洋自得的表情,真的是超可爱的。”
“哈啊!?怎么可能啊,我才不会有什么可爱的反应咧!”
“这个反应就已经很可爱了……”
“这也行啊!?诶,喂,等等,雅蠛蝶,笨蛋!别看过来!!”
被连着说可爱而感到害羞的齐格鲁娜大人用自豪的金发双马尾把脸遮住,当场蹲了下来。
啊,就是这个,就是这个。就是因为这个才让人忍不住想戏弄她。不过我可不想真被讨厌,收手的时机可要好好把握。
“话说洛奇你为什么会一大早来这里?而且连齐格鲁娜大人也叫过来了。”
我决定通过转换话题来收手。在唐突地打断原本的对话后,洛奇也丝毫没有混乱,他打了个响指,平静地说道:
“哦,那个啊,是想让你稍微死一死的。”
“能别用像打招呼似的态度说这话么?”
“库库库……那么就去死吧!!”
“就算你专门装出这表情来不行就是不行!请从关键部分开始好好说明!”
“啊~是是,是这么一回事。关于你的苏生能力……叫‘古尔薇格’对吧?洛奇大人准备对你那个能力的发动条件进行详细地验证。”
依旧遮着脸的齐格鲁娜大人站起来代替在开玩笑的洛奇进行了说明。原来如此,这么说我就能理解了,但很遗憾,不是理解了我就会愿意那么去死。蚯蚓也好,蝼蛄也好,水蚤也好,大家大家都是想活着的,就算是能死而复生的野猪也没理由那么简单就去死。
“一脸很不服的表情嘛,赛伊。那么我吐血大放送,把刚得到的情报告诉你,那样你就会想死了。”
“嘿,那我还挺有兴趣的,说说看。”
“你刚才……把‘特意来访的布伦希尔德赶走了’对吧?”
“给我去多死几次吧我这混蛋————!!”
让我想去死的魔法咒语……对于现在我来说,这比司掌死亡的符文eihwaz更加有效。

一会儿过后,我们所在的场所转移到了‘阿斯加德’东面,名为‘维格利德’的广袤平原中。我们的目的地是比那里更加东面的大陆的终点,地平线的尽头处。
至于去那儿的原因是因为洛奇那么要求的。‘阿斯加德’是围绕着世界树莱拉德的枝干,浮在空中像是鸟巢一样的大陆。不过莱拉德是位于这里的西面,而‘格拉迪斯海姆’的主要设施基本都建在那儿。
也就是说……这儿的话不必在意他人的目光,也不会有人来妨碍。
“但是为了验证‘古尔薇格’有必要那么用心么?”
“谁知道呢,说不定没有,也说不定有。不清楚的时候也要用心去做,这就是我的做法。毕竟之后说不定能解明的这件事,很可能能改变整个世界。”
他那锐利的眼神闪着光,声音像是在威胁似的十分低沉。现在的洛奇看起来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害怕了的我用诙谐的语气尝试打圆场:
“又来了,哪有那么夸张。”
“你是那么想的吗?那就是你学习不够了……好吧,边走边听我说,我现在要说一些关于历史的秘密。齐格鲁娜也听了的话说不定就能和其他姐妹拉开差距了。”
“诶!?真的吗!我要听我要听!”
齐格鲁娜大人喘气喘得比我被格拉尼君称为变态时还要夸张。从以前我就这么想了,这个人是不是对其他姐妹有自卑感?
据说女武神九姐妹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突出的才能。齐格鲁娜大人也有不输给任何人的符文才能在,要是能更加挺胸抬头就好了……嗯?胸?哈……说起来齐格鲁娜大人的胸部和其他的姐妹们比起来似乎不是特别任性啊。透过铠甲也能明白那存在有多么稀薄,难不成……
“干嘛啊?你在看哪儿啊,赛伊。好好听洛奇大人说话啊。”
“是,是!”
不好不好,没有亲眼见过就乱推测可不行。这就是所谓的绅士。
看到我准备好了以后,洛奇开始缓缓讲起故事:
“在很久以前的原初时代——那个奥丁还是个小鬼时候的事。一开始神族和巨人族之间是携手并存的,但以某件事为契机开始不断发生小规模的冲突。那件事就是……寿命。”
“寿命?就是那个寿命?生下来到死掉为止的生命的期限的那个?”
“就是那个,齐格鲁娜。你们都知道吧?巨人们的生命是没有期限的。生下来就是大人的模样,不会老去、还拥有无限生命的巨人族被不具有这些的神族羡慕着。从这里开始就是问题了。明明本来就不会老去却独占着黄金的苹果。围绕着苹果展开的巨大战争也就成了这个世界无法避免的命运。这就是世界最古老的战争‘尤弥尔狩猎’,好好记住哦。”
‘尤弥尔狩猎’……在家里读一份被虫蛀得不轻的古老文献时有见过这个。是让亚萨神族和霜巨人之间的不和一直留到现在的大战争,作为开端的理由原来是这样的啊……
虽然洛奇称之为命运,但是否真是如此呢?巨人族把自己不要的东西让给神族的话,战争应该就能回避了才对。
不……想着简单结果却无法做到才是无法避免的命运吧。
“最终‘尤弥尔狩猎’是以神族这边的胜利落下帷幕,奥丁用巨人王尤弥尔的残骸创造了现在的‘米德加尔特’。黄金的苹果也可喜可贺地由神族独占了,不过因为战争树却倒掉了……从种子开始重新培育树直到结果实为止,奥丁也老了许多。之所以只有奥丁会是那么老的样子也是因为这个理由哦。”
“嘿诶~!这段故事挺有趣的嘛!”
“对吧?不过,为了防止误解,我在这里说明下。准确来说黄金的苹果并不是阻止老化,而是保留住年轻。因为肉体确实的在老化,如果长时间不吃就会变成像实际年龄那么老了。嘛,只要再吃的话很快就能回到年轻状态就是了。我们把这个称之为苹果中毒,现在的‘阿斯加德’里还没有中毒的神族也就只有我了。”
“诶。是什么意思?洛奇没有吃过黄金的苹果么?”
“嘛,就是那样。”
“嘿诶~……嗯?那齐格鲁娜大人呢?”
“诶?我?当然吃咯,不然的话早就变成老太太了。”
“变成老太太的齐格鲁娜大人……”
我尝试在脑海里生成印象,立刻就浮现出了一个板着张脸的老太太。
“啊哈哈,总有种会被世人敬而远之的感觉。”
“那是什么意思啊!?还有别擅自想象!要想也想其他人去!”
“要说其他人的话……”
啊啊,不行啊!我无法想象布伦希尔德大人上年纪以后的模样!因为她永远都是那么可爱!是永远的维纳斯!
不过嘛,就算她上年纪了我也不会变心就对了。
“话说洛奇你还真是博学啊。那么年轻却连古时候的事情都那么清楚。”
“年轻?我吗?”
听到我的话后,洛奇显得很吃惊。看到他那一脸以外的表情,我不禁也浮现出了同样的表情:
“诶?不是那样吗?洛奇没有吃黄金的苹果的话,那现在的模样就是真正年龄的样子了。那不是和我差不太多么?”
“哈哈,赛伊你搞错了。我可是奥丁的义弟哦?既不是义子更不是孙子。毕竟我和他之间没有太大的年龄差。”
“?那也就是说……”
与现在最古老的神奥丁大人年龄相差不大——也就是说罗其实远古时代出生的神之一。但却不用依靠苹果就能保持年轻……难不成是幽灵什么的!?
“嘿……就像你想得那样,老爸是霜巨人,老妈是亚萨神的我虽然也会老化,但速度是极为缓慢的。换句话说就是半不老啦。”
“诶诶————!?洛奇是巨人和神的混血!?完全没看出来啊!?”
“哈啊!?你观察力有够差的啊!……咳咳!嘛,那个先放一边。话题不小心岔远了,我想说的是:‘对于永恒生命的欲求创造了现今的历史’。你的‘古尔薇格’并非不老或者不死,不过也是基本同等级的东西了。那么厉害的能力要是在解析出原理的时候被带有恶意的家伙看见了,而那个又有利用价值在的话……那你说不定就会变成第二个苹果。”
第二个苹果……如果变成那样,那我的状况肯定会比现在还要残酷得多。而在不知道谁会带有恶意的情况下,让值得信赖的人秘密地进行验证也是有必要的。
“多谢你担心我,洛奇。以前的我真是太蠢了。”
“哼,明白就好。那我们就开始验证吧。”
“嗯!”
话是这么说……‘古尔薇格’的验证具体来说要做些什么好?我自己只是跟来的自然什么计划也没有。主动提出的洛奇应该有主意了吧,我这么想着看向了他。而洛奇则默默地向齐格鲁娜大人使了个眼色。原来如此,意思是这之后的事交给齐格鲁娜大人了么。
“要验证能力的话,那就有必要先决定要知道能力的哪个部分。之前和洛奇大人商讨后得出的结果是,这次要验证你能力的构造和发动条件。”
“嗯嗯。也就是说……什么意思来着?”
“你啊……算了,按顺序做实验就行了。那么,总之先随便死下吧。”
哎哟,立马就说出了吓人的危险台词。被要求随便死下什么的,对一般人来说是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的异常情况。但……可悲的是,对我来说这很正常。
“嗯嗯?我说赛伊,你有听我说话吗?听好了,我数到三从那儿跳下去。要不然我来动手也没问题哦?”
“等等等下!再稍等下,我想自己掌握死的时机。”
“那要到什么时候啊?哈啊,行了赶紧去吧。没事的,不会痛的。”
绝对是骗人的!你脸上都那么写着了!就算不痛也会热得要死,肯定会把我变成烤野猪的!
“啊,啊啊对了!要是我现在死了的话那今晚英灵战士们的晚饭要怎么办?抱歉啊,洛奇,之前我也说过,在活过来的瞬间就立刻死掉的生活循环就算是我也不愿意,所以还是没办法验证啊,快放弃吧!”
“很遗憾,赛伊。你猜毫无音信的我在这一周里做了些什么?答案很简单,为了能在谁都不介意的情况下验证‘古尔薇格’,我把各个关节都打通好让你换班了。因此从今天开始最多五天的时间里,会拿托尔的羊来代替你做英灵战士们的晚餐。这个是破格的特别措施哦,这下就能安心去死了吧?”
“哇,哇-好厉害-,完全是无路可逃了。”
强烈的绝望感蔓延开来,我脚底轻飘飘地不断向后退去。我被逼到了‘阿斯加德’的最东端,真正意义的悬崖边上(日语里一般指绝境的意思)。从这里‘咻’地一跃,就能不用‘比弗罗斯特’直达‘米德加尔特’了,不过灵魂就会瞬间离开身体堕入死者之国‘赫尔海姆’就是了。就算我很快就会复活,但死掉的那瞬间真的很难受。——但是呐!
“哎哎,除了不是锅子以外也没差!这就跟平时一样啊!想起对自己的愤怒吧,沙赫利姆尼尔!为了布伦希尔德大人……死一次吧——!!”
下了决心的我跃入了天空。在下腹部产生了不能说的感觉的同时,我放松身体,在这刹那之间享受着跳伞的感觉。
对了,说句闲话,因为到落地花了不少的时间,在中途和一头鹤搞好了关系,稍微说了些话。是个又会倾听又会说话的好孩子。
我希望……那孩子可别因为看到立马就挂掉的我而产生心理阴影。

