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文原名:境界線上のホライゾン
原著:川上稔
插画:さとやす(TENKY)
翻译:761、Elaine、hh0578、kimi、koumon、 kuma、Munin、my、rikaku、tei 、TF、Wilderness、 ああか、阿单、宝铮、呆毛、风之翼、镜花水月、九、桔梗、炉子爷、露西阿、梅干、霉菌、倾凌、社畜、狮子、小柳、衣领子、雨滴
原著:川上稔
插画:さとやす(TENKY)
翻译:761、Elaine、hh0578、kimi、koumon、 kuma、Munin、my、rikaku、tei 、TF、Wilderness、 ああか、阿单、宝铮、呆毛、风之翼、镜花水月、九、桔梗、炉子爷、露西阿、梅干、霉菌、倾凌、社畜、狮子、小柳、衣领子、雨滴
修图:真是0无聊、我是谁无名氏
总校对:乌衣巷、社畜
总校对:乌衣巷、社畜
组长(打杂):只有冰箱
汉化组:众筹吃土教导院
QQ群630368941
——————下期预告——————
冰箱:就这样本计划启动于2017年7月终于现在第四卷下完结了这也是本组境界线的第二本翻译作品。感谢各位真爱的捐献。没有你们也就没有如今境界线翻译计划的再启动。就这样境界线翻译计划暂时落幕了。5卷上大约会在时间大约明年2月启动。感谢大家的支持。
乌衣巷:又到了白學的季節⋯⋯今年依然屆不到。
社畜:社畜终于参与并完成了第一本境界线的汉化,这是我一直以来的心愿之一,虽然社畜面临着各种挫折和挑战,但在鼓起勇气决定,坚定意志付出之后,社畜少了一份遗憾,多了一份执念,那份执念就是要将整个系列全部完成,“如何去活,如何去死”,社畜的答案就是遗憾与执念这二者间的转换了,遭遇挫折,经历抵抗,得以再起,社畜仍将继续前行,让我们下一卷再见。……*
【*注:黑长直巨乳可拆卸美少女成实真的是太棒啦!异端审判型肉食系姐控笨蛋半龙真的是太棒啦!!!】
EPUB下载地址:http://pan.baidu.com/s/1c2B7CWS
那么4下开始了~
因为发图片限制太多了试阅版为无图版第六十二章 远方的应援者
无论何时
无论何地
一直在意
配点(监护人)
●
山丘上,随风摇曳的绿草波浪之间,有顶白色的帐篷。
帐篷下的阴凉处,有位举杯抿了一口的女性。大量金色卷发流淌在背后的她说:
「......武藏的方向性,大概再等一小时就有定论了。那么,身为毛利辉元、路易十四,两位有何打算呢?我人狼女王作为两位部下,对之后的行动十分好奇呢。」
听到人狼女王的询问,身穿六护式法兰西夏季女子校服的辉元和,夏季全裸的十四世回看向了女王。首先是辉元吊起眉毛双手环抱说道:
「虽然你这么问,但这边只有和羽柴周旋下去这一条路啊。」
「辉元你真血气方刚呢,有什么计策吗?」
「Tes。」
辉元点了点头后看向了东方。
视线从山丘穿过森林、远方的麦田平原,进到了又一片森林里。
「就在那远方的对面吧,接近地平线的对面。M.H.R.R.国境附近,负责前线的航空运输舰·鸟取城就在那里。你们,知道关于这个的历史再现吗?」
「Tes。经过羽柴主导的长达两百天的断粮攻击,城内的士兵大半被饿死。抗战后的城主等人愿以自裁拯救幸存下来的性命。被对方的彻底抗战行径感动的羽柴为了之后的支配与交涉能圆滑进行,想要留下城主的性命——」
「但城主果断拒绝,于是羽柴询问信长是否同意他们的自裁。结果许可直接下来了,鸟取城也因城主的自裁成为了羽柴攻略毛利的据点......」
辉元听着十四接上的话,依旧望着东方。
因被午后的光线的光芒照耀而泛白的远方,空中浮现出数十公里的沙暴和浓厚的影子。
「与随行舰一同展开沙状防壁,守护毛利的东部天空的鸟取城。正因是运输舰才能办到的长期防壁展开也要结束了——Mouri·01。」
随着辉元的呼唤,帐篷外不远处的露天厨房那传来了回应。
「Tes。公主殿下,鸟取城的负责人Mouri-32b在这200天过的十分愉快。因为换装成了机械式的身体,这两百天都在不吃不喝地劳动着。鸟取城是多沙的环境,每天都能尽情地扫除。
而布阵于东侧的羽柴势力的人们似乎很疲惫的样子,她和麾下的孩子们还时不时开店卖粮食的样子。」
「这两百天,也要结束了。」
听到辉元的话,人狼女王摇了摇头。
「......P.A.Oda虽然拥有大舰队,但因为势力扩大到了K.P.A.Italia和关东,领土也扩大了原来的三成,舰船的数量已经不足了。想要进攻六护式法兰西,如果可的话就想入手鸟取城,活用它的运输力和储备力。当然,即便是为了防止当地人反抗,也想要在形式上将他们所保护下来的城池,完完整整的”接收”下来。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就是了。」
「所以要以此为诱饵。」
辉元转头接下了人狼女王的话:
「作为完好赠与羽柴势力鸟取城的回报──让人狼女王袭名极东的武将。」
通过此举。
「人狼女王便能直接介入与毛利之间的战争。这是六护式法兰西和毛利对羽柴最强大的牵制材料。」
●
「真是无敌啊辉元!朕都为你的聪明才智感到战栗!」
「那只是你肚子着凉了而已......虽然也有能让你介入的手段,但那招还是先收起来比较好。副长比总长更常驻战场......这种印象是很重要的。」
听到辉元的说辞,人狼女王轻轻笑了起来。
「──目的大致了解了,就是去搅乱羽柴是吧?」
「虽然对不起个性正经的家伙,但我可是会忤逆权力者的类型......不过,也入手了令人在意的情报。」
「这意思是?接下来……能让我满心期待了?」
这么问后,人狼女王的笑意更浓了。
「假如我介入战斗的话,羽柴是不可能让空壳的鸟取城开往前线吧?恐怕你是让Mouri-32b的一面开店,一面从间谍那获取情报了吧?。」
「狼的鼻子真灵啊。」
辉元苦笑着靠躺到椅子上,将手向后伸,Mouri-02见状一个快步将盛好牛奶的杯子放到她手上。
「噢,谢啦.......好了,计划核心很简单。羽柴在关东、江户把物资装到了安土城上。这是两天前的情报,现在那些工作估计已经完成了。也就说羽柴会利用将安土城开回琵琶湖还给信长的时机,将要运给鸟取城的送过来。」
只是。
「在那同时,羽柴会对去对柴田势力进行补给。」
辉元打开表示框,屏幕上有着天空,接着显示出某位灵体。那名身穿M.H.R.R.夏季女子校服的黑发的鬼型长寿族是——
「巴御前,光学观测确认到的西方羽柴势力和东方柴田势力如何了?」
『tes。羽柴似乎从K.P.A.Italia回到P.A.Oda根据地──琵琶湖畔的安土了。估计这会儿正在向信长询问是否认同鸟取城城主的自裁。而东方的柴田势力正在我方的诺夫哥罗德南方展开柴田舰队──估计只要一获得契机,就会向诺夫哥罗德行军。』(注:琵琶湖,位于日本近畿地区的日本最大内陆湖,本故事当中有两个安土,一个是史实上真正的安土城位于琵琶湖边的城池,本作当中是P.A.Oda的主要据点。另外一个是做为航空都市战舰的安土。)
「真是麻烦。」
辉元抬头望瞭望天,
「将和平的关东那富裕的储备,一口气用安土城运回来。在途中对柴田势力里进行补给,柴田因此能够进攻上越露西亚,而羽柴则能照常进攻毛利──真是麻烦的大规模补给啊。」
「不过,柴田仍未开始进攻诺夫哥罗德呀?既然没有开始,补给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所以,人狼女王眯起眼睛,交叉起自己的手指。
「你认为柴田对诺夫哥罗德进军的契机,会是什么呢?」
『上越露西亚或奥州,与武藏的合作。』
巴御前速答道,之后十四世接着她的话继续往下讲:
「与上越露西亚或奥州与松平的合作,是信长和羽柴死后才发生的。如果真的合作了,对于得到圣连的羽柴等人来说,必须趁早推进暗杀信长的历史再现。所以对于P.A.Oda来说的十万火急是,将连接到信长暗杀的历史再现趁早结束,以争取到他们能够折返驰援的时机才对。因此羽柴做着进攻毛利的准备,柴田也做着进攻上越露西亚的准备。」
很棒的回答。巴御前露出尖锐的犬齿,轻笑起来。
『当然,上越露西亚和奥州想要和武藏合作,现学生会必须在现举行的临时学生总会中胜出,并且在上越露西亚、伊达和最上举行的三国会议上得出好结果。
不过,毛利家的,这样好吗──武藏和上越露西亚合作的话,羽柴会动真格地进攻毛利啊。』
「对策已经想好了,走着瞧吧。我可是搅乱关原之战的毛利辉元啊。而且要以武藏为中心对抗P.A.Oda,是安妮在马格德堡决定的事──我们怎么可能会有异议。」
『抱歉。』
看到巴御前沉默鞠躬,辉元苦笑起来。
「别在意,一切命运都要看接下来的发展决定。」
辉元展开了表示框,那是来自有明的通神。
『——』
武藏副会长举着右手说着什么。
「不错......真想正面会会啊。武藏副会长。」
辉元轻轻吊起眉毛,然后紧盯着武藏副会长说道:
「女人变得强硬,可是会给人一种毛骨悚然般领先的心情啊。」
●
白皙宽敞的天花板之下。
巨大舰船后部,教导院校舍前的,桥上。
正纯一边用表示框确认各处的情报,一边倒吸了口气。
现在,自己正在,破除来自大久保的质疑。
将大久保对我方的目的和方法所提出的谏言,全部解除掉。
......真难啊。
正纯并非感悟而是实感到,大久保此行是赌上了一切。大久保作为袭名者,完全不惧怕自己失势的历史再现,将非袭名者的自己摆在眼里,将言论攻击过来。
正纯在内心感叹道。
......大久保,你对这个武藏和极东,是认真的呢。
我也是,我是这么自觉的。
真想和大久保,一起讨论这些事情啊啊。
当然,那是,眼下的事情全都,结束之后的事了。
但是,正纯思考着。正如曾经有各项事物构筑了如今的自己一般,大久保应该也拥有着同样的东西吧。
那些,都是些什么呢。
.......不知道那些,真的能理解大久保的真心和真意吗。
光是了解她提出的言论是否为真,对大久保言行的信赖即会产生变化。
在这决定武藏与极东命运的一角,想要将力所能及的事全都做了。昨晚正纯为了准备从御广敷那取得情报,也去了许多地方。但是——
......果然很难啊。
只能说关键的对手,防御太强了,是吧?
正纯的内心浮现出了大久保的侧脸。
你到底是以什么想法来到这的呢?
正纯怀着疑问换了口气的时候。
「……?」
她发现表示框出现在她的脸旁,仔细一看月轮还抬起了前脚。
『嘛!』
在招手,是催促我快点看吗?正纯如此想到。
·副会长:『这是什么?寄给我并带着限定防护的......』
·眼睛:『你好副会长。我是在复原志愿当作家的笨蛋的自愿服务者喔。』
......莎士比亚!?
●
在正纯发出疑问之前,文字已经高速流动起来。
莎士比亚的话,现在人应该在涅申原的自宅复原变成平面状态的他才对。
·眼睛:『总之,一边复原一边进行情报分解时,前天晚上他整理好的通神文就跑出来了。邮件名是对大久保忠邻/长安的Idea Note。这个这男人似乎有只要对方是眼镜属性就会出手的性癖啊,但那怎样都好,但也不是真的就好,总之他还是锻炼些眼光吧。总之,你看,这个。』
那是——
·眼镜:『”论大久保忠邻/长安谋反的可能性与其真意”』
表示框里的莎士比亚继续对一脸哑然的正纯说道。
·眼镜:『抱歉。你暂管这个笨蛋志愿者的全部权限,这东西应该早点发觉并发给你的。那样一来你的压力也能大减,提早数小时在毫无烦恼的情况下进行政治这一创作活动。这是我的失误──但请允许我问一个问题。』
·副会长:『什么问题。』
·眼镜:『这样子,你可以认同,图森特有足够的存在价值吗?』
·副会长:『jud。......我正好想要知晓大久保的真意。为了让我的对应不出现疏漏啊。虽然不知道涅申原的思考回路是怎么接错线的,但他应该是预测到如今的现状了吧?于是先去调查了她的真意吧。』
正纯叹了口气。
·副会长:『如果他没有变成平板,或许就不会有这回的麻烦事了。』
·眼镜:『半吊子的作家志愿者摇身一变,成为能改变国家命运的存在真是令人震惊呢。』
·副会长:『你想说我们这里人才不足?』
·眼镜:『非也──如果是以我当目标的人,倘若于志愿者阶段没有这种能耐就难办了。否则到了将来就不般配了。』
正纯虽然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但还是决定将其记录下来之后交给海蒂或奈特。倘若能换点午饭钱就好了。
经过一番谈话,正纯也放心了下来。
·副会长;『邮件内容是什么?』
·眼镜:『我没看。是图森特寄给你的。图森特是笨蛋又半吊子,又有妄想癖并无可救药──但是,不会创作没有力量的东西。』
·副会长:『意思是,这会成为我的力量吗。』
·眼镜:『Tes. 所有的创作物都具有热量,能不能咽下就看你的了。』
莎士比亚说了句再见后就关掉了表示框,留给正纯的只有一封涅申原制作的情报。
正纯看完后将大致内容记到了脑子里并想到。
......大久保。
这场临时学生总会的真意与,最近发生的几起奇妙事件。
正纯一边思索可谓不可解的部分的答案,在安心的心境下一边怀着对涅申原的感谢转向参水。
两人对上视线后,参水吊起眉毛感叹了一声。
「老师......抱歉,请让我整理下我脑海中的情报。」
●
「真是的。所谓男人,一在女人面前就会装酷。」
狭小的四坪房间之中,白大褂装扮的莎士比亚呈大字躺到床上,然后抱起杯子蜷起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
一会之后她说了声Tes,又重新挺起身子深吸了口气。
「......赞助商差不多快释放了,职业作家也要忙起来了。」
莎士比亚看向某面全是书架的墙和——
「图森特。」
——除了必要部分之外全被切下的涅申原的装甲板。
莎士比亚微笑着靠近装甲板。
「嗯。」
亲了一口后缓了一阵。
「本想在睡着的时候,但既然解除准备已经完成了.....」
接着莎士比亚将手伸向喉咙附近的衣领,解除了紧身衬衣的连接。然后露齿而笑道:
「现在,一下下的话,可以吧......」
莎士比亚这么呢喃后,她的长耳朵突然跳动了两三下,她一边抚摸一边喃喃道。
「不错的节奏......有明上面,西侧,有人在跳舞吗。」
●
高耸的天空。
泛着蓝黑,深邃无尽般的天空。虽然白色的薄云在低矮的位置聚集,但对于天上的蓝色来说却无足挂齿。
蓝天之下,有着一张白色的板子,那是飘浮在大地之上的广阔平面。
海与山,以及在下方延伸的城镇与森林,和这些事物成相同比例尺存在的白板上方印着关东IZUMO和“有明”这些名称。
有明表面上有几个动静,大多处于西舷的那些,是负责替换西部装甲和防护术式的收容舱的轻武神们。
他们大多,分成三派。
一派是继续工作,数量上是最少的。
另一派则是透过在有明上部展开的数个表示框,观看在教导院前举办的临时学生总会的人们,也是数量最多的一派。
最后一派伴随着『喂』这一呼喊,不断呼唤武神同伴,缓慢增加数量的一派。他们所注视的是西舷侧,为了安装侧面的外部装甲而组建的脚手架上。硬化竹材质的导管上,有两个身影在移动着。
两边都是女人。
她们两人似乎偏好竖立着的硬化竹质导管的断面一样,相互交换着位置,互相移动着。比起说是战斗,她们的动作比起战斗更像舞蹈的练习或嬉戏一样一方追着一方,如果其中,追逐的那一方,手上没挥舞着枪的话。
然后,有另外两名女性正观看着她们。
在组建的脚手架附近,站立于甲板边缘的其中一位,是身穿写有BLUETHUNDER字样围裙的中年女性,她抱着手腕笑着询问自己身旁身穿夏季制服的身影。
「小智,作为浅间神社的人,你会偏袒哪边?」
●
浅间一瞬间没理解会被这么问的理由。
「您是指,喜美和二代的训练?还是临时学生总会?托利君和喜美的妈妈。」
善喜苦笑着,然后她,没有响应浅间的视线回答到。
「──我说的两方都有。小智虽然刀子嘴但还是会站在我家孩子这一边,可是也会站在我家孩子的朋友或伙伴们这边。而且也完全没有敷衍的打算对吧?」
「被这么说我只能回答是天性如此了......。」
「Jud. 所以,托利就拜托你了。虽然也有包括赫莱森的其她小丫头在,但那笨蛋已经有了称王的觉悟,所以不把目标放在下个阶段可不行啊。」
「......下一个阶段,您是指什么呢?」
「Jud。」
善喜点了点头。
她,看着前方脚手架上,喜美的头发舞动,二代在其后追逐的风景说道。
「二代酱十分柔软呢,本以为动作会更僵硬一些......喜美平时老扭来扭曲的,被迫奉陪的小智你也能扭的很厉害吧。」
「一偷懒就不能分腿,结果被喜美逼我做出来......」
「哈哈。」
善喜笑出了声,然后,她以「我说啊」做为开头,这么说了。
「就是下一个阶段啊。在我看来,你们不管是谁,都在往那方向进展着。」
听好了。
「武藏虽然是因为为了夺回赫莱森走到如今的,但赫莱森现在并不是已经不在了,也不是已经被夺走了。她已经”在”这里了,和大家在一起了。在我家当店员,生活在多摩地下。当个笨蛋的女友也是,也是当的挺Active的──因此即使起点是从失去她开始,也不能以那为主思想思考事物,否则就是否定现在哦?」
「——」
浅间心跳加快了一拍。
她面前,二代正追着喜美。
根据善喜的说法,二代感受到自己的极限,想要更上一层楼。
之所以想更上一层楼,也是为了应对”现在”吧。于是,善喜发话了:
「基础这东西很重要,但那只是立足点。如今你们怀抱着的必须是扫除障碍使自己前进的最新武器,而且──」
而且。
「那笨蛋打算要称王。创建国家。这不是能行吗。前所未有的国家,在那种国家完成之前,未来可以说是无法无序可言。那么,只要是你们觉得最好的选择,那就通通可以。所以小智,我家的笨蛋、赫莱森还有喜美,都拜托你了。」
「即使这么拜托我,我还是个半桶水......」
Jud.善喜拍了下浅间的后背继续说道:
「正因小智你,不会拒绝别人的请求,我才会拜托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似乎不是打算,强行让浅间答应的样子。浅间熟知善喜的为人,而她也熟知自己的为人,所以才更加了解话里的含意。
善喜的意思是。
......如果,我感觉到,我自己在心里建立起墙壁的话,就算拿受人托付当作借口,也没有问题喔......。
善喜已经看透了一切吧,浅间身为巫女,又是武藏的神职代表,有很多身不由己的时候。正因有很多场合不能行动只能旁观,很难判断自己是不是能够主动去追求什么。
善喜接着说道:
「其他人大都是自发行动,而小智你是自发住手的情况比较多呢。毕竟和我家两笨蛋打交道的话,负责踩煞车的时候很多吧。所以试着动起来吧。之后再慢慢决定就行了。我以前就说过了,毕业后试着周游本土吧。该不该做由你来决定,只要不事后后悔就成。而且──」
而且。
「虽然浅间君和咏小姐也是,但小智和赫莱森就像是我家的家人一样啊。你就朝得出的最好的答案率直地冲过去就行了。其他的孩子虽然也是这样,但是我会为你加油的。不过,这样的话得和赫莱森站一队才行呢。」
「那、那个。」
浅间姑且,还是问了一下。
「.......请问,您到底在说什么话题。」
善喜侧目看见,浅间战战兢兢提问的模样,扬起嘴角笑了起来。
「所以我不拜托你不行啊,这样子跟咏小姐一模一样。」
善喜自然而然地提出浅间母亲的名字,并拍了下浅间后背。
「决定自己人生关键胜负的态度,也要一模一样喔?只要能接受就没有问题了。」
「不是,所以我说,那个。」
「Jud。」善鬼苦笑着点了下头,「这事很正经哦──哦,你快看那边。」
浅间应声望去,看见喜美和二代的动作慢慢起了变化。
两人,彼此的动作幅度都开始增大了。
●
喜美感到自己嘴角正在上扬。
......终于啊,是啊,终于啊。
终于自己这边,开始来了兴致。动作增大,逐渐相协成为一支舞蹈。
毕竟这可是训练,”配合”对手可是必要的。因此喜美在对方能跟上自己动作之前,都封印了自己全力的动作。
现在,慢慢的,能够逐渐解除封印了。为了估量对手实力而开始的,在脚手架上的抢占位置当中,二代的动作也增大加快了起来。
......不过,还不够格。
喜美只是配合着舞蹈的拍子,在一定时机里重复着大跳跃而已。
二代也不过是,跟着喜美连续进行不熟悉的大跳跃而已,但是。
「好啊。」
喜美像是闻到了自己喜欢的味道一样,就像进入自己喜爱的店铺所在的巷子一样,就像一起床就发现重要的人就在自己身边一样。
那种导火线一般的感觉,在喜美的动作中涌现出来。
浸心浸神的舞蹈动作。
让脚按何种顺序动起来,如何转动身体,来表现舞蹈主题的过程。
将其全部,一个一个的动作”搭上整个流程统整”起来的意义,显示了舞蹈不仅是单纯的运动,而是表现物本身这件事。
现在也是如此。
喜美如此认为:自己”正持续逃跑并且等待着”。
仿佛情侣在海边相互追逐一般。
仿佛王子和公主在舞会上携手共舞一般。
仿佛姐弟抱在一起分享手中的点心一般。
「不过,愚弟没体力易倒下呢,嗯。」
不过,自己并不只有“持续逃跑“而已。还有“等待着“啊
喜美有时,会放慢跳跃的时机。
但并不单纯的放慢,而是为了转换方向或为了之后跳跃调整全身的动作而已。
之后喜美也没有忘记接上下个动作。一跃而起。接着——
「——」
二代发出了很大的脚步声,跳到了喜美身边。为了跟上喜美的动作,开始在跳跃中加大力道。
如此拉进距离的二代,却尚未使用加速术。
喜美也一样。
喜美自己,只是随着舞蹈的节奏进行大跳跃而已。在舞蹈的思路上,从舞台的一端跳到另一端,可是基础毕业的水平。
不过,二代似乎还不习惯这种远距离的连续跳跃。
与喜美把身体的弹簧像是钟摆般往复的使力,二代则是,将蓄力弹出,这样的动作重复进行了好几次。
喜美知道这是因为什么理由,毕竟像这样靠连续大跳跃进行的战斗,基本是不可能发生。不过,如果二代想要轻松继续这种连续大跳跃的话。
「......呼呼,你知道这种时候该做什么了吧。」
喜美眯起眼睛盯着袭来的二代。
往后扭的视野中能看见光芒,那是术式所发出的流体光,那术式是——
「“翔翼”──就这样用它全力跳过来吧。」
●
二代发动了术式。
为了进行连续大跳跃,在迈出的脚尖、膝盖和肩膀前展开“翔翼”的术式阵。
青白的表示框瞬间对二代的前进方向进行祓禊。
......Jud!
二代感觉全身变得轻盈,仿佛她的前方变成了冰凉清澄的水之空间。给人只要冲入其中就能突破一切的错觉。
她追逐着喜美。
二代熟知对方的跳跃技术,是舞蹈衍化出的体术。
虽然是特殊技术,但身为副长的人居然得对一般人用术式进行追击真是丢人现眼。
「不过——。」
此时乃修行之身,这也是自己打算师从的善喜,可以指点自己的时间。
因此二代决定,不顾颜面,一心追讨喜美。
对方如果进行连续大跳跃,这边就
……以“翔翼”的加速,将跳跃加倍进行追逐是也......!
因此二代为了追逐喜美进行了加速跳跃。
之后,二代看见的是喜美大跳到后方并沉下了身子,接着——
「!?」
喜美明明什么都没做,二代仍被抛到了空中。
●
「誾桑......副长,看起来,好像从正面展开自己的对决的样子。」
临时学生总会的现场,武藏Ariadust教导院桥上靠内的一端,作为警卫的宗茂对着,在阶梯中段的誾说道。
正纯为了总结自己的意见,在临时学生总会当中做了些许中场休息。
......是相对。
对宗茂来说,政治系的话题,自己虽然能理解却无法纵横活用。武与智同样需要技术,如果自己要是投身为后者的话,还是更加穷求武道后再说。
所以在宗茂的感觉中,这场临时学生总会的相对是场战斗行为。
而在关于在这里的背面,进行的另一种战斗行为。
「——关于副长的训练,你怎么认为?」
誾这边,点头回答道。
「那女人太过直来直往这点很棘手,如果乱用伎俩吃亏的反而会是这边。」
「誾小姐的义体并非伎俩而是身体所以放心吧。」
「jud,意思是武家的女子要勤加用心在做饭和洗衣上吧。」
「早上的鲣鱼真是极品啊。我身上这身,为了今天出门昨晚才弄好的制服,还是为战斗而临时”调整”过的,正是周到啊,夏季校服也很适合誾小姐你哦。」
「......先别提我的事,制服的话,毕竟我知道宗茂大人的尺寸。比起这个——」
「Jud。现状没有异常。」
目前周边没有可疑的存在。武藏Ariadust教导院本身也是修补的对象,因此发挥着客栈般的功能,校内堆积着资材和物资。宗茂去询问犬鬼是否有何异象时,犬鬼和。
『下水道,一如既往。』
作为专家的黑藻兽也说没有异变,那就无法反驳了。这边只能继续履行被交付的,警卫的职责。
「听得见呢,宗茂大人──那让有明的装甲震动,副长和喜美大人的战斗声。」
「Jud......结果会怎样呢。」
「结果还不晓得。不过,武藏的居民也人太好了。」
誾一边听着,远方传来的训练声一边嘀咕道,
「──无论是谁,都像邀人去游玩一样的带人上战场。真是麻烦的国家。」
●
浅间不明白眼前放生了什么。
发动“翔翼”的二代突然像,被抛起来一样飞到了其前进方向的右斜上方,
「......!」
成为了身处七、八米高度,距离约二十米的抛物线。
这并非二代所期望的结果,从人在浅间身旁叉腰笑着的善喜的脸上就能知道。
「真活泼啊,年轻人就是这点好。」
「年轻到飞起吗......」
浅间手上的表示框,显示着浅间神社所负责的契约术式以及拜气相关的现时情报,她看着表示框上的二代与喜美的情报说道:
「这个,喜美和二代什么都没做啊?二代使用了”翔翼”,喜美只是大跳向后方而已。是这样吧?托利君和喜美的妈妈?」
「可不可以叫我善喜酱呢。」
就算善喜苦笑着这么说,但这对浅间而言只能说是性格和习惯的缘故了。
·金丸子:『掉下去了?要让朋友帮忙捡吗?』
仔细一看,二代从六米左右的高度,旋转起身体。
既然能调整姿势那应该还有意识,因此浅间只对奈特说道:
·浅间:『似乎没事。不过以防万一请对周边的派送员和警卫的魔女队打声招呼。』
·金丸子:『了解Jud. Jud. 我会跟他们说只是场激烈的训练的。』
确实激烈......这么想的浅间看到的是,二代在空中强行侧转,脚掌在并排的脚手架上摩擦着。不过因为角度和位置的问题,二代的身体无法登上脚手架。接着二代的身影浅间的视野中,缩起身子。
「——唔。」
像后空翻了起来。
二代的马尾甩动,随着她抵达了背后的立足点。在浅间一旁的善喜,看着这些动作苦笑道。
「很困惑呢。不过,这下问题的原因很深啊。」
「请问,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Jud。原理很简单。喜美把起跳的时间错开了。」
「哎?」
浅间看向远方,喜美的身子回到了原先的立足点,缓慢地旋转着。她向外伸出双手与单脚让身体前后扭动旋转的身姿——
「维持着大跳跃前的蓄力就做出来了吗,真是的,如果不是个浪女简直就是个可惜的人材啊。」
「喜美从前到现在都很厉害......如果不是个浪女的话。」
确实啊,善喜这么回答之后,浅间歪着头,询问善喜。
「不过为什么起跳时间错开会使二代被打飞。」
「因为胆怯了。」
善喜如此说道:
「听好了,有人追上去的话,对手自然就会跑。一边读取对方节奏缩短距离,当认为自己堵到对方的瞬间——喜美突然停住了。
喜美完全读取了加速术的使用时机,在二代酱冲刺前就停住了。极东的加速术,是采取祓禊式,这种东西一被扰乱就完蛋了。所以喜美让它结束了。」
也就是说。
「Jud。——这个战场处于喜美的支配下。理由很单纯。这就是二代酱低迷的原因,胆怯的根源。真相其实十分单纯。当然,二代酱也察觉原因了,只是不想承认而已。」
善喜这么笑着,继续说道:
「所以喜美啊,你就尽情剥开二代酱的弱点吧。不这样的话,保守的女孩再怎么想改变,也不愿去相信自己能改变啊。」
●
被摆了一道是也,后空翻的二代如此想到。
......不愧是喜美殿下......!
什么副长对一般人应该怎样怎样的,问题根本不在那里,在下曾经败于此人一次。
自三河事件以来,在休息时间给予在下糖果,帮忙在下整理头发皮肤等来往的友人,但这回乃训练。
如今相对的是强敌。
......得振作不可。
手中的武器是,二代对蜻蛉spare,有着不安。对自身也是一样。二代尽量不想使其在训练的场合流露于表面,可能的话还想藉此洗刷屈名。
为此——
「那么——」
二代发动”翔翼”,在脚尖、膝盖、和前驱的肩膀上展开光芒。
「......唔。」
在二代发动术式的瞬间,突然。
「真慢呀。」
喜美的声音响起,二代的视野也变得一片纯白。
●
二代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圆圆的立体突然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你看你看,尴尬的靠枕哦。」
自己打算向前伸出的脸被埋没了,这是难道是。
......喜美殿下的胸!?
不可能。二代如此想到。并不是因为大小,因为浅间殿下和玛丽大人更甚之。不可能的是动作。喜美的动作明明是缓慢的,但现在却比自己动作更快地近身过来。二代对此想到的可能是——
......时机被读取了——。
「好了,巨乳冲压机。」
前驱的脸埋进喜美的胸里,势头也被削去了。接着喜美像叫二代起床一样挺起腰。
......呜......!
前进的势头被胸的弹力抬起了。
这是没有设想过的方向装换,但”翔翼”却强行想要进行对应。将前行加速的拔禊,转换成使用者所愿的上方。
但这愿望在时间上和术的方向上都无法成立,于是”翔翼”粉碎了,瞬间出现了力的不均衡状态。结果,翔企图让二代的身体向上蹦跶,二代也被那加速压住,跟着向上冲的话就会——
「......!」
二代像被弹飞一样从喜美身上飞到了空中。
●
「——这回飞了很远呢。」
「小智马上就习惯了呢?没事吗?」
「这个嘛。」
浅间看着二代化身的抛射物如此嘀咕道。
虽然觉得那样不会坠落到空中,不过。
「喜美的狠心程度,会因对方的顽固程度而变化。所以,二代不要紧吧。」
「小智你,真的很关注我家的孩子们呢。」
「因为从小就被牵连啊。哎,最近还多了赫莱森。」
表示框中显示喜美仍未使用术式,她只是旋转着身子,并且视线紧盯着空中,即使在缓慢的旋转中,也未曾将视线从飞到空中的二代身上移开。
那么,之后就是,对着落下的二代——
「喜美.....不要手下留情喔。」
●
被打飞约40米,二代在空中想着:这是怎么回事是也。
自己的技术并非没作用,而是被封住了。
什么都做不出来。
不知道是战斗的质还是等级不同。
唯一能明白的只有,觉得自己正飞舞在空中,这点而已。
......如果在之前的战斗中遇到一次像喜美殿下一样的对手。
二代说出了那句,使心跳加速的决意之言——
「......在下的败北,意味极东的败北是也。」
说完后,二代也对自己的弱小和脆弱愕然了,可是——
「你沉浸个什么劲啊?给老娘起来!」
突然间,坠落的身体被旋转了起来。
回过神来,旋转半圈的二代的双脚站回了地面。她无力的视野中所映现的是——
......喜美殿下!?
但二代在反射性抬头的瞬间。
「你——这没毅力的家伙!!!」
受到了缠绕着旋风的打击,飞舞到了空中。
●
......呜哇,那招好久不见了......
浅间呆然地看着喜美的旋风巴掌。
如果将自从成濑以来这句话说出口的话,成濑估计会生气的。不过会这么做代表喜美她——
「相当生气呢。」
「从不说气炸了这点,小智你真了解我家的孩子们呢。」
在浅间搪塞时,在空中旋转四周的二代被利用自身回旋动作的喜美抓住领子又被重重地甩了起来。
「......!」
剧烈的声音响起。
那是喜美对二代施以头槌的声音。
●
......呜!
二代遭受到了无可闪避的打击。
二代的领子被抓住,身体还被用力甩着。但喜美只是靠着一只手臂,仅仅是抓着这边的领子而已。二代的脚也没有浮在空中。但是。
「......!?」
可一旦打算采地落脚平衡就会崩塌,只要身体一浮起来就会被人转起来。而且那还不是喜美靠腕力所造成的。喜美光是靠利用二代想要离开的那股体重移动,以及使用出奇不意的动作便能使二代的动作崩溃。
二代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在下多余的动作,而产生了紊乱是也!
被人钻到空子了,二代并不这么想。自己明明是想振作的,可是。
「你啊,真的成为无可救药的女人了呢。」
喜美生气了。
「——你怎么只想着配合他人呢。」
接着喜美又用头重创了二代的眉间,使二代感到了一阵延伸至鼻子的痛楚。
「——为什么,就光是顾着自己呢。」
二代觉得对方真是自相矛盾是也,接着低下的头顶附近上又挨了一击。
「只顾着配合他人,自己却不做任何决定。但能评价那种自己的只有自己而已──你这利用他人的自我主义真是差劲。」
「那是......!」
二代认为这是无可奈何的,自己还是半桶水,敌人净是实力强大的人,也会碰上像马德格堡与柴田相对时那种只能一味防战的时候。
配合对手,硬撑下去也是种战术,但是——
「我才不管你的敌人是哪些家伙。呵呵,因为我又不是你。」
喜美像丢弃二代一样将其甩飞了,但又立即追了上去。
「——不过你的敌人应该也会想和你正常一战的,但你却不以自己的战法而战。不对,有些错。你一定是——」
一定是。
「根本连自己的战法,都还没掌握啊。」
●
二代哑然了。
......没掌握自己的战法?
当二代这么想的瞬间,一阵剧痛从前额贯穿至后脑。
这击使她的视野忽明忽暗,膝盖失去了力量。
「咕啊.....」
二代勉强稳住脚步,但脚尖仍在颤抖。这下就连说自己是加速术的使用者都没有那个脸了。
二代如此想到。
......如果连自己的战法都掌握不了......这些是不是都只是徒劳是也。
以后武藏绝对会与强大的敌人相对,面对这种未来,半桶水并且没形成自我的自己去参战又能如何。
然而二代面前的舞娘依旧用锐利的视线注视着二代。
喜美以仿佛不仅是盯着对方眼睛,并且还看透大脑深处思考的眼神说道。
「温室之花会在短周期内枯萎,但会很快又重新绽放哦。」
接着喜美想激励二代一样扶起她无力的身子。
二代抬头看到了一面浮在空中的表示框,上面显示的是——
......正纯!
是相对的舞台。将武藏再次送往战场,为了武藏所有人的一切恢复原样,作为二代旧友的副会长,在临时学生总会上发言。
「你明白吗?」
喜美叙述着:
「非袭名的贫乳,无论被打败几次、想要放弃、散播冷笑话,面对依赖自己的同伴依旧会拼命忍耐恐惧坚持下去。当然,我也不是叫你成为她,和他人比较也是没什么用的。」
而且。
「这种程度的事,就连我家的愚弟,不论是谁都能做得到。」
●
听到喜美的话,二代呆然。
「谁都......做得到?」
「Jud。真是笨蛋,所以才说你是不谙世事的小笨蛋。教养真是好啊。要好好思考哦。呵呵──”不可能男”成为王这种事,你觉得会有多少挫折呢。而且,既然”不可能男”都能称王的话——」
是啊。
「无论谁,都能坐上王位啦。这就是以下克上和群雄割据哦──是武士的世界哦。」
「在、在下,可没有称王的企图是也!」
「那你想成为什么。」
二代无法回答,内心之中只有变强这一想法。
仍然处于,前方可能会有什么,的这种求道阶段。
但,强烈视线的主人对自己发出了询问。
「不知道想成为什么的小笨蛋,要与想成为什么的对手战斗,而且还处于迷茫之中,你觉得自己是有多么幸运啊?爱做白日梦,又是温室长大。不过,这也到今天为止了。呵呵,因为——」
因为。
「你一定是希望被种在旷野,但又被给予了选择的花朵。所以我就尝试让你绽放吧,就在这给你移植出去。”
「尝试......?」
「jud。我知道你是会配合对方做法的类型,所以我接下来,要从你身上夺走一个选择权。」听好了吗?
「本多二代,女武士。接下来在我的舞蹈结束前──你能不能放弃由我来决定。你就以此好好思考,今后要不要配合对手。」
紧接着,二代只看到了一种颜色。
蓝色。
是天空的颜色。
被喜美一掌打飞了。
然而二代瞥见了,浮在天空的表示框中和自己同姓且做着宣言的人。
正纯,正在战斗着。
第六十三章
跨越得分的对错者们
不是〇还是×的问题
是将〇变成×
并把×变成〇
配点(两立)
●
感觉着铁打击的声音在耳中回响,正纯和月轮望着大久保的反对意见。
●副会长「抵抗派」
·目的:通过大罪武装的回收和末世的解决恢复极东的地位、获得和平。
×:这个大义名分不是为了夺回副王赫莱森才提出的吗。
×:不是武藏能承担的东西。
1: 打压羽柴。
×:不是败给羽柴了吗。
×:不认同羽柴的天下不正是对于圣谱的反抗吗?
2: 确保武藏的战斗力、以此为各国提供协助。
×:没有各国会协助的保证。
×:明明武藏自身没有退路,却要做如同赌博的事情吗。
3: 在威斯特法伦会议申请解除暂定支配和扩大世界。
×:同2,果然没有会协助我们的证据。
×:完全没有解除支配的动向,真的能够解除吗。
写的还真多,正纯想到。把这些内容连在一起看的时候,首先应该说的是,
「作为学生会,总长联合的代表,我有一事要先告知。」
那就是,
「现状,我们正在朝着目标前进,正在走向成功。」
「――Jud」
大久保连头也没点,便为了催促而将「审判」脱口而出。(注:这边指的是上句的Jud.,看这作品太久会忘记这词其是是Judgement的缩写啊。)
「请把证据拿出来。」
Jud. 正纯点了点头。为了承诺而从口说出审判一词。
「那么,首先,我要针对“1:打压羽柴”这一点来说――关于我们“不是败给羽柴了吗。”这一事……」
正纯环视了站在台阶下的所有人,说道。
「武藏并没有败给羽柴。大约三周之前进行的是三方原战役。根据历史再现这是一场我们的败北早己注定的战争。而且对手是,――清武田。」
「你这是在逃避现实!!」
突然,大久保大喝一声。
这也是理所当然。败战,这个对于大久保来说最大的进攻要素,正纯首先就去推翻了。大久保应该已经有所预料。所以立即发言打断正纯也是必然的。
正纯毫无回头看大久保之意。大久保的一声大喝,是为了把人们的视线集中到她那去。要是正纯回了头,跟着那个动作,在犹豫应该看哪边的人们的视线都会朝向大久保了。所以正纯面向人群展开双臂,
「当然,在武藏通过三河上空之后,我们遭到了来自江户方面的,成为清武田佣兵的前田利家,和协助其行动的羽柴的攻击。」
自己的选择是,继续演讲,无视大久保。
用视线的余光能确认到,站在旁边的大久保果然也没有朝自己看。
她也是和自己一样的。如果当初是朝着这边大喝一声的话,那么正纯现在做出的无视就会变得起眼。所以她才故意不看这边,只发出了作为警告的一喝。
在众人面前,就连一举一动,也成了为聚集目光的勾心斗角。这就是现状。
……Jud。
不仅是对自己,正纯一边对大久保和眼下的所有人多加注意,一边说道。
「由于暂时隶属清武田麾下的前田和羽柴,还有P.A.Oda势力,武藏而受到了损害。不过……原本武藏和清武田的战役是预定通过解释安全败战的。」
「请说明没按照预定发展的理由。」
这句话果然来了,正纯一边这样想,一边做出回答
「为了得到改派的协助,以及,六护式法兰西和各派的友好,武藏作为改派势力参与了马德堡掠夺。保障了当地居民的避难和掠夺的安全完成。
立场不同的P.A.Oda势力为了报复,用了占领K.P.A.Italia而获得教皇总长的禁手,来对武藏进行干涉。」
「原来如此,意思是这样一回事呢」
大久保看着眼前的人们,继续加以说明。
「也就是说副会长没能预测到,武藏由于参与了马德堡掠夺会使现状发展成这样。 是这个意思吧?」
●
「太刁难了吧」
武藏Ariadust教导院的屋顶上,黑色的六枚翼嘀咕了一句。
是成濑。已经穿上白嬢装备的她在屋顶上行走,一个个确认放在各地的检测入侵者的符有没有出现反应。她在天台上说道,
「怎么可能会有人预测到事情会发展成那样呀?」
・金丸子: 『是啊,所以才会那样说啊。』
Jud.,成濑点了点头。在手边展开的蜻蜓框型魔术阵里出现了玛戈特的身影,她身穿黑嬢装备处于武藏野的桥状舰桥上。她单膝跪地做好射击准备,带三脚架的扫把柄上方展开着望远术式,在寻找这里有没有行动可疑的家伙。
她像是发现了什么,微笑的弧度比平时上升了几分。
・金丸子: 『小珈,你上天台之前是不是化了点妆?』
・●画:『因为表示框里映出来的图像,比肉眼看的要鲜明嘛』
好高兴啊,玛戈特说道。不过因为化了妆,玛戈特可能看不出来自己脸颊发热。于是成濑说道
「该注意的地方好好注意啊,玛戈特。正纯她――」
・金丸子:『总之,她好像能做出回答。对于没能预测到现状会变成这样的解释,我猜。』
・●画:『你认为她会怎么回答?要是能做同人志的梗(ネタ)就好了。』
・金丸子:『嗯,应该会说,“能做出那样预测的人哪儿都不存在”吧。』
・●画:『但是那的话,不就等于先把自己的无能放在一边不提,再说别人都和自己一样无能吗?』
哦,对啊,玛戈特说道。
・●画:『最好的方法是,先承认是自己的过错,然后陈述如何做出对策来挽回吧……不管怎么说,我们确实是认真做了对策的。』
正说到这里的的时候,眼前的桥上传来了正纯的声音
「――你说我没能预测到,武藏因为参与了马德堡掠夺,而变成现在这样是吧。」
成濑不经意地停住了确认检测术式的步伐。仿佛只是被背上翅膀的摇动推进的成濑看着正纯的背影。
……她接下来会怎么做呢。
会对于没能预测到这件事谢罪吗。要是下跪了的话那可是罕见的,得赶紧从上方把她素描下来。然后还要对正纯说:“你的下跪有足够大的意义了! 对于我的同人志来说! ”
在张开翅膀做好准备的成濑的视线前方,正纯行动了。
她像放松自己一样吁了口气,说道。
「――听好了? 关于武藏参与马德堡掠夺之后现状变成这样的事,我当初就充分预测到了。区区这种预测,轻而易举不在话下,所以我才能当副会长。」
断言了
「现状,所有一切,都在预料之内。」
●
赫莱森把手搭在了坐在身旁的女装的肩上。
「托利大人,这事实在凄惨了所以我才筛选了这些词汇来说,正纯大人由于极度的紧张变得和托利大人一样疯了。」
「喂喂,我可要声明一下,正纯既不是女装也不是全裸。还是我更厉害」
额......弥托黛拉低头无语,旁边的玛丽开了口
「――真不愧是, 正纯大人呢。」
她对身旁的点藏说道。
「正纯大人说出的,正是我们内心想要相信的话。」
●
笑声在石砌的大厅里回响。
接连发出哈哈笑声的是伊丽莎白。她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
「说得好,把政治的场所视作自己舞台的极东代表哟!!“女王的盾符”!你们认为,刚才武藏副会长正纯所说的,是不是谎言!?」
稍微过了一会,大家展开了表示栏。看了表示栏的妖精女王脸上漏出了笑容,
「大家都答错了。」
约翰逊的脚下开一个洞,他掉了下去
「Ah――……」
在沃尔辛厄姆掰手指数数的时候,伊丽莎白稍作休息。
「一下子让大家都掉下去的话猜谜就继续不下去了。你们应该感谢约翰逊。」
刚说完,浑身湿透的约翰逊就从侧面的入口跑了进来。
「非常抱歉!我以最快速度回来了Mates!」
「还太早呢。」
约翰逊的脚下又开了个洞,这位诗人再次掉了下去。
「Oh――……」
这时,穿着泳裤戴着泳帽泳镜围着围巾的霍金斯举起了手。
「妖精女王,我比约翰逊水性更好,这种时候选我比较合适吧。」
霍金斯的脚边也开了个洞。嗯?他刚发出的惊讶的声音就掉了下去。妖精女王歪起脖子,
「居然有自愿掉下去的,游泳部也真是奇葩。别的,还有吗?」
大家都急着摇头的时候,沃尔辛厄姆停下掰着手指数数时正好听到落水声。地下传来了远方的回音。
「――哎呀,Mate!怎么连You也掉下来了呢!?」
「――为什么!?啊啊,这是为什么!?」
「接下来。」
妖精女王无视了下面传来的声音,把视线投向了站在旁边的达德利。
「武藏副会长所言非虚的理据是什么,有人能回答吗?」
「Tes,那那那那是当然的。因因因为,副副副副会长是政治的中中中枢。所以,最最最坏的状况也总总总能预料到!……塞塞塞塞西尔!」
「就是这样──」
塞西尔站在与达德利相反的一侧,把袋装薯片大把地塞进嘴里
「每天都考虑着最坏的状况过得很不安呢──」
「能不能给我也来点薯片?」
「女王也不安吗―?」
「的确有很多惦记的地方,不过大都能交给爱卿们解决。」
说完这句,伊丽莎白也从纸袋中取出薯片放进嘴里
「楼下的路边摊买的啊。挺会吃嘛塞西尔。」
「能拭去不安哦—」
给,妖精女王说着,把薯片也递给了达德利。接着又吃了一口,然后说道
「口渴了――水」
「哈哈哈!我带着冲了凉的心情回来啦Mates!」
「Tes!游泳部跟水是很亲近的!」
「居然不把水端来真是不机灵」
两个人又掉下去了。然后伊丽莎白扭动着身子坐在了椅子上。
「没有哪个政治家不预测最坏的状况。所谓政治家,就是在此预测之上为了生存而做出行动的人。所以正纯,的确如你所言」
所以
「告诉他们好了,一切都在你的预料之中。」
●
「是的,一切都在我所预测的,最坏的状况之内。」
「也就是说,武藏变成这样,你也预料到了?」
正纯并没有回头看大久保,但做出了回答。
「作为最坏的状况之一。当然,在我预料之内。」
「那你为何没有试图避开?如果试图避开的话,情况应该会比现在更好才对。」
「现在是最坏的状况? ――不理解你在说什么。」
正纯看了看眼下的人们
「有一点,我先说清楚。我所考虑的最坏的状况是……」
那就是,
「……那就是,这艘武藏被击沉。」
●
「我们避开了武藏在三方原被击沉这个最坏的状况。」
正纯一边环视人们,一边真诚地说道。
毕竟在有战败义务的战役中,就连圣连都被敌人所掌控住了。
「从马德堡抵达这里,大家挺了过来,抓住了下一个机会。
那个时候,在武藏连象样的装备都没有的情况下,只能选择逃跑这条路。
然而,冲破了那个难关之后,再也没有战败的义务了。我们可以尽情发动攻击的时代正在靠近。就在眼前了。」
所以,正纯郑重地说道。
「我们把三方原战役成功地历史再现为“战败”。然而,那并不意味着我们“败北”了,那只是作为历史再现的“战败”。
那可以说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好机会,而敌人却把它放走了。历史、圣连、庞大的战斗力,这一切的敌人,也没能完全抓住武藏。
──真亏我们挺过来了,各位。武藏的改造修理也基本完成,正在加紧离港的进程,请各位努力坚持到那个阶段为止。」
正纯把握紧的右手放在胸前,低下了头。
「没有把战败变为败北,而是成功走向了下一步的武藏全体成员,我作为武藏副会长向你们致谢。」
●
「这个孩子,走错一步就会变成恶女呢……。」
对于二世的发言胡安娜抬起了眉毛,房江则微微一笑
胡安娜旋转椅子朝向二世。
「什么意思?我觉得武藏副会长只是站自己的角度上陈述了一下现状而已。」
对这个问题,做出回答的不是二世,而是房江。她对于在边上歪头不解的瓦尔德斯妹摇了摇手说道,
「小胡最好也记住。你看哦?在战败的武藏里,大家都很不安。所以才又修行,又参加改修工程的。但是……为什么,要干这种能作为有形物留下来的事,你知道吗?」
「那是因为……」
胡安娜低下头,把右手手指放在嘴唇上,思考了几秒,
「……这个情况和无敌舰队海战前的三征西班牙很像呢。明明大家做了各种各样的准备来应对,到今天我终于能理解了。那是因为在面对阿尔马达海战战败之后,显而易见的衰退未来――Tes,人们依旧想要相信自己所做的事不是没有意义的。」
「就是这回事。剩下应该明白了吧。对为自己所做的事有没有意义而感到不安的人们,副会长说了什么?」
「致谢……。」
说着,胡安娜突然抬起了脸,看着二世。
「感谢和表扬大家就会变成恶女吗。反而是毫不留情的才是圣女!?」
「不,胡安娜,不是这回事哦?稍稍擦了一下边?」
二世拿起报纸,望着天花板说道,
「从马德堡到这里,武蔵拼命地逃,忍受着疲惫和迫害仍然不懈地努力,战败后怀着不安还继续修缮武藏……武藏副会长表扬了,这样的他们所做的一切。
他们一直在烦恼,自己做的事到底有没有意义,心中充满不安。但不是这样的,有了你们的努力,才有武藏的今天,才有未来。国家的代表不止说了这些,还致了谢。」
这样会如何呢,他说道:
「武藏副会长把所有的不安和怀疑,都用刚才的那段话来推翻了。」
坐在自己位置上看着棒球杂志的隆包突然嘀咕道:
「要是我的话,就不跟随武藏的代表委员长。因为那个委员长说的话,把至今为止武藏所做的一切全都否定了。
她就是想让感到不安的人们放弃。」
但是,
「无论是谁,比起自己做的事被说成“没有意义,放弃吧”,肯定是被说成“有意义,帮上大忙了,再接再厉”更加开心。
当然,这样的话……可能会让武藏,在这之后见识到地狱也说不定。」
「──。」
对着哑口无言的胡安娜,二世说道
「武藏的副会长只是,做出了对自身有利的评价,向人们表示了感谢――然而,这正是大家所期望听到的。
如果她是理解这点而这样做的话,那么就是恶女,或者是……」
怎么说呢。
「能把人心和自己想做的事重合在一起的政治家,应该怎么形容呢。」
●
抬起头,正纯听着台下的寂静。
每一个人都静止不动,谁都没有发言之意。
寂静到正纯意识到大家在等自己发言都花了好几个瞬间。
……有意义,吗。
支持,认可他人所做的事,是有意义的,我愿意这么想,因为,
……我觉得,这也是我的成长。
以前在三河的时候,正纯曾经认为,政治家是进行最合理的政治活动和判断的人。然而,在三河,看到赫莱森面临死亡 ,她领悟到了并不是这样的。
所谓政治家,是进行为了存活的政治活动,并做出包含并非最合理判断的人,正纯亲身体会到了这点。所以,为了让赫莱森活下来而寻找并非最合理的道路之时,的确担心过是否有问题。也怀疑过自己能否胜任。
但是,有个笨蛋给了我绝对的支持。所以,
……对我来而言,笨又何妨。
由于我的选择,武藏可能今后会看到地狱,但我为了让武藏活下去,不论什么手段我都敢打。所以,大家工作时感到不安的话,我就用支持来响应。
因为我不幸,得到了武藏最高权力者的支持。所以。
「我在这边说。」
为了实现支持我的笨蛋所期望的事,我会工作的。
即便自问,这样没问题吗,也不会感到不安。相反的,感到不安的人,就用我的支持来拯救。这就是我的,初步的成长吧。所以,
「针对我方1点的谏言,有一点要先说一下
……承认羽柴的天下,和打压羽柴并不矛盾。」
理由是
「我们要打压的是,羽柴对各国历史的横行霸道,历史再现的过度实施,以及强迫致死。
关于极东的历史,羽柴获得天下是既定事实,如果不承认这件事的话就等于不承认松平的天下。因为这是双重标准。
不过,历史的过度再现和强迫致死,是使用圣谱的暴走,是杀人。
各国必须正确遵守历史再现的规定,相互协助。
如果这样考虑的话,武藏并不孤独。以历史再现为名,如果有人违反就和各国进行共同抑制和抵抗。这是为了融入世界必须要尽的义务。」
所以,正纯说着,让月轮开启了表示框。
「对于1的意见,我要做出订正」
1:打压羽柴
〇:作为历史再现的一环武藏战败给了羽柴。今后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〇:打压羽柴是为了保护历史再现,也是与各国合作的义务。
「――那么」
正纯说道。她和月轮一起挥手,打碎了表示框,
「接下来把2和3也打碎吧。」
「请等一下。」
大久保的声音从旁边插了进来。
「你说已经预料到了,大家干得很好之类的,难道不是在故意不看对自己不利的事实吗。
三方原战役,以及在那之前,我们失去了前六护式法兰西总长的安娜、松永公、义经公,还有里见总长……这怎么能说是“预料之内”啊?」
●
义康停下了行走在重层城市的脚步。然后,不经意地从口中漏出了一句话
「喂……」
自己在“喂”什么,义康自己也不知道。但是,
……给我住手。
不要给我说出奇怪的评论和贬低他的话啊。
把他的死做为装饰,说没有意义什么的,不要给我随便定义啊。所以,
「――――」
一旁的从士往前走了两步才回过头来,问道,
「那个,义康,你看起来脸色铁青啊。――不会是恐高症吧?」
「我的武神是会飞的……不过,那个和这个是两回事吧。」
笑眯眯地走在前面的人回头说话了。是义光。她用扇子挡住了形如弯月的嘴,
「公人的私事是私人的事,但公人的公事是公共的事呦。」
呼、感到义光的表情放松了,随后,义康察觉到了。那就是
「对不起」
听了这句话,义光发出轻轻的笑声。
「没事呦,我可没有因为这样的事而让里见欠我的意思。还有驹姬的事,呐。」
然而,低着头的时候听见了一个声音。那是武藏副会长的。
『我所预料的,是武藏可能面对的最坏的状况。为了避开最坏的状况各国代表的确都尽力了,但那不是我的预料,而是他们和她们的计划。他们为了避免最坏的情况而做了自己希望的事,使我们被拯救了。』
正纯接着说道,
『纵然我接收了他们的意志,但当然也有像六护式法兰西和里见,继承他们遗志的其他地方。他们不属于我们。也无法用我们的臆测来评断他们。』
听了武藏副会长的话,义康在内心深深呼了一口气。义光微微点头,
「副会长真严格呢……这是在说,让你继承先代的遗志,去行动吧的意思啊。」
●
那么,正纯说着,朝人们竖起了右手的两根手指。月轮也用同样的动作呼出表示框,
列出第二条意见。
2: 确保武藏的战斗力、以此为各国提供协助。
×:没有各国会协助的保证。
×:明明武藏自身没有退路,却要做如同赌博的事情吗。
「针对着两条忠告我们继续。首先,关于前者的与大国间的战斗──。」
正纯隐约感到眼下的群众略微绷紧了身子。
有明的人昨天刚遭遇了战争,也理解羽柴对里见和江户的攻击。谁都知道,和大国作对是什么意思。但是
「……不要怕,上就对了。胆小是能治好的病。」
正纯挺起胸,略微展开双臂。
「──武藏今后是有与大国战斗的可能性。但是,
如果把武藏限定在与松平的历史再现,就几乎能断言今后没有大规模的战败了。除此之外,作为其他国家的佣兵去打仗的话,内容是可以事先确认的。所以我认为大规模受损的可能性是极低的。」
说到这,正纯把有明的全局和武藏表示出来,自西向北挥手
「三国大使正进行外交任务。我们之所以能走到今天,是外交的成果,多亏英国和六护式法兰西,改派以及清武田,里见等各国的协助。
刚才也说了,我们正确地进行历史再现和外交的话,各国就会互相协助,对我们的成果做出回应。――也就是说与大国的战斗是有调整的余地的」
外加,正纯在内心说到,这样推演下去的话另一个×也可以去掉了。
「――这样考虑的话,就能知道武藏并不是完全没有退路了吧。与各国共同行动的话,就能像英国的时候一样进入他们伞下,有利于今后进行贸易。通过中间贸易,与合作国有关系的国家也能有接触的机会。」
所以,正纯把手放在胸前,微微伏下双眼。
「只要我能预料到最坏的状况,并考虑到解决方法,武藏就不会被击沉。
剩下来就是继续与各国进行合作,就能得到更多像有明一样的地方,修缮和改造的费用,以及权利也能实现。还有,只要持续航行在各国之间,武藏就能”将抑制力持续化”了。不过――」
稍微停顿了一下,正纯举起右手,左右挥动彷佛做出否定意思。
「如果什么都不做的话,武藏的抑制力就逐渐消退,从而失去退路,不被其他国家放在眼里。」
●
上越露西亚的春日山宫殿内,在休息室里,女装正歪着脖子。
「正纯说的抑止力,是什么意思?」
「就是武藏什么都不做也能散发的威严。」
弥托姿黛拉立即答道。
「比如说,我在总长附近的时候,就算有谁想攻击总长,也会以“我在边上还是算了吧”为理由而放弃。那时,我、或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实际上是靠实力阻止了争斗。这就叫抑止力。」
「我超级靠不住啊……但是那样不危险吗?」
的确,弥托姿黛拉苦笑着说
「强国想让小国服从的时候,都会通过展示自己的战斗力而使小国丧失反抗的意志。抑止力同时也是示威力。所以――」
所以
「把我们拥有的力量作为“抑制”而不是“示威”,需要国家间的信任。
“这个国家不会对别的国家显示战斗力进行威胁”
“这个国家会用它的力量保护其他国家不受侵略”,
如果得不到这样的信赖,就算再有力量,称其为“抑止力”,也无法让别人相信,反而会被当成厚颜无耻。」
这样看来──接话的是玛丽。
「武藏要让自身成为一种抑止力,就必须和别的国家保持关系,得到他们的信赖。并且,要不断刷新自己的力量……。」
「正是如此……没有必要拥有过多的力量。而是将力配合据时代,展示会将其用于正道的意志。不这样做的话,过时的力量会被轻易攻略,我们就不能称自己为抑止了。
――为了做到这些,费用,场地和技术都是必须的。不是坐等就能解决的问题哦?所以正纯说了要做到“抑止力的常备化”。」
弥托姿黛拉的苦笑变成了微笑。表示框里出现了正纯对大久保的意见进行的订正。
2: 确保武藏的战斗力、以此为各国提供协助。
〇:历史再现以大国的战斗为主,果然我们可以因此获得大国的协助。
〇:武藏只要和各国保持关系,就能继续存活。
「――这样1,2都解决了呢。剩下3的两个×和,主题部分。」
正在赫莱森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的时候,表示框里传来了大久保的话语。
・大久保:『我有疑问。』
那就是
・大久保:『让武藏作为抑止力存活下去,需要花巨大的费用,那么,干脆像以前一样作为贸易舰来行动不是更好吗。
既没有战斗带来的损伤,武藏的资产也会增加。然后通过扩大贸易让各国来保护武藏。这样不是更安全吗?』
●
正纯想到,原来如此
作为贸易都市,瞄准比从前的三河更能动的发展这一想法。
……与我在关于英国提出的计划之一很接近。
今后不走一年绕极东一周的路线,而是开设据点进行高效率的贸易。只要没有超越武藏的输送技术被开发出来,武藏就会被贸易国所保护,持续受到它们的恩惠。
但是,正纯同时也想到了。
「对于目前的武藏来说,必要的不是成为被保护的那方,而是成为保护的那方。」
「什么意思。」
大久保没有吐出阴险的方言,是因为她情绪高涨呢还是低落呢,不大清楚。但还是要小心,正纯一边做出此判断,一边说。
「第一,要想通过贸易来成为受保护的那一方,必须和对方国家深化关系。这是一件需要花时间的事,不仅是贸易的量,次数也是必要的。
如果把威斯特法伦这一短期目标放入视野的话,从现在开始做是很难的。
然后第二点,武藏的吞吐量是庞大的。就算不为贸易专门确保吞吐量,目前的搭载量也足够与多个国家进行贸易,武藏正是被改造成这样的。」
还有,正纯竖起三根手指说道,
「靠抑止力来保护其他国家,即便没有贸易用的物品,只要武藏的存在便可获得收益。只要有抑止力,光在那个国家的附近也能起到保护作用,这样便会逐渐形成信赖。
然而需要贸易品的外交,存在着物品的确保,搬入搬出之类的问题,要花时间解决。如果是战争中的话,这是极其危险的。
我的希望是,一边进行抑止力外交,一边使用武藏的输送舰,让武藏在待机状态下进行中等规模的贸易,我认为这样比较好」
「原来如此,看来你已经在武藏改造的同时精心准备了计划呢。那么,我还有个问题」
「什么」
Jud。正纯感觉到大久保似乎在旁边点了头。
「有一点,这是别人的提案,作为一种考虑在这里拿出来。那就是――就算武藏以贸易为主,不也能形成抑止力吗」
「哈?」
大久保所说之意,正纯一瞬间没能理解。
……贸易,能成为抑止?
的确,通过贸易赚到的钱,既能用来增强战斗力,也能用在外交上。有效利用金钱,的确能说成提高武藏的抑止力。但是,
……等等
好像有点不对。这个违和感是什么。不,正纯自己应该已经理解了。只是,不想承认。承认了也没用,所以,
「又是你们这些混蛋吗!」
正纯大喊着转过身的时候,升降口猛地打开了,
「谢谢惠顾――!」
有个土下座的从陆桥上高速滑行过来了。
第六十四章 急就章的道歉者
为什么能够如此
舍的一干二净呢
分值(因为命运)
●
正纯看着一个土下座飞速袭来。
正纯侧步躲闪,正纯的视线里,疾奔的土下座展开术式开始加速。
一瞬间散发白狐气场的土下座,在天桥上轻轻一跃,毅然决然的漂移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一直冲到大久保身后做了个加速调头。
停下。
然后土下座变形成人类了。
从土下座用型态伸展出人类的各个关节,扭曲着出现在大久保身后的是,
「喂,伯托尼!」
「啊!什么啊正纯!」
从升降口往大久保后面,多了个麻烦人物。麻烦的女人和原土下座一起站在大久保的旁边,向这边伸出两手手指。
「区区丧家之犬可别想和四郎君及我们人类一样有同等的货币价值!我们是一目了然,这次是,呃,政变?这样子?就是那样感觉的计划把武藏变成贸易专用的航空金钱喔!!」
「别用感觉来革命啊!!!」
「等下,正纯,先告诉你,这不是革命——你出钱的话就告诉你。」
「……那,不用了。」
「别担心。能出多少?980日元?」
「别想了。」
「那300日元怎样?」
「对昨天的我说。」
「那86元怎样?」
「哈?叫我不吃晚饭啊?没门。」
「那啥,副会长,刚才你是不是说了一些和议题无关却很有问题的发言吶?」
……啊,现在,我,成了被学妹担心的学姐了
不过,商人们又用新方法来进攻。两人曲身商量后,女人搓着手向正纯露出满面笑容。
「还是听听为好哦正纯!因为说不定会明白我们的攻略法哟!说不定可以把我们这种像是骚扰一样的状况清除掉哟?!」
「你自己都说了是骚扰!说了吧!可以叫警察吧!」(注:这个时代根据历史再现理论上是不存在警察这种东西的,所以原文是用番屋,是江户时代具有消防、自警团性质的,一种自警团的派出所、驻守岗位。以中文来理解的话,是类似民间组成的捕快的存在……至今为止都翻成值班屋、值班房。但基本上剧中根本是把这个词当警察用了……)
「啊嘞?!啊嘞!刚才还说用钱解决问题,为什么正纯动不动就动用法律呢?!不奇怪吗?!笨蛋笨蛋穷光蛋!」
「那才是正常的啊──!!」
说话的是在背后做裁判的参水。她边说边晃着一只手。
「我说正纯,老师前些日子晚上听的歌感觉很不错…只说结论就是在派出所吃了早饭,所以不太希望在这里叫警察啊。」(注:这句前后的派出所和警察都和上面一样都是番屋。)
「你看你看正纯!不会让你叫警察的!也就是说老师也站在我们这边哟!你有话要说吗?!」
「抱歉。老师,既然对方人数增加,这下就变成相对战了,那能麻烦您把成濑和直政叫过来吗?」
「你,你干嘛叫些听不懂玩笑的人啊正纯!想杀掉我们?!是吗?是那样吗?我们好像终于被武藏的政治权力盯上了啊四郎君!没钱的政治家被逼急了真是什么都做的出来啊!」
不好意思。大久保打断道。她轻轻举起右手。
「我好歹是和你们二人出钱订下契约的,请你们认真点。」
「契约?」
对于正纯的提问,大久保点头示意“Jud”。她回头瞟了一眼会计组。
「‘从现在的学生会跳槽到我们这儿怎样’。」
「你们这些家伙……!」
哈?女商人挑了挑眉毛和,动了动身子。
「讨厌。干嘛用那种看叛徒的眼神看我!我只是去了待遇好的地方而已哟!」
「唔,那我也出钱就好了?」
「不一样。听我说正纯。我和海蒂觉得眼前的金钱耀眼是正确的。因为金钱就是耀眼的东西。」
「从前提开始就听不懂,我该怎么办。」
「听到最后再做判断,好吗?」
嗯……想撇开视线的正纯还是打算暂且听听。
呼呣。伯托尼用手托着下巴说道。
「简单地说,就是我们的跳槽是有条件的,那就是‘获得武藏的经济掌控权’。也就是说,可以随意操控之后变成贸易舰的武藏的商业。
就算你把晚饭钱给我也完全比不上。当然,金钱没有贵贱,给我晚饭钱的话我会感激地收下。你不那样做的话,就好好想想钱的用途,可不能乱花!钱要有计划地浪费。如果存着,就只是纯粹的金属、印刷品而已。每到周末上街挥霍一把可以学到很多东西啊。○红屋很棒哦。钱的用法先说到这儿。明天传授给你具有实践性的金钱的用法。手腕一动,出纳机就能高速运转。」
「要我听到最后再判断——从一开始你们就是群疯子啊。」
正纯吸一口气,把手撑在右腰,身体放轻松。
「你们把武藏变成贸易舰想做什么?防卫等等该怎么解决,说说你们的计划。」
「很简单。把武藏的神道全部用商业神的稻荷派来重新巩固。也就是说,可以通过付款来实现任何术式的代演……你懂我意思吗。」
●
「各舰、各街区和各区划的自立化将变成可能呀……!」
不经意插话的弥托姿黛拉,突然注意到大家的视线,缩紧身子。“啊,不”向左右挥挥手。
「也就是说,那什么……至今的武藏的防护术式都是使用武藏内的流体燃料,是在以‘武藏’为首的自动人偶的管辖下进行的。
如果依靠神社、表示框或携带社务的汇款来供应流体燃料的代演的话……。」
「——就是说各自治可以取代”武藏”大人们,不须使用流体燃料,而是通过金钱来实现舰船的防御吗?」
弥托姿黛拉肯定了赫莱森的话。她在表示框上列出武藏各舰的概要图和收入明细。
「虽然要视投资金额和有关神社的数量来看,但这么做应该可以在武藏上展开任何神道术式。只是——」
这问题该怎么解决?弥托姿黛拉想到。
「这会对武藏带来庞大的支出。然后使用的钱该从哪儿来?最后还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诶?我,没钱哦。我还要买小黄油啊。」
「别担心托利大人,弥托姿黛拉大人为了托利大人会施行黄油税,虽然会让一个游戏的价格有500%左右的溢价。这样就可以随意购买色情游戏了。」
「那只会更磨练我的选球眼力啊。」
嘛那先不管。弥托姿黛拉清清嗓子。
「Jud,像我们这样有领地的人倒行。但是高尾、青梅那样尽是市民的船舰就不行吧。恐怕只有各舰成立自治联盟来管理税金充当的防御费,并在各舰施行防御措施。不过——。」
不过,
「考虑到出现资金缺口和计划外的防御费用,就需要统领武藏全体的全舰自治联盟。把各舰的防御费和武藏全舰的收入的一部分作为储蓄金,用来支付各舰防御费的资金缺口和计划外的费用。或者用来垫付……。」
「那么如此一来,全舰自治联盟将成为金钱和权力的集合体是也。」
「……海蒂也是四郎也是,尽提些胡闹的方案。」
「是这样吗?」
「Jud,因为,不管怎么想武藏各舰的建筑的防御管理,都不可能只用钱和人就能做到。比起出钱用术式来防御,不如加一块装甲板,这样效率会更高。然后,如果兼用装甲等措施和金钱防御的话,到最后费用还是和现在一样……不,用人来管理而不用自动人偶会花更多的钱。」
Jud。玛丽点了点头。露出苦笑。
「那样的话,各地的领主大人们会累坏的……实际上,在英国,也是王室通过收购这种,疲软地域的自治权,并且出借,来确保王家直辖的土地……四郎次郎大人也在考虑像英国王室那样把武藏全境,改为由会计直辖化吗?」
「……玛丽殿下。四郎次郎殿下一行人乃野生的守财奴,没有想那么多哦是也。只是本能地寻求金钱而已。」
「那就可以安心了呢。」
真是那回事吗。弥托黛拉在内心想道。
「金钱防御是个很感兴趣的主意呢。好歹可以借此得到短期内的自立。但是……这很难持续。」
要问为何。
「想摧毁武藏的话,只要拒绝贸易就行了。有两三个国家响应的话,再受到攻击,我觉得武藏会坚持不住。」
●
「——所以说,听了领主和王族的意见。但是武藏的金钱资本化是行不通的。」
Jud。正纯看到伯托尼点头。然后他把视线转向这边,强有力地互搓双手。
「就算明知不可为,人也有为了钱做不得不做的事情!」
「才没有啊!话说你们两个根本没有仔细想过吧!」
四郎君好棒……!无视吐出这种疯话的其中一人,正纯突然想到。
……作为不同的防御和攻击形态,之后研究看看可能还不错。
涅申原在的话,会想出各种方案吧。不过。
「我说啊,你们对金钱系的神明提统一管理。但武藏的主社是浅间神社啊。这怎么办啊?」
「我说正纯。比起大胸神社金钱神社更好吧。我觉得稻荷系的很可爱。建一间武藏用的神社,让四郎君做代理神主进行统一管理更得体啊。来吧,想象一下。在功德箱的后面站着,把扔过来的钱都接住的四郎君。」(注:神道教各间神社的男性主祭神官称为神主。)
不去想象,突然,正纯看向上面想道。现在浅间在干嘛呢。可就在那一瞬间。
正纯看到一支箭射到自己和商人中间。
●
带光的高速一击,留下震动,向四周传开坚硬的声音。卷起风的一支箭,在上面展开显示框。
・浅间:『啊抱歉正纯,射偏了。从通风管很难控制呢。我下次会射中的,请让月轮给海蒂他们看看吧。』
Judjud。正纯为了确认信息,把表示框亮给奥盖札薇拉。看着月轮跟随表示框的动作,商人们哇哇地躲开。
「神,神事的纷争是神明之间的纷争,所以就可以攻击我们?你是这意思吧浅间亲?」
『嗯。如果是神道势力内的纷争就ok了。因为也有被打得四分五裂之后变成其他神明的故事。所以方针上要打就打得壮烈一点呀。』
「好,好过分你这个大胸!就想那样扩张大胸势力吧!」
『呀,昨晚的事情也好,这件事也好,完全没有办法否定呢。嗯。啊哈哈。』
・●画:『大胸豁出去了哟。』
・○屋:『呃,在幕后的这边倒是很想找到台阶下啊……』
・浅间:『嗯,最近大家都很忙。想休息一下和大家一起吃点心呢。之前在英国点过的那种,别的白兰地种类点心不知道上架了没有。』
・○屋:『唔……真是会选贵的啊,这个大胸!』
箭射到海蒂的右靴,大拇指与食指的虎口间。由于贯穿了地板,吓得海蒂赶紧脱了鞋子。
呼呣。正纯把手放在下巴上。重新面向奥盖札薇拉她们。
「怎么办?」
一问,只见伯托尼和海蒂沉默着慢慢绕到正纯这边背后。然后二人看向大久保。
「没想到代表委员长会背叛我们的学生会啊……难以原谅……!」
「是呀四郎君!想收买我们,怎能让她得逞!」
「抱歉前辈们。这有昨晚二位给的收据。」
听了大久保的话,正纯看向会计组。只见两人面面相觑,男方说道。
「正纯,其实我们被骗了。一时财迷心窍啊。」
「那才不能说是被骗了吧!」
不管怎样。正纯想道。
……从结果上说,可以知道用贸易来代替抑制力和防御力是行不通的。
这样的话。正纯挥手让会计组退下。重新面向眼前的人们。
「那么,来谈谈3个忠告吧。」
●
铃用声音,接听着武藏上发生的议论。
对物传感器“音响小姐”的机能,也可以使文字信息声音化。因为在浅间的帮助下,从语气信息的存储中还原说话人的语气这一术式可以同时进行
……在远处说话的感觉……?
应该说从话筒的对面反响么?不过,庆幸的是正纯的坚定语气还原度很高。虽说会在一开始念出发话者名字这点是这术式有点无奈的地方。
・副会长:『说是说”不能保证能得到各国的协助“但在威斯特伐利亚能否得到各国协助的关键在于至今的点滴积累。比如说,我们已经在马格德堡得到了改派、六护式法兰西、村斋诸派(唯一协奏派)的承诺,协助我们打压羽柴。
听好了。改派和六护式法兰西都是威斯特伐伦的战胜国。还有,刚才接到了来自另一个战胜国阿兰陀的交流申请。为了得到他们的协助,首先要尽该做的事。而在打压柴羽这所谓应尽之事上面,就是连结着他国的合作,
也就是说——只要我们做一直以来做的事,就能取得威斯特伐伦的胜利。』
接下来,关于“还是没有解除统治的迹象,这样真的能行吗”。
・副会长:『我以前就提到过,解除暂定支配的同時,令各國向外界進出。
要施行这个,就需要作为进出基地的极东保持安定。为了援助进出国所需的物资生产、收集、搬运,想要实现这些,就有必要使极东维持和平,并且建立生产与运输的大规模手段的必要。这对目前这样双重结构的极东来说是不可能的,但只要松平平定天下,就能找到其他的道路吧。』
・大久保:『我有异议。』
是对方的人。铃听了之后身体硬直了。
・大久保:『有保證各國會解除支配向外界進出的可能性?——让武藏消灭羽柴后,就没有敌人了,武藏也精疲力竭,各國難道不会再次图谋暂定支配嗎?』
・副会长:『维持暂定支配,人口增加将会是一堵墙——这就是我说话的依据。』
……因为人口增加,暂时统治就会解除,吗?
就在铃产生疑问时,通神里传来其他”声音”。是御广敷。
・礼赞者:『這是昨天晚上,小生递交的资料啊……!』
・贫从士:『难道,幼女要增加了?!』
・礼赞者:『那可就厉害了!哇!太好了!……过于激动十分抱歉。那什么,关于食物和人口的关系——这个未来会出现的问题,调理部和农园部也在讨论。
据圣谱记述,极东的人口在战国时代末期大约一千二百万人。而到1600年代中叶据说就超过了两千万。』
・劳动者:『真是一下飙升了呐。』
・礼赞者:『在战国时代,庄园制度被废弃。也积极的奖励开垦和水田。然后战争结束,食物充足,人口就增多了……幼女的比例也上升了。
这个流程在历史再现的当今世界也是一样的呀。』
・伤者:『Jud.不止是极东,各国的人口也开始增加。
英国和欧洲列强自大航海时代以来,由于确立了大规模的运输系统。即使经历了三十年战争人口人口数量还是呈现增长趋势。』
可是,阿黛尔插话了。
・贫从士:『可是,那种程度的人口的话,极东應該可以接受吧?』
・礼赞者:『不,稻作的极东和麦作的各国在生产耕地和生存所必要的环境上有所不同。人口剧增时,食物和资源生产用的土地也会剧增……那么,极东和各国,要将哪边的农地摆在城市附近呢……还有,伴随着耕地的扩大,与他国的冲突又怎么办呢。这样的问题时有发生。』
・银狼:『双重支配导致的耕地扩大。虽然因此扩大了国境——可是在威斯特伐伦会议上决定了国际性的国境……那样的话,之后应对人口的扩大将变得困难。——结果,最后只能寻求极东以外的土地了。』
・副会长:『对,那就是,為何暫定支配會因為人口增加而解除。』
・有伤:『Jud.所以,各國即便待在極東上,也沒有忘記在嚴酷環境下的生活,以及解決的手法。每天都坚持研究和实验。』
・义:『也就是说……这个最上的都市计划也是研究的一环吗?』
好好想想,现在铃自己所在的仙台城也是那样。
・银狼:『六护式法兰西也是,把家母一样的异族势力作为主力,努力开发自动人偶和武神,并不只是为了战争。』
・乌基:『旧派出手有点晚呐……相反改派因术式的回数使用性和不受教会势力束缚,向外界发展会比较轻松。』
・bell:『乌爾基亞加君,不玩游戏了?』
・乌基:『向井外交官……贫僧也是,對凡事的先後可是有分寸的。没错!姐姐角色已经攻略完了,现在顾这边。』
・大约所有人:『什么分寸啊!!』
果然不同凡响啊。铃想道。然后歪头问道。
・bell:『总有天……会变窄,么?要分开,么?』
铃提问。比如玛丽或点藏迟早要奔赴英国,等待承担历史的职责。誾、宗茂之于三征西班牙也是如此吧。还有,在这里相识,没说过话但认识的人。都将和这些人……,
・bell:『无法再见,么?』
・俺:『嗯——bell桑,我觉得准确地说应该是回家吧。也许。』
・bell:『家……?』
是呢。传来赫莱森的声音。
・赫莱子:『有可以回去的地方的话、然後集合的地方有魅力的话,也会有回来的人,能够再聚在一起吧……就像店铺、学校、公园等一样。』
被如此说道。铃想到。我们的澡堂也是这样吗。
有常来的顾客,也有只来一次的。有说会再来却没有再露脸的,也有一言不发每周的同一天来的。有带家人的,也有一直一个人的。
父亲说过,对于没来的人——「只要相信他们有一天会来就行了,让这里一直维持是那种地方下去就好啊」。那么,不仅是希望对方能过来——
・伤者:『从武藏去各国也是可能的吧?舰长代理。』
・bell:『……会很热闹吧。』
・●画:『太吵让人为难,说不定还有人骚扰……』
・金丸:『Jud.武藏的話,不好好處理,光是待在那裏氣候就會改變啊。』
・浅间:『嗨!嗨!那里!不要泼冷水!』
但是。直政说道。
・烟草女:『就像黎明时代那样,遵從圣谱的原因是,人口过密引起的领土纷争。持续双重支配的话,就会演变成,是打算再重新搞一次那种事情吗的状况。只要把圣谱当作盾牌,大义名分就足够了啊。』
・浅间:『我认为引发领土纷争是不好的啊……』
但是,铃多少还算是,理解了。正纯的事。恐怕她不是只顾应付当前的情况。和自己一个班的副会长,一定是在——
……考虑世界征服之后的事……。
实现征服世界之后,取回赫莱森感情。世界和平后,托利君成为国王,实现愿望之后的事。正纯正试图看清并抓住它,让其成型可信。然后,铃突然听到正纯的话语。
・副会长:『怎样?』
她说道。
・副会长:『这样就解除了从1到3全部各2个叉了——也就是说,我的观点没问题。』
●
正纯在微风中,听着大家的沉默。
正纯认为这沉默不坏。我现在,大概被,打算和我走同样一条路的人们,所期待,所支持吧。所以。
「先回应最初的,关于我们的目的的谏言。
‘通过回收大罪武装和解决末世来恢复极东的地位,获得和平’,这既是于三河夺回副王赫莱森的理论上突破口,也是连系上由武藏来形塑之后的极东的,必要目的。而且──」
而且。
「这不是靠武藏一己之力能应付的。所以,需要与他国的合作。
世界将在松平治世下被征服,各国回到原本该在的位置。
——回归应有的姿态。那就是我们,学生会和总长联盟的愿望。」
说着正纯展开表示框。那里显示的是,自己一行人今后的目标和方针。
●副会长:【抵抗派】
・目的: 通过回收大罪武装和解决末世来恢复极东的地位,获得和平。
○:这个大义名分从夺回副王赫莱森开始,持续至今。
○:武藏一己之力应付不了,需要和各国合作。
1:打压羽柴
〇:作为历史再现的一环武藏战败给了羽柴。今后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〇:打压羽柴是为了保护历史再现,也是与各国合作的义务。
2: 确保武藏的战斗力、以此为各国提供协助。
〇:历史再现以大国的战斗为主,果然我们可以因此获得大国的协助。
〇:武藏只要和各国保持关系,就能继续存活。
3:在威斯特法伦会议申请解除暂定支配和扩大世界。
○:与各国的合作有确凿的证据,他国合作已经成为前提。
○:解除支配将与松平治世同时开始,符合圣谱的记载。
「怎样?武藏,正维持着与各国间对等的地位,透过合作,正确的获取着发言权。为此也已经做好了相应的抵抗准备,最大的‘败仗’已经结束了。
从现在开始轮到我们当家作主了。我这话不用所有人都相信,只是——」
正纯将手放在胸口。
「只是,请将其视为当然之事、一如既往之事、平常至极的事吧。」
「……你这是在煽动呀。」
大久保在一旁小声惊叹道。
●
大久保的声音虽小,却没有失去张力。
正因声音不大,没有扩散,它就像可见之物一般被轻轻投放出去。而且是,向着这边。
至今为此,彼此都没有互相好好看看对方,但现在不同了。大久保把身子,把脸朝向这边。
……来了吗。
「副会长。」
声音虽小但却响亮。这恐怕是
……认真的。
正纯想到。正如讨论这个词一样,论理的互相讨伐,现在正纯暂且保住这边的主张。所以,很快就明白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现在开始将不是论理,而是在这里互相声讨,彼此个人在政治上的人生哲学。
已经证明理论是值得信赖的。所以接下来只要谋求面对政治着信赖就可以了。
「那么说出来听听吧。——大久保。」
正纯将身子转向大久保。
●
人们看到也听到了。戴眼镜的代表委员长抬头看着副会长。
「理论就得了吧。想法积极。武藏的人们,只要大人物表示支持自己相信,自己做过的事,就会觉得感觉不错。——不过,那是煽动啊。」
代表委员长,从肩膀上拿下披肩。解开紧身衬衣上,左边长袖的连接。
「记得咱们进入英国前,曾吃过炮弹吗?」
露出左手臂到肩膀部分。
「——我可知道一开战会怎样啊。」
大久保的左手臂是白色的义肢。
●
大久保还记得。到现在也还能说是记忆确凿。
没有任何美化或丑化,为了不使其发生,而记录下来并反复想起的记忆。
被炮击的区域,受到了重创。但是因为自己催促其撤退躲避,所以作业人员几乎都没事。然后,只是自己跑慢了。
大久保认为这是自己的失误。自以为明白,却太过深入。
怎么说呢。
自己受的伤,对外称是公务上负伤。身为公务员,早有觉悟。所以受到公方的补偿奖励就结束了。但是,
……这是,也可能发生在自己以外的一般人身上的事情呀。
有一件事想问。
自己是完成了双重袭名,登上表面舞台的人。
但是,那样的自己也在战争的过程中负伤了。
「有,圣谱呐。可是——圣谱,没有保佑我呀。」
得到双重袭名之后,想要再更奋发向上。
父亲也是袭名者,但他却自请辞职。所以我就应该更努力了。
所以,也对双重袭名的自己感到十分自豪。
但是三河消失,状况大变。
各国成了敌人,现场时常变动。那也是所谓战斗、马拉松式的谈判。因为人手不够,所以包括杂活什么都做。为了拯救武藏不停工作。
即使那样,自己还是没被保佑。
受到三征西班牙的炮击时,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被卷入了声音与视界,暂时性的昏厥当中。
一开始以为是从墙壁打到后背。发觉自己左肩发热。
只是左肩不在了而已。
想找附近有没有掉落着的“自己”。大久保当时异常冷静的那样想道。
……身为袭名者,居然优先考虑自己而不是别人。
然后自己按住左肩开始寻找伤者。
中间船壳部没有人。在内部,在中弹部分进行输出管理的作业人员们发现了大久保之后,
……晕了,过去。
好笑吧。
身为袭名者,还是一位双重袭名者,想比他人更努力,去更危险的地方。即使被炮弹打中,晕了过去,也是袭名者呀,不能临阵脱逃啊。可即便那样努力了。
……失去的东西,唤不回来呀。
「呐。」
试问。
「如此玩弄人类的圣谱,算什么啊?」
●
呐。大久保再次说到。
「就算历史、未来都已经注定了——但命运可不会保佑我们啊。」
好奇怪啊。我,是双重袭名啊。命运也给我双重保佑不行吗。这边双重保护历史,对方却不给保佑什么的。
不能那样的话。
「怎样都行啊,什么也不用做。就算做了什么,就算努力了,自己都会被命运玩弄伤害。那才是听天由命呀,
再说,羽柴不管做什么都只能到末世吧?那只要稳稳地呆到威斯特伐伦,胜利的天平不就会倾向我们这一边吗……明明是这样,却要在那么短的时间内逼迫织田和羽柴……。」
说出口了。
「……要是变成我这样怎么办呀!」
●
正纯,正与大久保的话相对着。然后正纯,她放下心中的石头。
……表示框,没来啊。
果然没有人要说什么。那说明,
……可以相信,大家并不是刻意逃避这个状况。
而是他们将其托付给我,拥护支持我当武藏的政治领袖。
「——」
这样啊。正纯想道。自己现在变得越来越充实了吧。
所以,笨蛋什么也没说。所以,对,正因如此。
……没事。
正纯直直地注视着大久保,组织着语言。这肯定是自己对三方原战败的回答。那样想道的正纯开口,明确地说道。
「挺痛的吧。」
不过,
「没事——不管几次,不管是怎样的方式,就算是继承下去。」
对。
「……持续抵抗的觉悟,可以让我们互相支持下去。」
●
正纯向大久保伸出右手。
但是,视线中,意志成型动了起来。大久保竖起眉毛,开口说道。
「那算什么……!」
不知声音的颤抖是来自愤怒还是悲伤。但她向旁边偏了一下头。
「会受伤啊!说得好像都明白一样!真的受伤了——。」
正纯看着眼前底下的人们。竖起大拇指,像是担任司仪一样的发话。
「好的,确认一下──哦!」
「诶?」
嘛这点程度的话。正纯想着,摆出擒抱的姿势。
「好的,检查——!」
突然拽着大久保的裙子向下拉。
第六十五章
顶峰的决意者
强大的背后
究竟是什么
配点(反抗的结局)
●
大久保还没理解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腰部变轻了。因为侧裙被强行从装接(Hard Point)点(注:hardpoint,单字的原意,是指现代战斗机用来悬挂弹体或油舱的连接部分。而在境界线设定当中,几乎所有衣服就连泳装都是以这种hardpoint为基础,把衣服的各个部分连接起来的。在腰、胸、颈两边各有两个,除了连接衣服的布料以外,还有提供加护、救护等功能,并且与武装时可以外挂一些装备。)上被扯了下来。
左右两腰与腿上,用于保住体温的东西消失,感受到自己毫无防备的状态的她,
「——」
忍住了惨叫。因为这既不是代表委员长该有的行为,也不是袭名者该有的行为。没错,不过就是裙子被扯下来了而已。
可是,大久保想。为什么自己要受到这种屈辱啊。
……这是——。
「啊——,抱歉,大久保。因为不习惯这种事所以过度用力了。」
听到这,大久保看向下方。
紧身衬衣的下腹。裤子的部分的左右固定被拆除,滑落到了两脚之间。由于屁股那边的衣服虽然还连接着,整个就像是下摆的钟摆一样摇晃着。
……诶?
稍微滑落的裤袜下面,是为了因应万一的袭击,当作护具的内衣。突然回过头副会长,哈的喘口气,露出安心的笑容。
「太好了。是系绳式的女性内裤啊。这个很少有地方在卖吧。」
「呀啊啊啊啊啊!!」
大久保双膝并拢,用手捂住腿间,蹲了下去。
●
‧浅间:『那个,大概意思我懂了,但大久保学妹大概,sun值是普通水平,狂化抗性偏低才对,所以还是不要太勉强她比较好。』
‧贤姊样:『呼呼呼,以为不练习就能成功这下失败了呢!下次来我家吧。我让浅间和弥托姿黛拉一起陪你练习喔!现在还附赠我愚弟的女装哦!』
‧●画:『哎呀,练习我可是很感兴趣呢。——感觉能得到很多收获,所以要按照我画的来做哦,正纯。』
‧副会长:『为什么你们总是提一些难以应答的要求啊!!』
●
大久保蹲下身体,穿好紧身衬衣。
但因为手在发抖,裤腰左右两边的部分扣不好。
……真是的。
这只义肢做的实在太好了。本想进行手臂的再生治疗但没能做成,于是用这只义肢作为过渡,可是没想到这义肢优秀到连内心的动摇都能表现出来。
然而,仿佛是为了遮挡住这边,副会长站在了正前方。她啊地叹息一声,挠着头说,
「抱歉。」
既然要道歉一开始就别做啊。然而她,
「大久保。」
没能给出回应。她的喉咙因为惊吓还在发颤,眼角的泪花好似快要落下。
真是的,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呢。忽然间就满眼泪光。可以知道的是,
……挺痛的吧。
自己还是,太天真了。因为有人认同了自己的软弱,感情就出现了波动。
但是,副会长一如既往的向自己伸出了手,这么说。
「别介意。在武藏的学生会里,这种事很普通。没必要在意。」
「——」
等会儿,她想。怎么回事儿啊,她想。虽然想回他几句,但是大久保什么也没能说出口,她只能静静的凝视着副会长。
「你所说的,我不否定。作为运作武藏的政治最高层,我会考虑同样担当政治的你的提案,有必要就联合,没必要就删去——作为政治一侧的人,你也知道,自己的意见被人取舍也是工作的一环吧。」
所以,她说着让食蚁兽弹出了表示框……。上面是自己的提案,但加了副会长自己的话。
大久保「非战派」
·目的:不打仗,让极东回复三河动乱以前的状态、再次获得和平。
「我想尽量坚持不战斗。然后在恢复极东地位的基础上,将极东的发展轨迹恢复到从三河继续下去的历史上,恢复和平。」
1:在和羽柴军、P.A.Oda的同盟基础上,遵从圣连指示推进历史再现。
「实际上,在加快羽柴和织田的历史再现的的时候,前提交涉是必须的。与其被同盟束缚,我想要以,双方包含了战斗,并且要求必要形式的前提交涉为优先。。」
2:将武藏收纳在有明内,其本身就是极东威慑力的体现。
「只要完成了需尽之事,武藏无论是在有明还是别的地方,都能够成为威慑吧。」
3:拒绝一切战斗,希望所有问题都能在威斯特法伦会议上解决 。
「不战是基本。我也同意将威斯特法伦作为议论的决战场。」
听好了,正纯她说。
「大久保,你所期望的方案在大体上和我们并不矛盾。
我们能够包容你的想法。所以我们会不计其数的为你提供的支持。我们会支持你。你只要拿着这个方案,在与我们重合的部分帮忙就行了。」
然后她这么说,带着微笑,
「身为袭名者的你如果能够站在学生会这边,我就感激不尽了——可以吗?」
●
大久保在内心吐了一口气。
……真头疼。
将自己的诉求融入他们那一侧,说会提供支持,还说如果有袭名者就感激不尽了。
……更别提这个人还——。
对,没错。大久保她并非忘记了。并非没有注意到。
这个人曾经,如同字面意思那般,削掉了自己的身体。
那是为了成为袭名者,但却不被三河这个国家的方针所许可。那不是自己的错。只是,自己所描绘的未来,被无可奈何的力量给夺走而已。
「为何……」
颤抖着声音,好不容易说出话来。
「为何要做到这种地步……」
为何,被夺走了这么多的东西,却丝毫不言弃,一直坚持自己要做的事。受到挫折,或者想要放弃,她都不可能没有过。既然是人类,就应该会愤慨。
然而,副会长突然有了动静。她让肩上的食蚁兽消除了表示框,这样她的话就只有自己听得到了。
「真是让人困扰啊……我本来是想随便干一下的。」
「……诶?」
「Jud.,我是说直到三河那件事前后。但是……有个让人困扰的笨蛋啊。」
要说是个怎样的笨蛋,
「那个笨蛋啊,因为自己的失误失去了重要的人,他从未忘却这件事,却也努力想要前进着,恐怕也有受过无数次挫折,无数次想要放弃……不,被嘲笑,被愚弄,被抨击,被“杀死”了无数次吧。」
但是,
「这个笨蛋却是所有人的同伴。哪怕只有一个人,也会前往去救援的笨蛋啊。」
「——」
「你也一个人前往过中弹的现场吧?我知道。」
她将手伸了过来。自己因为是蹲着的,所以无处可逃。
只是,本来想要遮光的左手,
「来吧。」
被握住了。然后右手也被牵住,
「你已经是我们这边的人了。——大久保。」
双手和她的重叠,被包裹住,被她牵引着,
「……啊。」
身体被拉了起来。大久保站了起来。视野变得开阔,眼下,她向远处眺望武藏,
「……!!!!」
所有的人,都举起了手臂高声欢呼。
「……!!!!」
●
所有人的哦,啊,嗯之类的语言重合在一起,无法听清他们究竟想说什么。
但是,大久保想。
……啊。
这些人一定也有想要做的事,也想让自己的志向被认同啊。
武藏的人需要完成的事。那是,
「出航了。晚上的三国会议结束后,我们就出航。」
副会长用不大不小,却能传递到很远的声音这么说。
被她牵着手,大久保才意识到,她含着笑的声音和表情,正是这个人认真的证明。
大久保曾经见到过这样的表情。最近似乎看不太到了。
那么,大概是自己引出了她这样的表情吧。
……挺痛的吧。
机关部的操作员也到了眼前。如果那时他们负伤了,自己一定会觉得痛苦吧。
副会长却并非如此。在三方原之战中失去了本该成为同伴的指导者们,她也应该会痛苦。但是,
「…………」
副会长什么也没说。只是,从那之后一直向大家展现出坚强的笑容。或许正是因为如此,似乎是为了代替她一般,大久保感觉到有什么从眼角滑落到脸颊。
没能阻止。
哪怕自己是袭名者,还是代表委员长,都没能得到命运的眷顾。
无论是谁,都没有得到命运的眷顾。
所以,至少在这武藏上,会在包含那全部的一切的基础上,肯定他们所做的事。
「——」
看不见的天空。从有明封闭的天花板上空,延至远方。
大久保啜泣的声音细微却不绝于耳。
●
紧接着。临时学生总会结束的同时,那东西,突然袭来。
出现在空中。
武藏Ariadust教导院桥梁上的天空。在那里突然出现了人影。
降临在相对结束的会场。
那是用零件和器材组装而成的自动人偶。
三具,全都手持刀具。並且。
「……!」
向大久保和正纯,发起了攻击。
第六十六章 渡桥上的伪物
其无根本
亦无心灵
唯有动作而已之
配分(傀儡)
●
最先注意到的,是站在校舍侧深处的宗茂。
……袭击!
这不是问句。从这个时机,这种感觉和动静。如果不是袭击,那肯定是自己感觉错乱了。这种时机,就仿佛敌人将令刀刃插入自己胸膛一样。
数道身影,从天而降。
数量有三。一体稍大,二体纤细,宗茂看清这些后,
「出现了!」
宗茂说着,彷佛要自影子的下方窜过一般跳向大久保和正纯身边。
宗茂展开双臂要从空袭中护住两人,他耳边听见背后的楼梯上传来加纳赶来的脚步声。
转过身子,将“瓶贯”以防御姿势架起之后。
三道冲击从舰首侧破空而来。
……第三特务!!
武藏野舰桥。来自以狙击姿势埋伏在那上面的奈特的射击。射击切实地命中了。
「……!」
然而,三道影子虽然在冲击下一度出现了扭曲,却没有被击毁。
·金丸子:『毫发无伤!?那是什么啊小伽!』
·●画:『Jud.,也就是说敌人终于也制作出了对浅间级别的防御啊……!』
·立花嫁:『做不到的吧,那种事情。』
訚小姐就算临场也依然凌厉呢!宗茂这么感动着,望向了敌人。
对方突然就从自己这些负责警戒的人头上冒了出来。
可以将飞跃过来时受到的一切狙击无效化的理由。那就是,
「线控制的自动人偶!」
●
加纳跑过,站在楼梯中央,开始戒备下方的誾身旁,奔上楼梯时,见到了敌人的真身。
……人偶!?
自己虽然也是自动人偶,但大部分是活体式,外观接近活人。
然而,眼前的敌人不同。他们受到狙击却没有毁坏的机关是,
「通过线来行动,且吸收了冲击吗……!」
人偶的主要构成物品,是在现在的武藏随处可见的东西。
木材,钢材,布,再就是校舍内桌椅的板面和框架。扫帚抹布、甚至能看出废纸篓的形状。
将东西聚集在一起使其作为人偶进行活动的则是,
……线。
那是种极细的纤维。恐怕,素材不是植物性,而是动物性的。绢丝之类的虽然符合条件,大概是制作成接近筋纤维的东西吧。敌人操纵着这些收束到极致的线,此外,
「还赋予了它们自律能力,将其变成了自动人偶!」
在技术层面上,这比昨晚立花·宗茂讨伐的敌人还要更上一层楼。虽然因为其使用的部件问题,耐久度是有所下降,但敏捷性,动作能力却是现在的更强,
「来了!」
被狙击给打扭曲的不过是丝线和素材的聚合物。
而它们在空中抱紧自己的身子着地了。其中两个是纤瘦的木材人偶。另一个,则是披着船帆布做成的斗篷和帽子的,
……双刀的女人!?
●
女人拔出刀。她双手举着两根铁棍。
但,那铁棍,
「————」
却在重力操作下一瞬间向内塌陷,化作刀刃。
重力操作是术式。数枚一次性的神道式术式符从斗篷下飘落。但,左右的木材人偶也用同样的方式现出了刀刃,
「——!」
三具人偶,一齐压低身体,发动了突击。
●
在校舍顶上的成濑看穿了敌人的真身,吸了口气。
眼下,直线距离还不到二十米,
……恐怕,这次袭击是冲着临时学生总会的胜者来的!
飞过去的话不过一步之距。但成濑沉下了自己正要站起的身子。
不去迎击。就算自己不动,靠在场的那些人也一定处理得了。所以现在,自己应当作的是,向自己的周围,
「“周知燃”!」
成濑将观测术式向全方位水平展开。她以线画的风景为基础将一切刻入脑海,
·●画:『武藏野!我把情报送过去,快进行监视!——能抓到一些最近在暗处鬼鬼祟祟的家伙哦!』
·武藏野:『万分感谢良好视角的分享。说实在的,“武藏野”,还有他舰长式自动人偶,对并非偷渡进入的可疑乘船者表示不能理解。——以上』
拜托了,成濑说完垂眼向下望去。
三具人偶正在追击后退的正纯和大久保,以及保护他们的宗茂。
不过,成濑在视野的下方角落里看到了一道人影。
是参水。
她作为见证这场临时学生总会的人,同时作为班主任,面对袭击却没有采取行动。
成濑在心中升起疑问,却立马找到了答案。奔跑的三台人偶中,女型的那一具身上的帆布上画着墨色的图案。
……六文钱!?
成濑知道那是什么。
……是真田教导院的校章!
立马就联想到了真田十勇士这一名词。同时也想到了,十勇士在真田有着特务以上的地位,也拥有与副会长正纯同等的相对权限。
那么这场袭击,就是真田那边发动的相对。
因为是教导院间的斗争,所以参水不能插手。毕竟临时学生总会已经结束,所以他们不算在妨碍总会。
真干得出来啊,正当成濑这么想的瞬间。
「!?」
画在帆布上的墨色纹章消失在了光芒中。这种特殊加工过的建材涂料,是用于高处的装甲可以不费人力自动消除。
这样一来,它们隶属真田教导院的证据就只有自己和参水知道了。
而桥上也有了动作。加纳从楼梯上跑了上来。
肤色浓厚的自动人偶爬上楼梯,压低身子正面对峙,
「暂定副长辅佐!——带上大小姐们后退!」
直线扑向敌人。
●
成濑的视野里,加纳为了反击而冲向敌人。
她手无寸铁。不过她瞄准的是三具敌人中的左侧那具。
……她打算做什么?
不会是用术式。对于自动人偶,使用基于内燃拜气的术式应该难于登天。但她却将左手抬至眼前,
「……!」
加纳发射了,看上去类似炮击的东西。
随着大气的震颤,从加纳手臂上释放出的攻击直线飞向人偶,
「——!」
人偶进行了回避,虽说那动作可能称不上回避。
由木材和丝线构成的纤细自动人偶,将构建自身的丝线松弛,以缓和冲击。
人偶的身体由于飞行物造成的风压产生了变形,仿佛一片枯叶随风起舞,然而,
「……!?」
不过瞬间之后。自动人偶就整个被砸向校舍。
加纳这一击命中了。而且,还是将试图规避冲击的自动人偶整个捕获,砸到了校舍的墙壁上。
这是风纪委员长应具备的,捕获炮击。
这一招,将甚至避开了玛戈特的炮击的人偶完全锁定并给予了冲击,
……那是——。
物体表面强力扩张一样的声音响起,成濑理解了事情的原因。
那是,
「——重力操作式的射出义腕!?」
●
加纳已经采取了下一步动作。
作为风纪委员长,也作为大久保的辅佐,
……自己必须来迎战敌人。
只是,随身佩带火器等物并不符合政治家大久保身边人的身份。至于刀,既然大久持双刀表示身份,那同行的自己若是再佩就无法惹人注目。
但既然自动人偶不擅长应对术式,
「就只能用自己的身体来作为武器了呢」
加纳从侧裙下取出左臂的备用部件抛向空中。
随后转身面向已经从身旁跑过的剩下两人,用重力制御使左手的小臂停在了空中。
发射出去的手腕是特别定制品。那只手腕能够联动这边的视觉和测方位系统,再配合视线从空中精确瞄准。
锁定了。
目标,果然和刚才一样,是纤瘦的自动人偶。双刀女型的那位虽然很强,但凡事也讲究先后顺序。
所以加纳对静止在空中的小臂的肘部,
「射出……!」
将挥出的上臂,好似打火石一般锤了上去。
随后。是第二发的点火,
「……!」
射出的义腕以歪曲的轨道飞行,冲向试图从左侧向大久保他们发动袭击的纤细自动人偶的躯干。
义腕呼啸而来,人偶对此作出了反应。果然还是打算松开身体来硬抗过去,
「————」
手臂将丝线带着部件一同抓住,就这样把人偶推向了空中。
刹那之后,直向着左舷侧学校庭院边沿的树根处推了进去。
随后,剩下一人。敌人是持有双刀的女型人偶,作为针对她的对策,加纳,
……只能出手了呢。
她喊了出来。她判断这是个好机会,
「——出来,柳生!」
回过头,她发现根本没有叫喊的必要。加纳目光所及之处,结果已经出来了。
蓝色。帆布就仿佛飞舞的落叶散去了。那是,
……打穿了吗!
双刀的自动人偶,被介入到宗茂和她之间的打击武器,硬碰硬打中了。
●
……那是——。
在立花丈夫全力施展的保护伞下,正纯看到了突然跳进来的娇小身影。
那是体型几乎可以称为娇小的低年级生。
但是,少年却拿着与那小身板相去甚远的武器。那是,
「锤子!?」
正纯知道这个。在涅申原透过莎士比亚发来的通神文里有写到。
……大久保和加纳的后辈里,有一位既非忍者亦非武士的人才。
那是将来担任松平家园丁之人。司掌谍报组织,同时也是负责指导剑术的存在。叫出他的姓氏的,是站在眼前的立花丈夫,而非自己。(注:上面的园丁,原文是御庭番,字面上是园丁。御庭番众这个组织,表面上的意思是江户时代,德川将军的园丁、近侍。但私下具有谍报组织性质。另外,柳生家虽然透过新阴流门徒的人脉为德川将军家建立情报网络,但本身并没有在御庭番众里任职。这部分应该是受到时代剧、小说戏曲创作影响而出现的设定。再不然就是比起御庭番众这个职务,更加强调收集情报的园丁这一性质的意义。)
「那个神格武装,……是柳生的人吗!」
「是啊!」
少年喊道。短发因肢体的动作剧烈晃动,
「姓柳生名宗矩,暂定袭名!使用武器是——」
他将已经利用空间打击命中对手的这一击,重重压下。
「击穿他,“金槌”!!」
过热的金色流体。巨大的铁锤环绕着其光辉,弹劾寰宇。
冲击扩散开去,受到直击的物体尽数破裂。
中招的是蓝色的帆布,以及在其中的双刀自动人偶。
脸部,手部,躯干,腿部,全身上下。在冲击的贯穿下震颤,由内而外开裂粉碎。
部件爆裂,丝线崩毁,而爆炸波及还保有原型的帆布,
「——」
帆布在一瞬间膨胀,在内部部件的捅刺下四分五裂。
凋零的蓝色,并不仅仅包裹着减速的部品。更是飘舞半空,挂饰苍穹,
「Hunter——……,Chance!!」
展翼逍遥,随风舞落。
●
訚听到背后阶梯之上的声音,点了点头。
关于柳生家,对只要有一定本领的人来说,都是在剑豪情报志等地方耳熟能详的家系。而訚也不是例外。
……小野家不再担任松平剑术指导后,松平家起用了负责谍报等综合性警备组织的柳生家。
小野家的剑术自战国时代起就是用于战斗的,而松平考虑到和平时代的需要,想要一个在情报战方面出彩又拥有隐密技能的组织,大概是这么回事吧。
想来,先前对书记和副长发动的袭击,这位柳生少年也应该有所介入。
在书记被印刷在墙上的时候,最先上前的应该就是刚才冲过去的双刀自动人偶。
而宗矩为了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书记,把资材场弄塌了。
那时,
……代表委员长她们,已经隐隐察觉到,书记被人盯上了吧。
只是,因为有临时学生总会,不能随意缩近距离。所以在副长两次遭受袭击时,紧急命宗矩介入,妨碍敌人,救出副长。
「原来如此。」
在副长遭受第一次袭击的时候,为什么,回到了青雷亭。
是因为有小野家和柳生的配合吧。
而当副长的受袭被当作捏造的时候,大久保表情变化的原因也能理解了。在大久保看来,明明在自己的安排下宗矩出手救下了副长,但若袭击本身都成了捏造,一定感觉一头雾水吧。既然这样,
「事情很简单呢……也就是说,代表委员长们是我们的同伴,仅此而已。」
现在,关于松平是否取得天下还有争议,而小野家的存在本身又不明朗。可是在这种情况下,连下一代的柳生都有所动作了,也就是说,
「宗茂大人。时代正催促着我们快点踏上舞台哦。」
以及,
「结束了宗茂大人。判断很不错。之后就——」
訚仍旧望着舰首那边,向着大道和公园上的人们行了一礼。
「武藏Ariadust教导院所属,暂定副长辅佐,立花·宗茂,请对他多多指教吧。」
●
行礼完毕后,訚抬起头,吐了口气。
下方的人们都在观察周围,相互对视之后抬头望向这边,高举双手,
「……!」
再次发出欢呼出声。碎散空中的蓝色帆布随风飘来,直到现在,人们才终于理解发生了什么吧。不过,
……宗茂大人,真是正气凌然。
另外,在上头的第四特务也是如此。
不会轻率上前,追击敌人。
宗茂是作为要人随员,为了护卫副会长和代表委员长站在这里的,他的职责是保护她们的性命安全,确保她们的生还,而非迎击敌人。敌人要逃便放他去,一旦情况有变便化作护壁,就是这样的工作。
若是真有万一,将由在附近戒备的自己和加纳上前对敌,宗茂则需为要人逃脱争取时间。
风纪委员之所以没有拜托我们,而是叫了柳生,是因为,
「也就是说,打算在这里摊开一切了吗。」
那么,訚想道。
这样一来,所有的纠葛,就都了结了。
通过临时学生总会,
「武藏,能够坦诚相对,万众一心了呢。」
●
临时学生总会已成定局。
浅间理解了结束之际有人发动了袭击。但是,明明身处这种状况……呜哇。
对于视野里发生的一切,浅间没能采取任何行动。
喜美就仿佛位于横跨在脚手驾上舞动着一般。而且她的动作并非至今为此缓慢的,蓄力一样的动作而已。
喜美的行动,将瞬发与停滞,高速与迟缓,直接与间接这些相反的动作全都聚合到了“舞”这一动作中去。手臂缓慢地圆挥之后,身体瞬间跳起,缓慢落地,脚尖轻点又好似滑行一般飞速。
连续不断,动若脱兔静若松木的绝妙转换,正是喜美跳出的舞步。
……她看起来心情很好啊。
步法切换飞速,却很连贯,所以一眼看去好似静止。
被她的脚步和身姿玩弄鼓掌的正是二代。毕竟,从刚才开始就不断被喜美耍上空中又牵引回来。也就是说,
「这个样子,没问题吧?」
说话间,一声轻响。那是二代被弹上空中的声音。
响声不绝于耳。
第六十七章 『渡桥上的真物』
转啊转啊
世界不转己亦不转
此圆周运动仅动其心
配点(复职)
●
浅间,看到了喜美以“舞”做为攻击。
喜美的攻击,只是单纯的舞步。
对二代落地的脚。朝那里,配合时机踏出舞步。
……就类似出足摔(注:原文,出足払い,用脚扫过对方向前伸出的脚进而摔倒对手的柔道招式,详细请自行查询)一样的吧。
要想击飞对手,无需使用超过其重量的一击。只需看穿对方的动向,
「将身体与四肢的轴线绊倒就行了。与舞蹈时引导对方相反。绊倒对方的轴线,打破其力量并将其摔飞。」
站在一旁的善喜刚说着,就传来一声巨响,二代的身体腾空了。
随后喜美拉住她的手臂,硬是将其拉回了原地。
「——!!」
又打飞了。
然后喜美再次在空中拾回二代并抓住她的手。拉回原处再次打飞。然而,接下来是抓住领口旋转,一个大风车又扔了出去,追上回转飞出的她再加一击。
毫不停歇。
看着这一套动作,听着舞蹈声,浅间忽然轻声嘀咕道。
「这个,是喜美作的新曲。」
「都不认真学习怎么又……」
真严格……,浅间这么想的同时,巨响和破风之声仍旧不绝于耳。
这个,毫无疑问,是有伴奏的舞蹈。喜美多半打算将来正式版完成之后,来拜托自己和弥托帮忙的吧。
……弹这首曲子,大概要到学园祭前后的时间吧……
初夏之空。午后之空。在湛蓝的天空下,喜美用二代打着节拍奏响音乐。
●
二代,无法理解此刻的状况。
被击飞,却没有感到冲击。
被击飞,却没有感到强硬。
被击飞,却没有感到疼痛。
自己,只是,如音符般被旋舞上空。
自己,只是,如轻风般被甩上高空。
自己,只是,如浮云般被仰望天际。
仿佛一切抵抗都毫无意义的,高速连续的轴线转化的引导。
若说立花·宗茂有着将平衡感完全收为己用的天赋,那这位舞娘则是有着洞穿他人平衡的天赋。
但是,就算知道这一点,
「……!」
现实,也丝毫不会改变。
二代就在这股没有恶意与邪念,没有戾气与威慑的声音与过程中被不断击飞、旋转。
即便脚着地,哪怕是指尖、脚后跟碰到一点地的瞬间,身体的轴心也会立即被颠覆。
要怎么才能抵抗。连方法都不得而知。只是被不停地旋转,被玩弄鼓掌,像是要让人记住那股节拍一样。但是,
……连地都不让人碰一下吗是也!
被喜美捡起。从脚尖和脚后跟被弹起,手臂肩膀被拉住回旋的时候,会不自觉地直起身体,挺直脊梁,且想尽办法将脸转到正面。
重点也就是身体的轴线。是摆正姿势找回平衡的力线。
而喜美,恐怕就是从正面轻轻一击,将力道传递过来。由于贯通力道的方法太过直接,这边的身体的动作被利用了,不仅姿势摆正了,
「——!!」
还飞了出去。
这,和那个很相似。“翔翼”失败暴走时候的,那个。
于是二代再次感慨。
……在下,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居然差劲到这个地步吗是也!
以往在使用“翔翼”的时候,一直都以为,自己的动作很连贯。
但是,在这个极近距离只是受到了对方连续的踏步贴进,居然就。
……连不起来……!
自己身体里的轴,根本没能精确地控制。
而问为什么,答案立马就出来了。
因为这种等级的近战,自己从未体验过。
父亲是用枪的,鹿角当然也是以此为基础。用刀战斗的训练虽也到了一个水平,但毕竟主要的还是枪。然而,此时此刻,正在进行的,是比刀枪棍棒之流还要近距离的,接近关节技和摔技的战斗。
“翔翼”,以及其他的加速术,都没有考虑过在这种状态使用。
所以,这种状态下,就算能使用“翔翼”,也没有意义。做不到也是理所当然的。
「……可是,这种状况也能处理的实力,是必要的吗是也!?」
没必要所以不会也没事,并非如此。
而是就算没必要,也必须要会。
于是,二代想道。现在,有一位贵人说,要把自己的不可能,变成可能。
葵·喜美。
说要把自己的放弃,占为己有。这说法,和那个一样。
「把不可能,拿走吗是也……!」
无须费神思考便可得解。那对从他人身上取走不可能的姐弟。他们就是那样的人。
接着,二代在被击飞时的视野里,看到了师从的对象。
小野·善鬼。
如果她丈夫是小野·典膳的话,她的孩子则是松平家的剑术指导人,小野·忠常。(注:小野一刀流开山祖师小野忠明,在正式成为将军家剑术指南之后,将原名神子上典膳,改为后来的小野忠明。)
二代从鹿角那听说过所以知道。小野·忠常,作为松平家的剑术指导,任职立花·宗茂他们也担任的书院役这一负责警卫的队长,将大流派的一刀流剑术登峰造极了。(注:书院役或称书院番。和字面一样是守书院的,但实际任务则包含将军的人身安全戒护。是将军直属旗本当中,亲卫队的一支。史实上立花宗茂在1600年关原之战战败后流落为浪人,1604年被家康纳为这只部队的队长。)
如果笨蛋不是那样的话,现在,在眼前,正在与自己对战的喜美。
「呵呵。」
一道笑声,发丝也随之飞舞。
「是不是复杂的事情想太多了啊,你。我话先说在前头,我的这个技术,完全没有受过妈妈的训练哦?别把人家误会成体育系的好吗。我,非要说的话可是文科的。
所以,如果你现在误以为我是什么剑豪的话——」
那么。
「极东的剑豪什么的,不过是我用这种天然的文学细胞就能手到擒来的东西呀。」
在被击飞时的视野中,好似从四面八方回旋而来的声音、话语,向自己诉说道。
「听好?——我可是有梦想的。这可不是现在这种程度的东西,呢。」
所以――她接着说道。
「给点反应呀女武者。我可是正在教导乡下人舞步呢,身为武者的话看着背总能背下来吧?——来,出声,一起来,我先来一次,准备好了?」
哈?即便反问,也被毫不在意地抢走了节拍。
「来,3、2、1、——GO!」
被甩飞的二代明白,出现什么变化了。
虽说要加上个恐怕,作为前言。
……动作,改变了!?
●
「开始了……」
浅间向花美做出指示,让她准备录音和测量。
喜美展开了不成术式的术式。那便是,
「喜美的舞台术式“转机编”」
“转机编”虽是术式,却单单是音响和照明的术式。没有加护也没有特殊效果。只是用于修饰音乐和舞蹈的特效术式。
数个列出的表示框里装有之前制作的乐曲和即兴的和弦模式,会随着喜美的指示和动作提供最合适的声光效果。
……特征总而言之就一个词,轻快。
削去了多余功能制成的“转机编”,是喜美使用的其他术式的基础。“高岭舞”也是在此基础上添了加护和效果。
只是,喜美单独拿出“转机编”的时候,
「——是打算尝试速度相当快的曲子呢,这个。」
「我跟她说过了,做什么事都不能半吊子,所以没问题的。即便这个样子,也是在家里弹唱给我听过呢。」
善喜笑着说道。
随即,声音传来,是喜美的声音。将二代打飞时的声音作为鼓的四拍子,拍速是135左右。传来的歌声是,
「问明日 前往何处 念今日 处处可往
问今日 前往何处 只道是 那个场所。」
打轴的声音响起,歌声开始传遍天际。
是音乐。重鼓的低音与弦的旋律相辅相成,不过配上的是喜美轻快的声线,
「踩着舞步 走遍小镇 前往你不在的小镇的某处
踏着歌声 行至天涯 寻找你至明日 走向下一处」
回响。
「牵子之手 与之共舞 与之欢度笑听倾吐小任性
明日仍旧 邂逅别处 明日依旧 为今日的我鼓气」
……这是重视高速循环的迷幻舞曲呢。
表示框内,曲名写着“今昨舞”。音乐则是以今年毕业的前辈乐队“鉴”流行开来的雅乐迷幻舞曲为摹本。这是她身为后辈,对她们的名曲“決まり事”作出的返歌吧。自己这边的雅乐乐队“和你一起到天明(注:きみとあさまで:きみ、みと、あさま分别是淺間
银狼、喜美,三个人的名字)”弹唱这个的话,想必很辛苦呢,而且这才第一段,但是,声音是确实的,
「啦啦……」
在间奏的哼唱中,二代飞舞在空中。然而,浅间看到了。
……二代的动作,开始改变了,吗?
用疑问句在内心自问,是因为那看起来并不确定。
浅间看向身旁的善喜。只见善喜双手抱胸,
「大有进步……虽然只是配合歌声,但至少,能够脚先落地了。」
●
二代,跑了起来。
在音乐的带动下。
歌曲,让被击飞到空中连脚能不见得能落地的身体,跑了起来。
奔跑,即是节奏的连续。翔翼的疾走也是同样的。但,
……这个节奏是……!
是喜美选择了能够配合这边动作的歌曲吧。
配合这歌曲,哪怕颠倒,浮空,自己也时刻努力着让脚先着地。
「————」
能行。
随后二代,此刻才注意到。 喜美的右手,正牵着二代并未握着蜻蜓spare的左手。
那是,她特有的引导吧,
「呼呼,再来第三次哦?——抓稳了吧?」
手,被松开了。然后,
「加快节奏了哦。虽然不强求你跟上,但,明白意思吧?」
Jud.,二代颔首。
「必定,尽力响应期待是也。」
随后。二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被甩飞了。
●
最先注意到的,是浅间。
正在监视喜美和二代拜气状况的浅间,
……咦?
二代明明被打飞,身体不断上下翻滚,
「“翔翼”……,没有用呢。」
「这是在从头开始矫正自己。迟早还是会用的吧,不过就是只有基本加护的身体强化,她也能做到相当的程度。毕竟是受过那种训练的孩子呢,小二代。」
是这样吗,浅间这么想着,忽然发现。
·浅间:『看、看吧!连这种事都不清楚的我,毫无战斗才能啊!到底是谁啊叫人家什么射击巫女狙击巫女杀戮巫女的!!』
·金丸子:『就是因为没有才能还能进行大范围破坏才危险的不是吗?』
·●画:『是的呢玛戈特,重要的不是才能而是结果哦。这巫女好危险哇……』
·浅间:『说人家危险!居然说人家危险!?』
但是,二代的动作越来越自如。之前一直是明显处于被喜美抛来抛去的状态,
「……现在看起来就像是自己主动回转身体的样子呢。」
「喜美所点出的轴线,其位置、作用,她都渐渐理解了。虽然看起来精度还不高,但时机抓得果敢这点很好呢。」
「果敢?」
听到这句询问,善喜一挑眉,笑着转过头来。
「就是所谓的个性啦。——比如说,最近成为同伴的立花·宗茂有着天赋的平衡感。别说能一直站在刀刃上,感觉就是在那上面生活都没问题了,是吧。
这种平衡很“精细”,非要说的话,算是属于“接受”的才能。有了立足点,就去触碰,并读取信息,然后做出对应。」
「喜美的话,是怎样?」
「那个也很“精细”,但是属于“赋予”的才能。如果眼前有刀刃的话,瞬间就会看穿其平衡,但是,不去被动接受,反而是自己站上去。喜美的话,就算平衡保持得好也不会静待原地。而是会将自己的平衡赋予对手,并不断舞蹈来保持这份平衡。」
然后,
「小二代,还没能做到两人的程度呢。」
喜美的宣告是事实,这点一看就能完全明了。浅间微微屏住了呼吸,
「那,现在二代在这里试图探索的,是怎样的招式?」
「正如你所看到的喔。」
正面。在立足点上,二代上下跳跃。在舞动的喜美周围,将被甩飞的身躯一转,脚点地的瞬间再次被弹起,然而,
「渐渐地,在完成自己的动作套路呢。——能明白吗?」
善美嘴角微微提起。
「神道的加速术。小二代使用的“翔翼”,必须要持续不断地加速。
那么,既然不得不自己做出一条让加速的路线,她的平衡就不该是“接受”。而是必须把自己的平衡“赋予”对方,将各种地点化作自己的道路。」
正当喜美要接着说的时候,一声重音响起。
喜美,弹开了二代的轴。
二代被挑飞了。但,果然,之后的情况出现了变化。
……好快!?
二代的旋转明显加速了。那是,
「音乐已经第五次了。她已经知道什么时候会来什么了。剩下的,就不是坐等音乐到了再动,而是抢在音乐之前先下手为强。
喜美做的不错。——把配合音乐让其起舞和先手必胜的意义结合在了一起呢。对小二代来说,这是“型”的演舞,也是可以超越“型”之演舞,……可以说是场限定条件之下的实战。」
重音响起。二代跳了起来。身体旋转,扎成一束的黑色长发,
……啊。
第一次,描绘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线。那道丝毫不乱的圆周运动,是,
「二代平时的动作……」
●
二代,明白了自己的身体在动。
……超越过去了吗是也?
在配合喜美的舞蹈。已经超过五次了,歌曲和舞蹈的顺序都已经完全掌握了。
但是,能否抢在这个顺序之前行动,却是另外一回事。
喜美自身也有对动作进行细小的改动,导致自己不能单纯地追赶过她。然而,在这过程中,
「……!」
已经能看见自己的轴线了。
在无数次被喜美击中、甩飞之后,终于理解了。
自己在让身体动作的时候,力量会怎样流动,那道,又细又长,而且还弯曲不定的线,终于能看见了。
明白了。
力道,从右脚的脚尖开始,通过指尖和脚踝,微微缠绕小腿内部,穿过膝盖骨下,攀上大腿,途中,要往前的时候则是扭向大腿,往后的时候则是卷向后臀。
伴随力的脉动,配合关节的弯曲,改变粗细和热度的这根轴线,然而也是,
……最容易,让力道通过的地方!
从那里产生的,是仿佛要缝住自己的力量。
不释放这道力量。在脚落地的位置。把它直线通向地面的另一方。
喜美的攻击,将这条轴,明确地刻在了自己的身体里。
「喜美殿下……!」
……难道您是,为了告知这一点,才一直“不让在下放弃”的吗!
正面。舞娘仍旧在欢笑。在歌唱。在舞蹈。
就仿佛在说舞娘的使命,仅此而已。然后,
「呵呵,差不多,该别再让我一个人跳舞了吧。」
喜美目光略朝下,露出看似有些困扰的表情。她带着这幅表情说出这话意思很明确。
她在说,来吧。所以,二代点头用Jud.响应,使用了那个。
「——“翔翼”!!」
●
眼前只剩喜美了,浅间面对自己的视野,这样想道。但是,
「……诶?」
二代的身姿,出现在喜美的正面和侧面,以及身后,然后一个转身消失了。
这,已经是残像了,
……在周围!?
舞蹈着,并且一个大步换了立足点的喜美,二代追了上去。在喜美的周围,利用距离一两步的立足点,二代反射性地追了上去。当然,这是,
「还不行啊,不再靠近一点可是不行的哦小二代。不然的话,可是没法再进一步的。所以——」
所以,
「放开来,加速吧。」
●
二代冲了上去。
她能听到喜美的声音。歌声入耳。唱出的歌词是,
「牵子之手。」
二代想道,就是这里是也。
接下去的歌词是“接着 起舞”。在这个“接着”的“着”附近敲响的重鼓,作为一个节拍正适合自己去踩。只要在这里用右脚扭转跳起,就能以最快最好的角度冲上去,是这么感觉的。当然,这感觉,
……可能只是感觉而已是也。
说不定实际上是不可行的。或许只是单纯的错觉。
然而,这个“着”的话,总觉得,或许能行。
比起在任何其他的条件之下,这个时机感觉最可信。
哪怕失败了,自己也能相信就是这里,并再次尝试。
所以,二代听着喜美的歌声。集中全身的动线,
「接」
着。
预判先机,抢先喜美的动作一步,二代踩了上去。
●
喜美感觉到,二代在脚手架上刺进来了。
迎面而来的一发。
很锐利。
她的动作,画了个仿佛要打过来的弧线,以脚指尖施力冲了过来。
再以那脚尖为支点,从腰部弹起整个身体。
这是看穿了之后立即会被击飞,而主动做出的前空翻的动作。
但是,仔细看便会发现,二代的脚上膝上,仍然出现着“翔翼”的术式阵。
若是就这样向前翻,“翔翼”会因为前进方向被错开而暴走。
……这是打算干什么!?
喜美一边抱着疑问,一边踏着舞步。
和之前同样,喜美打算去绊二代的脚。显示那里是接下来自己将要踩的位置,去征服舞台。
这么一来,二代就只能翻转身体了。
不管是主动翻转去接受“翔翼”的暴发。
还是在受到这边的轴线突击之后,再接受“翔翼”的暴发。
结果都是一样的。那么,
「打算怎么办……!」
就在询问的瞬间。
喜美,一瞬间,看丢了二代。
并不是她消失了。看起来就要开始前空翻的二代,
「……!」
将前倾至一半的身体向背后翻起,强行来了个后空翻。
●
这是一边高速前进一边向后一周的空翻。
对于二代来说,这是第一次做出的曲艺动作。
想法很简单。
既然“翔翼”被禁止前行就会自爆的话,想要以跳跃来回避,
……就只有将脚伸向前的翻转运动是也!
后空翻。
一边向前跑,一边向后空翻。为此,前进的脚,必须加速到比现在更快。否则,将无法得到足以后翻一周的跳跃力。
速度加的越快,跳跃时候的力量就越难以满足,身体会自然向前进。一个不好就会高度不足,导致后背后脑勺狠狠击中地面。
但是,“翔翼”将其实现了。
只要仰起身,对于面朝上方的腿和膝盖来说,空中才是“前面”。
……给我转……!
转过来了。
只是,角度有点不好。膝盖微微弯曲的,前倾。然而,
「……“翔翼”!?」
没有坏。自己的加速术还在运转。它释放着光芒,对于自己的呼喊,
《状态:发动——,连接中》
《续航积累:——可能:确认》
二代感觉到了颤抖。不知缘由的颤抖。明明只是,知道一直以来用惯了的术式也能在低速域进行续航而已。
但,这是,第一次。也就是说,自己掌握了未知的技术,
「呵呵,既然追加了新的技能,——那就继续了哦。」
喜美抬膝一踢腿。而且还是正面,横扫着过来了。
●
然后喜美看见了。
面对自己的回旋踢,二代倾倒了上半身,以头开始进入侧空翻。
她在空中横过身子,一边做出与后空翻相近的姿势,一边让身体去追随脚的动作。
“翔翼”的方向,基本上以躯体正面的轴线为基础。
所以在喜美的视野里,二代行动了,她先将身子仰起,将脚的方向始终调整为向“前”。用身体、腿和膝盖的扭转来防止“翔翼”的破碎,
「……!」
由于回转和交叉的扭转,变位型的侧空翻在着地前的瞬间,产生了躯体先行的旋转。
瞬间,“翔翼”发出了噪声,流体光芒四散。
然而,
「————」
成功了。二代着陆了。
喜美看到了。二代超越了这边的动作,打算接着采取下一个动作。
但是,没想到,落地以后打算再次行动的二代,失去了平衡。
……哎呀。
因为连续做出不习惯的动作。不过,比起这个原因,更该说是松懈了吧。毕竟刚刚凭天赋实现了高难度动作。
二代的身体会怎么样,喜美清楚。
没法控制好自己身体的动作,莫名其妙地就飞了出去。
●
二代,做好了失败的觉悟。
因为在连续两次克服难点之后,松懈了。
抢先喜美的动作一步,还掌握了自己的轴线,从这里起正应该是自己动作的开始才对。
但是,这最开始的机会,就这么丢了。
二代感到遗憾。
当然,克服难点时候的感觉身体还记得。之后,超近距离的“翔翼”等,只要以这次的记忆为基础来做就行了吧。只是,
……第一次就变成了这样……!
“翔翼”也碎了,自己也被弹飞了。
功亏一篑,二代一边想着这句话,一边做好了失败的觉悟。
就在这时。
「呵呵,真笨呢。忘了吗?——你放弃的权力,可是在我手上哦。」
紧接着,二代又被打飞了。然而,这次不是因为“翔翼”的暴走破损。
而是喜美。
她背在身后的手,抓住了这边的手臂,
「……!」
将全身以扭转成恰当的姿势,让二代从脚尖的轴线再次正确着地了。而且,还是以能够踏出下一步的姿势。就在喜美的正面。
「————」
二代感到呆然。也感到惊讶。也感到疑问。但是,现在主要是,
……啊啊。
在下,可以,不用放弃自己是也。二代这么想道。
这件事,让她的眼角不经意间渗出了泪水,然而,
「哦哦……!」
二代利用了喜美为自己保持住的速度。
在狭小的立足点上,为了响应眼前的舞娘,去竭尽自己的全力。
●
激烈的响声与音乐交合。
脚手架上方,有明西舷的空中,已经卷起了高速移动回旋造成的薄云。
其中央,空无一物。因为做为行动中心的二人,正围绕着脚手架上方,甩身飞移,互相追赶之后又踏着步子并进行争夺对方手脚的争斗。
但是,两位移动的中心人物。舞娘和女武者的动作,存在差异。
相对于在水平方向的移动和回转,以扭动为核心的舞娘,女武者则是从纵向或侧面不断高速回旋发动冲刺,以穿刺般的动线保持机动。
但是,双方都在舞动着。
「牵子之手 接着起舞。」
激烈的声音回响。然而两人,
「愿子倾笑」
女武者强行的动作,时不时被舞娘抓住,然后回以旋转。
「听我平常任性。」
只要调整好,整个过程就能继续,
「明日仍旧」
继续。
「相见于何处」
重合,伸手,被挥开,但利用这个动作转一周,
「明日依旧」
加速。
「给今日的我的」
还能再进一步,
「背后推一把。」
再进。
●
「喂喂,怎么了……」
浅间听到了周围正在进行修补作业的作业员们的声音。
他们嘴里说的,是指什么。浅间正看得一清二楚。
是舞蹈。
绕着脚手架的上方,在好似飞翔般舞动的喜美周围,佐饰着二代的身影。而且包括残像在内数量超过了二位数。
每个身影,都在尝试抓住喜美的手,追着她的动作,试图追上她,
「——还够我逃很久呢」
试图追上舞娘的武者。
这幅构图显示的,是喜美正想用舞蹈表现的吗。
啊啊,浅间想道。
把喜美唱的歌词描述的主人公,和舞蹈结合起来看,
……虽然希望你能牵起我的手,为我指明方向,但居然连这么做都令我恐惧。
二代就在,那个位置。
没有实力的孩子。对自己没有自信的孩子。不敢踏近一步的孩子。
一直守望着她的存在,虽然温柔地向她伸出了手,希望听她倾诉,但,
「明日仍旧」
却被那孩子拒绝了。她希望一如既往,却只是停滞的日常,这样能让内心得以安稳。
但是,不知何时,想要伸手抓住的人,连追也追不上了,
「但是——」
激烈的响声迸发。
声音之大之长道出了一切。二代,开始追赶了。
「牵子之手 接着起舞」
多次被重复的乐节。多次重复的希望。将这作为自己的“长处”,笨拙的少女对自己的动作渐渐觉醒。然后,
「喂喂……,停一下,你们!」
周围的作业员们把周围的同伴叫过来。
「快看!——变得比三河的时候还要厉害啊!」
●
空中出现了一幅图形。
二代,将伸缩机构和“翔翼”重合,开始描绘来回的高速交叉。
喜美在中心进行的是,利用一步远的立足点,连续向各个方向弹跳。
二代,发动突击,试图抓到喜美的手,回转身子试图绕到后面,被避开后再次跳向立足点。
如此反复,产生了二代的双重残像。试图在喜美身边舞动的二代,和用外缘的立足点加速的她,形成两个同心圆。卷起风和流体光,配合喜美的动作环绕,
「哦哦……」
旁观的人们都看得出神,不由感叹。他们所有人都对飞舞的风云对面目不转睛,面对二代的二重同心圆和旋转的喜美做制造出的所有风景,
「是罗盘针……」
罗盘针在转动。转动它的命运的担任者,舞蹈的巫女在中央确实,
「————」
抬起了手。
表示,来吧。
示意,自己手指的方向,正是罗盘针所指的方向。
仿佛做出回应一般,二代上了。
将“翔翼”积累的速度全部都押了上去,
「哦哦……!」
用枪尖,去刺穿舞姬的一切。
●
能行,二代想。
就这样,沿着枪的一条直线,就能刺穿喜美。
她对于用枪刺穿同级生,也是自己师从的对象这一点,毫无抵触。
因为若是在这里放水,只会被说是不成熟之人还那么高傲。所以,
「喜美殿下!!」
二代喊着,将枪刺了下去。
就在这时。二代感觉到了一种气息。那是,
「……!?」
●
自己知道这个感觉,二代想。
虽然不清楚具体是什么,但自己知道这个。
知道这种间距,或者说这种空气的感觉,氛围。
自己确实经历过这个,而且,也“遭受”过。
感到了危险。所以,
「……哦哦!!」
二代,在空中扭过身体。在没有停下“翔翼”的情况下,强行撤下蜻蜓spare,
「在那边是也!!」
向着左手侧,有明的方向,挥下蜻蜓切spare的一击。
之后。
从狠狠挥下的蜻蜓spare尖端,释放出光芒。
划过天空的一闪,激烈地碰撞,受到了迎击。那是,
「……浅间殿下!?」
●
二代看到了。
在有明的外缘,向这边架起了弓的浅间。
箭矢已经射出去了,刚才,自己迎击的就是那个。
没有威力,训练用的一发。
但是,意思,已充分理解。刚才浅间的射击代表的意义。按喜美的说法,就是,
「明白吗?——你在马德堡受到过的大罪武装“饱食的一击”,这是那时候的再现哦。」
自己高速接近喜美所在的立足点。在这过程中,她向这边伸出了手。
「太好了呢。这样,就不会再发生那种事了。——你靠自己证明了呢。
没有用高速的、以防御为主的做法来硬撑,呈进攻状态时,即使有浅间级别的狙击手突然发动攻击,对你也不会管用了。」
来吧,喜美说着,握住了触及她的二代的手。
二代被拉到身旁,轻轻抱在怀中,
「最后的试炼哦。」
「这是——」
Jud.,喜美说着,推了一下这边的背。
「我把放弃还给你」
说完的瞬间。二代感知到,从被推的背后,所有的速度都开始消失了。
“翔翼”消失了。但,这并不是暴走。只是因为自己减速了,所以失去了出力的支持,被无效化了。
就这样,给予了迟缓的惰性后,喜美说道。
「——别放弃啊。」
随着这句话,二代,被彻底推入空中。
从喜美站的立足点。从那边缘,穿过立足点的间隙。飞着空无一物的半空,沿着坠落的抛物线,
「————」
二代,被推向了无底的天空。
●
浅间收起射击用的弓,片椿,望着二代缓缓落下。
喜美弯下腰,用手遮在额头上向下看着二代坠落。
这道风景,浅间感觉很自然,
……啊啊,被推下去了呢。
过了一会儿。
「诶!?等、等下!掉下去了哦!!」
·金丸子:『诶?真的!?抱歉,稍微有点疏忽了啊。啊哈哈。』
「不,必须得想想办法吧!那个,喂,喜美!!」
对这叫声,喜美头也不回。只见她的背影,就这么望着二代落下的地方,
「————」
右手用力一握。就在这瞬间。
「……!!」
巨大的声音响起。
作为一切的回答,二代的位置音,响彻天际。
六十八章 『阶层内的展望者』
为什么
我看到的一切
没有尽头
配点(立足点)
●
本多·二代,感觉意识渐渐恢复过来。
可是,二代感觉,这种醒,和自睡眠中清醒好像哪里不一样。具体而言,就是从疲劳中恢复过来的觉醒。经历了严苛的训练,失去了意识,然而身体却为了生存仍要保持清醒的这样一种醒法。
以前,有过几次,这样醒过。有父亲,用装着井水的桶子把自己泼醒的时候,也有在鹿角的膝枕上醒来的时候。但,无论哪一种,醒来的时候感觉到的是,
……啊。
好痛。
这种清醒法,对于疲劳,一根手指都动不了的身体而言,是种仿佛在促使心脏重新跳动起来的觉醒。身体近乎贴在地上。有一种骨头比肌肉先动起来的错觉,身体里的肌肉像枯枝一样吱吱作响。
水分不足,连动一下眼睛都很痛苦。
不过,在随着这样一种剧痛醒来的时候,父亲和鹿角总是会笑着看着我。
「干得好。」
他们会这样说是有理由的。因为这种疲劳躺下而失去意识的训练,确实产生了成效。枪的操作技术,“翔翼”的获得,体术水平的提升等等,经过数日彻夜的训练,渐渐被身体所掌握,直到累得倒下才终于完成。所以,
「———」
现在,睁开眼睛,会先看到什么呢
会是谁呢
●
浅间,察觉到二代躺在自己膝盖上的头在动。
她散开的头发像波浪一样缓慢起伏着,睁开的眼睛聚焦,透过自己,
「——」
看着天空。
蔚蓝的天空。天高云稀。浅间和她一起抬头望去,
「醒了吗?呵呵,或者应该说是可爱的花开了吗,不过,跟这个比起来,真让人佩服啊,本多·二代。」
喜美,弯着身子,端详着二代的脸庞。然后,她笑着说道。
「干得漂亮,女武士。你也成了能上到这里来的人了呢。」
听到这句话,二代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动了动后背,随着呼吸僵硬起来的肩胛骨收紧,让浅间看到了某个结果。
二代仰望上空,从她的眼里,眼泪滑过耳边,垂落。
不经意间流落的感情,这也是浅间最近得到的感情。虽然不知道是在哀伤还是开心,
……触动感情了呢。
思索着,二代,用右手挡住脸。于是她,
「……」
干燥的声音说出口的或许是,“感激不尽”吗?
不清楚,不过,二代她吸了一口气,站起身子。虽然浅间觉得,再好好休息一下对身体会好一点,但为了判断,她还是把头向右后方转过去。
「那个。」
本应该在那里的善喜,却已经不在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么想也没什么用。对于善喜而言,现在已经没有东西能教给二代了,不过如此吧。
二代让身体离开。浅间发现,她的后背和肩膀原来比想象的还要小。
同时,脸侧出现了表示框。那里的显示的文字是,
·赫莱子:『浅间大人,听说二代大人掉到奈落的底处了。』
·浅间:『啊——没事了没事了,已经上来了。——说起来,很难得呢,从赫莱森那收到这样的联络。』
·赫莱子:『Jud,因为通神环境已经安定下来了。……还有,说实话,恐怕正是由于自动人偶的判断能力,确实会产生”否定机率的存在与怀疑”这种,可谓是不安的东西。』
所以,她说道。
·赫莱子:『浅间大人,喜美大人,二代大人,店主大人,还有其他的各位……为了消除这种否定,还请拜托各位了。』
做出Jud.回答的,不只有自己。
站起身,目视前方的二代,说着表示同意的话语。然后她,
「使命必达是也——在下,现在肯定是已经爬上来了。」
二代看着前方。
由喜美站在身旁,一边支撑着她的背,二代放眼看着前方。
从有明的西边到这里,有百米距离远。从二代掉下去的那个立脚点来看,距离则是200米多了吧。
喜美对着好像在测量距离一直凝视那边的二代,说道,
「难道说,你不记得了?」
「什,你说什么啊是也?」
「呵呵,看来,再把你推下去一次比较好呢。」
不懂吗?喜美把身体靠在二代肩上说道。然后,用指尖,从她们刚刚所在的立脚点向着这边描过来,
「你呀,是靠自己来到这里的哦——为了能够更上一层楼。」
●
义康,一边走在有雪水滴落的重层市街内,慢慢地把表示框关了。
武藏的临时学生总会结束,副长和总长姐姐的训练也完成了。
那些可以说是前辈级别的那些家伙们,都得出渐渐得出了成果。与此相对,
……可恶。
是什么东西“可恶”,不是很明白。不过,义康觉得,自己心里对不明不白的自己有这一种类似怒火的感情。虽说从三方原之战之后就有了,可到最上之后这种感情日渐强烈,
……可恶。
为什么呢。胸口深处。肚子上面附近那里。好像有一个在一点点变热的东西,一直在,像是不会熄灭的炭火一样,时不时发出微弱的光芒。
想把它抓住拿出来,可,又觉得去触碰它会有危险。该怎么做才好呢,正当自己专注思考这问题的时候,
「哈哈,里见的,……旁边的从士殿下好像在担心你哦?」
被这么说完,义康才发现自己的眉头紧锁,肩膀紧绷。向从士转过身去只听见,
「你没事吧,里见学生会长,如果是对刚刚抽到的第二张卡“早晨铁木盖尔”那样以盖尔人为原型的原创普通卡不满意的话,要和我抽到的以凯尔特人为原型的“三分铁木凯尔特”换一下吗?这张是观叶植物的,我也已经有紫苏色的铁尔特了。」
(注:盖尔人:英国少数民族,又称戈伊德人。凯尔特人:西欧最古老的土著居民。)
「不用,感觉浊音更多的比较强,所以还是这个好……」
「是吗……。没能帮上忙,对不起。普通卡之前全部拿去交易了,手上只有炼物系的卡……」
感觉好像有什么误会的样子,不过,心情确实舒服了些,义康吸了口气。接着,走在前面的义光转过来目光望了过来。
「你这个家伙,也是个麻烦啊。心里的郁闷,是不是变强了?」
被如此问道,否定也没有用。所以,义康点了点头。
「来了这边,一直就这样。」
「这可真棒。」
义光忽然动了起来。她轻盈地侧过身,用扇子指着这边。只见扇子的前端出现了表示框。
其上显示的是武藏Ariadust教导院的右舷侧的,食堂。那里现在,
……起雾了?不对,是避世村的隐形结界吗?