在那以后,让我每天傍晚都要死掉的,地狱般的验证合宿终于到了结束的第五天了。
“辛苦了,赛伊。你真的很努力了呢,我也对你刮目相看了。”
“诶嘿嘿,能被齐格鲁娜大人夸奖真是很荣幸。这次也收获了比跳进锅里更有意义的回忆呢。那么……验证的结果出来了吗?”
我这么问道。齐格鲁娜大人与洛奇对望一眼,露出了笑容。那是充满成就感的表情……是么,看来顺利得出结论了啊。
“放心好了,多亏了你的努力很多事情都搞明白了。首先是关于能力的构成……已经验证了你的那个能力并不是生下来就有的特异体质,而是符文魔法。这次把我叫来也是为了这个验证,能成功完成任务我也松了口气。”齐格鲁娜大人的表情十分爽朗。
唔……在这五天里,齐格鲁娜大人对我的评价是不是稍微有点变化了?感觉态度柔和了不少……能融洽相处是很好,但这样下去关系变好了是不是件好事就不能确定了。
要知道我刚和洁希大人搞好关系,结果就和布伦希尔德大人疏远起来了。也不能肯定不会因为这次的事情变得更加疏远。呃……这份担心还真是有点……不,是很奢侈的烦恼啊。
“喂,赛伊,你刚才嬉皮笑脸得很恶心耶。本小姐可是特地和你说话呢,给我心怀感激地认真听啊。”
“啊,非常抱歉,请您继续。”
“嗯,然后呢,复活时发动的符文魔法看来是用了两个卢恩文字的功能。只是……没想到的时那两个文字分别是‘feoh’与‘dakaz’。不用我多说你也知道,符文魔法原本就是藉由司掌复数现象和事体的魔法文字‘卢恩’作为媒介来发动的秘法。反过来说,用意义不符的卢恩做没接的话就没法成功。你的能力是死而复生,理应与司掌死与再生的eihwaz一致才对,然而实际上并非如此。”
“嘿~顺便问下feoh与dakaz的意义是什么?”
“feoh是家畜的意思。也有财富的引申义在。dakaz的意思是一天,也是司掌着事物的终结与开始的文字,某种意义上来说与eihwaz接近呢。嘛,无论如何……你现在是家畜的ace,然后你的能力实在日落的瞬间自动发动的。如果忽略夜行性动物的意见的话,白天的结束也可以说是一天的结束。这么看选用的两个文字并不见得是搞错了。”
“那,那个,我的‘古尔薇格’的发动时间确定是日落的时候吗?”
我对齐格鲁娜大人说的这一点比较在意。因为之前洛奇也曾对我说过,让我确认这个能力的发动时间究竟是不是日落。
“是呢,还没有办法完全断定,不过从验证结果来看,通过消去法所得出的可能性最高的答案是在日落的那一刻。在这里列举下已经验证的事情,首先第一件:‘不是下午六点。’太阳的移动每天都是由苏尔大人严格管理的,就算有几秒钟的误差,‘阿斯加德’的日落也必定是在下午六点。但这次为了验证,特地请苏尔大人晚一分钟落下来了。”
“这,这种事有可能做到吗!?”
“库库库,正因为能把这种事变为可能,本大爷才是本大爷啊。”
洛奇得意地看着吃惊不已的我这么说道。这位大神实在太乱来了,停止太阳的移动什么的根本听都没听过,没想到居然真的会实行……这人的思考方式还真是不得了,说实话我很佩服他。我也想有一天能成为像他这样有本事的男人。
“真的,洛奇大人每次都会做出令人吃惊的事情来……说不定哪天会把月亮和太阳都弄没掉。喔,那些先放一边,因为日落稍微迟了些,那天玛尼大人在日落前就运着月亮升空了。那之后稍过了一会儿,在太阳落下的同时赛伊你就复活了——那样就由两个可能性被排除掉了。不是‘月亮升起’也不是‘月亮太阳都不在的一瞬的黑暗’这两个可能性。洛奇大人也考虑了‘白天的结束’这个可能性,但要对这部分进行验证有些困难……毕竟太阳不沉下去白天就不会结束不是么?用时间这个创造出的概念来区分就另当别论了。所以,这次相关的验证就到此为止了。”
说完后,齐格鲁娜大人轻轻地伸了个懒腰。正当我以为这个话题已经结束,松懈下来的时候,洛奇却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了:
“还有其他的哦。‘古尔薇格’发动时会复活的位置也搞明白了”
“‘古尔薇格’的复活位置?是指我会在哪里复活的意思?”
“没错。赛伊你在这五天里,为了验证从地平线的尽头向‘米德加尔特’跳崖自杀后发现的……看来和我推测的有些不同。如果死了之后会在尸体附近复活的话,我想你肯定会在‘米德加尔特’复活的。然而实际上你确是在这里,跳下去之前所在的地方复活的。因为这很令人在意,我在你跳下去之后用魔法把这一代变成了火海。之后你却在我边上这个安全地带复活了。你明白其中的意义么?”
“完全不明白。”
“你也稍微动点脑筋啊……你跳下去撞击地面而死,所以杀掉你的就是‘米德加尔特’对吧?换句话说,‘米德加尔特’是你的死因。复活的你讨厌身为自己死因的‘米德加尔特’,但又不可能直接出现在空中,结果就出现在了跳下去之前的地方。然后在那个地方有危险的时候,你也能避开那个复活。如何,说到这个地步总归明白了吧?”
“这样啊……也就是说我复活的位置是在‘离尸体最近的安全地带’对吧。”
仔细想想这也是理所当然的。跳进锅子的我如果在锅子里复活了可就玩完了。我的‘古尔薇格’把这个问题也好好处理了。
……以上这些就是花了五天所得出的验证结果,洛奇这么总结道。我的‘古尔薇格’是稀有且有用的能力,但也没有更多的使用方法了。也就是说,明天这个世界也是一如既往的和平呢。
这的确是可喜可贺的事情……这时我又胡思乱想起来了:如果我知道了我会有这个能力的理由的话会怎样。
只要凑齐条件就肯定会自动发动的复活魔法——如果不是与生俱来的体质的话,那就是某个人出于某个目的对我施加了这样一个厉害的魔法吧。其中很可能藏着让人难以想象的秘密在。
但正因如此,我有种不能去接触的感觉在。如果那个秘密被发现了,很可能我就会成为第二个苹果了。不知道比较好的秘密在这个世上有成千上万个,就算说世界是充满欺瞒的也不为过。世界在充满欺瞒的同时也充满着幸福。
“好咧,那么是时候该回去了,差不多也怀念起软乎乎的床了。”
“哈哈哈,毕竟连续五天都在露营嘛。齐格鲁娜大人是不是也想洗澡了呢?”
“嗯?我不会那么邋遢的,毕竟是女孩子。”
“诶?难不成每天都有去洗澡嘛?”
“那是当然的吧?是呢……基本只要用好四大元素的符文,大部分的问题都能解决哦,好好记着吧。”
“……”
哼,那样啊,齐格鲁娜大人每天都偷偷地去洗澡了啊。切……到底是什么时候去的啊?洛奇应该一直都睁大眼睛监视着才对。然而为什么会没有发现?明明时刻准备着去偷窥的说……
“嘛,洗澡的时候姑且用‘Peorth’的符文隐身了。不过身为‘怎样都好的家伙’的我没有那么用心的必要就是了。”
“才不是怎样都好!!”
“!?”
看到我不同寻常的模样,洛奇和齐格鲁娜大人不约而同地咽了口口水。
好叻,成功吸引他们注意了。成败在此一举了,接下来要开始的是连神都能欺骗的,由我一人出演的即兴表演!
“才不是怎样都好!齐格鲁娜大人你,谁都不告诉就擅自离开同伴,还用符文消除身姿,实在是蠢到家了!万一发生了什么的话,不就没法迅速对应了吗!请更信任我们一点吧!从现在开始去洗澡的时候要好好向我们报告啊。……约好了哟?”
“赛伊……我明白了,约好了。下次去洗澡的时候会好好说出来的。”
“去厕所的时候也要哦?”
“诶!嗯,嗯,赛伊你那么说的话,就那样吧。”
齐格鲁娜大人害羞地扭捏着的同时还是接受了。偷偷往边上撇去,发现洛奇正在用‘你这家伙真是天才啊’的眼神看着我。呀啊,也不是那么了不起的事啦。
“那,那个……”
正当我和洛奇正在进行眼神交流时,齐格鲁娜大人害羞地交叉着双手,说道,
“回去之前,那个……稍微去……摘下花……别跟过来哦,绝对别!”
齐格鲁娜大人红着脸快步不知走到哪儿去了。不知走到哪儿去了?怎么可能呢,不是早就明白了么!
“走吧,洛奇。她现在——完全没有防备哦。”
“追随你到天涯海角,伙计。”
就这样,我和洛奇的羁绊更加深厚了。
啊——今晚的月亮,竟是这样的美丽。


第二天,我在阔别五天的‘瓦尔哈拉’里迎来了早晨。在结束晨跑后便赶往了‘瓦尔哈拉厨房’。
“早上好!”
“哦,早啊,赛伊君。怎么啦?今天这么早就来上班了?”
被早晨凉爽的太阳照耀着的厨房后院里,厨师长正在做早餐的准备。我挥了挥前足走进厨房,转了一圈看了看。嗯,很干净。看来我不在的期间也没有陷入很不得了的修罗场。大家真的很努力啊……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厨师长像是看透了我内心的想法似的说道:
“赛伊君你不在的这段日子里,这儿真成了很不得了的修罗场哦。”
“诶!?但打扫得明白得那么好……”
“这里是放置食物的地方哦。无论前一天有多忙,这里的打扫都必须好好完成。不过我说的修罗场不是指这个。”
厨师长停下了准备工作,用手擦了擦汗苦笑着说道。唔,并不只是很忙吗,那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代替你来的羊……非常抗拒被做成料理。我也能理解他俩,也不好强迫他们,但也没时间等到他们下定决心。结果最后是靠托尔大人的强制手段才解决问题。”
“强制手段……到底是怎么做的?”
“通过妙尔尼尔的雷击让他们休克死了。那之后大家再剥皮剔骨。因为伤到皮和骨头会留下后遗症的样子,工作的时候可得非常小心。至于那之后怎么样了,赛伊君应该再清楚不过了吧?”
“总觉得不想想象那个画面呐。”
由我来说不太合适,那场面还真是非常的凄惨。除我以外的家畜遭受那种待遇什么的,说实话真不想看到……都是为了代替我才会那样的呢……
看到心情低落的我后,厨师长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脑袋,用稍微有点强硬地口吻干脆地说出了对我的感想:
“看到那个之后,我反过来想到,赛伊君……你的勇气真不是盖的。之后一定会复活的——就算有那样的保证在,对死的恐惧也不是那么容易克服的。我打从心底对你感到佩服。”
“赔付什么的。我只不过是,比普通人放弃得更快罢了。”
“哈哈哈,还是老样子那么谦虚啊。但我是觉得,拥有跨越死亡的勇气的你,有着气场……就像是英灵战士那样。”
“我像是……英灵战士?”
看来在厨师长心里我已经变成英灵战士了。那些人既粗暴又野蛮,我到现在也没法喜欢他们。但毫无疑问,在被命令去死时,他们都有着毫不犹豫舍弃自己性命的蛮勇。这点上我的确和他们挺接近的……吧。
“说起来,赛伊君,你那么早来干嘛?”
啊,对了。事情已经办完了,可不能再继续打扰厨师长了。
“因为缺勤五日给大家添麻烦了,想早点来给厨师长道歉来着。还有,像替我工作的托尔大人的羊道谢。”
“这事儿啊。多谢了,你有这份心就够了。只不过托尔大人的羊们已经连夜离开了。我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儿。等有机会再道谢比较好哦。”
“是那样啊……我明白了,那么我就先失礼了。从今晚开始请再多多关照了。”
在向厨师长低头行礼后,他微笑着目送我离开了厨房。当然,吃好早饭后过段时间还会回来的。那么……现在开始才是问题。
我因为被赋予了非常沉重的使命,除了晚上工作以外的时间都是可以自由支配的。睡过去也可以,拿去学习也可以,玩过去自然也可以,只是像这样有做什么都可以的充裕时间时,反而会让人无从下手。真是的,在拥有了以后往往就会出现奢侈的烦恼啊。
“对了!现在不正是去和布伦希尔德大人搭上话的好机会么……嘛,只要布伦希尔德大人还在房间的话。”
打铁要趁热,幸好曾经去布伦希尔德大人的房间打扰过一次,一个人去也不会迷路,现在就出发吧。
一小时后,我吃完早饭稍事休息过后,就迅速走出大食堂,向布伦希尔德大人的房间出发了。移动手段就和上次一样,通过世界树莱拉德的‘虹之虚’过去。
“哼嗯哼嗯哼……嗯?那边在吵些什么?”
当我哼着歌路过大演习场时,从角落处传来了争吵。我好奇地偷偷瞄了瞄,看样子是几名英灵战士之间发生了口角。
“呀咧呀咧,勇者大人们尽是些血气方刚的人啊……”
毕竟他们都是血气旺盛的人,这样的争吵也是家常便饭的。这种情况也不是我能处理的,还是早点离开吧。
“连刚才那话都听不懂么,你的耳朵比老夫还差呐。要我说多少次都可以,就你的水准,别说巨人了,连一头山猫都砍不了。”
从人堆中传来了以外的声音,我不禁回过头去。果然……位于漩涡中心的不是别人,正是威提格先生!
“臭老头……一根老朽的烂木头别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本大爷在生前可是立下百人斩武勋的男人哦,说我这把剑连山猫都斩不了是什么意思,啊啊?”
“靠杀人数沾沾自喜就说明你还太嫩了。如果你也算个骑士的话,就拿守护了多少条生命做荣耀吧。”
“说那种漂亮话有个屁用啊!!你是不是觉得,你比统领第六班八百人的本大爷还要强啊?那就亮出你那把很夸张的剑来啊!”
“第六班八百人……哈啊,一群在幼稚的武打游戏里半斤八两的小子们……看来是骄傲得连路都看不清了,乳臭未干的蠢材啊……好吧。”
威提格先生悲哀地叹了口气,同时摇了摇头。在感觉他那瘦小的躯体变得更小了后的瞬间,我就发觉到那是最为愚蠢的误解。
(这个是!与洁希大人战斗时一样……不,在那之上的霸气!)
连大气都能溶解的,压倒性的英雄气场。那股奔流正是传说中的黑色剑圣认真起来的证据。
剑圣威提格从腰间的漆黑剑鞘中拔出了一把又长又大的剑。那闪闪发光的银色剑刃,锋锐得仿佛看到就会被切裂一般。
“‘慈爱剑米蒙格’。讨伐了无数敌人载入史册的传说之剑,承载着这份传说并能发挥出其真正价值的正是老夫我。”
米,米蒙格!?不可能吧,那不是洁希大人说的那把爱剑么?就连在女武神的选定中都没有使用的爱剑,居然在这种场合下使用了啊,威提格先生!
“呼唔唔唔……”
调整呼吸,沉下重心,将剑斜置。保持在腰部高度的仿佛能够切裂地平线的刀身保持着平稳,高涨的剑气吹开了世界的声音与空气。
“纵使吾身已老,也会让你好好见识下——这沃尔松格流剑术的威力。奥义……屠龙灭神斩!!哈啊啊啊啊啊!!”
爆发的步伐,神速的一刀。然而就像是幻影一般,释放奥义的威提格先生在原地丝毫未动。何,何等的神技!明明那么近,眼睛却连他的初动都没能捕捉到……啊咧……话说……根本就没动啊?
“啊……嘎……腰……腰……”
“威提格先生!?”
不好,这是闪着腰了!都一把年纪了还突然那么用力能不这样嘛!
“喂,喂,老爷子你没事吧?总之先把剑放下吧,好不?”
一直和他争吵的那名男子惊慌失措地向他伸出手。威提格先生听了他的话,将剑插在了地上。就在这时,他一个没站稳,往刀身那边倒下去了。
啪嚓——
“呀啊啊啊!?掉下来了!老爷子的头掉下来了!!”
“呜哇哇哇,威提格先生!?威提格先生啊啊啊啊啊啊!!”