于夏季的午后,不可能发生的白色漂浮物,在食堂周围随风飘拂。
来人是,奥州平泉的代表,藤原・泰衡。画面上的字幕是“副会长,是进餐还是怪异现象。迷之雾!”,别把进餐和怪异现象并列在一起啊。
无论如何,副会长们开始和泰衡进行会谈了吧。
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恐怕到到此之前的部分,他们都算是独自行动吧。可是,从这个会议开始,他们将会以副会长为中心有所作为。义康想着,
……不对,实际上,中心并不是副会长。
副会长所提示、所支持的,都是来自笨蛋的提出的东西。
是被义赖要求,一直笑下去的那个笨蛋指出的道路。
●
义康想道。现在的武藏,看起来像是由副会长站在前方领路。
可是,从最后方,支撑着所有人的,是那个笨蛋吧。
即使翻遍自己的记忆,那个笨蛋,也是无时无刻不在笑着。
到达有明以后。笨蛋,和平常一样。态度,所作所为,都和平常一样,竟然还来偷窥……!不过,这也意味着一件事。
……他没有放弃,也没有焦虑。
人们虽有所不安,可有明上的生活因为忙碌紧张而带有密度,骚乱一如往常的发生,却是,没有一个人放弃。面对己方的战败,面对失去的一切,笨蛋仅仅是笑容以对。
和平常一样,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安。所以,
「义光。……你觉得,我的郁闷,为什么,现在,在这里变得越来越严重了?」
狐狸回应着笑了起来。她面对这边,越过表示框,视线看过来,
「—─是因为离开了武藏吧?」
怎么可能,如果是以前自己可能会这么想吧。可是,
「大概吧。」
武藏和里见不同。在里见,北条和关东诸势力间互相对峙,确保食物和强化武装力量,维持自身的存续就竭尽全力。而武藏,与众多国家有着大规模的贸易,有着发自自己内部的文化和技术,人口众多。更重要的是,
「武藏很和平。」
「也不知是福是祸……,这也和连续选举出的都是无能者有关吧。」
Tes,这样说着,想道,如果接连选出无能者做首脑的话,
……武藏,大概从以前开始,就是这种氛围吧。
现在的这个笨蛋,虽然有点特殊的地方,也不能说就和之前的完全不一样。就像是里见为了让自己作为小国继续存在下去发展起来的模式一样,武藏从以前开始,就不知放弃,不知焦虑,可是,只不过,
「呐,义光。你觉得,抵抗的意志是人人都有,且不会消失的吗?」
「若是奥州的居民的话,就会理所当然地点头了。」
Jud,义康也点了头。
现在,终于想明白了一件事。
义赖的事情。
●
义赖,对他而言,武藏和里见一样,是无法抛弃的地方吧。也是和平的,不浮躁的,好地方吧。只是,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就完了。毕竟,里见并非和平之地,必须要随时对状况做出什么动作。若是憧憬变成武藏那样,下场只有毁灭。
可是,笨蛋他,让武藏开始动起来了。
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心,笨蛋发出抵抗的呐喊,否定了失去的命运。然而,那个笨蛋还是往常一样笨蛋地,和平地,毫不焦躁,在他人的帮助下开始了反抗。
义赖,是否预见到羽柴将要对里见展开进攻一事,义康并不知晓。不过,这件事迟早会发生,也表示武藏的命运,将冲入划分天下的激战中去。
那样的话,武藏将不再和平,可能会变成一个浮躁的地方。
……所以呐。
所以,义赖让他笑下去。无论发生什么,都要笑下去。
于是,那个笨蛋,将那要求贯彻下去了。在对武藏而言可以说是最大的危机的战败下,也像是平常一样走到了今天。然后,若是如同武藏副会长说的那样,今后,将再无更大的危机。
最严重的战败。战后,那个笨蛋,就同义赖说的那样,笑着带过了。
这样的话,感觉,一切都和义赖说的一样。
「可恶啊。」
这好卑鄙啊,也不知是对谁,义康产生了这样的感想。
应该说是同为男人吗。还是说同为领导国家的人呢。在自己只能哭着生闷气的时候,义赖和笨蛋却确实的交换彼此的最适当选择,并且接收了。
而自己却什么都没明白。
义康,用手碰触腰上的村雨丸。刀柄一动不动。刀刃也拔不出来。自己什么都不懂,所以,拔不出来。这是理所当然的。接着,义赖也已经不在了,姐姐也不在了。里见也是,避难的人们去了水户或者别的地方居住,都不在自己的麾下了。这样的话,
「——我现在是一身轻松了呀。」
「别这样,里见学生会长,不用这么妄自菲薄。」
什么意思。
不过,就算轻松了,只要从今往后再背负上各种各样的事物就可以了吧,义康已经能这么想了。是好是坏的判断,村雨和八房迟早会给出结论的。现在,自己,只要把自己该做的事情做好就可以了。
义康想,那么,当里见的我成为笨蛋国家居民的时候,为了不让那个笨蛋停止笑声所能做到的责任是什么。现在,确实有的一个是,
「真是期待,今晚的会议啊。」
「啊啊,会场在那边,——如何啊?」
在手指的前方,重层市街在那里走到了尽头。巨大的屋檐下,不出意料是大型木制升降机,其目的地是,遥远下面的雪地那块,巨大的圆形坑陷。
「位于伊达,最上暂定国境边上的“大椀”。直径约10公里,地下深四公里。既是贤矿石的主产地——」
那也是,
「据说,诺夫哥罗德的母体原本曾经在这里。在这么大的地方,月夜肯定很有看头哦?一边赏景,一边去夏夜祭吧。」
●
阿黛尔,看着义光展示的庞大的椀穴。其直径,即使看惯了武藏的阿黛尔来看,
「哦哦。」
一个巨大的白坑。影子,
……这是几罩杯啊……
重要的是上围和下围的关系,想着这种事的阿黛尔转而问到,
「咦?诺夫哥罗德,是重奏神州那边的都市吧……。」
「是的哦?……所以不是说了吗?这里的是“母体”」
呵呵,狐狸从喉咙处发出笑声。
「在重奏神州完成以前,奥州这里发生了什么你也不是不知道吧?而奥州原本的人们,……纯系长寿族的那群人,现在,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你也不是不知道吧?」
确实,阿黛尔见过。然后,站在旁边的义康,也点了点头。
「……平泉的那帮人们,一边在地上建设村子,同时把航空舰当作都市使用。你想说那是从这里上浮的“母体”传下来的习俗吗?」
●
「——没错。最上,伊达之间的地方是,黎明时期发生激战之地,其后,也是进行北方统治的地方呐。」
正纯,在宽阔的地方和泰衡会面。
这是校舍旁边的大食堂。现在用来开会所以没人进出,成了摆着几张桌子的封闭空间。在窗户和出入口上面加上了指向性的防护术式后,
「呵呵,能喘口气真好。没办法嘛。我也有点馋,让他们随便做一点东西吧。」
葵姐,把卷在头发上的术式布重新绑成三角巾状,进入厨房。她似乎与食堂的厨师也有认识,光是亮出厨师执照之后,厨师就用手指向放食材的地方了。
虽说如果这里开放,外面摊子的人气可能就会有所减少,但是,
……在食堂吃饭,这是何等的奢侈……。
如果用蔬菜做出大盘料理的话简直神迹了啊!正纯这么想着,在浅间身旁,
·副会长:『里见学生会长,巴尔乌弗特,你们能看到现场吗?』
·贫从士:『额?啊,是的!这里是在现场的阿黛尔·巴尔乌弗特!』
·义 :『Jud,用我的表示框的追加加护来把摄影的图像发过去。在武神侦查时候用的。清晰度低情况下的也能修正。』
·九尾狐 :『库库,虽说已经给出了检阅许可,但你在他国的王面前还真有胆量啊。』
·义 :『对付你不这么做到这一步,可是会被当成笨蛋的啊』
听到里见学生会长的话,浅间微微一笑,这算是好的倾向吗。
然后,正纯将发过来的图像在表示框中放大。她向月轮数次歪头提醒提高清晰度,然后亮给衡看。
「……这个巨大的坑穴,是你们祖先上浮的土地吗?」
「是的。……根据记录,在战争时,这里好像有奥州阵营的基地。然后,在战后,那个基地的流体相关的设备被制压军利用了。」
对于泰衡的说法,正纯歪起了头。想想觉得奇怪,便问了一下。
「你明明也是长寿族的一员,感觉怎么尽是听来的。」
「长寿族并非不老不死。我所知道的过去事情,也都是口授所以基本都是听说。」
只不过,她说道。
「压制之后,理所当然的,记录没过多久就断了……也能认为是,制压军这边,为了让人服从,而不让奥州记录奥州的历史了。」
「按神道说,那个时代,是世界稳定前的混沌期。也几度召开会议,算是非衰退调律进行确定之前的时期。」
浅间没有直接就认同泰衡的话,只是按史实复述了一遍。这让正纯安心了下来,还正担心着这会不会给她造成负担,
·○红屋:『浅间亲!正面迎战吧!要做大点才能赚钱啊!』
·浅间:『也就是说——,只要向你那边发射过去,就可以了吗』
有精神就好啊。比什么都好。嗯嗯,正是如此。
不管怎样正纯,向泰衡伸出右手手掌。
「事物的看法和解释对我来说没有必要。……不过,这就是说,在非衰退调律进行后,这块土地上浮了?」
「根据记录,答案是肯定的。重奏世界的奥州是极寒之地。……记录上,是归还基地后,安置了上浮设备,让那块土地去帮助前往重奏世界的人们。
——嘛,有一种说法是,不管是上浮设备还是其他东西,原本好像是压制军,为了能在前线征调航空母舰战力而准备的东西。」
·●画:『就像是羽柴的一夜城呢』
·贫从士:『但是,那个——』
怎么?表示框中的众人安静下来表示疑惑。然后,在三次呼吸左右的时间后,
‧贫从士:『…为什么,奥州人们所养育的z+++ cup会在诺夫哥罗德那里?这是奥州的土地没错,但诺夫哥罗德可是在近畿方面,那可是远在西边吧?』
·义:『我能明白奥州人做出这种判断的理由。……是为源平时代做准备吧?』
「正是如此。里见学生会长知道的很清楚嘛。」
泰衡点头道。
「作为我们源氏阵营宿敌的平家。其母体的平氏(注:日本平安时代受赐“平”姓而由皇族降为臣籍的氏族。)诞生是在825年。——根据圣谱,在其百年前,从725年的时候开始,虽然也包含旁说,但也是预测过“早晚,奥州和关东剩下的人们会引发战争”的。
因此,该争斗会以何种形式展开,会如何解释,也为了做出决断,我们的祖先必须做出抉择,是否从北方的土地回到奥州……”
泰衡,小声地笑了,如何,
「那么,你觉得是怎么做了呢?」
问道,她无言地笑着。就这样,过了三秒,正纯说。
「诶——?」
●
·浅间:『──现在是猝不及防的猜谜时间!竞猜游戏!神道和佛教也特别喜欢猜谜呢!我去年,还在白砂系的神道猜谜节目“恰好 神神”节目里担任主持人助理过呢!』
·烟草女:『那个,我在机关部休息的时候看过,因为是神的捏他,所以答错会再现神罚的那个啊。“背着重物丢到河里”啊,“跳起来劈叉”啊,“筷子插菊花”啊“盐身浴”啊,能看到罕见的神罚倒是挺有意思的。』
·银狼:『极东就喜欢那种事情啊……。不过,我刚来的时候,第一次長期收看的节目也是“猜谜・六護式”的极东版啊。』
·副会长:『……你们,是不是因为不知道泰衡的问题答案,就这样转移话题借机逃避回答啊?』
·贤姐:『真讨厌呀,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个小笨蛋。』
·副会长:『这不是这个意思啊……!』
●
糟了,面对泰衡的笑容,正纯想到。
·俺:『正纯!现在正是把你想的“有趣段子”说出来的时候啊!!』
·副会长:『哈?我珍藏的段子可是会笑死人的肯定要在更重要的时候用吧?』
·约全员:『别考虑危险的事情了马上给我用!!』
这我做不到啊……! 正纯内心这样感叹,可没办法了。
正对面的笑容一动不动,也就是说这是在测试自己的斤两。这个,还是赶在泰衡还保持着淡然的时候解决比较好。可是,若是这份淡然崩溃了就危险了。要说为什么,
……这会让刚才,对着大久保所说的,「各国合作」「为解决末世而活动」都不复存在。
正思考着该怎么办,正纯,决定姑且作为外交的一环发问试一下。
「你的先祖,知晓源平合战的到来,在重奏世界的奥州做出了什么吗……如果,这边没能回答上来会怎么样?」
「从昨晚到现在,调查的时间有的是吧」
……丝毫没有宽容的感觉啊——。
旁边,浅间急忙,让花见在背后偷偷搜索了起来。这算是在作弊了吧,正当这么想着,泰衡吸了口气。
「原来如此,虽然我们在昨天晚上得到了共识,果然,短命的各位是现实主义啊。就连这边的过去,都没有好好——」
了解两个字还没说出口。然而,却,
「哈?回答时间还没过吧?」
传来一道声音。
「——你是问,奥州的长寿族在八世纪~九世纪间的重奏世界的西伯利亚做了什么?
那种事情还用问吗?」
突然传来的声音。那是,从身后食堂某个正面玄关处传来的声音。
转身过去,视线的前方是,一位穿着夏装的少年走过来的身姿。他推了推眼镜,
「诺夫哥罗德的前身于854年左右建成。后来,被蛮族占领,反而被他们完善,于862年成为城市。——后来,极东这边,平氏于825年诞生。
也就是说,是这么回事。
西伯利亚附近的开发在东方虽说走上了正规,西方那边进行得却不顺利。所以,奥州的长寿族的人们,在825年的时候,把浮动城市诺夫哥罗德让给了俄罗斯的西方,而他们则使用航空舰队回到了奥州。
于是,西方将得到的浮动城市进行改造。在862年它就成了诺夫哥罗德,后来由它来支持之后的开拓事宜……
如何?奥州的长寿族们,果然还是,追求浪漫,回到这极东来的。为了即将到来的源平合战。奥州回到了这关于极东霸权的,光明与黑暗交织的舞台……”
在正纯旁边,有个已经摆好姿势的人。他自报姓名。
「武藏Ariadust 教导院,书记,图森特·涅申原。——藤原·泰衡公,请给我签名。这有彩纸。」
●
·眼镜:『你又这样公私不分……啊,不过,我那份也拜托了。解除术式的钱还是得全额付清。』
·未熟者:『我又没有求你就给我打个对折吧。还有,接下来,在你回来之前我打算先不回家了。因为放弃了很多东西,能不能帮我把床下面的黄色小册子拿去回收站呢。』
·●画:『……你们两个在干吗呢,那样的话,我会很头疼的啊。』
·眼镜:『我觉得两部以前的那个作品第十二页的右上的特写再拉近一点,翻开那页的时候会感觉更有冲击力哦?』
·●画:『因为和下面那格浅间的屁股连在一起,所以太突出脸的印象是不行的。』
·眼镜:『那,中间用蔓草连着是为了产生一种诱导和缠绵的意象吧。我懂了。』
·浅间:『那个!刚刚好像,中间提到了我的名字啊!名字!——说起来,莎士比亚小姐,那么快就回去好吗?!……太可惜了!』
·眼镜:『这种表现的纠缠不清的人,我自己,很反感啊。——不过没关系,刚才看了一下床,结果一下子鼻血喷出来了弄脏了毛毯,我这就拿回去。可以吧』
·约全员:『噫── 』
●
接下来,正纯,把正在观赏自己得到的签名的涅申原扔在一旁,看向泰衡。
正纯,对着把随身用的毛笔套装收好放到裙子里的她,问道。
「继续昨晚的话题,……天津乞神令教导院。那个教导院,在哪里?不,现在还存在于世吗?」
正纯,看到对于自己提出的问题,泰衡微微一笑。
长寿族的女性,坐直她那纤长的身子问道。
「义经公怎么说?」
「她说,她也不知道在哪里。」
说得也是,泰衡笑道。
「就算是我的所见所知,也不知道其位于何处呢。」
·贤姐:『哈?居然说不知道啊——好不容易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昨晚浅间那么认真地回答了问题居然说不知道,浅间,给她来一发!把那个会用日本武尊的神道诅咒把人变成神道人妖的那玩意儿砸上去!快上!』
·银狼:『那个,这种像黄段子一样的术式应该是没有的吧?是吧,智?』
·浅间:『啊?不,那个,不好意思……』
·银狼:『……』
·金丸子:『话说,感觉比起奥州那些地方被灭掉的土著神,还是神道自己的黄段子更多啊?』
·●画:『是呢,因为要把黄段子强加到正统土地神信仰上,结果就引发战争了呢。』
不是吧,正纯这么想着,试着问了一下。
「泰衡公,……我突然想问一下,这边本地的信仰,是什么样的?」
一瞬间的思考后,泰衡回答。
「嗯嗯,首冢啊环状列石啊供奉全裸陶俑或者是竖巨石之类的,拟音来说就是翁哈西拉(御柱)!再不就爬个山要么就是喜欢些奇形怪状的东西——」
·●画:『不就只是个邪教嘛?』
·礼赞者:『是泛灵信仰(animism)!泛灵信仰啊(animism)!是很接近生命礼赞的万物有灵论(animism)!』
·乌基:『居然说是观姐主义(anemism)!?是观察记录主义吗!?文艺复兴了吗!?』
你们烦死了啊。虽然先问出这个问题的是我。
总之,正纯想起以前义经说的话,思索着。
——不知道,天津乞神令教导院在哪里,吗。
思索着答案的正纯,忽然,注意到一件事。即自己的问法不对。
「泰衡,重新问个问题」
正纯,换了一个问题问出了口。
「——天津乞神令教导院,真的存在过吗?」
●
「还真是敏锐啊。」
泰衡一边把身子后仰看说道。
难怪义经公会大加赞扬,有点明白了。这一类的男装政治家,都拥有某种品质。
……是“怀疑”。
不是疑惑。
而是看待事物,不用自己心里先入为主的方式去做出判断。
世间万物,虽然“存在”,但她不会对其“存在方式”妄下定论。
世间万物,都“有结果”,但她不会对“结果的善恶”做出评价。
在她的心里,无论是“存在方式”还是“善恶”,都不会滥下定论。
所以昨晚,即使知道了奥州的过去,理解了其含义,她也没有过多的惊讶,也没有罪恶感。
刚才,她问了泰衡这边的土著信仰,让泰衡最吃惊的是提出这个问题的行为。
因为这表明,她承认了这边发生的过去,以及其最后的“结果”,却没有视而不见。若是考虑善恶,顾忌这边的历史,关于奥州过去的种种,还不如像神道那样,无视,隐瞒起来会比较轻松吧。
尽管如此,
……她却轻而易举地,把想问的过去问出了口。
「——」
泰衡起身。然后,这次身体向前面倾倒,视野中央盯着武藏副会长。重新调整呼吸,整理自己的情感。
真是服了。自己还真是轻敌了啊义经公,泰衡想道。还以为这次义经公会给自己说这么多,不过是她一如既往的心血来潮,
……义经公,你在看人这方面,确实从不马虎啊。
「呐。」
突然声音传来。正对面,武藏副会长,放松肩膀,如此说道。
「末世解决。如果是能够成为线索也说不定的,关于天津乞神令教导院的事情,就告诉我吧。
……它,到底是什么。」
听到武藏副会长的话,泰衡内心苦笑着。
这边对她可是颇有评价,本人却完全不在乎,只不断专注取走自己想要的部分。
让人惊讶的贪欲。
所以,泰衡说着,让我想想。一边想着,真拿她没办法,
「就我调查——那会不会是,非衰退调律进行开始之后,各地成立的初期教导院的基本名称。」
换言之,
「于极东各地成立的无数教导院。名称,都叫“天津乞神令教导院”。
我是这样认为的。」
●
……是,这样的吗。
一拳打空,正纯想到了这个词。刚才,泰衡说的,义经也说过。初期的教导院,都是叫这个名字的。
可是,
……啊咧?
这很奇怪,正纯觉得。
突然,保险起见看了眼浅间,浅间则点头表示回应。而且,里面的弥托姿黛拉也出来了,厨房的葵姐也托着胸部——根本不明白什么意思啊!无视。(注:理论上银狼此时人应该在上越露西亚,但原文就是这么写,估计应该是川上笔误)
「那个,泰衡。容我确认一下。关于天津乞神令教导院的任务是……」
「额,天津乞——,顾名思义天会降雨,所以估计是在开荒的时候,用来开发生存必须的求雨技术的地方。自然,天津的神令……,也就是说,如果说是神的命令,大概意思就是受帝的命令建立的。」
「这样的话,可以吗?那个,浅间。」
正纯,再次看着浅间。
点头催促之后,浅间吸了口气,望着泰衡提出疑问。
「那么,为什么,神道这边,没有留下这个教导院的记录呢?这是帝所建的。涉及到求雨或者技术开发的话可是神道的专攻。那这是……为什么?」
是啊,正纯和点着头的大家抱着同样的想法。
泰衡也彷佛回应一样点下了头。不过,
「具体情况这边也不清楚。毕竟,那个教导院现在基本一个不剩了。」
「为什么?」
被如此问道,泰衡挥了挥手。在她手边出现的是,极东的粗略图示。上面描绘着数个红点,
「来,能看到吧?」
手指指向的三十厘米四方的极东概要图,正纯让大家一起看。浅间连忙,也通过神通带向其他在听会谈的人把内容送了过去,
「地面上标记的红点,是我推测,天津乞神令教导院可能存在过的地方」
数量很多。有五十多了吧。
……可是为什么,有过这么多,却什么也没留下?
回答这个疑问的声音,从意想不到的地方传来。
·铃:『这个……』
是铃。隔了一段令人疑惑的时间,她这么说道。
·铃:『重奏领域……?』
●
浅间,马上打开自己的表示框连上了武藏浅间神社的情报带(网络)。
叫出花见张开防护,从武藏地基本航路上检视着重奏领域的位置。
『拍手——!』
谢谢,她点头表示感谢,然后把航路和泰衡给出的概要图重叠起来,红点的确,
……一致!……
红点,全都在重奏领域重合了。
当然,重奏领域那边数量要显得更多,有很多地方并没有红点。但是,有红点的位置,全都在重奏领域重合了。
正当浅间在考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忽然,她注意到了红点的规律。所有的红点并没有聚集在一起,而是在极东的岛上,从奥州北部到九州岛岛岛岛岛岛岛岛岛岛岛岛岛岛岛岛岛岛岛岛岛岛前端,按一定距离分布大致构成了三列。而且,再进一步,
「都堆在神道中,被称作地脉分界之类的位置……」
大多数是在过去设置过神社的地方。虽说现在因为重奏领域的影响都被摧毁了,但有红点的地方确实尽是些地脉的据点。这么看来,
「所谓天津乞神令教导院是……处理地脉的地方吗?」
也就是,
「这边的世界,现世的神州和重奏世界的重奏神州连接在一起的“门”。」
红点,在海上也有。果然,也在重奏领域重合的。
「恐怕,天津乞神令教导院的任务是,“门”的管理吧。而且长此以往,最终随着负责管理土地的掌权者的更替和时代的推移变成了神社或城池。
接着,……在重奏统合战乱的时候,“门”的根基被坠落的重奏空间摧毁了吧。」
直到现在,那些“门”都还残留着。
「这些大多现在都溶入地脉,也成了神隐和缩地的原因。而最知名的,还是作为连接九州岛岛岛岛岛岛岛岛岛岛岛岛岛岛岛岛岛岛岛西部和虾夷东部,由三征西班牙所管理的“门”。」
「就是这么回事——那个教导院只在历史初期使用,为了极东的环境,及地脉的稳定,而随着时代演进变成别的东西,又在重奏世界崩坏的时候被毁灭消失了。
可以这样认为吧。只是——」
「——只是?」
问到一半,突然,浅间意识到。
……啊。我沉迷于和泰衡女士一起解密了。
对面的泰衡好像也是,注意到了同样的事情。双方,窥探着起对方对上了视线,过了一会,
「……」
浅间和泰衡一起小声相视一笑。
·●画:『什么!?这个对视!感觉有什么酸臭味……!』
烦死了。
可是,浅间没有强行让笑容消失,而是这么想道。
……双方的立场上虽有很多不同,不过解谜还真有趣啊。
面对彼此,不由得前倾身体交流起情报来了。注意到这件事,也注意到对方注意到了这件事,浅间觉得这样很好。
所以,浅间,一边整理衣领,一边放下警戒。
「只是,怎么了?泰衡女士。」
「嗯嗯,曾经“门”之管理场所的天津乞神令教导院,已经在重奏统合争乱中遗失了。
不过,就可能性而言,还有一个地方,可能还有。」
那个地方是,
「——诺夫哥罗德」
●
义康,从重层市街的断崖看着眼前的巨大的椀穴。白雪和蓝影构成的椀,边缘由于常年侵蚀的影响显得模糊。不过,
「说是,在这里,曾经有过天津乞神令教导院?」
有这个可能。这里曾是奥州基地的所在,恐怕也是地脉的集结点吧。若是制压军来到这里,哪怕只是装个门面也进行过和平的“教导”。
「……这里的天津乞神令教导院就会是,最古老的教导院。」
身旁,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在吃第三片薄饼干的从士,也点了头。
「曾经位在这里,之后转移到重奏世界那边,作为浮上都市,像英国那样逃过了崩坏,是这样吧……」
从士,从市街边的露台扶手那里,看着这里。
「啊,给。就像是把抽卡当作自己使命一般放胆地抽下去吧!」
「明石・全登吗?……名字一下子还读不出来啊……。」
超级稀有到底是什么标准啊。不过,站在旁边的义光,之所以指着自己的脸,意思是,
「你的名字也很难念啊……该不会,你也是?」
「是稀有3哦?不过你只是稀有1呢。」
「谁啊随便给人安梗的!!」
「是IZUMO呀。」
看着零食的袋子,从士喃喃自语。然后,从士对义光说。
「义光女士,你知道诺夫哥罗德曾是天津那啥的吗?」
「我没理由会知道吧?平泉的泰衡,也只是源平时代前出去的那些人的后代哦?另外……对奥州的人们来说,也想消除镇压组留在自己土地上的痕迹吧?」
「那也就是说,诺夫哥罗德,已经没有天津那啥院的了吗?」
「这我也不晓得哦?只是,诺夫哥罗德现在还在浮在空中。也就是说内部的流体驱动系统还在运作……其他的,嘛,有趣的东西之后也会看到的。」
「之后……?」
义康听不太懂义光话里的涵义。对方是狐狸。似乎不打算在这作出回答。不过,她小声地笑道,
「嘛,就好好期待吧,姑且,咱们这里还有祭典呢。」
呐,义光说道。起身,踏了一步稍稍滞空,
「本来,这应该是驹姬的送行祭的。」
「送行…?」
「是哦?根据圣普记述,驹姬应该要嫁给羽柴・秀次,和触怒了羽柴的秀次一同自尽吶。所以,我们是打算怎么做的,你知道的吧?」
知道。不对,理应知道。这里是不听从圣连意思的奥州。是反抗之地。如果说要服从圣谱命令而去死的话,
「就想凭解释,逃过一劫,度过死难……?」
「是哦……?让驹姬先“自尽”,然后离开最上,按自己的意愿自由地生活下去。还希望,能和拥有相似命运,她的意中人一起。」
诶?做出反应的是,从士。她,眉毛上扬,
「和意中人一起,……结婚吗?」
义光,低垂双眼,嘴角露笑。随后说道。
「命运相似的人……你们知道是谁吗?」
「……伊达・小次郎吗?」
面对义康说出的这句话,过了一会,义光才点点头。其中没有任何的惊讶。她只是理所当然般地,说出了这些话。
「白天袭击的时候看到过影像了吧?——小次郎,驹姬,现在一同都在羽柴下面。」
而且是,
「和过去,大家约好的一样,呢。」
●
那阴暗的场所,果然,尽是黑影,仅中央有一抹青光停驻。
这是能够望遍水平面全方位的天空。聚乐第后部的大型展望台。
驹姬和秀次身为灵体,保护他们身体的床铺就放在这里,现在仍旧保持着少女站立,少年沉睡的构图。而且。
「从昨晚开始,睡得越来越沉了呢。」
发出担忧的声音的是,P.A.Oda五人中的No.2,丹羽。她稍稍皱着眉头,看着脉动的青光。而旁边的少女,驹姬的表情一下垮了下来,
「……没事吧,小次……」
这么说道一半,停了下来。取而代之说出的是,
「秀次大人,没事吧。从昨晚,就一动不动的……」
「就我的看法,答案是不知道。我之所以,会被任命为关东负责人……」
她的目光的那一头,从展望台能确认到南边的天空中,有道巨大的长影。
「除了因为我,负责对安土城进行补给……也就是在关东载上补给物资,给进攻上越露西亚的柴田军团,和进攻毛利的羽柴进行补给来的。
……还因为,这事情,是属于我所拥有的技术范围啊。」
丹羽视线转回。沉睡的少年上方,波纹状的流体光正在流转。
那是作为青龙出入口的流体“门”。那里现虽有明灭现象,可和昨天相比小了些,光也弱了。
「青龙因为昨晚的战斗应该有不小的消耗吧。为了能够尽快的恢复,要食用秀次大人拥有的内燃拜气。就和走狗在宿主身上行使的事情一样呢。」
「有办法阻止吗?」
「打倒青龙。可是……那样很危险。」
要说为什么的话。
「根据在伊达的间谍的报告,伊达那边出现了拥有实体的青龙。
与此相对,这边出来的是近似灵体的青龙。恐怕,是青龙分别采取与秀次大人和政宗公同等的“存在”吧,不过,秀次大人是灵体,与青龙的连接处于相当高的状态。若是这种情况下,破坏青龙——」
「秀次大人可能会受到影响……?」
丹羽点了头。
「并非“消失”,而是受到伤害被“抹去”呢。就像,就像是把凭依的灵体,或者太过亲近的走狗强行剥下来,会对宿主造成伤害一样。
所以,可以的话,希望能是伊达那边把青龙打倒。因为那边是实体,即使打倒了对政宗公的反作用也很小。那样的话——」
她,看着头上的波纹。
「这边存在相对薄弱的青龙,就或许会消失,再不济也可能只留下残渣。」
「……可是,伊达那边,能够打倒青龙吗?」
「难说呢。昨晚的战斗,武神驾驶员的第二特务鬼庭身负重伤。当然,青龙虽也受到了不小的伤害……。」
波纹很弱,很无力。这是,
「这边的青龙,去了那边……不对,是被叫了过去吧。现状应该是为了修复那边被破坏的实体,这边作为流体凝聚物的青龙被叫到伊达那里去了。」
也就是说,丹羽,抬起手伸出左右两根食指,一边的移向另一边。
「就像这样,这边的流体青龙正在前往破损的伊达青龙那边合并。所以,下一次,政宗公背后的“门”,应该会出现合体的青龙”
「这是说……。」
驹姬,歪着头,说道。
「在伊达那边打倒合体的青龙,会算作是政宗大人的,是这样吗?」
「应该如此吧。伊达的副会长,片仓还真会算计啊。他恐怕是,隐约理解了青龙出现的步骤,为了确认,才趁着昨天的有明炮击,带着政宗公过来的吧。
然后,他确认了青龙分成流体和实体两部分。就连在不让政宗公知晓的情况下,让青龙出现使得其身体不佳的事情都在他的计算之中,呢。」
可是,她说着手伸向秀次睡觉的床铺。
随即,伸过去的手下,火花似的青白色光芒闪烁。
「丹羽大人……!」
驹姬,被火花的余波波及,用手保护立起的耳朵。不过,丹羽,像是握紧一般,把跳动的光芒捏碎了。
「青龙现在很激昂。并非愤怒也非悲伤,——而是愤慨。
伊达,现在的战斗力几乎只剩副长。这样要怎么打倒激昂下的青龙啊?」
然而,丹羽抬起捏碎流体光的手。光芒好似水和沙子一样流落,她仅仅眺望着,透过光望过去。
「……青龙,不知道自己为何而存在,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只知道自己拥有力量,误以为不去使用就会死了吧。
准确来说,龙就是这样的生物。而青龙则是旨在施展力量大闹一场的武装。青龙或许认为龙的本质这是这样了吧,可是,只能那样活下去的自己,为什么没有人认同呢?为什么要阻止自己呢?这——」
丹羽,一边看秀次,说道。
「就像是背负了袭名的命运,而不得志的人们一样。」
「——」
对于驹姬的无言,丹羽不作回应。只是,她打开表示框,确认时间。现在是下午,四点三十二分。丹羽向驹姬稍稍低下头,
「……听说有隐形状态的舰群离开有明了。恐怕是奥州,平泉的那些人合作的事情谈完了吧。」
「你是说,武藏,要成为奥州势力的同伴了吗?」
「三国,五点开始召开招待外交官的宴会,七点开始会议的样子。根据其结果,这个聚乐第,安土城,都可能会为了对抗和警告而采取行动吧。」
「……觉悟早已做好了。」
驹姬挺直身子点点头,丹羽微微一笑。
「驹姬大人,请不要过于在意令堂大人,尽管去吧。倘若会成为战场,那恐怕不是这里,而是移动之后的遥远彼方才是。」
「……要移动?」
Shaja,丹羽点了头。
「从有明,到诺夫哥罗德,……会成为一趟小旅行呢。」
●
「有明到诺夫哥罗德……到底,这算什么距离单位的移动啊。」
「穴山也是抱怨没个消停的状态吗——。」
地点是Ariadust教导院前,长阶梯下面的中央大道。
临时学生总会之后的三国会议,虽说是极密会议,但对话本身会在桥上进行。所以,桥下的道路上,等待副会长成果的人们正继续着节日状态。
「……可是,刚才的袭击,那样就好了吗?」
Tes,伊佐听到这个声音。
「不能再好了哦伊佐君。临时学生总会结束了以后,副会长方和代表委员长就会和解,彼此交换情报才对。那样的话,从介入进来的柳生和风纪委员长拥有的情报里就能发现我们的袭击。就算是隐藏我们的存在,也没有什么意义。」
所·以‧啊,穴山苦笑道。
「现在,武藏的警护队和委员会应该正在细查伊佐君制作的人偶之类的东西吧。我们学校这边,也应该收到来自武藏的抗议了,不过嘛,应该会装作一问三不知的吧。在这期间,各地的警备应该都被迫得全力运转——。」
「真田的目的是“暗杀重要人物”,可是,虽然样子做出来了,结果却失败了。」
不过,穴山说道。
用感觉环视了周围开始做准备的周围的摊位。
「暂且,享受这个气氛了以后,再行动吧——也向由利君和根津君传达一声。该行动的时候就会行动喔。」
第六十九章
『舞会场的准备者们』
最开始的
进而成为预兆的
进而成为预兆的
恬静舞步的前奏乃是
配点(牵我的手)
配点(牵我的手)
●
正纯正和浅间一起站在傍晚时分的桥上。
舰首侧下行阶梯的最顶端。从这里向下看,果不其然和临时学生总会的时候同样,广场和大道上人山人海,还有摊贩小店的灯光连成一片。
教导院的校庭内也是一样的人流攒动。
不过,桥那边就禁止通行了。
「得准备接下来的会议了啊……。」
再过一个小时,就是三国会议。一部分人应该已经在参加会议前的派对。
而在派对阶段,会议本身便已经开始。在英国也是这样,政治会议之前的聚会,并不只是单纯让人享受舞蹈和美食的。各国要员会你来我往,试图将自己肩负的事项排入议程当中,或者排除,重复着水面下的交流。本来,这边也应该出面应答来交换意见,做一些名为“事前准备”的工作,
……然而,因为这次出访的各位,都不是专业的外交官或者外交委员,程序也就有所不同了。
所以,首先第一点,自各国那边得到的事前讯息,不会由外交官做出判断,而是送到身为暂定议员的自己的父亲他们那里。父亲他们毕竟是负责外交多年,很了解对方的状况。因此,会以他们的判断,以及各委员讨论的结果作为答案送回给外交官,并进行回复。
特别是向井似乎在这点上做得很好。她因为看起来十分年幼,亲切的人会非常关照她,小看她的人则会满口戏言。对此,似乎由于父亲他们送去的回复在对手看来反差过于强烈,从向井的报告来看,她手上取得的权益正持续堆高当中。
……没想到向井给人的印象,居然会和父亲他们的工作完美搭配起来。
父亲的手段还真是毒辣。想来这是在对向井的情况,以及对手的情况完全了解的基础上。为了得到最大的收益做出冷静的应对吧。
●
「哈啊啊!?什么!?什么鬼啊你!都说过向酱的意见全部交过来了吧你个蠢货!委员会!?怎么可能交给他们啊!全部交都这边处理!还有、通话对面那个产业委员会长!能直呼铃小姐的可只有极少一部分人啊!叫向井小姐也是大大的不敬!就一个字!叫向大人就行了!听懂了没!——啊!向酱发的道谢的通神文到了哦!带着正纯一句话的通神文,想看的家伙都给我用钱和权益说话!」
「信炭!信炭!这边、阿酱*的意见呢!?」(注:指阿黛尔。)
「你来吧小西炭……。就当是昨晚你那贡品的奖励……」
「那个!本多先生!我这边收到的忍者的通神文——」
「随你便不就好了啊————?反正是男人——————!」
「信炭!信炭!干劲转换得真有一套!」
●
父亲他们应该也很忙吧,正纯一边收发着通神文一边想着,自己不努力些可不行呐。但是,现在这样一边看着档一边思考之后的事也是自己工作的一部分。
·副会长:『外交官,关于接下来的三国会议,有什么疑问吗?』
·义:『在妳看来,这会是怎样的一次会谈呢?』
虽然问得很随意,但是义康提问的目的一目了然。所以,
·副会长:『我们的目的是什么?试着回想一下。』
·俺:『好像是战争来着?』
·赫莱子:『是的,为了征服世界以及取回赫莱森的感情的快攻大战争。』
·副会长:『喂,别闹。』
·贤姐样:『呵呵呵,但是刚才的临时学生总会也还是战争收场吧?是你煽动的吧!煽动的吧!胜率又上升了哦!各国尽管在我国副会长的阴影下颤抖吧!』
·〇红屋:『Jud.,出航!都说出口了呢。』
·Bell:『没、没问题,做、做、做好觉悟、了……。』
·副会长:『等下等下你们这群家伙,我想说的才不是那种事!是更正经的事啊!』
·东:『也就是说是时候开始正经地来一场大战争了吗……?』
·金丸子:『至今为止都是抱着玩乐心态打打仗的,这样都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显得更厉害了啊。』
·伤者:『那个,各位,正纯大人的战争嗜好是为了解决问题,如果被大家否定了的话连我和点藏大人的事情也……。』
·●画:『↑这句台词讲到后面如果能两手托腮满脸通红对我来说可是相当可口啊。』
·十ZO:『在看……!这个人正在看啊……!到底是从哪里看到的是也!?』
·贫从士:『……恩爱狗们越来越晒了,是因为临近战争变得焦躁起来了么?』
·银狼:『各位到底在说些什么呀!马上就要开会了啊!?』
弥托姿黛拉深吸一口气,然后,
·银狼:『各位请听好了,已经没有时间了,现场已经开始有所动作了!?认真点。那么,正纯?认真地说,怎样才能扯到战争去?』
·约全员:『最后来了个最过分的啊!!』
·副会长:『可恶—……在你们脑子里,我绝对是用笑话舒缓现场氛围之后突然主战的政治家嘴脸吧!』
·浅间:『肯定!肯定是认知上出现了什么差错!没事吧正纯!』
虽然被说的很过分,但是转念一想,
……渐渐地,回到了从前那样的感觉吗。
正纯认为,临时学生总会,大概就是分界线。
虽然没有自夸自赞的意思,
·副会长:『这种气氛真的久违了呢。』
正因为知道了该做什么,感觉心有余力了,才会像这样一如既往。虽然自己本意并不想被当成梗,但库罗斯优奈特或浅间迟早会让火烧到这边来。啊啊是啊,是会这样的啊,早就知道了啊。但是,
·赫莱子:『是呢,真的是久违了呢——战争也是。』
·副会长:『不是指这个啊!!』
说着,正纯看着倾着头的月轮,思索起言辞。
·副会长:『就是外交……现在,如果能把我的想法提出去,三国应该就会成为我们的伙伴。然后,这之后也将给其他的国家带来影响。
我现在,是,这么想的』
·义:『也就是,包在你身上了的意思吗?』
·副会长:『也不全是这样……现场的交涉,果然还是应该你们来,我会把目的,方针以及方法告诉给你们,最后关键的还是你们。』
听好了,
·副会长:『怎样都行。外交官们,你们只要不给武藏和松平带来损失,用什么样的手段都可以,给我把目标拿下。这次的外交关乎到武藏甚至是极东的未来。在这里取得胜利,然后去打倒羽柴吧。』
·●画:『也就是说……这次外交,是战争呢?』
Jud.,差点这么说出口的正纯发觉。若是在这里点头了就相当于在说“结果变成战争”。
……差点就踩到这么危险的套上了啊……!
急着想要转移话题,但是却想不太到,所以,
·副会长:『不、唔、嗯不是的啊,不是那样的,啊啊,哈哈哈,不是哦。』
·约全员:『——别再勉强自己了!!』
这群家伙几个意思啊,不过嘛,反正意思到了。
·副会长:『会议开始前把计划定下来。途中,估计也会有涉及到方针之类的讨论,总之到时候给我好好争取。』
争取战争?正纯正想着会不会被这样问。接着,
·俺:『Jud.——既然被拜托了,就包在我身上吧。』
被如此轻易的答应,正纯反而一时失语了。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
「……Jud.」
总而言之先点个头。
这时,下面,立花夫妇从大道那边走来。两人手中提着各自的武装、
「立花·宗茂、立花·訚,继临时学生总会后,前来执行今晚的护卫任务。」
立花嫁则在楼梯下驻足,像是为丈夫送行一般行了一礼。
「我觉得宴会,差不多也开始了。」
●
铃她,正跳着舞。
由于自己对于舞蹈了解的不多,便向喜美请教了。
·贤姐样:『虽然也要看音乐,不过两个人一起跳的时候只要配合对手的引导动作就没问题了哦。如果失败了的话那就只是对方水平太低而已。浅间那边的话很厉害的哟。会踩到脚啊整个压迫过来之类的感觉,在乐队的时候都没法简单跟她搞二重唱,结果只能和弥托姿黛拉一起唱了。』
·浅间:『因为笨蛋连教人也是跟着感觉走的嘛,总之我先把艺能神针对初学者的舞步辅助术发过去了哦?』
所以,自己现在戴着的这个耳机一样的“音鸣小姐”,会先把自己下一步该怎么跳告诉自己。录下的是成年人的声音,
『♪好,这里要把左脚从前向左划——果然还是向右——啊、对、向左、左左左左左?啊是右OK!OK!下面往yo—左!加点油继续哦』
感觉大概知道了,按照他说的反着做就好。
现在自己左臂在前,右臂则是绕过对方的左臂。这个舞蹈考虑到对方左侧腰际的双刀,很是轻缓。舞伴则是,
「政宗、小姐?」
「怎么了?向井殿下。」
声音细若蚊丝。其中的颤抖足以让人知道说话人正在强装镇静。当然,这是只有亲近的人,或者是有和自己一样知觉的人才能感觉出来的东西。对外人而言,
……听起来,应该和平时没什么变化吧……
昨晚,将政宗的事告诉自己的成实和义姬,之后还对自己说过。会议开始前的这段时间里,自己应该会一直和她在一起,所以希望自己尽可能关照一下她。
伊达的领地内,诸豪族势力也还没有完全安定下来,因此在这个有较高可能性决定奥州今后的会议上,想尽可能做到无隙可趁。对方拜托自己这种事虽然也很奇怪,但作为这边也的确实想在会议前先和对方交流一下的。
然而,从最初的寒暄到握手之时,对方说的话让自己不禁颤抖。
政宗她,是这么说的。
「初次见面,武藏外交官——舍弟小次郎不知道跑到哪去了,若是之后到达也会让他前来打个招呼的。」
虽然实际上已经是第三次见面了,在公众场合正式的会面却是第一次。政宗的弟弟、小次郎已经去世的事,对外也是保持隐瞒的状态。
所以她说的话,并非谎言。然而,
……她的语气,仿佛是真的这么认为的。
每当青龙到来,政宗的记忆便会被吞噬。义姬这样说过。
无论是和自己相遇的事,还是政宗的弟弟、小次郎去世的事,是从政宗的记忆里消失了,还是说是遭到封印了,铃无从得知。
但是,乌尔基亚加小声地说道,
「攻略姐系角色的障碍吗……没办法,贫僧,局也布好了就拿出点真本事吧……。」
虽然不太懂他什么意思,不过似乎刺激他也不太好总之先应和着。
不过,与政宗之间的语言和意志确实相通着,所以自己要开口,仅仅是持续开口。
「那个、呢」
自己并不擅长交谈。
如果是眼睛看得见的人的话,在自己口中说出的话语,传达给对方的时候,应该是能看到自己的话语的成型表意是否完善吧,铃心中这么想着。虽说浅间和涅申原笑过我那是不对的,但那两人的话哪怕是在读教科书的时候,也会让人有种背后被推了一把,联想到相应的情景。
……虽然涅申原君有时会忽然松口气或失声悲鸣,又会忽然手舞足蹈或凝视虚空,让人搞不懂……
但是,大致上没错。所以,
「发生了,很多事。」
「我听说,是从三河开始的。」
嗯,铃应声。
那是在三河。他说要告白,大家又是期待又是担心,在镇上的人聚集起来的前夜祭上,在教导院展开了试胆大会,浅间同学射了一箭,
「那还真是勇敢啊。」
那时候真搞笑。虽然这么想对浅间同学不太好。不过,说着说着就想起来了,或许最先注意到三河发生了异变的人,是注意到了值班屋爆炸声的自己也说不定。
已经,差不多是三个月之前的事了。
当自己不时沉浸在谈话当中的时候,政宗就会停下脚步陪伴。
能明白她是在休息,也明白她尽量不想让自己顾忌她什么。也明白身后的片仓和成实安心地松了口气。所以自己决定要说。
「那个啊。」
铃心里有所不安。虽然政宗也让人不放心,在跳这支舞之前,正纯就伊达的方针,做出了预测。那便是。
……伊达家,恐怕,打算把政宗从这次国交里排除。
●
铃她,如是想道。
……这样会不会,变成对政宗君的欺瞒啊。
政宗她,可以说正处于青龙的支配下。正纯的说法是,即便在这种状态下让她出席国交,她的政治性判断很容易成问题,恐怕会更多的顾虑到诸豪族的利益。如果很可能变成对武藏有利的展开的话,还不如在国交中将政宗排除比较安全,对方应该是这么判断的。
虽然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正纯似乎已经看(·)透(·)了(·)很(·)多(·)东(·)西(·)。
那么自己只需要,
……嗯。要多多努力。
像这样,在心里不断地为自己加油鼓劲,然而忽然间,铃想到。
现在的政宗,有没有开心的,或是能够说出来分享的回忆呢。
如果那些现在“不见了”的记忆里,有那些事的话,好可惜啊,铃想道。
……乌尔基亚加君那边,现在又是怎样呢。
因为嘴上总挂着姐系角色什么的,会不会正在意着政宗的事呢。
但是,此刻的乌尔基亚加本人,却正面对成实。
「蠢货!不是那边!妳为何总想来踩贫僧的脚呢……!?」
「说什么呢……?是你自己把脚踩到我的落脚点来的吧?」
在舞池中,无论怎么想,两人都在以“高速移动”的方式旋转、纠缠着。
……嗯。
这两个人,关系其实相当要好的吧。
●
成实现在完全就是在战斗当中。
估计会有需要活动的场合,为此自己选择了方便活动的红色礼裙穿来真是太好了。如果是大家送给自己的那条紧身的裙子,是没法这样大幅度动作的吧。
现在正在进行的,是手上的牵制,以及落脚点的争夺。
自己为了胜利而使用的是脚下步法,以及利用了义手再射出的双臂打击。
对方,则是利用着使用小臂边沿和手肘的打击。
这边主要是从内侧向外弹开,对方主是由外侧向内击打。论动作的话是这边有利,然而论速度则是对方有利。这就是现在的情况。
要抓住对方的手。
这姑且算是舞会。只要抓住对方的手拉过来,就相当于掌握了主导权。
作为伊达家的武之代表,可不能输给武藏的第二特务。但是,
……真麻烦……。
仔细想想的话,在舞蹈上胜利,就是要自己搂住眼前这只半龙吧。说到底这种庞然大物,要怎样才能搂住啊。
物理上来说就不可能。
……但是。
缓缓转身,打出一击,相互格挡,相互拆招。如果被抓上手腕,就一甩手反抓回去,由于连手肘都被抓上,因此就用另一只空出的手前去牵制对方的动作。
时不时一晃身体,交叉双手挡住对方的视线从下方抓向对方的手指,然后被强行甩开。
说起来,成实在因为两人的动作而形成的风中这样想道。这个半龙,记得志愿是异端审问官啊。那样的话,应该是比较擅长这样,抓住对方的手从而制服对方的技巧的吧。
擅长武艺的副长,和擅长缚绑的第二特务。在能使用各自精通技术的情况下,两人之间的差距究竟会有多大呢。成实一边思考着,一边继续相互攻击,不急不躁,似退实进地争夺着位置。
「…………」
成实她,突然想到。在和他交手的时候,忽然间注意到。如果有他在,说不定能和自己以二人之力阻止青龙。
「————」
眼前,低下的视线中的他的脚步,缓缓地向自己逼近、远离。看着那样的动作,成实明确地意识到了。如此程度的战斗力,如果是自己的同伴该多好。
与身着不转百足的自己,几乎同规格,同等级的机动力。力量与硬度也没有问题。战术思维也不落下风,在和自己协力合作的时候,能够充分理解自己的职责展开行动。
简直是理想的搭档,然而。
……完全,就是想利用他啊,这种想法……。
关系止步于打倒青龙。当然,站在伊达家的立场,成实并不想在这里欠下武藏人情。昨晚的骚动,其实就已经和欠了大人情没什么区别。那时的事情没有留在记录上所以还好说,但今后,如果要让他加入封印青龙的作战,武藏的同意必不可免。
虽然也考虑过将他作为佣兵雇佣,不过毕竟是第二特务这个阶级,个人契约是不可能了。必须要国家承认才行。
那样的话,剩下的办法就是,
……让他,编入伊达……。
怎么编入?
不,要编入很简单。转学过来,改变国籍就行了。
只是,那样的话,对他而言,伊达有什么值得他转学过来的魅力呢。
「……?」
突然间,成实想到了。想到了,政宗的存在。
政宗,是姐系角色。
但是,政宗不行。真的不行。今后政宗必须要引领伊达家前进。得让她能在那方面倾注精力。毕竟,自己是要离开伊达家的——,
……诶?
成实心生一念。换成自己的话,怎么样呢。
●
铃,认知到了,意外发生的变化。
在和这边跳舞的政宗,似乎也注意到了。铃和她一起,看向舞池的中央。
虽然高速的战斗仍在进行中,
「啊……」
两个人的,脚步以及身体的动作变化了。
乌尔基亚加和成实两人间的动作,不再是前后左右,高速的力量交锋,而是带上了些许迷惘的舒缓。而且,非要说的话,还是成实那边带来的。
……迷惑,了?
但是,他们的动作,简直,
「就像是在跳舞呢」
政宗她,彷佛安心般地低语着。
●
成实在迎击和攻击之间思考着。
牺牲自己,以此来拯救伊达家,到底是否可行呢。
虽然这只半龙已经无药可救了,但作为战力,作为与青龙战斗的搭档,和自己相性很不错。这一点由身为副长的自己来看毋庸置疑。
但是性格方面,却只能说是个难题。
不管怎么说,第一次在有明上空见面的时候,那时,他一上来就问自己是不是姐姐,自己回答不是之后他便掉头就走了。
第二次见面是在航空舰·川井城上,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裙子被风吹起来,甚至还袭了自己的胸。
第三次,就是昨晚。明明是非常时期,却还给我这边送来了内衣——
……啊啦?
成实注意到了。他,似乎没有做过任何对伊达造成损害的事。
没错。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离开的时候留下了一句“真是不容易啊”,表达了他的理解。第二次见面的时候揉到胸也是类似事故的情况,还从青龙的攻击下救了自己一命。
第三次的时候,他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打倒青龙而协助我们。
他一直,都是协助者。
至少,从一开始,到现在为止,他都一直表示出对这边的理解,从未加害于这边。而且,还提供了帮助。
现在,他的所作所为都并不是因为武藏方的什么要求。他的协助都是出自于个人的,而并不是因为某个人的命令。
那样的话,成实产生了疑问。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和这个半龙会变成这样充满火药味的敌对关系呢。
……因为是副长。
自己必须保护好政宗,并且作为伊达的武之代表,不得不争这一口气。
所以,才误解了他这样的人。
昨天白天,如果就那样被青龙直接命中的话,自己估计也没救了吧。
昨晚也是。如果就那样下去,即使事态能够得到解决,仙台城的受害情况也肯定会相当严重。
如果我现在低下头恳求的话,他是否会同意帮助我呢。
会同意的吧。
既然如此那到底为什么,自己现在,还在这里对帮助自己的人,采取像这样的敌对行为呢?
「得手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成实的身体吓得一跳。
错在低下了头的自己。半龙没有选择直接一步踏过来,而是用他的小臂从外向内将自己的身体抱起了。
●
在铃的知觉中,乌尔基亚加的动作幅度很大。
铃感觉得到,成实那迷惘的身体和心灵,被他的手抓住并强行拉起,眼看就要被抱在怀中。然而,
「——诶?」
离地的身体,被放了下来。
乌尔基亚加在抓起了成实的身体之后,将她笔直放回了地面,并单膝跪下行了一礼,
「——贫僧因无法跟上舞蹈清晰的节拍而乱了阵脚。伊达家副长,抱歉让您的舞步也受到了连累。」
●
成实她,光是抑制住疯狂加速的心跳就已经竭尽了全力。
突然被抱过去的时候,自己想到的,是昨天白天的事。那时,自己也像是被拐走一般从旁被抱走,因而得救了。
刚才,也是。
这时候才注意到,自己刚才的动作相当的杂乱,应该可以说是拖泥带水。
正所谓,心有迷惘,不过在周围人看来,自己的攻击已经失了威势了吧。看起来虽然像是在跳舞,但若论胜败却是半龙赢了。
所以,他,主动中断了这场胜负。
现在,对眼前起身调整起呼吸的半龙,成实发问道,
「……为什么?」
用这样细微的声音开口,成实觉得自己很狡猾。但是,心跳不断加速,她在等待着回答。
究竟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答案,成实自己也不明白。不过,有件事还是明白的。
这只半龙,就是个笨蛋,
……绝对,会去理解陷入困境的人,并伸出援手……。
不知是因为身为僧侣呢,还是他的性格使然。但正因如此。
「为什么,要救我呢?」
「为了攻略姐系角色,——虽然想这么说啊。」
他带着略有凌乱的呼吸,在从头到脚审视过成实之后,这样说道。
「这次,你穿着自己喜欢的衣服来了呢。要是没能好好跳舞,向这里的各位还有政宗他们展示自己,就太可惜了吧?」
「什……」
突然之间说些什么啊,这句话差点脱口而出了。他转过身去,一边前往墙边的休息处,一边说道,
「——比昨天那身更适合你哦。贫僧觉得很棒,伊达·成实。」
●
「伊哒在派对蕞上在祭典吗。*」
(*注:托利刻意读错了伊达和最上的读音,所以赫莱森才会嘲讽。)
在走廊中走着的女装嘀咕着,一旁自动人偶的公主肩膀随之一耸。
「……哼」
「这、这个女人,不光视线满是轻蔑嘴上还带哼的是什么意思啦!」
从赤绒毯上走过却没留下脚印的点藏出声安慰,
「总而言之,接下来要和作为上越露西亚总长兼学生会长的上杉·“雷帝”·景胜殿下举行会议是也——托利殿下,这个,是上越露西亚学生会的网站是也。估计是为了软化“雷帝”的印象吧,景胜殿下这部分,说他似乎还会去照顾植物园和动物们来着是也。」
众人望去,画面中,浮现着以雷光为背景的魔神高大的身影。他的脚下则是小兔子们,
「……这个,难道不是反而让人会联想到恐怖政治么?」
「看不清脸这点也让惊悚效果更上一层楼了是也……。」
这时,走在大家身前数步远的繁长开口了。
「你们这群人认不认真差别真是巨大啊……就在刚才,和我们的委员长们一起举办的见面会上,那边的女装先不管,我觉得你们确实表现得很好啊。」
「喂,繁长,我的女装可是货真价实的啊!完美骗过会谈对象了吧!?」
「拜你所赐我们这边士气大减,这是你为了图谋私利而做的打算吗!!」
面对咬牙切齿的瞪着这边的繁长,点藏出声安抚着。他竖起右手的食指,
「嘛,让他在事前交流现场换完衣服才过来的是也,所以现在是男装是也。没事的,某种意义上不会出现比这还要异常的事态了是也。」
「真的吗……。」
她回过头望向点藏他们。
「总而言之,不要出洋相。上越露西亚的总长,上杉·景胜大人,即便是在魔神族中也是上位的存在。用你们知道的人做比较,大概就是能够比肩人狼女王的实力吧?」
「谈起术式能力的话,雷帝不是强得多么?」
对弥托姿黛拉的发言,繁长苦笑了一声。
「别国的事情不敢多言。不过单论力量,还是你们那边更胜一筹,这不就又是平分秋色了么。虽然彼此都是异族,——将人类的恐惧心作为粮食强化、进化自身的人狼,和像我们这样由神族派生而来演化至今的魔神族,优势也有所不同。」
繁长说道,并转过身去背对众人。
她走向的,是由红色的装饰点缀的大门,她举起手,对守护大门的重装警备员讲道,
「武藏的来宾们已经带到——让我过去。」
「——Tes.」
门打开了。面对着门另一边广阔的昏暗空间,繁长踏步走了进去。她身后的武藏代表的各位,也都纷纷跟着,
「————」
迈出了步子。
第七十章『闭门处的贤者』
低头的心境
闪躲的无声哀号
光是站立便已极限的威严
闪躲的无声哀号
光是站立便已极限的威严
配点(自我意识)
●
点藏在进入那里的瞬间,就感觉到了异样。
……唔?
身怀众多忍者技能的自己,甚至不用进入房间,就能从门上透出来的热量、动静和空气的流动等方面,了解室内的情况以及是否有人。这次,再加上门还开着,所以立刻就掌握了室内的情况。然而,
「……?」
门背后,只能看见一片昏暗的空间,除此之外就什么都看不清楚了。里面,没有传来一点热量或是空气的动静。就像是要进入到墙壁里头一样。
这……点藏不禁想到,正纯殿下所说的“花园”就是像这样的吧。
等回过神来,他发现站在身旁的玛丽靠了过来。她应该是知道这种设计的。考虑到是在公共场合,她没有做出牵手、挽住手臂之类的动作,只是靠近自己,大概是出于知情人士的关心吧。
所以点藏,牵住了她的手。不单单是握住,而且拉了过来,
「可否做妳的护花使者是也?」
这句话问出口后,玛丽瞬间惊讶了一下,随后笑了起来。
「那拜托您了。」
听完,点藏无所畏惧地迈开了脚步。忍受着如同要撞上墙壁一样的感觉,走进门内。
随着钻过一道门帘般的感觉,眼前豁然开朗起来。
……哦。
好宽敞的,石制大厅啊。
正当他这么想着,一道声音响起。如管风琴般洪大肃穆的响声,从正面,从背后,从上面,包围过来,
「……!!」
●
弥托姿黛拉感觉,那彷佛是淋在全身,一样的声音。
但是,这音量虽大,却并不是什么噪音。其证据便是,在玛丽的周围,有细小的流体光辉开始舞动。
是精灵。
受到音乐的调动,声音和大气中的精灵正在启动当中。可能它们是想让在场身为精灵使的玛丽注意到自己吧。确实,玛丽只是微微一笑,喜悦的流体光辉就增强了几分。
自己的周围也是一样。
人狼是一种近似精灵或神灵的存在。并且与人类恐惧的具现化相当接近。或许正因如此,在自己的周围,精灵的流体光,维持一段距离,彷佛服从一般缓缓飘动着。
仔细一看,发现吾王也是如此。他的情况则是,精灵对流体供给术式本身起了反应,在空中描绘了出了好几道飘忽的线条。
在他对面的赫莱森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和自己对上了视线。赫莱森,或许是对此感到在意,就伸出手来想要拨开他背后的线条,但却没能抓到这些流体线。
那些线条的去向,谁都无法捕捉。只有王能够决定。
确实如此,弥托姿黛拉心想,现在,在离开三河,历经战斗,尝到战败之后,王又来到了新的场所。
「————」
弥托姿黛拉挺身,向前,踏出了一步。为大家打头阵乃是骑士的职责。
……没错,不对注视着这边的人,展现出从容的态度可不行啊。
左右墙边站立着的,是刚才还在进行事前交流的委员会代表,以及自动人偶们。
正面,铺着红色绒毯的台座上,有个端坐于金色的椅子上的人物,
……他就是,上杉·景胜。
身高180cm左右的清瘦身材。雪白的头发下,是左右双角、苍白的肌肤和黄色的眼瞳。
这就是统治这块极寒之地的魔神总长。
但在他的面前,弥托姿黛拉却毫无惧色。即便是被巨大的声响包围,自己也不为所动。自己既是人狼女王的女儿,也是掌管极东一方领地的人,除此之外,还是应当成为极东王者之人物的,
「武藏Ariadust学院总长兼学生会长的骑士,第五特务先行问候。」
在确认身后的各位都停下脚步后,弥托姿黛拉将手置于胸前,单膝跪地,向景胜行了一礼。
回答她的是一片寂静。管风琴的声音停了下来。
接着景胜有了动作,将视线转向站在弥托姿黛拉身旁的自动人偶,以及自己侧前方的繁长,颔首道,
「——Tes.,好的」
那是一种低沉的,仿佛大气本身振动的声音。随后,在景胜的周围,露西亚圣协式的圣像型表示框一下子涌现出来。
在表示框的亮光之下,景胜右手握着铁制的锡杖,轻轻拍了拍弥托姿黛拉的肩膀,说道:
「放轻松,武藏的代表——上越露西亚总长,上杉·景胜将亲自主持会谈……。」
●
「呵~呵~,上越露西亚的会议也已经开始了吗。伊达也正在收拾宴会会场,那我们这边也差不多要准备啦。」
两轮明月下,正在说话的人是阿黛尔。和她一起的还有义光、义康,以及,
『我是鲑延蒙*!现在来问大家要点什么餐了蒙!』(*注:“蒙”,鲑延的语尾)
「那就,白色的圆形大米面包切块、恺撒色拉配肩肉火腿,啊,这个蛋黄汁是蛋黄酱吧?如果是极东式的话拜托来一份。还有炖鸡。」
『太多了记不下蒙!』
没办法,阿黛尔只好将点的餐写在表示框里交给鲑延,然后四下望去。
周围,白茫茫的,而又泛着青黑。
南面,多层的城镇像断崖一样耸立着。然后北面,则是诺夫哥罗德曾在的巨大坑洞。然而不管是哪一面,现在都被积雪覆盖着。
自己这些人所在的位置——城镇和诺夫哥罗德旧址之间的地方也是如此。
这个地方,本来是一片雪白的吧,阿黛尔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现在这里由于举办祭典,正呈现出其他的颜色。
住在多层城镇的大多数人,而且,不仅仅是山形下城区的,从各地的多层城镇前来的人们,正半围着诺夫哥罗德旧址,生着火,跳着舞使人影摇曳,享受美食,演奏音乐。
自己这几人身处的地点,是一处积雪堆得稍高的台子。
将一艘外交用的航空舰停在身后,在地面铺上绝热材料做成的毛毯,然后待在毛毯上看着各处的祭典。阿黛尔发现,
「所有的舞蹈,都是以塔台为中心围成一圈,但是,却不绕着篝火转。确切地说,就是向着圆的中心跳过去再跳回来的感觉呢。」
「观察真仔细啊?嘛,只要看下去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哈?这不是挖矿的舞蹈吗?」
义康望着小摊、集会地那边流动着的人影和人潮嘀咕道。
「将篝火堆看作是诺夫哥罗德旧址的巨坑,跳过去再跳回来……,不就是这种舞蹈吗?」
不过,义康说着,指向大坑的各处。那里,有数个显露出蓝色雪影的纵向坑道。
「将大规模的坑道重新启用,用于武装类的生产……八成是这样吧?」
「能用的全都要用上呢。哪怕是不吉利的遗迹。」
「……不吉利?」
对于阿黛尔的疑问,狐狸笑了起来。
「不懂么?拥有这块旧址的最上和伊达,为什么会拥有比其他各家更加强大的战斗力。而最上,又为什么会有这种多层结构的城市和生产燃料的设施……。」
那是,阿黛尔歪着头思考。
「因为确保了巨大的粮食产量,并且,这里有很丰富的矿物资源可以利用,吧?」
「武藏的住民,因为有IZUMO这一大靠山,所以注意不到呢。」
面对义光的讪笑,阿黛尔想,如果真像义光说的那样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武藏还涉世未深。
这时,义康用手托着下巴,望着诺夫哥罗德旧址说:
「也就是说,从这个坑里开采出来的,不单单是矿石,……还有贤矿石吗。」
「嗯,就是这么回事。我们不仅有与里见进行贸易,关东IZUMO也会过来购买。
伊达那边也是这样,在东边,奥州可是贤黑石和贤思金的生产中心哦?」
原来是这样啊,阿黛尔嘀咕道。
「发生过战争的土地,受到流体的影响比较大,所以更容易产出贤矿石之类的东西呢。这就意味着奥州发生的战役……。」
说到这里,阿黛尔突然意识到,
……咦?
有地方说不通啊。她疑惑地望向义光,只见对方用扇子遮口眯着眼睛,
「里见学生会长……」
看向义康后发现她也用手抵着嘴角,侧目盯着义光。而且,视线十分强烈。
义康肯定也注意到了什么。不知道她和自己在意的是否一样。带着这样的疑惑,阿黛尔向义光发问。
「那个,能问一下吗?关于,这块诺夫哥罗德的旧址……它很深,对吧?然后,诺夫哥罗德的上浮,是在黎明时代的那场战役之后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
「为什么,在这种不是战争遗址的地方,能开采到那么多的贤矿石呢?……如果是在靠近地面的地方我还可以理解,但是挖了这么多纵向坑道我就不明白了。简直,就像是在比这个坑底更深的地方进行过和流体有关的某些活动一样,不是吗」
「我认为,准确地来说应该是“处分”。」
义光呵呵地笑着,摇了摇扇子,划出几个表示框,
义光呵呵地笑着,摇了摇扇子,划出几个表示框,
「嘛,可否再稍作等候?这样,谜底就能揭晓了。」
「谜底……?」
「啊,是的。黎明时代发生了什么,结果又往哪里去了,这些可以称得上是这片土地的秘典的东西。之后就让你们见识一下呗。」
好啦,
「在那之前就先吃点东西,接着来开会吧……里见的,还有武藏来的,可以嘛?伊达和上越露西亚,现在也一样吧。特别是——上越露西亚那边大概会很头疼呢。」
●
上越露西亚的会议场所,王座大厅,充斥着冷冽的空气。
但会场的中央,带着武藏一行人前来的繁长,却持续处于冷汗直流的状态。
……应该没问题吧。
自己现在所站的位置,可以说是位在武藏一行人和景胜之间。繁长打开表示框,将它调整到只有自己能看见的位置,但却将视线投向景胜。
于是,景胜也,深深地呼出了一口白色的气息,望着这边。然后,繁长为了不被武藏一行人发现,在身体的遮挡下,用左手发出了信号——
交·给·我。
意思就是交给繁长说开场白。景胜见状,开口道,
「——有事禀报吗?繁长啊……」
「Tes.,总长,臣以为先听听这些人的要求,事情会走的快些。」
「嗯……言之有理……。那那么,到底,有什么要求呢……?」
别口吃啊!繁长心想,但无能为力。周围的重臣和委员长们也都微微缩了下身子,但武藏这边却没有反应。似乎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对。也就是说,
……一切顺利,吗。
没错,一切顺利。从现场的氛围,和景胜的语气中可以看出,此刻,武藏这群人眼中的景胜应该还是“雷帝”上杉·景胜。
这样就好。这样就行了。因为,自己这些人的总长,上杉·景胜,
……是魔神族里罕见,连虫子都不忍心杀死的老好人啊……!!
●
景胜,拼命压制着自己狂跳的心脏。
……怎、怎么办啊!?这要怎么办啊!?
本来,自己就没打算成为上越露西亚的总长,也没打算当学生会长。虽然自己家世很好、和其他家族的下一届总长也有来往、自己的名字也正好是将来上越露西亚的当家的名字,并且还也很有能力,对人也很友善。
……但为什么仅凭这些就被推举为总长了啊……!
其实,在刚被推举上来的时候还好。因为,奥州基本上是通过和谈来解决与其他国家间的争端。基本上和P.A.Oda也建立了比较安稳的关系,一切都很顺利。
所以,自己是打算在袭名谦信,接着二重袭名景胜之后,安安稳稳地过完魔神生活的。具体来说,就是管理政事,一边慰劳在极寒之地工作的民众,一边和他国和谈保持安定,偶尔培养一下兴趣爱好,搞搞学问、做做料理、打理下庭院,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幸福的与恋爱对象结婚,最好是生三个孩子。朋友的话也是多多益善。到了老年的梦想则是去管理农园……。
本来是这么打算的,结果自从三河动乱以来,不对,自从八年前P.A.Oda有了信长的袭名者以来,事情就发生了变化。P.A.Oda开始向外部急速扩张,开始着手执行历史再现。
等意识到的时候,自己已经没法从现在的位置上退下去了。所以,
……大,大家!大家都在帮我,我,我也要加油啊……!!
景胜明白自己有这个能力。只是,不擅长与人争斗,也没有那个胆量和魄力,
「……嗯。」
景胜用低沉的声线发话了。然后一边拼命地祈祷着自己能让武藏那一群人感到敬畏,一边划出了表示框,对已经结束了会议准备的他们说,
「来吧,说说你们的愿望……」
●
武藏的一群人,在表示框上聊得热火朝天。
·十ZO:『虽、虽然对方看起来心情很好,可实际却像是一触即发的状态是也!?』
·浅 间:『话说,我们这边的制御系统的相关人员,检测出了超大量的流体反应!不是玛丽小姐认真起来了吧!?』
·伤 者:『呵呵,就像是被点藏大人告白的时候,那样的吗?』
·眼 镜:『嗯——,那我就向妖精女王报告说幸福满满吧。』
·未熟者:『等,等等!这位英国选手的判断可是在把库罗斯优奈特推上死路哦!』
·银 狼:『话说啊,对面催促我们说出要求呢,哪位来回答啊?』
·副会长:『啊——,抱歉!我这边有点,光是准备就忙不过来了!』
·俺 :『哈?啥?这种时候上厕所吗你。』
·● 画:『诶?……什么啊,这不是正站在阶梯上面吗。我本来还想着素描一下呢。』
·约全员:『妳在想些什么啊!!』
·赫莱子:『那就没办法了。赫莱森认为,作为武藏的代表,我应该义不容辞地担起这个责任。好,托利大人,快跪下。』
·俺 :『你又在考虑什么比我还损的损事吧?……诶,咦?』
●
弥托姿黛拉闻到了,一股奇怪的气味。
……血?
这不是魔神族特有的重金属一样的血味,而是人血的气味。是从大厅右手边,并排站着的委员长们身后的走廊上传来的。然后,
「景胜君!」
一位身材高挑的男人从走廊上跳了进来。他身上穿着上越露西亚制服改制成的T恤衫五分裤短筒袜子运动靴,戴着头盔,胸口以及头盔上印着“爱”的纹章。
浑身是血。但是,
「嘿!武藏的各位!是初次见面吧!?我是上越露西亚副长兼副会长直江·兼续!是个精神饱满的“爱染之人”哦!?Eisen在德意志语中是铁的意思*!但这里是露西亚,所以跟铁没什么关系呢!!」(*注:爱染[日]:“AIZEN”,铁[德]:“Eisen”,发音相近,假名相同。)
·十ZO:『伊藤健殿下,这里有你的朋友是也。』
·淫 靡:『嗯!一种莫名合得来的感觉扑面而来!』
·粘着王:『唔,果然我们之前应该投靠上越露西亚的吗……!』
不会冻住么?弥托姿黛拉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没有说出口。
但是,爽朗的血人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绕到了委员长们的面前,一个转身。然后,展开双臂,
「我去追踪袭名了新发田的诺夫哥罗德势力来着!不过被发现之后想着是不是坐下好好谈谈就完事了,结果对方却真的攻击过来,让我吃了大苦头呢!虽然我用爱之攻击解决了他们的主力,但在我用上四方固*制服一个人的时候被好几个人包围了所以说在战场啊没点眼色可真是不行呢!」(*注:柔道技术,上四方固是施技者跪于对方的头顶部方向,用双手经对方的两腋下抓牢其后腰夹紧对方两臂,双腿夹住对方头部以控制住对方的动作方法。)
对了,爱的血人接着说道:
「景胜君!?最后我还是打输了滚回来了,你是不是要责怪我啊!?」
「你……,你大爷的啊啊啊啊啊啊!!!!」
魔神之王猛地站了起来。然后,拿着铁质锡杖,
「竟敢带着那身伤回来……!我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
景胜,感受到了拼命这一词的含义。
……兼续君……!
他在上越露西亚,是少有的身为人类实力却能和魔神匹敌的存在,并且,他人品很好,是个能够理解自己软弱的知己,也是个可以辅佐自己的人。
所以,无法对他的伤势视而不见。本来他应该在保健委员给他治疗后再来这里的,可能他想尽快亲自将战斗情报传达给大家,才这样满身是血地赶来了吧。
必须要给他治疗才行。治疗术是自己最最擅长的。
「你大爷……!」
大爷这个词,其实是敬语来着,景胜想,虽然大家都认为这个词是脏话,但其实它的意思是值得尊敬的人。所以,
「兼续,你大爷的……!」
说着,景胜高高举起铁质锡杖,将术式凝聚于其上。
光芒闪现,使用的术式是雷击。
在露西亚,自古以来就有一种观念,即认为各种疾病和疼痛皆来自恶灵。所以,
「哦哦哦……!」
缠卷着雷电的治疗铁杖,从兼续的正侧面砸到他的脸上。
手感不错。连身体内部,都真真切切地治疗到了。
雷击真是个好东西。在治疗冲击渗透之前它会先让人浑身麻痹失去知觉,这样一来,被治疗的人就不会感到疼痛,治疗也能通过电导效果传遍全身。而且,电流还能放松肌肉,还能为手边提供照明,真是好处多多。
现在,眼前的兼次一边受着电击一边弹上了石制地面,这样,全身麻醉和应急处理算是做好了。但是,
……光是这样,还远远不够!
必须要把受伤这一“恶灵”,从他的全身赶出去才行。这才是露西亚式的治疗。
恶灵啊快快出去吧,景胜将这份意志全部注入到兼次身上。
「像你这样的——」
不用更加狠的脏话骂的话,是没法把这种重伤赶出去的。所以,
「粪虫……」
景胜用雷击不停地击打着,
「这样还不够吗……!!」
给我好起来——!
「这样还不死吗——!!」
病痛都快给我全部飞走——!!
「就因为你这种东西在才会这么糟糕……!!」
●
闪电的白光断续地照亮整个大厅,雷声震耳欲聋,在这数次雷电的打击之下,已经失去意识的兼续反复摔倒在地面上又被弹起,再接受新的打击。
雷电从空中各处被召唤过来,整个大厅都充斥着电荷与冲击。
·浅 间:『诶诶!?这,这个,还是阻止一下比较好吧!?』
·十ZO:『的,的确是,无法饶恕无能之人的魔神的恐怖政治是也……!』
·银 狼:『话说,这个,会议,还能开吗……?』
·赫莱子:『Jud.,可以作为参考。』
赫莱森不知从何处拿出了茶杯小憩了起来,参考什么?大家一起吐槽道。就在这期间,景胜却停下了动作。
最后的雷击,从杖里迸出,随着打击弹开,消失在空中。
结束了。
景胜用锡杖戳了一下面前一动不动的兼续,调整好急促的呼吸。
「差不多就这样原谅你吧……。保健委员长,快把他搬出去。呵呵……要好好看护哦?……听清楚了吗?不要理解错我的意思哦……?我说的是,好好看护……。」
然后,
「要让他觉得,输了还能活着回来,是一种幸福……好好照顾他。呵呵呵……给他做点好吃的,明白了么。哈哈……!」
·礼赞者:『话、话里有话的感觉扑面而来啊!完美的魔神作风呀……!』
·未熟者:『可恶!要是当初不变成什么壁画,去那边该多好!好帅啊!景胜大人!简直就是我理想中的魔神王啊!!』
·眼 镜:『你又来……那不如你去做他们国家的家臣试试?』
在大家说话期间,景胜又回到了宝座上。然后,他再一次望向繁长。
「繁长……你对刚才的事,作何感想?」
●
繁长点点头,景胜接着说道,
「对战败而归的人,臣以为已经给予了充分的施舍……。」
·繁 子:『别问我啊——!吓死我了!为什么总长会这样做啊!?』
·景 V:『诶!?诶诶?因、因为,要是不问的话,万、万一搞砸了,这个,但是,那个,小繁?“这样做”,说的是哪、哪方面啊?』
·繁 子:『先别管那个了,快点开会!趁你的缺点还没有暴露,赶紧解决他们!!』
·朝之部:『那个,繁长君?你,如此不敬不太好吧?』
繁长看向走廊深处,说话的中年人。他是现任第一特务斋藤·朝信。他见繁长看向自己后朝她低头行了一礼,
·朝之部:『在给兼续配给学生食堂特级券的同时,再加上些伏特加大吟酿吧。毕竟不只是诺夫哥罗德,连P.A.Oda的战斗力他都去调查清楚了。
嗯,还有,什么时候才能给他泡澡呢?』
·景 V:『诶?今晚就可以了吧?伤势和疼痛应该全部都消除了。啊,不过,他应该非常疲惫,记得提醒他不要在泡澡的时候睡着。另外,暂且先给他开三天的药吧……。』
还有。
·景 V:『现在说可能有点不合适,就是我之前说的,关于扩大植物园和动物园规模的事,能再想想办法吗……?现在差不多也要进入战争状态了吧?所以,或许,不是管这种事的时候,但是领地里的孩子们,可能会感到不安……所以,我想,如果每天播报“正在建设”像植物园那样的“能够开心游玩的地方”这样的消息,就能够让孩子们安心,家长们也会觉得帮了大忙……。不行吗?这个想法太天真了吗?』
·朝之部:『——没有的事,我认为这个想法很好,也能够让上战场的人们不用过于挂心孩子。』
委员长们也纷纷点头,立正站好,齐声说:
「真是伟大的施舍……!」
太好了,这么想着的景胜内心有一丝雀跃。
虽然明白这个想法有些孩子气,但景胜仍旧下达了指令,命人立刻把刚才的决定公诸于世。
自己所中意的,自己的行动,变成要实现的诺言,被当即发表到了上越露西亚的网站上。这一过程,不过数秒。靠着伊凡四世的“强权政治”实现了。所以,
……真是太好啦。
我还是喜欢这样。
现在,身处战争之中,我以外的人都在战斗,都在为我操心,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就是不在那里。我姑且也修习了战斗技能,能用自己的得意招数去帮助他们,一方面觉得很开心,另一方面又因为难以理解他们为什么会喜欢这(·)种(·)事(·),无法和他们心意相通,而觉得有所自责。
越是成为他们的助力,就越是察觉到自己偏离了本心,变得更加自责起来,不过,
「嗯……。」
自己,必须要努力响应大家的期待,景胜这么想着,开口问道:
「我再重新问一遍……。你们想要什么?武藏的人们啊……。」
第七十一章
『问题点的评分者们』
那孤独的
前行之路
通行之道
配点(拒绝)
●
……要求啊。
正纯彷佛对景胜的话语做出反应般,把三个表示框摆在前面,喘了口气。
……首先从上越露西亚开始,差不多这么回事吧。
·副会长:『伊达、最上、上越露西亚以及其他各家代表……感谢大家今日前来参加这个三国同时的个别会议。我是武藏Ariadust学院副会长、本多·正纯。
目前,武藏正为了历史再现而寻求各国的帮助,同时也和羽柴处于交战状态。希望大家以此为前提思考。还有——』
她吸了口气,在心中举起手,用喉咙发声宣告。
·副会长:『伊达、最上、上越露西亚以及其他各家……武藏希望能够获得你们的帮助。请允许我先进行这方面的陈述。』
●
「请稍等。」
弥托姿黛拉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插口了,于是她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在她右手边,一位初入老年的人站在各委员长的前面。名字应该是叫斋藤·朝信。斋藤背着被折叠起来的长方形的板子走向这边,他摸了摸胡子说道,
「希望得到帮助,关于这点我们已经很清楚。至于你们的方针,也在刚才的临时学生总会上看到,进而理解了。
然而那是你们的方针吧。我们可是有着其他的方针。」
总长,斋藤向景胜唤道。
「——请您为这些人披露吾等上越露西亚的方针。」
●
·景 V:『诶!?方、方针?什么啊这种乱来一气的话题!?我可没听说过啊!这从头到尾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这样不太好吧!!』
·繁 子:『那个,等一下!您在干什么啊,斋藤先生!中途加入就别做这种没商量过的事情啊!这要怎么办啊!?』
·朝之部:『诶诶!?哇抱歉抱歉。真的对不——起啊!那—个,宣传委员长!请立即整理情报发给总长!!』
●
正纯看到了上越露西亚的回复。
·雷 帝:『呵呵呵,武藏的人们啊……。现在吾等上越露西亚正与P.A.Oda,以柴田势力为中心的战士团在西南部进行着抗争。而在东部,则是那里的繁长正在抵御最上势力的攻击哦……?妳们知道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吗?』
嗯,正纯点点头。
……当然知道。
·副会长:『上越露西亚发现羽柴主持的极东的国境确定工程“太阁检地*”也会影响到上越,于是就想趁着羽柴的历史再现顺水推舟确保自己的利益』(*注:太阁检地是日本历史上安土桃山时代的一次重大土地制度变革。)
是啊,这样加入了对话的是涅申原。
·未熟者:『信长死后,将天下一步步收入手中的羽柴,颁布了禁止各方势力在极东发生争斗的条令。虽然也在奥州颁布了“奥州惣无事令”这一战斗禁令,但最上却无视禁令进攻了上杉,伊达也加入进来最终引发了“十五里原之战”』
然而,
·未熟者:『无视了羽柴的非战指示“奥州惣无事令”的最上和伊达,在羽柴进攻北条时进行了支援并宣誓了服从。接着,便在北条灭亡后,靠着羽柴施行的“奥羽仕置”让领土得以保全。
这一点在上杉那边也是同样,上杉、最上和伊达都确立了大规模的领土进而跻身大国行列。』(注:仕置,日文汉字单词。广义指领主对领地所为,除了征税以外的施政;狭义则为惩处。)
该说奥州的上越势力擅长退让么。还是总据点位于近畿的羽柴无法完全掌控奥州的缘故呢。但是,
「这对现在的三国来说,是件麻烦事呢。」
对三国来说,在现在这个阶段跟随武藏这边的话,值得担忧的是领土会不会在羽柴的号令下受到缩减,或者是行动受到什么制约。并且,
·未熟者:『上杉家在争夺天下的决战、关原决战时是松平家的敌人。
等到战后则是被下令移居至别处土地,领土也相应地缩减了。
理所当然,这移居和减封的命令是由胜者的松平下达的』
没错。
羽柴时代的领土调整,还有关原战后由松平进行的领土调整。这是决定奥州和上越露西亚版图的两次判定。
对于上越露西亚来说,因为最后要与松平敌对,所以关原战后的领土缩减是无法逃避的命运。因此,就更不能在当下这个时候反抗羽柴了。
……若那样做了,领土说不定会被缩减两次,也就是这么回事吗。
·● 画:『没事啦。——只要战争就可以解决了嘛。』
·副会长:『可恶!这次一定!这次我一定……!』
·金丸子:『正纯这人是不是变得越来越糟糕了啊?』
超·无可奈何。不过,问题还不仅出在上越露西亚身上。
·副会长:『正和上越露西亚发生冲突的最上家,你们也有你们的说法吧?』
●
「如你所言」
两轮月下,义光一边听着祭典音乐一边开口说道。
「最上和伊达都没有在意羽柴时代的领土调整哦?要说原因就是我们会在那之前帮助羽柴攻略北条,因而使领土确保下来了。只不过——」
义光举起木碗,一边看着鲑延把酒壶的酒倒入其中一边说道。
『之后,最上跟伊达都背叛了羽柴蒙!义光大人因为驹姬大人的事情而愤懑不平蒙!就是这样蒙!』
「有鲑延、没压力,真好啊。」
『您这么说好害羞的啦蒙!』
啊、从士楞了一下。她慌慌张张地敲击表示框输入起来。
·贫从士:『那个,副会长,鲑鱼在倒酒*什么的,这种事可不能说出来哦!?』
(*注:鮭(さけ)が酒(さけ)注いでる,冷笑话。)
·副会长:『别这样巴尔菲特,在想事情呢所以不要逗我笑啊』
这笑点不会太低吗?虽然心里这样想,但还是继续会谈吧。义光抿了一口酒,让酒水的味道——与其说是味道,倒不如说是一股热流通过了喉咙,
「……与大国上越露西亚的一战。最上、伊达以及上越露西亚的最后的大规模战斗——“出羽合战”,是和关原之战同时进行的呢?在松平的指示下,我们最上和伊达可是变成用来阻止站在羽柴那边的上越露西亚援助关原的存在了哦?
……只不过,战斗方面是不分胜负而结束了呢。」
然而——义光说道。
「在那之后,奥州战区的战斗就结束了……。甚至也可以这么说,随着国境的确定,国家发展也好其他方面也好,扩张主义都再也无用武之地了哦?里见的小家伙,妳懂了吗?」
「Jud. ——里见也是,由于松平在关原的时候空出了关东,于是交给了里见代为保护。但是……」
义康看向义光,却看见她咧起嘴角还以微笑,便说道:
「义光,妳到底看到了哪一步……?」
诶?从士疑惑地歪起了脑袋,旁边的义康正想要说些什么,
「————」
但又闭上嘴不说了。此时,义光移开视线笑道。
「……里见的小家伙。妳也算是里见的学生会长,有些政治性的思维吧?这样的话,等那时再说就好了。我啊基本上算是喜欢看人挣扎的类型呢。」
「那个,这是什么意思?……最上将来会发生什么吗?」
面对从士的提问,义康斜着视线看向她。鲑延也一副为难的表情扭动着身体。
义光先是苦笑了下。放心吧,她缓了口气,
「最上呀,在我之后的接班人会因为办事不力引发内部抗争,在这之后……基本上就被贬为平民了呢。」
「——难得熬过了关原时代,得到了大片领土,却还是落得这幅田地吗!?」
请等一下,从士说着,敲出表示框的键盘。
●
·贫从士:『那个,副会长!在这件事上就没有办法了吗!?』
是啊。正纯心想。最上所谓的基础,是义光这一代打拼下来的大片领地和内部的治理。做到这点的义光的政治手腕和判断力固然厉害,可在继任的这个问题上就算她也无可奈何。
·未熟者:『一国一城,家系断绝……这就是松平在关原战后定下的“武家诸法度”啊。就连亲近松平的家系也必须得遵守规矩行事。』
·副会长:『姑且让我补充两句,松平好像多少对最上有些体恤或者说重视的,据圣谱记载,最后还是通过移封让最上得以存续下去了。』
·银 狼:『是啊。最上被贬后,非嫡子的家系都成了水户松平的家臣……根据圣谱记载的附论,其中也有人成为了我的家老里目付*级别的人哦?』
(*注:家老:家臣之长;目付:江户时代的官职。主要职责是监视家臣的行动。)
“但是”,站在桥的台阶下的訚说道。她大概是为了警戒而在观察周围吧,环顾四周的动作也发出了声音和脚步声,
「但是最后,最上至今为止构筑的领土都不再属于最上了。」
没能延续下去呢,说完这句,站在台阶上的立花夫抬起头来。
「訚。」
「我知道……这是战国的惯例,武家的命运。」
「不,我只是觉得除了三征西班牙以外还能够担心其他国家的闇小姐很温柔」
正纯战栗了。
……这是什么气氛……!是爱吗!?话说除了訚之外还有我跟浅间在呢!?这样好吗!?
不过大家好像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这时,从机关部发来了直政的表示框,
·烟草女:『最上那边的驹姬也已经死亡,现在是灵体吧?她现在羽柴的人了,这样一来,最上就没有后继者了呢……』
正是如此。正纯呼了口气。
·副会长:『不过正因如此,最上再无顾虑了。继续服从羽柴也没有意义,之后只需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就是这样。』
·银 狼:『那么,昨天最上在正纯打招呼之前就发出炮击也是因为心境有了变化吗?』
不单单是这个原因吧,正纯想着。
·副会长:『是因为驹姬吧?』
这是句残酷的台词。但不说出来就无法继续接下来的对话。义光也肯定这样想。所以正纯卸下肩膀上的力气,
·副会长:『驹姬在去羽柴之前自杀了……这并非是因为她不愿前去羽柴吧?是这样吗?最上·义光。』
●
「诚然。」
阿黛尔看见义光竖起眉毛笑了笑。但是,
……不是这样吗?
自己很清楚义光的人格并不单纯。要是见证了义光的经历和昨天的战斗等等,就会明白,她的行动也许很残酷,但对自己人却是无限的温柔。
她也是一国之君啊,这种程度的认知,阿黛尔也已经能够理解了。
但驹姬对义光来说应该算是最重要的家人吧,那她为什么会自杀了呢。
「……难道不是因为不想离开最上和义光并与之为敌吗?」
「从士阁下……或许是因为这样没错,不过大概主词正好相反吧?」
义康在旁边叹了口气。
「驹姬跟我一样耿直啊……如果自己投入羽柴麾下,义光,你也许就无法和羽柴为敌了,她可能是这样想的吧?」
「这——」
「驹姬清楚这一点,并相信极东最终的王会是松平。必须要跟着松平,让其对贬为平民之事以及其他的一切以解释来越过才行。所以她才认为应该要和羽柴敌对吧?」
要是这样的话,阿黛尔呢喃道。她也理解了驹姬这样行动的意义。
「……驹姬她,真的很重视义光呢。因为,担心没了自己的最上,和担心义光是同一回事啊。
所以她才自杀了吧?自己愿做已死之人,无需顾虑,去和羽柴战斗吧,她是想这么告诉义光……。」
这样啊,阿黛尔想着。所以昨天义光发出炮击之后,驹姬才会行了一礼。那一击跟那一礼,是表明义光按照驹姬的想法去做了吧。其意图是:
「驹姬她……是想要强大帅气的义光您永远保持这样吧?」
「从士阁下是喜欢浪漫吗?」
说着,义光露出微笑,却又缓缓用扇子遮住了脸。
然后,她深吸一口气,颤抖着呼出吐息。接着,最上之王又往肺中吸入了崭新的气息,
「……驹姬也很喜欢,常常让我给她讲这样的故事呢。」
哈哈,她笑了起来。
「既然谈到了驹姬,那就由我来说说故事吧。就给你们讲讲名为最上·义光的故事吧。就给你们展示一下“羽州之狐”应有的态度吧。这就是最上的做法。——其他人呢?」
●
「我们伊达家……。」
铃听见了某人的声音。舞蹈的时间已经结束,声音从仙台城的有着阶梯式观礼台的大厅里传来。正面十米左右,政宗坐在台上的椅子上。她把防身用的短刀放在腿上,用双手握住,
「——当然,要是能够和松平建立友好的关系就好了,我们这样想。」
她说完了。话语的内容很少,但却有着重大的意义。
……意思是,要跟随武藏这边……。
和最上一样,奥州的大国伊达也想要选择最终的利益。也就是比起羽柴的领土调整,他们更看重和松平进行的国境调整。不过,
·未熟者:『按照这个说法的话,没有提及想要从何时开始建立友好关系呢。并且,“能够建立就好了”即是说,建立友好关系是需要条件的吧?』
“但是”,涅申原变得含糊其辞了。铃也充分明白其含义。
那就是,周围没有对政宗的发言做出反应。
之前还在大厅里的各家的人们都被要求退出了。
在场的是片仓、成实还有各个委员长,都是伊达家自己人。虽然他们的位置都是按照会议分配的,但每个人都像在积蓄力量为了什么严阵以待一样。
要说原因就只有一个。
为了揭示出这个原因,政宗说道。
「伊达家也正如各位所知道的那样,接下来会很忙……包含和其他家族的共同作业在内,还必须要进行舍弟小次郎的废嫡手续之类呢。等这些事情告一段落后,应该才能够积极考虑和武藏那边建立友好关系吧。」
……果然。
为了随时能够保护我方人员而站在右后方的乌尔基亚加小声嘀咕道。
「——记忆被吞食了吗?」
·副会长:『不过,嘛,这也在预料之中。』
正纯说道。
·副会长:『直到刚才的父亲他们的交涉中,得出了“对于政宗公的发言中不现实的部分可以不做考虑”这样的合意结果。』
这样啊,铃在心中露出放心的微笑。
……确实,也只能这么做了呢。
政宗所注视的“现实”跟现在自己这些人眼中的现实是不同的。至今为止见过两次面的事实,政宗也不记得了。
要是对这种状态下的首领的发言认真接受的话,就没法进行交涉了。所以,铃在心里默默对政宗说了声“对不起”。
……政宗肯定很重视小次郎吧。
对政宗来说,就相当于我们擅自以杀死小次郎之后的状态来推进对话。虽然不能认为是在欺骗她,但我们确实是为了自己的方便而丢下了她。
会感到内疚,是因为自己太天真了吧。但是。
·副会长:『抱歉,向井。因为政宗公的事情而给你添负担了。』
·Bell :『啊,呃,没、没关系的哦?只是因为,政,宗她……每次都会,跟我说话。』
要是变得不愿和自己交谈大概会很悲哀吧,但即便失忆了,每当见面她还是会来跟自己进行交谈。所以,没事的。
承受负担的是政宗那边。好几次失去记忆,在伊达家已经没有她愿意与之交谈的人了吧。所以,
……政宗的事情,就没有办法了吗……。
铃正这么想的时候,一个表示框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伊达家通神带:来自副会长、片仓大人的通神》
对面是打算在撇开政宗的状态下进行二重会议。作为外交官只能接受这个做法。铃低声说着“接受”,连接上了回路,
·景纲君:『——似乎连上了呢。太感谢了我都要哭了。那么,接下来就开始真正的会议吧。可以吧?』
铃点点头。正纯也写好发言传到了这边的表示框。
·副会长:『Jud. 让我们听听伊达家的判断吧。』
这样一来就开始了。面向三国和武藏的未来,上越露西亚和最上已经陈述了意见。伊达也正要撇开政宗陈述他们的意见了,
……开始了呢。
铃这么想着,让呼吸安静下来。接着,片仓的声音宣告了陈述的开始。
·景纲君:『那么,就来陈述伊达家的见解吧。』
铃屏住了呼吸,对面那不带感情的声音继续说道。
·景纲君:『伊达家遵循身为领袖的政宗的意志。现在,所有的判断都按照政宗所期望的那样,以小次郎在世时为基准,而不是以现在的环境为基准。也就是说,一切都按照两周前的状态为前提——以上。』
铃没能一下子理解片仓话语的含义。
……这就是说……。
将伊达家的现状改换成两周前的状态,而其他国家也要如此看待。
也就是说,连武藏的现状也要设想成两周前的样子。
「这——」
是拒绝的决定。
第七十二章
『前往境界线的再起者们』
人总是会
把如今的自己视作巅峰
配点(现在还刚刚开始)
●
「意思我懂了,……但他们是认真的吗!?」
义康对经由武藏传来的伊达家的判断发出了质疑。
伊达家表示他们将会配合丧失记忆的政宗,回溯到小次郎死前的状况进行对武藏的判断。但是,
……伊达真的理解这句话所代表的意思吗!?
「这个决定将产生多少麻烦和悔恨,笨蛋都知道的吧!!」
这样一叫,眉梢低下的从士举起了右手。
「……那个,不好意思,里见学生会长,我还是不太懂,你能详细解释一下吗…..」
一时语塞的里见看到鲑靠在从士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妳可不能学那个性急的小姑娘蒙,根本没什么好失落的蒙」
「有鲑延没压力,说的没错吧?」
可恶,到头来我是个坏人么……!义康一边在心里握拳抗议,一边看向义光。但,她却移开了视线,将目光投向远处的祭典。
看来她把解释的任务推给了自己。因此,义康对着疑惑不解的从士,
「呃……,哎呀,一般群众不懂也没关系啦,毕竟这是政治上的事」
「是、是吗」
「骗你的蒙,只是一些打圆场的话啦蒙」
这个混蛋,看我不把你做成生鱼片,义康一瞪,鲑马上躲在了从士的身后。
总之算是让它从视线中消失了,义康挠着头,说道,
「伊达·小次郎死于两周前,如果把武藏倒回那个时候的状态,会怎样呢?」
「……武藏的修复计划决定实施还没多久,大概就这样?」
「是啊,武藏正处于刚刚战败的状态。在战斗力上不敌羽柴,由于还未进行修复因此也无法确保战斗力」
也就是说,
「刚才的临时学生总会上,武藏副会长提出的内容里,和战斗相关的议案都无法用作谈判筹码」
●
……那可就不妙了是也。
点藏渗出冷汗。不管怎么说,武藏接下来还要和羽柴战斗,但,如果以两周前的武藏的状态做判断的话,
……一定会得出“不具备战斗胜利的要素”的结论,甚至还有可能被全盘否决是也。
变成那样就不好办了。为了不被否决,就得交出巨大的权益,还有可能被要求替他们做些什么。不仅如此,
·○红屋:『这可不妙啊,因为这不单会变成伊达的条件……」
没错。现在也是,站在对面的斋藤,还有上越露西亚的各位委员长们,丢下了一句,
「失礼了」
之后便在景胜的周围开始了讨论。掌握读唇术的自己知道他们说的是,
……既然是三国会议,果然伊达的条件也该适用于自己吧……
如果仅对一国提出有利条件,就会与其他国家产生差别。因此上越露西亚也表示,
·九尾娘:『我们也这么要求的话看起来更有趣一点呢』
立马就来了是也!点藏想着,后背又流下了更多的冷汗。
这样下去的话,会变成什么样呢。
……就算这三个国家都不承认武藏的战力价值,但把要和羽柴进行战斗作为前提,我们却不得不向他们寻求合作是也!
如果仅是伊达,说不定会妥协于权益或代行做事,但最上已经提出了和伊达同样的条件,上越露西亚也会跟着提出吧。
……这——。
就在这时,有人嗯的一声点头了。
是赫莱森。她换了一个轻松的站姿,不知从哪拿出一个茶杯,
「也就是说,这是伊达设下的圈套呢。在前期沟通阶段,他们佯装要和我们合作,到了本次会议上再提出有利于本国的条件。
本来的话,我们应该把这次会议瞒混过去,——但对武藏来说,我们无论如何都想要奥州和上越露西亚的一份合作,不,是三份。
可以判断出我们相当于受到敲诈后被迫面对超·反向侍候的步步紧逼」
嗯嗯,她一边点头,一边一口气将茶喝完。
「——很有参考价值呢」
●
·景纲君:『能听到武藏的公主这么说,真是相当荣幸呢』
铃听着片仓用通神传回的声音,那声音听来,
……在痛、苦着吗?
那声音的高低起伏里,好似在悔恨,又带了一丝愤怒。低沉平静,但却清晰地传来,
·景纲君:『一切都要配合失去记忆的政宗……。这就是我们的方针,但,不要觉得这是同情或是闹剧哦?对伊达家来说,这是计策。不管怎么说,伊达家最终都会跟随松平一方。只是——还有所谓时机的问题呢。政宗的记忆还停留在小次郎死亡的两周之前,也就是武藏进入有明一周左右的时候。所以请你们好好想想』
即是说,
·景纲君:『刚战败不久的武藏要怎样开口请求政宗从现在开始站在你们那边。
刚才的临时学生总会,政宗给出了“武藏的意志尚存”这一评价,因此你们的干劲和方针都可以理解。但是,政宗个人周围的所有状况,都是武藏战败后的样子。所以请你们以此为前提』
铃觉得这很难做到,因为,
·烟草女:『不把武藏的战力作为谈判筹码,和羽柴战斗的未来又该从何谈起啊』
就是这么回事。还有,现在虽是三国同时的会议,但这三国间各自的利益和损失都是息息相关的。这样的话,
·○红屋:『Jud.,……果然来了。上越露西亚经由委员会向正纯发来消息了哦?说“伊达及最上提出的条件请将其同样适用于我方”,就连那个叫斋藤的人的署名也在上面』
那就局势已定了。
接下来,我方不能将武藏的战力用作谈判的手牌。
……那也就是说……。
三国的人将不会相信我们能和羽柴战斗的事。
……大家明明那么努力……。
有很多学生都在教导院校园里搭的帐篷中过夜、或者是教室,还有地下的体育馆。虽然实行轮班制,但每个人都是24小时工作状态。
大家在工作结束后都会到铃的浴室或浅间神社的泉水里借地方洗澡,所以最近各处的澡堂也是24小时营业状态。
澡堂里大家聊天时说的话铃也听了不少。到了现在这些全都派不上用场的话,感觉有点寂寞啊,
……啊。
铃察觉到了一件事,武藏的战力不足会为谈判带来一个变化。那就是,
·Bell :『正纯,……这下子没法战争了呢』
●
·贤姐样:『Yeah!铃终于也领悟到了武藏方针决策的真谛!很好!稍后为了庆祝我一定会多揉妳两下!用大椿的术式多半会变大的哦!?』
·浅 间:『什么叫多半啊。但是,正纯的战争的确是被封印起来了呢。虽然很遗憾,但加油吧,正纯』
·眼 镜:『我们竟然和这样的国家进行了谈判啊……』
·副会长:『可恶—!友军呢友军在哪里啊——!!』
●
正纯在心里叹了口气。
……上了伊达的套了啊。
我们虽然知道政宗的事情,但直到刚才的交换信息和事先沟通里,……可没有听说过,要全部回溯到小次郎死亡的时候哦!?
现在说这些也于事无补。 就连父亲们也是,像本次的检查等,都是由熟悉各家的人来进行的。没想到熟知的信息现在竟完全被颠覆,这也是只有老手才会中的陷阱吧。
伊达的目的非常明确。
「大概就是,为了将来的安定,无止境地抵抗」
不管怎么说,对奥州而言,黎明时代进行的领土战争自此就几乎全部结束了。对于不屈服于权势,顽强抵抗的奥州人民来说,如何迎接这最终的结局,相当于他们要怎样面对我们所不知的那段过去。
他们的目标有且仅有一个,那就是为了最完满的胜利向这边发起挑战。就是这么回事吧。
还有,
·未熟者:『伊达还有青龙的问题没有解决,因此强行让这次会议终止方为上策,么』
·副会长:『Jud.,三国会议成立的初衷就是“不让自己的国家蒙受损失”。在目前的形势下,伊达若想使本次会议作废的话,只有自己退出是做不到的。必须三国同时退出,……不过让武藏这边知难而退,才是最佳的手段吧』
这是面子问题。
还有上越露西亚、伊达、最上这三个有时也会发生争端的国家和教导院的关系。如果因为己方势力的问题而令谈判破裂的话,在三国中就会被视为弱方。
虽然是抓住我们弱点并加以利用的行为,但他们也毫不隐瞒地向我们发起了乱来一气的进攻。
……不承认武藏的战力啊。
这样的话,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和三国商量合作呢。
将本次会议作废的话,对方只会倒向羽柴一边。顺利的话,最上可能会站在我们这边,但最上这个国家不久后就会被废黜。
即使最上站在我们这边,但其他国家也仅会将此视为暂时的战力吧。
……既然这样的话——。
到底该怎么做呢,正纯开始思考。
●
正纯心想。这次三国会议本应是为了获得战斗力和谋求合作的会议。因此我方才在临时学生总会上将所有的问题纠正,并确认了武藏前进的方向。
但对方却是为全盘否认我们拥有战力一事而来。
并说,如果我们不接受这一否认,会议便无法召开。
……可恶。
我们做过的事,以及现在正在做的事都被断定是无用的,也不被承认。不论我们怎么交涉,对方都只会以此为条件和我们进行谈判。
真卑鄙,如果能把这句话单纯地说出来,不知道所谓的政治该有多好。要问为何,那是因为对方也有自己的得失,和必须保护的利益以及安定。
这些事情早已心知肚明。但是,
……选项,……还存在着。
那就是将所有的权益都让给三国,拿出能奉献出一切的决心,谋求合作。
像这样,牺牲武藏,拯救极东,解决末世的方法还是有的。但,
「……不对」
牺牲一方去拯救另一方是不行的。
对,就是这样,我们已经决定好了。在三方原,我们领悟到了这一点。——拯救,欢笑。
……这样一来的话——。
正纯想着。为了拯救与欢笑,现在我们该做的是什么。
正纯正犹豫着,能不能向那个寄托了夙愿的笨蛋询问方法。
就在这时。
·俺 :『喂,打扰一下,行吗?』
那个笨蛋开口了。
●
·俺 :『所有人,能听我说几句吗?刚听点藏说,情况好像非常糟糕啊?』
·副会长:『抱歉。稍稍,出了点差错。我会进行弥补的』
·俺 :『哈?啊,不是,不是,那种事怎样都无所谓』
我说。
·俺 :『——所谓的王,到底是什么呢』
我说啊。
·俺 :『在三河的时候也稍微想了想,觉得大概就是这样子吧。在英国我又考虑了一下,然后在IZUMO见到了太阳全裸,向涅特妈妈问了话,——在马德堡和三方原发生了很多事啊。虽然现在,像这样,也是一样呢』
我说……。
●
·俺 :『正纯』
·副会长:『怎么了?』
·俺 :『啊啊,妳在,是吧?不会消失不见吧?』
·副会长:『我当然在』
·俺 :『那么,二代』
·蜻蛉切:『抱歉了,我想稍微睡一下』
·俺 :『啊,妳在啊,OK,那点藏,也在啊……。啊,你在啊……』
·十ZO:『这、这算什么,那有气无力的结束方式是也!』
·俺 :『别在意别在意。——虽然很突然但玛丽』
·伤 者:『是。一直和点藏大人一起平素承蒙关照』
·俺 :『糟了……,太认真啦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还有,乌基』
·乌 基:『Jud.,很健康哟』
·俺 :『论健康我也不输……!——在吗?金丸子』
·金丸子:『嗯?怎么了吗?我正在工作哎』
·俺 :『哦,谢谢你总是帮我订购东西。——黑丸子呢?』
·● 画:『Jud.,——在哦』
·俺 :『哦,下次还得拜托你帮我倒卖同人呐。很好。——那,直政在吗?』
·烟草女:『还在工作来着,……不过,我在的,就在这里』
·俺 :『妳这家伙,有时还挺有女人味的,好可怕。……四郎和奥盖酱呢?』
·○红屋:『也在呀?四郎君也是。恩,托您的恩惠』
·俺 :『商人的恩惠还真可怕啊。——涅申原』
·未熟者: 『怎么了?啊啊,自壁画时以来呢。好久不见』
·俺 :『是啊,回去后要借我小薄本哦?——那个,铃』
·B e l l:『诶!?啊,嗯、嗯,我、在哦……?』
·俺 :『啊,抱歉抱歉,吓到妳了啊。那边就拜托了。——野挽在不在?』
·劳动者:『明知故问就算了吧』
·俺 :『我可是管不住嘴的啊—……。那个,阿黛尔』
·贫从士:『啊,好好Jud.,什么事?』
·俺 :『啊,麻吕修好了你的机动壳,下次记得看看。——平板子—』
·义 :『哈?到底怎么了』
·俺 :『虽然有点麻烦,那边拜托妳了。——余』
·东 :『啊,嗯,米莉安也在哦?还说让你加油』
·俺 :『你这家伙,风格变了不少啊……。呐,御广敷』
·礼赞者:『Jud.,请将这里交给小生……!』
·俺 :『不妙啊你不会正待在偷窥点吧?——哈桑』
·83 :『是想要咖喱了吗—』
·俺 :『给我家也放点货吧。做咖喱面包用的。——伊藤健』
·淫 靡:『哈哈哈!好久不见了啊,真的好久不见了啊!』
·俺 :『是啊,的确好久没有像这样和所有人说话了。黏吉也在吗?』
·黏着王:『啊,是啊,想必你也是感触良多吧。毕竟三河以来,虽然我们有时也会聚集到一块,但像这样一起聊天几乎没有过啊』
·俺 :『你话也太多了吧黏吉。——呐,佩酱』
·水 桶:『…… 』
·约全员:『因为是用文字所以说话也可以的哦!?』
·俺 :『一下变得这么干脆,我的心脏会受不了的哦。——姐姐妳在吗?』
·贤姐样:『呵呵,我在哟,愚弟?因为什么也没有所以不管你怎么叫都拿不到东西呢!』
·俺 :『总能给我些点心嘛。——那么,涅特,虽说就在眼前』
·银 狼:『Jud.,……无论身在何处,骑士都会回应王的号召哦?』
·俺 :『和以前一样真是多谢了。今后也靠妳了啊。——浅间在吗?』
·浅 间:『哎!?怎、怎么了!?突然』
·俺 :『啊,一直以来受妳关照了,虽然我没怎么说过,嗯——今后也拜托妳了』
·浅 间:『正常来说这时候应该道谢的吧!!』
·俺 :『巫女开始催了啊……。啊,还有,那个,赫莱森』
·赫莱子:『从刚才开始,怎么越听越像死亡FLAG了呀』
·俺 :『说了啊!我想到没说出口的话让这个女人给说出来了』!
·赫莱子:『说到底这究竟算什么呀。占领通神带这么久』
●
啊啊。托利开口了。
·俺 :『当下的状况很麻烦吧?这状况。相当麻烦吧』
不,都到了现在还说这个,虽然不禁出现了这种想法。但是,
·俺 :『——仔细一想的话,从三河开始,我们就一直处在麻烦之中,大家说难道不是吗』
·银 狼:『那个,吾王啊?其实我们也并不觉得,麻烦什么的……』
·俺 :『啊、啊,Jud.、Jud.。那是因为你们很能干。但是,——最近你们沉思的时间变多了吧?工作的时候、上课的时候、还有在我家吃饭的时候,你们很多时候都在沉思,要么就是和旁边的人陷入长谈,是吧。从战败开始这三周来一直是这样,』
我说。
·俺 :『——这对你们的梦想来说,是必要的吗?』
·浅 间:『这……』
·俺 :『非要说的话,这些事是对奉我为王很有必要吧。为了让从三河开始拉着你们走到现在的我能继续走下去,才这么做的』
既然这样,那么,
·俺 :『我啊,现在,到底在做什么啊。不,——大约从英国开始,我就一直在想了,我为何要成为王,其意义是什么。
义经说要我做自己喜欢做的;安娜的态度就好像在说,王的责任就是引领一切,守护并传承一切;松永和义经的想法一样,但他还主张应该尽力反抗;而义赖则告诉我不要成为他那样,采取了我不喜欢的方式,还说希望我能笑着。
而涅特妈妈说了,——如果想实现大家的梦想,先成为能实现我自身梦想的王吧』
但是,
·俺 :『我觉得如果大家的梦想能实现的话那也挺好的。虽然我还不是很清楚自己的梦想是什么,但是,有一点是确定的』
那就是,
·俺 :『如果你们因我而失落,或是停滞不前的话,那就本末倒置了。
因为我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发生,才拜托了浅间。为了让你们能创造一个完成梦想的国家,为了在那之前不会遭受挫败,让她这样去支持的啊。所以,嘛,怎么说呢。虽然最近形势比较严峻,现在或许有人感到气馁。
但是,大家伙,不要忘了。千万不要忘了。听好了啊?』
大家听好了。
·俺 :『你们的不可能,我会全部收下。千万别忘了这一点啊。我会负责担任你们不可能的部分,所以,无论何时你们都不要放弃。不要气馁。万一那样的话,把不可能推给我就好,这么想着,到我这里来就好。——这就是,我现在所能做到的,所谓的王』
因此,
·俺 :『做到了这一点的现在的我就是王,三河以后诞生的新王』
听好了。
·俺 :『涅特』
·银 狼:『——Jud.!』
·俺 :『妳是我的第一骑士,妳应该知道该把什么托付给我吧。如果周围有人气馁的话,妳要告诉他们,没有那样的事。
姐姐,这些事情,也拜托妳了』
·贤姐样:『呵呵,真拿你没办法啊』
·俺 :『嗯,我经常会比较大意啊。——那么,浅间,就是这么回事,所以今后也要拜托妳了。因为我现在是个王,虽然很重视和妳的约定,但我就像兔子一样弱小,所以还请妳保护好我,别轻易让我死掉哦』
·浅 间:『…………』
·浅 间:『……真是,一旦说起来就完全听不进去别人的话呢,托利君。——好,我知道了。我会尽力保护你的』
·俺 :『那真是帮大忙了。妳的不可能也可以托付给我哦?感觉像是一种自给自足呢。谢谢啊。——那,赫莱森』
·赫莱子:『怎么回事呢,这个死亡FLAG的大贱卖现场』
·俺 :『啊,总之,可能只有我这么想,但三河之后,就从现在开始。所以,赫莱森,我会让妳实现梦想。我会夺回妳失去的一切,让妳重拾梦想。我会让妳看到和我们同样的梦』
·赫莱子:『只要感情集齐,就会产生梦想,吗?』
·俺 :『Jud.,只有那样让妳和我们变得相同,我的国家才算开始。至少,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的梦想便无法开始』
也就是说,
·俺 :『我真正的梦想,一定隐藏在它的背后』
你们听着。
·俺 :『正纯、各位,虽然现在事态有点麻烦,但我会站在你们的前面。所以大家要立刻跟紧我,超过我向前迈步。如果不这样的话,我很快就会死掉的。——明白了吗?』
·全员 :『——Jud.!』
·俺 :『哦,那就好』
那么,
·俺 :『抱歉了大家,我先行一步。在那之后,还有一件事要跟大家说呢』
●
「喂,抱歉,会议中打扰一下,能听我说两句吗?」
点藏听到有人打破了冰冷的空气。
是托利。他抱着胳膊看向景胜。
「我说,那边的帅哥,能听我说句话吗?」
景胜不予理会。他也注视着表示框。好像代替景胜似的,他身旁的斋藤皱着眉,向前一步。
就在斋藤正要开口的时候。或许是表示框中的信息收集已经完毕,景胜点了点头,用手制止了斋藤。
「等等……。这里是开会的地方,制止对方说话是愚蠢的做法……」
「但是,总长……!」
「你是想让我像个胆小鬼一样吗……?你这家伙和直江一样,战斗回来想必是累了吧……。如果必要的话,我可以让你好好尝尝我的雷击,怎么样啊……?」
面对景胜的提问,斋藤立马行了一礼后退下了一步。呵呵,景胜笑了,又将目光转向这边。
「那武藏总长……,你到底想说什么呢?」
「啊,Jud.、Jud.,你好像也遇到了不少麻烦?我最近突然觉得,做统治一国的王还真辛苦。像我的话,正纯他们会帮我很多,而你的话,要承受的负担应该更多吧」
对于托利的这番话,点藏在心里默默点头。
身为露西亚的统领,景胜也双重袭名了“雷帝” 伊凡四世,伊凡四世是世所周知的暴君。他毫不犹豫地举行了肃清,拥有自己的私人军队,把看不顺眼的有权势者均予以处刑,还以“国土”的名义没收了众多私有土地。
虽然由于部下的背叛,伊凡四世有一段时间逃出了首都,但最终还是因为国不成国,……加上祈求安定的民众的支持,最终重回王位。
这是一个需要强权的时代。即便是暴君,但如果他能引领群众,不让国家走向灭亡的话,便会赢得人民的服从与跟随。
可是说是与武藏截然相反。王会决定一切,并予以修正。
而托利知不知道这些,点藏也不清楚。但是,从刚才和直江、斋藤等的对话中,他大概应该知道露西亚的王是什么样的了吧。
所以,
「我先说明一点。去了他国的家伙们,也都听着」
托利一如往常的笑着,开口说道。
「我虽然一无是处,但我的伙伴们却是万能的,而且他们愿意帮我。他们会结束极东所有的战争。
——刚才,正纯也确认了这一点。所以……」
所以,
「没必要将武藏的战力作为谈判的筹码。因为,即使不这样我们也会赢。没必要将胜负已分的东西作为谈判的筹码。没错吧?我们不会输的,这是不会变的,所以敌人什么的全都不用放在心上」
听到了么?
「因为正纯已经明确意见了,所以我也要表明我的态度」
「表明什么……?」
面对景胜的疑惑,我们的首领确切地回答道。
「我不会再输了」
他指着面前的弥托姿黛拉等人,说道,
「这些家伙不会让我输,我也不会让他们输。
所以,武藏就是这样。即便将来发生任何事,武藏都不会消亡,会顽强抵抗,绝不放弃。所以,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并非抵抗」
而是抵抗之后的事。
「我们将会再起」
●
弥托姿黛拉听着王说的话。
「你们听到了吗?——我的打算就是这样,接下来的一切就拜托你们了。不这样的话,我就什么也搞不懂,为了让我能相信自己……」
他向着这边,向大家说道。
「大伙,就拜托你们了」
……Jud.。
弥托姿黛拉点头回应了王的话语。在心中也颔首称是,“这才是我们的王”。
……真是太好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王会明确的依靠、信任我们,到底是从何时起的呢。如果问王的话,他一定会这么回答吧。
「啊,说来从以前开始就一直是这样啊」
也的确如此。否则的话,他就不会干涉初中部时代的自己了。但是,对于那时的自己,他也只是扔下了一句“跟我走吧”。
所以,王去三河救赫莱森之时,才会独自一人站在最前面。
他虽然依靠、信任着大家,但他最先从桥上降落。
好像在说,不想把大家卷进这么危险的地方。
……也没有呼唤大家。
他一定不知道。自己所作的事是对的,这件事直到正纯她们告诉他才懂,但他还是不知道身为王应该怎么做,那个时候的他一定不知道。但是,
「…………」
啊,弥托姿黛拉这才懂。果然,一切都始于那个时候。
至今还记得。
作为王的骑士,追着他冲下教导院前的阶梯时。
关心我们的王,能够真正对他做出回答的瞬间。
身为王的他,也因重视伙伴而远离他们的状况。
明确了要以世界为敌的时候。
正因如此,才是大家下定决心跟随他前进的瞬间。
……虽然王什么也没说。
自己在初中部的时候也有约定。但,那是另一回事,我决定要助王一臂之力。决定了,要让孤身一人什么也做不到的王变得所向披靡。
所以,那也是大家决定,绝不能让王孤身一人的时刻。恐怕王自身也明白,大家不会让他孤身一人,他也没有必要成为那样。
现在,王终于醒悟了。
看到经历战败的大家伙的忧郁,以及总结学习前人们的经验,他领悟到了。
虽然作为王,至今他还有许多不懂的事,但的确开始了。
并非帮助他人,或是进行战争,而是将这些全部包括在内,他开始实行自己的王道,一切从这里开始,弥托姿黛拉这样想。
今后,只要王依旧是王,我就是王的骑士。所以,
「Jud.……」
弥托姿黛拉听到自己的王说着要重新引领大家前行的话。
「听见了吗?大家伙,仔细听着」
「听见了吗?大家伙,仔细听着」
听到了。
●
「我们来了,世界征服。放马过来,整个世界。我们不会再输了。记住这点尽管攻过来吧」
笨蛋说了。在这个封闭之所,向大家如此说道,
「为了实现梦想,——要上了哦,各位」
●
正纯意识到了自己微微上翘的嘴角。
……不行。
自己现在所面临的状况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我们背后,还有身边的人和物。感觉这些东西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
是支持。
有人愿意支持我们。不论在何时、何种状况下,都有人愿意无条件地支持、信任我们。
在三方原的时候,稍微让这位支持我们的人担心了。他说这样不像我们。
还告诉我们要像平时一样享受其中。
现在我也觉得那所言甚是。自己当时到底有什么可焦虑的,不禁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支持我的笨蛋,甚至能做到笑着以世界为敌。即使对手拥有超乎常人的权力、武力或是能力,他也毫不畏惧。
有了这样的笨蛋的支持,还有什么可害怕、焦虑的呢。
「……就是这样」
笨蛋们已经不担心我们了。就连笨蛋风格的担心也不会有了。就像曾经在三河、英国时一样,
「不论遇到何种状况,我们都会踏出一条路来」
知道吗,笨蛋,所谓的王道。我会为你踏出这条王道。所以,
·副会长:『那边让开一下。——我要上了』
·俺 :『哦,正纯。要动真格的了么。……有在笑着吗?』
·副会长:『就当做如你所想吧。然后——』
正纯说道。
·副会长:『那么,重新开始会议吧』
●
「作为武藏的副会长,我在此通告三国」
正纯吸了口气,明确地说道。
「对于伊达家提出的评价武藏的基准。——我们承认了。
在今后的谈判中,一律不考虑武藏的战斗能力。这点我们接受」
仙台城、会议用大厅内。片仓和各位委员长并排站在墙壁前听着武藏外交官的发言。
外交官说的很慢,每说一句话都会深吸一口气,但却很明确,
「武、武藏的、战力,……不予、考虑、的事」
她发出呼的一声,起身说道。
「就这么约定、了」
武藏说了,不把其战力价值作为谈判内容。
这是自取灭亡,片仓心想。
构成一个国家的要素当中,守护其独立性的战斗力是不可或缺的。倘若战力不能用于谈判的话,武藏甚至不会被承认是一个独立的国家。
仅仅是艘非战斗的运输舰。
这样的话,武藏能做的事还剩什么呢。片仓思考着,
……难道——。
就在他想到一种可能性的时候。片仓看到了。武藏外交官,
「————」
她在微笑。
她微笑着面对政宗,好像在说妳可以寄期望于我们。
随后,表示框展开了。是武藏发来的。上面写着武藏副会长的话。
·副会长:『武藏提议』
不依靠武力提出的谈判方案。其内容为,
·副会长:『伊达、最上、上越露西亚,以及奥州和关东诸家。我们会在江户设立供你们大规模开展自由贸易的中立商业都市,作为全国范围内极东东侧的贸易中枢』
以及,
·副会长:『为了和伊达、最上、上越露西亚的友好合作,武藏将铺设陆路,以及在各处建设陆地港口,作为三国航空舰的中转站。
让奥州和上越露西亚得以实现商业一体化,确保了空路和陆路的运输。
以江户为起点实现大规模的常时运输,使三国的资源及产品,以及直达江户的他国物流的销售和购买成为可能。
在这个商业流通过程中,虽然需要花费交通费和其它费用,但作为极东一方,可免去历史再现以外的关税等。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
·副会长:『据说在黎明时代出现过的,奥州和上越露西亚的共同体。我们提议,在这个时代,进行以商业和文化交流为中心的和平重现。
另外,应该抛开所有战斗行为,加紧实行这一事业。
其原因在于,这一事业没有三国的合作便不可能成功,而且,从世界今后的动向角度出发,现在也应该马上行动起来』
「原来如此……」
●
义光用扇子遮住嘴角,低语道。
「不要加入羽柴,但也没必要加入武藏。……武藏副会长的意思是,我们应该加盟三国自身的未来,并为此现在开始行动吗?」
有意思,义光心想。上越露西亚、最上、伊达三国的共同点就是,贸易水平低下。除了三国要面临的漫长的寒冬的影响以外,位于极东中央的山脉群也会阻挡三国的交通。
虽然三国都有开辟海路,但由于要经过他国的领海,所以要交通行税或接受检查,因此海路使用的并不频繁。
但武藏却不同。
交过通行税、接受过检查,还拥有庞大的输送量。而且,因为会往来于无数的国家之间,武藏为了避免国家间的争执,国际贸易方面的检查也比较松。
「但是……,在江户设置贸易据点后……,下一个又准备设在哪里?」
接下问题的是展开了表示框的义康。她花了数秒敲击键盘,
「根据会计的方案,IZUMO、堺、平户,可以的话也包括三河……。怎么样?」
「重视了历史再现吗。但这也并不坏。不管怎么说,限定这些据点的话,武藏的移动距离便会变短,贸易回数也会增加」
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武藏这次以三国为对象,提议我们参与整个极东的贸易。
在极东开辟大商业航路,使我们三国将成为北方大共同体,以此促使我们加入其中。
只要武藏继续发挥其作用整个极东地区便会受益,即使三国拒绝和武藏合作,武藏也会和他国继续合作吧。这样的话,在整个极东地区,我们三国的贸易水平便会大幅落后……」
这和有没有武力没有关系。
这便是政治家的构想吗,义光对武藏副会长的计划感到钦佩。这不是商人依据手头的计策便能制定出的计划。
毕竟,要开发陆路的话,得投入庞大的资金、人员,以及时间。
但,尽管如此,这一计划仍非常有意义。
「江户成为商业据点的话,统领江户的松平,便掌握了对三国及其他国家开放的贸易窗口。……至于初期投资,相信很快就会赚回来吧。还可以将这些回报当作担保,继续追加事业计划……」
最终完成这一计划的虽是武藏副会长,但,关于其基础部分,
……却是始于在平泉和泰衡的对谈啊……。
其内容便是,重新打造曾出现于黎明时代的奥州和上越露西亚的共同体。但是,由于建设输送通道和陆港中转站的是武藏,所以,这已经不仅仅是奥州和上越露西亚的共同体了。
……武藏副会长,妳这家伙——。
是在了解黎明时代争端的基础之上,还想要在此基础上创造包括整个极东的大共同体吗。
将曾经予以反抗,并且至今仍未放弃的土地选为最初的对象吗。
「呵……」
「太天真了吗」
义康一语破的。所以也只能同意。
「因为这个理想蓝图太诱人了,所以才会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吧」
「哎?那就是实际上行不通的意思咯……?」
面对从士的疑问,鲑延倾斜着全身。
「不行吗蒙?果然还是不行吗蒙?鲑延,偶尔也想去别的河川游游蒙。但不行吗蒙?」
「有鲑延在连我都会变温柔呢」
但是,义光说,也不得不说。
「这一设计图不可能长久有效。一纸空谈罢了。——里见的小家伙也懂的吧?」
「……妳指的是,最上最终要被贬为平民的事?还是,上越露西亚在关原之后要减少封地的事?」
「两件事都是哦?现在,即使在这里讴歌今后要诞生的北方大共同体,但等其建成的时候,恐怕最上已经几乎消亡,上越露西亚也没什么力量了吧。
剩下的就只有伊达。只有守住了能称霸奥州的国力,并笑到最后的伊达家,才能享受这一共同体带来的恩惠」
既然如此,
「所以我们不能接受加入这一共同体的提议哦?想必上越露西亚也是一样吧。而且,现在的上越露西亚应该会选择更加简洁明了的对抗方法」
「嗯?简洁明了的对抗,……是指什么呢?」
这位从士人很好。所以,义光想要亲切地告诉她。义光从袖兜里掏出大米烤制的点心递给从士,看着她放入嘴里,
「听好了哦,妳们的总长们现在身处上越露西亚」
因此,上越露西亚可以采取一种手段。那就是
「人质」
●
「——可别怪我们啊。考虑到国家之间的谈判,这也是常有的事」
拉开架势的弥托姿黛拉看到正面的繁长将手摸在了腰间的刀上。
现在,我方正被从左右两边走廊出现的上越露西亚的战士团包围。而且是被魔神族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
还有人从大厅的房顶附近的通风孔瞄准我们。带有甲壳系影子的手杖是露西亚的术式工作室“全知魔女”特有的六角瞄具。
他们的战术是,先从上往下给予一击,在对手准备往上还击的瞬间,从水平方向攻击。这一战术很容易理解,但也很有效。
「武藏一行人」
繁长说道。
「这个地方入口受限。即使穿过墙壁也什么都没有。而出口已被我们控制,你们已经无处可逃了。所以——」
「所以,你想让这场对上越露西亚毫无益处的会议在此终止是吗?」
「Tes.,是的。你们副会长提出的共同体构想,对上越露西亚的未来没有任何好处。武藏为了现在马上取得合作,只是将看似美味的诱饵抛向无法触及的虚空而已。——不是吗?」
嗯,有人点头道。是站在景胜面前的阶梯上的护卫,斋藤。他将两臂自然下垂,以微张开手的姿势,
「……如果武藏的总长兼学生会长,以及大罪武装的公主在的话,人质便有了足够的价值。另外,还可以充分确保对其他两国的发言权」
「你不觉得这很卑鄙吗?」
「——胜者创造历史,讴歌正义。这不正是黎明时代神道一方的人做过的事吗」
好似附和斋藤的话一样,繁长压低了身子。她的目标不是我们,而是站在背后的吾王。
所以弥托姿黛拉向前一步。如果有人对王不敬,充当王的盾牌和长剑便是骑士的使命。
虽然周围的魔神们已经拉开了架势,但她的心中没有一丝惧怕。要说为什么的话,
「喂—,包围着我们的家伙,都稍微小心点哦?」
背后传来王的声音。
「我的第一骑士,可是和人狼女王不相上下哦?」
「吾、吾王,这种奇怪的夸法……」
「嗯。还有,爬到高处就会情绪高涨,还会边唱歌边乱来」
「那真的很怪根本算不上夸人啦!!」
……啊,魔神们微妙地有些后退了……!
「我觉得还是收手比较好,……您觉得怎么样?」
有人说道。
是玛丽。
●
玛丽终于懂了。正纯让自己,加入这一行人的意义,通过实际的行动,她确信了。
「我是在亡命所至之国武藏担任总长联合帮手的,玛丽·斯图尔特」
吸了一口气,缓缓挺胸,玛丽说道。
「据圣谱记述记载,这个时代,伊凡四世为以防万一,将英国视为逃亡地点,两国间还有贸易往来。英国收到了来自露西亚的周边国家的书简,希望英国停止对露西亚的贸易活动,伊凡四世就提出想娶妖精女王的侍女,但以‘受不了被送去寒冷之地’为由被拒绝了……。两国就是这样的关系」
我想表达的意思应该说得很清楚了。
像是在说“原来如此”一样,站在正面的阶梯上的斋藤说道。
「英国后继者的母亲吗……」
「Jud.,——父亲也在哦」
为以防万一,我不会握住他的手束缚他。但,只是轻轻地、在不碰到的程度伸手的话,
……嗯。
好像在说没关系一样,他握住了我的手。
「——」
他握的比平常更用力,能从中感受到他的心意,变得很开心是不是有点下流呢。但是,不单单是保护,他带着“不会放开”的意思缠上了我的手指,
「干的漂亮是也」
他对这边低语,声音小到只有自己能听到。
「正是因为有了玛丽阁下的身份、经历,我们才能相遇,变成现在这样是也。……而现在能将这些堂堂正正展示出来的玛丽阁下——」
他握得更加用力了。
「能在自己的身边,找到前行的方向,这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是也」
「……非常感谢」
的确如此。就在数月之前,她还从没想过自己会“使用”玛丽之名。但现在,她完全不避讳这件事,只想着自己该如何解救这个场面。来武藏之后,她体验了很多,并且比以前更受重视,……因为她很幸福,所以才会做这些。
玛丽阁下,仅仅是能够听到别人光明正大地叫这个名字,就不知道有多么高兴。
因此,玛丽想要守护给予她这些的人还有土地。并且,
「英国的视线已经对准上越露西亚。请您这么想」
「这样的话……」
斋藤动了。他举起右手,周围魔神族的包围散开了一些,但他又说道。
「退下吧,英国的未来。出手是没有用的。王赐剑的掩护也请收手。——这是友好国,露西亚的体恤」
这样说完之后,他走下一级阶梯传出声音的瞬间,就在这一瞬间。
多层高台的最下段在眼前瞬间爆炸。繁长蹬着其边缘加速,将一把刀竖在下段飞身上前。
第七十三章
『起点的咆哮者』
心呼喊的瞬间
世界焕然一新
配点(最前线)
●
繁长以魔神族的速度冲过来了,对此,弥托姿黛拉则十分淡定。她向前迈了一步,说道。
「吾王。——请前进吧」
「Jud.,——交给妳了」
王步履轻盈地向前进发。作为引导其前行的风,弥托姿黛拉出动了。
只见繁长她将刀面垂直架在身前,刀尖指地。这姿势像是要把王从胯间到头由下至上一刀两断。这也是一种以刀为盾的突击方式。要是随意对其发动攻击就会伤到自己。所以弥托姿黛拉,
「————」
毫不犹豫地正面冲了上去。
●
繁长见识到了银狼的速度。
很快,但是,太耿直了。完全就在视野中央。
要来了。
狼没有低下身子,而是采取了一种小跳步般的高速跳跃。
她抬起了左膝。是打算从这边正面架起的剑旁擦过来,用膝撞或是直踢攻过来吧。
「……太天真了!」
繁长将身体侧过藏于剑后,摆出了用身体把刀刃往外推的姿势。
她向着狼的正面,将下方竖起的刀刃,向前压上,
「受死吧……!」
冲了过去。就在这瞬间。繁长看见某种颜色铺满眼前。
……银色!?
是头发,而当注意到这点的时候,繁长发现自己有一件事没能看穿。
那就是狼的速度。
见到最初一个动作,她就知道发生了什么。银狼把举起的膝盖,小腿,脚尖垂直落下从地面跳起,再进一步将另外一只脚从身后向前高速甩出,
「前滚远跳接踵落*!?」【*注:空手道腿法,与跆拳道中的斧式下劈基本一致,不过跆拳道的下劈更多是用整个脚掌,而空手道是用脚跟,此差异主要源于比赛规则的区别】
●
弥托姿黛拉所使出的前滚接踵落,是由自上而下踩落的左脚,及向后甩起的右脚双重加速下完成的。
繁长仅仅捉住了正面高速接近的轨迹,而扬起散开的头发也好,飞舞于高空的身体也好,她没能用目光追及狼的这些动作。
但是,繁长毫不迷惘。不管受到什么样的攻击,自己只需完成自己的任务,
「喔……」
竖起自己的刀,正面压过去。
以此一决胜负。
高速回转劈下的银狼右脚跟,精确地命中了某个东西。
是繁长立起的刀柄头部。如斧子一般从正上方落下的鞋后跟,随着金属撞击声敲上了刀柄的圆头。
结果,繁长的刀的刀尖深深插入了地面。
随着切割声,刀刃穿透了红色的绒毯,插进地面二十厘米左右。
银狼在刀柄上面单脚站稳。前滚的动作余劲仍留在另一只脚上,她摆出了像是要强力射门的姿势,
「看招……!」
随即。繁长后退了。不对,准确地说是被迫后退了。
因为用右脚把剑踢入地面的银狼,收回甩到身后的左脚,对着繁长的肚子狠狠正面踢了上去。
打击声响起,繁长弯起身子飞了出去。她用右臂捂着肚子的同时,露出魔神之牙喘了口气。
狼借着反作用力在空中后翻。
在狼落地之后,繁长也重新调整好了姿势。
然后银色的速度再度爆发。她的身体左右一晃,瞬间拉近了和繁长的距离。狼或许是确认到繁长做好了迎击准备,
「……!」
她踢飞刺来的剑,改变了突进的角度。跳向了繁长的右侧。
银狼抬起了右脚。用踢击来决出胜负。没有用刀。因为这里是开会的场所,不是打打杀杀的地方,
「这就是武藏骑士的矜持!」
●
这时,银狼看到了。繁长弯起的身体,手臂下抱着的肚子上是,
「本庄盾……!?」
小型展开的流体护盾,在繁长凌乱的衣服下保护了她。
刚刚银狼的飞踢,并没有对繁长造成伤害。无论弯腰还是喘气都是幌子。为了胜利可以不择手段。繁长仿佛在展示这点一般伸出了右手,
「本庄盾……!!」
全长超过三米的巨大盾牌,随着中段冲拳,三层一起向银狼砸了过来。
●
弥托姿黛拉切换了思考方式。
这里虽然不是打杀的地方。但是,为了排除眼前的障碍,
……刀!!
她快速把左手伸向背后,用银锁捡起某样东西。
那就是刚才刺入地面的刀。她用银锁把刀拔了出来。幸好刚才换方向的时候把刀踢飞了。抽出的刀眼看就要到手了,然而,
「……给我飞!」
她没有去接!她的手指将整把锁牵过,利用铁环的挥舞,手腕一甩像鞭子一样抽了出去。
剑尖破空而过。刹那间,刀刃随着破空之声,直接击中了盾。
击碎了第一面,继续前进,将第二面,
「……!!」
也击碎了!但是,剑也裂了。一瞬之间,精炼的刀刃胀作了豌豆荚的模样,内部的金属裂开、粉碎,
「————」
碎裂声划过空中,刀刃从尖端开始化作了碎片。
碎裂的铁片如粉尘般在空中飘散。但是,盾牌还有一层。面对向自己冲来的盾,弥托姿黛拉,
「……打通你」
右脚微微蓄力,牵动全身向前做出了一段短距离冲刺。
脚后跟直踢的反击正中流体盾的中央。靠的是平时用银锁砸飞重物的时候,为了固定位置而加在脚后跟上的锥头。锥头瞬间刺入,加上飞踢,将巨大的盾牌打得粉碎。
破碎的流体光的后方,繁长站在那里。
她已经没有武器了。本庄盾也无法立即再度展开。所以弥托姿黛拉将踢过去的右脚向左前方挥下,让身体像鞭子一样转过来,
……左脚的踢腿*……!【*注:原文サバット,指法国踢腿术,音译名词是“萨瓦特”,它是使用拳法技术与腿法攻击的一种格斗技,又名法国踢拳】
旋回甩出了。
左脚从自己身后高速划过,脚后跟从下方向着繁长的胸部踢了上去。
就在这时。上方飞来一道影子。不对,准确的说,是从繁长的身后。从保持着防守姿势的她上方,擦着头顶在低空中用力跳跃过来的是,
「斋藤·朝信……!」
●
繁长察觉到了最佳的时机。
自己的三重本庄盾,并不仅仅只是拿来防御用的。还是为了隐瞒身后的斋藤发动的攻击。
虽说剑的折断本就在预料之中,但没想到狼能够打碎第三片盾牌。本来,她是打算用第二枚或者第三枚盾牌击中狼,让其失去平衡后再由斋藤来予以最后一击的。计划是这样的。
可是现在,狼甚至打穿了第三面盾牌,正打算一脚踢过来。
但是,到此为止了。虽然斋藤被提早发现了,但为了弹踢转身到一半的她已经来不及做出反应了。
不对。
「……黑色!?」
黑色的什么东西从自己的左边飞了过来。
那是挂在转身的银狼挥过来的银锁前端的东西。那东西从她的背后绘出一道圆弧飞了过来。这个以黑色为基色,却伴随白色装甲的是,
「大罪武装“悲叹的怠惰”……!」
繁长看到了。在狼飘舞的头发对面,武藏的公主不知从哪取出了茶杯,正悠闲地喝着茶。
……这是……。
问这计谋从何时开始,已然毫无意义。狼,为什么要正面冲过来?为什么一直用会让头发飘起来的回旋踢?为什么要做左右摇晃的假动作?而且,为什么,要用直踢这种逼退自己的踢技?
这全部都是为了藏住身后,让我把视线集中在她身上。
这是能不用就不用的绝招吧。而我这边让斋藤出手了,所以对面也做出了应对。
巨大的剑作为链头被锁链全力从左侧挥来。剑的轨迹,准确地瞄准了空中的斋藤。所以,繁长放下了防御的左臂,一掌拍向左侧的空中,
「本庄盾……!」
●
弥托姿黛拉以用力的拉扯将“悲叹的怠惰”加速挥舞了上去,重重砸上再次展开的本庄盾。
盾有三面,但是剑炮已经达到了一定的速度,刚刚生成的三面本庄盾被轻松粉碎了。
破碎的声音伴着光的颜色。但是,悲叹的怠惰的轨道发生了改变。黑白相间的大剑,在被弹飞后旋转飞向繁长的头顶。
弥托姿黛拉看向繁长的脸。
繁长,在笑。眉峰高耸,露出一副霸道的笑容瞪着自己。
「斋藤……!」
她打算接下自己的踢击。保护斋藤,给他制造攻击的机会。这笑容正是这个含义。但是,
……真遗憾!
弥托姿黛拉手臂一挥。将牵引着飞往前方空中的悲叹的怠惰的银锁拉回。
「——前!」
正处于踢腿状态的弥托姿黛拉身体微微浮起着。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试图拉回空中的银锁,那么悲叹的怠惰将不会回来,而是这边的身体会被拉过去。
所以,她利用了这个现象。
让自己的身体向前,飞向叹息的怠惰那边。
绕过斋藤下落的轨道,冲向繁长的胸前。同时将悲叹的怠惰穿过从上方过来的斋藤和自己之间。之后只剩下,在破碎的流体光背后的繁长,和冲上去要让对方吃下踢腿的自己。
弥托姿黛拉借着全身加速的势头,踢出了腿。然而,
「……!?」
繁长不知何时变远了些。
她突然就脱离了自己踢击的范围。
原因很明确。斋藤,在空中改变了姿势,
「这可不行」
本来应该从银狼头顶经过的他,强行伸展身子。以此伸出自己的腿,踢了繁长的肩头。
为了让自己飞向前方。对于繁长,则是为了让她避开自己的攻击。
而他成功了。
●
弥托姿黛拉抱住悲叹的怠惰,从踢空的状态落地,放稳重心的繁长摆好架势,斋藤缓慢沉身落地,三者的动作几乎是在同时完成的。
他们三个人,对这一过程都没有觉得意外。
要说为什么,三个人回过头,仰头望去的方向。景胜王座所在的礼台上,
「哦,暂时,打扰一下,没关系吧?」
武藏的总长,正站在景胜的正面。
万事俱备。武藏的代表,与上越露西亚的代表直面会谈,一切的准备都已万全。
●
繁长看向银狼背后耸着肩的斋藤。
「斋藤先生,……为什么……?“钟馗”的术式在哭泣哦!」
「Tes.,抱歉,实话说,我也上了年纪。哪怕是能够读透局势先人一步的“钟馗”……」
斋藤苦笑着。
「若是“读到”妳将会消失于接下来的战场上可就太恐怖了」
听到这段话,繁长看到银狼有所动作。她把悲叹的怠惰快速地从左手换到右手,然后转身面向身后的礼台,单膝跪下。
斋藤也转向礼台的方向,和狼同样单膝跪地。
身后的礼台上发生了什么,就是不去确认都能知道。
……景胜……。
回头仰望礼台的繁长,感觉到了危险。
在来到宝座前的武藏总长面前,景胜站了起来。
两个人面对着面,他们之间的距离大概一米都不到。
虽说一方被称为“不可能男”,另一方则是被叫做“雷帝”的存在,
……千万别出事啊……
因为景胜他,是一位不适合王者身份的魔神之王。
●
景胜的内心都快哭出来了
这该怎么办啊。
身边谁都不在,却不得不和对面的代表交谈。
好讨厌。好想跑走,马上离开这个地方。如果这么做,或许自己就再也不会被叫回这种地方,自己的袭名说不定也能被取消了吧。
比起煎熬,更多的是恐惧。
……为什么。
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如此重要的世界的一部分会被托付给我……?
这可关系到众多人们的性命。这么危险的事情,为什么,要托付到区区一人的身上。
家世和能力,这样能够脱口而出。也和袭名时候的局势有关。但是,
「武藏的总长啊……」
站在面前的这个人,又是如何呢。景胜忽然升起了疑问。
「你为何要来到这里……?」
他想知道答案的这个问题,武藏总长立刻就做出了回复。
「才不是呢」
他笑着,轻松自在地说道。
「我只是路过这里而已」
是吧?他拍了拍这边的肩膀,不卑、不亢,就好像认识多年的好友般,轻轻的拍了拍,
「你也是一样的吧。所以才没有坐着,而是站起来了。是有想去的地方吧?
如果去不了的话,就跟我说,那些不可能就由我收下了,放心地走吧。
要去何处?要做何事?要考虑什么?虽然我还不知道,但是你有想法的话,就说给我听听吧」
也就是说,
「告诉我,你喜欢的东西吧」
●
景胜在纠结着要不要说出口。
……我喜欢的东西吗……。
至少,不是战争,不是国家间的勾心斗角,也不是权利间的斗争一类的东西。自己拥有扭曲他人命运的力量。自己对是否要使用这份力量有所踌躇。
但是,拥有着这份力量的自己,首先,有件事情想要问。那就是,
「你,不畏惧我吗……?」
名为雷帝的强权,王之力量的聚合体。追随者们无所不能。这样的人物,
「你,不畏惧自己心目中的我吗……?」
「就算畏惧,就算会死,我也不能逃避」
他笑着说道。
「你也是一样的吧?发生麻烦的事情后,感觉做不下去的时候,想要抛下一切的时候……,有的吧?是吧?拜托告诉我“有”。
不过嘛,这种时候,周围是不会允许你那样做的吧」
要说为什么,
「所谓麻烦的,做不下去的事情,就是虽然很棘手但又没法放着不管必须去做的事情。所以,理解了自己力量的你,正合适不是吗?」
「……居然说我合适!?」
不经意间叫出了声。音量足以撼动大堂,震慑住在场的所有人。连斋藤也抬起头来,观察起这边的脸色。
……大事不妙。
这声咆哮,是对自己的愤慨和恐惧。
因为自己一直抗拒着厌烦着的事情,居然有人说什么合适,
……简直,就像是想用花言巧语把这份工作硬推倒自己身上来一样……。
这是对于被这种巧妙的说法断了退路的恐惧。为了避免这一情况,
「雷帝的力量岂是“合适”两字所能丈量!?就凭你区区人类……!」
大堂明亮了起来,全身释放出的流体,产生了雷光。
……嗯。
景胜心想。这么一来,事情,一定就会和以前一样。
他只是来问自己有没有想做的事情。
但是,自己喜欢的事情,却尽是些身为王所不能做的事情。
而且,自己身上有道枷锁。很久以前,在成为雷帝的道路中套上的枷锁。
「武藏总长……!」
或许,我要是再有勇气一点,再任性一点,再积极点,再薄情一点,再拥有些什么,我就有可能与你一同前行了。但是,
「我可是,上越露西亚的王啊……!」
「但你好像挺喜欢植物园和动物园的样子啊?」
他一边笑嘻嘻地看着身旁打开的表示框,一边这样说道。里面显示的是上越露西亚的网站。
「——像这样,把力量小小地使用一下,又有什么不好呢?」
●
点藏,产生了大堂变暗的错觉。
不对,是雷帝放出的雷光聚拢起来了。如钩般射出的亮蓝色光辉,现在,正在慢慢地合拢。
「这就是圣者的背光吧……」
听到玛丽的话,点藏微微颔首认同。
……发生了何事是也。
不清楚。只是,自己在弥托姿黛拉的破坏冲动爆发的时候,就把笨蛋也看得懂的上越露西亚最新消息,而且,还是与景胜有关的都汇总起来,送过去了。
最新整理好的情报,是会议前展示的,发布在上越露西亚网站上的内容。
写着出于王的旨意,为给孩子们带来福利,预定要建造植物园和动物园。
要说起来,这确实不像是雷帝会做的事吧。但是,
·未熟者:『根据圣谱的记述,雷帝伊凡四世应该是滥用强权,对看不顺眼的人直接肃清或者处刑如吃饭喝水的暴君。还由于一时的冲动将自己的嫡子打死,之后上越露西亚的政治就开始变得不安定。
但是,他却很虔诚。不仅保护着教会的祭祀活动,自己也从未懈怠祷告。快到晚年的时候还对被杀害的人们进行忏悔,谢罪。
对于这些行为虽然有各种各样的解释,但是我也有我浪漫主义的想法』
即是说,
·未熟者:『雷帝虽然是极易冲动的人,但是他会忏悔,会祷告,——肯定是因为他自己也理解,自己是个暴君』
·烟草女:『听着都让人发狂啊,这事情。……在不得不使用强权政治的极寒之地,明知道自己易受冲动摆布,却还要继续当王』
·未熟者:『把反抗者的死,和国家的发展联系在一起,向神祷告、忏悔。……虽然这么说或许不合适,我觉得这和禊祓的思考方式很相近。
所以,浪漫这样告诉我。或许这是我的天真意愿吧,雷帝的本质,非要说的话。
——如果他不是王的话,那他一定只会是个性急又执着的信仰者吧。为了人们而祈祷,一心思考要如何抑制自己,与周围处好,只是一心这样考虑着」
●
「你啊,虽然说了很多帅气的话,但还是喜欢在闲暇之余打理打理庭院,照顾照顾动物的吧」
突然被指出事实的景胜,心跳加速了一下。为了在部下们面前维护好自己的立场,他说道。
「说什么蠢话……!这只是理所应当的福利!这只是为了向人民展示王有多么仁慈,以此来获得人民的拥护而已……!」
「啊真受不了,小兔兔,小兔兔好可爱~。啊,不能跑到那边去哦!心理活动肯定是这样的吧你这家伙」
被对方连比带画地这么说了,然而景胜心想。
……真——对不起我的确是这么做的啊!