——那天的黄昏时分——
刚才还发生骚动的演习场现在已经成了殡仪馆了。
最强的英灵战士,黑色剑圣威提格……用连遥远的东方住民都无法模仿的禁断奥义自我介错,结束了他的第二次人生。
“呜呜……老爷子对不起啊……都怪我不坦率……实际上我很尊敬老爷子的……但结果却把老爷子和我那一直无法超越的老爸重叠在了一起,就顶撞你了……谁想到会变成这个结果啊……呜呜,再怎么道歉都……”
那个大个男也哭个不停,拳头、眼泪和悲叹声一同落在了地面上。一眼看过去,在列的许多勇士们都哭了。威提格先生来到‘瓦尔哈拉’的时日尚浅,却已经被那么多人仰慕了啊。
“啊……”
在稍微远一点的地方,洁希大人也哭了。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威提格先生是由她去了好几次才说服的,就像是战友一样的存在。
温柔地抱着洁希大人的芙蕾雅大人也哭了,其他的姐妹们也……当然,我也哭了出来。
仪式一步不落地进行着,终于到了日落时分。奥丁大人亲自用kenaz的符文,开始对遗体进行火葬。
“还请节哀顺变。这真是相当盛大的仪式喏,是哪位过世了嘛?”
边上突然响起了老人的声音,我吸着鼻子回答道:
“呜呜……嗯……是位非常出色的人,您刚刚才来吗?现在还来得及献花,咦诶诶诶诶诶——!?威,威提格先生!?”
听到我发疯似的大叫,周围的视线全部集中了过来。在我的眼前,大家视线集中的地方,站着理应已经化成灰的,相当精神的威提格先生。
“怎怎怎怎么回事啊!?你不是应该挂了吗,脑袋啪嚓一下!”
“啊……?腰痛的事我还记得,头是怎么了么……啊,现在腰也已经没事了呢。”
威提格先生歪着脑袋,摸了摸自己的腰。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是不死身吗?不对,毫无疑问是死了。那么,难不成……
就在我困惑的时候,奥丁大人迅速将火熄灭,确认里面的情况。有遗体在,而且确实烧着了。也就是说……复活了。新的身体……在日落的同时……——就像我一样。



本帖最后由 shiinadark 于 2016-6-27 21:23 编辑


英雄色的路人
“哈啊……还真是吓了一跳呐。喂,赛伊在不?”
在威提格先生神秘复活后的第二天。当白天如同往常一样即将过去,太阳西沉,金色的月亮即将升空之际——一位稀客来到了‘瓦尔哈拉厨房’。
“洛奇?我在这哦!”
刚复活后的我,鞭策着还相当疲劳的身体从厨房爬到了大食堂。在看到我的样子后,洛奇就叫我等着,随后快步赶了过来。他就这样抱起我,把我放到了桌子上。
“听我说,赛伊。我知道了件很了不得的事哦。”
“我知道的啦,是英灵战士们的事情吧?”
我察觉到了洛奇想说什么,便提前回答了。洛奇也点了点头来回应我,看来我是猜对了。而我能做出这么准确的预言是有理由的。
昨天——威提格先生复活后,从头看到尾的奥丁大人召集了在场的英灵战士们,这样命令道:
“想要荣誉的人出列。在明天的日落……用死来证明能不死之事。”
威提格先生能复活是偶然,亦或是必然?英灵战士们的任何一人都能再现吗?不仅奥丁大人,谁都想知道。
就在大家骚动起来的时候,有一名勇士率先出列了。正是和威提格先生发生冲突的大个男。……呃,记得名字是叫‘贝尔塞’来着。总之,他被选为了验证实验的祭品。
按照预定,今晚他应该已经在日落前自尽了。因为我有在那时跳进艾瑞尼尔的任务在,所以没能亲眼目睹他的死就是了……
“我帮你好好看了哦。就和预定一样那个男的死透了。他毫不犹豫地用剑刺穿了自己肚子。随后不出所料,和昨天的威提格一样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复活了。就在日落的瞬间,他的遗体附近出现了新的身体。”
继威提格先生以后,贝尔塞先生也复活了。复活的这两人只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是被美丽的女武神选中的神之尖兵、英灵战士的一员。
这下子,贝尔塞先生用真正意义上地拼上性命证明了英灵战士们都有着和我一样的复活能力。也就是说,他们都获得了不死的能力。
“大哥那家伙乐呵得都要跳起舞来了。居然在不经意间得到了不死身的大军,这下就算是巨人也敌不过了。”
“不经意间……奥丁大人也不知道英灵战士们具有那样的力量吗?”
“那当然咯,要是他们附带说明书的话就另说了……虽说英灵战士们每天都在锻炼,但离决战还远得很,所以也没有什么实战的机会。而且不幸的事故在以前一次都没发生过,昨天还是第一次有人死掉。”
当洛奇说道这里时,厨师长为他拿来了饮料。洛奇道谢了后便拿起了玻璃杯,搓着杯子的边缘问我:
“赛伊,关于他们的能力……你怎么看?”
“怎么看……对了,有查明发挥作用的符文吗?”
“当然了,齐格鲁娜曰:起作用的是与你一样的符文哦。”
“是feoh和dakaz吧。对身为野猪的我能起作用还能理解,但家畜的符文对英灵战士能起作用是不是有些怪啊?”
“没啥好奇怪的啦。这么说有点那啥,那些家伙说穿了不过是对巨人用的弃子罢了。巨人可是很强的哦?毕竟神和巨人是似是而非的存在,是很相似的哦。我问你个问题,你觉得如果要宰了托尔那家伙,需要多少英灵战士才能办到?”
突然出了个谜题,我稍微考虑了一下后回答道:
“托尔大人的话……恐怕全员加起来也不是对手吧?”
“正确。嘛,当然也没啥巨人像托尔那么强的,不过也就是那么回事了。据我估计要对付一名巨人得血祭差不多千名英灵战士。你说这能不是家畜么?啊,顺便还下了一条符合家畜的命令。从明天开始锻炼以实战形式进行,也就是战斗到死为止来锻炼自己的本事。很好笑吧?”
他说着说着像是要吐出来般,一口气饮干了杯中的饮料。洛奇到底是在对什么生气呢?我不明白,虽然不明白……
(生命是……那么轻浅的东西么……)
不知不觉涌上了稍许的愤怒。啊,我明白了,洛奇现在一定和我是同样的心情。
“哦,英灵战士们差不多就要涌过来了。趁着还没人我先溜了……对了赛伊,明天工作结束可以去演习场看看哦,会有很了不得的东西哟。”
他留下意味深长地笑容和台词后就这么离开了。是什么意思啊?就算那时候去演习场,估计也只会有英灵战士们的尸体才对吧。
“厨师长知道吗?洛奇说的很厉害的东西。”
“是呐……大概是指好久没来的‘那个’要来了吧。好,那明天就一起去看吧。要知道——不,还是算了。就当做是到时候的乐趣好了。”
明明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厨师长露出了像洛奇刚才那样的笑容。到,到底是什么啊?嗯~,又想知道,又不想知道……
总之肯定会发生令人大吃一惊的事,除此以外就一切不明了。
“嘛,也不会是什么大事。我对于神界特有的不可思议已经有耐性了,不到一定程度可是不会动摇的。”
什么的……我也有像这样天真的时候。


“这,这,这……这是什么啊!?”
抱着相当的期待与微小的不安,我迎来了又一个夜晚。当我知道昨天厨师长和洛奇那奇怪笑容的意义时,已经陷入了受到冲击后瘫倒在地,吓得魂都飞走了的状况。
“呃,那个……抱歉啊,实在是太过令人惊讶了,应该说是眼前这东西实在是太大了,我还无法理解是什么状况。”
我向一直盯着那个惊人玩意儿的厨师长发问道。与我相反,他用非常冷静的声音答道:
“哈哈哈,果然吓了一跳吧。他是赫拉斯瓦尔格尔,如你所见——不,那么大估计也看不出来,是头很大的鹫。”
“鹫,吗……到底有多大啊?”
我看着这头无法完全纳入视野范围的鹫的一部分,这么问道。
“根据我听来的消息,他张开翅膀可以盖住整个天空。就算说全世界的风实际上都是由他振翅而产生的也能接受了吧?”
“究,究竟吃了什么才能变成这样啊?”
“……尸体哦,生物的。”
听到这个回答的瞬间,我不禁屏住呼吸仔细观察起赫拉斯瓦尔格尔的样子来。他从刚才就一直一心一意地在那里啄啊啄的……就是散落在演习场里的英灵战士们的尸体吧。
“哦哟,还希望你别觉得这很恶心。他的存在和任务都是很重要的。”
“吃尸体么?”
“没错,生物的尸体放置不管的话会腐败对吧?那样会放出恶臭还不算,很可能会变成散播病菌的危险物。赛伊君你配属过来之前,这里还有很多的家畜,但因为各种理由在吃之前就死掉的个体也是相当的多。而处理那些尸体的正是他。”
原来如此……之所以厨师长看到他也不感到惊讶,是因为他是‘瓦尔哈拉厨房’不可或缺的存在,早就已经熟悉了的原因吧。
虽说我只是个见习厨师,但好歹也是‘瓦尔哈拉厨房’的员工。即使工作地点一个在厨房,一个在演习场,我们也同是在‘瓦尔哈拉’工作的伙伴。可得好好地向他打招呼。
“喂-,赫拉斯瓦尔格尔!我是野猪沙赫利姆尼尔!还是个新人,请你多多指教!”
为了能把话传到根本不知道在哪儿的他的耳朵里,我用尽力气大喊道。
声音似乎是传到了,他那巨大的躯体极为缓慢地转向这里:
“…………………………这………………………………边…………………………才………………………………是。”
他用比他动作还慢的速度不知说了什么。
“那个……你记得他说了什么不?”
“没,就记得最后的是了。”
也对呢。
“那个……啊,我们也差不多该走了,!再见哦!”
告别了之后,他也没有反应。等了一会儿之后还是没动静,我就和厨师长挥了挥手离开了。
“再………………………………见…………………………”
啊,好像说了什么,但现在都,嘛,算了……