还有其他的呢,武藏总长说道,好似在看着地面上什么看不见的东西一样,
「哇,小花花终于发芽了!要是这花盛开的时候,花坛会特别好看吧。中途要被拔掉就太可惜了不如分给孩子们一点吧。——之类的,你也在想吧?」
确实是,正当他这么想的瞬间,礼台下传来了声音。是斋藤,他单膝下跪着,面向地板低着头大声说道。
「武藏的王啊!你在愚弄堂堂一国之主吗!」
「这样可不行啊蠢货。因为我也是王。所以可以不用敬语。这才不是愚弄。如果我这个算是愚弄的话,武藏不就乱套了。说到底,——这在将来,可是会成为世界的标准的啊」
「嚯嚯嚯。要是这样的话,赫莱森也不需要犹豫什么有话直说就行了呢」
「……等下,妳,之前一直在犹豫的是这个吗……」
一瞬间原形毕露的武藏总长,“但是”,随着这句话调整了一下呼吸。他拍着这边的肩膀,
「也就是说,你的不可能就是这个了。园艺呜呼呼也好,动物咕嘿嘿也好,虽然想做,但是碍于身份对吧。——是暴杭来着?」
礼台下,繁长小声说道。
「暴君」
「啊,对对,就是这个。处刑什么的搞了很多对吧?所以,才在向神什么的祷告对吧?如果这样还不行的话,嗯,那我也陪你一起去道个歉吧。
然后就以你那个暴君的角色,把麻烦事处理干净的同时再摆弄摆弄庭院养养兔子吧」
……说什么蠢话……。
要是能这样做的话,那会有多好呢。但是,已经,办不到了。
「办不到的。……因为,我是拿不掉暴君名号的」
「哈?原因呢,什么啊?」
Tes.,景胜点了下头。
「……诺夫哥罗德」
●
景胜说道。
「我,伊凡四世,根据圣谱记载,……为了让想增强独立,而和他国结邦的商业都市诺夫哥罗德归顺与我,发起了和不顺从都市间的战争。诺夫哥罗德几乎毁灭,变成了让其失去了人口的四分之三,也就是大约六万人的大肃清」
叹了口气。
「在八年前的这件事情,和上杉那边提前的继位骚动,景虎事件同时发生了。
在我和景胜的斗争中,被迫自杀的长尾·景虎。……是由,诺夫哥罗德的市长,玛尔法袭名的,作为圣谱记述的解释,由她承担了两边的肃清」
能懂吗?景胜说道。
「玛尔法,就算是在魔神中,也是属于不死型的那种。就连身体自然溃败也不会消失,恢复能力也很强。所以她说“全部交给我吧”。所以,商谈的时候,她会作为“市的代表”去“死”一下。本来应该是这样的,但是——」
但是,
「我被告知的是,玛尔法以下,全部的生者都自杀了」
●
景胜还记得。
自己接到了报告,报告上说,就连玛尔法,都将自己的身体近乎完全粉碎,重新做了一具。
诺夫哥罗德的人民全部死亡,玛尔法,重塑了民众们的身体。
用术式让尸体动起来,加工其他的尸体。至于多出的人口,就通过将四人份的尸体合成为一人,使其变成“幸存下了四分之一”,
……他们的灵魂,几乎一点不剩……。
玛尔法,实际上,是一个人。有时,会看到弥留的怨念化作的灵体,可听说无论哪个灵体,都只是过去的重现,连对话都无法做到。
为什么,玛尔法要做这样的事呢,无法理解。
但是,她的一切确实都被自己的命运给夺走了,只留下她孤身一人。
不仅仅是她。她身边的,一切,都被自己毁灭了。
受到这份报告的那天,就是决定了自己一切的日子。
躺在床上装病,却未能一睡,只是,这样想着。
……我,必须成为暴君。
为什么要成为王呢,虽然自己也不清楚,但是已经没有办法按照自己的想法成为一个好王了。所以,
「我,……是个可以夺去一座城市所有生命的暴君」
「是吗」
眼前的人说着点点头。然后用力一拍这边的肩膀,
「那就这么定了。告诉我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去诺夫哥罗德道歉吧」
●
「为什么!?」
魔神发出咆哮。于是,那个人,这么回答道。
「因为你的力量是必不可少的」
「暴君的力量吗!?」
「又强又帅不是挺好吗。所以去把悲伤的部分驱除掉吧。如果不得不身为暴君,那只要像在关爱花草兔子的时候一样,在心里哭出来就行了」
「————」
听好了哦?笨蛋这么对暴君说道。
「如果,你从别人那里夺走了什么,我就帮他们拿回来。所有人都一样。不管失去的,消失的,还是忘记的,我都会给他拿回来。虽然,这可能会花上一段时间,也可能无法保持原模原样就是了……」
他笑了。
「嘛,我就只有这么点力量,的感觉?感觉。你,稍微帮我一下吧。暴君,不是挺好吗。有你在的话,事情可是会进展一大步的啊!」
●
他笑着拍了数次景胜的肩,景胜一时语塞。
……这个人……。
对于我的一切,都轻松地予以了否定,轻松地予以了肯定。
……他愿意相信吗?
对自己拥有的力量,自己希望的事情,无论怎么否定,都愿意相信到底。
愿意和自己一起走下去。所以,这边也应该说些什么吧。但是,想不到该说些什么,景胜他,
「……」
用力地,拍了一下武藏总长的肩,像是殴打一般拍了下去。然后,
「回去吧,武藏的总长……!」
景胜按捺住自己想要不加组织话语,倾吐出真心话的冲动,说道。
「既然如此看好我这雷帝的上越露西亚,听一下你的话也未尝不可。——被减封的上越露西亚,当如何同北方的大共同体架上关系,就听你说说看吧……!」
●
「对此我这边也很感兴趣哦?」
义光起身说道。她对着表示框,
「说来听听吧?——因为嫡子问题被贬为平民的最上,当如何加入北方的大共同体?
视回答而定,或许不得不铤而走险,将武藏视作敌人哦?」
她看着从士和里见学生会长,扬起嘴角。将扇子以抵抗全无的动作向前指出。
「能看见吗?」
祭典正要迎来高潮。以太鼓为中心的祭典乐,涌上前又退回去的人潮,屋顶的欢呼声,全部都越演越烈。
义光摇着扇子示意包括连诺夫哥罗德遗迹在内的一切,义光说道。
「这些人的处境,你们说说是想让他们何去何从呢?」
对于她的这个问题,马上就有人回答了。
·副会长:『关于上越露西亚的减封,最上的遭贬……』
武藏的副会长开始陈述结论。
·副会长:『不管是减封还是遭贬,都会遵从圣谱记述,正确予以处理。——采取符合圣谱记述的行动。因为这点是武藏从未动摇的基本方针』
●
「那么……!」
在上越露西亚的会议大堂中,斋藤吼道。
「你说上越露西亚,会被夺走一切吗!?」
·副会长:『为什么这么想,说说看』
「因为向外界的开拓!」
斋藤挥动右手,展开了约有两米大的方形表示框。这里所显示出来的,不单单是极东的地图,而是全世界的概要图。
「武藏一直在宣扬向外开拓的事业!本来,我们上越露西亚就算上越的上杉家被减封,根据露西亚的历史再现也是应该能够支配从上越到关东这块地方的!
但是,若要进行开拓事业,上越和关东就不得不放弃安稳下来的露西亚的统治,奔赴外界了啊……!」
斋藤认为,这是一种策略。在圣谱记述中,极东这边被放弃的土地会被各家分割,变成松平的管理地。这点最上也是一样,因此,
「这是在随便找个理由,进行减封和改革,一点点割走极东的土地提高松平的支配力……!就算被人这么说也是无可奈何。难道不是吗!?」
·副会长:『确实,我也认为,像这样解除暂定支配,从历史再现的角度看是没什么问题的」
所以,武藏副会长接着说道。
·副会长:『我在这里提议。上越露西亚,最上,还有伊达——不想和武藏建立比现在更坚固的国际关系吗?』
「比现在还要……?」
斋藤疑问道。Jud.,武藏副会长点头说道。
·副会长:『松平确实是在平定极东后,没收了各国所拥有的大量土地。这是无论英国,还是露西亚都走过的中央集权化道路的一步。
但是,极东还是太过辽阔。武藏不得不为了贸易来回奔波。所以……』
她停顿了一下,接着一股气说出口的话是,
·副会长:『就由上越露西亚的上杉,最上,伊达,——来担任松平家的北方管理者』
●
正纯站在夜色下的桥上,看着眼下正在举行的祭典说道。
「从管理地征收给松平的国税,不管是变动还是固定都按年征收。
另外,管理领土,权限范围,以及地方税相关事宜,虽说要在关原后与松平商量一下才能确定,但领土基本上,就以届时的既定领土为准」
·朝之部:『……如果我们没有向外开拓的话……?』
「这种情况,你们本应得的领土应该会被其他的国家夺走。……我们松平决定的是极东的将来,而不是外界的将来。
而若是其他国家在向外开拓,这边却没有展开行动的话——」
正纯吸了口气说道。
「圣连,会剥夺你们作为“露西亚”的存在」
·朝之部:『嚯……』
现在就吃惊还太早了。后面还有。
「听好了?这一系列实施是在威斯特法伦以后。希望你能理解到时候极东和武藏的发言力也会有所提高」
·朝之部:『就是说,如果积攒了点力量就想搞叛乱的话……就会受到圣连,以及各国的攻击吗?』
「前提是在极东这方面呢。不管怎么样,极东是会变得和平的」
正纯吸了口气。
「但是,外界的历史就不一样了。所以,万一你们想要挑衅极东或者松平的话,拜托从外界下手。如果说极东,和原本的“露西亚”有这段历史,我们也会遵循历史进行相对。——随时奉陪」
●
「原来如此」
斋藤在思考。思考武藏副会长的提议。
……我们上杉,会继续成为上越露西亚的土地管理者吗……?
斋藤心想。现状,上越露西亚国内的生产力虽然已经安定。但由于极寒的土地和地形,无法将这份生产力发挥到贸易上去。这是北方的国家惯有的问题。
而这一切若是能一下子解决,会什么样呢。
「大成功*这词,有没有听起来很下流啊!?」【*注:ビッグサクセス→大成功,其中サクセス音近セックス→性爱】
武藏总长吵死了。
斋藤心想,无论如何,要治理这片极寒大地,为此追求某种巨大变化的话,这或许正是个好机会。在有支援的情况下进行历史再现,还是三国同时进行,这种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当然,要想有这样的变化,必须要建立在对外开拓的条件之上。
那与安宁相差甚远。而且,
·景 V:『管理领土,会以关原后的谈话为基础,……这点需要考虑』
景胜领会到的话中含义,斋藤在心中首肯。
·朝之部:『无视羽柴,在关原前去取下尽可能多的领土,松平是这个意思。……当然,这说的并非仅是通过战争取得。
在国境不明确的地方,尽快,哪怕只是做个样子也要进行开垦,建设集落。伊达和最上也做同样的事的话,或许会变成相互之间的集落接壤的状态吧。
然而,这也是一种形式的领土战争。名为建设国家的战争』
·景 V:『……啊,这个,不错呢。我喜欢这个』
嗯,景胜接着说道。
·景 V:『如果是这种形式的战争,我最喜欢了。身先士卒,好似巡礼一般率领众人,开拓土地,操纵天气,呼风唤雨,燃起火焰,用圣歌驱走夜晚的不安,然后在季节交替的时候呼来闪电——』
然后,
·景 V:『我想在我创造的最大领土的国境上,让花朵遍地开满,让其他国家见证我们上越露西亚的繁荣』
「————」
斋藤一时间停住了呼吸。
恐怕这是第一次吧。我们捧上王位的魔神之长,没有顾忌旁人、没有顾忌历史,如此阐述自己理想中的国家,这一定是第一次。
上越露西亚脱胎换骨的时候,终于到来了,
·朝之部:『……还来得及吗』
·景 V:『什么?』
斋藤没有马上回答。他们的工作,是要让这位王今后更有个王的样子。而以现在这种形式,对刚刚起步的意识多嘴,随意进行影响,多加束缚是万万不可的。
如果非要说,现在,还有什么能谏言的话,
·朝之部:『雷帝,景胜大人,……吾等臣子,委员长和大贵族,将一同拥护总长的志愿』
Tes.,景胜点了点头。
于是决定了。虽然,还有诸多问题,需要尽快解决,但决定已经下了。
上越露西亚,已经决定了前进的方向。毕竟,王已经看到了。他所希望的国家。那么,在暴君之下,自己这些人的反抗毫无意义。
·朝之部:『各位委员长,不管用什么手段,请考虑能够在关原前得到最多领土的办法。能够立即实行的方案,将其准备到最后的裁定阶段』
Tes.的回答接连响起,有几个委员长低着头,离开了会议场。
开始了。
决定了,然后开始了。已经,无法抽身而退,也无法停下脚步了吧,不过,
·九尾娘:『——呼吸到了不错的空气啊。上越露西亚。……景胜少爷的这幅好心情的模样,已经有几年没见到了?』
是最上。最上·义光。她,通过通神,通过文字笑了。
·九尾娘:『作为北方的共同体,松平的土地由三国来管理。只要缴纳了国税,实际上相当于是自由了,而且公共基础设施的前期建设还能得到支援。这条件不是很好吗?但是——』
狐狸问道。
·九尾娘:『真遗憾。……最上连驹姫也失去了。连嫡子也没有了。如今,最上已经什么都不剩了,这样不就只能被松平吸收而已吗?
——这种,对最上毫无意义的提议,妳以为我会接受吗?』
x第七十四章
『终幕的见证者』
对既定的未来
预知后做出改变的话
就能把不确定的未来
掌握在手中吗
配点(决断)
●
义康一边听着义光的话,一边望着她的脸。
「——上越露西亚还算好。只是减封就结束了。而且,景胜作为魔神还很年轻。可是……最上就不同了哦?」
义光变得面无表情。然而,她的声音却在颤抖,
「驹姬已经变成了灵体。对人间不再有眷恋之时就会消失。这样一来,最上的遭贬,今后的存亡,后代血脉在水户松平的官位等等,这所有一切不就全无意义了吗?
毕竟,最上的王位没有了继任者。难道松平想重新立一个王来当作最上领土的管理者吗?那和乘机占据最上又有何两样呢?」
并非如此,义康心想。
义光正在把话题从关于北方共同体的构想转向松平企图占领最上一事。
不对。不是这么回事吧,义康隐约感到了。不是凭思考,而是一种感觉。
义光想说的,应该不是关于最上家被随意摆布一事。
……义光,妳是不愿意失去驹姬吧?
面对命中注定的失去,驹姬选择了接受。她想要正确地面对最上的命运,选择用自我了断来宣告这一想法,现在的她,已经变成了只能靠着遗憾留存于世的灵体。
总有一天会消失,而且,会比义光去得更早。正因为内心明白,义光才这样说的吧。明知毫无办法,也要强忍着苦痛说出来,
「——」
啊啊,义康心想。
姐姐和义赖,应该也是同样的想法吧。
面对命中注定的失去,驹姬选择了接受。她从中找到了这样做的价值,拯救了可以拯救的事物,但是被她留在世上的人却不同。所以义赖才说了,「笑吧」。
义光面无表情。平时总是微笑着的她,现在却戴上了一层假面。这相当于是说,
……她在哭泣着啊。
那是为了先自己一步离去,在失去中找到其价值的人而流的,满是悔恨的泪水。
到底是怎样呢。姐姐,义赖,也一样离去了,如果现在的自己,和义光怀着同样感受的话,
「……义光」
情不自禁地,义康开口了。
面对狐狸回过头来的视线,她内心却无一丝畏惧。
完全相同。这位狐狸女王和自己怀揣着相同的部分。而且,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为什么,由自己负责最上,义康到现在终于明白了。
不,之前也大概明白。因为把里见的历史和最上的历史重合起来看的话,那几个共同点就显而易见了。所以,
「义光,作为里见家的代表,我有一事想对你和武藏副会长提议」
「……什么事?」
·副会长:『还有我吗?』
「啊啊,是的。不是以武藏外交官的身份,我想作为里见的总长兼学生会长进行提议」
旁边的从士和鲑鱼正浑身不自在地交替看着自己和义光,不过随她们去吧。
义康接着说道。
「里见和最上,就不能进行共同统治吗」
●
义光没能一下子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在自己脑海中,现在想的是驹姬以及最上的未来这两件事。而且,接下来应该谈论的,是要如何让最上变成北方共同体一员的事情。
明明是这么回事,
「里见和,最上……,共同统治……?」
「在此就先用“Tes.”回答吧。我指的并非是官方上的共同统治,而是就实际的管理形式而言,不仅仅是最上,我希望妳能同时参与里见的政治。而且,我也想从最上的政治里汲取些经验」
也就是,
「我会在两家中各选一人进行双重袭名」
荒唐,义光心想。义康的话中之意,
……难以理解。
「妳这不是,想要夺取失去了驹姬后的最上的权利吗?」
义光知道,这个义康不是那么心机缜密的人,但是,这有可能是别人出的点子。所以为了做到滴水不漏,义光也要带着怀疑,把话说在前面。
「最上可是个注定会失去很多的国家啊?从我们这里有什么可学的?」
「——里见已经亡国了。总有一天,也会像最上一样消失的」
义康平静地说。
「姐姐、如同兄长之人、同伴,我已经失去了一切。——现在已是一无所有」
「那妳可不要后悔哦?」
义光条件反射般地动了,她从怀中拔出鬼切。
……一无所有,吗……!
如果义康这句话是真的,鬼切应该什么都切不到才是。然而,如果这句话是假的,只不过是博取同情或是阿谀奉承的话,
「妳可会失去一切的,里见的小家伙……!」
瞬间的拔刀一闪,义光切断了义康。
切断的是“稳*”。并非对方的身体,而是隐藏在背后支撑着她的羁绊。
古式神格武装“鬼切”,准确无误地切断了义康的“稳”。
【*注:稳→“穏(おん)”,日语中的“鬼(おに)”来源于“おん(隠)”的读音变换,用以形容隐藏起来的不可见的事物,而此处出现的“穏(おん)”和“隠(おん)”读音相同,应该是川上借来代用的字,所以表达的意思依旧是“隐”】
●
阿黛尔睁开了紧闭的双眼。
义光的一闪从眼前掠过时,由于离得太近,都没来得及护住自己的脸。
但是,眼镜上并没有伤痕,
「呃」
看着用鬼切挥出一记横斩的义光,阿黛尔摸了摸自己的身体。
……脖子,肚子,腰,胸……,啊啊,这个部分本来就——。
唔,阿黛尔一边呻吟一边全身上下确认了一遍,毫发无损。而另一边,
「里见学生会长……」
义康直直站着,她背对远方传来的祭典音乐,凝视着挥动鬼切的义光,
「义光,妳有一个误会」
「什么误会?」
「我和武藏那些人,目前既非相互扶持,也非同伴。
他们不过是允许了还不成熟的我与其并肩前行,向着同一方向进发而已。——我失去的同伴所展示出来的东西,他们仅仅是和我一起看着这些东西的家伙。
不会安慰,不会同情,也不会教诲,只是看着同一方向,即便被击溃,也能毫不气馁,顶着不安重振旗鼓的一群笨蛋」
而且,
「对于想要有一天和他们并肩而行的我来说,宝贵的即是并肩而行这件事本身啊」
●
·○红屋:『真是群走错一步就会搞不懂为什么会与其混在一起的家伙呢!』
·● 画:『说什么呢?利害关系可是确实存在的哦。这点可不能忘了』
·浅 间:『有害!有害的部分真多啊!好像有害的部分更多吧!?』
●
看着在表示框里吵吵嚷嚷的几个人,义康心想,这群家伙啊……,同时又因这份热闹感到安心。
在失去某些东西时,能有人这么吵吵嚷嚷地拽着自己向前,这点的确值得感谢。
然后在视线前方,义康看见义光把鬼切收回了刀鞘里。她苦笑着说道,
「比起同伴更像是“想变成那样”的目标么。……这样的话用鬼切确实是切不断的啊」
啊啊,义康回应。
「请把我说的作为一种提议来进行考虑。因为,我虽有夺回里见的计划,但那目前还是一张白纸,不仅缺乏确凿的证据,连能让人信任的材料都没有」
义康示意了一下腰间的村雨丸,看在眼里的义光的苦笑更加浓厚了。她看着这边说道,
「的确,这样子的话或许是需要进行共同统治啊」
“不过”,义光放松了绷紧的两肩说道,
「鲑延,给从士阁下拿甜酒来」
『马上就来蒙!』
得到了主人命令的鲑鱼开心地在空中游了出去。看着这幅光景,义光说出了疑问。
「为什么偏偏选上了我?」
「我想借用在一代之间筑起如此家业的最上的才能。同时,还想从中学习些经验」
「为什么?夺回里见之后,世间应该就会在松平的治理下变得太平起来。……那么拜松平一侧的人为师不是更好吗。为何,不这样做呢?」
Jud.,义康点了点头。
「——说白了我根本搞不懂那帮家伙都做了些什么」
●
·〇红屋:『唔哇,谁啊?那种像是幕后黑手一样的人?』
·礼赞者:『坏人不可饶恕!北方明明是年轻的妖精们的土地……!』
·贫从士:『那个,不好意思,这种让人不禁想在现场大声吐槽的言行还请……』
●
自己竟然变成了梗的源头。这可不行啊,义康心想。
「我想在夺回里见之后,抓紧着手复兴是有原因的。正如同我刚才所说,根据圣谱记载,里见也会同样遭贬」
已经是明明白白的事情了。关原战役之后的一六一四年。依旧没有嫡子的里见家被免去了大名的地位。
「在那之前,我想让里见复兴,保障聚集到里见的人们的生活,向他们展示美好的未来。
所以,一无所知的我才舍弃了在和平中建国的想法。无论如何也要让里见早日复兴,向人们证明——我们,是能够重新站起来的」
「……那么我要问一句,里见的小家伙。妳在那之后准备怎么做?」
啊啊,义康答道。
「即便遭贬,里见的血脉也留存于当地。比如说在水户松平就有很多里见出身的官员。就在最上的血脉最后安顿下来的水户」
明白吗?义康说道。
「里见是小国,什么时候消亡都不奇怪。所以,我们一直以来都在教导院讨论如何让里见的血脉更多地传承下去。作为那个计划的改版,我在此提议。
通过与最上的共同统治,义光,把妳的治国之策教给我吧。我会从妳复兴里见的手段中汲取经验,而看着那样在妳身边学习的我,如果——」
稍作犹豫,但还是说了。
「如果在妳眼里,我能成为一个合格的政治家的话,就让我袭名妳的嫡子吧」
「——」
「妳应该明白了吧?」
最上·义光的嫡子。那个人物的名字叫做,
「是叫最上·义康吧。——让我来双重袭名的话,这真是最适合不过的名字了」
●
笨蛋,义光在内心说道。
没想到,在这里,居然会出现义康的名字。
……真是个笨蛋啊。
义光清楚。最上的嫡子,最上·义康,将在继承王位之前死去。
而且,是因为奸臣的阴谋,使得自己和义康关系不和,最后他遭到不明人物的袭击而被迫自杀。
根据圣谱记载,二人本来是关系很好的亲子。义光在得知关系不和是因为奸臣的离间后,面对义康之首泪流满面,找出奸臣并对其进行了处置。
正因为有这样一段历史,义光才没有让驹姬再袭名最上·义康。然而,现在,眼前居然出现了一个想要袭名最上·义康的人。
「妳知道挑拨最上·义康和我,义光之间关系的奸臣是何许人物吗?」
「是一个姓里见的家伙吧」
面对着苦笑的义康,义光只能回答,是啊。
这是在了解了一切的基础上提出的袭名的请求。意思就是,“如果袭名成功的话,就都交给我吧”。
……这样啊……。
的确,自己也想过,如果圣连下令让驹姬再袭名最上·义康的话,自己会怎么做呢。
答案只有一个,无论如何,也要保住驹姬的性命,自己是这样想的。那么,
「……的确,如果我认为妳够格,让妳袭名最上·义康倒也“可以”……」
「那么——」
义光苦笑着说道,
「不行。……就这样了义康,还有武藏副会长。我不能接受你们的提议。
毕竟,驹姬还存在于我可以目及之处。今后的世界的动向也还很不明确。所以,最上——」
这就是答案。
「最上,——要暂时保留意见,直到关原战役为止,我们都会随心所欲地行动」
●
正纯吸了一口气,然后将其吐出,
「多谢了……,最上·义光」
最上的决定,与同意了这边的提议别无两样。实际上,在威斯特法伦会议结束之前一切都是未定的,是暂时保留的。所以,最上才在这里说,
·九尾娘:『我要随心所欲地大干一场了哦?没错,像上越露西亚那样,最上会以扩大领土为目标。
还有,——里见的小家伙,妳也可以随你喜欢地来哦?如果想拜我为师,向我学习的话,就把最上·义康的袭名做为目标挑战一下吧。这种未来,也未尝不可啊』
然而,
·九尾娘:『目前,还不行』
不过,
·九尾娘:『当我看向下一步的时候,会将北方共同体和里见的提议放在心上的。
那样的未来,说不定也是驹姬所希望的呢……』
听到这句话,突然间,正纯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在三河的,过去的事。
……是啊。
母亲总是默默地给自己做饭,洗衣服,做各种家务。感冒的时候也一直陪在自己身边,肚子痛的时候也是。
因为身体的事,袭名失败的事,还有父亲的事而烦恼的时候,她也在一直陪伴在自己身旁。
自己和母亲,到底共同度过了多少时光呢。又让母亲为自己花费了多少时光呢。
是好是坏,就算自问也无法得出答案。
「义光」
有一句话要告诉她。
「武藏,在未来和羽柴的战斗中,有一件事可以和妳约定。
——只要驹姬在伸手能及的地方,我们就一定会把她夺回来。绝不会让妳失去她。
这是武藏的方针,也是在三方原许下的誓言。所以——」
所以,
「虽然不知道具体会怎么样,但妳根据我们的表现再进行判断也没关系」
·九尾娘:『……妳是不是把我的期待值提得太高了?』
然而,义光停顿了三口气的时间,又说。
·九尾娘:『就算只有这份心意,……也足够,让我记在心里了』
●
最上已经得出结论了。
而会场上的点藏也和玛丽一起在表示框里看到了正纯“Jud.”一声,点头示意的一幕。
有了副会长,同时也是议题提出者的正纯的首肯,就说明议题已经达成统一了。也就是说现在,
……上越露西亚和最上,双方都已决定将开拓土地作为行动基础是也。
作为历史再现,两国的做法是正确的。不过,和至今为止所不同的是,
「今后,再也不用看羽柴的脸色行事了是也……」
上越露西亚和最上都会按照圣谱记载“进行领土扩张”,但是,无论镇压了江户和里见的羽柴做出什么指示和牵制,他们都不会服从。
两国都把关原战役之后的松平的领土调整,以及北方大共同体的构想作为目标来进行今后的发展。
这并非表明两国现在会进行明确的协助。但是,对于武藏来说,这两个国家不会加入羽柴势力,并且最终会与武藏站在同一战线这两点已经得到了保证。
可以说放眼未来、类似互助的关系已经达成了。
当然,还有堆积如山的问题存在。特别大的一个就是,
「与P.A.Oda间的战斗关系是也」
上越露西亚一侧的成员也正在会议场上对此问题进行讨论。
现在,服务人员给武藏这边拿来了椅子,茶几上也摆放着茶和点心。而向周围看去的话,各位委员长、斋藤、繁长,甚至景胜也是,他们正站成一圈开着临时会议。
在对他们进行读唇以后,谈论的果然是,
……与P.A.Oda的战斗是也。
上越露西亚已经不再顾及羽柴了,到关原之战为止都会像原来那样,一边商讨一边进行领土扩张。但是,这行为等于是对一直在暗中牵制着上越露西亚和奥州的羽柴,以及P.A.Oda的反叛,也等于是无视了他们的示威。
P.A.Oda是个大国。他们现在已把圣连视为己有,并且拥有大型航空舰队和龙脉炉,麾下还有很多实力强劲的武将。
就现状而言,它是一个将极东土地的半数以上掌握在手中的国家。
上越露西亚和最上要与如此强大的存在为敌。
这只能说是在乱来,但两国之所以敢这样做,
「可以把历史再现当做挡箭牌,因为有着这种手段是也。根据圣谱记载,织田家对上杉的入侵在途中停止了,对奥州也没有展开过进攻是也」
「……点藏大人,P.A.Oda会遵守圣谱的记载吗」
「不得不遵守,但也会最大限度地对内容加以单方面的解释吧,这就是现状是也」
点藏给玛丽看了一个表示框。上面显示着极东的全域概要图。从中央的近畿方面,有几个长箭头分别指向西部和北部,还有东部。在长箭头之间,还有几个填补空余的短箭头指向各方。
「这就是P.A.Oda目前的侵略状况是也,几乎已经覆盖了极东全域,不过,也并不代表他们已经掌控了全域是也。……六护式法兰西,三征西班牙,九州和四国势力,还有关东和奥州,都还未侵略成功是也」
这时,正在与赫莱森和弥托姿黛拉一起吃着蛋糕夹红豆的点心的笨蛋,朝这边回头了。
「不过,他们不是挺顺利的吗?那个猴子和P.A.Oda」
「在世界各国和极东的历史再现过程中,侵略出现了问题是也」
点藏说着,把K.P.A.Italia和上越露西亚的部分单独放大了。
「比如说羽柴现在正在进攻K.P.A.Italia,如果毛利从北边一口气进攻过来,就能击垮羽柴」
「那为啥不这样做啊?」
「——因为圣谱里并没有记载,毛利对羽柴的侵略是也」
●
记得听好了是也?点藏先对笨蛋提了个醒。
「假设现在,毛利做了圣谱上没有记载的事情,击溃了羽柴的侵略是也」
「嗯,做了是也」
……突然好火大……!!
笨蛋把视线转向点藏身旁的玛丽。玛丽微笑着说道,
「——做了是也?」
……突然又心头一暖是也……!
「托利阁下,现在,在下拥有圣人一般的心境所以这点小事根本就不会动摇哦?放马过来是也」
「啊―太好了。为了不被浅间发现,我把买来的大量成人游戏,全都用你的名义寄到你老家去了,帮我保存一下吧」
「糟透了!何等一般人哪怕想到也不会去做的邪恶之事是也!!」
总之,点藏吸了口气。
「只要做了一次圣谱里没有记载的事情,至少就等于是给了对方做一次同样事情的借口是也。即便挫败了羽柴的侵略,也会遭到P.A.Oda的历史里未曾有过的大侵略作为报复,这岂不是不合算是也?
在这一点上,P.A.Oda也是一样,无法强行侵略各地是也」
还有,点藏再次吸气,开口说道,
「P.A.Oda对于自己的历史再现,不得不慎重地进行是也。毕竟,很快,P.A.Oda就不得不迎来历史性的转折点了是也。
——织田·信长遭暗杀去世,这一最大的转折点」
●
点藏心想。信长暗杀,这将是P.A.Oda史上最大的转折点。
……超极大国的领导者的消失,是也。
那一天正在靠近。已经有几处在那之后的历史再现正在进行了。
「总有一天,信长公消失的时刻将会到来是也。所以作为P.A.Oda,他们应该想要把那个时刻具体会何时到来掌控在手中。这样的话——」
「他们会遵守各地的历史再现,不留让他人介入的余地,是这回事吧?」
「Jud.,是这回事是也。……因此上越露西亚才会选择站在武藏这边是也。毕竟上越露西亚与P.A.Oda,以及柴田势力间的战争,在信长公的死讯传来之后,就以柴田的撤退宣告了结束是也」
所以,
「与上越露西亚的大规模战斗,对于P.A.Oda来说,就意味着向信长公的死亡靠近是也。避免战斗,或者缩小规模,才符合常理是也。应该不会一口气发起进攻」
正当点藏说到这里的时候,从右侧深处的走廊对面,奔来了肌肤光亮短袖短裤的爱*。他转身一周,击掌两次,用一脸无忧无虑的笑容说道,
【*注:指直江·谦续】
「不好了哟!柴田一口气进攻过来了哟!」
「——这不符合常理哦?」
如果不帮他打打圆场的话受害程度会变得很严重吧。然而,弥托姿黛拉把视线移开了,笨蛋和赫莱森毫不犹豫地用半闭的眼睛盯向了自己,只有玛丽歪头问道,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看着开始骚动的上越露西亚组,点藏思索起来。就是如此是也,他把想到的事,继续说了下去,
「……他们已经预料到,三国会站到武藏一方,所以采取了行动是也。先下手为强,他们以这样的考虑,在伊达与武藏的会议达成一致之前先采取了行动是也」
如果是这样的话,
「从刚才起,伊达和武藏那边就没了应答是也。
……伊达是因为正在交涉。而武藏那边,则是因为看到了响应柴田势力攻势的P.A.Oda关东派遣战士团的行动,想来大概就是这样是也」
说完,点藏看了看手边,从武藏传来的通神上,写着这样一句话,“紧急事态·警戒中”。
关东的P.A.Oda,已经开始行动了。
第七十五章
『舞蹈会场的出击者』
你那样决定了
你已经决定了
你这么决定了
配点(不受控制)
●
警报声响彻整个有明。
像庙会的时候一样,街道上挤满了小摊和人们。此时,他们纷纷停下动作,看向出现在空中的表示框。
教导院的桥上,站在坐着的正纯背后守护她的訚,将视线转向空中展开的表示框,
「……以聚乐第*为中心的战斗舰群正在向西北航行吗?」
【*注:聚乐第是安土桃山时代末期,丰臣秀吉于京都内野,即平安京大内里遗址东北,今京都市上京区兴建的城郭兼邸第,本作中是羽柴·秀次所拥有的克拉肯级战斗外交舰,作为防御舰,防御范围半径有七千米】
「他们应该是先遣舰队,訚。据侦查员汇报说,安土城也急着去给柴田军和羽柴装载补给物资了」
他们这次行动的目的很明确。以聚乐第为首的先遣舰队负责攻击上越露西亚,安土城负责物资补给和进攻毛利。
而江户和里见的防卫大概会交给来到北条的泷川·一益。
表示框中显现出了丹羽的身影。看向这边的她正站在加速的聚乐第舰首之上。月光下,作为灵体而浑身发光的驹姬也是如此。
「她们的目的地是……」
「诺夫哥罗德」
坐在眼前的正纯背对着訚回答道。正纯打开了多个表示框。虽是对肩上的食蚁兽来说轻松至极的数量,但表示框的数量还在持续增长。
但是,她没有消掉任何一个表示框。只是用手指轻轻划出她认为是要点的地方,确认完内容后把它们堆放在那里。表示框的数量已有数百枚之多,只见她时不时地把表示框分开,又把新的插入进去。这难道意味着,
……她理解并掌握了所有内容吗?
胡安娜也会做同样的事情,但她的做法是展开大量的信息,从中选出重要的内容进行阅读。把握住整体信息,并从中识别出要点是需要卓越的能力和庞大的知识量的,胡安娜在这些方面表现得很出色,但她并不能当场理解她看到的所有内容。
而这位副会长的情况却不同。或许她没有胡安娜那种从大量信息中选出要点的能力。但是相对的,
……她拥有飞快的阅读速度和惊人的理解力……
訚知道她平常总是在读书。但是,
「武藏,……副会长?」
「诶?啊,怎么了?我现在要集中精神所以可能不太能顾得上妳」
「Jud.,我有个疑问,妳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这样是指?」
……果然。
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的事有多异常。也就是说,对她来说,这种庞大的信息分析处理只是日常。所以,
「我说的是这些叠加的表示框……」
「啊啊,Jud.,我从以前开始就会把注意到的事情都记在笔记上,现在有了表示框,记录起来更方便了呢,月轮最近也慢慢记住了操作方法,感觉能跟上我的节奏了。不需要用纸真是太好了」
从她回答的口吻中竟然感受到了愉悦。那感觉就像是在书店碰见,听她介绍自己喜欢的书一样。紧接着,
「好了,差不多看明白了。……果然是诺夫哥罗德啊」
副会长向上耸起肩膀,又放下。肩上的食蚁兽看起来就像是轻轻跳了一下,
『嘛—』
食蚁兽打开的表示框上显示的是上越露西亚周边的概要图。通过带状线可以看出,现在柴田的舰队正向着上越露西亚西侧的诺夫哥罗德前进。
不仅如此。从上越露西亚南部国境,以及关东而来的,
「……佐久间和森,还有聚乐第的秀次舰队,这些目前空闲的战斗力也打算去和柴田军会合,一并攻下诺夫哥罗德吧」
「是不是可以理解为,P.A.Oda害怕我们在诺夫哥罗德和阿兰陀*的奥伦治大人会面……?」【*注:指荷兰】
「……确实,威斯特法伦*1的战胜国阿兰陀与我们武藏军会合,会给P.A.Oda带来很大的麻烦。所以,他们应该是想用和七尾城,或者手取川之战*2相关的战役来攻陷诺夫哥罗德」
【*注1:威斯特法伦和约是象征三十年战争结束,在德国明斯特市和奥斯纳布吕克市签定的一系列和约,签约双方分别是统治西班牙王国、神圣罗马帝国、奥地利大公国的哈布斯堡王朝和法兰西王国的波旁王朝、瑞典王国以及帝国境内勃兰登堡、萨克森公国、巴伐利亚公国等诸侯国】
【*注2:手取川之战,上杉与织田间的战役,最终上杉攻陷七尾城,并利用手取川的激流击败了织田军。而诺夫哥罗德在历史再现中亦作为七尾城存在】
Jud.,副会长说。然后她挠了挠头,
「最为古老的天津乞神令教导院可能就在诺夫哥罗德。而且奥伦治也说了,“让我们谈一谈创世计划吧”」
所以,
「如果诺夫哥罗德被攻陷,让P.A.Oda收入囊中,我们也会有些麻烦。……一旦奥伦治被囚禁,威斯特法伦的整个流程就会发生改变」
「那么,副会长,要让武藏出航吗?」
「暂时还不用」
副会长撩起刘海,轻轻扭了扭手腕,
「伊达的态度还不明确。……其中缘由,我也已经了如指掌了。
也就是说,现在,三国会议还没有结束。所以——」
所以,
·副会长:『向井、乌尔基亚加,拜托你们了。』
●
铃正面对着一个人影。
她们之间大约隔着五米的距离。对方身穿长裙,双手双脚都是义肢,
「成实,同学……」
「……什么事?武藏外交官」
太好了,铃想,她允许我用名字叫她。但是,
「还是,不行吗?和武藏,一起……不行,吗?」
「……Tes.,说的是呢。说实话,我没想到妳们能用那样的方式化解我们提出的难题。……竟然忽视了战斗力,为我们描绘出了一张未来的蓝图」
没错,片仓附和道。他一边向大厅的右侧移动,一边说,
「武藏不是用武力来解决问题,而是通过给我们展示未来的图纸,让我们三国决定今后自己要怎么办,想怎么做。真令人羡慕啊。毕竟只有在未来能够成为绝对胜利者的一方,才能提出这种交涉条件啊」
立在墙边的片仓发出了轻笑声。
「当然,——如果将来会成为胜者的武藏没对我们拿出那样的交涉条件就很难办了。我认为这是一次很好的交涉。武藏的总长大概是认真的,所以超级难对付。明明就是将来的胜者,还说什么坚信自己一方一定能够获胜。真是个笨蛋啊」
「你是,在称赞他吗……?」
铃歪着脑袋问,片仓点了点头,
「当然。我相信,武藏今后一定会朝着霸主的道路前进。
并且,你们并不会沿着羽柴现在走的道路在其背后一味追赶,而是会追上他们,超越他们的吧」
「但是,现在,这样的武藏,得不到你们的认同,是吗」
成实对着铃说,
「妳明白的吧?」
面对她的提问,铃点了点头。
我明白。为什么,现在,追赶羽柴的武藏,得不到伊达的认同。
「政宗,同学……?」
铃的知觉感受得到,大厅的深处,政宗坐在一把看起来像是王座的椅子上,她垂着头,一动不动,看上去毫无气力,仿佛睡着了一般,但事实并非如此。
她的背后,在几乎是头顶的高度,有风在涌动。
那是青龙的出口。
配合着心跳般的节奏,风裹着厚重的气体喷涌而出,声势越来越大。成实背对着涌来的空气,开口说道,
「说实话,……我们伊达家,在按照圣谱记述行动的时候,离不开松平的帮助。——不,准确的说,应该是没有松平就无法取得最大的胜利」
「既然这样……!」
「你要明白。……越是想成为亲密的伙伴,就越要注重最初的关系构建。我们和武藏必须是平等的,可以一同前进的关系,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开始就被你们看到弱点。
所以希望你能理解。……伊达不要同情,不要权益,不要名声也不要安定。
在这奥州,在这片反抗的土地上,作为历史悠久的武士们的故乡,……伊达家想要的是和将来极东的霸主并肩前行。我们只要这样就足够了」
成实苦笑起来,从铃身上移开了视线,
「但是,似乎不行呢。你们一定会先行一步,去超越羽柴的」
在她身后,气压越来越强。
「聚乐第驶向诺夫哥罗德了。沉睡在那里的小次郎大人的离去,让青龙得以摆脱枷锁于此现身。这次恐怕会以完全实体的形式出现吧。而只要有这青龙在,伊达就无法进行真正的交涉——」
「不行……,吗?」
嗯,成实点头。
「虽然很遗憾,……但是目前伊达还没有能够确切地打倒青龙的战力。只能做到和它势均力敌。所以我现在就告诉你们。快点撤离这里。然后尽快返回武藏。
“伊达无法与武藏一同前行”——麻烦你们回去帮我转达」
说完,成实背后的空气开始膨胀。随着空气仿佛自动升起般慢慢露出身影的是,
「不转,百足……」
「快走。——我不想让你们看见我无能为力的样子」
不能阻止青龙,成实是这么说的,也就是说,伊达无法和武藏一起前行。
而铃心中的想法则是,“不希望变成这样”。所以,
·Bell :『托利君……!』
·俺 :『诶?叫我吗?』
·浅 间:『是叫你哦!快点!啊,铃也快说吧!』
·Bell :『嗯,嗯……!那,那个,现在,伊达,很危险,那个……!』
铃大喊着。
·Bell :『这样下去……不,行!』
·俺 :『OKOK,喂,乌基,姐系角色的攻略该收尾啦,我批准了,你就痛痛快快的大干一场吧』
诶?铃转头看向身后。映入眼帘的是一堵“墙”。一堵龙的风也无法使其动摇的“墙”。
是乌尔基亚加。
他慢慢走上前来,抬起一只手,轻轻拍了拍铃的后背。然后又向前迈出一步,可说的却是,
「虽是个笨蛋,但我的总长他已经给出了许可。“护卫上前解决事件”,因为并非护卫的工作,我是想尽可能回避的。不过,向井,妳作为现场指挥官想怎么办?当下的判断就交给妳了」
「啊,嗯,Jud.」
铃说,
「……你能,说服,她吗?」
「……嗯,贫僧与正纯不同,是和平主义者,这办法说不定可以……」
·副会长:『刚才并没有进行战争吧!?你有没有好好看啊!?』
·金丸子:『但是最终柴田和丹羽会有所行动都是因为这个会议吧?』
或许吧。但是,乌尔基亚加只是挠了挠头,然后,
「那么」
他站到成实正对面,开口说道,
「真是软弱啊,伊达·成实。前天的气势哪里去了」
●
成实看着眼前的半龙,又从背后感受到泄露出来的龙的气息。
青龙还未出现。就算出现了,自己这边也相当于是对其无计可施。
青龙目前还处于疲惫状态。昨晚在战斗中造成的损伤应该还没有恢复。但是,
……不行啊。
为了自身的恢复,为了以受伤之身保护政宗,它肯定会全力出击。
那么毫无疑问,实体和流体的青龙一定会首次以完全重合的状态出现。
「……真厉害啊」
从“门”里泄出的流体光和风,比昨晚要缓和得多。而这平缓的开场就是最好的证明。突然出现会伤到政宗,青龙也是知道这一点的吧。
但是,成实心里很清楚,和青龙交过几次手的她,心里非常清楚,就算有不转百足,也很难阻止即将登场的青龙。
它的逆鳞已经碎了。虽然昨晚击碎逆鳞之后青龙就消失了,但如果想要完全阻止它,
……就必须从逆鳞贯穿到它喉咙深处,贯穿它的延髓。
就算敌人是大型的武神,在战斗中要完成这样的任务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所幸这不是持久战,而是一招定胜负。用不转百足一击贯穿逆鳞。这就是伊达一方的计划。
……但是,不行啊。
对方的出力和昨晚不同。恐怕等它出现之后,连接近都会很困难吧。稍有不慎,说不定还会受到流体的干扰,导致不转百足、自己的义体分解。所以,
「软弱吗。还真敢说啊」
真想对他说,你根本不了解我们的状况。但那只不过是在诉苦。自己是伊达家的副长,是最最不能屈服的人。所以,
「我并非软弱,只是比较悲观而已。——该做的事,我会做的」
「裙子被风掀起来了哦」
「已经习惯了」
「所以已经不觉得羞耻了吗」
「我只是习惯了忍耐而已」
「真是厉害」
「不要崇拜我」
「呵,在这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妳变得相当厉害了呢……」
「请你扪心自问一下这是拜谁所赐」
说完,成实突然露出了微笑。这一举动是情不自禁的。毕竟,
……今后再也没有机会和这么笨蛋的半龙吵架了吧。
没有任何隐瞒。
这是一段在平时根本不可能发生的愚蠢的对话。是无法预测会发生什么,没有上下级关系,也没有不必要的顾虑,抓不住重点的对话。而且,更重要的是,对方是个和自己势均力敌,会一脸淡然地跟自己抬杠的人。这在名为伊达家的规律中是不可能存在的,而对于这样的人能来接触自己,
……没错……。
自己感到很开心。
仿佛被告知了,像自己这样的人也不是孤单一人。
身为将四肢化为义体,期望战斗的副长,我从未感到过有人能与我同在。因为没有人会追随自己,况且自己还是这副身体。就算有人来示好,自己也会有所怀疑。
他是怎样的呢。
不清楚。
有种不能弄清楚的感觉。
所以,成实转过身去背对着他,就像一直以来他说出对自己很重要的事情时一样,避开对方的视线,
「快离开吧。这里将是伊达的战场——」
「别去啊,成实」
她听到了喊声。
「妳一个人赢不了的」
●
听到的话,是作为副长的耻辱。因为这就相当于在宣告成实的无力。。
但是,就连自己也曾这么认为。所以,
「让贫僧来助妳一臂之力吧」
听到这话,成实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漏出了声音,
「笨……」
然后回过头,
「笨蛋就别说些傻话了」
这太危险了,为什么自己会先想到这一点呢。
之后她才想到了其他的理由,这是伊达的问题。
「青龙的问题关系到伊达一族的首领!现在正处于会议期间,如果在这里允许武藏的介入,我们就会欠武藏一个人情!」
「那雇佣贫僧做佣兵不就好了么。——没错,解决方法很简单。但是,仅凭这样妳应该不会认同吧」
「……这不是当然的吗?我可不会因为一些看来对己方有利的理由就去冒险」
话还没说完,半龙就已经把全身的加速器都调整为待机状态了。他的周围,因为温度差而起了白色的薄雾。接着,他就这样,又向自己靠近了一步。
「贫僧在此提出相对战要求,伊达副长。——武藏第二特务的要求,妳会接受的吧」
「什……,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面对这个问题,半龙回答道,
「是你和贫僧相对的情况。输了我就乖乖回去。若是赢了,妳就要听贫僧的话」
……这个笨蛋。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这边也有自己的立场。既然他说输了就会回去,那就让他输好了。
不管怎样自己有着不转百足。和昨天在甲板上一样。很遗憾,他是赢不了不转百足的。虽然在加速和装甲方面他更胜一筹,但他以半龙之身是无法和连续再射出的防御术以及腿部、手臂的独自驱动相抗衡的。只是,
「——为什么?」
「还没理解吗?——一切都是为了攻略姐系角色」
……这样啊……。哦,原来是这样啊……。
内心深处莫名地冷静了起来。
就这么执着于分类吗,哼……。这样啊……。男人这东西……。
「好啊,这下子我也有了充分的理由呢。为了守护政宗」
毫无疑问,可以全力对决了。
「我要上了」
「来吧」
在对方这么回复之前,她就乘上了不转百足。因为是穿着红礼裙直接搭乘的,所以在防止卷入装置上费了些功夫,但是,
……嗯。
成实驱动了全身。她的心中闪过了这样的想法——
和他共舞,这一定是最后一次了吧。
第七十六章
『知觉之外的舞者们』
我那样决定了
我已经决定了
我这么决定了
配点(不可控制)
●
战斗从第一击开始便全速展开了。
不转百足和半龙。双方的身高和臂展几乎相同。加速上是半龙占优势,反应上是百足更厉害。因此,双方的交手,
基本上是半龙压制过去。
「噢噢……!」
然后百足巧妙应对、躲避,
「……!!」
接着利用武器,想要以快攻反过来压制对方。
虽然这儿比较宽敞,但毕竟是仙台城内部的大厅。在这大约高百米、宽五十米的空间里,百足无法将它的武器颚刀展开成伸长的状态,只能改为连续高速射出的攻击方式。
对此,半龙虽然也在用装甲来弹开颚剑,但,
「旧派之力……!」
他还有术式防盾。为了应对百足的出击,半龙展开了偏小型的携带式盾牌接下来,在打击力被分散到盾的碎片上的同时,
「异端审问套件其三百一十一!“圣母之踵(María Tacón)”……!」
他又从衣服下摆中抽出一个长约一米的黄铜锤。这前端呈圣母鞋跟*形状的打击物半龙左右各持一把,他用前臂内侧的三根指头将其捏住,以龙之力将其快速挥出,对百足进行两发高速打击。
【*注:María Tacón,西班牙语“玛利亚的脚跟”,创3:15“我又要叫你和女人彼此为仇。你的后裔和女人的后裔也彼此为仇。女人的后裔要伤你的头,你要伤他的脚跟”→圣母的脚跟是用来踢人脑袋的→圣母的脚跟就被做成了锤头】
速度很快。可在出招数量上和百足相比还差得远。不过,威力上更占优势。
这时,百足为了防御将手臂迎着撞了上去。而且是以连续射出的形式。
百足挥出的手臂带着流体光,由于震动看上去有些重影。伴随着仿佛锯刃撞击到石头上的声音,半龙的锤子被弹开了。
但半龙并没有停下来。他松开锤子转而去抓不转百足的手臂。并且用前臂勾住飞出去的锤子柄,把它重新拉了回来。
被拉回来的锤子以半龙的前臂为轴,从下方像钩子一样飞了出去,而半龙的手则是从上方快速伸出,打算用三根手指抓住不转百足用于防御的手臂。
为了防止被抓住,不转百足将手臂向下挥去。接着,在半龙的锤子打到自己停止旋转之前,用手臂勾缠住锤柄,将其夺了过来。
然后,顺势将锤子转了个方向。
沿着百足的手臂,从下方猛烈转回来的锤子,这次反过来朝着半龙的手臂打去。
于是半龙撤回手臂,再次像是去抓锤柄一样伸出了手。
但并未握住。
看上去像是黄金的黄铜打击物,就这样在交手的两人之间转来转去。
「要追加了哦……!」
先是两把,接着又来两把,再接着,
「踏着脚后跟起舞可是抓捕的情趣啊……!!」
合计共十六只金钩在双方的进攻和防守中飞舞。
●
铃察觉到了这一切。
铃看不见任何色彩。她凭借着听声音、感受热量和风活到了现在。而且最重要的是,她非常信任自己想要感受外界的那颗心。所以,
……好厉害……。
她虽然能够追上并捕捉到乌尔基亚加和成实的动作,但无法完全掌握。
弄不清楚。可这份不清楚却不会让人觉得恐惧。
铃喜欢乌尔基亚加,也喜欢成实。虽然跟成实来往的时间很短,但她在舞会前帮自己穿好了裙子。那时,当铃出于习惯,想要去感知成实的表情时,
「以前都是我帮政宗穿衣服的哦」
成实露出了笑容。
是淡淡的微笑。她平时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吧。这应该是偶然间展露出的笑容。但是,铃想,它跟一直保持着的笑容一样,很有意义。
铃觉得那是个很棒的笑容。
铃喜欢笑容很棒的人。
乌尔基亚加也是这样的人。他有时会用鼻子哼哼一笑。虽然一直以来都弄不明白他平常是不高兴还是怎样,但他高兴的时候就会这么做。
铃喜欢这二人间的攻防,她觉得非常棒。
现在,恐怕这两个人正使用高速打击、踢腿、转身的假动作以及为了拉开距离的回旋踢等各种招数激烈地打斗着。
……总之要先抓住对方的手……。
缠住全身、旋转、在双方之间来来去去的锤子大概有十六个吧。因为它一直在高速旋转着、一会儿飞过来一会儿飞过去,一会儿又交叉在一起,所以数着数着就数不清了。
在手臂、手腕、手臂肘、腋下、肩膀,甚至脖子跟腿部之间旋转的锤子,时而被踢出的脚尖勾住再甩出,时而被用脖子接下伴随着全身的摆动飞出,时而被想要抓住其手腕的另一方用腿部挡回。
快被抓住手腕就进行反击,被连续这么做,就挥开对方的手的同时靠上去,一边闪开要被抓住的一只手臂,一边用另一只手臂去阻拦被从下方捞起的交错的锤子。
像是为两人的动作进行装饰一般,这些锤子就像是几颗气势十足的星星在飞旋。
铃想,
希望装饰着这二人的“舞蹈”的一切都是美好的。
铃看不到色彩。也不懂所谓的光和暗。她知道它们如何“美丽”,却无法完全感知那份“美丽”。
所以铃相信,相信在这场高速公转与自转的交锋和对决中发生的事情都是美丽的,对于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她只是延续着活到现在的做法,相信在外面的二人,相信他们是美丽的
处在自己把握之外的事物,无法用言语进行说明的事情。
这些知觉,铃相信,都是美丽的。
接着,两人进一步提高了速度。在连脚尖都要碰到一起的缠斗距离下,攻击的密度不断提升,
「……!」
剑跟盾,出现了。
不,至今为止它们一直存在着。只是,在提升了密度的十六个锤子的旋转中,两人之间的,
「————」
连续剑斩和防御更加激烈了。
●
乌尔基亚加丝毫没有松懈。
盾已经不是用来防御的了。而是在展开之后从后方进行盾击。
术式也是异端审问官用的防御盾。一面盾大概能承受住七发颚剑的攻击。所以乌尔基亚加将其在左右展开,对颚剑进行连续攻击。
轰鸣声响起。但乌尔基亚加没有停止动作。他想要绕到成实的侧面去确认落脚点,当他想用双手去抓她的手时,
「——嚯」
颚剑飞了过来,阻止了他的行动。但乌尔基亚加没有放弃。
对,半龙绝不放弃。
半龙是最强的种族,乌尔基亚加这样坚信着。虽然也有魔神、天使系以及精灵、半神等物种,但航空系半龙在天上也能高速飞行实在太帅气了。
对,就是帅气。帅气的就是强大的。这不是明摆着的嘛。
因为强大,所以不需要放弃。即便偶尔失败也不过是小失误而已,整体上并没有输,所以也不用灰心丧气。半龙很强的身体很强,内心也很强。这难道不是无敌么。
所以乌尔基亚加选择异端审问官作为未来的道路。也有着父亲仿效奉行内藤·清成为自己取的这个名字的意义。因为强大,所以应该以正义之名进行审判,为自身的强大赋予意义——自己曾经是这样认为的。
同时,乌尔基亚加也喜欢人类。虽然也有解释说是把人类看成了捕食对象,但实际上如何呢。看到御广敷之类的人确实会觉得他们很适合作为食物,但却不想吃。每次看他时他都会脸红,所以迟早得把那家伙打入地狱。
「乌尔基亚加君——!?」
不好,光顾着思考了,没注意到颚剑已经飞了过来。用盾挡住,迅速转身进行上段打击。
干得漂亮,向井。但很遗憾,对你,又是其他种类的“喜欢”。
贫僧对喜欢的标准很严格。
或许是自己太强了吧。而且心里也太过正义了。看到比自己弱的人时,产生的不是捕食欲,而是不去守护不行的保护欲。在这方面,果然还是源于吾等祖先在人类还生活在天上的时代,就担任了保护不成熟的人类的守护者一职,因此而留下了像这样的种族记忆吧。种族记忆,这词真帅啊。有种强上加强的感觉。
也就是说半龙很强。而且贫僧是正义之人,决不能与弱者为伍。
正因为如此,我才喜欢强大的女人。因此,
「啊啊」
喜欢姐系。
●
百足跟半龙的动作变得飞快。
双方的手臂碰撞在一起又弹开,火花四散。剑化成风击碎了盾,迸射出光芒。一切动作的轨迹都留在了空中,两人旋转着追逐着,像一朵盛开的巨大的花。
不过,不转百足又增加了出招的数量。由于两人的距离接近了,本来攻击次数就多的不转百足,
『……嚯!』
又更换了攻击模式。之前都是将颚剑从左右两边打出,而这次也从前方进行攻击。
首先是正面,接着是左右两边,然后又来到正面,
『————』
快速的三方向攻势确立了。
开始出击。而且是以连击不断的气势。
正面,右边,右边,正面,右边,左边,正面,右边,右边,更加猛烈的连续攻击呼啸而来,撕裂了周围的风。
但半龙也做出了对抗。不光是左右两边,他也朝着正面打出盾来,以三张盾的态势进行回击。
右边,左边,正面,右边,右边,正面,右边,左边,正面,右边,右边,正面,打击的频率比呼吸的频率还要快。半龙强行冲上前来。然而,
「乌尔基亚加君!」
铃的喊声传来,
「被抓到,了!」
●
铃感知到了。明显地感知到了——之前的那种美丽停下来了。
跟之前的动作不同,现在两人创造出来的这种美丽让铃快速地了解了其形状、数量和过程。
原因不言而喻。因为动作都是一样的。从在中央也放出刀刃后,成实对乌尔基亚加的攻击采用的就是,
……正面,右边,右边,正面,右边,左边……。
这样的模式。只不过她会在一段时间后打乱这种模式,然后再换个位置重新开始,所以让人很难察觉,但铃认为她是有意重复的。因为,
……对乌尔基亚加君来说,右边的攻击太多了!
她故意使用让乌尔基亚加君的右臂挥出次数更多的模式,其目的有两个。
第一,像是为了展示这个目的一样,清脆的响声传来。
是乌尔基亚加的右臂推出去的盾击将成实的颚剑猛地弹开的声音。
但这是成实设计好的。剑毫不抵抗地飞了出去,而乌尔基亚加的右臂连同盾一起向前伸出。
右臂,就这样毫无防备地伸了出去。这便是其中的一个目的,另一个目的是,
「……锤,子……」
通过做重复的动作,成实读懂了十六把打击物的移动时机。她瞬间以手臂抓住了这十六把武器。以追加召唤出来的十六支手臂,将它们一并抓住了。
接着,成实用左臂去抓乌尔基亚加的右臂。
乌尔基亚加想要将右臂缩回。但还是被成实连续展开的手臂抓了起来。
抓到了。
紧接着,十六把锤子和三把钩剑朝停下动作的乌尔基亚加打了过去。
●
但成实并没有到此为止。这是正式的对决。认真对待是礼节,也是理所当然的行为。
而且,就这个对手而言,或许只有完全将他击溃,很多事情才能得到解决,他才会放弃他的坚持。对自己来说也是一样。所以,
『结束了……!』
成实将锤击和剑击间隔开来,向半龙打去。并且以自己的左臂受牵连为代价。因为不付出这点牺牲的话,没法打倒这个男人。
这时,半龙举起了左臂。但并没有朝自己打过来,而是对钩剑进行了盾击。可能他觉得钩剑比锤子危险吧。
紧接着,钩剑跟推出来的术式防御盾发生激烈碰撞。
盾破裂成碎片,散发出刺眼的光芒,而后消失了。在这光芒的对面,黄铜之踵快速落下,
『胜负已分……!!』
但,成实受到了意料之外的攻击。
单就感觉而言,爆炸确实在正面发生了。
……什么!?
来不及躲避。雾气和压力的打击炸裂开,殴打着自己的全身。
●
铃感知到了,那是,
……飞行……?
是乌尔基亚加。他把全身的加速器中负责右半身和前面的部分打开了,
「——哈!!」
在超近距离下将飞翔之力完全加诸到成实身上。
那是声音,是热度,是力量。是让半龙全身腾空飞翔的加速力。是本来身为龙,应该从口中发出龙炮将敌人贯穿的爆发力。是将一个肺的能量完全消耗掉,连同他自己一起施加给对手的打击。
确实,至今为止乌尔基亚加一直任由对手拉近距离。
而且,他一直用脚和身体来应对一切,目的应该是为了往体内各部位的加速器的肺中储存流体。
那么,乌尔基亚加不使用左臂的原因也已明了。因为以左臂为机轴的左半身的加速器并没有打开。这一方面是为了保持左肺加速器的加速力,另一方面是为了抑制住右半身释放的力量,避免它从反向流走,从而尽全力打击对手。
爆炸了。
成实的左臂脱离肩膀飞了出去,刺进了天花板。而百足剩下的身体,也像是右半身被狠狠殴打过一样歪斜着,不过,
『咕……!』
右臂和双腿被从基部卸下后重新召唤了出来。脱落的左臂也是。
在成实落地前的一瞬间,乌尔基亚加飞了过去,
「要上了哦……!」
他左边的刚腕加速了。
●
在分秒必争的速度和判断之中,成实清醒了过来。
这得益于不转百足在受到爆炸的冲击之后立刻做出了调整,当然,也有自己的意识已经清醒的原因,但更重要的是,
……我不能输……!
自己是伊达的副长。接着,还有作为总长的政宗。
虽然政宗被青龙囚禁着,但那里面也包含着她自己的决断。
那是三周前的事了。
当时,从羽柴那边传来了要确认历史再现的消息,政宗的弟弟小次郎觉得自己应该在该不该自杀一事上负起责任。他表面上没有采取任何行动,但实际上立刻就做出了决定。几天后,小次郎计划在仙台城中没人使用的茶室中自杀。
出于担心而前去寻找他的政宗和自己便成了第一发现者。
他的身体继承了龙之力。虽然用的是贤矿石制成的刀,但它的力量依然不够。所以在我们正要用各种手段准备抢救他时,小次郎做出了请求。
请妳们为了伊达而行动吧。
自己和政宗都是袭名者。要是阻止小次郎独自实行历史再现的话,不知道后果会怎样。而且,目前羽柴也来到了关东,正在确认历史再现。
最后,还是政宗采取了行动。她说圣谱记载中也有小次郎是被自己杀死的说法,这样羽柴应该不会有异议,便亲自动手杀死了自己的弟弟。
成实至今还在想,当时自己是不是应该采取行动呢。
是不是因为自己没有采取行动,政宗才会被青龙囚禁、失去了记忆呢。
那时,如果由自己来杀死小次郎的话,虽说政宗可能会疏远自己,但伊达是不是就能毫无挂念地跟武藏一同努力了呢。所以,
『……就告诉你吧!』
成实边行动边思考着。她一边抬起右臂应对他,半龙左臂的攻击一边想,
『我的双手双脚,是被儿时的政宗不小心召唤出来的青龙弄没的!从那时,在和政宗训练中,我让那孩子哭泣的时候起……』
成实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
『从那之后,政宗就不再召唤出青龙了!然而现在她又把青龙唤出来了!——这对我来说是枷锁,是应该遵守的惩罚啊!!』
接下来,成实一边将颚剑射向半龙的左臂,一边想,
小次郎的死到底为伊达家带来了什么呢。
遵循历史,可能给政治、外交带来了收获。但对于在这具有抵抗精神的奥州,不分彼此不问种族,像家人一样生活在一起的我们来说呢?
『回答我……!』
武藏啊。将要成为极东霸者的人们啊。
我们是失败了吗。我仍在后悔吗。还有政宗和大家,都已经无法挽回了吗。
我们不知道命运。对于圣谱,也只是觉得要是能够利用它就好了。我们所做的只不过是一边祈祷着自己跟同伴们能一直幸福下去一边在严寒中紧紧依偎在一起而已。
我,必须要离开伊达。但在那之前,我能取回属于伊达的一切吗。
……我……!
为了寻求答案,成实张开右手对着他突击过来的前臂的前端打了过去。
再一次,为了自己的决定,她开始用高速连续射击来进行防御。
●
成实将自己右手手腕前面的部位连续射出,用张开的手掌去迎击他的小臂,被弹开之后又立刻召唤下一个手腕。
多次快速重复这个动作,应该能完全阻挡对手的攻击。
跟之前不同。之前她用的都是手指,而这次是手掌。手掌能比手指更多得分散对方的打击力,而且一旦阻止了对方的攻击,就能将他抓住。
这样一来,他或许会为了扭转形势而让左边的加速器爆发然后冲撞过来。
但自己已经不会再像第一次那样毫无防备。只要做好连续射出的准备,立刻将四肢展开就可以了。忍过加速器的爆发之后,他剩下的就只是失去加速力的身体。
只要抓住他,面对仅剩蛮力的敌人,就总有办法应对。
所以成实阻止了他。尽全力射出手掌,挡下了他的攻击。
『……?』
突然,成实感觉到从右臂传来一阵异样。
什么情况,她在高速行动中向右臂望去,发现右臂碎了。
……诶?
不是自然而然地被弹开、被挡下才破碎的。
而是连同手腕跟小臂一起被他的左臂给破坏掉了。
面对自己的连续防御,他的攻击没有停下。在击碎自己手臂的同时,
「噢噢噢……!」
成实一头雾水。应该能挡住他的。可他还是冲过来了。所以成实后退半步将新的右臂整个射出去,
『……什』
什么,成实一边发出满是疑问的声音,一边用右臂向他打去。
成实想要在用连续射击进行防御的同时,接住他突进过来的左臂,
『——』
可是,又被打碎了。明明一直在连续射出,
……为什么!?
疑问立刻在视野中得出了答案。
他左半身的加速器全部都打开着,但却没有一下子释放出全部的力量。
各个部分都断断续续地进行着短暂的加速喷射。这是,
……连续加速!?
成实明白了他的目的和所导致的结果。这个半龙是在清楚了自己会用连续射出进行防御的前提下,配合着射出对他自己进行了连续加速。
每次被挡下来,速度衰减后,就立刻再次加速。而且,连续加速的不只是手臂。左半身的部分——肩膀、腋下、腰和腿等,就像管乐器一样,依次被吹响。
他的速度虽然赶不上连续射出的速度。
但成实知道。他在力量上占优势。
不足的部分用威力来弥补,就这样,半龙攻了过来。
自己的右臂被打碎了。连续射出的防御术已经没有了意义,对半龙无效。
但他左半身使用了连续加速,体内的流体应该已经消耗完了。
他的加速器也应该已经无法使用了。
既然这样,那他就已经无法行动了。现在只不过是在靠着惯性往前冲。但是,
『——百足之颚可是还健在啊!!』
成实对着伸出左臂冲过来的他,以斜角挥出了颚剑。
紧接着,成实便听见了他的声音,
「来谈谈吧,伊达·成实」
然后,在他伸到自己的腋下的双臂上,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他的加速器以他的双手为轴,全面爆发了。
●
铃感知到了战斗的结局。
声音很厉害,这是第一印象。
……那是……。
乌尔基亚加释放的,第二次的加速器爆发。由于流体的不足,本来是无法使用双臂同时爆发这一技能的。这也是成实会毫无防备地受到攻击的原因吧。
「——」
铃用手触碰了一下,
感觉有些冰凉但确实在空中流动之物。
是流体。
此刻,巨大的流体波浪从政宗背后的青龙之门朝这边涌了过来。
就是这个支撑着乌尔基亚加进行了第二次加速器爆发。他将青龙泄露出来的流体吸入自己体内,用在了最后的决胜招上。
胜负已分。
此时,大厅的中央,恐怕是雾气蒙蒙,氤氲缭绕。对铃来说,雾只不过是一种和空气有温度差的东西,但听别人说它会阻碍人的视线。
这样的话,此刻大家应该看不到大厅中央地板上的两人吧。
铃双手贴着脸颊,感知着二人的动作。
……成实同学……。
成实失去了双手双脚。它们被爆开的气压炸飞了。现在,她的身体被乌尔基亚加按在地上,
「伊达·成实」
在卷起的风中,他静静说道。
「把百足打开,我有话跟你说」
●
「笨蛋……」
成实在黑暗中哭泣着。
由于受到超近距离下的爆压,不转百足目前正在调整中。但成实没有对其进行认可。所以不转百足没有启动,也没有打开。然后,
「笨蛋——」
成实吸了口气,她连顺着脸颊流下的泪水都无法擦拭,只是这样哭泣着。
不行了。我已经不行了。不仅无法拯救政宗,作为副长也无法充当保护伊达的防壁。失败了。自己失败了。是何时、何地、怎样失败的呢,大概,是从失去小次郎的那个时候开始的吧,
「啊……!」
对不起,成实在心中谢罪。为自己没能做成任何事情,向政宗、小次郎以及其他人谢罪。泪水不光划过了脸颊,还顺着眼角滴到了头发上,她把失去四肢的身体向后仰起,
「不……」
不甘心。还有可悲,再加上后悔之意让她情不自禁地开口发出了声音。但是,
「伊达·成实……!」
突然,冲击传到了她喉咙附近。
……!?
毫不客气的一击。那是,
「可恶,这东西没有逆鳞系统吗?」
他正尝试着打开不转百足的装甲。胸部、腹部、颈部都传来了他坚硬的手指碰触上来的声音和触觉。
「笨……」
笨蛋——成实心想,现在的自己无法动弹。
脸上肯定也哭肿了吧。
失败者的自己,竟然连沉浸于败北之中都不被允许,还被强迫着要把这副模样暴露出来,
「妳没事吧?」
被他这么一问,成实才察觉到,他是在担心自己。
……笨蛋。
成实心想,刚才不是还在战斗吗。自己这边装备着不转百足所以还好,他那边可是肉身啊。要担心的话首先应该担心自己吧。
「呜……」
真是服了。各种各样的思绪交织在一起,让人不知如何是好。虽然还有伊达家跟政宗的事,但仿佛在渗入这些软弱之处的他的担心,还是深深触动了自己。
但是,成实突然感受到了一股蛮力。胸部下方的装甲被向上拽起,
「我开了哦」
被打开了。
●
四周一片昏暗。在流体的风和波浪的流动中,在雾气的掩映下,乌尔基亚加终于看见了成实。
在被打开的不转百足中,一个无法动弹的女人仰面躺着。
她的脸已被泪水沾湿,头发也凌乱地散开,红色的礼裙随着急促的呼吸一起一伏。成实仅是用那双含着泪水的眼睛看着这边,
「什,……什么事,啊」
「Jud.。伊达·成实,……贫僧有话要对你说」
这是在这个状态之下终于能说出口的事情。是最近一直萦绕在脑海中的事情。
「伊达·成实。——贫僧喜欢妳」
所以,
「来武藏和贫僧一起去拯救世界吧」
●
……诶?
成实心中一片空白。
不太懂他在说什么。不过,泪水止住了,脸颊也开始发烫,
「等,等等……」
颤抖的声音也在咽了一口唾沫后,为另一种理由颤抖起来。不再是流泪时不由自主的啜泣,而是不知所措的紧张感所带来的抖动。这让成实的牙齿碰出声响,让她失了冷静,
「不,那个,姐系,你……」
「冷静点。我在年鉴上调查过妳的事情。妳的生日是六月二十一日吧」
「调,调查这种事干什么?」
妳还不明白吗——半龙回答道。
「贫僧的生日是九月七日。——如果结婚成为一家人的话,贫僧就会成为妳的丈夫、弟弟。也就是说,妳和贫僧结婚之后就会变成贫僧的姐姐」
成实思索了片刻,将想到的事情说出了口。
「虽然觉得你这人脑袋不正常,但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吃惊的了,……不过,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作为外交官过来的时候开始。当然,对于像你这样的女人,单纯地追在后面只会适得其反。呵,所以,我就把政宗当作诱饵,装成傲娇来接近妳。
不过,基本上是一见钟情。记得初次见面时贫僧说了什么吧?」
记得。当时他看着这边,“妳是姐姐吗”,问了这种事情。
但是,那个时候应该就已经开始了吧。因为,他问自己是不是姐姐也就意味着,
……如果,是姐姐的话,就定下来了……?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妳很美」
「哪里很美!?我因为曾经的过失变成了这副义体化的模样,还像这样子套着机动壳……」
「所以才美啊。伊达·成实。半龙对弱小的生物没有兴趣。强大、高傲、接着、……要求高一点的话,没错,就是像这样穿着装甲、帅气一些的女人才好。要求再高一点的话——要是里面还装着柔软的肉体,能够煽动捕食欲就更棒了」
说着,他伸手去抓成实的礼裙。
「要看了哦」
自己已经输了。反抗也没有意义。所以,
「要是你问出“可以吗?”这种问题,我可是会生气的哦」
他没有回答,只是用力撕开了裙子——
身体暴露出来。
然后,成实很直白地想到——好冷。
以不转百足为床,以义体为枷锁,自己所剩下的身体就这样全部暴露在他面前。别说遮挡了,自己现在是连能遮挡一下的手臂都没有,身体也无法转动的状态。成实的嘴巴颤抖着,眼里满是泪水,现在不止是脸颊,连脖子和胸部也都开始发烫,但成实还是虚张声势地开口了。
「很漂亮吧……?」
要是他说不,那该有多轻松啊。这样自己就能冷静下来,就可以想着“我就是这样的人”,然后继续往常一样的生活。然而,
「很漂亮啊。伊达·成实。——历史再现偶尔也会孕育出好的结果呢」
所以,
「来武藏吧,伊达·成实。贫僧非妳不可」
「笨,笨蛋……!我可是,伊达家的……!」
「历史再现中妳不是有着出逃的记载吗?」
不。不是这个。只有这个的话,自己是不行的。
「还有青龙,跟政宗的事啊……!」
「Jud.。这样啊,那——」
他说,
「把这些问题解决掉,妳就会到贫僧的身边来了吧。——好吧。就由贫僧和你来完成吧」
他所说的,正是自己所期待的话语。但是,
「笨蛋,作为武藏的人你要是牵扯进这个事件中的话……」
「妳说什么呢。打倒青龙之后,妳不就是武藏的居民了吗?再说了,没了青龙,伊达就能跟武藏联手了。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真是强硬啊。但,成实突然察觉到,
他身体各个部分的加速器都冒着热气。
他也在害羞啊。所以,
……说的没错。
不知道将来会怎么样。但是,
「我,还没有失败,你是这么认为的吗?」
「相信贫僧,伊达·成实」
他说,
「贫僧和妳之间还什么都没有开始。——贫僧要把妳带回武藏。妳要解决伊达的问题。从现在把这一切成功完成后。接着才会开始。就是这么一回事」
「那,我现在要做的是?」
「先想好怎么跟伊达的伙伴们告别吧」
“还有”,他抬起笨重的手,想要盖上自己胸部的装甲。
「雾气也快散了。让其他人看见就太浪费了。快告诉我怎么关上」
「……笨蛋」
成实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眼角残留的泪水顺势滴落下去。
但呼吸时,身体已不再颤抖。
自己曾经失败了。成实心想,但是,
……神啊,请您允许我去拿回失去之物吧。
与祈祷一事相应的人就在身边。为此感到安心的同时,成实开口说道。
「不转百足,——再启动」
●
铃从贴着双颊的双手上,感受到了自身的热度。
……都听,听到了……!
真是变成了不得了的事情,——铃心想。
·副会长:『铃!妳那边怎么样了!?』
嗯,铃点点头。想说的事情太多了。太好了、没事的、加油吧,各种各样的话语浮现在心头。但是,
「————」
铃感知到了。
·Bell :『正,纯』
·副会长:『怎么了?』
铃知道,在她刚刚注意到的地方,有两个身影缓缓站了起来。
是半龙和不转百足。
两人并肩站了起来,转向同一个方向。
流体风流出的源头,这个大厅中的上座的位置。在那里,果然现出了身形的是,
……青龙……!
警报响起。这是表示仙台城内出现了危险因素的警报。而与昨晚在主庭时比起来响得更大声的这一道,在铃看来是表现了危险的级别。但,
·Bell :『没事的』
·副会长:『是吗』
正纯没有再去追问发生了什么。接着,
·俺 :『喂,乌基。你那边的空气感觉不错啊?』
·乌 基:『Jud.。芳香无比。此刻的世界,毫无疑问是为了贫僧和成实而存在的。毕竟——』
他说,
·乌 基:『接下来不管干什么都要靠贫僧们的活跃啊』
·俺 :『你这家伙能活跃得起来吗?』
·乌 基:『你这家伙,难道忘了在去年的极东教导院对决·色情游戏甲子园上,是贫僧用最后冲刺带着大家冲向了第一么……?嗯?』
·俺 :『那难道不是因为你这家伙攒了太多姐系角色以外的游戏么』
“不过嘛”,他接着说道,
·俺 :『就交给你了。去拯救一下伊达家吧。啊,还有,铃也要加油啊』
·Bell :『嗯』
铃刚点完头,周围就出现了几个人影,将她包围了起来。
所有人都手持武器面向着铃。
·副会长:『怎么了,向井』
·Bell :『没事的』
说着,随着铃点头的动作,周围的人也都低下了头。接着,向前跨出一步,来到自己眼前的男人说道:
「武藏外交官。昨晚,你在青龙周围应该感知到了那种暴压。能为我们指出接近青龙的道路吗」
「那就,一起,去吧?」
「——Tes.」
对方的即答让铃的身体微微一颤。可是,铃摇了摇头,虽然自己跟着去也会有拖累大家的部分。但是,
「我能找到,比那时更为正确的道路,大概」
说到最后渐渐失去了自信,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但周围的人互相看了一会儿,低下头说。
「若是在著名的无敌舰队海战之后,又指挥着那艘巨舰,让它安全航行到我们这里的武藏舰长代理的指挥下的话,那就定然如此」
「诶」
铃有些惊讶,其实自己并没有做出那么了不起的事。
·Bell :『那、那个,是吧?只、只不过是,分析出了,风啊、其他舰船的动作之类的,会怎样运作,然后,那个,仿照着它们,让船动了起来而已』
·武藏野:『……稍稍补充一下,在重力航行时,铃大人能够把舰船的动作误差控制在二十七厘米上下,……这,说起来有些惭愧,比我们所允许的误差范围还要……,嗯,总之,要是没有铃大人,我们差不多都已经被吹飞三次了。——以上』
·浅 草:『是的,铃大人。说实在的,涅申原大人和托利大人以外的人负责操作的话生存率就会上升呢,铃大人光是作为代理就已经很有意义了。此外,还取得了“武藏野”所说的成果,所以,说“没做什么了不起的事”之类的,实在是太谦虚了。——以上』
·未熟者:『感觉刚才我的人格被明确否定了啊!是吧!?』
·眼 镜:『表面上装的不高兴实际上却在为有人搭理自己感到开心呢……』
虽然不太懂,不过自己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好像维持现状就好。接下来也要好好加油,铃想。
然后,乌尔基亚加的声音传了过来,
「那么,当下要怎么办?」
回答的是站在他身边的不转百足。她一边点亮视觉元件的辅助光,一边喊道,
『武藏舰长代理请去确保政宗。而我们则是——』
铃听到了成实的声音。
『——去镇压青龙』
●
成实的对青龙作战计划很明确。
「彻底击垮它就好」
「教教它谁才是主人,妳是这个意思吗?」
「你这样理解也行。昨天,我和我们的第二特务一行人已经击退它两次了。现在它已经明显受损,作为弱点的逆鳞也被击碎了。——它的力量不再管用,只要把这一事实敲进它的脑子里,并使其衰弱的话」
成实说,
「主动权应该就会落到政宗手里」
「……那它要是继续抵抗呢?」
「就只能毁掉它了。当然,要那么做的话,青龙受伤的现在也正是好时机」
“不过”,成实接着说道,
「它也确实是一头受了伤的猛兽呢」
「只要考虑到这一点就没事了。对方是只败犬,而这边正处于人生中幸福的巅峰。——哪边更强实在是一目了然。就算武神在自卑感下实力爆发了,这边可是人生赢家啊。
胜负已定……!」
「真是独到的见解啊。——那就请你负责上前打头阵来证明一下吧」
「Jud.,那你们跟紧了」
半龙向前踏出一步。看到他这动作,成实不禁苦笑,
……真是的。
为了保护武藏外交官而将她围起来的战士们都“诶?”的一声,露出一脸跟不上状况的表情。
他们肯定不觉得按刚才对话的发展,半龙会真的“上前”吧。
太天真了。
「上吧,各位」
成实做出宣告,同时,也弄明白了一件事情。
这个半龙的“唐突”对他们来说应该是家常便饭了吧。因为之前在他和武藏外交官的表示框中,武藏的总长兼学生会长这么说过。
……去救一下伊达家吧,他是这么说的。
把伊达家的问题,看得简直就像是要去迎接某人一样轻松。
但事到如今自己也不想说什么“请认真一点”。而且,果然还想起了另外一件事。那是昨天在外交舰上汇合时发生的事。半龙在甲板上说出的台词。
那个时候,对现在的自己这些人,伊达家,他是这么评价的,
「徒有其表,……呢」
或许吧。
自己这些人一直以来被各种事情所拘束,无法完成应做之事,作茧自缚。
正因为如此,在能够无视外表直面本质、无拘无束自由行动的他们看来,
「去救一下,……吗」
不错。
是啊,成实在涌动的流体风中想,
我必须把注定会离开伊达家的事情放在心上行动。
……所以,不是作为身陷其中的当局者,而是从正面直视伊达家的问题吧。
眼下该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
「打倒青龙」
此刻,在刺耳的警报音中,青龙的上半身出现在坐在宝座上的政宗的背后,依然是那副受伤的样子——装甲还没来得及完成自动修复,逆鳞也是破碎的状态。
要是等它打开流体之门冲出来就危险了。根据片仓的推测,恐怕,
「……青龙是想得到政宗。弄不好,它可能会把政宗直接拉近打开的流体之门里,再也出不来了」
「……喂」
「什么?」
Jud.——半龙点点头。
「是谁把那个麻烦的武神推给政宗的啊。——作为计划也太失败了吧」
●
「咦?义光,现在,伊达家的实况里他们那位副会长正闹腾着呢,妳怎么把视线移开了?——诶?被说到了痛处?」
「从士阁下,太单纯的问题也要适可而止啊……」
●
「先声明一下,这件事是在义姬学长的同意下才做的哦?」
「既然是监护人的意思那就没办法了呢。——旧派也宣称应该直面困难」
既然如此,他说,
「——现在该去面对了」
Tes.,成实点点头。打倒暴龙。打倒那家伙。打倒青龙,将其镇压。
除此之外无需考虑。
此刻,青龙又向前了一些,想要进到大厅来。
可能是想夺得政宗,从她那里获取可靠的流体供给吧。
我们必要阻止它,必要击溃青龙将其镇压下来。
当然,青龙不会轻易让我们得手。所以,
「——」
青白色的光开始在空中弥漫。青龙的“川”也开始发挥其影响力。不久,这里必将成为电光闪耀的威压震慑之地。既然如此,
「出发吧」
武藏外交官那边似乎也做好了准备。虽然比这边慢了点,但最前方的班长还是举手示意——“没有问题”。
距离青龙仅有七十米左右。流体之风连绵不绝,雷光也开始显现出放电现象。然而,
「——!」
成实和半龙间的默契配合已经无需多言。
成实跟在率先踏出一步,向青龙直线突进的半龙后面,
「……」
她已然不再迷茫,毫不后退,全力以赴地冲向了前方。
第七十七章
『川缘的宿龙』
无论谁都
期盼之事
我毫不犹豫地
将其作为选择
配点(离别)
●
铃在暴风中前进着。伊达家的战士们持着术式盾牌围在她的四周。
「——武藏外交官!」
「……嗯!」
面对战士团的问题,铃伸手指明了前进的方向。
那是龙压比较弱的地方。还是,
……能找到政宗的地方。
「加,油!」
「好……!」
大家纷纷举起术式盾牌,迎着风向前走去。然而,这风好像拥有了水一般的力量,哪怕只是前进一步,都让人感觉像是在泥淖中一样需使出全身的力气。
被大家保护着的自己尚且如此,那在守护圈外层试图前进的他们,到底在承受着多大的压力呢。铃凭借感觉已能知晓大半。但是,
「拜托了……」
一定要救回政宗。如果青龙走出流体门,将她夺走,那一切就都结束了。
成实和乌尔基亚加也打算见机救回政宗。但是,
「……危险!」
青龙甚至放弃了对其他人施压,而一心护着政宗。压力流、咆哮,以及开始成形的雷击毫不留情地向试图靠近它的成实和乌尔基亚加连续袭来。
那么,只能靠我们了。
作战计划是在离政宗20米的地方分成三个小分队。在成实和乌尔基亚加的协助下,包括他们在内,要做的事情唯有一件,
……快,快者即胜!
前进。
「快点!副长在保卫着我们呢!」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成实和乌尔基亚加已经艰难地走到青龙附近,交替着向青龙发动攻击。
青龙释放出暴压、咆哮和雷击,对此,两人,
……用剑和打击将其抵消了……!
他们应该是想在我们穿过暴风抵达目的地之前确保我们的安全。
正面袭来的暴压和雷击,被乌尔基亚用前臂和术式符化解了,侧面迂回过来的,则被成实多次快速召唤出来的颚剑给击碎了。
而他们的对手青龙,
『……!』
用咆哮震开了所有东西,试图冲上前来。这时,
「声音不错啊!但是,你应该能叫得更响吧!?」
乌尔基亚加迎面冲上去,用前腕去击打青龙放出的声压。声压像泡沫般炸裂,四下散去,击穿了天花板、地板和墙壁。但是,
「……处刑场转化!!」
乌尔基亚加在爆炸的压力之中使出了圣术符。
为了不让随狂风飞舞的符被炸开的气压所撕碎,他还在上面施加了防护符。铃觉得,这些符就像在狂风当中也不会动摇的木块一般。
圣术符冒着暴压和雷击的狂风飞去,贴在了墙壁、天花板和地板上。然后,
……固定住了?
贴有符咒的地方真的向外“延伸”了。被击碎的连接处也恢复了原样,可以让人安稳地站在上面了。
这是为了应对跟昨晚青龙将主庭击碎的相似事件而准备的对策。只要有龙在,它就会把周围的一切都破坏掉。如果不逐一修复,大家就不能一起来对抗它。但是,
……这样一来,乌尔基亚加君的负担会很大,吧?
铃正想着,
突然有东西从正前方的暴压中飞了过来,插在了正克服着阻力前进的自己眼前。
是成实的颚剑。
是那种非攻击用的,全长3米的颚剑。插入地板和天花板中的颚剑在表面释放出灼热的流体的同时,也启动了刻印在刀刃上的术式。结果,
……地板,变硬了?
这和乌尔基亚加的术式效果相同。乌尔基亚加所使用的是圣术式,而成实所使用的是极东式吧。颚剑一边用热气彰显着自己的力量,一边像固定住大厅的钉子一样连续不断的插入进来。而且,主要是插在铃一行人眼前的位置。就好像是在为她们铺设通往青龙的道路一样。
成实也是从昨晚的战斗中,想到了这个对付青龙的方法吧。而且,
……这两个人想出的方法,很相似。
铃不知道为什么身为外人的乌尔基亚加会想出这一对策,所以,对于成实所准备的对策和乌尔基亚加的类似这一事情所隐藏的含义,她也只能猜测。
不过,铃没有多想,只是,她觉得过去的一切并不是都毫无意义。
现在,和青龙之间的距离,大概缩短到20米了。
差不多要准备分队了,铃正想着,
『趴下!!』
表示框载着成实的喊声飞了过来。紧接着,
……哇!
铃感觉到,有雷雨袭来了。而且,是武藏在航行中进入积雨云时所遇到的那样的,以水平方向的闪电和大雨为基础的更加猛烈的,
雷雨,袭来了。
●
闪电已不再是一道一道的,而是连成了一条幕布席卷了整个大厅。
像声势浩大的瀑布一般,青龙发出巨大的吼声,青白色的闪电便从坐在王座上昏迷着的政宗的正上方倾泻下来。
然后瞬间化为数十道,排列整齐、接连不断,猛烈地袭向接近政宗的人。
强光闪烁不停,咆哮亦无休无止,被无数光源无数次照亮的大厅开始猛烈震动起来。半龙使出的层层叠叠的符咒已被烧毁,百足刺出的颚剑也被打碎。
大厅已失去大部分的固定术式,
「——!!」
在青龙巨大的吼声中,像是遭到了击打一样震动着。
●
仙台城中的大厅整个都在震动。
墙壁也像波浪一样摇晃了起来。就在它快要崩塌的时候,
『给我停下,混蛋!!』
片仓的声音响起。一排表示框随之而来,阻止了墙壁的坍塌,也控制住了在地板,天花板和空气中游走的雷电。歪歪扭扭的屋子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拳似的变回了原样。
随着青龙的咆哮,屋子又开始倾斜,但是,
『我这边能挡住一半!所以妳们快上!!」
防护壁和震动、闪电在四周、在空中、在各个角落猛烈撞击着。不一会儿就都化为光芒散去。但与此同时,新的防护或攻击又会被唤起,进入下一轮的对抗。
大厅里到处都闪耀着光芒。
但是也有斩断光芒的黑影。
那就是在这雷击之空中,被数层防护壁保护着,把防护壁当作重甲的不转百足和半龙。百足拔出了大量的颚剑,而半龙则是拿出了对大规模灵障破碎装备——大铁棒,
「……你,是从哪里拿出来的?……」
「神之手可是无所不及哦,你不知道吗?」
半龙平淡地说出这句话,以持双刀的姿势持着3米长的铁棒,接着说道,
「——下面的向井他们,好像也到达目的地了。贫僧要一口气解决掉了」
『作为圣职者不为胜利做些祷告吗?』
啊,大家听着,半龙向大家宣告,
「——就算不向神明祈祷,这点小事我们自己也能解决」
『————』
「回答呢?」
下面传来回应的声音,「……Tes.!这点小事我们自己能够解决……!」
嗯,百足点了点头,
『那我真是要先对圣谱说一句谢谢了』
「很好。贫僧这边也承蒙圣谱照顾了呢。——那么,上吧」
半龙在空中轻轻地向右跨出了一步。
与此同时,不转百足也向左跨出了一步。
两人都向对方微微地举起了手,
「那么」
说完,从第二步开始便全速向青龙袭去。
●
铃,向前迈进了。
到目前为止,她都在向前迈进着。到达这里之前她全身都被紧张感包围,不断深呼吸,心里只想着向前迈步这一件事。但是,从这里开始就不同了。这之后要走的已不再是前进的道路,而是能缩短和政宗之间距离的路。
铃听见周围传来“哦”的呼声,又听见了“哦哦”的回应声。
大家分成了三队,各自向台上的王座逼近。
但是,正面有青龙把守。它正怒吼着。恐怕从认识到自己的存在以来,这条龙就一直在愤怒的咆哮吧。
没关系。
它除了力量一无所有。它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它觉得仅仅依靠力量,一切问题就都会解决,哪怕只是发出吼声。它觉得只要把一切都收为政宗所有就好。
没有必要同情龙。
因为对龙来说,它还有政宗这个归宿。
政宗昨晚,牵着自己的手,为自己引路了。
她还仰头看着被飞舞的萤火虫包围着的樱花树,向自己描述了那副景象。
如果让她收服青龙,那不久之后她应该就会抬头看着青龙,告诉它如何使用力量吧。
所以铃继续前进着。
上空,两股力量正和青龙激烈地打斗着。铃一众人想要救回政宗,而乌尔基亚加和成实则正在阻止想来到大厅中的青龙。他们采用的方法是,
……攻击青龙的两条手臂……!
不转百足和乌尔基亚加,各自拿着武器向青龙的一只手臂攻去。
和刀剑的交锋一样,武器和手臂碰撞在一起发出了巨大的金属撞击声,擦出了火花,同时两人也被弹飞数十米。
『……!!』
两人不只是进攻,时不时地也会遭到青龙不断挥舞过来的拳头的攻击。双方每接触一次,就会发出金属撞击声。但两人还是,
「哦哦哦……!」
奋力地将青龙的手臂向左右两侧推开。这样一来,坐在正中央的政宗就处于毫无防备的状态了。
「赶快……!」
铃向前冲去,和大家一起向前冲去,冲到了风的中心、龙的前方、威压的正中央。
前进。
他们艰难地走到台下,离坐在王座上失去意识的政宗只差几步了,
「————」
此时,铃察觉到,青龙的双臂向左右两侧打开了。
的确,是乌尔基亚加和成实逼迫着它这么做的。但它现在的动作,感觉就像是要敞开胸部,
……深深,吸气?
这是暴压咆哮的前兆。铃记得青龙昨晚在主庭数次使用了这个技能。这种咆哮攻击不仅仅是流体波的攻击,更可以说是青龙的龙炮。
现在将要袭来的,恐怕还是,特大号的,
「趴下……!」
铃刚说完,青龙就很明确地对着站在它面前的她和其他人,发出了咆哮。
「——!!!!」
暴压袭来。
●
在这一瞬间,青龙面前的空气全都消散了。空气中的元素都分离开,产生了放电现象和雾气,但是水分却都随着冲击波扩散了出去。
控制着这些现象的是流体。青龙的咆哮也可以说是流体炮,这极具冲击性的流体波向前呈扇形扩散,攻击着沿途的一切。
它所瞄准的,是这些来到它脚下的人们。
这些人距离青龙实在是太近了。
击中不可避免。所以青龙又把嘴巴张得更大了一些,似乎想要吞没一切,毁灭一切。
『----——』
它咆哮了起来。
咆哮声击打着一切,破坏着一切。
与此同时,有一个东西站在了青龙的前面。不是人。是比人更加巨大的,比起青龙也只矮一个头的存在。
但,也不是武神。
『喂……!』
是防护壁。不是防雷型,而是抗打击型的那种。并且,还被改造成反射式,做成了加厚的巨型人偶的形状。
是片仓制作的,人型防护壁。
●
人型防护壁直接伸出右手去抵挡从正面袭来的爆压咆哮。这长得像四方形柱子一样的右手,虽然在碰到暴压时就开始碎裂,但是,
『我一定会防住的……!』
咆哮被割裂了。流体的暴压像是要吞噬掉人型防护壁的右手一般,张裂开。当然,区区一只右臂并不能护住所有的东西,周围的地板和墻壁还是受到了暴压的冲击。但是,
『潜进去!!』
右臂被击碎的同时,人型防护壁整个冲进了暴压当中。
无数个防护壁被暴压击碎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像大雨一样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然后所有的防护壁都化成光芒,随着爆压咆哮的扩散向四周散去。结果,
『……!』
爆压咆哮最核心的打击,被抵消掉,失去了威力。
太好了,不知是谁喊了出来。这下可以继续前进了,可以走到政宗的身边了,但是,
「危,危险!!」
铃大喊了一声。
随后,青色的巨大身躯从流体的门中伸出一只脚来。
青龙的背后,那扇门快要关闭了。
看来青龙已经决定了,决定不再逃避,在此一决胜负,决定要将政宗握在手中,据为己有。
下定决心后,青龙重重一踏向前探出了身体,地板在这冲击之下猛烈摇晃。随此动作,双臂被封在外面的青龙,将后退了一次的身体强行送向了前方。
龙咆哮着,它的双脚落在了地板上,
『……!!』
青龙挥动着两条手臂,打飞了压制着手臂的百足和半龙。在一阵火花和强风之后,它摆脱了二人的钳制。
『——!』
现在,青龙终于完全现身了。
●
青龙向前方看去,自己的主人就在眼前。
她是自己力量的源泉,也是可以利用自己力量的主人。只要得到她,自己就能进化成真正的龙。为了把她抢过来,青龙猛地伸出双臂。
那割裂狂风,使出全力去接近政宗的动作看起来有些生硬。然而,好像不这样做就没办法抱住政宗一样,青龙就这样敞开怀抱,去抓自己的主人。
这时,被弹开的百足,撞到了墙壁上,她大喊着:
『留守先生!!』
在她发出喊声的同时,大厅开始变形。
面前,仙台城正面的墙壁随着爆炸整个剥落了。
夜晚的天空映入眼帘。管理仙台城的系统——留守先生的声音响起,
『对外壁,内壳部,进行紧急清理!!』
●
乌尔基亚觉得,大厅内的空气就像是爆炸了。
因为龙的咆哮和流体的流入,大厅内的气压升高。然而外墙的突然剥落,致使大厅内的空气像爆炸一样,在气压差和流体密度差的作用下整个向外涌去。
这对于事先已经了解作战计划的自己一方来说没有任何问题,而且我们还有防风用的障壁术。对身为半龙的自己来说,这种强度的风更是完全在预料之中。就算有人被吹飞也没有关系,我们已经准备好了降落用的辅助术。
对青龙来说也是一样的吧。它是重量型的武神,应该有能够抵挡暴压的耐力。
但是,此时的青龙正打算去抓政宗,它身体缓缓地向前倾着。
这突然产生的强力的气流,打乱了它的步伐,让它向前迈出一大步,跨过了政宗。
机会来了!乌尔基亚加是这样断定的。所以他大声喊了起来:
「向井!快去!!」
●
在乌尔基亚加催促她之前,铃还不太清楚自己所处的状况。
她记得青龙现身,然后暴压袭来。但是,现在,自己,
……在站,着?
不,确切地说,是处于一种被什么支撑着漂浮在天空中的状态。背靠着的,是,
『妳还好吗武藏外交官的可爱的姑娘。—啊,我,我我我是,仙台伊达教导院的副会长,片,片仓·景纲!不,不好意思,我和现实中的女孩对话的次数实在是太稀少了,所以有些亢奋!我,我,我不奇怪吧?对吧?是这样的吧,嗯嗯。不奇怪对吧?』
听起来真是个怪人……,铃这样想着,但是跟我们班上的人比起来,
「也许,很正常」
『欸?!正常!太棒了!跟妳告白真是太好了!喂那边的男人们!羡慕吗!我被武藏外交官鉴定为是正常人哦!正常!是正常!也就是说我做什么都行!哈哈!我,是个怎样都好的人……。什么啊你们这群人那同情的目光——!——话说回来可爱的姑娘,既然怎样都好,那就听一听我这个怎样都好的男人说的话吧!』
「什,什么事?」
『啊,看得见正面吗?看到在祭坛上的政宗了吗?』
看不见。但是,能感觉得到。政宗确实在上面。而且,她头顶上方是失去平衡,已越过她一步的青龙,
「看,得见」
我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但是,昨晚,政宗牵着我的手,告诉了我很多东西的颜色。
她的发色,她衣服的颜色,她眼睛的颜色,她都告诉了我。所以,在感觉上,
「我能,看得,见……!」
『很好,那么走吧!妳应该能看得到风吧。也能感受到流体的压力还有其他所有的东西吧。那就由我告诉妳怎么走吧。——很烦呐外野!美腋什么的我才不会说!美腋啊括约什么的!』
啊,这是在课堂上惩罚人时偶尔会出现的词,铃想着。也因此,缓解了紧张的心情,
「嗯」
铃,向前走了一步,
「谢,谢」
自己能够平安无事的站在这里,恐怕,是因为片仓的指示。是他给周围的人下达指示,让他们保护自己的吧。所以,我要让被击倒,正爬起来的大家看到我平安无事的背影,要作为外交官,堂堂正正地前进,
「拜托了」
铃,对片仓提出了要求,
「请,直接,让我过去」
●
铃,迈开了步子。
像是行走在风和日丽的原野上一般,迈开了步子。
从她踩过的位置和摆出的姿势可以看出她在微微地晃动。但是她却一步一步扎扎实实地前进着。面对时不时袭来的流体的压力,她只是预判后轻轻歪下头闪躲。
头发随风飘动。头顶上方的龙想要回到先前的姿势,咆哮了起来。狂风袭来,
「——嗯」
铃没有管它,只是调动着片仓的指示、自己的感觉能力、身上的对物传感器的反应以及所有可利用的感官笔直地向前走着。
脚碰到台阶了,
「嗯」
登了上去。
接着,她又笔直地走向下一个台阶。
●
乌尔基亚加一边确认着向井的情况,一边准备展开新的战斗。
青龙在动。
由于刚才向前迈的一大步迈过了,它首先要回到最初的姿势。但是如果让它回来,向井就危险了。就连政宗也会被它抢走的吧。所以,
「成实!」
乌尔基亚加只这么喊了一声,就向青龙攻击过去。
对付向前迈出一步,正打算回到之前姿势的青龙的方法就是,
……从侧面!
从侧面,击垮它前后调整中的平衡。
乌尔基亚加将自己的装备当作盾来摆好,全力推了出去,推力带来的冲击,袭向青龙的右半身和上臂。
「……!」
击中了。
成实也同时击中。
随后,力量冲击着青龙,让它的动作缓慢了下来。所以,接下来要攻击腰了,
「上了哦!」
平衡被破坏了。
青龙身体后仰着,向左边倒去。只要它倒下就能给向井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再次刺穿逆鳞的机会也会出现!
但那是成实的工作。所以自己必须在这里大显身手。但是,
「……!?」
乌尔基亚加用余光看到,大幅度向后仰倒的青龙采取了两个动作。
一个是,青龙没有用脚,而是扇动着翅膀,想要强行将已经失去的平衡找回来。
另一个是,青龙利用自己后仰的姿势,打算以左侧的打击“问候”这边的事情。攻击的目标,是进入到它右臂阴影中的,
「成实!」
●
成实,听到了撞击声。
接着感觉到自己被撞飞了。
……被击中了……!?
青龙以右臂为遮掩,用左臂狠狠地打了过来。
这是让人连瞬间的连续防御都来不及使用的,突如其来的一击。金属音在回荡,视野也在旋转,但是,成实她,
『……欸?』
有些惊讶,自己竟然安然无恙。虽然只在空中翻了一个跟头,但却逃出了青龙的攻击范围。
一点也没有受伤。但是,
『——』
左手侧的墙壁上,有个身影被打了过去,撞碎了墙壁上的石头。
是半龙。
成实明白刚才发生什么了。他,推开了自己,替自己挡住了青龙的那一击。
就是这么一回事。
……笨蛋……。
成实思绪万千,一时间各种复杂的感情涌上心头。但是,现在,青龙已直起了身子,为了抓住政宗,而准备向后退一步。既然这样,
「拜托了!——鬼庭!!」
话音刚落,有一个身影从外面飞进来笔直地撞向已直起身子的青龙。
是重型装甲的武神,左月。
●
冲撞仅在一瞬间。
从铃和政宗的背后打开着的墙洞外,巨大的武神朝着笼罩在两人头顶上方的青龙飞来。
武神没有使用任何武器,只是摆好了压倒青龙的架势,攻击了过来,
『真是个在最后的最后用鬼的方式还这么乱来的地方啊!伊达家!』
武神的装甲破碎,裂开了,发出了像打翻铜管乐器时的那种声音。
冰冷的声音渐渐散去,鬼之武神又带着青龙一起撞向了里面的墙壁。
但是,龙,连这个也推开了。
它挺起身子,重心下移,用双手和腰的力量将鬼按在了地板上。
吼了起来。
咆哮声响彻四周,现在,大厅真的开始崩坏了。
但是,在青龙的咆哮和注视下,他们已经取得了一项成果。
「嗯」
铃终于走到了政宗面前。
她,真真切切地,握住了政宗的手。
●
铃觉察到政宗正在慢慢恢复意识。
当她握住政宗的手,紧紧攥住时,政宗有了梦魇那般的反应。很快,她发出了声音,动了动眼睑,
「啊……」
「政宗!」
现在,正慢慢迎来最终的结局。青龙已经乱了阵脚,它想用力量解决一切。
但是,面对青龙的来袭,铃没有半点恐慌。
政宗看着铃,问道:
「妳是……」
你是谁?政宗的问题还没有说完,铃就打断了她,
「骗人!!」
铃甚至没有觉得她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妳,不要,骗人……!妳肯定没忘记!忘了之类的,妳应该没有,对吧……」
「什么事——」
「以前的事!那些令人伤心、讨厌的、痛苦的事,妳没忘记,对吧……」
「所以说,到底是什么……!」
政宗皱着眉头,她没理会正从背后逼近过来的青龙,而是去用力掰开铃的手。
但是,
「不行……!」
铃没有放开,反而用两只手握了上去,用力地握着。于是,政宗,
「啊……」
在铃的力量之下,放弃了抵抗。
正因为这样,铃又把政宗的手握紧了几分。一定要传达给她。当初她通过这只手传达给自己的事情,自己只要再还给她就好,铃这么想着,便牢牢抓紧了政宗。
新的力量源源不断地传递了过去。
「妳记得,对吧?昨天,晚上,在主庭……,妳,突然抓起我的手,让我很吃惊……」
「不,不记得……什么事啊到底……!」
「妳骗人!之前,跳舞的时候,妳还牵了我的手!」
铃记得。清楚地记得,
「牵,牵手时,的力度……是,一样的!昨天,在桥上,妳牵着,我的手,告诉了我,萤火虫、花、草、树,的颜,色……!」
「————」
「请妳,不要,忘掉这些!!」
铃知道政宗有着悲伤的过去,也明白她想忘记那些事的心情。
但是,铃认为,不能忘记。因为,
「如果忘记的话,那些事情就真的,会消失不见啊……」
她已经失去了最重要的人,如果再把那些事情都忘记的话,要怎么办啊。就算他们一直活在她的心中,那也,
「不是现在啊!」
铃大喊了出来。铃知道有个人,他一直没有忘记已经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人这件事,却也一直考虑着如何过好现在。正因如此,他虽然悔恨,却依然把握住当下,
……和我们一起奋斗……!!
「后悔,有,什么,不好吗……?」
那是,
「选择了,现在的,证据啊……!」
「但是……!」
政宗的脸扭曲着,声音也有些颤抖,她慢慢地说道:
「我,杀掉小次郎的事实,是不会改变的吧……!!」
该怎么对待想要走出过去,踏上通往当下新起点的人呢?铃,已经知道了答案,
「——嗯」
她拉起政宗的手。政宗顺势朝这边探出了身子,失去了平衡,
「啊……」
铃想,就算她倒过来也没关系,无论发生什么都没关系。
背后有东西支撑着自己,是片仓的表示框,
「总长……!!」
战士团的各位也赶了过来,扶住了自己。铃被他们搀扶着,
「我,没事」
然后,和大家一起拉起政宗,紧紧抱住了她。
我不会再放开妳了。我不仅要用手,还要用胳膊,用全身,紧紧抱着妳,哪怕很笨拙,但只要把这种力量传递给妳就好。只要把“妳就这里啊”这一点传达给你就好。
「如果,有,很痛苦的事,——只要用更多,更加幸福的事填平,就好了。因为……」
他就是这么做的。
「在痛苦的事之上,……还会累积,很多,幸福的事啊」
●
成实在狂风中听到了哭泣声。
那是政宗的声音。继承了龙的力量,作为伊达之长的人,在来自遥远异国的姑娘的怀中,在同伴们的搀扶下,像新生婴儿般放声大哭,
「啊……!!」
结束了,成实想。乘着不转百足的她确信,自己留在伊达家最重要的理由消失了。
背后的墙壁碎块下还没有传来半龙的动静。不过,成实相信,他肯定没事,接下来得向他们道谢呢。但是,在那之前,
成实看着向政宗他们逼近的青龙的身影,意识到,
「胜负马上要见分晓了」
做好万全的准备,出发吧。
目标,从自己这边看,是左侧。虽然两只手都很灵活,但对本质上是右撇子的自己来说,左侧是最有把握的位置。所以成实将颚剑向右倾斜,对准青龙的左侧,摆好了架势。
风在吹,青龙在咆哮。空气在流动,而且气压很强。但是,
……已经狂乱了呢。
青龙就这样狂乱地冲了过来。但是,
「副长!!」
同伴们在地板,在崩坏的废墟上进行着反击。他们用术式固定住地板,用射击武器向青龙连续射击。
成实不知道这么做到底有多大的意义。
但是,这是最后一战了。将伊达家的现在和将来明确划分开的“最后一战”。
「对啊……」
成实摆正了心态。
现在,连武藏的居民都不会在取舍选择上犯错误。那身为法官,掌管司法的第二特务就更不会。既然他认为,现在的状况应交给伊达副长来解决,那我就去解决吧。
所以,成实,一动不动地盯着青龙。
这是她第一次从正面认真看着它。
「我上了」
给伊达家的所有人说了这句话之后,成实就在空中飞驰了起来。
●
成实加快了速度。
青龙察觉到她从正面冲过来了。为了藏起逆鳞,它将头前倾,
『……!!』
咆哮起来。接着,又展开双翼,
……要在这里使出“川”吗……!?
既然政宗已经恢复了意识,那主导权应该也已经向她倾斜。但是,或许青龙在体内贮存了能量吧,它已经,想靠自己的能力来夺回政宗了。
就像小孩子拼了命也要把被夺走的玩具抢回来一样。
只是,它的威力却是巨大的,
「哦哦……!」
成实把要刺向青龙的颚剑高高举起,用剑柄粉碎了暴压。
大量水蒸气爆发后腾起,在大厅的上空形成了层层叠叠的白色带状的云。成实一边专心躲避着从云中袭来的雷击,一边冲了过去。
靠近青龙后,为了一击命中,成实像是跳舞一般绕着青龙飞来飞去,躲避着雷击。
她扭动着身子,迎着数十道雷击,卸下手臂,卸下双腿,展开腿部的通道,
「唔……!」
一边寻找着最合适的突击点,一边穿过大量的闪电,迂回着,追了上去。
「……!」
终于到达了。正面稍偏左,可以在加速的同时一招打败青龙的位置。
能行。
现在就去把青龙的逆鳞戳穿。
但是,青龙将头转向了自己。张开嘴,
「--!!」
释放出了爆压咆哮。
这个咆哮,是迄今为止所有咆哮中,音量最大的。在释放的瞬间就超过了听觉的范围,变成席卷墙壁、天花板及地板冲击波的这一击,就着流体光袭了过来。
仔细一看,发现青龙还举起了离自己较近的右手,拔出了雷刀。
看来它是打算,先用暴压咆哮限制自己的行动,然后再用雷刀还击。
『那么……!』
把爆压咆哮和逆鳞一起都毁掉吧!这么想着,成实,从正面冲上去了。
随后,眼前,便发生了变化。
爆压咆哮竟然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是被收束,被细化了,正是所谓龙从喉咙中吐出的,
「龙炮……!?」
可以称之为爆压龙炮的以流体为基础的龙炮,从青龙口中笔直地释放了出来。
●
周围的声音都消失了,铃想,
青龙,改变了从喉咙发出的叫声。
……那是——
铃很清楚。青龙是想保护政宗。为了将不再沉溺于过去的政宗夺回来,它明白了用迄今为止所使用的野兽式的战斗方式是不行的。
……难道它要使用它作为四圣武装的、原本的战斗方式吗……!?
像猛然刺过来的长枪一样锋利的一击,撕裂了空气。
●
看到仙台城从正上方被一下子切开的人,有两个。那是从正在吃晚饭的拉面店里飞奔出来的佐助和才藏。
划破夜空将近三千米的武器看起来像是流体炮。然而,
「你说,哪儿有像剑一样能持续这么长时间的流体炮啊!」
「嘛,这不就在眼前么……」
端着盛有喜多方拉面的大碗就跑出来的两人一边对喊着「把碗还回来!」的店主的声音点着头,一边说道:
「可恶」
「咋啦你。——啊,给你叉烧。吃了会长胖」
「好嘞。说回来,那个,我们应该在那里面多待一会儿的」
「Tes.,--没来由的,热血沸腾呢。在那里面,毫无疑问,历史在前进呢」
「真是受不了啊」
佐助苦笑着。他喝着碗里的汤,目不转睛地盯着仙台城的方向,
「我们也,总有一天,会变成那样吧」
●
铃意识到大厅顶部被爆压龙炮击成两半了。
这股力量随着青龙视线的移动而移动。而其最终的目标,是从正面袭来的不转百足。
铃没有管已经开始掉落的天花板,而是抬起头望向了成实,喊道,
「……危险!」
铃察觉到,头顶上方,成实前进的方向,天花板上的石块正落下来。
而且,在那石头的对面,青龙摆起了头。
本来,青龙的动作是追不上成实的。但是,落下来的石块会成为成实的阻碍。在避开或击碎它时,青龙的咆哮就会击中成实。
青龙的龙炮是不是已经看透了这一点,铃不知道。
但是,铃意识到,自己怀里的政宗,身体开始颤动。
「——啊啊」
她,用很小的声音,这样说道。
「给妳添麻烦了。所以,——让积累幸福的历史,从我这里开始吧」
●
少女站了起来,眼角还带着泪珠。
在狂风中,在龙压的底部,在能看到星星又能看见远方被切断的夜空的地方,她缓缓地把力量聚集到脚下,双眼仰望着夜空。
「谢谢」
她对着身后的龙说,
「一直守护着我,真是帮了我大忙了。——从现在开始,一起走吧」
所以,
「作为誓言,让我们一同失去同样的东西吧……!」
说完,她从怀中取出了短刀。
然后用刀指着自己的右眼,
「收下吧!这是独眼龙的证明!」
切了下去。
●
随着政宗刺向右眼的动作,青龙的右视觉元件也马上就破碎了。
『……!!』
这让青龙将头向后仰去,停止了右手雷刀的攻击。
从政宗那儿传来的反馈起了作用。这既说明了主导权已经慢慢转移到政宗身上,也让青龙露出了喉咙上的逆鳞。
『——我要上了』
不转百足将拔出来的三十七把颚剑全都刺进了青龙的喉咙。
直接命中。
因此,被堵住喉咙,而无法释放出来的爆压龙炮,便在青龙胸腔里爆炸了。
青龙败北了。
●
……结束了呢……。
成实在降落的同时通过后方视野,确认到青龙的身影正随着流体光散去。
但青龙并没有消失。只不过是被封印在流体之门中——政宗所持有的二律空间内了。
但是,今后将会有很大的不同。政宗已经不再衰弱也不再沉溺于过去了,而青龙完成自我修复之后,也就会一直守护着她吧。
成实向政宗的方向看去。在渐渐消散的大量流体光的对面,
……政宗。
政宗的背影,看起来好像在哭泣。
但随后,她便仰天大喊起来,
「奥州霸主,伊达•“独眼龙”•政宗……!」
血像眼泪一样,随风飘舞,浸湿了衣服,站得笔直的她,清晰地,大声地喊着,
「至此,关于我自身的历史再现已确认完毕,羽柴提出的要求也已经完成!」
政宗的这个宣言,给伊达的人们展示出了一个未来。
……在羽柴之后,选择了和松平一起的未来呢……。
成实这么想着,任由不转百足降落下去。不转百足的燃料表已经显示为危险的红色。几秒后,自己应该会掉到地板上动弹不得了吧。但是消失的青龙和掉落的天花板应该会掩盖住自己的离场。所以,
……好想,休息一下啊。想要大口大口地喝酒、吃烤鸡肉串……
一想到这样的事,嘴角就不自觉地扬起了一丝微笑。
「……欸?」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不转百足,停止了下落。
●
……欸?
成实慌忙看向状况显示器,现在自己正处在地板上方1.53米的位置。而且显示器上还显示着,
《解除:确认》
「欸!?」
现在是仰躺的姿势。所以,如果就这样解除装置的话,背会先着地。
但是,并没有掉下去。
有人支撑着自己的背和并拢在一起的膝盖窝,把自己抱了起来。
在渐渐消散的大量的流体光和狂涌着的大气的迷雾中,正抱着衣衫褴褛的自己的是,
「你……」
不是半龙。是个白发男子。他身体纤瘦,但是肌肉分明,脸部细长。
他看着自己的那双冷漠的眼眸,是金色的龙眼,
……欸?
无意间睁开双眼对上对方视线的成实,听到了叹息声。
「真是的,吸收太多龙神的流体了啊。帅气的模样都给糟蹋了」
说话的方式、声音,没错,就是他。成实,没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欸!?不,不好意思请问一下?……难道说,你是他里面的扮演者——」
「这话真失礼呢。身为伊达家的人,妳竟然不知道么?继承了龙神之力的政宗出生的时候为什么是人形,其中缘由妳不会没觉察到吧」
他说,
「龙属只要符合条件,就能以人形现身。——妳们那边的校长,说什么阴差阳错和龙神发生了关系,那都是骗人的。她肯定是和以人形现身的当地龙神开心地亲热之后才有了政宗。要不然政宗生出来的时候就不会是人形」
「既然这样,那现在,你变成人形是因为……」
「也有吸收了太多龙神的流体的原因,……还有就是,总之,我不想对妳隐瞒什么,嗯。再者,也有我刚才把你脱光的事情——」
嘛,怎么说呢。
「哪个样子比较帅?」
听到这个问题,成实小声笑了出来,
「刚才,我突击的时候,好像有人保护了我哦」
「真是个疯狂的人啊。笨蛋一般的多管闲事呢」
「我喜欢笨蛋半龙哦」
「那就这样吧」
说着,他呼了一口气,变回了原来的样子。熟悉的半龙正抱着自己。和刚才不同,背部和膝盖窝感觉有些硬,有些冰凉,但是,
……不胜感激。
对于四肢都是义体,担任副长职位的自己来说,这样正好。
「但是,你,……要去哪里?」
「去跟大家打个招呼」
「等一下,……我裙子都成这样了,还要打什么招呼……!」
或许是听到了这抬高的声音,慢慢消散的流体光的另一边,政宗转过头来。她把治疗用的符咒贴在右眼上,把刚才宣誓用的短刀的护手上的绳子卸下,绑了在右眼上。
「般配——」
吗,带着眼罩的她本来是想这么说的,可是,她看着成实,把最后的那个“吗”变成了
「——哦」
「那种满是同情的说法可以停下吗」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成实的心里满是喜悦。政宗也是一样的吧。
接着,大厅的门开了,在外面等候的大家齐声喊了起来,
「……!」
与爆压下的不同,这是开心的咆哮声。
●
「结束了呢」
义光边听着祭典的声音,边盯着被雪覆盖了的大地和诺夫哥罗德的旧址,说道。
「伊达,上越露西亚,以及最上,都将历史的指针指向未来了呢。接下来需要的就只剩助我们扬帆前行的风浪了」
看着她的阿黛尔边啃着煎饼,边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她到底,在看哪里呢。阿黛尔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疑问,是因为
义光,看着的不是诺夫哥罗德旧址的地表,而是稍微偏上一点的地方。
也就是说不是碗状旧址的底部,而是水平面的位置。那本来,是诺夫哥罗德大地所在的地方。一直看着那里的义光,忽然动了一下眉毛,
「来了哦 」
欸? 阿黛尔又重新追着义光的视线看去,但是,却听到了
……音乐声。
是笛声。有些粗野但响彻远方,仿佛在确定自己所在之处的,带着神圣庇佑之力的音乐从某处传了过来。是义康正惊慌地看着的地方。
「喂,从士阁下,——义光!那,是什么!?」
在诺夫哥罗德的旧址上,曾经是大地的位置,长出了新的“大地”。
由青白色的流体光形成的大地,在月光的照射下渐渐生长了出来。而且,还有很多身影在那上面行走着。
都是不认识的人。
流体光制造出来的人影,看上去好像都是来自不同人种或种族的人,他们的装备品和自己这些人的很像但是不一样。虽然也有是俗称IZUMO Line的楔形先端装备,和类似装接点(Hard Point)的东西,但手里拿着的更多的是,
「那是……,可以称为神刀级别的装备啊!!」
「从士阁下真是见多识广呢。没错,那帮人拿着这种级别的装备也并不稀奇」
毕竟,
「他们是黎明时代,进入地下六千千米的位相空间去拜会环境神群的七百人啊。那副光景现在仍被刻录在这个空间里,像这样再现了」
哦哦,围着诺夫哥罗德旧址所跳的祭典的舞蹈,开始了。
人们排成列,向着诺夫哥罗旧址跳过去,又退回来。这,
「并不仅仅只是采矿的祭典呢……」
这是,
「祈祷进入地下的人们,能够平安回来的祈愿祭」
「Tes.,虽然在我们的祖先去了重奏领域之后,它就变成了来历不明的舞蹈,但当他们回来和遗留下来的人汇合后,人们就明白了这舞蹈的含义。之后,就一直在祭典上跳了。看」
七百人的英灵走了。阿黛尔知道当时回来的只有三十几个人。付出了这么大的牺牲,自己等人的祖先才获得了和环境神群的稳定的联系。
为了回应引导他们的笛声的庇佑,祭典也开始出现了声音。
打鼓、拉弦、吹奏、歌唱,还有舞蹈的声音,像是把雪地的吸音性都赶走了一样重叠在一起,随着篝火的明灭,在月光下一浪高过一浪。
继承了过去,生活在现在的人们,围着久远的过去,为过去应援。
然后,那七百人进入了设置在大地上的入口。但是,
……欸?
传说中给人的印象是他们进到一个洞穴里面去了。但是,现在,他们却走进了一个通往地下的像门一样的入口。
「那个……」
阿黛尔小声说,
「是教导院的门,对吧……」
「已经明白了吗?」
义光说道,
「那是在这片土地上建造的世界上最早的教导院。虽然也有通过它来表明人们会在积雪地带一直存续下去的意思,但更重要的是,为了以后方便谒见环境神群以及阻止地下妖物的涌出,才把它建在了地下……,这——就是我的推测。然后,和环境神群取得联系之后,为了阻止别人也接触到环境神群,便封闭了洞穴——」
她抬头仰望着天空,
「把教导院和这片土地一起移到天上去了」
●
「结束了啊」
夜幕下,渐渐黯淡下去的有明内部,置于船坞中,却被庙会一般鳞次栉比的小摊和街灯微微照亮的武藏上,正纯站在位于奥多摩的教导院前的桥上,自言自语道。
「葵」
·俺 :『哈?怎么?』
Jud.,正纯一边看着眼前鳞次栉比的小摊,和穿梭在其中的熙熙攘攘的人群,一边缓慢地说道:
「祭典像宴会一样到了高潮啊。虽说用的钱只是在极东流通的“元”而已*」
【*注:冷笑话,宴竹縄(えんたけなわ)→宴会正酣,円(えん)だけなわけ→只是元而已。读音相近】
·赫莱子:『……刚才,正纯大人是不是说了什么』
·俺 :『嗯,我也听到了……现在,已经,脱力……了……』
·十ZO:『托利阁下!托利阁下!请振作一点!你看,露西亚产的色情游戏就在这里!』
·副会长:『你们这些家伙给我认真点啊』
·约全员:『妳才是啊——!!』
是这样的吗。嘛,算啦。月轮又这么可爱。哎呀,要跟他说的事是,
「葵。下达让武藏出航的命令吧。目的地是上越露西亚,诺夫哥罗德。目的是——」
正纯眉毛微微上扬,她开口宣告。
「为了帮助上越露西亚实施历史再现,武藏要作为雇佣兵参与进去,阻止P.A.Oda恣意实行历史再现的行为。还有,这是实验航行,所有事情都是在“实验中”的基础上」
·俺 :『哦,要干一场了吗正纯!果然是战争呢!』
「Jud.,啊,是的」
正纯已没打算去否定了,
「现在就是要战争。因为,这也是解决政治问题的一种手段」
正纯毫不在意地笑了起来,
「下达出航命令吧,葵。武藏的总长兼学生会长。你先去打头阵,我们马上就过去,和你一起战斗。为此——」
·俺 :『哦,那就快点过来吧。把武藏带到这里来』
「……Jud.!」
正纯点了点头,朝外挥了下右手,展开了通神用的表示框。表示框里面,“武藏”朝自己点头行了个礼,
「对各舰同事发送通神一事,请让我来协助。——以上」
在她的背后,酒井看着自己,轻轻挥了挥手。他叼着烟管的嘴巴动了动,好像是在说“交给你了”。于是,正纯朝他点了点头。
为了让眼前武藏上的所有人、让映出自己的表示框的对面、以及其他的所有地方都能听到,正纯大声喊道,
「向武藏上的所有成员宣告!」
她吸了一口气,确认到大家都看向了自己。
正纯举起了右手,朝外挥下,握紧,
「——武藏,从现在开始,作为实验航行,向诺夫哥罗德,出发!!」
第七十八章
狩猎场的证明者
开始的初击
结束的终击
在二者之间的是什么
配点 (确认)
●
出港信号。
在机关部内的动力区域内,正在和女性班员们一起确认自己负责部分的直政,听到了正纯的声音后舒展了眉头。
「人一晚上就变了呢。」
Jud,大家都同意地点了点头。
「女生的话五秒钟就可以了。」
在大家都哈哈笑着的时候,传来了通神的声音,首先是“武藏”的声音。
『大家晚上好,我是”武藏”。现在本舰的情况是:续航能力九成二,武器运转状态八成七,居住区状态七成七——满足出航条件。未来得及登舰的各位居住者,请暂时留在水户陆港,等待归港后再为您办理搭乘手续重新登舰。
因此——。』
武藏在稍微停顿一拍后说道。
『剩余时间二分十二秒,请您在此之前进行登舰——以上』
话音刚落,就隔着装甲板听到舰外响起一片“哇”的声音。紧接着是地面震响,这种不寻常的声音摇晃着整个机关部。
本来在有明待机的人们,都一齐涌入了武藏。重合的脚步声和用力踩踏的响声震动了武藏底部的机关部,从天花板传来如同下雨一般的鸣响,
「喂,你们——」
从在机关部中央的渡桥上,泰造大声喊道。
「有明从现在起要向下展开了。会被抛出去的,所以给我准备好不要倒流了!这可是武藏的初次公开露面啊,给我记住要拿出华丽的操控技术........!」
●
大久保身处自己也不明白的地方。
这里是机关部。还是动力系统中枢这种重要位置。而且,自己不知为什么会穿着工作人员的装备,头上还插着着附有头部防护用术式的发簪。
「哦哦,小姐,头发一扎起来还变得挺有大人味呢。」
「谢,谢谢。」
看了看代替镜子的动力器的白色外壳上映出的自己。发现,第六女子班的大家聚在扎起头发的自己的背后。已经做好了准备的加纳,正从副班长那听取作业内容。
「机关部部长的命令也下来了——大小姐,可以判断出这个发型很适合您。」
「呃,那个.......柳生君呢?」
「宗矩大人也一样是在机关部的男子班里工作。虽然负责分配工作的航行委员会的人说『好可爱的脸,不如扔进众道班吧』什么的,但他还是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所以不用担心。」
「啊——里面有挺多学生OB的所以厉害的人相当多哦。」
听到了这些令人不安的台词,没问题吗。虽然,柳生家是将他作为护卫放在我身边的,希望不要因为自己的原因学会一些奇怪的技能。但是,
「小姐们为什么会在这?被贬职了?」
「不――刚刚才发生了袭击,出于谨慎问了一下最安全的地方,还问了现在,最,能帮上忙的地方的是哪里,就.......。」
「这是自我意识过剩啊过剩!!真好呢年轻的孩子就是自信满满!」
年长的女性工作者笑着。虽然不把这种反应放在心上对大久保来说是常有的事。
「......真是这样吗?」
大久保没能把它当耳旁风。不过,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接受了。
作为一个政治家,面对一般人,必须要隐藏住自己负面的一面。
然而,作为政治家应该怎么做,现在,自己心中并没有答案。因为,
.......不管是放不放在心上,临时学生总会都结束了.......。
只会让人看着,像在逞强吧。到现在为止的政治性的言行举止,已经,只能作为自己软弱的表现了。察觉到这些后。
......都是白费工夫啊。
自己,究竟是怎么了,大久保这样想着。
不过,对自己做出的反应,刚才笑了的工作人员停住了自己的感情。她转过头来说道:
「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呢。」
「哎?」
「自己强硬的时候不让别人看到弱点,软弱的时候不让别人看到坚强的一面——聪明到有点狡猾了哦。」
听她说话的口气,并没有什么恶意。她把手放在腰上,苦笑着。
「你不是应该待在这里的人啊。快点,向上爬吧。」
其他的工作人员也笑着说“是啊是啊”。
「到这里之后,爬上去的人,会抽到大奖呢。英国王女什么的。」
完全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是,加纳看了看表示框。
「大小姐,工作的时间到了——各部分的检查。要确认的部分已经收到图片了,去确认一下数值和状态是不是对的吧。」
嗯嗯,加纳抬起眉毛露出笑容。
「——要比赛喔。」
●
武藏Ariadust教导院前,在桥上,展开着无数个表示框。
「Jud,看来羽柴把运进江户的物资和人员当中,能够立即派到诺夫哥罗德的部份给派出了。丹羽,驹姬还有秀次也在一起。」
『Jud,将武装类等固定,看起来战斗时会使用其作为防御舰的能力。“聚乐第”是战斗外交舰,秀次舰队的旗舰,从装备的种类就可以看出防御系的术式很高。如果它有着白鹭城级别的出力的话——』
『——在专注于防御的情况下,可以判断那艘舰的防御范围能达到7公里。简单地说就是,仅仅一艘就可以保护两个广域展开的攻击舰队。——以上。』
......这恐怕是.......
「安土城级的舰只用它一艘就能防御。或者是——为了单舰防御三方原之战时发生的,达人级的单骑突破吧。」
「可,可恶,我才不会认输.......!」
这时,天空中开始漂浮铁的味道。这是。
「有明下方展开的准备开始了呢。本多君,最好让食蚁兽展开立足点类的术式,下方展开的时候会很危险。」
「啊,啊啊,Jud.」
正纯转向这边,点了点头。
看着她的动作,涅申原一边心里想着,这种演技真不怎样呢,一边向实况通神说道。
他看着正纯脚下固定立足点,固定身体的术式展开。
·未熟者:『拜托了,魔女,接下来是决定胜负的关键了。』
●
「这是陷阱吧。就连我也能看得出来呢。穴山前辈。」
昏暗的,但是微弱的照明连续着的道路上,传来了少年的声音。
响应着的是,真田十勇士中的一人,穴山的声音。
「就算是这样,现在可是大好时机呢。根津君——在这里先露一下脸,也是,为我们作宣传呢。」
「我明白你的意思,也明白这次的任务的难易度很高。所以,祭典也结束了,由我们来让它结束——我还挺喜欢这里的烤乌贼呢。」
「哎呀,我们兴趣相投呢根津君。」
「撤回前言。」
「撤回哪句?」
TES,根津开始了行动。
「——祭典已经结束这句啊,我们的祭典接下来才要开始。那发炮号,就由一度成为完结契机的我来放出吧。」
●
成赖,现在正匍匐于Ariadust教导院的屋顶上。
自己的头上,离得很近的位置展开着“周知燃”,将情报传送到自己手边的魔法阵中。
通过“周知燃”,收集指定为能够狙击的危险地点的影像,汇总到手边一起显示。但是,
......狙击什么时候来虽然可以预测到,以怎样的方式来却无法知晓。
提出真田十勇士会的袭击会再次到来的,是成赖。
在食堂,与泰衡的会谈结束之后。
大家也觉得微微预感到有可能会遭到再次袭击,所以作为讲座,自己站到了前面。
「以二代被袭击的事情来思考的话,刚才的自动人偶的袭击中并没有进行狙击。虽然也可以解释成是狙击手已经逃走了——但M.H.R.R.出生的血都是很悲观的呢。」
所以,
「用人偶进行袭击什么的,被别人小看了我们也不能默不作声。恐怕,敌人会瞄准武藏从有明出港的间隙,再次进行袭击。而且——瞄准的是满身破绽的重要人物。」
说着,成赖看向了玛戈特,她一边微笑着一边无声地微微鼓掌。
很帅哦,放轻松之类的,大概是这个意思吧。所以成赖继续说道。这已经是大家心知肚明的,摆在表面的事情了,她一边这样想着。
「我家原本是M.H.R.R.内对魔术部队的家系。从小就被父亲教导如何因应以黑魔术进行的狙击,炮击啊。」
「就是啊──。」
突然,玛戈特开口说道。
「小奈这边,也是那种部队的家系呢。虽然专业不一样,但是我可以保证小伽的判断哦。」
「这么说来,在奈特大人也觉得,有再次袭击和狙击的可能性?」
「——正纯来当诱饵的话就完美了。」
玛戈特有时候会直接果断地打出一个直球所以只说结论的话实在太迷人了。
「我?!」
正纯突然站了起来,把手放在自己胸前。
「等,等一下!袭击的诱饵,这,这没问题吧?会有防御术式之类的吧?」
「那样做的话不就露陷了嘛。冷静哦正纯。」
「那,那,护卫,会跟着我吧?!」
「如果有妨碍的人在的话对方会放弃袭击的,最重要的是干劲啊正纯!」
「那么要怎么做!?」
「我觉得丧失在这里的记忆正常生活的话就不会有恐惧感什么的了。」
玛戈特有时候真的很厉害呢,成赖这样想着,正纯的反应也一样。
玛戈特有时候真的很厉害呢,成赖这样想着,正纯的反应也一样。
「别说不可能的话啊──!」
好了好了,成赖握着成纯的手。
「冷静点正纯——诱饵是没有人权的。」
「把这句话前后反一反啊.......!」
「把这句话前后反一反啊.......!」
「好了,总之就交给专业的来处理吧。对手的特征是——。」
Jud,誾点了点头。
Jud,誾点了点头。
「狙击手有多种可能性。无法捕捉。子弹也不清楚用的是什么。虽然现场留有弹痕,但没有找到子弹本体。」
「这样就没办法了呢……。」
「你不是说交给你吗!不是说了吗!」
诱饵这么精神是好事。然而,有几个需要思考的地方。所以。
「诱饵就作为诱饵先放出去,誾说的没错的话,应该能行的。」
「喂喂没问题吗成赖……。」
「喂喂没问题吗成赖……。」
「Jud,和航空机动一样——正式上场的时候比较强的人就赢了,就是这回事。」
虽然正纯做出了十分不愿意的表情,但的确是这样的。
练习也好事前的讨论也好,什么都比不上真正上场时的气氛。真正上场的时候像练习时那样做就好,经常被这么说,不过熟练到了一定程度之后,
「——真正上场时要比练习时做的更好。」
于是,成赖在屋顶上再次集中了精神。看着手边的魔法阵,思考的是,
......接下来,就靠诱饵好好发挥作用了。
●
根津,走在类似祭典时的流动的人群之中。
准备已经十分充分了。自己是这样认为的,但是。
........要更加,做好万全的准备。
失败时绝不被允许的,心里这么想着,非得把自己逼得最紧绷的状态不可。
施压,强迫,就算把自己逼到极限也还远远不够。因为。
「是我的错,让我们变成“没人要”啊。」
可以说成是比赛的相对战,以前也曾有过,由于自己的失误造成的大家被击败,不得不离开本来应该在的地方。虽然当时也有可以弥补的手段,但是自己的尊严不允许,所以开始寻找新的容身之处。
「真田,接纳了我们.......。」
真田教导院的十勇士,由于战国时代的长期化而高龄化。他们对于我们的到来感到十分高兴,成为了我们的“老师”,而我们则成为了他们的继承者。
.......所以——
听到了祭典的鼓乐声。头上,巨大的表示框里,显示着离出航的倒计时。
只剩下一分钟了。
主干道方向那边,传来了曾经听过几次的歌曲。记得好像是,以浅间神社的巫女为首的三人组。舞娘把银狼擅长的曲子,用歌唱来具体表现,响起了高音域的歌声。
『心的居所 世界的手中 现在的歌声 会将你鼓舞
几乎没有未来 现在的不足 过去的光辉 终将披上阴云。』(注:翻译组里面没有擅长填词的人,抱歉了。)
这歌词真的是。你们也失去过什么东西吗。
不,跟祭典的歌曲较劲有什么用。但是,
『展现在眼前的 愤怒当中 听到了声音 所有一切 都不需要 但我只是 正在干涸
翻滚到脚下的 犹豫迷茫 感到热量 所有一切 都很碍事 但我依旧 踩踏而过』
「啦啦啦……」
『这样就行了 只顾向前 焦躁动摇 焦急之心 挣扎到底就行
这样就行了 无论是谁 焦躁颤抖 焦急之心 已经无法停止』
倒数计时,剩下5秒了。在倾听着歌曲的道路上,街道中,自己只是祭典中的一人。
自己心中虽然有着郁闷,但从外表上是看不出来的。
所谓的忍,就像说的那样。
这次不可能被阻止了。
●
成濑读懂了这一瞬间。
......如果我的推测没错的话......!
在倒计时变为零之后,应该马上就会来。
有明下方展开,武藏开始发射。就在那瞬间,
「——零。」
倒计时,证明了成赖说的话。
倒计时结束的瞬间。成赖的耳朵,听到了狙击的着弹声。
●
「怎么可能......!」
在开始震动的武藏上,主干道的路上,根津用几乎没发出来的声音嘟囔着。
不管是狙击的时机,还是准确度,应该都是完美的。而且。
「武藏副会长......!」
只用视线眺望头部上方。能看见武藏Ariadust教导院。
现在,在那桥上,武藏的副会长差点摔倒,近乎坐到了地上。
副会长还没习惯在武藏上掌握平衡这件事,在用武神赶到刚才的袭击现场时就明白了。所以,决定不不把副会长作为攻击目标了。
瞄准的是更加,不会移动的。
.....处在我们逃走之后在能看清袭击状况的位置上的人。
而且是,身处即使我们接近也难以察觉的地方的人。那就是,
「武藏第四特务......!」
屋顶上,在那里闪现了颜色。白色。但是那并不是,武藏第四特务魔女服的颜色。飞散着,轻轻飘舞的是,
「由利......!」
●
成赖,明白了自己的推理是正确的。
现在,自己的周围是转换发动成防御术式的“周知燃”。
......子弹,全部防御成功了呢!
飞来的子弹一共八发。无论哪个都是
「居然是零部件,真是佩服......!」
敌人狙击使用的,并不是子弹。而是螺丝,钉子,石头和玻璃碎片这样的,现在的武藏随处可见的东西。
在刚才的袭击之后,让“武藏野”们对“周知燃”的图片进行了详细的调查,但是敌人并不在那当中。所以察觉到了,敌人是远程操控子弹来“狙击”的。二代在青雷亭被袭击的时候,之所以没有发现狙击的子弹,恐怕是因为使用的是玻璃碎片吧。
而现在,敌人狙击的目标,是自己。
不管怎样,飞来的子弹的发射地点是屋顶上各个地方。从那样的地方进行狙击,有一种将能够进行远程操控的子弹切实命中的方法。
不会移动的目标。也就是瞄准自己。
因为想到了这些,才把正纯当做诱饵使用。
敌人刚才先袭击正纯,是为了狙击自己而做的佯攻,这点是清楚的。那时,敌人特意确定了我没有动身去追他们。
.......从而判断,我,绝对不会随意移动。
所以,我们这边,装作没有察觉到这一点,把正纯用作了诱饵。装出一副我们认定敌人的目标是正纯,故意让他们瞄准正纯的样子。
然后,敌人的攻击来了。而且不光是狙击,
「怎么样?」
从地板上回过头来,成赖仰望背后,那里有一个人影。
头戴兜帽的双刀少女。眼神锐利的她,
「........唔」
右边的侧腹,被染成了深红色。即使是清武田女子制服的防弹性能也无法完全防御的,玛戈特的狙击术式。
强力的一击,击碎了敌人的身体。
不是自动人偶,而是真真正正的人类的肉体。少女因冲击颤抖着身体,差点向后退了一步。
「.......」
挺住了。然后挥起右手的刀。
来了。
●
十勇士中的一人。由利·镰之介,把一切都赌在了那一刀上。
无法避开的一击。
那就是,首先向对手怀中冲刺过去。不过,刺出的一刀,敌人肯定会避开。所以,在敌人的身体侧面,刺出去的刀收回来之后,旋动手腕,一边让刀柄在自己掌中如同舞蹈般回转,一边将刀刃再次对着敌人的后背。
然后,收割。此时,
「.......唔。」
白魔女转身进行了回避。
漂亮。由利这样想着。明明是远距离战斗系的,居然可以回避得了这种极近距离的攻击。但是,自己的忍术,这之后还有。那就是,
「.......!」
把刀刃收回的动作。将那速度和动作统一成一条直线,制作出真空。
真空之刃。
躲避了刚才一击的敌人,会获得伴随动作的气流。如同被气流吸进去一样,自己的真空被释放了。
.......斩断!
这就是无法避开的一击。是至今为止,击败了和自己进行相对战的敌人的,从背后来的追击。但是,
「......!?」
真空,消失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由利思索着,然后听到了声音。
「可惜呢。......那个招式,“西国无双”已经看破了哦。所以接下来——」
黑色的翅膀,后背的主翼,处在半闭的状态。那是,让翅膀内侧积存的空气爆发,击溃了这边制造出来真空,
「......!」
在大气的爆压中,白魔女飞舞至空中。随后朝着自己被推开的身体,冲击来了。
刀刃被击碎,刀柄也从手上飞走了。右手的手指因为被手柄带住,看到它朝着奇妙的方向弯曲了。但是,
.......啊!
左边的刀刃也,从正中间破碎飞散了。
狙击,还在继续。
●
奈特,趴在武藏的舰桥上,毅然地进行着狙击。
把黑嬢保持在狙击状态,连接着右肩的支撑点。将加速术式和照准术式组合成的魔术阵在黑嬢长长的船头上展开了好几枚,准备朝那里发射硬币弹。
接下来就是将受到重迭的魔法阵连续加速的子弹,朝着准心,
「Herrlich......!」
打进去。
把刀击碎,弹飞,还在空中时候的刀柄也破坏了。
人体也一样。穿透肩部,削过膝盖,用减速的非贯穿弹攻击胫部。
「跪下。」
让单膝跪了下来
「不是这样哦。」
让双膝跪下了。接着,
「抬起头来。」
击穿肩膀用冲击使由利的上半身仰起。在她上方,奈特抬起眉头嘀咕道,
「如果很珍惜同伴的话,会怎么做呢,这种时候。」
●
根津停下了动作。
......为什么!?
如果是我们自己的失误倒还好。如果是在准备工作上有不足之处的话,那也还好。因为只要把自己不好的地方改正过来,下次就能赢了,可以这样想。
然而,不是这样。我们的战术,思考方式都被对手看穿了,被超越了。
「唔......」
无论改进哪里,消除不好的地方,也赢不了。
这单纯是,对方更“强”这一事实而已。但是,一旦自己承认的话,
......就如同在说,我们是无法从“没人要”当中脱离的!