在那之后,英灵战士们忠实地执行着奥丁大人新下达的命令……该怎么说呢,总之就是每天都进行厮杀。
说实话那样子真的很惨烈,我的话肯定不想干。但在与死相邻的演习中,战士们的集中力提升到了极限,以残酷为代价确实地获得了成果。按这个步调升级的话,在与巨人的战斗中似乎也能成为值得期待的战斗力了。这么考虑的话,我也没法否定奥丁大人的做法了……么……
就在除我以外每天都有许多人死而复生的异常生活变成家常便饭之事而开始习惯起来时——简单点说就是已经日常化了的时候,‘某个现象’开始令人害怕起来。
“呜哇!?又地震了!……结束了。”
慌忙躲到桌子底下的我慢吞吞地爬了出来。一开始总是搞得满身是灰,现在则连一片灰尘都不会沾到了。地震就是多到了这种地步。
“怎么回事?最近地震特别多啊。”
最近这段时间每天都会有两三次这样强烈短促的震动。本来这个世界基本没什么地震的啊。地震频发是有什么意义在么……奥丁大人等人已经将其看成凶兆开始着手调查了。
亚萨众神开始认真处理,那这件事就和已经解决没什么两样了。就在我早早地得出这个结论时——控制了力度的敲门声和呼唤我名字的美丽声音同时响起了。
“早上好,赛伊先生。那个,您已经醒了吗?”
“已已已已经醒了!请稍等!”
我赶紧拉开绑着门把的绳子,打开了门。布伦希尔德大人喘着气,脸上有些微微发红。哦哦,何等煽情的模样啊。
“早上好布伦希尔德大人!那个,关于洁希大人的那件事。”
“啊,关于那件事我也一直想和赛伊先生谈一谈……但很抱歉,虽然有很多话想说,但来这里是因为下达了紧急召集您的命令。能否把话先放一边,先和我一起去一下?”
“诶?紧急……到底是要去哪里?”
我用了这个问法。至于是谁要召集我差不多已经猜到了——想想第一次布伦希尔德大人到访伊达瓦尔德之森时的事就知道了。
她点了点头,神色凝重地答道:
“‘格拉迪斯海姆’的三号馆——‘瓦拉斯加尔夫’。”
白银宫殿‘瓦拉斯加尔夫’,如同名字那样,是整个定制成银白色的‘格拉迪斯海姆’的三号馆。而那里也正是吾等的主神奥丁大人的住处。
“哦!你总算来了啊,赛伊,布伦希尔德也辛苦了。”
在奥丁大人指定的地方、大玉座之间里,不只是奥丁大人,洛奇,托尔大人,弗雷大人,巴德尔大人等人均出席了。连芙蕾雅大人和女武神九姐妹也都在场。这本来不该是我这样的小辈会被叫来的地方……毫无疑问是洛奇的搞得鬼。
“那,那个……诶嘿嘿,我现在还没搞清状况。身为‘阿斯加德’重镇的诸位召集我这头野猪是有何要事呢?”
我用奉承的语气说着,抬起头环视着四周。出乎意料的是,回答我的是坐在玉座上的奥丁大人。
“希望你能提供智惠。这是洛奇的推荐,老夫也好洛奇也好,就连密米尔也不明白这次地震的原因……是你的话说不定能解明。”
“!?难,难度太高了啊,洛奇!你要我上天啊!”
“没那回事啦,我从以前就对你的机灵劲和想象力非常佩服,你的确是个乡下人,但正因此有着和我们神族不一样的着眼点也说不定不是?”
“不是个啥子……”
一不小心说了句失礼的话后我闭起眼睛,真不知道他在期待我什么。该不会派不上用就要解雇我吧……应该不会吧?
“呜……也只好全力开动脑筋了……首先诸位有通过什么手段调查了呢?”
“通过吾之玉座希利德斯凯拉夫看遍了整个世界。结果九个世界都找不出异常来。”
这不可能啊……这样再怎么考虑不都没辙了么?
“只有‘阿斯加德’在震么?”
“不,并非如此。所有世界似乎都震起来了。”
“所有的世界……?”
那就是说全世界共通的某个地方出现了异常吧?水么,空气么……呜,不行,无法想象那些东西会造成世界规模的地震。应该是更大的东西……整个世界都能俯视到的,或者是能够仰望到的……
!有,有了!不是有么。连接全世界的大得无止尽玩意儿!
“是世界树!世界树发生什么异常了才对。”
“嗬……原来如此,时结束么。但不会是那个哦。”
“?为什么?”
“为什么?呼哈哈,没想到会问这个。你不知道那棵树么,野猪哟。那是在世界诞生之前就耸立着的伟大之树。永恒支撑着九个世界的强韧之物。再加上还有‘ 兀儿德之泉’的三女神常年将净化之水撒到根部。以防万一我也用玉座看过了,除了落叶有些多以外并无异样。野猪哟,明白了吗?那棵树是不会有问题的,就算是‘诸神之黄昏’来临也一样。”
我的想法被奥丁大人一笑置之了。说实话我很失落,明明被期待着身为野猪特有的着眼点的,结果却帮不上忙。嘛……反正我也就那点水平了。
“不,等等……那正是个盲点啊。啊,对啊!着眼点不错啊,赛伊!大哥,我有点东西想看看,希利德斯凯拉夫借我用下。”
突然情绪高涨起来的洛奇抱起我,坐上奥丁大人的玉座。瞬间出现在眼前的是曾经见过的风景。
“这里是……威提格先生的工房不是么。洛奇你真是的,都这时候了还想着找礻果妇画么?”
“白痴,不是啊!之前我不是说过么?那个……啊,有了。”
的确那天发生了轻微的地震,我们才慌忙从威提格先生家跑出去避难的。
在那之前,洛奇将两幅画摊开在了桌子上。是描绘世界树尤加特拉希的极为细致的风景画。
“果然没错……我现在终于知道当时我感到的违和感是怎么回事了。”
“怎么回事,洛奇。这画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么?”
追问着详情的奥丁大人有些冷静不下来的样子。焦躁不断传播开来,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洛奇身上。他将违和感的全貌说了出来:
“是角度,正因为描绘得极为细致才有的决定性的不同。你们看,右边是旧的画,左边是新的画。构图完全相同的两颗世界树,左边的却比右边的要微微倾斜了一点。也就是说——”
——世界树正在逐渐倒塌——

就在在场的全员脑袋里同时窜过这个想法的同时——异常强大的震动袭来了。
“!!不妙!!这个震动,难道莱拉德要……!?”
持续不断的震动伴随着轰鸣声。在震动又加强了一级之后,建筑物开始徐徐倾斜。不对……倾斜的不是建筑物,而是世界本身!
“不好!身为世界支柱的莱拉德要是倒掉,世界就完了。咕……难不成这就是……这就是‘诸神之黄昏’吗!?啧,托尔!你带领在场的男神去支撑莱拉德的树干!快点!!”
“切,那么乱来的事……!我晓得啦,但能撑多久可没个准啊,拜托赶紧想出对策来!”
托尔大人打头阵,带着在场的所有男神飞奔出去了。在目送他们的同时,奥丁大人飞快地向洁希大人下达指令:
“洁希德哟,拜托以速度见长的你去传令,集合不在场的所有男神迅速赶去莱拉德支援!”
“谨遵吩咐!”
说完她便全力打开‘甲胄之风’从房间里飞出。在纯白的羽翼之雪中,奥丁大人大大地吐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了玉座上。
“…………唔。很好,震动和倾斜止住了。托儿他们做得不错啊。还有——果然华纳神族也是一片混乱啊。呼哈哈,连霜巨人们都忙起来了,伸向‘密米尔之泉’的根快要掉下来了他们在拼命按住呢。”
奥丁大人用希利德斯凯拉夫窥视着整个世界的模样。在比‘阿斯加德’还高的‘华纳海姆’里,全员正在和莱拉德的树枝进行拔河。而在‘密米尔之泉’,也就是位于‘约顿海姆’的泉水处,巨人们正总动员起来按住残根。
“……真是讽刺啊,过去的敌人与现在依旧是敌人的家伙们居然这样齐心协力保护这个世界。在这种局面下,世界才会合为一体么。”
就算那只是暂时性的也好。低语着补充了这句话的奥丁大人的眼睛看着不知位于何处的远方。
“那么,不能一直这么下去。莱拉德的倾斜是导致地震的原因的话,就有必要找出让莱拉德倾斜的原因来。谁有方案就说出来听听。”
奥丁大人的视线重新回到了玉座之间里,开始向周围募集方案。先举手的是神界的奇策士洛奇。
“这里有个能派出用场的家伙哦。喂,小不点,你在这儿吧?”
“是!就在边上!”
一个谜之声迅速回应了洛奇的呼唤。就像是变声前的小孩子声音嘶哑掉那样,给人在开玩笑般印象的声音。但那反应速度毫无疑问是专业的。我从声音传来的天花板方向看去,从那里有一团手掌大小的毛茸茸的东西掉到了地上。这个淡栗色的物体是……松鼠!
“野猪的小孩纸,别那么死盯着咱看,会害羞的啾。”
“我可不是小孩纸……要说你才是吧!”
“别看咱这样咋也是大人啾哟?一直都被评价成很可爱的啾。”
这个身为大人的松鼠一直眨巴着他那圆滚滚的大眼睛。可恶,不甘心,但是好可爱。
‘瓦尔哈拉’的吉祥物不止我和海德么。不,野猪和羊再怎么也无法和松鼠对抗啊……完败了。
“赛伊你是第一次见到这家伙吧。这家伙是拉塔斯托克。和你一样是有着特别的能力,主要从事谍报活动。是不?”
“嗯,如您所说。咱是只能存活在莱拉德上的松鼠,正所谓祸不单行,在咱懂事的时候,双亲也在草叶中失踪了。寻求温暖的咱几经星霜……终于到了虹之虚中,得到了一片安宁。”
“呜……真是好辛苦啊。”
“当时的确是很要命。但不知何时,居住在那里的咱在无意之间身体发生了变化。咱自身居然变成了虹之虚。能明白是什么意思吗?没关系!由我来说明下。也就是说咱呢,变成了可以在‘阿斯加德’各处瞬间移动的体质。不仅如此,也可以在充满虹之脉的莱拉德树干处在世界范围内进行瞬间移动。拜这所赐,现在九个世界全部都是咱的庭院了,特别是关于莱拉德的事情没有人能比咱更了解。”
他很神奇的两足站立起来,骄傲地拍了拍胸脯。原来如此,我想起来了。记得之前洛奇和洁希大人提过有松鼠潜入‘梵格尔夫’的事情。那时的松鼠就是指他吧。
“哟,拉塔斯托克,有件事想问下身为莱拉德博士的你。你知道莱拉德现在快要倒了的理由么?”
“当然啦啾!”
“不愧是你啊,那么理由是什么?”
“因为被尼德霍格啃了,位于‘赫瓦格密尔之泉’的莱拉德的根基本没剩下了啾!”
根,根要没了!?他说的时候居然还嬉皮笑脸的!
“你干嘛不早说啊!”
“告诉你会比较好吗啾!?”
拉塔斯托克居然吃惊了,看来他的确没有恶意。这下洛奇也不禁沉默下来,没心情再责备他了。
“但是……尼德霍格啊。没想到会在这时候听到他的名字呐。”
奥丁大人在听到拉塔斯托克的报告后,皱着眉这么说道。
“尼德霍格到底是谁啊?”
我向周围问道。令人高兴的是,布伦希尔德大人走到我这边来,弯下腰温柔地说明道:
“尼德霍格是过去在‘阿斯加德’之地生活的黑蛇。不过因为他与现在负责处理英灵战士尸体的大鹫赫拉斯瓦尔格尔关系恶劣,两人纷争不断。在因此被奥丁大人责备后,他便赌气离开了天上世界‘阿斯加德’,到地底世界‘赫尔海姆’去了。”
“呜哇,好极端的蛇啊。”
“他就是那样的蛇。但是,他恐怕也有自己的打算。尼德霍格与赫拉斯瓦尔格尔一样喜欢吃尸体,想着去‘赫尔海姆’的话就能简单吃到了才去的……但实际上并非如此。移居到‘赫尔海姆’却吃不到尸体的尼德霍格无奈之下啃起莱拉德的根来缓解饥饿。这点才是误算,他因为常年不断啃食莱拉德的根使他吸收了高纯度的生命力改变了模样,现在已经变成了不想让人扯上关系的凶恶的最上级架空种——龙了。”
龙,龙!?那家伙一直在啃食莱拉德的根吗!?
“为什么诸神会一直放任他啊!?”
“抱,抱歉。默许他的理由有两个。第一个是不想在‘诸神的黄昏’前不想损耗战力。毕竟龙是非常强力的,即使是吾等神族,在与他全力交战的情况下也不能保证毫发无损。”
“这么……”
我都不知道……龙居然是这么危险的存在啊。
面对即使是亚萨神也不能轻易出手的对手还能获胜的人类英雄想必是相当强大吧。
“至于第二个理由,就是刚才奥丁大人所说的净化之水了。我们进行过试算,即使放任尼德霍格,只要世界树还继续吸收净化之水就不会倒塌才对。但,是呢……这次的事件证明了试算的结果并不准确。关于这点完全是我们的失算。”
布伦希尔德大人像是要安慰生气的我一般,不断抚摸着我的后背。请抚摸更下面点的地方……不对!不是这个,我并不是对布伦希尔德大人生气。而且我并没有生气,单纯是悲伤罢了。我们都没能发现,在‘米德加尔特’见到的绿葱葱的世界树,在看不见的地方不断悲鸣着。
“!咕……又开始震起来了!”
整个世界又再次震动起来了,世界树的倾斜似乎在进行和停滞间不断交替着。正在支撑着莱拉德的托尔大人们似乎也迎来了极限。
奥丁大人沉默着从玉座上站了起来,脱下了缝着金色刺绣的漆黑长袍。即使上了年纪依然肌肉发达的这幅身躯像是在宣称要用自身支撑起这个世界一般。
“……看来不能计较损失了。洛奇,你去‘赫尔海姆’修复莱拉德的根。”
“要我去啊。”
“除了你没人能胜任。除了你那优秀到令老夫也佩服不已,而与你结成义兄弟的树系统符文魔法以外——已经没有能救活莱拉德的方法了。拜托了……洛奇。”
不是作为主神下达的命令,而是作为哥哥的恳求。洛奇是不会一头冲进麻烦的漩涡中的男人……但在这里拒绝就不是男人了。没错吧,洛奇。
“……切,真是敌不过大哥啊。虽然麻烦死了但也没办法吗,我去。但我这里也有要求,我要带两个保镖去。毕竟一旦谈判破裂就会打起来,而且就算本来愿意听话,在看到我修复时无法防备而改变主意也是有可能的。”
“我们已经别无选择了,男神以外的都没问题。”
“帮大忙了。那么第一个是……布伦希尔德,就你了,拜托了啊。”
“!是!”
“!?等等等等等啊,洛奇!为什么是布伦希尔德大人啊?”
听到洛奇的选择后,我这么抗议道。要知道对手可是龙哦?就刚才还听说对于神族来说他也是强敌,我可不想布伦希尔德大人对上这么危险的敌人!
“你刚才没仔细听吗?我也不是想叫布伦希尔德去干掉尼德霍格。那家伙被称为千蛇之王,时常有千条蛇围绕着他。拉塔斯托克,没错吧?”
“关于那件事啾,洛奇老爷!在这段不长的时间里那个数字又增加了啾!真是深不见底的家伙啊。”
“什么?可恶,难办了……那么,现在有多少了?”
“一千零一十条啾。这可不得了啊啾。”
“……哈?一千变成一千零一十……的意思么?”
“没错啾!我可是数了三遍绝不会有错的啾。”
“……你数了三遍么?”
“很辛苦哦啾?”
“啊……那个,拉塔斯托克,做到这种地步不知道该怎么说……”
“希望能夸奖我啾~!”
“……之后来个人夸奖下他吧。”
洛奇发出了无力的叹息。唔,有人气的秘诀就是在这儿吗?能让人把逆耳的忠告咽回去的吉祥物奥义,可要好好记载心底的记事本中。
“啊~嘛,也就是说,要是和那家伙干架的话,不收拾掉那一千零一十条蛇就无从谈起了。这就需要女武神中唯一拥有‘广域歼灭型’神技的布伦希尔德了。能接受了吗,赛伊?”
呃,也就是说她是负责消灭围绕着的蛇……对吧?
“嗯,明白了,那样的话我就没意见了。那么,另一个保镖呢?”
“啊,那就是你了。到时候尼德霍格就交给你来对付了。拜托了哦,伙计。”
“OK,交给我吧!嗯?诶诶诶诶诶!?”
在我下意识敬礼的瞬间,洛奇说出了让我怀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坏掉了的话。我没听错吧?……没错?骗人的,大家想合起来骗我。诶,真的假的啊……
“不不,洛奇,那是不是有些奇怪啊?尼德霍格是龙哦?”
“所以才选你啊。这里不方便大声说,你不是有那个杀手锏在么,正好合适这个任务。”
“的,的确是那样没错……但我只是头从没打过架的野猪哦?要战斗的话……对了!我知道能和杀龙的英雄匹敌的人物!就是叫威提格的先生。”
“你觉得前段时间刚闪着腰的老头子能行么?”
呜……在现场目击到那一幕的我实在无法反驳……
“……那,那么就武器!去问弗雷大人借剑吧!是能制胜‘诸神之黄昏’的剑对吧?只要洛奇借来一挥就……”
“很不巧,那玩意儿似乎是会自己选择使用者的哦。大哥的冈古尼尔也好,老爷子的米蒙格也好,都是那样的。”
“那么让弗雷大人去不就好了嘛,肯定很轻松就能获胜。”
“喂,赛伊,你没听刚才大哥提出的条件么?听到大地的轰鸣声了吗?支撑着的家伙们早已经超过极限了,缺一个人的瞬间就很可能让莱拉德倒下。而且你也明白我不可能和弗雷交换任务的吧?能治愈好世界树之根的只有我了。”
“那么……洛奇自己打倒尼德霍格后,治好世界树……行么?”
“能做到自然是最好了。但不巧我只擅长变化球,不擅长正面交锋,‘hagalaz’那样的直接破坏魔法或是带有‘ansuz’的大魔法也都不擅长。所以不好意思,对我来说要击退龙实在是太困难了。”
怎么会……连洛奇也不行的话,就算拜托其他人……比方说女武神们也一样很困难……
“那么……那么就……那个……”
“……呐,赛伊,你害怕尼德霍格吗?害怕去战斗吗?”
沮丧,还有些……失望吧。洛奇看向我的眼睛中混杂着这些感情。对他认可为伙计的人……朋友,感到悲伤了吧。即使如此,我也——
“抱歉,洛奇。但,我只是头野猪啊。单纯是一头野猪,黑褐色的野猪沙赫利姆尼尔。对我来说,在世界末日这种局面下……站上表舞台是不行的。世界应该……由适合的英雄来拯救才对。”
这就是我的回答。并不是因为我害怕战斗,也不是因为害怕失败。当然我的确是很害怕,但不是因为这个才……我有着与我相符的使命在。
作为‘瓦尔哈拉’的晚饭,这一重大的使命。
洛奇闭上眼,像是接受了我真挚的考虑了。但他一下就睁开了眼,看向我的眼睛中,满溢着期待与希望。
“听到这个回答我就安心了。赛伊,看来你是搞错了。听好了哦?并不是世界该由适合的英雄来拯救,而是拯救了世界的才能称得上是英雄。赛伊,去成为英雄吧。我可以保证,你的话一定行的。我也可以保证,只有你才行。而且……你看。”
洛奇移动视线,在他视野前方的是——威风凛凛地伫立着的青蓝色女武神那刚毅的身姿。但我一看就明白了——为了不输给那份强烈的不安与紧张而用力紧闭着嘴唇的布伦希尔德大人真正的内心。
“布伦希尔德大人……”
对我来说比什么都……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人即将要赶赴赌上世界命运的战场。而我这混蛋却一个劲地在墨迹。到底有什么好烦恼的啊。
保护布伦希尔德大人的不是我还能是谁?如果不是为了守护世界那种玩意儿,而是为了守护所爱之人的话……我就引发一两个奇迹出来好了!
“洛奇……我去!并不是因为被洛奇说了,是我的内心作出决定的!比起洛奇的保证,这个要更加可靠!”
“嗬,要的就是这份敢说的志气!那么就决定了!奥丁,借我史雷普尼尔!看我一下子就把世界拯救了!”
“嗯,交给你了,洛奇!那么,咱们也做咱们能做的事。其他的女武神们去给支撑莱拉德的人提供支援!准备好长期战的水和食物,要帮忙擦汗就帮他们擦汗,要帮忙打气就帮他们打气!小芙蕾雅也能来帮忙吗?”
“当然了,叔叔大人。女武神队,打起精神工作了!”
“““““““是!”””””””
每个人都为了完成自己的工作开始动起来了。就在大家往各自的目的地散开的时候,洛奇叫来了世界最快的名马史雷普尼尔,即将带着我与布伦希尔德大人共赴‘赫尔海姆’!……本以为会这样的……
“不好意思,两位。去‘赫尔海姆’之前稍微绕个路。”
“哪还能那么悠闲啊,不快点大家都要撑不住了哦?”
“那是没错,但着急赶去结果任务失败就惨了。我刚想了个计策出来,总之先做好准备再去。”
“洛奇大人,难不成是有了什么秘策吗?”
“差不多吧,首先去见太阳女神苏尔,然后再去找比弗罗斯特的守护者海姆达尔。只是……这个秘策最为重要的是,赛伊你的觉悟。现在就要做好准备哟。”
“苏尔大人和海姆达尔大人,还有我的觉悟?那到底是什么作战啊?”
“只能说是有我风格的作战。要进一步说,就是我这个神界的诡计大师所披露的奇迹,总是有机关的哦?库库库!”
洛奇奸笑着驾着史雷普尼尔。比起这个,做好准备是什么意思啊……呜,这个人的想法实在太难懂了完全捉摸不透啊。
在毫不停滞地完成了战前准备后,我们在黄昏时分终于到达了‘赫尔海姆’。现在我们正站在那里的入口,‘格尼巴’的门前。
根据来这里的路上从布伦希尔德大人那里听到的,这里‘赫尔海姆’是位于‘米德加尔特’北部地下的极寒之地,过去被称为‘尼福尔海姆’。是由女王‘赫尔’所统治的尽是蓝白色的冻土,作为死者之国独立存在着。即使环境十分残酷,也依旧保有作为一个国家的机能在。
“你们两个听好,进入‘格尼巴’后有两个注意事项。第一个是‘时间限制’。现在开始我用‘sowulo’的符文来保护你们的体温。”
“保护体温?啊,一进门就是极寒之地了呢,也没有防寒衣物在,的确需要用符文来保护。”
嘛,我有着引以为豪的柔软毛皮在就对了。要不两个人抱着我取暖也可以哦。而且要是布伦希尔德大人能抱着我的话,我的体温必然会急速上升变得更加暖和的!
“哟,赛伊,你以为‘赫尔海姆’只是有点冷的地方对吧?‘赫尔海姆’是死者的国度,本来生者是不该进去的。‘赫尔海姆’变成极寒之地并不是因为冷得冻住了,而是因为那里的大地会从周围夺取热量。”
“夺取热量……也就是说,无论穿再多都没有意义吗?”
“就是那样。早就已经冷掉的死者是不会有事,不过生者一旦热量被夺走就立马要成佛了。尼德霍格和拉塔斯托克那样本来就没体温的特例以外,一旦‘sowulo’的效果没了就得跟死者当伴了。效果一共有三小时——好好记着哦。”
我也不太明白三小时的限制算短还是算长。不过我还是把洛奇的忠告铭记在心,在咽了口口水后点头回应了他。
“第二个要注意的就简单了,现在我要开门了,在我说好之前千万不要走到我前面去。特别是布伦希尔德,明白了吗?”
“那,那是什么意思……”
“马上就知道了,我开了哦。”
洛奇从史雷普尼尔背上轻轻跃下,快速地刻下了‘sowulo’的符文。然后毫不犹豫地走到了‘格尼巴’的门前,深呼吸了一下。随后……慢慢地打开了门。
两扇阴森的大铁门发出了像是死者叫声般不祥的声音缓缓开启了。从缝隙中吹出了能把整个身子都冻起来的冷气,我的脑袋中不禁浮现出一个疑问:
为什么堂堂一国一城的正门,连把锁都没有呢?
但这个疑问在一秒后就得到解答了。就在大门打开的同时,一个巨大的黑影从门内侧扑了过来。当我看清那是一个巨大的犬型怪物时,洛奇的肩头已经迸出了鲜血。
“洛奇!!”
“洛奇大人!?现在就来帮您!”
“安静点!!没事的!”
巨大黑犬的牙齿没入了洛奇的左肩,飞散开的血沫一瞬间就冻住了。但洛奇却还是非常的冷静。
“好了好了……好孩子,认出我是谁了吗?”
似乎是对洛奇的血的味道和气味起了反应,犬型怪物发出了很丢脸的叫声,夹起尾巴向后退开了。随后摆出了服从的姿势……怎,怎么回事啊?
“这家伙是加尔姆,如你们所见是优秀的地狱看门狗,美中不足的是工作太热心了。他并非不认识我,所以只要咬一口就明白了。”
“可那一口怎么看都是致命伤耶……”
“不逞强的说确实是那样,不过这样还死不了啦。嘛,这之后就交给保镖们了哦。”
即使伤口冻结起来止住了血,洛奇的脸色仍旧不怎么好。
(果然……我还是太天真了么)
明明已经陷入了真真正正的,大家都快束手无策的绝体绝命的危急状况了……我还总觉得洛奇的话一定能想办法解决掉。但是……
“别摆出那么不安的表情啦,赛伊。”
洛奇看透了我的不安,抚摸着我的脑袋这么说道,
“虽然比想象中伤得要重,但也没到什么都做不了的地步。假如陷入了和那家伙干架的局面,最起码还能用符文魔法进行支援。不过因为一定要确保恢复莱拉德用的魔力,大魔法只能用一发。我这边会判断好使用时机的。”
是……这样呢。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何况先不见得一定会战斗。只要没发生那种情况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但……真能不发生情况么?
“没关系哦,赛伊先生。”
像是为了斩断我的忧郁般,这次换成了布伦希尔德大人抚摸起我的头。
“布伦希尔德大人……”
“啊咧?难道赛伊先生不信任我吗?别看我这样,我好歹也是女武神的长女,为了能成为大家的目标一直努力着。神格也还算高,只算武艺的话也不会输给洛奇大人哦。”
“库库库!说不定是这样呐,真吓人真吓人。”
“所以没关系哦,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洛奇大人也请放心休息。之后的事情也请都交给我来处理!尼德霍格的据点位于‘赫尔海姆’中最深处的‘赫瓦格密尔之泉’……已经没时间了,我们赶快动身吧!”
她让负伤的洛奇骑上史雷普尼尔,自己打头前进。多么英勇啊!但在觉得她很帅气的同时,也让我再次感到自己的不中用。
我想要守护布伦希尔德大人的那份意气消失到哪儿去了呢?难不成是这‘赫尔海姆’的冷气将我的勇气也冻住了么……