「————」
根津想过了。现在立刻救出由利的方法。
方法,是有的。
将藏在武藏所有地方的“弹丸”无差别地发射。今天,刚好是庙会的氛围,将走在街道上的人们,以及为出航准备而四处奔走的工作人员,全都无差别地射穿。
这样武藏上就会一片骚乱,光是要救出由利的话应该会有机会。
所以,根津举起右手,准备将藏在各地的弹丸一起发射。但是,
「不可以这样喔,根津君。」
有一个朝自己举起的右手击掌而过的身影。
「自己的失误自己解决。这是我们的规矩——由利君的事就交给由利君自己来解决吧。」
是穴山。他与自己擦肩而过,朝这边招手示意自己过去。
「伊佐君已经到达逃离点了。我们也过去吧」
「但是......!」
「我们并没有失败」
穴山简短地说道。
「内部的情报已经到手了,而且,武藏在出航的同时就会爆破受损。我们从外面观赏吧。」
他说的意思都懂。在武藏出航的同时发动的伊佐藏的装置。趁着爆破,由利就有机会逃脱了。
由利有逃脱的机会。所以,在这里自己没必要去救她。
就是这样。所以根津放下了右手。
「......对不起。」
「要道歉的,是因为自己差点做出愚蠢的判断吧,根津君。在这种情况下要去救由利君,可是为爱疯狂的少年才会做的事哦。十来岁,真好啊。」
「什么......!」
好了,穴山走过来,拍了拍他的后背。
「由利君的话,也不会被杀的。接下来——。」
在穴山说话的同时。从武藏地面上传来的震动发生了改变。
到刚才为止是轻微的震动,现在却变成了左右摇晃。
「开始了呢。虽然在武藏外面看过几次,但是实际在武藏上体验还是第一次」
在身后,一边在意着由利快步向着舰首方向跑去的根津,听到了穴山的声音。
「通过有明进行的武藏下方展开。带发射的话,就是国内首次公开了。」
●
从夜空中,还有着看着别处夜空的视线。
正向西北方向前进的战斗外交舰。侧面刻着“聚乐第”的外交舰甲板上,有个微微发光的人影。
有着狐狸耳朵的少女。驹姬。她,转头面向从背后的展望台走出来的丹羽,
「丹羽大人,有明在......!」
「似乎要射出武藏呢。回旋已经开始了——代替秀次大人,作为舰长代理有什么想法吗?」
「TES,那么大的质量的一动的话,就会发生大气变化。恐怕下面那边已经展开了缓冲术式,但是水平方向的话——」
来了。
驹姬视线的前方,从正在回旋的有明各个部位的前端,爆发出白雾。掀起波浪,直线向这边延伸过来。
「来了!因为冲击之后,会被吸到对面去,各舰队战舰把尾部朝向有明的方向之后,就用惯性航行!启动着引擎的话会被吸过去失速的!还有——」
随后摇晃就穿过了“聚乐第”。
仿佛让舰表面的装甲一枚一枚都震动的冲击波洗过,紧接着,
「退潮来了!」
即使“聚乐第”是巨型舰,也向后滑了过去。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提起,搬到有明那边去。
周围的随行舰也一样向后滑去,但开始倾斜,
「缓冲术式展开!——防御障壁对着内面展开!」
驹姬下达指示的同时。“聚乐第”就听从指挥将舰用防御壁展开了。那数量不是几枚,而是一口气数百枚在空中排列着,而且,
「支撑住周围的随行舰!!」
随行的有八舰。在“聚乐第”前面的,后面的全包含在内,都被防御障壁的支柱支撑了。
以“聚乐第”为中心的方圆五公里。在那里面的舰队群,每一艘,都如同被夹在打开的书里被支撑住了。所有舰体都停止了被拖向有明方向的移动。
「.......!」
各舰甲板上的人们,都在夜空中向着这边招手,呼喊着。
看着从舰桥传来的表示感谢的灯火信号,驹姬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但是,有明的回转运动仍旧连三分之一都还没结束。
还会有好几次,冲击波会再来,吱嘎作响的大气运动会回响天际。
在那样的摇晃和嘈杂之下,驹姬一边看向有明,
「丹羽大人,那个,秀次大人他.......」
「Shaja,——青龙消失了,他正安静地沉睡呢,我原以为从青龙那解放了之后他就会消失,看来并不是那样呢。秀次大人的牵挂是什么呢......。」
「是对于伊达家今后的忧虑,我,是这样想的。」
因为。
「如果是担心那件事的话,今后也一直,不会消失,秀次大人会永远都存在。」
「这样对驹姬大人来说,也是件好事呢。」
「哎?」
说出疑问词的自己的身旁,丹羽露出了微笑。
「没有什么比无法实现的恋爱更想让它永存的了。」
「丹羽大人又说这种好像很懂的话.......。」
驹姬半闭着眼说出的话,在中途停下了。
从狂风的对面,传来了声音。让新一轮冲击波通过,就像要来冲洗聚乐第的装甲板一样,
有明有了新的动作,那是,
「下方,展开了......!」
●
武藏的中央。武藏中央前舰,武藏野舰桥里面,以“武藏野”为核心的自动人偶的指挥者们,正在与各舰以及其组成人员,还有有明的控制者们互相发指令。
但是,在中心部的“武藏野”,并没有发出很多指示。她看的只是,通知各处的进行状况的流体花坛。在自己周围展开的八个花坛。在那里,附带着表示框,流体的花把茎舒展开来,让花瓣慢慢散开。
看着它们成长的“武藏野”,对着手边的表示框,
「左右一号舰,先行出动,出力限制解除。有明一侧,左右一号舰船坞请准备好流体池——以上」
武藏野,平静地说道。
「“武藏”大人——关于对武藏的称呼,请在共通记忆里暂时变更。对以前的舰体的记忆有可会产生不协调,杂音也比较大——以上」
『Jud,那就重新起名,年轻武藏,零武藏之类的——』
『为什么武藏小姐对年龄这么在乎?在较劲吗?果然?』
看着表示框内对酒井半闭着眼睛的“武藏”,武藏野说道。
「有明回旋完成百分之四十 —— 三分二十秒后将本舰射出——以上」
第七十九章
破损之处的挽回者
逞强的地方
不弄错的话
就会出成果吗
配点(逞强)
●
晃动的底部,可说是回旋的旋转轴所在的地方,工作正在不断地进行。
这是在武藏野下部,重力加速机关的控制区域里进行的各个部分的最终调整。虽然正要对全部的加速器进行检测。
「哦。新来的,你迟到了噢!」
冲着上方的桥上传来的机关部长的声音,大久保回答道。
「Jud.,马上!」
好。机关部长在颤动的桥上平静地应了一声。
「前提是别出岔子。抓紧时间做的话就对了,小姐。想着赶紧完事就错了。」
「Jud.。我会记住的……!」
加速器是个巨大的部件,但几乎都是加速用的鸟居形推进器。控制部分是将各种缆线和符捆再一起塞入底板当中与回路版对接,所以一个人也能完成检测。加纳那边差不多比这边领先五个,似乎比赛胜负已分。不过,
……轻言成败可不符合我的性格。
所以一个接一个地认真检测,把动作变得紧凑起来。意外的是,仅靠动作就能缩短时间,大概是因为自己还不太习惯吧。不过,完成了数十项检测之后一看。
「……嗯。」
大久保这样想到——这工作自己还是做得来的嘛。
要是涉及到比这还要难的东西,或许就只能放弃了吧。大概也不会有热情坚持下去。不过,先把这种根本没个准的未来放到一边。
……这样的生活不也,过得下去的嘛……。
失势也不一定是坏事,就在这么想着的时候。
「……?」
大久保停下了检测机器的手。检测本身并没有出什么问题。包括零件,所有的东西都正确地插入并锁定好了。只是,奇怪了,看着眼前的加速器,有种异样的感觉。
……是什么?
大久保对这原因不明的的违和感歪了歪脑袋。此时,
「喂,新来的!手,停下来了啊!」
Jud.,大久保准备在检测单画上检测完毕的圈。
就在此时,地板嗞溜地旋转了。是有明的回旋开始了。随着那回旋,大久保还没标好检测完毕的记号,身子就倒向了加速器。
危险,大久保伸出义肢,抓住控制器。摇动中,她确认了扣在控制器上的零件组没有一丝松动,十分稳固。
……太好了。
看来确实没问题。所以刚才的违和感,是自己的错觉吧……在大久保这么想着的时候。
「……呃。」
注意到了。违和感的原因——不应该出现的事情的真相。那就是,
「机关部长……!」
如果是自己误解的话就不得了了。不过,
「为了以防万一!——请您精查一遍!!」
「什么事情!?能不能说明一下啊小姐!」
Jud.,大久保点头。不在意周围人看着这边的视线,一边被开始旋转产生的动荡甩着身子,一边用义肢向后猛地击打在加速控制器上。
打击音回响着。整个控制器都在晃动。但是,
「零件一点松动都没有……!武藏人做的东西,无论什么,都会考虑到日后的调整,包括将来的拆解、考虑尘埃会怎么进去。以此为前提,把零件“固定”在它的位置上。但是,现在这个——并不是把里面的东西固定,而是做成了“不要被拆下来”!」
如果是“固定”着的话,通过人为“拆卸”,就能把它“拆得下来”。所以像现在这样的摇晃,就必须要检查。不过,把这个东西做得“拆不下来”的话,
……一定,有什么原因……!
大久保说着,机关部长从桥上跳了下来。他落地的脚步声意外地轻,用手掸了掸脚底的灰,一边说道。
「小姐。……那这应该就是,没经验的、外面的人做的吧?」
「负责这个的,根据检测表来看的话,是一个叫做伊佐美的女性。——户籍上是武藏的住民。」
大久保跪了下来。
「拜托了。我不介意这有什么丢脸的,反正都已经是这身份了。现在这件事,我是没法弄清楚的。所以,请找来能精查的人,手上空着的人,拜托了。」
「那个……小姐……」
机关部长,发出了唉呀唉呀的声音,接着说道。
「那不就只有老夫一个人了吗。」
哦哦,周围的人都发出了感叹。远处,第六特务在武神的肩膀上喊着,
「哇——老头居然泼人家冷水……!」
「闭嘴直政!那个,小姐,给我七秒钟。有诀窍的。——另外,把那个叫做伊佐美的做的东西给我列出来!除了我以外所有手头上闲着的人都给我去做精查!」
听好了。
「被政治家小姐发现了我们“是随便糊弄的”!现在赶紧去好好做给我把她的嘴堵上你们这些家伙!!」
●
回旋的有明内部,一片骚乱。
有明是一个巨大的浮动船坞,是人工的建筑物。能进行移动、回旋,但是。
「喂喂!这没问题吧?!」
教导院前的桥上,靠在扶手上的正纯,俯瞰着昏暗的有明内部。
……这,搞得就像个什么节日似的!
旋转的有明内部,缓冲术式的术式阵展开了无数张,像天幕般垂下。它们大部分在天花板、地面和墙壁的相接处,但支撑墙壁的复合桁架和地板中央的附近,术式阵也在不断地出现和消失。大概是正在高速地调整缓冲。
旋转向着右边,顺时针。武藏和船坞之间也有缓冲术式闪现,不断跟进着。这是为了防止被挤压到船坞内壁的武藏因自身重量受损。
转了起来。
武藏的目的地是诺夫哥罗德,向西。朝那边,有明正准备把武藏发射出去。
时不时,能听见墙边金属剧烈碰撞的声音。
沿墙壁升起的起重机,因为有明的歪曲脱出了轨道,猛地滑落了。
同样的,能听见建材堆放场里物资崩毁的声音、还有多层堆积的大型木箱垮掉的声音。
尽管如此也在旋转。
像武藏那样的巨型航空舰,出港之后的短时间内是最为危险的。速度不会马上上去,想转身也不容易。所以,转身、弹射的操作就交给有明,
「……朝向目的地,让武藏在出港之后就以最大速度前进吗」
现在,船坞里,武藏所停泊的每个船槽里都开始发光。
是溶入术式和流体的贤水。这些东西一接触到武藏,就会在接触面上产生巨大的浮力。
……漂浮。
一瞬间。感觉脚下在摇晃。而正纯,
「啊……」
武藏漂浮的不稳定状态。对于这被从下面抬起身体一般的浮动感,
……令人感到怀念,以及安心,现在。
嘴角不禁浮现一丝微笑。
各个船坞,正在用贤水将武藏漂浮起来的同时,被它巨大的体积压着,吱嘎作响。这声音随着回旋的进行还在不断变响。
毕竟,连坐着的自己,都快被这回旋甩到地板上了。
不过,武藏自身没有什么声音,恐怕是下面的广场正在进行的。
「……是用浅间,葵姊,和弥托姿黛拉的雅乐做的整调吗?」
不只是她们,在各舰的主要广场,从庙会般的舞台上,事先花了时间整调的音乐被奉纳着。能听到的是摇滚雅乐……。(注:无视雅乐吧,反正就是神奇的历史再现名词。)
「被旧传统控制 以为眼前 许许多多 一切皆有 误解的 大器晚成
「展望未来起舞 遥远眼前 一无所有 察觉到了 怯弱的 大器晚成」
能听到赞颂新事物的歌……
「新的东西 虽然不够 抱紧相拥 爬行姿势 逞强地说 理所当然
「过去一切 虽然温柔 抱紧相拥 丢到一边 逞强地说 身子轻了」
这个是不是昨天浅间唱过,正纯这样想着。
随后,追加的声音响了起来。武藏的侧面区块。正在开展大规模的对接,贤水中武藏开始变形了。拨开青白色光芒的水,重力加速器展开了。
同一时间,有明的天面传来了声音。宽广的天花板,从边缘开始慢慢打开了。
大概是为了避免在展开下方射出武藏的时候产生气压差,将大气吸入内部的吧。正纯感觉到,像是稍微蒸腾了的浓重空气,从空中压了下来,
「……?」
头上似乎有奇怪的动静。
抬起头的一瞬间,正纯看到了颜色——白色和黑色。白色是衣服和装备,黑色是头发和翼。
「成濑!?」
借着回旋动作的惯性朝上看去,跳向空中的成濑正在看着屋顶。
紧接着舰首侧,如摇晃的一条直线般的东西扎向屋顶,炸开了。
●
奈特一边准备狙击,一边确认着向奥多摩的舰尾侧打过去的炮击结果。
武藏Ariadust教导院的屋顶。在那冒起的烟,在回旋的作用下横向,而且还因为来自上方的换气而被向下压去。从堆积四溢的爆炸烟雾中,有东西向着这边迈出了一步。
……武神,不是吧。
就在这么想的瞬间,火光炸裂了。退避到空中的成濑,向烟雾中连续发射了超短距离诱导弹。不过,
「小伽左边!」
成濑向左边躲避的同时。两束攻击交错了。
奈特放的棒金弹,和从烟雾上部发射过来的光冲撞在一起。
伴着烧焦声,光爆在奥多摩和武藏野之间的空间里扩散开来。
这是敌人放的光学炮和这边发射的子弹互相抵销的结果。在意味着目前的狙击位置已经不再安全的同时,也吹散了屋顶笼罩的烟雾,
……看见了!
在那,屋顶上,有个像是武神的东西,将跪着的真田女剑士捧在手上。
武神的上半身和纵向很长的头部。还有那粗重的手臂,确实是在 IZUMO 见到过的那个。虽有四只臂膀,但外貌与武神相似,其前方站着的是。
「真田十勇士之一,伊佐……!」
●
伊佐感受到了被反馈到右手装甲上的巨大义肢「见越入道」的力量。
巨大的手掌。上面握着由利。她浑身是血,但是望着这边。
「前辈……!」
「啊—,别说话别说话。还那么多条手呢。和 IZUMO 不一样,这边离主场很近。而且——」
伊佐对着由利摆出一副八字眉的笑容。
「自己装的机关之后会怎样,不确认怎么行呢?」
「……你都叫我别说话了,就别问啊。」
啊哈哈,伊佐笑了笑。不过转瞬抬起了眉毛。
两臂交叉一次之后,让「见越入道」做出一样的动作。在此之上。
「接下来。开溜吧。目的地是,有明舰首侧通路——释出武藏的时候,因为大气压调整的缘故地面气体管道会打开。就是那里。」
这里离那很远。不过,刚好用来做给武藏看。
于是,伊佐喊道。展开两臂,
「真田教导院!真田十勇士之第四——伊佐!!要去对武藏进行威力侦查咯……!!」
说着的同时,伊佐冲了出去。
从屋顶上,笔直地,被武神的手臂抛出,一瞬间跳出百来米。
●
「……穴山前辈!」
听到正匆忙赶路,身子朝前的根津的声音,穴山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请尽量安静点。」
「不行啊。干嘛要骗人啊!」
「Tes.,因为就算你在也无计可施。啊,虽然我也是。」
是因为自己不够力吗——为了堵住根津这样说,穴山把自己也加上了。然后。
「为了提高由利君的生还率,伊佐君最合适。或者应该说,考虑一下这次的战力,也就只有伊佐君了。而且,她自己,也想确认自己的装的机关有没有成功。所以——」
背后传来了轰隆声。
那是伊佐她在奥多摩的后部中央,自然区域内着地的声音。因为有武藏的回旋,落地稍微偏右,
「要穿过那条叫做“后悔之道”的道路了……!」
●
在后悔之道与舰首侧相接的纵町,为了迎击从路上跳出来的伊佐,以黑魔女为中心的射击部队已经在那里埋伏了。
「各——就位!」
声音从担任队长的二年级的黑魔女嘴里喊出的同时,后悔之道上迎击伊佐的射击声停了下来。紧接着,负责在通道中射击的魔女们,从后悔之道尽头附近的森林里飞向空中。
紧接着,从后悔之道的出口处,黑影笔直地冲了出来。
「发射——!!」
射击,以超过两位数的数量打了过去。那形成连射,把飞出来的影子粉碎贯穿。然而,大家都注意到了。
从后悔之道无数树木的屋顶上跳向空中的黑魔女们。在那之中,左舷侧出现的三个黑影是,
「树……!?」
伪装成跳向空中的魔女们的,树干。一共有三根,从上面落下来猛烈撞击。
专心射击的魔女们一下子躲避不开。本以为是同伴的东西竟然是投掷武器,在这般惊讶之中,
「——队长!」
现在大家都看到了。自己所射击的黑影。刚才的伊佐实际上,只是套着上衣的树干和再普通不过的树枝。这是,
「替身之术……」
应该是伊佐用巨大的铁臂折断的树木吧。用那些东西伪装成真身,和刚才这边头上落下的木头错看成了同伴一样,
「把姿态动作和出现的时间点,都模仿成真的一样——。」
「答得好——!」
声音从背后传来。不是在后悔之道,而是在左舷森林一侧。一个黑影用铁臂握着袭击的少女,向着纵町飞了出来。
是伊佐。
位置是在左舷侧列队的魔女们身后。伊佐手一挥的同时转身一圈,奔跑,跳去下一个横町。不走普通的路。一边跳进森林里,女忍者一边这样说道。
「抱歉啦——!」
伊佐所言之意,马上就呈现在了眼前。
回头看伊佐的魔女们的头上,出现了被折断的木头。
不,那并不是突然出现的。而是伊佐配合着自己跳出去的时机,并且是悄悄地、缓慢地投向她们的。
数量有五根。每根都撞向在道路左右两侧排开的魔女们。
●
伊佐跳进下一个横町的同时,感觉到了一阵风。
非常沉重的风。就像是追赶着回旋的动作一样,厚重的风。那是,
「有明的回旋已经开始制动了……!」
制止的风。这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强风只能说明一件事。
「有明,要从下方展开武藏了……!」
紧接着,从视野的左右迸射出光芒。浸泡武藏的停泊槽里浸满的贤水,对下部展开门作出反应,喷溅了上来。
有明内,像是映衬出武藏的剪影一般,被流体光照亮了。
●
机关部里,关于加速器的控制器部分被做了手脚的部分,做出了判断。
由泰造将零件拆除,正试图将控制部分取出时,
「真不干好事――随易拆掉的话会爆炸的机关,这是。」
呜哇―……赶过来的大,在泰造身旁垂下了肩。
「伊佐美这人,是我带进来的。抱歉,因为班长的工作激动了所以……。」
「激动就激动,快给我干活大。武藏的发射已经开始了。——加速器马上就要用了。还有一分钟要是不解决的话,武藏野左舷的加速器就要爆炸了。」
「不能停止武藏的射出吗?」
「不是说了给我快干活吗?」
这样啊。大点了点头。她吸了口气,
「爷爷……运动的方向是哪边?」
「基本都是向前呗。」
这样啊。大又说了一遍。随后视线转向了某个人。
「——代表委员长」
「……我?怎么了?」
「Jud.,有点机关部做不了的事情想你帮忙。总之是件正面的事情,可以吗?」
●
伊佐已经到达武藏野了。
位于武藏野后部,罩在表层部的镇上的大楼阁屋顶。
本来,奥多摩和武藏野的距离是比较远的,但在船槽的状况下却近得几乎要连到一起。
一个跳跃。伊佐向着武藏野的楼阁上,
「走了哦!」
「前辈……!」
由利发出声音的理由,在伊佐看来没有必要再深究下去。
其实就是,负伤和疲惫,两者都有。
无数子弹飞来,还伴随着爆炸,何况还顶着攻击跑了相当一段距离。没有一点伤、没有一点疲惫才奇怪。不过,
……这里冲到头之后,就能逃脱了呢。
到这里已经一半了。剩下一半,认为可行是当然的了。
宽阔的楼阁顶上。一落地就直接往前冲,目的地直指楼阁另一方。那里是武藏野表层部的房屋街道,最尾端是小学部的校舍。
一边在楼阁的墙壁上穿梭,伊佐一边看着武藏野的房屋和街道。
……哦哦。
一番开阔的风景。楼阁的屋顶比武藏野表层部高出很多。
俯瞰小镇风景之类的,在真田,这可是一个不可能的角度。继续,伊佐让铁臂推自己的背做出一个大跳跃。
冲。抛物线的高度,让视野变得更加居高临下。一眼望去,能看见从舰的左右,作为下方展开的准备贤水的流体光迸溅而出。被青白色的光从下面照亮,伊佐,
「……!」
进入了下落轨道。看见了城镇——武藏野是一个学生宿舍众多的城镇。武藏开始维修之后,最先还原的应该是这里的表层部吧。
……真好啊。
要是有这样规模的、治理有序的小镇,在真田的话……。心里知道这是在做白日梦,看着不断接近的小学部的屋顶,和不断接近的房屋街道,伊佐露出了笑容。随后,
「……好!」
在武藏野表层部的最尾端,高台上建起的小学部的屋顶上着陆了。
在鞋底展开减少冲击的缓冲术式。伊佐回头一瞥,确认手握由利的铁臂在后面跟着。还确认了由利两眼打转,于是向前方冲去。
从小学部的屋顶上,跳到校园里。
然后伊佐确认了视野。那是将小学部校园围住的,
……武藏的警卫队!
是以三河组为中心构成的警卫队。副长麾下的他们,全都是手持刀剑、长枪、步枪的,
「开火……!」
落地的同时,铁弹就射来了。
防御。用铁臂击碎弹丸,在它的内侧,伊佐挥动了自己的手臂。那是,
「万事俱备……!」
背后的小学部校舍。说时迟那时快,某些东西突然从那里一起飞了出来。
击碎玻璃,在空中伸展四肢的是,人偶。基于小学部加固用而被带进来的零件和材料制作的人偶数量不下两百。它们全都处于自主模式,奋不顾身地发动了攻击。
不过,伊佐并未止步于此。她一边奔跑,
「抱歉啊。」
小声说了句,把由利放走了。
抓着由利的铁臂,向着右上方、有明上用来吸气的大型气体管道,把由利抛了出去。
●
飞行距离大约两千米的,铁臂发射。由利和铁臂整个飞了出去,在高加速度下开始出现黑视(注:脑部缺血导致的眼前发黑的现象)的同时,她看到了。
佐和人偶们,向注意力一瞬间被这边的发射所吸引的警卫队猛冲过去的景象。
……前辈!
两百台人偶激烈冲撞,暴露了弱点的警卫队们被打倒了空中。
伊佐朝那里冲了过去,铁腕贯穿人群。传来了平时的轰隆声,再加上「见越入道」的独眼流体炮,横扫了敌人的防御前线。光的飞沫抛洒空中,炸裂开来,
……前辈。
请一定要平安。心里想着,目不转睛地看着对面。一边看着敌人被一排排横扫,由利的视野也被双重的黑暗笼罩了。
在黑视的同时,由利的身体连着伊佐的铁腕,从有明飞向了夜空之中。
而在完全昏迷丧失意识之前,由利,听到了声响。自己所沉浸的夜空。在那里,听见了庞大水量的爆炸声。
武藏,从有明的底部,经下方展开潜行出航了。
第八十章
时代的追击者
那么
出发吧
配点(再次出发)
●
那是,散布于空中的光之瀑布。
数量有八个。夜空里白色的平面下方,产生了看起来如同爆发般的光之喷射。
那些光,原本是从东西向的、彷佛一条长直线状的喷出口射出的,逐渐扩散,形成了一个面。
『来自“有明”的报告。……通过将武藏于下方展开进行出港辅助。权限完全独立后,请搭乘有明的射出术式。——以上』
『来自 “武藏”的报告。武藏,于下方展开出港之后,权限将完全独立。搭乘有明的射出术式。——以上』
声音还重迭着的时候,一股格外巨大的破碎瀑布出现。
光芒绽放,声音震动,从有明的底部,它开始下降了。
被金属音和大气的压迫音,以及推开水面时的飞沫连续地支撑着,将其又长又大的漆黑色底部显露于天空,出现的是八艘巨舰。
『武藏,从现在开始将舰名正式命名为武藏改,称呼则继续保持为武藏。——以上』
通过缓冲术式,武藏一边将大气的挤压破裂变成波音,一边驶来。将发光贤水的牵引向着天空延伸出去,黑与白的舰影上传来了声音,
『武藏,从有明脱离。——以上』
巨大的舰,从有明底部通过了。
同时。作为武藏这一庞然大物脱离后的补充,有明内流入了大气。
『确认,武藏脱离了有明。反动缓冲开始。——以上。』
有明的天面将金属音和术式表示框重合,并下降了。这是在通过折迭复合框架,推动内部的大气,以防止外部大气流入。
结果,做为最大换气口的——下部展开口那里,内外的大气剧烈碰撞,在有明和武藏之间的水平区域形成了巨大的水蒸气爆炸环。它把贤水卷了进去,在夜空的辽阔范围中展现了流体光的天轮。
发光的天轮之下。又有了新的动静。
稍微降低后部并不断下降,为了重力航行而将各部逐渐展开的武藏,到达下降终点的高度时,
『有明。武藏射出用术式弹射器「大惠道四十二式」展开——』
拥有能迎接武藏大小的鸟居型加速术式总计一千二百枚。作为向西的引导之路展开了。
『目的地是上越露西亚诺夫哥罗德。配合地球表面的歪曲进行补正。配合有明对武藏的惯性残存计算进行补正。极东之上,到目的地为止的观测范围天气良好——最终误差范围预计在二百米以内。若有计算不周,请您进行修正——以上』
『来自武藏的报告。这个范围足以自己修正了。对您出色的诱导,我们深表感谢——以上』
然后,
『武藏,正常下降中。……三十七秒后开始重力航行——以上』
●
看到在高空进行的两个庞然大物的互相理解,下落的人影发出了喊声。
「穴山前辈……!」
是根津。他把下降缓冲术式的效果降低到了危险域,向北,一边向由利被抛出的方向飞去一边喊叫。
「为什么伊佐前辈没有下来啊!武藏出港了的话,马上从侧舷那里飞下来不就好了吗!为什么,现在还在战斗呢!?」
「很简单的事情。她和由利君一样哦。要把工作完成才叫忍道。」
虽然看不到穴山的身姿,但能听见他的声音这样说道。
「破坏武藏。这是她的任务。留在上面不仅是为了见证自己布置的机关有没有成功,还有别的意义。」
「意义!?还有什么意义啊!」
「你应该知道的。为了证明我们并非“没人要”的——为了留名青史。」
说话的同时。从武藏各处传来了声响。连接各舰的牵引带被发射机射出,连结完成了。然后。
『武藏,全舰连动开始。——以上。』
空中,推开一切降下的庞然大物,发出了光芒。
不止如此,根津还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
「那是……!」
武藏野的后部,机关部拥有的发射机产生的发射声。
从声音的规模看,是重物的射出。现在这个时间的话,
「……第六特务的四圣武神!!」
●
伊佐站在下降的武藏之上,所席卷的风中,与从天而降的力量发生了激烈碰撞。
地点是武藏野后部,小学部校园。那里的树木和建材,以及破碎的人偶,由于“见越入道”的炮击而起火了,在那热气的中心。
对峙的是穿着朱红色装甲服的女性型武神。名字是。
「来了啊。地折朱雀!」
左手边的铁臂,曾经与跟由利一起发射出去的右臂是一对,伊佐将其收纳在空中。取而代之展开的,虽然也是手臂,但前端却是桩型,
「削岩用铁臂……!」
一边旋转一边射出的前端,追加了三米的攻击范围。不过,对峙的重武神,随着站在肩膀上的第六特务降低身姿,
「上吧地折朱雀。这里是我的母校哦——小孩子玩的时间已经结束了。」
以瞬间的动作,跳入了铁桩内侧。
……好快!
不对,这不是速度,伊佐想到。诱导我靠近,然后用最小限度的动作从下方躲过了铁桩的一击并来到了面前。从下方躲闪就能一度进入铁桩的阴影,所以之后的动作就看起来像突然出现的一样。
这是接近忍术的动作。可是,武藏的第六特务并不是忍者。格斗术和肉搏,还有,
「是舞蹈呢……!?」
「从以前开始,就时不时被笨蛋拉去帮忙给曲子编舞,还在浅间那里打工的话,还是能学到一定程度的东西啊。」
听似无趣的说话声,来到了面前。伊佐自己不是武神,而是人身。明明需要瞄准很低的位置,但朱雀弯下腰发动攻击,
……居然没有失去平衡……!
激烈的碰撞声响起。
●
直政感受到对方不好对付。
这边发动的一击。作为初手应该是最佳时机了,
「……是因为靠近主场吗!」
伊佐又召唤了另一条铁臂。紧跟桩形手臂飞来的,是能打出杵槌形榔头的铁臂。估计两个都是用来平整土地和开垦的。
……扎根于生活的武装呢。
面对地折朱雀的攻击,伊佐把圆木般的手臂摆出交叉防御的姿势。可是,直政觉得她棘手的,并不只是武装。
「你啊...…。」
直政低语道。
「是打算,就这样直接去武藏野机关部的吧。在这个小学部的对面,用铁臂把纵町的升降机打穿的话,就能一直线通到达机关部了。」
到那里之后伊佐想要做什么,已经很明确了。所以,直政问道。
「为什么就算做到这个份上,也要战斗呢?」
提问所向之处,站着被周围火焰摇曳照耀的伊佐。她和铁臂一样,在面前摆出交叉防御的姿势。看不见其表情,只有声音,
「你们是不会明白的,也不希望你们明白。」
在她说话的同时,有个东西掉落在了校园里。
是个黑色的东西。被校园内的沙子所吸收,略微扩散。接着又从身上泄漏出的东西是。
「比起流出来的血,名头还要来着重要啊,我这是。」
「是吗。话先说在前面――」
「我知道。暴露了吧?我装的机关。」
Jud,直政点了点头。
「对你而言是个遗憾的结果。」
「――抓住我,逼我供出解除的方法。是这么一回事吧?」
直政没有对此做出回答。只是说道,
「那也是一种解决办法。」
施以打击。
●
金属音散落。火花声响起。
不知是气势还是呐喊,那声音控制着行动。
在小学部校园。可以称之为广场的地方。在那里,伊佐以地折朱雀为对手四处周旋着。
将攻击一瞬间转为防御,又自行取消防御再次转为攻击。召唤的六支手臂,一般的铁臂用于捕捉朱雀,桩形用于贯穿,锤子负责施以打击的工作。
然而,始终抓不到朱雀。手臂被弹开,桩子被避开,锤子也被防御住了。
不过,对方也是一样的。
时间不到三十秒。这期间一结束,武藏就不得不切换成重力航行。
撑过这段时间,如果机关部没有发生爆炸的话,自己就潜入机关部,或者用别的方法破坏武藏。
现在,武藏正在降低高度,将要乘上有明做的术式射出弹射器了。
弹射器,是把武藏向前方送出,并进行加速的装置。从弹射器射出后,等到加速度转变为惯性的时候,武藏就会将所有的重力加速器开到最大,来保持速度。
自己布置的机关,会在流体燃料被输送到重力加速器里的时候发动。由于挑选了加速器,特地安装在连动机关的部分,如果害怕爆炸而强行停止做了手脚的加速器的话,其他加速器也将有大部分无法使用。如果变成那样的话,
……武藏野会失去加速,而武藏会在弹射器上受到大气的冲击。
结果就是,武藏受损,试验航海以失败收场。之后,即使把这边装的机关解除了,恢复落地的颜面也是要花时间的。
武藏的选择,只有爆炸或失去加速。
为了见证这个,自己,只要忍耐三十秒就可以了。
忍耐三十秒,然后为得到的结果自豪就好。无论是爆炸,还是失去加速,那都是自己干的,为了能够这样说才留在这里。
真田十勇士,给武藏阴了一把,必须向全世界大肆宣传这件事不可。
我们,必须向全世界展示,拥有如此的力量……!
「――唔!」
受到了打击。随着对方的动作,能感觉到身体的力气在渐渐消失。
被击中了。
是武藏的第三特务和第四特务。最后由白魔女发出的诱导弹,自己虽然将它们弹开了一次,但依旧没有失去追踪能力。原本是可以避开,或者予以迎击的,但那时黑魔女发动了攻击。
将迎击交给“见越入道”的单眼流体炮,自己虽然试图回避,但没来得及。
那一发子弹,挖进了侧腹部。本来是只要治疗一下就没什么大碍的伤。但在奔跑、战斗的现在,
……可恶……!
自己变得胆怯了。伊佐一边与对手互相发动功击,一边从紧急用的七道具里面,取出镇痛用的符贴在无袖的手臂上。用提高皮下效果的术式将心跳增强了一下,
「……唔!!」
疼痛便消失了,不过,为了不让五感因为痛觉衰减而变得迟钝,感觉系的强化也同时进行了。那是以视觉和听觉为基础,提高神经反射速度的术式。
周围火焰的摇晃,变得特别缓慢,可以清楚地看到明暗。
真是的。
伊佐想到,真不符合自己的作风。不过,
「我,是第一个啊。」
如果作为真田十勇士,向着战国的世道询问自己的话。
不是没人要的,而是作为新的自己去询问自己的世界的话。
「我是第一个……!是大家,要前往的目标啊……!」
发挥了效果的符随着光芒散尽消失了,伊佐的身体重新使上了劲。
三十秒,过去多少了。
操作控制铁臂的表示框,显示经过了十八秒。
时间过得太慢了。还剩下十二秒,应该做什么才好呢。
十二秒后。武藏就会开始加速。那时再去防御对方的攻击就不象样了。
要做,就一定要赢。所以,
……好慢啊。
刻着高昂的每一秒,伊佐行动了。
●
直政眯缝起双眼,令目光敏锐起来。
……来了啊!
敌人对自己进行了加压。这是使用符的短时间决战。
敌人,借助了自身以外的力量,对此直政不抱有疑问。直政自己也借助了地折朱雀的力量。像伊佐他们这样的忍者,是无论采用什么手段都必须让任务成功的战种*。(*注:如近接武术士、全方位机壳师、交涉师、精灵术士、重武神骑乘士之类的,类似兵种的境界线特有名词。嘛,应该没人忘记但还是稍微提醒一下。)
剩下十二秒。
第一秒攻击交错,伊佐来到前面。
第二秒伊佐转身,把右侧的三条铁臂重迭在一起打了过来。
第三秒处理了来自右方的三连射。用左肩弹开铁掌,左肘弹开桩子,左手腕将锤子弹向外侧。
第四秒伊佐全身向右转。将左侧三条铁臂从自己正面向左边放出。
第五秒回击这三条。用右手腕的臂钩弹开铁掌,转到内侧的右肘则用来弹开柱子,
「……唔」
第六秒,右半身在前侧身回避了最后的锤子,伊佐便失去了攻击手段。
第七秒,朱雀从伸向右前方的肩膀,给了伊佐一记猛击上勾拳*。(*注:原文写片假名的smashupper。查一下只找到ff13的攻略……估计是把smash猛击 跟upper 上勾拳综合在一起,类似大家耳熟能详的升龙拳的招式吧……。)
第八秒伊佐两手准备好符纸。有十枚以上。把它们全部贴在了身上。
第九秒伊佐以肉身承受了来自这边的攻击,全身伤口开裂,血雾飞散。
第十秒伊佐笑了。接着,挥动右手。
「――啊啊!」
她召回了铁臂。是与将同伴抛出武藏时用的铁臂反方向的手臂。那是最后的一条了。它与挥动右手的动作连动飞出,试图取下朱雀的手臂。不仅如此,
……来了啊!
第十一秒“见越入道”的流体炮发出光芒。这是要在夺取朱雀手臂的同时进行射击。
第十二秒分出胜负。
●
在最后一秒。伊佐意识到,自己的动作突然间被停了下来。
她不明白。只是,想要夺取朱雀手臂的自己的右铁臂,和连动控制它的右手,好像被什么牵制住了,动作开始变慢。所以,
……!
用尽全力,伊佐将右手挥到了最后。
这时,视线的右边,有个东西飞了过来。看起来像自动人偶的一部分,是下臂。
为什么这个东西会抓住并按住自己的手臂,伊佐不明白。
然而,地折朱雀已经进入了避开自己铁臂的动作了。
别想跑。流体炮的照准光,已经对准第六特务了。所以,
「发射……!」
就在射击的瞬间。
伊佐看见,在自己和敌人之间,一阵风窜了进来。风呈现的是伊佐熟悉的形态。
作业工具,是铁槌。持有它的少年,一边用铁槌引发水蒸气爆炸一边喊道,
「狩猎(Hunter)――机会(Chance)……!!!」(注:柳生新阴流后裔,现仍在世日本演员柳生博的节目詪。)
●
失去右下臂的加纳,看到柳生用铁锤给流体炮来了一击反击。
柳生虽然个子小,但十分有臂力。作为跟着自己的警卫,虽然身在暗处,却不断钻研积累。最重要的是,
……他是位,忠义之人!
从武藏改修开始,注意到有不安稳空气的就是风纪委员柳生。那是一种感到人流略有奇怪之处的,类似直觉的东西,不过,相信加纳她们所做的事情是有意义的他,首先向作为上级的自己报告了这件事。
虽有考虑到与总长联合的联动,但当下如果和他们亲近,会在开展临时学会总会时,给市民们造成违和感。所以,让柳生负责不稳因素的调查,以及现学生会和总长联合的警卫任务。
第一特务,在书记袭击现场的调查结束后也来了,所以应该已经注意到了柳生的存在。可是,即便如此也始终隐藏自身的柳生,是怎么想的呢。
不仅有可能被误认为是袭击者,还必须要保护对方。
虽是信任着在野的加纳她们一党,仍然跟随过来的他,正因如此,对上层主流的人们什么都不说,这会给他造成多大的压力啊。
所以,加纳刚才进言了。
在第六特务正准备出去迎击伊佐的时候,提出让那个少年也一起去。
其成果便是。
「……一年级,柳生・宗矩!上了!」
迄今为止,没有露面的事实。
迄今为止,没能说出的想法。
迄今为止,没能发挥的力量。
柳生将其全部发挥出来,放声呐喊。眉头紧锁,眼睛略微眯缝歪斜,
「混蛋…!!」
打击,超越了光炮。任凭冲击性的贯穿挥舞着自己的身体,
「哦哦!!」
在伊佐背后,支撑着全部的“见越入道”的铁之躯体和头部,柳生将其击沉了。
之后。被击飞的“见越入道”的前面,朝着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的伊佐。
地折朱雀她。
「给我打!地折朱雀……!」
加纳看到了,朱雀的左手,保护着直政。
……那个是……。
对于流体炮的直击,可以说是,做出了防御的姿势。可是,朱雀的动作有一点奇怪,那种奇怪的感觉是来源。
……地折朱雀,自己主动保护了第六特务?!
没有回答。只见朱雀,左臂紧凑地摆好架势,从正面给了伊佐一击。
●
伊佐听到了,拍击水面的声音,
这个声音,是什么呢,伊佐心里想着。
然后,伊佐注意到了,刚刚的声音,是从自己身上发出的。
由于贴了符,感觉不到疼痛。只是,全身迄今为止受的伤,由于强力的打击而裂开了。
在此之上又受到了新的一击,所以身上溢出的血在滴,
……啊啊,原来如此。
全身,就像被砸到墙上的湿抹布一样,血花四溅。可是,
「十二秒,早就,过了吧……」
就在这样想的瞬间。
周围充满了光芒。天空,舰船的左右,到处都荡漾着光波,
……术式射出弹射器启动了……!
「哈哈哈……!」
伊佐用双臂推着朱雀的拳头,一边把自己的身体从中剥离,一边笑道。
「结果怎么样啦!?」
话音刚落。伊佐抬起头,看到了头上的光芒。那是极东式的表示框。
加速的风。加速的高压。在获得惯性的武藏上面,有好几枚展开的表示框,那里映出了一个人物。
是大久保。
她,慢慢地行了一礼。如此说道。
『武藏现在开始切换成重力航行。不过,在这之前,作为代表委员长的我,大久保,得到了现学生会和总长联合的许可,负责指挥武藏的最终检查。』
接着,
『以前,曾在英国发生过,重力加速航行时加速器损坏的修复。由于那个事件,武藏变得长期不能航行了。所以,必须要证明,新的武藏,是能洗清那种耻辱的存在──因此,从现在开始,于武藏野左舷加速器群中,进行对不用的加速器的实践性破损,以及航行时的修复训练。这是全舰舰长认可的,也是考虑到出力调整等因素做出的决定,对现在开始的重力航行不会带来任何影响。——机关部长。』
哦哦,机关部长应道,和他的孙女一起出现在表示框里。
『大,说给他们听听。』
Jud, 三科・大开口了。她或许是由于紧张,脸颊微红,
『这是交给我们的课题,说实话,虽然曾有从中逃避的部分,但某个人,把它作为课题交给了我们。』
那就是。
『今后的我们,和武藏自身,——无论被怎样地破坏,无论能否继续航行。
对于所有的破坏与损伤,我们是否能理所当然地应对。就是这样的课题。
所以,面对交给我们这个课题的人。现在,她已经不是武藏的居民了,给我们课题的那位,你听见了吗?』
大抬起眉毛,宣告了。
『――我们要回答了』
●
大久保,看到了那一幕。
来自机关部的,最大的抵抗,
「将错就错吧混蛋们!机关部的工作就是让舰动起来啊!既然敌人给我们做了手脚,那就反而要让那个加速器动起来!明白吗!!」
Jud,负责其中一个加速器的一班里面,班长的男性作业员举起了手。
「――机关的强化完成了!可以期待与朝着十二基连动的加速器以三十三厘米口径低速炮,从距离三公里发出的直击相同的效果!」
「这不是开玩笑的吧!?」
「我可是在M.H.R.R(神圣罗马帝国)的煤矿里玩过爆破的男人啊!爆破术式的强化决不会偷懒!」
哎?大久保想到。
……强化是指……。哎哎?!
「等,等一下机关部长。你们这不是把机关做的更夸张吧,那个,听我说!」
「干得好!!大家都过来帮忙!!」
没在听。众人进行了一本缔,大久保也下意识地跟着做了。(注:一本缔是日本一种约定成俗的众人一齐拍手的方式。)。在此之上,机关部长只用嘴的右半边笑着,说道。
「听好了伙计们!这是个好机会。真田里面有胆量的技术家打算破坏我们的武藏,这意思明白吗?――那么有趣的事情,我们当然也想试试啊!设计,管理,这些全部,都是以怎样才能破坏为前提做的计划。」
也就是说,
「老子们是最知道怎么破坏武藏的。可是,偏偏这次,一直都想在侧面和后部天台那里谈论一回”那边,要是给它轰地来一下”的我们这儿,有个家伙来了个破坏工作。」
明白吗?
「干给他们看看啊!」
「Jud.!」
「破坏武藏的一发。按照在英国受到的攻击进行相同等级的再现。就是要干给你们看看。那可是机关部最大的羞耻啊。将这耻辱洗清,――才能算是武藏改啊。」
所以,机关部长漏出了牙齿。
「老子倒想看看――破坏武藏的爆炸是什么样的。承受住爆炸才是武藏机关部!给我上啊你们这帮家伙!!」
Jud,大久保听到所有人都如此回答。然后,被防护术式的盾牌包围的加速器周围。负责各个基础部分的作业员们用隔音术式罩住了耳朵。他们在确定了防爆用的缓冲术式和机关部的出力线路之后,
「供给加速器的流体燃料来了!」
「Jud,风纪委员长的姐姐也照顾我们到上层去了。要干坏事就趁现在!」
作为代表委员长的自己在这里没问题吗,正在大久保这样想的时候。
脚边,地板下面,传来了高声鸣响的加速器的机械音。
……来了。
在不自觉地缩起身子的同时,
「距离该加速器爆炸还有七秒!六,五,四,三,二……!」
准确地,在零秒爆炸了。
●
之后。在弹射器上开始加速的武藏中央。武藏野的船体受到了跳跃般的震动。下一个瞬间,从左舷侧的重力加速翼和舰体的缝隙中,流体光的飞沫四散空中。
在内部,加速器发生了爆炸。
●
十二发的爆炸,准确地发生了。
被作为防爆盾牌的防护术式覆盖的加速器,将来自控制基盘的爆炸通过内部的流体传导管向驱动系统渗透。不仅是控制器,全体都成了火药库,一瞬间成了火与破裂的集合体。
爆炸的过程正确完成了。超高速的燃烧形成了冲击波,在传导管这一狭窄的通道中受挤压,积累下来的冲击,从各个出力开放部位一下子释放了力量。
加速器,从加速出力部位开裂,因过热而溶解,由于受力而一边破裂,一边向外扩散冲击。过热的金属片和火焰,在防护术式的盾牌内侧对全局发动了无情的击打。比声音更快的是,盾牌由于超载而发出白光并弯曲了,
「要来了!」
紧接着冲击波的第二波,将盾牌割裂。
十二发。作为最终冲击波的第三波,将力量直击机关部的内部。
打击在封闭的空间发出回响。为了从出力器上方通行而临时搭建的桥掉落了,有几个人影,从上面“哇――”地跳下来了。然后火焰在地板上横冲直撞,摇晃着,
「……!」
警报响起,由于消防系统启动,天花板开始洒水。但是,在不停歇的风中,几个加速器受到了来自传导系的侵蚀,引发了新的爆炸。
风化作力量,煽动火炎,然而,
「好――!!」
有人叫喊了一声。从被水打湿的地板上奋力起身,将使用了上方防护术式的代替头盔的头巾戴到快遮住眼睛的位置,说道。
「也不过如此!!大家好好记住啊!!」
●
武藏野舰桥部。正在对加速时武藏的管理进行确认的“武藏野”,微微点了点头。
武藏野舰底部。一直到左舷后部重力加速翼的所有加速器中,有十七基破损。其中,十四基严重破损,三个中度破损。可是,
『“武藏野”大人,本舰左舷出力的低下在往7%推移。目前维持在这个水平。超过9%的话会对加速产生影响。现状,速度正在缓慢下降,不过倘若机关部维修完成的话——』
机关部航行负责人的自动人偶,环视大家,如此说道。
『——根据机关部的维修进程,本舰能够继续保持加速航行。接下来怎么做呢,“武藏野”大人。——以上』
对于这一提问,“武藏野”再次微微点头。然后说道,
「通告全舰」
●
正纯,在武藏Ariadust教导院的桥上,听到了“武藏野”的声音。
『本舰的现状为,从射出弹射器射出后,正通过重力加速直接前往诺夫哥罗德。
各位,请享受久违的航行。——以上』
在她说话的同时,从这里看到武藏野有了动作。
那是在对一度弹射出的高度,进行抑制。
……能行吗。
「受到真田布置的机关带来的破坏,能挺得住吧……!?」
像是做出回答一样,武藏,把自己的身体推向了前方。
不只是射出弹射器,武藏已经,靠自己的加速力在前进了。
接着,突然间,从桥的侧沟那里,有个小小的影子出现了。是黑藻兽。
『正纯』
「怎么了?」
『政治家,有意思吗?』
「Jud.」
正纯平静地,然而立即做出了回答。于是,黑藻兽和月轮交换视线之后点点头,
说道,
『可能──很开心。』
「可能,是什么意思啊」
正纯苦笑着。于是黑藻兽又开口了。先说了声“那么”,作为开场白,
『很开心』
听到这句话,正纯停滞了一下。然后,低下头,
「谢谢」
发话的同时,武藏又给自己的背后,更推了一把。
不断加速。前往我们应该去的地方。
●
柳生・宗矩,目睹了一个结局。
自己所站的位置是右舷侧的校园边缘。那里视野广阔,能清楚地看全小学部校园的位置。
直到刚才还被火焰照亮的小学部校园,火正在逐渐熄灭,慢慢地恢复到黑暗之中。
和警卫队在边缘战斗的人偶们,都已失去了动静了。现在,全都变成了只是被线连接的零件和器材,零零碎碎地落在沙地上。
不过,在校园入口处附近,有了最后的动静。
「那是……」
巨大的铁臂。个数为七。它们全都为了支撑一个人影般,而回到了天空。
做为响应,穿着朱红色装甲服的武神,把向正面下段打出的手臂收了回来。
剩下的,只有一个人影,那便是,
「真是笨蛋啊……」
是伊佐。她还能动,但耸肩的动作显得有些笨拙。像是被自己以外的什么东西牵动的状态。即便如此,伊佐还是动了。她耸了耸肩,
「听好了哦?不只是刚才那一个。爆炸术式还有呢」
「你个混蛋……!」
宗矩吸了口气,想要冲到前面。
打倒这个忍者是自己的任务。现在,虽然有现学生会、总长联合,但自己早晚要成为在表面和暗地里保护武藏的人。自己是肩负这份任务的柳生家的人。
对于暂定袭名这个名分,后世的评价并不好。做的事情在实质上虽被认同,但比起处事的方式与实力,暗斗的政治力量获得的评价更高,
……是个会脏手的工作!
内心明白。所以现在,该自己上了。对方是受了重伤的。不过就算是濒死的对手,也要一击解决掉。为了干这种事的就是叫柳生的,就是自己。然而,
「快住手。」
眼前,一个背影忽然进入视线。是加纳。她把一条左臂横向展开,阻止了自己之后,回过头来。
「感知不到由生体反应启动的起爆术式。自爆不过是虚张声势。」
「那究竟是——」
说话的瞬间。
柳生,听到了伊佐在小声笑。自己视线的对面,女忍者低着头,
「可惜啊,果然没能上钩。武藏这帮人,真是时刻都很谨慎呢。」
毕竟,
「武藏的方针是,不让人失去吧?所以……我本来想装成要自爆的样子,强行让你们来阻止我,尝尝“让人失去”的滋味。」
伊佐把笑着的肩膀松了下来。
「――爆炸术式,全都用光了。真是的,所以说“没人要”的人想法太天真啊。」
「那么,你有乖乖地束手就擒的觉悟吗?」
对于这一提问,伊佐摇了摇头。柳生很能明白其中理由。这个人,受到了枪击,使用了大量的给身体带来过多负担的符纸,而且,还一直战斗到现在。所以。
「说实话,快撑不住了……光靠剩下的一点点符的效力在动弹呢。」
伊佐将身体前屈,吐出了块状鲜血。然而,抬起的脸庞上却带着笑容。
「不好意思啊。我的葬身之地,不想是在武藏。忍者是”草”。所以——」
「要离开了吗?」
「Tes,——加油吧。确实,在武藏的生活很开心。让我能够有笑容。
就让我目送着这一切退场吧……作为真田十勇士之一。」
伊佐说完的瞬间。七支手臂,在地面展开了术式阵型。
是射出系,和机关部把武神射出时使用的术式一样。
现在,她的上方,正上方,有武藏野的桥状舰桥。
对着那里,
「……真田十勇士!四号!伊佐!现在要去完成作为忍的最后一项任务!」
风被撕裂开来,敌人彷佛被七只手臂围抱住,飞向了空中。
朝着武藏野的舰桥,一直线地前进。
奈特,已经做好了迎击准备。
武藏野桥状舰桥的后面。在垂直的墙壁上,奈特以直立姿势准备好狙击,而成濑则从后面抱住她的腰部给予支撑。可是,成濑看到了一口气从下面飞过来的伊佐,嘟囔道。
・●画:『总长,一个忍者,要变回草离开这里了,我们去送她吧。』
・ 俺:『那个家伙,笑了吗?』
嗯,奈特轻轻向下拽了拽魔女帽,然后,
・金丸子:『能够来到武藏,真是太好了,她应该是这么想的。』
这样啊,他说道。
・俺:『那么,目送就拜托你们了――帮我跟她说,你已经可以一直笑下去了』
Jud,成濑点头说道,从腰部的口袋里面拿出一把黑色的短刀。她把带有M.H.R.R国章的那把短刀,反手拿着,刀刃对着自己。
奈特,也同样地拿出白色的刀,反手对着自己。
双方,统一时间和呼吸,
「诚然 与战争中不做抵抗者 背对敌人者 乃下等之魔女。」
二人切了个逆十字,
「Nema* 同意所有一切都是相反的」(*注:川上最爱的把字倒过来念,这里是把Amen反过来。)
把手放在帽檐上,往下拉。然后,奈特看着下方逼近的敌人,这样说道。
「——Herrlich」
射击了。硬币弹飞驰而去,可是在到达敌人之前,武藏野舰桥下就有了动静。
敌人的性命耗尽了,失去力量的铁臂群和伊佐,失去了速度随风而去。
●
伊佐醒来时,发现自己在真田教导院。
夜晚中,黑暗中,自己是独自一人。
看了看身上,受的伤全都消失了。
然后伊佐这样想到。好像又有什么要开始了。
以前也是这样。很久以前。从容身之所逃出,流浪到这个真田教导院。这里本来是与世隔绝的乡里,注意到那点的佐助,当时恐怕是内心焦躁吧。认为那像是在对我们发出挑战,于是就强行攻了进去。
……当时……
微暗的校舍入口。一打开那扇门,
「对于能够进到这里的我们,“老师”们都等候着,给了我们欢迎和款待呢──。」
没想到居然有人能突破隐蔽之里的防御。“十勇士”后继有人了,他们欢喜不已,用食物款待了我们,还准备好了床铺。
看见了光。所以,伊佐把手放在校舍的门上。
打开后,眼前一片光芒。
「——」
●
临终的一瞬间。将自己的一切结束的心跳,唤醒了意识。
伊佐,在远去的高空中,看到了那番景象。
巨大建筑物。武藏的全貌。渐渐远去的姿态是强大的,毫不动摇的。不过,
……是啊。
「我应该是,给他们赏了一箭才对。……!!」
伊佐想到。对于武藏,这种荒唐的存在,自己的一击可能并没有效果,然而,
……通过那一击,武藏让自己变得更强了……!
这意味着,在今后要创造极东历史的武藏,自己所做的事也被编入了其中。然后,自己也确实,关系到了历史的主流。自己已经对世界的动向,做出了达到确信等级的介入。要问为何的话。
「——」
视线中。能看到一样东西,是能够理解的一样东西。那便是武藏新建造的加速器,以及看起来像冲角的零件群。在有明内部看到的时候还未能理解,而现在这样从整体来看,伊佐就明白了。
武藏,恐怕是,装备着全世界最高等级的决战力量。
伊佐笑了。从心底笑了。没有比这更开心的事了。
啊啊。大家。还有根津。还有由利。不用担心了。
「我们,在幸福的路上……!」
●
伊佐,钻过校舍的门。
走向光芒。被迎接而去。在那里,感觉好像有谁在。
是神吗?不,会是印象里从未见到过,父母吗。
不知道。不过,心里有种莫名的喜悦,脸上露出了笑容,伊佐没有回头,
「反正,到时候,虽然不知道是以什么样的形式,但一定会跟上来吧……。」
没有关门,就这样向前。伊佐笑着,走进了光芒之中。
●
由利被哭声弄醒了。
眼前是夜晚的天空,而自己则躺在草丛中。
……伤口……
像是被拉住的紧绷感,遍布身体各处。是因为身上被贴了符。右手被固定得尤为牢固,让自己想起骨折了。然后一起身,便看到自己身旁。
「根津君……。」
根津跪在地上,低着头。他的对面是,
……伊佐前辈的铁臂……。
那铁臂现在还在这里,而伊佐却不在,由利明白了这意味着什么。
……伊佐前辈的生体反应,已经感知不到了……。
有个把手肘支在铁臂上,抬头望着天空的背影。是穴山。他看着朝天空西边远去的巨大的影子,
「伊佐君,真的干得很好。」
「哪里好了!?」
根津,用无法隐藏颤抖的声音问道。
「什么都,根本什么都没做成啊?!美化一下,就可以了吗?!」
「那不是美化。」
穴山,慢慢地说道。
「伊佐君,很好地完成了作为忍者的工作。并不是根据是否有成果来判断的。明白吗?
……我们不是“没人要”的,而是作为真田的忍者,终结了自己。」
也就是说,
「我们,已经是货真价实的了。伊佐君证明了这一切……所以,根津君,由利君,你们已经不必再觉得自己是“没人要”的了,也不必再为变成这样的缘由而苦恼了。
因为伊佐君,让我们变成真货了。」
那么,穴山对着哑口无言的这边说道。
「从今往后,为了持续证明我们是真正的忍者而承受压力的日子就要开始了。“没人要”是多么的轻松,能够体会到这点的时间即将开始。所以回到真田吧。为了向大家报告。然后……。」
穴山接着说道,
「在武藏前往诺夫哥罗德的途中就要开始了,我们得回去见证,P.A.Oda和上越露西亚,还有武藏的战斗。」
●
下午八点二十一分。
武藏追着现行出发的聚乐第朝西前进,在目的地诺夫哥罗德,黑色的桨帆船舰队,正准备从南部的空中开始登陆。
作为历史再现,是将诺夫哥罗德中心部和七尾城重迭后进行。
七尾城。
这座城原本是属于上杉的,由于反叛跟从了织田军,而后来又被上杉夺了回来。
在柴田军中,柴田本人还没有登陆达诺夫哥罗德。柴田军进入诺夫哥罗德,是在上杉军夺回七尾城之后。在试图重新把它夺回来的手取川之战的时候。
作为前线而出战的是。
「佐久间前辈——我是前田。要和小成一起受您照顾了。」
「哦哦,好久不见。刚刚汇合就要进行迎击了。怎么样?吃不吃糖?」
这时,诺夫哥罗德南端的陆港,穿着M.H.R.R制服的小个子少女跑向利家。然后,她拿出装着糖的罐子,利家低下头拿了两个。
「小松要吃哪个?」
『这个!这个!』
松选择了红的,利家选了白的。他一边把糖放进嘴里,一边让召唤的幽灵战士团从自己的运送舰上把某个东西卸了下去。这在佐久间看来,
「……?这是小麦粉还是什么的袋子吗?这么多,要用来干嘛啊?」
「稍微用来防御一下的。用不到最好……佐久间,你那边怎么样了?」
「Tes,追着奥伦治被转到了这里的感觉感觉。不过,能跟派到这边的森汇合很有意思呢。真是,感谢了。」
说话的过程中,她的背后来了一个影子。面对从停泊的桨帆船的影子那边爬过来的身影,周围的人都倒吸一口气,一瞬间后退了。
过来的,与其说是穿着M.H.R.R的制服,不如说缠着的。
「森君……还是老样子触手真厉害啊。」
●
『啊!利家大人,您在前线吗?我、我太荣幸了!』
森的外表看起来像无数的蚯蚓绑成了一束。
这是触手系种族。佐久间仰望着全长不少于三米的他,
「这边很冷吧——长可。和羽柴救你时的那个暗黑大陆相比有很大区别吧。皮肤没开裂吧?」
『啊,别这样,佐久间大人!要是摩擦了,我、我会变形的!会变得哔哩哔哩的!啊,来了来了!自己控制不住的东西要来了!』
「哇哈哈,森真是有意思啊!有意思。」
快住手,因羞耻而发红的森说道,扭曲身子退了一步。用触手抱着自己的全身想要藏起来,
『我、我已经决定不过淫乱*的生活了。你看,现在也因为很冷,在所有触手的前端都戴上了羊毛帽!很可爱吧?要是粘液之类冻上的话,皮肤就没有办法呼吸了。』(*注:淫らの生活,要说是放荡、不规矩的生活也是可以,可川上感觉就是要玩弄森的感觉,所以还是这样翻吧……。)
「哈哈哈,你戴着帽子的样子也是犯罪哦森君。在森林里发现了长长的你觉得太棒了,所以起名叫森・长可,当时还觉得柴田前辈居然也说这种话,而现在你已经是主力的一翼了。」
『不,大家都对我很好……。我现在已经,和被暗黑大陆的邪神教捉到被自然素材的药物操作每天每夜都被残忍对待的那个时候相比,是云泥之差了……。」
「要糖吗?啊,戴着帽子吃不了?」
『不不,前端开着孔,请吧请吧。』
「森君,你的犯罪度会上涨的,所以还是让孔能关上比较好哦。」
佐久间把糖弹向空中,森在空中抓住它。这番动作改变方向连续进行着。
然后,对着在港口搬运物资的男学生们,女学生问道,
「那个能模仿得了吗?」
「模仿不了——!」
「噗……还不如触手啊我们这里的男生。」
「就说在生物学意义上是做不到的!!」
这时,森转向那边。
『就是啊!那边的大小姐们,不同存在的事物不能追求其具有同样的性能。如果,在那种情况下寻求相等价值的话——』
那就是,
『心……这种,精神上的东西不是吗?』
哦哦,大家点头赞同。森,含羞地胀红了,变得有些僵硬。
「森,你的存在本身虽然很有詪,不过得开始商讨了。听说上越露西亚快来了。」
『是、是啊!利家大人,还有佐佐大人之后也会过来呢!我,我,心跳好快啊!能和大家一起站在前列……。』
高高兴兴地,用触手抱着集合部分上侧的森,跟着佐久间走了。
佐久间要去的地方,不是城市的一侧,而是陆港旁边的广场。把视线转移到那边的利家说道。
「——诺夫哥罗德,没有要让我们进入中枢地区的意思,是这样吗?」
「丘上的市街都分关起门来,而且还装着防护屏障,是那种感觉吧。玛尔法麾下似乎都固守在市政府那边。而且恐怕,那里有着传言中的世界上第一个教导院……。」
佐久间苦笑。
「在那里,有想随意散布我们的“创世计划”的,奥伦治。」
『真、真是个不知羞耻的人!我、我觉得那是不对的。居然把人家重要的事情散布出去,啊啊,真是的,不可饶恕!』
好啦,好啦,利家说道。一边向作为商讨地点的广场走去。
「手取川如果要开始的话,怎么样都好办,关于那些部分。」
●
然后,夜晚八点四十一分。
诺夫哥罗德东边的天空,从上越露西亚驶来了无数的舰影。
做为回应,诺夫哥罗德南边靠岸的黑色奖帆船舰队,开始了炮击。
七尾城之战,开始了。
Study
诺夫哥罗德的现状
托利:「姐姐!姐姐!我们,坐着上越露西亚的船前往诺夫哥罗德,整体是什么情况YO!」
喜美:「呼呼呼诺夫弟,现状,变成这种布阵了哦」
①P.A.Oda佐久间的防御舰队
②上越露西亚的舰队
从左边数起第一舰队(直江)第二舰队(齐藤)
第三舰队(景胜)第四舰队(繁长·愚弟)
③诺夫哥罗德北陆港。西和南是悬崖
④登陆部队的齐藤队前进的路线
⑤诺夫哥罗德市政府办公厅
⑥诺夫哥罗德市区
⑦诺夫哥罗德东边的原野
⑧P.A.Oda迎击队的路线
⑨正在接近的聚乐第
⑩聚乐第的侵入路线
⑪柴田舰队
喜美:「就是这种感觉。上越露西亚在丘陵上的诺夫哥罗德市区,想以到达北边的市政府办公厅来结束七尾城之战,可是,因为北部陆港的悬崖阻拦到不了市区街道,只好向东绕路。
我觉得激战区是在东边的原野哦。即使“七尾城之战”结束了,接下来的“手取川之战”柴田舰队会攻进来的,所以很辛苦呢。」
托利:「到时候聚乐第也抵达了就一片混乱啊―。激动人心的汤加民族舞之类的历史再现上不行呢。」
喜美:「怎么想也是不可能的呢。说起来,上越露西亚舰队的右侧,遥远后方的东边,别忘了武藏正在赶过来呢。远远地应该能看到舰影吧?」
第八十一章
天上的先驱者
无所畏惧的
前进者和
迎接者
配分(争夺)
●
北方的夜空中,有红色绽放。
北方的夜空中,有红色绽放。
是火焰。巨大的漂浮都市的半球北边,于西侧展开防御的P.A.Oda的黑色桨帆船舰队与从北向东排开的上越露西亚的蓝色霍克船系战舰正在进行炮击交火。
蓝色舰群的先锋,是在舰首展开映着「爱」字的巨大表示框的直江舰队。作为高机动型的装甲舰,它不在后方而在两舷配备了加压式推进器,仿佛左右踏着舞步率领全舰队。
「来吧!把大家的爱都给我——!」
对准正在舰首抛飞吻的直江指挥舰,黑色帆船舰队投射出连续的实体弹。
「去死吧——!!!!」
「唯一协奏派(村斋)可是禁止众道啊!」
「不过一夫多妻是允许的!」
黑色桨帆船舰队的男人们说着「没错!」携手进行炮击后,铁炮突进,火花擦过蓝色旗舰。但是,直江位于受攻击舰队的舰首,却不知为何开始下蹲。
「棒极了各位!太美妙了!这是各位所给予的美妙的爱的报酬!」
直江旗舰的各个位置的都展开了表示框。那是。
「将打击能量转换成动力的‘爱的体罚’术式!——有人打你的右脸,连左脸也转过来由他打……!然后,请周济邻人。邻人……!?」
直江舰队的旗舰脱颖而出。所以直江将两只食指指向了P.A.Oda舰队。
「原来就是你们啊!」
随后。直江舰队的全炮门发出回击的流体炮击。狙击目标精准的朝向刚才的攻击者桨帆船舰队全体,其连续射出的流体炮弹乃是。
「心型“爱”的流体弹!给我收下吧!!」
粉色的心形图案大概有长宽各有五米那么大,仿佛要将夜空缠绕一般发出射线。之后,黑色桨帆船舰队被粉色炮弹连续射击,着落的炮弹的碎片也呈心形,轻易的将遭受攻击的黑色桨帆船舰队的装甲剥落。
不只是这样。
向诺夫哥罗德西边后退的黑色桨帆船舰队群中,出现了掉队的战舰。
直江的辅佐说道:
「兼续大人!那不管怎么想都是陷阱!恐怕是为了压制住我们这边的先行部队!」
「无所谓!也就是说是送上来的礼物吧!?」
直江转动、伸展胳膊,歪眉低眼笑道。
之后。直江舰释放出大型术式弹。共计八发。巨大的心形包围住掉队的战舰。然后它们像陀螺一样旋转,
「爱心攻击(Herat Shock)・兼续!!」
直江用两手做出爱心的形状,张开腿蹲下的瞬间。
夜空中爆发出心形的光芒。
「爱真是太美妙了!它拥有无法抵挡的力量啊!」
然而,与轰鸣声一起沉没的桨帆船舰队的对面,敌方改变了舰队队列。诺夫哥罗德的西侧,敌方战舰组成了仿佛墙壁一般的交叉数组。
直江不经意发出一声谑的声音。
「虽然不打算争取时间,但想消耗掉我们的弹药吗。而且,打算让本队撤退用于之后的牵制,所以想让我们在北侧布阵,如管理航向一般攻击我们,是这样吗?既然能考虑到今后并在防御上进行取舍……。」
嗯,直江放松了嘴角。
「这里的负责人是佐久间吧!?这么说来,森君也在吧!?」
●
佐久间舰队看着在夜空中放大的直江的身影。
直江做了个火绳枪手势指向这边,抛了个媚眼,
「Ba—ng……♪」
对着摆出姿势的直江,从舰队后列,佐久间指挥舰上的表示框里,森提高了声音。
『佐,佐久间大人!佐久间大人!我,我,我很不擅长应付那个人!』
「嗯嗯,放心吧—没有人擅长的。」
『完、完全没有被安慰到啊!那,那个人,只要我赤裸的待在那里就会冲过来,本以为要打我踢我,结果他就拿出术式长椅安静的坐在我边上哦!?』
「不是很合拍吗?你怎么想啊?怎么样啊?」
『我,我是男的!而且,我,那个,决、决定靠纯爱活下去了。要纯得可以把被暗黑邪神教囚禁侵犯的日日夜夜遭受的心灵创伤回复的那种!每天早上醒来会给轻柔的吻我的,那、那种带点小色情——不是色情!咩。我、我要和可以温柔的引导我的人结、结婚!』
「男人总是喜欢提高难度啊。我是只要能保证生活就行了。」
『难,难度越大越容易激起斗志啊!』
「直江不是很好嘛。他的难度不是超大吗?不是吗?」
『对,对方也是男的啊!』
「抓住他让他性转换啊。那样不就解决了?难度不高吗?不高吗?」
森考虑了起来。一边发出嗯的声音一边极度纠结着自己的身体。
『抱,抱歉,佐久间大人,我对恋爱果然还是比较保守。』
「现在你跟我说这个也没用啊。下次汇合的时候要不要吃糖果?」
『啊,好、好的!最好能是薄荷糖!吃了会很清爽!』
甲板上的男人们变成内八停止了动作。而女人们,
「是这样吗?」
「都说了做不到啊!!」
舰队上空的术式阵张开了防护障壁。以直江舰队为首的上越露西亚的舰队群为了登陆而开始在诺夫哥罗德的北边盘旋,并向这边发出炮击。
偶尔程度,在舰群里待机的这边也会遭受到敌人的炮弹。哦哦,佐久间发出声音的同时,在头顶,伴随着沉重的回响,从露西亚那边过来的炮弹炸开了。
接着,佐久间的眼前出现了映着利家他们的表示框。
『佐久间前辈,上越露西亚避开了和南侧的柴田前辈他们的直接战斗呢。』
「即使继续这样互相交火,之后也会碰上小柴的本队吧。残酷的现实总是想让人逃避不是吗?不是吗?」
『佐久间前辈,玛尔法市长和奥伦治总长他们——』
「他们两个果然都没有从市政厅里出来啊。地下也有很多情况吧?」
『Tes.,那真是棘手的地方。』
这样啊,佐久间说。
「总之先把能够用的都用了,为小柴铺路吧。我不是什么九鬼和一益那样的攻击型,无法进行攻击。但是,我想我还是适合慢慢用防御系来削弱对方的吧?没错吧?」
这样说着,她看向在诺夫哥罗德北面渐渐展开的上越露西亚舰队。
「——那么,我们来观赏一下对方的操劳吧。」
●
上越露西亚的先锋。直江舰队在诺夫哥罗德的北空中上升。
诺夫哥罗德持有中央略微凸起的山丘。只要越过山丘就会迎来无数的舰炮攻击,但直江有件事必须要确认。
……为什么这么轻易的就让我们登陆了啊!?