在通过连锁都不需要的最强门卫后,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当然那里有山又有谷,但除此以外并没有其他的障碍了。
在云雾缭绕,朦胧黯淡的彼方点亮的妖异大屋的灯火照耀下,我们到达了险峻的岩山的山脚处。进入在那儿开着一个口子的巨大洞穴并不断前进后,我们终于到达了一个令人想象不到是在洞窟内的明亮场所。
这是将些微的光源通过无限发射后造就而成的梦幻的冰之大空洞——‘赫瓦格密尔之泉’。
“你们来干什么……小豆子们。”
在我一不留神被那幅神秘的景色夺去目光的同时,如同山在鸣动一般的低语声突然响了起来,我一瞬间无法判断出在空洞内不断回声的那个声音是从哪儿发出来的。
当我开始警戒着四周的同时——从正面那片黑暗中走出了一个庞然大物。
“这真是……成长得超乎想象啊,尼德霍格。”
“啊?你谁啊?”
漆黑的龙一脸麻烦地低声说道,随后低下头,像是要踩扁我们一般盯着这里。
这四足爬行的模样和我龙化后的样子有些不同。而那身长则和龙化后的我差不多。如果杀手锏用掉了……我还能与他对抗吗?
“嗯嗯?库呼呼……还以为谁来了呢,这不是狡猾神洛奇吗!还有那边的女人是……原来如此,女武神的长女啊。刚才态度不好真是不好意思哈,找本大爷有啥事?”
“来拜托你减肥。虽说已经没剩多少了,但那儿有莱拉德的根在吧?能别把那个当做你的点心么?”
“嗬,原来是这事儿啊。……那么,要是听你的,本大爷能有什么好处不?”
“好处……?”
听尼德霍格那么说后,洛奇有一瞬皱起了眉头。洛奇会想发火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世界树可不是尼德霍格的东西。然而他却恬着脸向我们要好处。
“我一个人可决定不了啊,对了……人类的尸体如何,你很喜欢吧?现在神界有不少多余的,数量有差不多二十万——如何,这样就没意见了吧?”
“咻~不赖嘛。明白了,可以接受。”
接受了洛奇的提案后,尼德霍格发出了满足的鼻息。诶。难道交涉成立了?太好了!什么嘛,不用打就把事情搞定了不是么,呀~太好了太好了!
“啊……不对,等等。”
就在我松懈下来的时候,他突然又开口了。这么含糊的态度给人不好的预感啊。
“关于那二十万尸体一事……当然每天都会送过来吧?是吧,洛奇大人?”
“啊啊?每天……喂喂,别开玩笑你这蜥蜴混蛋,要用‘传送’的符文传送这个数量你以为到底要消耗多少魔力啊!最多帮你送一回,不愿意的话就自己来取!”
“哈啊?喂喂,喂喂喂!这还真是伟大的亚萨神的说话口气啊!那副嚣张的态度从本大爷堕天以来还是一点都没变啊!”
“哈啊~真是……是是,就那样了。”
洛奇对着愤怒的尼德霍格耸耸肩,随后径直走向莱拉德的根部。他的双手发出淡绿色的光芒,使枯萎了的莱拉德的根徐徐再生起来。
“喂,你擅自在做些啥啊!要指使本大爷的话,那种程度的贡品不是理所当然的么!不行的话就去说过赫尔把这儿的死者们交给我!”
“这可不行啊。生是宝贵的,死是庄严的,两者都是因为有了生命才诞生的意义。这里是死者之国,死者是这个国家的国民。只要作为死者在这里活着,他们就是有尊严的。嘛,更何况……所谓的神可没有温柔到会把只看着自己脚底的家伙的要求全盘接受哦。”
洛奇翘起嘴角,说出了非常无情的话来。啊……双方变得越来越激动,不知何时就变成单纯的吵架了。还以为能顺利呢,这样下去恐怕……
“是么……比想象中还谈不下去啊。那么本大爷就给派不上用场的神提出最后的要求——去死吧。”
尼德霍格愤怒地横卧着挥动了前足。在那瞬间,不知从哪里涌出了无数的黑蛇。来,来了!传说中的一千零一十条黑蛇来了!
“不会让你得逞的!”
为了守护忙着治愈莱拉德的根的洛奇,布伦希尔德大人迅速摆好架势。面对迫近的蛇群,她毫无惧色地拔出了剑。
“‘神之战铠’布伦希尔德,将要全力迎战!”
“‘黑蛇龙’尼德霍格。眷属们,咬死那个女的。”
互相报上名号之后,战斗也拉开了帷幕。原本应该尽可能避免这个状况发生的,但只要双方都没有让步的意思,就必定会打起来。
“闪耀吧!‘liebe·Strafe’(德语:爱与罚)!”
开战的同时,布伦希尔德大人喊出了剑的名字并将其指向天空。威风凛凛又楚楚动人的呼喊声让人乍听之下还以为是泉水的精灵发出的声音,缠绕着青蓝色盔甲也随着声音发生变化。盔甲露出的地方溢出了金黄色的光辉。失去去处的光之奔流像是寻求救赎一般缠在了剑上,使其化作了足以将照亮整个空洞的巨大光剑。
“将敌对之人消灭殆尽!神技——‘panzer·Strahl’(德语:装甲之光)!!”
她以裂帛的气势用大上段的姿势挥剑,释放了破邪的剑闪。这已经不是能用剑技形容的东西了。释放出的破坏光线吞噬了黑暗也震碎了地面,尼德霍格的蛇群在一瞬间就被消灭了。
处于开放状态的布伦希尔德大人的铠甲顺势散去烟雾开始了冷却,很快就变回了原来的模样。在稍稍进行了残心后(日本剑道中在完成刺击动作后,精神与身体架势仍保持不松懈的状态)——她将烟雾切开,将剑尖对准了尼德霍格。
“来决一胜负吧。当然要投降也可以哦。还是说你想要迎来和他们一样结局呢,千蛇之王?”
布伦希尔德大人威风凛凛地宣告道。当然我也知道这是虚张声势的。刚才她没有留情的释放出全力一击,才会有那样的威力在,自然是无法连续发动的。如果能让对方举起白旗自然就是我方的胜利了。但是,万一没那样的话……
“……真令人吃惊,没想到区区一个女武神,在到达最强级别后也还是挺能干的嘛。”
“要投降吗?”
“库库,你在指望这个么?很遗憾那不可能。你刚才称呼本大爷千蛇之王对吧。没错,本大爷是千蛇之王。有千条蛇跟随的千蛇之王,现在变成了礻果体的国王了。这可不行啊,可不行啊。所以哟……”
他保持着横卧的状态,再次挥动了前足。怎么会……刚才见过这个动作,难不成!
“怎么会,蛇群又……”
不祥的预感灵验了。一团一团的东西在空洞的黑暗处聚集起来了,很快我们眼前又出现了千条黑蛇。
“千蛇之王有千蛇跟随,无论何时都是如此。就算你斩杀多少条,本大爷也能无数次的召唤出千条蛇来。话说……刚才那招,你能用几回啊?”
尼德霍格露出了令人厌恶的笑容。他食指一勾,在接下来的瞬间——黑蛇的大军一起朝布伦希尔德大人袭了过去。
“咕……我可不会害怕这群杂兵!”
布伦希尔德大人用斗志压倒了眼前的绝望,冲向了迫近的千蛇。她用如同舞蹈一般的动作不断放出强力的刺击。那行云流水般又不失威力的女武神剑舞缓慢又确实地削减着蛇的数量。
“库呼呼,还挺顽强的嘛。不用神技好吗?”
“呵,我的神技可没便宜到让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看两次。”
布伦希尔德大人带着无畏的笑容这么答道。但……在这么寒冷的环境下依旧不断流下的大粒汗珠说明了她刚才的话不过是在逞强。如果第二次发动神技的话,恐怕布伦希尔德大人就会耗尽魔力和体力,无法动弹了。
不过尼德霍格的仆从召唤恐怕是使用了‘feoh’的符文,多少也会消耗些魔力。长期战对双方而言都一样不利,而且我们这边只要治愈好世界树就能暂时撤退,之后就可以组织讨伐队再来讨伐他。所以现在只要尽量争取时间就行了。
但就在这时——一直在窥伺着的战斗进程的洛奇突然发出警告:
“!喂!上面,布伦希尔德!!”
“诶……呀啊啊啊啊————!!”
布伦希尔德大人慌忙做出反应,但还是没能赶上。大量的蛇群顺着洞窟顶上无数的冰柱落了下来,捆住了发出悲鸣的布伦希尔德大人!
布伦希尔德大人爱用的青蓝色盔甲是对额头、胸部、手腕和脚部等要害部位加以局部保护的轻装,而‘甲胄之风’的防御也只能针对弓或者投石这样的间接攻击起效。在面对捆在身上直接咬住露出的肌肤的蛇群时却毫无办法!
“呜!咕,不要……啊咕!这个……!”
“布,布伦希尔德大人!!”
这是……什么情况。美丽的布伦希尔德大人……被蛇群蹂躏着。在我的面前痛苦地煎熬着。,被尼德霍格……玩弄着。

(住手……)
理应现在发出的恳求的台词,却卡在喉咙口出不去。为什么……为什么发不出声!?明明一定要尽早阻止这地狱般的光景才行的!
“库库,不错的悲鸣声啊,真痛快呐。呐,洛奇大人,你不来帮她么?啊啊~办不到是吧,毕竟忙着修复世界树呢。那我就再享受一会儿吧。”
“……你这混蛋!”
就如同尼德霍格所言,现在的洛奇无法腾出手来。能帮助她的只有我而已。但是……为什么……为什么啊!身体止不住地在颤抖!为什么啊!!
“没、事、的……赛伊先生。”
“!布伦希尔德大人!?”
“没……事的,赛伊先生……别、担心……我……一定会、想办法的,所以……”
——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
明明很辛苦才对,明明很痛才对,明明根本没有关心他人的功夫才对。然而她却仍然……关心着什么都做不到的我……?
“……住手。”
没能保护住,没能阻止住。不对,是我没有想那么做。在这个节骨眼上,我却害怕起来了。所以到现在为止一句话都没说,为了不被注意到,战战兢兢地隐藏了气息……躲在了史雷普尼尔身后。
“快住手啊,现在就让手下的蛇都退下。”
“啊嗯?哈,还以为是啥呢,一头猪啊。从哪儿冒出来的啊,猪头?本大爷刚才是不是空耳啦……好像听到从你嘴里冒出了很臭屁的台词啊?”
尼德霍格在瞥了我一眼后就立刻别开了视线,继续望着布伦希尔德大人淫笑着。这混蛋,明明听到了……却无视我。
“你这渣滓。还不明白吗?我是在……命令你啊。”
“喂,臭猪!!你小子刚才说啥啊!!信不信捏死你啊!?”
“行啊,做得到就试试看啊。”
我已经不再恐惧了。只剩下连我自己都无法抑制的愤怒与憎恨,以及——以前威提格先生曾说过的那句话。
——堕落成了邪恶的存在的贪婪的暗妖精——
除我以外,史上唯一一个完成龙化的人物。如果那个技术和我用的相同,那么他变得龙和我的就是同样的东西了。现在我给予其名字,强欲者,吾名为——
“‘欲堕龙’——‘法夫尼尔’。尼德霍格,我要……打倒你!!”

在虚空中刻下mannaz的符文,我变身成了堕落的魔龙。
在报上名号的同时我用撞击代替打招呼冲了上去。被撞飞的尼德霍格虽然用踩风箱的姿势维持住了体势,但一眼就能看出他产生了巨大的动摇。
“不,不可能!居然和本大爷一样是龙!?明明只是头又小又脏的猪罢了……!”
“我不是猪是野猪!你眼睛有问题啊家里蹲混球!”
我用尽全力右手一拳往他脸上打去,随后又用左手从另一边向他受到冲击的脑袋给他来了一记。他吃痛向后退去,拉开了距离。
“哦哟,给我停下!在这么下去我可不保证你那重要的女武神的性命哦?”
“嘿,我早就猜到你会用这招了。”
我一口气将那冷得要命的空气大量吸入,随后朝布伦希尔德大人那边吐了过去。这是与体内魔力融合后释放出的‘毒之吐息’,是变成这副模样后的我的得意技。
“喂,你对自己人做什么啊!想要由自己来动手杀掉吗!?”
“怎么可能啊。刚才的吐息是神经系的毒,吸入了也只会夺走身体的自由,不会危及性命,布伦希尔德大人是没法动了,但你那些蛇也一样没力气了。而且也都没死掉所以你也招不出新的蛇吧?”
“咕……居然计算到这步了!”
就算有十条左右的误差在,特性是何时都有千条蛇跟随的他再怎样也不可能同时有两千条蛇侍奉左右才对。如我所料,因为不甘心他的牙齿正咯吱作响。
“那我就直接宰了你!!看好了,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捏死你!!”
愤怒的尼德霍格伸出前足在地上刻下文字……这是isa的符文!
在刻下冰的符文的同时,尼德霍格那黑色的巨体被白银色武装起来。这被厚实带刺的冰之铠甲武装起来的模样,才是黑蛇龙真正认真起来的模样。
但很遗憾……就算披上冰之铠甲、或者说他的底牌是防御招式的话,那么就胜负已分了。
早已死习惯的我的舍身攻击可不是爪或者拳头就能抵挡得住的。面对选择防御的这家伙,我是绝不会输的!
在我攻击三次冰铠的同时,遭到了一次的反击。但我不会避开,就算被击中了也会同时进行第四次攻击。
拜反击所赐我的左眼被打肿了,第二次的反击打裂了我的右翼。在下一次的反击中我的尾巴被牙齿咬住动不了了,我便自己将自己的尾巴切掉了。
当然,就在我变得破破烂烂的同时,也给了他好几拳。看起来牢不可破的铠甲也一样破破烂烂了。在受到致命伤也不停止我的猛攻的压力下,尼德霍格已经连反击都做不到了。
(碎掉,碎掉,碎掉,碎掉!)
意识逐渐远去,视野也已经模糊。我的生命如同风中残烛。不断挥动的双手也已经到了极限……不快点,不快点决出胜负的话……
我收起急躁的心思,像是在重复作业般不断挥动拳头。就在这时,希望的声音传进了已经在生死边缘徘徊的我的耳朵里。
(!太好了……铠甲……碎掉了!)
冰铠碎掉的现在,已经没有东西能守护他了。现在的话能做得到,要做就……趁现在!
(最后一击——!)
无视了咯吱作响的指骨,我松开了握紧的拳头。像是因为获得解放而兴奋起来般,我的爪子闪闪发光。尖锐的爪子散发出切裂黑暗的残光,以大上段挥向他的首级!
砰!
“什……”
下一个瞬间,响彻在泉水边的不是尼德霍格临死的惨叫也不是首级掉落的声音。冷彻的寂静中传来的是干煸的炸裂声还有呆住了的我的声音。
(怎么会,魔力……耗尽了)
魔力耗尽解除龙化的我的前足在虚空中挥动了一下,就这样毫无意义的落在了地面上。混蛋,为什么……明明还有一击就搞定了!的确龙化会消耗巨大的魔力,本来就不可能长时间维持。但……就差那么一击啊!
我趴在地上,仰视着上方的视野中除了绝望以外什么都看不到了。在黑蛇龙那因为激怒而扭曲的眼神俯视着我时,我知道这场仗已经失败了。
“死吧,臭猪。”
他在扫兴地进行了简短的最后宣告后,用尾巴挥下了一击把我打得粉碎了。
视野中最后看到的是——下定了决心,取出腰间巨大的号角并放到嘴边的洛奇。
——咚咣——
即便如此——我还是如同往常一样复活了。对我来说死是极为普通的日常生活,生则像是推心置腹的邻居一般。因此我比谁都能更冷静地掌握现在的状况。
“!?你这家伙……为什么会……!?”
在理应毫不犹豫地刺下最后一击的尾巴的边上看见了复活的我后,尼德霍格掩饰不住震惊起来了。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不过先不管这个,问题在于洛奇采取的行动。
他吹响了只要吹响就必定会传遍整个世界的号角‘加拉尔’。这原本是比弗罗斯特的看门人海姆达尔大人在察觉到‘阿斯加德’的危机时才会吹响的东西。没错……那是原本改在‘诸神之黄昏’发生时才会响起的音色。
这个号角正是来之前洛奇借来完成秘策的一个步骤。他吹响号角就意味着……洛奇决定使出‘最终手段’了。
“等等啊……那个号角是加拉尔!?你傻啊!吹那个是想干什么!难不成你这家伙……意思是这里开始了‘诸神之黄昏’吗!?”
“库库库!谁知道呢。毕竟没人知道那玩意儿究竟是啥。但是嘛,现在开始要发生的,毫无疑问……是你的‘终末’(黄昏)啊!”
在很有气势地吐出了尖锐的话语后,洛奇将加拉尔别回腰间,暂时停下了正不断回复世界树的手。就这样闭起眼睛确认自己的余力,随后用力点下头,向我确认道:
“赛伊!既然变成这样就没办法了,按照事前准备好的来做!做好觉悟了吗!?”
再被这么问道的时候,我有一瞬没能答上。但也只是一瞬罢了。只有经历了无数次生与死的我才做得到在那么短时间内回答。像是要度过轻松地享乐时间一般,我轻松地回答道:
“你知道的吧,洛奇?觉悟和放弃是我擅长的领域!”
“嘿,那还真是抱歉了。那么让龙也玩得尽兴吧!!”
在接受了我毫不动摇的决意后,洛奇从怀中取出了一束槲寄生的小树枝。他解开大概有几十根的那一束树枝,开始咏唱起符文魔法了。
“《向尤弥尔之头盖骨敬拜;亲吻其身躯。揭露全知的神圣之事乃不易不变之义务。》”
庄严咏唱的言灵,其密度也变得可视起来。散发着薄绿色的神气使冻结了的黑暗震动起来,令周围也缓缓染上了这一色彩。
“《兼备表里一体,在世间歌咏生生不息,死、再生、变容与防御以具现,母性、成长、诞生与幸运以昭示!弗萨克第十三及第十八符文,eihwaz、berkano!》”
小树枝上寄宿了两个卢恩文字,完成了大型秘术。洛奇将高速明灭的槲寄生高高抛到了空中。
“骄傲地绽放吧!独一无二的群剑‘密斯提尔提恩’(银槲剑Mistilteinn)!!”
就在那个瞬间,周围降落了无数的光弹。虽然尼德霍格挥动尾巴和翅膀弹开光弹保护自己的巨体,但也没能全挡开,中了好几发。不过洛奇为了留下治愈用的魔力而控制了威力,导致光弹的威力不足,就算是受伤的龙也没办法彻底打倒。
但这就足够了。这样就打倒的话那我的觉悟就浪费掉了。那么……终于到时候了,就让千蛇之王好好看看。我和洛奇所创造出的,不讲理又残酷的——数量的暴力。
“mannaz。”
我使用人化的符文变成了人类的模样、即使是刚刚复活消耗了不少魔力的我这种程度的魔术也是能使出来的。
“上,赛伊,我已经好好降下机会之雨了!接下来就只剩吹散这片黑云了!这前方是——你表演的舞台了!(原文直译就是放晴的舞台)”
“嗯!!”
用斗志吹飞因为复活的魔力消耗而带来的疲劳感。我一口气跑过去,用右手拿起了一把剑。剑是从哪儿来的?当然是‘到处都是’了、刚才降落下来的光弹——其正体就是剑。在好手云集的诸神中也只有洛奇掌握的秘技,‘密斯提尔提恩’。
让槲寄生的小树枝瞬间变成七支刀形状的武器,如同变戏法般的魔法,原本似乎是用来当暗器用的。不过这次他一口气将大量的树枝变化并投放了,这使周围洒满了武器。
没错……那个剑之雨并不只是攻击的技巧,是在周围一带设置武器的事先准备。为了让我能在哪里都能捡到武器而用的!
“唔哦哦哦哦哦哦!!”
我举起剑,笔直向着尼德霍格突刺过去。气势足够了,之后只要把剑刺进目标那里就……
啪嚓!
……嗯,嘛,果然如此啊。对手也不是傻子,笔直冲过去肯定会迎击的。会在接近前被杀掉一事早在开始前就已经明白了。
但这才是最重要的一步。一般而言死是一切的终结,但对于这次战斗,死只不过是个开始。
死掉的我自然会在尸体旁边复活,不过复活时最优先的一项是:复活后的安全。所以,在这个情况下复活,尸体会出现在最近的安全地带。也就是说,必定会出现在身为死因的尼德霍格的死角处!
“呀啊啊!”
我抓起手边的剑,刺进了尼德霍格的后脚。在发出噗呲一声后,魔剑的剑身饱食了鲜血。呜哇,这是什么手感啊。以坚硬著称的龙鳞居然被我这样的外行人轻易贯穿了。
“呜啊啊!?怎么回事!?”
因为疼痛而转过头来的尼德霍格,吃惊地睁大了眼。那也是当然的。我在他的面前已经死了两回了。然而却瞬间就复活了,还持续攻击着他,对这事态不惊讶才更奇怪吧。
“混蛋!”
咔擦,他的尾巴一拍,第三次的死向我袭来。下一个复活地点是——尼德霍格的背上么。
“呼唔!”
我将估计是降落时刺在他背上的‘密斯提尔提恩’一挥,用全部的体重压了下去。剑身一下就滑进了龙鳞之间,连剑柄都没进去了。
“啊啊啊啊啊!!混蛋东西啊啊!!”
尼德霍格晃动着巨大的身体把我甩了下来,一拳将摔下来的我按死在墙壁上。
辛苦了,那么下次是……原来如此,肚子底下啊。身子太大,死角也会变多真是辛苦呢。
“接招!”
还是一样拔出附近的剑,我瞄准了脚趾全力砍了下去。几片龙鳞被斩飞了,从手感来看已经砍到骨头了。好的,这毫无疑问奏效了!
“~~~~!!等等,你你,你这家伙,为什么每次都能活过来啊!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啊,畜生!”
“我是沙赫利姆尼尔,不过是一头一天能复活一次的野猪罢了。”
“少骗人了,哪只复活了一次啊!怎么杀都会不停蹦出来!”
“啊,一次是因为一天只有一次日落罢了,而我要在日落的瞬间才能进行复活。但如果……一天日落好几次会怎么样呢?”
“……难不成……不可能,那种事……”他恐怕认为这是痴人说梦吧。
对,那是不可能的。一般来说是那样没错。但洛奇稍稍灵光闪现了一下就把不可能变成了可能。
奇迹之种只有两个——只有吹响就能在全世界响彻的号角加拉尔,以及搬运太阳的女神苏尔。
当我们到达这个泉水时,正移动到地平线的苏尔大人以加拉尔的号角声为信号在地平线的表里间快速来回移动。洛奇之前就是去做这个准备的。
“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库库,现在在地底下没法看见,我真是很想拜见下奇妙的连续日落的光景啊!”
看见大笑起来的洛奇,尼德霍格的巨体开始颤抖起来了。那份颤抖是基于怎样的感情呢?很遗憾我并不清楚。但有一件事很明确:现在的我是不死之身。
“前无古人的无限苏生战术,是以我做好不断死去的觉悟为前提的底牌。可以的话还是不想用这张牌的,不过我还是做好觉悟了。因此……现在轮到你做好觉悟了!尼德霍格!”
“别,别,别过来啊啊啊啊!!”
我再次举起剑,向他飞奔过去。痛苦不堪的黑蛇龙放出冰的吐息瞬间将我的性命终结掉的同时,新生的我又出现在了他的死角处。在给他一刀之后立刻就被杀死,然后再一次,许多次的重复着死与再生。就在这场双方都血肉横飞的惨烈战斗中——将死的恐怖与痛苦全都无视的我一心一意地持续挥着剑。
然后终于到达了,压倒性的死之角度。我——在尼德霍格的头顶上复活了。
“这下就结束了!”
我将挂在他角上的‘密斯提尔提恩’反手举了起来。为了这一瞬间已经牺牲了几十个我了吧。
(谢谢,我会报仇的)
感慨万千的我对准他的眉间挥下了最后一击!

“等等!!”
“诶……?”
突然的大叫声让我中断了行动。叫声是从我脚下传来的。
“等等,等下,求你了!本大爷,不,是我输了!完败了!所以……只有这条小命还请……”
我向下方看去,发现和呆住的我一样,洛奇正哑然地看着这里。没想到那个尼德霍格居然会求饶……
“黑蛇龙先生,你就没有尊严么?”
“当然有啊!但那是有命在才有意义的玩意儿……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就因为咬了莱拉德的根就得被杀哪受得了啊……”
“因为那个世界就要毁灭了我们才来的好不好!我可先说好,要是树到了这儿也得玩完哦!?”
“那,那我哪知道啊!我也不是因为喜欢才咬的啊……我实际上是想吃尸体的。但赫尔大人只允许我在‘纳斯特隆德’吸点血……就在那时,我听说了。在很久以前本大爷还是条蛇的时候一直把我看扁了的那头臭鹫赫拉斯瓦尔格尔最近吃到了一大堆的尸体。本大爷因为实在太不甘心了……不知不觉间啃莱拉德的次数就变多了。你们能明白吧?就是因为自暴自弃暴饮暴食起来了。”
呃——世界末日的契机居然是暴饮暴食?这算个什么意思啊……
“你是听谁说赫拉斯瓦尔格尔的事情的?”
“拉塔斯托克那儿听到的。”
“……哈?”
“嗯?不认识吗?就是那个小家伙,松鼠的。可能是把本大爷当成陪他说话的人了,那小家伙三天两头过来报告些上头的状况。嘛,这边的事情他也会传回去,是个不错的情报员……嗯,洛奇大人?您怎么了,怎么突然间发抖了?”
“不,没啥哦。库库,硬要说的话应该是高兴吧?是么是么,那家伙是一切的元凶么……该让他做什么来当调解费好呢。”
呜哇,洛奇好恐怖!我背脊都发凉了!原来如此,所谓有几条命都不够说的就是这种感觉么……
“那,那个……尼德霍格,你已经不会再做坏事了对吧?”
“!是,您说的没错!向神,巨人,还有野猪大人发誓!能放小的一条生路么……?”
“嗯~洛奇,怎么办好?”
我姑且咨询了下洛奇。而他则指着某个方向说道:
“那就看你的心情了。看你能不能原谅那个。”
洛奇指着的,是不知何时已经恢复自由,做起来看着这边的布伦希尔德大人。她依然被蛇群围着,不过蛇群已经没有害她的意思了。
“布伦希尔德大人,您没事吧!?”
我从下跪的尼德霍格的头上跳下来,快步走到了布伦希尔德大人面前。微妙地敞开着铠甲和衣服的布伦希尔德大人慌慌张张地转过身子,回答道:
“是,是的,已经没什么了……”
“不,那还不好说哦?说不定还残留着致命伤呢!请让我好好看看!”
“咿呀!请,请等等,赛伊先生,我没有受那样的伤啦!蛇先生们请救救我!”
太好了,看她那么有活力应该是真的没事了。
嘛,我的屁股倒是留下了蛇的齿印……
“布伦希尔德大人,尼德霍格的事该怎么办呢……原谅他好吗?”
我脱下自己的衬衫给布伦希尔德大人披上,这么问道。尼德霍格的处置就交给她来判断好了。
“嗯~……是呢……”
她用食指抵着下颚,以非常优美的姿势思考着。但那眼睛的深处不知为何闪烁着纯黑的光芒……看起来好像是这样的。
“其实我,从以前开始就很想要龙革制的包包。尼德霍格,你明白吗?”
“是,是……诶?龙革……么?呃,那个,那也就是说……”
“能用你做出来姐妹全员分的包包吧?”
“还,还……请你原谅————!”
尼德霍格以要用脸挖地的势头下跪着。之前我也做过这个呐……一共感起来就让我觉得鼻子,不对,胸痛起来。
“什么的,当然是玩笑了!”
““诶?””
“呃……我说,赛伊先生?先不说尼德霍格,为什么连您也会感到意外!是觉得我真的会考虑那种事吗!?我有那么恐怖吗!?”
“噫噫,还还还还请您原谅————!”
用脸耕这片寒冷土地的人,在这儿有两个。嗯,这下我有切身感受到了尼德霍格的心情了。
“啊哇哇,还请您稍微犹豫下啊,赛伊先生,刚才那也是开玩笑的啦!”
“啊咧,是那样的么?对不起,明明知道布伦希尔德大人是非常温柔的人,身体却擅自这么做了。”
“请,别把道歉当成习惯哦?但怎么说……像这样全力下跪的样子,还有都能变成龙这些地方……赛伊先生和尼德霍格意外的有不少相似点呢。”
“呀~被那么说也没法反驳呢。”
“那么就原谅他吧。”
“诶?”
“我原谅尼德霍格了。毕竟有些地方像赛伊先生,做到这种程度就原谅他吧。如果是赛伊先生做了坏事,大抵也都能原谅啦……”
布伦希尔德大人红着脸,别过头小声地说道。嗯?也就是说……欢迎我恶作剧的意思!?不,等等,哪会有那么方便的解释啊!估计也就是和我一样信赖尼德霍格的意思吧。
没错——实际上信赖才是最难的——也是最重要的事。
“如果布伦希尔德大人能原谅的话……我也没有意见。”
——这个世界上……有着许多的错误和失败。所以说大家才会后悔和忏悔。重要的是,在犯错后承认错误。而更重要的是,赦免他人的过错。
当然不可能什么都赦免咯。不过我想,正因如此,能赦免的就该赦免才对。
世界没事、洛奇没事、布伦希尔德大人没事、我也没事。你看,从结果而言什么事都没有。一定是因为我们的努力才获得了现在的结果。
那么在这里不赦免尼德霍格的话,感觉就像是我否定了自己的努力一般。那一定会成为一个错误的选择。
“!多谢诸位放过小的!小的保证改日必将为大家出力!”
“真的吗?好厉害啊,做梦都没想到能和最上级架空种交上朋友呢。作为亲近的证明,我的尸体你可以都吃掉哦。”
尼德霍格发出了欢喜的声音,刚见面时的凶暴性已经一点都不剩了。这一切都是嫉妒和劣等感招来的恶果么……好的,为了不成为第二个尼德霍格,从今以后要尽可能的无视古林博斯帝啊。
就在这时,洛奇施展的再生魔法已经完成了。虽说不完全,莱拉德的根也基本恢复原样了。毕竟这棵树根本就是生命力的结晶一样的东西,剩下的只要靠自身的回复力就能恢复了吧。我们的工作,至此就全部完成了。
“……好咧!那么就……”
洛奇抬起头,露出了工作完后清爽的笑容。就像被他传染了般,我和布仑希尔德大人也一起抬起头,看着看不见的天空。
真的真的很辛苦啊。我们的心中都涌上了万千的思绪……大概有一个想法是大家共通的。作为代表,洛奇举起右手喊道:
“回去把拉塔斯托克揍飞咯!”
在这里再确认一次,这个世界有能够赦免的罪和不能被赦免的罪。那么……没事干往火里浇油的松鼠的罪,是哪个呢?
听到洛奇那完全符合我期望的提案,我露出了一天中最灿烂的笑容点下了头。




尾声
“痛痛痛啾!要死了啾,洛奇老爷,这样下去屁股和尾巴要哭着分家了啾!”
“吼吼,那还真是可喜可贺啊,我会庆祝它自立门户的。刚好大家都在呢,就一起出动好了!”
在‘瓦尔哈拉厨房’的大食堂。被升起的朝阳包裹着的和平的‘阿斯加德’的早晨,拉塔斯托克的惨叫声正回荡在半空中。虽然觉得很可怜,但我可不会同情他哦。这家伙天然到了引起天灾的级别,不好好反省一番可不行。
——在惩戒了尼德霍格后,我、洛奇、布伦希尔德大人三人通过再次吹响加拉尔将任务成功的消息传达到了全世界,之后就这么通过强行军回到了‘瓦尔哈拉’。
只是‘赫尔海姆’和‘阿斯加德’间的距离实在不算近。即使是世上最快的马史雷普尼尔不眠不休也要跑一整晚才能到。
来迎接我们的,正是迄今为止一直支撑着莱拉德的亚萨诸神们。明明大家都已经快累死了才对,却都集中在一起等着我们回来……我也因此感到非常的高兴。
但在来迎接的人群中发现了拉塔斯托克后,洛奇就开始对他进行调教了。
“小洛奇,这种程度就差不多了吧?我想他也没有恶意的,大概……”
“喂喂,芙蕾雅,没有恶意才是最麻烦的啊。这次就因为他的错给我们添了不知多少麻烦。”
“斯卡蒂那事你还没忘吧,小洛奇?说到给人添麻烦你也不遑多让,所以就别说的那么伟大啦。”
“呜咕……切,我知道啦,真是的。”
似乎是被戳中痛处了,洛奇一脸不爽的解放了拉塔斯托克。然而,拉塔斯托克边哭边跳到了救世主·九界的至宝的胸口上,把全身都埋了进去!
“!?不行!把那头松鼠处刑了!!”
奥丁大人也被这头没规矩的松鼠激怒了。啊,我也没有异议!利用自己这份可爱的死变态就该立刻处刑了,然后再把他烤了!……啊,但是我也做过类似的事情呢……唔唔唔,万一锋头转过来我也会有危险!这里可要全力把仇恨集中到拉塔斯托克身上才行!
就在男神们和我正在女神们冰冷的视线中发挥着超过支撑莱拉德时的团结心的时候,我突然间被人抱了起来。
“诶,哇!?布伦希尔德大人!?”
转过头,我看见心爱的布伦希尔德大人正把脸贴在我的背上。
诶。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对布伦希尔德大人做了什么吗?
“还没有正式对您道谢过,所以请在这里请听我说……真的非常感谢您,赛伊先生。”
因紧张和困惑而僵硬着的我的耳边传来了令人难为情的话语。
“哪里的话,我没做什么值得感谢的事!我没能避开和尼德霍格一战,也没能及时保护您。”
“不是哦,赛伊先生。的确那件事也是其中之一,但不止如此……还有洁希德的事。能帮那个孩子……能接受我的请求,真的真的是太感谢了。然而我却一直都没有正面面对您……”
抱着我的双手稍稍增加了点力。会好好保存回礼的,以前她也这么说呢。
但没关系,我是不会对此说三道四的男人,也不需要什么回礼。想要看见布伦希尔德大人的笑容——我接受请求,也只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愿望罢了。
“话说,赛伊先生。那时候说过想要礼物的事情来着?”
“噫!?不,不,那只是稍微有个想法而已!礼物什么的真的不必了!”
“呼呼,不用那么客气的。那之后我一~直都保存着感激之情哦,现在的话提什么愿望都没问题哟?”
啊啊!在肚子上揉来揉去的布伦希尔德大人的手的动作,总觉得……!
“……哟,赛伊,你们俩在这儿偷偷调情个啥啊?啊?”
呃,拉塔斯托克这个替死鬼的效果用完了,洛奇开始用犀利的眼神瞪着我这边。不不不不不不哈,这样下去可不止是掉脑袋的事了,我会被绑起来刺死然后再被串起来烤了……做成稀世佳肴的串料理的!!
“非常抱歉,布伦希尔德大人,提个很重要的愿望!请立刻把我放下来!!”
“啊,好的……”
啊啊,好浪费,明明说过什么要求都行的说,居然浪费在这种事上了……
不对,还没完呢,我要冷静。布伦希尔德大人有说过愿望只限一回么?……没有!那么我就还有机会。至于要许什么愿望还是得花时间好好考虑一番,好好整理心里的记录后再做定夺。
为此,首先我要活下去。沉溺与一时的色心而与拉塔斯托克一起被处刑什么的,就算我能复活也绝对不要。
“黑褐色的野猪哟。”
就在这时,奥丁大人带着认真的表情向前踏出一步,开口对我说话了。
“噫噫,还请饶我一命!”
“不,不是说那个。对于你这次的活跃,我有个想法。”
“我的活跃……有什么搞砸了的地方吗?”
我不安地发抖起来。奥丁大人居然向我这样不值一提的小野猪搭话什么的,肯定是有什么非比寻常的事情。
就在我下跪着做好觉悟之际,整个大食堂都鸦雀无声,奥丁大人在庄严的气氛下组织着语言:
“就在刚才老夫听洛奇报告了,在你狮子奋迅般的活跃下,邪龙尼德霍格被打倒,还洗心革面了。”
“不不,没那么夸张。”
“不是吗?”
“不……嘛,的确是我打倒的没错……不过那也是靠洛奇的米斯提尔提恩还有布伦希尔德大人赌上性命才得以成功的。只有我一个人是绝对赢不了的。”
“嗬,也就是说那是你一个人赢不了的对手?老夫可不那么认为。本来,如果没有你那超乎想象的活跃的话,即使洛奇、布伦希尔德还有你一起去都赢不了尼德霍格才对。”
奥丁大人在我的面前弯曲单膝,将神枪冈古尼尔举到了我的肩里脊上。在他的命令下我抬起头,看到了……伟大的最高神那严厉又温柔的独眼。
“在此由衷地对你的凯旋感到高兴。感谢你不退却、不胆怯、不屈服。老夫在此,将用生命和勇气英勇奋斗守护了这个世界的你,任命为英灵战士。”
“!”
我居然……成了英灵战士?真不敢相信,居然会将神给予战士的荣誉称号,赐予英雄的证明……赐给这样的我。
我不禁环顾四周。大家都带着温暖的微笑静静地点了点头。看来认可我的,不仅仅是奥丁大人啊。
直到刚才还什么都不是的野猪,现在——却已经是英雄了。
“在这里将最高的荣誉与诸神的荣光,赐予你那高贵的英雄之魂。今后也期待着你的活跃哦,沙赫利姆尼尔。”
“……能受此殊荣不甚荣幸,臣惶恐之至!”
四周为跪拜着的我响起了响亮的喝彩声。神、巨人、人、妖精……我仿佛听到了世间一切生灵的祝福声在世界各地响了起来。
那当然是错觉了。不过那也没关系。比起世界的谎言,我在此处感受到了多得多的幸福。现在,整个世界都充满了幸福。
爸爸——妈妈,从今以后,我会继续在这‘瓦尔哈拉厨房’拼命工作的。
作为食材……同时也作为一名英雄。
唯有此处能品尝到英雄味的主菜。
还请务必来品尝一次!

后记
后记就不翻了,大致是公式化内容和作者的感想还有笔名的由来。最后说明了下题材是来源于北欧神话,不过有很多设定是作者自己添加的……



大家好,这是我第二次做翻译,这次翻译的是电击文库金赏的新作,最初是因为ファルまろ的插画和颇为有趣的设定买来看的。看完感觉还是挺有趣的,不过毕竟是新人作家,设定硬伤不少,情节安排上也做得一般。想到估计没人会翻译,姑且是翻出来让这部作品可以和国内的读者见个面。不过按现在这个情况下去估计会被腰斩吧
P.S.作者在用词上挺考究的,遗憾的是我水平有限无法很好的诠释出来,还请大家见谅。




找不着图源,只好自己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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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00
Dead_Walker 伯爵
感觉加速猪啥的已经不是问题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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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n900701 公爵
作者考察北歐神話挺詳細的,角色設定上很有趣,期待看到後續發展

8 年前 0 回復

Hillbert 公爵
用一头猪做主角,是致敬夏目漱石的《我是猫》吗?

8 年前 0 回復

囧之YY 侯爵
又是猪当主角。我为什么说又?

8 年前 0 回復

kuojames2580 侯爵
第一張的插圖好污阿
不過我喜歡

8 年前 0 回復

un1one 伯爵
为什么有一种人不如猪的感觉。。。

8 年前 0 回復

jachloe 子爵
这个挺棒的啊
插图跟设定都是

8 年前 0 回復

我是那谁谁 王爵
第一眼看到洛奇这名字还在想这谁啊,还是洛基习惯一点

8 年前 0 回復

暗夜之名 勳爵
感谢翻译!本来想自己去找代购买第二集的,可惜现在日元正在​​上涨,听到代购报价100MOP就缩了。 。 。 。哈哈

只能等到日元贬值再入手了,不过那时候恐怕都已经1、2年后的事情了。 。 。

8 年前 0 回復

薄布青衫 勳爵
彩插中女主的大腿崩的有点厉害啊,不过这并不影响什么

8 年前 0 回復

mylongdays 子爵
今天和家里厨师聊起来这个故事那位大哥居然跟我说:野猪的运动量比较大,所以肌纤维相比家猪更粗,其实口感没有家猪好,能不能和作者商量下把设定改了?怎么改,难道改成家猪?大哥这不是美食小说好吗!

8 年前 0 回復

cy19900716 伯爵
' TennosAthena 发表于 2016-6-23 00:06 这书好有趣,我好喜欢~ 不过怎么黑白插里的男主人类化后比彩插里的看起来中性化那么多233 看后面的翻译可 ... '


彩插上没有男猪(并没有打错)人形的图
第三张那个是洛基啦

8 年前 0 回復

strongmt 勳爵
又是一种神奇的设定但感觉题材吸引

8 年前 0 回復

k74186 騎士
洛基的插圖,有點像女神戰記啊!

8 年前 0 回復

一2Ⅲ肆 勳爵
不得不说 女人设好美啊

8 年前 0 回復

ws02629615 伯爵
以食材自己做主角----这设定有趣---

8 年前 0 回復

BloodBible 勳爵
总之先吐槽==
又是猪狗不如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8 年前 0 回復

blqsherry09 公爵
这个小说路子好野啊 以前加速最多是长的跟猪似的。。这次直接来个猪当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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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iinadark 平民
TA什么都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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