进入战场,在完成移动和登陆这两个步骤之后,由于登陆后人员不足,往往无法完成象样的布阵。一般都会瞄准这个时机吧,直江想着。然而,敌人明明已经从南边登陆,却也允许了这边的登陆。
北边的陆港还是空的。只是,佐久间的舰队在诺夫哥罗德的西北方的空中缓慢展开行动。不愧是以防御和殿后闻名的佐久间,进程虽缓慢却十分坚实。
……既然如此——
直江在表示框里喊道。
「雷帝!这是陷阱哦!明知如此也要硬闯吗!?」
「嗯……是什么样的陷阱?你说说看……。」
「Tes.,如果单纯考虑就是对地上和舰队两边部队的分离吧!在地上部队在完成登陆或完成途中,就会被佐久间战队坚实的压制住吧!虽然这样一来,不管是舰炮射击、登陆、还是收容全都没办法兼顾了,但遗憾的是佐久间是防御的专家!炮战会变得长期化,地上部队就会无法去任何地方了!真让人头疼啊!」
『耍些小聪明……竟然用防御这种绕圈子的手段。……可以应对吧?』
「Tes.!——当然啦!」
那么,初入老年的武士,齐藤说了。作为后续舰队的指挥官,他发出了指令。
『对诺夫哥罗德先锋大将,就让我来承担吧!』
●
「直江负责进行防御。齐藤的登陆部队则先行出动啊。虽然重视攻击耗能大,不过都是些靠谱的家伙。这次看来会成为短期决战,应该完全没问题吧。」
其后紧跟的第四舰队的指挥舰,繁长的“福岛城”,是由原先的外交舰换上装备改造而成的防御舰。
昨天,进行过「问候」的甲板,其表面还是一样平坦。但是下部侧面,以甲板作为伞顶,增加装备了水平方向的炮门。
从打开的甲板上部的分割口,看着炮门的待机热发散的样子,繁长向背后提问。
「你们那边是在等武藏到达吧?」
响应繁长的问题的是,武藏的第一特务,忍者。他点了一下头,说道:
「虽是作为佣兵,但我方的能力还是以武藏为基础的。远离武藏,我们单独行动会有些困难是也。」
在他的背后,是英国王女和银狼。但是,
「啊呀?……吾王去哪里了?还有赫莱森。」
「啊,在这边可以看见哦。」
朝这边一看,就见英国王女的表示框里映出了舰内的厨房。女装在那里翻着铁锅,
「好,今天的“奶子料理SHOW”就定为卷心菜料理了。露西亚的话还保存有一些腌菜,用这些和鸡肉一起煮个饭。
从战场回来好好的吃米饭,也可以顺便感受家庭的味道吧。再加点麻油,放着不管也能保存一段时间。」
『托利大人,首先,要放多少盐比较合适呢。』
「啊啊,大概弄个三搓──」
公主出手打人。嘤嘤,女装矫揉造作地委屈回应,
『你,你这家伙。刚才正是我揉捏奶子的时机吧!?从节目名字来看也是。』
『我擅自将节目名字变为“厨房DEATH哟”了。好了,快告诉我正确的盐的分量。』
无视她右手的研磨棒,半眯着眼的模样和之后的敲击声,不过,笨蛋在通神中这么说道。
『回来就给你们准备好吃的,所以,所有人都给我回来吧。』
听到这,景胜在别的表示框中小声笑了。
『——真令人期待啊。偶尔吃吃极东口味的食物也不错。』
仿佛在响应他的话语,正准备登陆的齐藤舰群中响起了声音。
「Cлава Товарищ (愿无上光荣与同志同在……!)」
谑,繁长挑眉。来到她旁边的银狼。
「有什么好‘谑’的?」
「我还以为齐藤会说无上光荣与武藏同在呢……。」
却说了同志。在这种情况下,在景胜说了那些以后,还是让部下们那么说,这是齐藤特有的羞涩吧。只是
……那个人,也在感叹奥州和上越露西亚的停滞吧。
之后,又传来了更大的一阵声音。
先遣部队已经在诺夫哥罗德登陆了。
诺夫哥罗德的北部陆港。和有田园的南部不同,北部则多是仓库街,作为港口来说也很大了。虽说很适合登陆,但同时南面被高高的山崖阻挡,也是很容易受到攻击的场所。
所以登陆部队因为山崖而无法向南前往市街道,而选择了东边的道路。然后,
「——!!」
陆港的东边,山丘的斜面上,P.A.Oda向登陆部队发起了炮击。
像是响应炮击一般,繁长也举起了右手,
「同志们,开始支持炮击吧……!」
西方天空上是坚实防御的佐久间部队,诺夫哥罗德东边是对登陆部队发起攻击的敌对攻击部队,在这战场上,上越露西亚主力舰队从北边开始发起了炮击。
战场初期阶段已经准备完毕,即将进入下一阶段。
●
作为推进战场状况的第一步——上越露西亚战士团,以齐藤、朝信为先锋进军了。
前进目标是诺夫哥罗德的市政厅。因为到达那里是夺回七尾城的先决条件。
目标方向是东边。诺夫哥罗德的北部是宽阔的陆港,也有仓库街,与此相对的,南边的山丘则被挖开变成了山崖。
直接从北边去往中央的诺夫哥罗德市政厅是很困难的。
如果佐久间舰队从西边压制住了上空,那么齐藤就需要
「从东边绕过去啊……!」
齐藤是现在上越露西亚阵营最年长的老将。虽然理解身为人类而非魔神族,从年龄的数字上来说远远不能和魔神们相提并论。但是随着岁数的增长而得到的对于抽身时机的判断和决断力,是拥有与在「年轻」基础上本身就很强悍的魔神们不同的特质的。
实际上,他在此基础上形成的直觉,也确实多次帮他从九死一生中成功逃脱。
现在也是如此。
「齐藤大人……!」
麾下的部下们都晚了一步。
其原因,苦笑着回头就知道了。敌人的攻击和己方的援护炮击在他们的前进方向和四周爆裂开来。
石块四溅,泥土像雨一样泼洒下来。
在这夜色当中,即使是魔神族也会感觉到恐怖吧。所以,
「喂我说你们这些小鬼头!怎么能被我这样的年长者超过去啊?不把你们平常在训练场上的妄言在这里展现一下吗?」
努力用轻松的语调说出来的话。如果这样还不行的话,
「跟着我来小鬼头们!——我的步子比你们小。但是,跑的距离和速度好像在你们之上啊。那么今天就由我来做领头,跟着我来!」
「T……Tes.!!」
听到回复,齐藤的短发被爆炸引起的狂风吹乱,改变了表情。
苦笑变成了笑容,然后点头。
「那么——上吧。」
●
齐藤麾下,以直属战士团为先锋部队的第一登陆部队,一鼓作气完成了突击队的任务。
从诺夫哥罗德的北侧向东侧的沿岸路线,首先突破的是齐藤。
初夏,荒废的草原。曾经是麦田的地方。
现在这里的麦子和野草都已经长到膝盖那么高。在夜色下形成波浪。
齐藤前进了。
齐藤在踏过草地时,会将草向后踏。这样的话草也会向着后面倒,不会妨碍到脚的动作,起身时还会变成反动力使齐藤的身体弹跳起来。
迎击的是M.H.R.R步枪部队和P.A.Oda铁炮部队,还有少数在东边展开的佐久间舰队的炮舰。
「瞄准……!」
照明术式在诺夫哥罗德的夜空中升起。
但是,被拖着白色尾巴降落的照明所照亮的,只有领头的齐藤。为了让后续部队不被发现而突进的齐藤,从右边的轨道跳入了攻击部队中。
「……!」
射击,这句既未出声也未能传达。各部队被逼着做出临场反应。
M.H.R.R的射击部队,全身武装着射击用的机动壳是为他们的不幸。
P.A.Oda的铁炮部队,因优先轻便只用短刀作为迎击武器是为他们的不幸。
齐藤一跳入敌队中,就从背部到右手腕的后方,展开了某样东西。
「钟馗。」
那是源自大陆的鬼武者。用于祓除邪气,名字中也暗含了“胜机”的谐音。
「展开一侧就足够了么。」
屏风的画飞了起来。
不,准确来说,是屏风的每一部分变成厚实的刀片分离了出去。底部的手柄握在齐藤的手中。
「——」
无法抵抗的,划破空气一般的四击,在他奔跑途中放出。
「无垢。」
他奔跑的身影后,是连续的破坏和切断。
M.H.R.R的机动壳对于厚实的刀刃没有丝毫防御能力。P.A.Oda的轻装对于仿佛在滑行的刀片也起不到丝毫回避作用。
重回到齐藤右手的屏风刀上没有一点血迹。
但是,在进击的他的面前,出现了攻击部队的数组。敌人不只这一列。舰炮射击也飞了过来。刚刚被照明弹捕捉到的齐藤,面临了匹敌一整个军的攻击。
然而齐藤只是奔跑着。
像是在草上跳跃一般,偶尔反过身,或是旋转。
「哦。」
只是借用这轻盈的动作,他就回避了所有攻击。甚至于他的后续部队,只需要跟着他就好。
「喂……。」
在后面全力跟着他的魔神族学生们,屏住呼气发出了声音。
「他们为什么打不中啊?不管是我们,还是齐藤先生……。」
「是“越后的钟旭”啊。」
其中一人用力咽了咽口水说道。
「驱除邪气的钟旭——凭借年龄和经验,只要看看战场,就能知道哪里有敌人,攻击会从何处而来,哪里最容易被攻击。对于齐藤来说,不管是黑夜还是别的,一切都清晰可见……」
不只是他自己,连跟在他后面的他们也能安然无事便意味着。
「“抽身时机,会随着年龄而变得熟练”,即使如此,他到底对战场掌握到了什么程度啊……。」
他们的视线前方,齐藤只是淡然的奔跑着。
然后,到达敌人的第二阵的时候。
「……!」
炮击想从齐藤的右侧通过。
他处在不需要大动作也能进行回避的位置,只要让炮击通过就好。
但是,那样做的话,后续部队就会面临炮弹爆炸的影响。
所以齐藤行动了起来。
高高跳起,一边将身体像陀螺一样旋转,一边展开屏风刀。他没有将屏风刀分成四个,而是分成横竖各两枚的特厚刀片,
「去吧。」
刀片将舰炮像划破一般横扫切断。
炮弹仿佛察觉不到自己已被切断,它被分成两块,大气从切断面进入,向上浮起。
「散开吧。」
在空中迷失方向一般分成上下两部分的炮弹,向着大气突进迸裂。
利用炸开的暴风,齐藤从斜上方跃进敌人的第二阵。
齐藤没有横扫敌人,只是一边穿过,
「——副长!」
用眼角余光看向夜空,他喊道。
「西边的佐久间舰队开始行动了喔!」
仿佛要将登陆的后续部队和自己的部队切断一般,舰群从西方天空出现。是佐久间指挥的桨帆船舰队。舰队虽然很缓慢,但是却像是积雨云一般增大存在感,然而。
「干得漂亮。」
齐藤一边突破敌阵一边发出感想。
之后,佐久间舰队所在的夜空中,绽开了红色花朵。那是几只P.A.Oda的桨帆船舰起火、爆炸的火焰的颜色。
如果要说是什么引起了空中的火焰,
「是繁长舰队做的“问候”吧。」
●
「真有趣,你不觉得吗,阿飞。」
那是条白色走廊。走廊的墙壁和地板用白桦制成。
诺夫哥罗德的中央。白桦的市政厅立于山丘之上。
从朝北的窗子可以看到的是,
「玛尔法大人——P.A.Oda的佐久间舰队被击中啦。」
「那是当然的吧。战争就是减法的加总。把双方的积蓄当做赌注,失败以后或是越挫越勇或是撤退,仅此而已。考虑到P.A.Oda的国力,在这里失掉一个舰队也没有什么好可惜的。佐久间也有信胜和盛政的二重袭名。是拥有‘殿军’和‘鬼’的双面佐久间。不可能轻易结束的。」
玛尔法没有停止脚步。天空中响彻着轰鸣声,听着一直传到这里的打击声和喇叭的应答声,
露出笑容。
「不错的声音。真是美妙的声音。能让我在晚上听到这个,果然不愧是繁长啊。」
「对此,我方已经展开了天面防御。现在开始的七小时内市街会有物理防御的障壁。」
「这下所有人都只能徒步而来,登上山丘啊。真像孩童时代的周日呢。以前也常常觉得山丘上肯定有些什么,每次休息时都来这边,得到一些东西然后再回去。」
「当时得到了什么?」
「是形成现在的我的全部。这么现实的回答很无聊吧?」
不,阿飞摇头。
「驰骋的回忆应该颇有诗意吧。」
「读不懂诗的你说出这话本身就是如诗一般了吧。」
玛尔法轻轻笑道。像是因此满足了一样,恢复面无表情的样子。
「——阿飞,客人呢?」
「Tes.,正在前往地下机密区域。至于钥匙,因为是玛尔法大人的仿制品,是只限这一次可用的。」
「客人能够理解我都不知道的那个地方的意义吗。」
那就不清楚了,阿飞侧过头。
「那真是个奇怪的地方。毕竟——」
他用差不多被外面的喇叭声盖住的音量说道。
「黎明的时代。没想到展示非衰退调律进行计划的图画,竟然还有后续。」
「那到底是想象图还是象征,或者是……别的什么,如果客人可以找出答案的话,还真想听听答案啊,作为祭奠历代市长疑问的供品。」
Tes.,阿飞一边说道,一边走到玛尔法前面,用手指向某个方向。市政厅的中央,大厅的方向。充斥着黑暗的圆形空间。只是在中央,有一块被天花板上的夜灯照亮的地方。
玛尔法向那个方向走去。
「阿飞,把门开着。客人可是特意上门来了。必须要盛大欢迎才行啊。既然如此,你——」
「Tes.,虽知主敌即将来袭,然,在下突然有了必须折返不可的急事。」
「……家里人,死了吗?」
阿飞点了点头。
「依据上升的光芒来看,她已经充分履行了自己的任务……因此,实在非常抱歉。在下本应该为报答玛尔法大人的恩德而留守于此。」
「已经足够了,阿飞。你把外面的情报带给我,也让我保住了和景胜他们的联系。根据圣谱记述,你是被上衫家驱逐的存在。至今为止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将有地方要去的人,卷入战争这种事,可不是我的兴趣。」
「……承蒙宽恕。」
向着深深鞠躬的阿飞,玛尔法伸出了手,用食指点住他的额头。
「要保重啊。」
仿佛首肯一般,阿飞的身影消失了。没有脚步声,连空气也没有触动,但是却消失了。
彷佛因此,玛尔法露出了苦笑。她用手触碰头发,任其随着冷风飘动。
「那么,北边的天空,该说繁长还是一如既往么。战场快要有变化了。
没错——风向要开始变化了。」
啊啊,她说着,甩了甩头发。对于一个同伴的离去,只能继续苦笑。
之后,在身后的走廊。从北边天空传来了巨大的声响。
是前往布置「问候」的繁长舰队的舰只,向天空中突进,然后破碎的声音。
铁块撞击的声响和爆炸声。之后传来的颤抖一般的下坠声的是,
「广域展开的坚固防御障壁——‘聚乐第’已经到达这里了吧。」
也就是说,
「六天魔军之一,丹羽·长秀参战了啊。又会变得热闹起来呢。」
●
在天空进行突进破坏的火焰散开了。
大型的霍克船系战舰所布置的「问候」被拒绝了。
海怪级、约800米长的巨大身躯以上下颠倒的姿态从正面向防护障壁突进。舰体将阶层构造重迭击碎,使得自己的长度缩短到原先的一半左右。
然后,舰内的输出都向后部机关逆流。超过容许量的驱动机中,活性化的流体燃料流向燃料槽,一举激起反应,
「退舰——!!」
“问候”之后放弃战舰转而全力攻击的对策奏效了。由于舰体的操作也由甲板上的术式管理来进行,大家一起从甲板向外走去,
「可恶……!」
被巨大的防护障壁照亮的同时,船员们投身向空中赶去。
接着,发生了两个巨大的变动。
其中一个是,诺夫哥罗德的南边,聚乐第到达一事。
另一个是,
「那么,进行防御!冲上去看看吧!也只能去了吧!」
佐久间旗舰的舰首甲板上,佐久间转动了她略小的身躯。手边拿扩声术式的旧派圣术符,将之卷成喇叭的样子,然后发出指令,
『前进……!!』
出声的同时,缓慢的风被全面压制住,如厚实的墙壁般的桨帆船舰队数组出动了。正面悬挂着聚乐第送来的防护障壁,因此也得以将大部分的输出集中在攻击上,
『总射击……!』
佐久间舰队此行的目的是,将诺夫哥罗德北向东、几乎成直线排列的上越露西亚舰队,以排山倒海之势,予以粉碎。
●
在西方天空中展开的佐久间的援护和进攻,逐渐将上越露西亚的舰队阵容给粉碎。
然而上越露西亚这一边却无法逃离。因为他们正在诺夫哥罗德的北边进行登陆。齐藤的第二舰队,由十二艘海怪级的霍克船系战舰组成的登陆舰队,正在遭到佐久间的由32艘桨帆船战舰组成的防御舰队的破坏。
即使想专心于防御,也无法无视对登陆部队的保护。所以齐藤舰队无法动弹,只能被集中攻击的佐久间舰队的炮击削弱、吞噬。
但是佐久间舰队并没有过度逼近。
对于齐藤的登陆舰队的炮击,始终保持在有效的一定距离内。不会率先靠近。在上越露西亚从前线撤退之前,没有别的举动。
「真是恶心的行动啊……」
繁长从最末尾眺望第一舰队的直江舰队,逐渐被粉碎的齐藤舰队,以及位在自己前方的景胜舰队。
「总长……!」
『不准行动,繁长。想显露你的担心,让齐藤受辱吗?』
景胜的声音从表示框里飞出。
『我军第三舰队将转向保护第二舰队。第一舰队——直江准备从上空破坏佐久间舰队。这是命令。』
●
‧景 V:『唔啊啊啊啊!齐藤先生!齐藤先生!没事吗!?』
‧朝之部:『哎呀,我这边是山丘的背面,看不到舰队情况。一切只能交给大家了。』
‧爱 人:『哈哈哈,这么说好处我全占了咯!我真有人气啊!』
‧繁 子:『不知为何总感觉只有我一个人吃了亏啊……』
●
齐藤抵达了诺夫哥罗德东边的山丘。
南边是P.A.Oda阵营。完成登陆的黑色桨帆船和M.H.R.R的黑色制服仿佛剪影一般在各个地方形成群落。偶尔会出现由P.A.Oda的制服所形成如月亮般的颜色,但是。
……那个位置,是佯攻。
布阵是佐久间考虑的吧。既坚实,又能诱敌以便攻击,不愧是“殿军的佐久间”的阵势。
但是,齐藤认为,从南方天空向西转去的聚乐第才是问题所在。虽然因为从高加速状态停下的缘故,船体至今仍轻微的以后半部为中心进行原地盘旋着,但其作为防御舰的作用已经发挥出来了。
在西北上空展开的佐久间的防御舰队的防护壁得到了强化。
北部的空中,向东西延伸的己方阵营的舰群,收到防御强化后的佐久间舰队的炮击持续攻击即削弱。
然而。
……不愧是景胜大人。
直江舰队从上方对佐久间舰队进行了炮击。那是所谓的基本战术。所谓巩固防御,由于加大了密度,因此上下的活动范围会有所缩小。即便是由32艘桨帆船所组成的防御阵型也不例外。
当然,直江舰队的炮击对于借助了聚乐第力量的佐久间舰队来说,并没有起到有效的打击。但毫无疑问,其攻击牵制住了佐久间舰队、使其无法前进。
直江在进行大量炮击时,诺夫哥罗德北部陆港,景胜的舰队转向对登陆部队的保护。
景胜的判断最为敏锐的地方是,
……聪明的舍弃了我的舰队……!
他将停在陆港的自己的舰,包括所有完好的舰在内,全都舍弃了。这一方面是为了促使登陆部队向景胜舰队寻求避难,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放弃的舰不仅可以作为地上部队抵挡佐久间的障壁,还可以成为佐久间舰队想登陆时的阻碍。
虽说其中也有完好的舰,但毫不拖延。早点行动,对于转向保护的景胜舰队来说,损伤也会更少。而且,
「——漂亮。」
在直江舰队和景胜舰队行动的背后,齐藤能看到好几个布局。
敌人的战力是这边的数倍以上,但是景胜并没有放弃击破对方,也不认为是不可能的。
那么,齐藤想,如果我方能够让时间推进的话。
抵达诺夫哥罗德市政厅。只要能够完成这项任务,就能够结束七尾城之战。
夺回倒向织田一方的七尾城。
其中的意义,因为是景胜所以才能理解吧。要说原因的话,
「也就是说,上越露西亚将夺回诺夫哥罗德……!」
反过来说,在他们到达之后,诺夫哥罗德马上就会变成与P.A.Oda敌对的立场。
要想让现状往有利的方向前进,最希望如此的是,
……景胜大人吧……!
而景胜大人现在正勉强自己使用忍耐战术。走在最前面,勉强自己承受敌人的打击。
而景胜大人现在正勉强自己使用忍耐战术。走在最前面,勉强自己承受敌人的打击。
齐藤嗯了一声,在山丘的山脚停下脚步。
背后,距离百米左右的地方,部下们也停下脚步。齐藤用手示意他们不要靠近,然后望着前方。
有一个身影站在那里。
位置是诺夫哥罗德东边的荒地。
那是通往,诺夫哥罗德市街所在的,山丘之上的道路所存在的地方
通往山丘上,向西的道路。然而现在这条道路无人管理,荒草丛生。偶尔,作为化雪的痕迹,泥土会从山丘上方开始堆积到这里,形成棚子。
对方在这样的草丛中,直直望向这边。
是个简单穿着P.A.Oda的女生制服的女人。她用布包裹着全身各处和头发,制服上写着「2」字。
「P.A.Oda,六天魔军、五大顶,两边同样排行第二的丹羽·长秀。」
「上越露西亚,第一特务——齐藤·朝信。」
齐藤将两手略微展开,摆出架势。
风在吹,天空中的炮击声在回响。丹羽悠然的抬头,
「要放手一搏吗?」
「那是当然。」
Shaja,丹羽回道。然后,
「那么——」
话音未落,齐藤已经跳跃起来。
屏风刀的左展开。这是谨慎起见,一直没有展示出来的左展开,
「……!」
刀刃滑开,展开攻击。
第八十二章
王道的通过者
若向前进
与其追随他人陈迹
不如超越过去
不如超越过去
配点(充实)
●
黑暗中,有色彩在移动着。
这色彩来自画面。那是斋藤左手拿着的屏风刀。向丹羽奔去的他所拿着的,画着钟馗的四把刀松开了前端的接合,有如张开的四指般。
他由内自外斜斩。每把刀的前端高度都有所不同。此外。
「哈啊!」
只要轻轻一按底部,第二、四把刀就能延伸出一只手臂的距离。
攻击范围够远。也不会有人跳到自己怀里。所以,
……必中!
斋藤的经验,让第三把刀斩到了丹羽的身体。
但是切口太浅。深度大概五厘米,仅是削到下腹部而已。没有到达肺部。
钟馗的经验连这一点也料到了。所以斋藤又展开了右侧的四把刀。
从外到内。追随之前左侧的攻击与其形成交叉,但这次的四击更为沉重。
刀刃所及。斩筋断骨。然后。
「……!」
斋藤连同草丛斩向丹羽,击出了能掘起地面的双击。
●
确实切到了,确实割开了。斋藤如此确信。
有击中的手感。但是重新用双击横扫周围的斋藤却看见了敌人。
丹羽·长秀。
她站在斋藤的正对面,长发随风飘扬。
身上毫发无伤。
「好危险啊。」
发梢上。一枚头巾被切断了,它自黑发滑落,飞舞在空中。
「不过多亏了你我才“进去了”,谢谢你。」
站在对面的她的脚下。右脚和左脚都嵌入了自己的双屏风。不,那是,
……明明从正上方一刀两断了,却被她无效化了……!?
这是怎么回事。现在丹羽的身体在黑夜中清晰可见。让人误以为她身上缠覆着流体光,但却并非如此。她又不是灵体。
……这是……。
关于丹羽,圣连那边通过年鉴公开了部分情报。从跟她进出同一战场的人那里也听说过一些传闻。由此可以确定,她的战种是,
「近接依代士!」
那是让精灵或者走狗寄宿在自己体内,从而获得力量或加护的战种。若是与神寺有关或是认同自然信仰的教谱还是能做到一定程度的,但是丹羽的情况却有所不同。
她的耳朵变成了兽耳模样,还长有尾巴。指甲也伸长了,甚至能使刀刃无效化,也就是说,
「这不是附身,而是真正的借体啊!」
并不是借助精灵或走狗的力量。而是真正化身为它们。
而且,借体是非常高段位的技术。自己的屏风刀因经验上,为了实现“全方面对应”也施加了对灵加护。就连这也不奏效就说明。
「上位……不,还是设想成大精灵级别的比较好吧。而且恐怕还是雷兽系的。」
啊啊,如此说道的丹羽在右肩上唤出了一只既像小狗又像松鼠的小兽并抚摸着它。
「这是搅乱了平安之世,后被渡边·赖纲*收服的雷兽。用刀刃劈向它会发生什么事,看来钟馗并不知晓啊。」(*注:这里可能是笔误,在平家物语中,收服鵺的,应该是源赖政才对。而平安时代渡边氏的始祖则是有名的源赖光底下的赖光四天王之一,渡边纲。连日本的川上稔2ch sns也有日本人对这里有疑问。)
就在她说出这话的瞬间。屏风刀破裂了。
而斋藤的双臂和手指的指甲也全都迸开,指尖血管膨胀,
「……!」
裂痕蔓延至肩膀,然后迸裂。
这是寄宿在丹羽体内的雷兽的一击。仅是碰触便会反动的雷吼,经由刀刃传达到了斋藤身上。
●
丹羽看向散发出与近似体温的血蒸气,仿佛马上就要跌倒的斋藤。
面前,用膝盖苦苦支撑着的老人的身体仍然将视线投向这边。
只是,他的双臂已经几乎被剜出了好几条伤口,处于血流不止的状态了。可以判断出如果他就这样继续战斗下去也不会坚持太久。
但是斋藤并没有逃走。所以,面对这样的斋藤,丹羽毫无笑意的说。
「你还是退下吧。我可不像柴田那样粗暴,所以这样忠告你。」
丹羽这么说着,轻轻摇晃身体。
「你注意到了吧?和我对峙时的违和感。这块要地为何只有我一个人……你明白这其中的意义吧?」
丹羽一边说着,一边摇晃着身体。接着释放出的是,
「啊……!」
穿透力极强的声音。与身体的摇晃相合所成的,是舞。
「走狗雷兽,向闪电的大精灵越风上奏。」
那是,
「创作术式,都市镇压用舞蹈“苍雷围墙”。」
●
战场上。身在诺夫哥罗德东边的人,无论是在诺夫哥罗德地面还航空舰上,都无一例外的听见了那个声音。
虽说是歌声,但却飘摇不定,直冲而来,空气随着歌曲的进行发生了变化。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空气澄澈下来的瞬间。
在空中产生的光,一口气落到了大地上。
如翅膀一般落下的是流体的雷击。全部雷击都在诺夫哥罗德的东边驰骋,灼伤想要登上山丘的人们,阻止他们的前进,并且,
「回头——!」
诺夫哥罗德东边的天空,连准备进行对地炮击的上越露西亚的舰队都遭受了雷电直击。那雷电与其说是在掠过舰体,不如说是整个缠绕上去,使得被其直击的炮台也被破坏了。
仿佛被蛇盯住的猎物一般,丹羽释放的苍雷贪婪的吞噬着舰队。并且,
「喂……」
在护板的阴影下,通过望远和暗视术式确认诺夫哥罗德情况的观测员出声道。
「向登陆部队发送信号!——让他们赶快采取防御态势!」
其原因是,
「敌人的增援要无限的涌来了!!」
●
斋藤等人的登陆部队看见了。
在那四处奔走似乎要吞噬自己的放电现象后。被狂风掠过的丘麓,现在,被白色掩盖了。
那白色并非是雪色。也不是石头。倘若更不是白桦木材的话。
「是前田·利家的……名字很二的亡灵战士团。」
以形似大猿,兽状的亡灵战士为中心,广阔的山麓已经是一片雪白。而被雷击打碎的骨堆中站起来一具具大型骨架。数量有一个、两个、三个,仍不断增加,随着雷电奔走,增加的速度也有所上升。然而空出的地方瞬间又被从地面涌出的灵体大军填满。
「好了,还有人能往前走吗。我给你们加油哦。——虽然我是让你们陷入逆境的一方。」
在白色的对面。前往丘顶的丘麓处的道路上,出现了穿着朱色的M.H.R.R.制服的身影。
前田·利家。他用腰间的棒金刀向地面投掷几枚银币,露出了笑容,
「战斗这才刚刚开始……你们不会以为差不多快决出胜负了吧?」
●
「团长!——请给予登陆许可!」
在雷击范围内的空中。驰骋的闪电照亮了四方,繁长在舰上听到了身为部下的战士团的呐喊。
这次召集的是魔神族战士团内,长于重装和防御的战士们。
不用说,他们无法抵挡舰炮射击。所以在斋藤的突击部队为他们开路后,要与景胜的部队一起压制既已确保的陆港,并向各地扩散。这就是当初的基本战术。
但是,现状与设想相去悬殊。
他们之所以现在还没有四处逃窜而保有自我,
……是因为有景胜的判断,和斋藤的事前推测吧。
相信他们两人是最优先的。而且,对繁长来说,他还有其他信任的存在。
所以。
「待机。现状在遵照总长指示行动的同时,基本态势以待机为主。」
「团长!可是斋藤队……!」
「不光是拯救同志,还要将相信同志放在第一位!在这极寒之地——在这死地,相信生存才是第一位的吧!」
但是,仿佛要阻止繁长发言一般,发出了亮光。
在位于诺夫哥罗德东侧的山麓。那里发出了强烈的蓝光。
丹羽和斋藤等人的战斗再次打响。
●
激战,形成包含在雷击在内一面倒的战场。
丹羽位于其中央。她仿佛踏着舞步一般行走着,
「啊……!」
她一边发出高亢的声音,一边挥舞手臂。
那动作看起来仿佛是在横扫苍穹,然而下一个瞬间,数条雷电朝水平面挥毫而出。
焦音撕裂了大气,四散的雷电与火花确实集中了对手。
魔神族的数名被来自正面或空中的闪电袭击,在迸出华丽的火花的同时被击倒在地。他们那耐得住打击及利刃的甲壳及肉体因瞬时的高热和震动灼烧至体内,沸腾的血液让身体碎裂。他们受到了以魔神族而言从未遭遇过的一击内伤。
受到直击的人也都发出了自己未曾发出过的声音,无法违逆这破坏。
随后白骨大猿和大型骨架朝着被击溃的他们杀了过来。
如果只有一匹的话还可以抗衡。魔神族战士团,尤其是斋藤队的成员作为突击队,都必须接受提升突破能力的训练。所以他们一直以马德堡掠夺的记录为基础进行着对抗训练,但是,
「可恶……!雷太碍事了!」
从周围所有方向袭来的雷击可以说无法预测。这些雷击时而灼伤他们,时而进行妨碍。既然它会分散注意力的话,
「右第三小队散开!第二小队吸引雷击!」
斋藤队面临缩小的倾向。
已经失去了一半的人员。而要说及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被瓦解的原因,
「斋藤大人!」
在所有人的中央,斋藤在逐渐虚弱的同时依抬脚迈向通往山顶的道路。斋藤几乎已经无法开口说话了,但其视线和行动却在确实的引导着他们。
踏草而行的双足没有零乱。穿风而过的双肩没有忘却呼吸。
斋藤避开落下的雷光,赶向来袭敌人最薄弱的一处。大家也一同前进。但是,
「接下来。」
从奔跑中的斋藤等人的背后传来了女人的声音。那是带着笑意的愉悦的声音。
「丹羽吗……!」
「舞台已经建好了哦。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与自然的合二为一吧。」
丹羽的头发上掉落了一枚头巾。就数量来说这已经是第二枚了。那是术式符,
「舞台剧限定解除,——“第二枚”。」
这么说着,丹羽加速了。
这虽然是与之前一样的舞动,但速度却不一样。其原因在于,光。
明明只是像刚才那样释放并投射雷击而已,但雷击却缠在四肢和手肘外,
「只要寄宿力量,并将其叠加化作己物的话——放出的打击就能拥有雷击的速度。」
这就是。
「大精灵,雷兽的格斗术。钟馗的经验里有这东西吗?」
一瞬间,打算保护斋藤的魔神族精英们被吹飞了。
而后转过身来的斋藤身体正中。被丹羽的拳头刺穿了。
斋藤急忙将屏风刀挡在身前,却传来了肋骨与屏风刀一起碎裂的声响。
斋藤的身体飘在空中。
●
年老的身躯,还在动着。
腿仿佛失去了支撑,膝盖跪落在草地上,胸口因为攻击的反作用力凹陷下去,咳出内侧因粉碎的胸骨而充满肺部的血液,但是。
「——大家,快走啊!!」
斋藤咽下血水代替喘息,全身开始用劲。
……数秒。
数秒就行。只要能争取到这点时间,其行为在战场上就是有意义的。
哪怕只有数秒,只要能够牵引住这头怪物,就有很多人能够前进数步距离,打倒几个敌人,也能离自己等人的目标更近一步吧。
那么,这总有一天要走的老骨头。如果能够创造出尚未目睹过的那”总有一天”的话。
「死而无憾……!!」
斋藤又吐出一口血,放松身体,看向前方。
他看见了丹羽。本应如此。
但是,斋藤在他被血染红的视野里,看见的却是别的东西。
白色短袖。男子制服。被装饰锁链缠绕的背影,
……怎么可能。
那里站着一位不可能出现的存在。不可能出现的身影。那是,
「武藏总长兼学生会长……!!」
●
●
哦,战场上的人们听到了少年的声音。
他扫了一眼站在其身旁的忍者和银狼,
「不好意思啊——因为你流露出一种死了也无所谓的氛围哦。向玛丽和赫莱森要了许可,我们三个人先来这边了。这个也算武藏的方针啦。
……不过啊,只因为这种理由就冒出来也说不过去——」
我说,笨蛋笑着说道。他环顾着周围的人们,
「那什么的“约定”,让我们也参一脚吧。你们这群家伙。」
听了这番话,没有人点头。只是,有人行动了。
是丹羽。没有寒暄也没有搭话。她。
「——!!」
将附于双手的加速用雷压,砸向了武藏总长兼学生会长。
将附于双手的加速用雷压,砸向了武藏总长兼学生会长。
直径十八米。巨大的雷球以将他左右的二人甚至背后的斋藤也卷进来的势头压了下来。
●
在放出大雷球的瞬间。斋藤看到了。看到在自己和笨蛋之间闯进来了白色的什么。
那些是上越露西亚的制服。穿着装甲的后背如同墙壁一般排列着。
「你、们……」
你是自己的部下,突击队。
为何不冲向山顶,而是过来保护自己。在他将疑问说出口前,有一人这样说。
「我们,是斋藤队啊。」
仅此而已。
仅此,他们就站到了前方。越过比自己等人站的还要靠前的武藏总长,就像要保护所有人一般,站到了前方。可是,
「咕……!」
大雷球的速度非常快。
●
下令待机的繁长,并没有呼唤斋藤之名。
但是,对于擅自从舰上跃下的武藏总长,
「蠢货——!!」
丹羽砸下的雷球炸裂了。那光芒,
……可恶!
当初应该自己独自前去就好了吗。还是说刚才应该许可刚才自己部下的登陆请求呢。
当初应该自己独自前去就好了吗。还是说刚才应该许可刚才自己部下的登陆请求呢。
但是,在她的身旁。站着正在苦笑的英国王女,而武藏的公主则拍了拍她的肩膀
什么事,她转向公主,公主手中端着英国王女拿出的茶杯。
「没问题的。笨蛋是不会因为这种事死掉的。」
「b、不,但是,直击的话……。」
「Jud.,好好学一学吧。所谓不会死,也含有不会让他死的意思哦。」
在她说的瞬间。在繁长的视野中看到了光。丹羽砸下的大雷球,
……诶?
破碎了。而且,并不是因为给予了谁直击,
「破坏……!?」
●
雷压的团块破散了。
扩散的是热风和火花。以及如线条一般延伸碎裂的电力。
一切都一度被染成白色的旧地。其中央上,站着两个人影。
那是从上空径直冲进来的。
那是从正上方击碎雷球并与地面剧烈撞击,但却仍能正常站起来的存在。
一个是半龙,另一个是墨绿与朱红的机动壳。
半龙如是说。
「什么啊。最近流行雷击吗?这么轻松真好啊,用同样的装备和战斗方法就好了。」
对啊,机动壳传出了女声并点了点头。
她在一切都静止的战场上,看向周围、以及上越露西亚的繁长舰队,说道。
「仙台伊达教导院,副长,伊达·成实。——依总长命令,与武藏汇合,然后,作为代理前来完成总长的“约定”。」
听好了。
「奥州的“约定”,到现在仍是有效的……这件事,可是没有任何人忘记的。」
●
斋藤看见武藏总长转向了他。
「我说老爷子,跟我一起去一趟上面吧。现在在这莫名其妙的战场上,你不继续前进不行吧?」
「Tes.,但是这里——」
「我说,老爷子,为我们带一下路吧」
「……为什么?」
斋藤问道。
「为什么要帮我们到这个地步?」
「啊?对正纯来说是有政治方面还有其他什么什么方面的考虑啦。不过要说起我的原动力的话,最容易明白的就是大爷你想去死吧,还有——景胜啊。」
「景胜大人……做了什么?」
「他不是打算去对自己伤到的女人道歉了吗。」
笨蛋笑了。
「我以前也干了同样的事。所以我要和景胜一起去低头道歉啊。所以老爷子,虽然很费功夫,不过你先去告诉那个叫玛尔法的家伙吧。我想只是按电铃应该也可以。告诉她,景胜要来了哦。」
嘛,怎么说呢。
「这个战场,对你们来说,不就是这么回事吗?」
●
「你以为我会让你们上去吗?」
在通向丘顶的道路前方有声音传来。
是前田·利家。他一边用棒金刀挥落银币一边看着敌人。然后,
「看看现状吧——这可是危机啊?」
敌人是上越露西亚的突击队,还有武藏总长和三名特务。以及伊达家的副长。
关于伊达家的副长,武藏的第二特务也包含在内,
「丹羽前辈,拜托你了。」
『拜托了!』
「……做得到吗?虽然我很想这么问。」
丹羽无奈的说道,利家则笑着连呼算了算了的安慰她。然后,
「我们这边也会加油的。」
在说出这句话的同时,颜色蔓延开来。
白色。不止在山坡,山麓和山顶那边也是,并非只有道路,就连斜坡上的草地都生出了如同海浪般泛滥的白骨。
就好比枯木丛一般,涌出来的灵骨淹没了山丘。并且,
「来了啊。」
在骨头比较少的道路上,有人在慢慢向下走来。
那是合成尸体的战士团。
「至少在夺回七尾城之前,诺夫哥罗德方并不打算信任上衫方。……这不是按了家门口的电铃就能解决的问题啊,武藏总长。」
「这不就只是超傲娇而已嘛。」
武藏总长说道。他脸上带着笑意,
「过去发生了很多事,虽然其实很想在一起,但是无法接受的部分就是无法接受。为了变得能够接受,就不能含糊。就是这么回事吧。只是没有在逃避而已。」
然后,他抬头望向从山丘上下来的合成尸体战士团。
「——然后一样的,你们也想变得能够接受吧。和我很像。
你们战斗了,其结果是你们带走了全部的仇恨。
无论是过往的仇恨还是别的什么,自己都可以尽全力将其倾泻在这里,以后就当做没发生过吧。」
那就是。
「那个叫奥州的黎明的家伙的反省啊——要是过于含混不清,可不太好啊。」
●
「嗬……」
云雾缭绕的雾夜里。在因白色雾气的影响而微微摇晃的甲板上,长寿族长老的女性叹了口气。
手边的表示框。通过IZUMO传送过来的武藏一方的通神中,传来了武藏总长的声音。
『好好干吧。为了今后。』
「……真是的,还以为昨晚被他胡搅蛮干一番是打算强求谢礼之类的。」
藤原·泰衡。她将印有该印章的通神文送往各处。
「武藏所期望的战争,是全力冲撞、全力接受……那是为了免除后顾之忧,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的当下的斗争吧。」
●
好了,托利说道。
战场之中。在被敌人大军包围的中央地带,他首先将头转向乌尔基亚加和成实,
「乌基,那个打扮粗暴的小姐姐,是你女朋友?」
「不是女朋友。——是老婆。」
欸,成实闻此出声道,托利对她吹着口哨点了一下头。
「小姐姐,因为乌基他是旧派所以是不会出轨或者离婚的啦。就允许他玩点工口游戏吧。」
『若是他不会把我跟游戏做比较,且能固定游玩时间的话,那我并不介意。』
「嗯,你能理解真是太好了。怎么样点藏——你那老婆何谈不理解,甚至连相应知识都不具备,以至于无法尽情攻略游戏的现状。」
「哼,在下的现状是在认真攻略每一个游戏是也。」
这样啊,三个男人牵起彼此的双手形成了一个三角形。他们将额头贴在一起,
「我们不求攻略进度相同,但求同时完成攻略……!」
「先行完成攻略的剧透也很让人头疼呢是也。」
就是说啊,托利点点头松开了手。然后。
「乌基,那那边就交给你了。然后,涅特、点藏。」
「Jud.,要上前吗?」
哦,托利说。弥托姿黛拉随即如字面意义走上前来。
「吾王?」
「嗯?」
「在这种纷争之地,能站在吾王行进之路前方的,就只有我喔?」
「Jud.,我的正面就要由你来保护啊。」
Jud.,弥托姿黛拉点了点头。哼哼,她微笑着微微挺起了胸。
「终于,呢。」
●
终于到这时候了,弥托姿黛拉重新在心中想道。
终于,能在战场上走在王的前方了。能走在他的前方,转过去询问这条路是否正确,并听到王说“没错,这样就对了”了。
在自己认为正确的道路上,转过头来还有能支持自己的人在。
初中以后就一直期待着能有这样的情景。但是,在三河即便目标相同却也很难自己说出要走向前去,在到达水户之前也是一直在反思改正自己的不足。
……但是,这些都是在从现在开始的幸福前的雾霭。
银锁的给锁装置是夏服用的。因为只有排出机构,排出速度有些慢会是个问题。但是,只要不将其收回并充分利用射出的部分就不会有什么不同了。
就在她首先先用两条锁链缠住双臂后的瞬间。敌人行动了。所以,
「让我们走吧,吾王。」
弥托姿黛拉走到了王的前方。
「您的骑士将为您开路。同时为了支持您——」
弥托姿黛拉抬起头。
「从刚才开始就能听到有什么声音吧?」
「声音?」
「Jud.,是实现“约定”的高鸣。」
在她如此说道的同时。站在正面的骨之战士团和大型骨架伴随着巨响被压垮了。
有超重量之物,从天而降。
其数为六。在白色碎片和四散的流体光残片中,有着自正上方落下后重整体势的身影。
那是身着浓灰色装甲的武神。六台,与龙相似的身影
「伊达家的武神,前来助阵了。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第八十三章
『远处的试炼者』
虽然问的急了些
妳如此喜悦
是有着什么理由呢
配点(支持)
●
在山丘腰部往下的坡道附近,已经开始和丹羽交战的成实听见了援军赶到的声音。
是伊达家的武神团,在算上预备役的十八台主力机里,有三分之一过来了。
……作为远征军,还真是来了不少呢。
这场战斗并不是为了守护伊达家这类的理由。仅仅为了援助上越露西亚,就划来了主战力的三分之一。
没有被昨天那记鬼切命中的家伙,或是未在退治青龙的战斗中出场的家伙,还有就是虽然在那场战斗里负伤但还能行动的家伙,总共来了六人。对于现在的伊达家来说武神战已经不能当作一种战斗手段了吧。但是,
『副长!』
开始了战斗的其中一人,那位被自己推荐给鬼庭,从机动壳部队转到了武神部队的少女的声音传来了。
『总长说,“我不要紧所以你们就赶过去吧”,于是我们就听她的话赶过来了!』
『……政宗这么说?』
Jud.!她如此答道,然后,
『副长的武藏转出许可也得到了副会长的承认并予以通过了。副长您现在已经正式出走了。——恭喜您』
『这到底有什么好恭喜的呢』
带着苦笑的话音刚落,粉碎了丹羽的雷击的半龙就随之“呵”地笑了一声。
『因为现在一切都很幸福,妳才会不知道有什么好恭喜的啊』
说不定就是这样呢,成实如此应道。然后,
『那』
作为伊达家的一员战斗,暂时就到此为止了。在战场与自己的同伴一起背负伊达之名这件事,也要一时的说声再见了。因此成实她,
『能帮我给政宗带一句话吗。……我伊达·成实,就算在出走之时也不会后退半步』
将胸中话语倾吐而出,成实迈步向前。
她挺身闯入丹羽降下的雷击之雨,一往无前地冲了出去。
●
丹羽体会到了敌人的实力之强劲。
她副长的职称绝非浪得虚名。这位身缠名为不转百足的机动壳的对手,
……还真是斗志高昂啊……!
丹羽有着掌控声音与动作的能力,所以她心里很清楚。对手的跳跃幅度确实有些过剩,但她现在连这乱来一气的动作也完美地驾驭住了。
这种状况的敌人很危险。她的发挥会超出自己预估的一个档次,甚至两个、三个档次以上。然后,
「……雷空!」
回应自己随声挥动的手臂,青雷的纵列挡在了向这边突击的成实面前。她若是继续前进就会吃到一记五连雷击。
所以丹羽心想,伊达·成实一定会从左右迂回的,可是,
「——再来几发!!」
她又补上了三道雷击。
然而,不转百足却正面迎着八连雷击就那么冲了过来。
抬高臀部,压低颚部,百足在落下的雷击面前毫不畏惧,以匍匐前进般的奔跑姿势飞速突击。面对头顶落下的八道青光,
「……!」
百足拔出颚刀将连射而来的雷击在空中尽数击碎。三节的颚刀向着空中弹起,像是避雷针一样吸收了八发落雷,散射出飞溅的电火花。
光芒接连飞散了八次,百足以此为背景径直冲来。
要来了,后退的丹羽如此想着,就在这瞬间。
看到敌人的身姿,丹羽不自觉的想起了“双翼”这个词汇。
……这是——。
左右两边。压低身形突击而来的百足在身体两侧向这边放出了翅膀一样的东西。
是颚刀。
而且那分离出的百足之臂在胸部高度挥舞着,看起来就像是蜈蚣不断咬合的大颚。
第一眼看去是两个,然而随后就成了八个,仅仅一瞬间那手臂的数目就超越了一百。这是在伊达接纳极东外交舰的时候,伊达·成实在川井城之上所展示的义体展开术,她将其用在了手臂上,
「“万千道百”……!」
颚剑本身有着五节的极限,但伊达副长却能将它们全部都砍到自己身上。所以丹羽也,
「……发苍!」
伸开五指将寄宿在两拳上的雷击向着左右打出。不是朝着那一百对义手和颚剑,而是打向了地面。
高能的雷击被地面反射而跃向天空,而这彰显着轰鸣与威力的雷击,在撞上从左右袭来的百对剑手之后就被那么吞入其中了。
『……!』
雷兽在丹羽的右肩上现身了。它为了守护自己的主人而竖起尾巴发出咆哮。随之开始的是进一步的出力展开,和向着左右两侧放出的光爆。
强化后的雷击成功地将那百对的颚剑向外吹散了。
飞向空中的两百把剑刃向四周放出电击。然而,
……还没完……!
丹羽没有从对手身上移开视线。要说为什么,
……刚才那记应该不是她的杀招!
然后,丹羽在舞动着后撤的同时看到了。
看到了在飞散左右的一百对颚剑后面,划破黑暗追击而来的两把剑。
●
丹羽看到了敌人的攻击。
那是在击出了左右一百对颚剑后,又向着敌人添上的两刀。
这究竟是怎样强大的战斗意识啊。
丹羽的视觉所捕捉到的左右两把颚剑的表面贴着咒符。那是旧派的对灵术式,还贴了好几层。本来因为等级差距,普通的制式咒符应该不会对这边起效,但,那些咒符是,
……审问官规格!!
对于旧派而言唯一协奏派是历史上的怨敌*。要是它们的对灵术式,
【*注:在本作中,旧派的原形是基督教,唯一协奏派的原形是伊斯兰教,两教之间水火不容】
「哈……!」
丹羽没有使用雷击,而是发动了缠在拳上的术符。
她利用寄宿于自身的雷兽的流体,将用来防御的风术的纹章展开了。自左右放出的两发短促打击,准确地从正下方将横扫而来的颚剑击飞了。
时机恰到好处,所以被弹飞的两把颚剑撞在了一起。
「看招……!」
碰撞的刀刃在头上擦出了火花。面对从正前方袭来的百足,丹羽提起了右膝。
视野中的百足从两臂中拔出了利刃。
她是打算把自己的身体以双刃的夹击从下面一刀两断吧。
所以丹羽提起了右膝,用脚跟迎向百足逼近的面门。
「——这下才是妳的杀招吧!?」
可丹羽并没有踏向百足。
两把颚剑在头上相撞发出钝响,握住其柄的丹羽将它们在头顶交叉。
紧接着,
交叉的利刃与自其正上方降下的东西发生了激烈的碰撞。
那并不是武器,而是雷击。而且和自己放出的雷击完全一致。
本该在最开始就放掉了的八发苍雷。它们带来的多重打击撞上了刀刃。
已经没有必要去确认状况了。
……那是最开始百足用来防住雷空的颚剑!
成实没有舍弃中了八连雷击的颚剑,她在将其扔上头顶吸收了雷电后,用射出的义手把它确保了下来。颚剑砸向这边的同时,
「寄宿在那一百对里的雷电被聚集起来了啊……!」
四散开的一道道雷光,被聚成一块的八把雷剑重新诱导至一处。成实操纵义手用它们使出了八连斩。虽然握住雷剑的义手正逐渐破碎,但她还是精准地施展了这从天而降的八雷击。
丹羽的雷击本该对她自己无效。但同是雷电就意味着用雷击做出的防御也形同虚设,刀刃将会毫无阻碍地劈下。
要是附加了对灵术式的刀刃直接砍进自己的身体,会变成怎样呢。那就是说连刚才依靠术式使出的打击防御也无用武之地,等同于在用身体硬抗一刀吧。
这就是敌人的目的。
所以丹羽防御了。她双臂发力,用交叉的两把刀挡住了从天而降的八把剑,
「……!」
重量与冲击瞬间袭来。
忍耐下来就有战胜的希望,但这一击太过沉重。这不是单纯的砸击,敌人势如破竹地压向了自己。
丹羽心想,伊达·成实,即使在历史上也是个英勇善战的人。
「……!」
撑不住。于是丹羽做出了决定。
她扭转肩关节使其脱臼,抽出了自己的身体。
一声钝响传来。不过,被牢牢接下的八雷击因为这边的突然卸力而失去了平衡。
它们朝着各自受力的方向滑去,有的相互错开,有的激烈碰撞,然后,
「……散开吧!」
就那么散开了。
八把雷击之刃的力量在交叉的双剑上爆发,
粉碎了。
自己的双臂因为反作用力向外扩开,但在两肩脱臼的现在丹羽对此无计可施。
可是,敌人出现在了眼前。
是不转百足。然而自己的速度比它从左右拔出颚剑的速度更快。
所以,丹羽踏向了百足,用脚后跟击穿了它钢铁的头部。
接着丹羽借力向后跳起空翻然后笔直落下,被攻击命中的百足的下颚扎进了地面,
『——!』
它的上半身就那么滚落在丹羽的脚边。
●
……那是——
弥托姿黛拉在视野的一隅目击了这场战斗的发展。
伊达·成实。在水户领地也时有耳闻的伊达家的女副长。
她身着的机动壳“不转百足”,现在被P.A.Oda的丹羽打向了地面。
然而,
「还真是不会后退呢,那只百足……!*」【*注:成实的“不转百足”即“不会后退的蜈蚣”之意】
弥托姿黛拉在丹羽的正前方,看到了两道影子。
一道是吃下丹羽一击的不转百足。
深深陷入地面的机动壳身体向前扎在那里。
而在不转百足后面还有一道影子。那是,
「……伊达·成实!」
成实就在那里。
她在丹羽的踵落命中之前,将机动壳的头部和躯体连同义手全部卸下,当作诱饵掩护自己。
她丝毫未损。
空翻一周将要落地的丹羽也注意到了。
在被踏碎的不转百足的后面,有着伊达·成实的这一事实。
失去了两侧义手的成实的上半身穿着被撕裂的红色礼裙,那颜色看上去就像鲜血一般,而她的肚脐以下则是覆盖着不转百足的下半身部分。
要说发生了什么的话。
……不转百足的卸装……!
将不转百足的头部和躯体连同义手一起飞过来,作为诱饵接下丹羽的踵落。
这方法并不单纯。
通过颚剑的攻击将自己的视野吸引到上空之后,又用下方的突袭瞬间转移注意力。
成实的身后已经布置好了道路。
由不转百足的腿部排列而成的道路,这是被称为“百道千万”的展开术。她在川井城上面把这招用于加速,现在却有所不同。
腿部像木桩一样扎进了大地,
……是用来帮身体急刹车的啊……!
她选择了抬高臀部贴地疾驰的姿势也是为了隐藏“万千道百”,同时展开不转百足的前部装甲,便于身体逃离吧。
之后只要将义足与机动壳的接合处断开,急速停止的话,不转百足的上半身就能向前飞出。
自己则是将其当作本体踏了下去。
现在的自己刚从跳跃中着陆,身体正处在松弛状态。
而且在自己视线的前方,成实已经取回了双臂。之前连着不转百足两臂一起射出的义手已经拔出了颚剑,
「——政宗。这就是我的饯别哟」
迅速的两刀,化作左右的斩击向丹羽袭来。
●
「丹羽大人!」
在聚乐第的甲板上目睹了战斗全程的驹姬叫出了声。
自己出身于最上,考虑到“约定”一言,丹羽遭到讨伐本应是开心之事。想起自己和秀次变成灵体的原因,也该是如此。
但是,
……丹羽大人对秀次大人也很照顾……!
因此呐喊传往的诺夫哥罗德的草原上,出现了光。
青色的光。虽然是流体光的颜色,但那出现的方式和扩散的样子,
「雷光……!?」
爆发了。狂风骤起,轰鸣响彻,产生的气压甚至刮过了聚乐第。
随后,在经受了狂风冲刷的草原上,站立着一个人影。那个身姿是,
「丹羽大人……!」
●
成实她注视着敌人。
P.A.Oda的五大顶之一,同时也是六天魔军第二位的丹羽·长秀。
按照圣谱记述中的史实来讲,是比自己更早的世代的武将。而能和她像现在这样针锋相对一事,
「这就是所谓的“行幸*”么」【*注:行幸:指(天皇)出行,驾临,此处取“有幸遇见贵人驾临”之意】
听到这番话的丹羽转过头来,
「要我说应该是“过时”吧」
说着,她看向了自己的身体。
丹羽的身体从右臂腋下到锁骨边有一道很深的裂伤。她的右臂现在看起来也是摇摇欲坠的状态,但却没有出血,也没有扯开。被剜掉了一大块的左腰似乎也是并无大碍。
她的伤口周边寄宿着流体的光。丝状的光作为纤维把伤口缝合了起来,
「……走狗的力量?」
「是大自然的力量啦」
是植物吧。常春藤和藤蔓样的东西愈合了她的伤口,接着丹羽笑着弯曲一度被扯碎的手臂,轻轻地将拳头挥向空中。
她一边展开几个表示框,一边说道,
「这具身躯无非是容器一样的东西罢了。知道吗?关于丹羽·长秀之死」
那是,
「根据圣谱记述,胃部患有不治之症的丹羽,因为羽柴走向征服天下之路,自己被其超越,开始收到冷遇而感到屈辱,——于是就切腹自杀,把自己的内脏送给了羽柴」
「再现起来感觉很不容易啊」
「——必要的只有切开而已」
丹羽笑着说道。
「知晓自己的‘容器’一事,知晓自己仅是‘容器’一事,对我来说同样的可怜。——伊达·成实,不觉得妳和我很像吗」
「那是……」
丹羽的意思不难理解。自己也曾为了追求力量,将失去了的身体的一部分替换成他物。正因如此,丹羽笑了,她这样说道,
「不觉得轻松吗?对现在,脱离了伊达家的自己来讲。——不管怎么说,从今往后,妳终于可以替换自己的容器了。能有这种想法,不觉得轻松吗?没有了伊达家的镣铐。也不用再照顾政宗,剩下的只有无拘无束的轻松愉悦,妳现在不这么觉得吗?」
要说为什么,她说道。
「关于那义体化四肢的传闻是真的么。——听说妳的四肢,是在年幼之时,被政宗不小心召唤出来的青龙吞食掉的。能够离开那样的伊达家,妳现在应该很幸福吧?」
●
……这是「动摇」是也!
追着先行的弥托姿黛拉和托利,保护他们背后的点藏心想。
丹羽是舞蹈和音乐的使用者。也就是说,
……她也是戏剧和舞台的主役是也!
并且此刻,她来「动摇」成实了。
丹羽所言之事与战斗无关。说出那样的话,是为了扰乱成实的意志,想让她产生一丝破绽。
毫无意义的话语。然而,又是正中靶心的话语。要是成实的内心因此遭到动摇,
「危险是也!」
●
接着,成实开口了,
「容器,呢」
缓缓地,重复这个词。
「真是笨蛋才会说的话啊。——替换自己的容器,妳刚刚是这么说的吧?」
成实她向空中伸手,握住了从虚空冲出的颚剑。
「看来妳是想听我亲口告诉妳啊」
那是,
「我的容器,还远远没有填满呢」
所以,
「我既没有如释重负也没有轻松愉悦。从今往后,我要前往并非伊达的某处,进而得以真正用心地考虑伊达的事情,接着,还要去获取不是别人事先准备好的羁绊,用它们将自己给填满」
成实想起了半龙曾说过的话。
……“难道不是片徒有其表的土地么”,是这么说的呢。
如果相信他所说的,
「即使有着华丽的装饰,容器里面却还是空空如也啊」
那么,要是连装饰也一起碎掉,之后又能剩下些什么呢。
「伊达·成实。——容器一具,躯体一副,里面暴露无遗也毫不在乎,我只会踏步前行」
随着话音落地,成实冲了出去。她手腕用力挥起两把颚刀,奔跑着攻向敌人。
另一边的丹羽则是严阵以待,不过,
「真是让人羡慕呢」
她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接着身体开始发散出光芒。
这是大精灵的寄宿所赋予的流体化的能力。她让树木的精灵“进入”了自己的身体,但是,
……我的剑上可是附加了对灵加护的哦……!
打击的速度和力道也很充分。
但映入成实眼帘的,却是丹羽的右半身被什么给吹飞的光景。
而破坏了她的则是,
「……流体炮!?」
候在南边天空的聚乐第的炮击贯穿了丹羽,就那么向着成实径直袭来。
●
聚乐第的甲板上,驹姬大口地喘息着。
明明只是在指挥,明明只是下达了命令而已。
……真是的……!
自己到底要天真到什么地步啊,驹姬心想。她的眼泪也随着这份思绪滴落到甲板之上。
这是自己第一次下达炮击命令。
而且还是为了保护数周前下达了导致自己自杀的命令的P.A.Oda的武将。
这是何等的天真。为了不给母亲添麻烦才选择了自杀,却在可以说是敌人的阵营中,被温柔地对待一下就轻易地屈从了。但是,
「舰长代理!——没事吧!!」
在甲板上的这些男女学生,无论是谁都仅与自己在这艘船上共度了两周的时间而已。
多么短暂的时间。想到在最上度过的岁月,这真的是段短暂的交往。
然而就算这样,现在的他们也担心着自己。
包括陷入沉眠无法动弹的秀次,他们担心着自己二人。大概是忘记了普通的物品会穿过灵体之身吧,还有抱着一般的毛巾跑过来的女孩子。
大家看向这里的态度传达了同一种意义。
……“妳可不能消失哦”,的意义。
「不要紧吧舰长代理!!」
不要紧。我不要紧。但是,
「——我只不过是还没有下定决心而已」
驹姬抬起头,想要伸手去拿送来的毛巾擦擦眼泪,不过果然就那么透过去了。拿着毛巾的女孩子发出了「呜哇」的惊呼,甲板上顿时漏出了欢声笑语。
……嗯。
都到了这个地步,驹姬心想。自己已经和最上诀别了。以几天前的问候为终止符,自己已经成为P.A.Oda的人了。
正因如此么,还是说其实没有关系,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呢?
大家把我当作这艘聚乐第的舰长对待,关心着。
我的容器,已经装进了P.A.Oda的水。
是因为有丹羽支撑着自己。是她说出了“我们不会施加束缚,一切随妳喜欢就好”这种话,自己才能,
「丹羽大人……!」
丹羽站在山丘的战场上。流体的半边身体正在从破碎状态中缓缓修复。随后,丹羽安然无恙的另一只手臂向着这边抬起了。
在她前方的地面上有着流体炮轰穿的痕迹。
伊达·成实本应待在那里。
并非是陌生人,不如说,她是自己比较熟悉的一位了。成实经常会在和伊达家的面会中出席,作为商谈关于小次郎的事的年长者也有着相当的交流。她和驹姬是会互相赠送生日或者节日礼物的关系。
对如今的自己来说,这些全都是容器外面的东西。
而现在的重要之物,保护自己,珍惜自己的东西。那就是自己的伙伴们,是自己的阵营。胆敢伤害他们的,就算是曾经的知己,也是,
「……敌人!!」
叫喊的前方,伊达·成实就在那里。
毫发无伤。
原因无需考虑,在她的前方,站立着一个身影。
半龙。将半毁状态的巨大对舰刀遮在身前的是,
「武藏的第二特务……!」
●
丹羽看向飞来将流体炮击碎的半龙。
这边的时机应该很完美了才对。战斗重开之前,她在通过表示框执行几道回复指令的命令的同时,也给驹姬送去了指示。接着就是用言语动摇成实,争取到流体炮瞄准的时间之后,让成实上前暴露自己。
成实将无法回避这随着倒计时轰出的流体炮。本应如此。
……没想到,居然能击碎流体炮。
就算是半龙,这也并非仅凭力量就能做到的事。时机也好,目的地也好,这些都需要指示。也就是说,
「……是你吗」
在远处的草丛中,站着一位被数名魔神族围起来的老人。
是斋藤。他竖起眉毛看向这里。
「记住,钟馗之力可不仅仅是拿来攻击的」
「必当铭记于心。然后——」
丹羽向后跳了一大步。成实站起身子,半龙严阵以待,然而,
「真是遗憾,我的演出时间已经结束了。毕竟,——下个舞台已经开演了」
丹羽话音刚落,就在她着陆于山丘下侧的瞬间。
天摇地动。
P.A.Oda开始了新的作战。
●
成实看向出现在天空和大地的两股新力量。
先入场的是已经在西北的空中连着预备舰一起摆好了攻击阵型的佐久间舰队。
紧接着的是在山丘的南侧,从山峦的腹部向着这东边的战场行进的巨大身影。
那是武神的队列,但,
「那是……」
面对成实皱起眉头,小声说出的疑惑,退开的丹羽给出了回答。面带苦笑的她这样说道,
「——森·长可的“人间无骨”哟!」
第八十四章
『到达的追击者』
狂吠吧
即便如此
作为问候也还不够格
配点(晚上好—)
●
弥托姿黛拉在开辟通向山丘顶端的道路的时候,目睹了某人的举动。
是前田·利家。他回头看了一眼从南方袭来的P.A.Oda的武神队列之后,
「好嘞,这里就交给你啦森君!」
「啊,喂!你这就要逃了吗!?」
「这是战术性撤离!哎呀你瞧我,不好好把意思秀清楚可不行是吧!——什、什么!现在竟然到了暂时撤退的绝佳时机!?」
『“竟然”——!?』
莫名其妙的,利家以夸张的演技跳走了。弥托姿黛拉在觉得这人不正常的同时,作为所有人的前锋扫视四周。
现在,山腰被白骨与合成死体的战士团塞满大半。然而,
「涅特,……我们的路线上好像没什么敌人啊」
这多亏了伊达武神团的存在。
具体上来说,对上小型或大猿*之流合成的大型骨格,他们正合适。【*注:皆是利家召唤的白骨种类】
伊达的龙骑士团。在圣谱的记载当中与之对应的是骑马铁炮队。
他们远处使铳,中距持枪。敌人欺入近身时,就抽刀与之对抗。
另一方面,从利家离开的南面的荒野那里,某群东西已然逼近而来。
正是跟在后面的成实等人所看到的P.A.Oda的武神。数量上有十七台之多。看起来是乌泱泱的一大片,但伊达的武神团也绝非等闲之辈。除此之外,在弥托姿黛拉眼中看来,
……P.A.Oda的武神队的动作很奇怪。
不知为什么,它们看起来不像是在抬腿走路,而是在用腰行走。然后当我方踏上通往山顶的坡道之时,敌方的武神团也进入了伊达侧的长火枪射击范围。
距离上来说是大约200米。
这是用上术式追尾后必中的距离。在这个距离上,就算展开防御术式,
……也能把他们射穿吧?
弥托姿黛拉心生此念的瞬间,排成一列的武神开始了射击。
●
伊达的武神团以三台机体为一组开展进攻。意图使用交叉射击把17台敌机从左右两边一台台击倒。
射击队列耗费巨量的术式火药发出连射,响声先是在山间回荡,然后直冲云霄。
他们无视屹立在中距离外的大型白骨,
『全员,集中应对敌武神团!』
队长机喊话的这点功夫,敌武神团两翼中的一台就已经粉碎。装甲裂开,上半身后仰着倒退一步。就这样,
『————』
摔倒在地。这段时间里又是一台倒地。呼吸之间,又有一台武神被破坏了。
有人“哦哦”地大叫起来。那是去追去掩护武藏总长的魔神族的突击队。他们一面留心着正从西边天空迫近上越露西亚舰队的佐久间舰队,
「把这边交给伊达看来也没问题啊……!!」
一面这么说道。在此期间,P.A.Oda的武神团也正被飞翔的子弹打的七零八落。枪声的回响当中,术式火药化作流体的光芒四散。声与光引发地鸣一样的震动,连魔神族都不禁用手掩住了听觉素子。可是,突然有人发话了,
「嗯……?对面的武神数量,是不是有点奇怪?」
哈?大伙困惑地看过去。在两百米外,算上已经击倒的台数,受到铳击的敌武神数量有,
「十……,一?」
怪了,明明应该有十七台的啊。人群中发出这样的声音。可为什么,
「有六台,消失了!?」
疑问骤生之间,伊达的武神突然采取了行动。
他们后退了,而且是用上了背后翅膀的,强制性后退机动。
●
庞然大物碾碎疾风动作起来。地面上的飞翔移动仿佛引发了大气的爆裂。
『退避……!』
四台机体逃过一劫。但是,剩下的两台被极重的坠落物打入了大地深处。
如此重量级存在的伊达的武神,将他们的装甲击碎,进而打倒的东西,是从天而降的,
「六台P.A.Oda的武神么!」
不可能!魔神族中的一人大叫。
「就算是伊达的武神也要用飞翔器才能进行远距离跳跃啊! 那算什么!? 刚才……,织田的武神,是从哪里蹦出来的啊!?」
距离上来说是200米。将那段距离飞越的P.A.Oda的武神,
「竟然没有用飞翔器!?」
可事态并不容许他们再疑神疑鬼下去了。无论对方是用了怎样的手段,事实都不会改变。
于是所有人都摆起架势。大伙锐利视线的前方,敌群站了起来。两台机体匍匐在被击毁的武神上,被回避开的四台机体,也纷纷从地里拔起了自己被掩埋一半的身躯。
P.A.Oda的武神,都随意地、很悠闲似的立起了身子。
趁着这一间隙,伊达的武神进行了突击。目标则是先前击坠了两台友方机体的敌机。出于保护同伴的考虑,也是应该先解决掉待在他们机体上面的敌方武神。
把枪持在腰间的他们沿着一条直线进行了突击,可是,
『……这些家伙是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四台中又有两台被打飞了。
是击打。
肚子胸口被枪插入半截的P.A.Oda的武神,根本没有把那当回事儿,反手拳一发把伊达的武神揍飞。
那谓之强力也好豪力也罢的全靠蛮力的技术,非常单纯。
P.A.O.da的武神,四肢都十分粗壮。而且,
『那是什么,刚才那种触感,那种弹弹的感觉到底是……』
还安然无恙的队长机和副队长机,和被打飞后回到队列的一台武神都摆好架势。
在他们视线前方站起的六台武神,每一台上都刻着四个文字。
“人间无骨”。那即是武神的名称。
『难道说……』
伊达的队长机,道出了交战中发生的异变的真相。
飞跨200米的大跳跃,承受了枪的一击后仍健在的行动能力,以及能一拳打飞重量级武神的力量,其背后的真相是,
『是没有骨格的,——以人工肌肉为主体的武神吗!』
●
「就是这么回事了,这玩意儿。稍微有点控制不好所以相当危险呢」
位于佐久间舰队最后尾的旗舰上,佐久间操纵着用于指挥的表示框,笑着说道。
「森——,怎样啊?跟主力级的家伙战斗,感觉怎样呀?」
·森 :『啊!是!武神里面感觉太棒了,感觉一不小心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但是,我会好好忍住的!』
身为触手生物的森·长可,全身大部分由肌肉纤维构成。于是对他进行保护的羽柴就顺水推舟地,做出了“让他操纵机动壳或者武神看看吧,可能会有奇效”这样的提案。
……实际上,直到“制作没有骨格的武神”这个主意成型为止,可是吃了不少苦头啊。
一开始先是按利家的意思,试着装备了机动壳,却得到了筒状装甲做出高速移动和飞翔腾跃之类的动作毫无意义而且光看着就很危险的结论,所以还是将其否决了。当时还开发了保护森本体不受机动壳伤害的森专用内衣(Inner Suit),可是成政看到以后说出了,
「这个巨型橡胶制品是啥……。啊,是给森用的吗。蛮称他的咧」
这种不必要的安慰给森的内心造成了伤害所以也作罢了。
到最后还是让他试乘了专用武神,不过,
「操纵还是有点不习惯吗?我说这方面感觉如何啊」
·森 :『不不不,操纵单体的话还是绰绰有余的哦!根本没问题!左扭扭右扭扭往后仰一仰全都不在话下!』
「虽然感觉很多地方都有点不太行的样子但还是算了吧。就这样吧。——不过,你说单体?」
是的,森肯定道。
·森 :『因为意志不是直接传递到分离体那边,所以还不能很好的操控呢』
「就算有一堆触手,能正常操控的也没有几根是吗?这样啊——」
·森 :『是呀。……虽然被囚禁在暗黑邪神教的时候,我在行为被药物单纯化了以后是能操纵所有触手的,可是现在果然操纵十二根就是极限了呢。还需再努把力多加训练呢。——啊,不过,这边的战场上我还是会在现有条件下全力发挥的!就算是为了羽柴大人也是!!』
原来如此。这么想着,佐久间的耳朵在炮声的对面拾得些许森的战斗中的声音。
森的战斗,基本都是活用武神四肢的格斗战。催动蛮力打出的粗鞭抽击一般的一击,其打击力甚至可以撼动龙级的运输舰。
……不过,最大的特征,果然还是他的防御力。
没有骨格,只是把肌肉纤维在充当关节的部位捆起来。润滑系也好别的什么也好,在摆脱骨格束缚后达成了一体化。接着就是在强度和再生力上投入全部资源了。
受到普通的利器攻击可以再生,受到打击时也不过是一团有弹力的肌肉纤维块。像橡胶一样弯曲之后,打击也好其他什么也好都将失去用武之地。反过来,
·森 :『反作用拳……!』
能利用收到打击时的反作用力,将其原原本本地奉还给敌人。
这对对手来说,除了麻烦以外恐怕没有别的字眼可以形容了吧,
敌人就像遭遇了未知的怪兽。而且还是经过充分对武神训练的怪兽。
「——利用记忆的共通,可以做到让数台机体同时行动吗。羽柴看人的眼光,每回都是这么毒辣呢」
●
森,在战斗。
……加油啊!
现在是晚上。自己身处武神当中。
即便如此,这里对自己来说,要称作「外界」也是绰绰有余。
几年前还不是这样的。在那记忆都很模糊的漫长时光里,自己是被囚禁在阴暗、潮湿,时而被尘烟充盈的逼人酷暑当中的。
人是有的,可那并不是说话的对象,自己当时也没有处在能够跟人聊天的状态。自己的肉、自己的温度与自己的蠕动,生活就被湿哒哒的东西间的交换给填满了。可是,
……在某一刻,自己看到了光。
那时的记忆也是模糊的。自己恐怕也还是那副湿漉漉的、筋疲力尽的样子,可是,自己在黑暗中,看到了光。
是外头的光。
有生第一次见到的光,是白色的。可是,在感觉素子适应了以后变成了青色。
是天空。
光是回忆,心灵就受到了震撼。瘙痒难耐。那之前自己一直浑浑噩噩地混着日子,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话也不太会讲,生活方式什么的更是想都没想过。可是,
「您,醒了吗……?」
有声音,从空中传了过来。
蓝色的天空,是无边无际的通彻透明。声音是从浮在高空的船上传来的,随后才注意到这一点,不过那声音确实这样说了。
「这些都是您的东西。……我谨此将您被夺走的一切事物,尽数奉还与您」
话里的意思还不太明白。但是,
……嗯。
那黑暗中漫无止境的虚无和蠢动,要说讨厌,自己心里其实也没那么有底。那样的生活也算得上无忧无虑,不用为生存奔波劳累,考虑到自己的种族,就算有点受到强迫的成分在,其实也还算是个好过法。
但是呢,森心想。在那黑暗当中,是从没有人来向我搭话过的。
把自己当作这个世界的一员,告诉自己想去哪里就去,想回哪里就回的人,往来是没有的。
……我,就算回到那片黑暗当中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但是……。
身体状况回复之后,被告知可以退出时,森道出了自己的决心。
「我、我,能派得上用场的!大、大概是派得上用场的!!羽柴大人!请让我入伙!」
「……那,那么,你,你有什么特技吗?」
「是,是!——我受到冲击的时候头会疯转!」
「因为挺有意思所以超·录取—!这是我拿的主意所以你们就不用说三道四了!」
面对柴田的决断发出“诶!?”的质疑声的大家,羽柴稍稍举手说
「……因为我们正缺少受到冲击瞬间头会疯转类型的人才,所以那个,大家就睁只眼闭只眼吧」
毋庸置疑这确是独一份的特技,于是森就这么被录用了。
太好了,森这样想到。那之后他常常仰望天空。白昼的天空、傍晚的天空、黑夜的天空,森都喜欢。感受着那一直延伸到很远以外的透彻与通明,总觉得自己也变干净了。
森并不清楚自己哪天会不会也像普通人一样谈个恋爱,然后结婚成家,但他可以确定的是自己想变得幸福,然后把自己幸福的样子给羽柴他们看看。还想要与他过去的那个漆黑狭小的地方的回忆说声再见。所以,
……加油吧……。
心中想着这句小小的话,森驱动起自己战斗当中的身体。
一边对伊达的武神进行着打击,一边对着通神大吼出声,
『好啦,佐久间大人!空中就交给您啦!』
●
面对以防御阵型逼近的佐久间舰队,景胜一边保护着登陆的齐藤舰队一边进行着全体的迎击指挥。
在表示框里确认好舰队全体的阵型以后,景胜以小舰队级别对布阵进行着调整。
把直江第一舰队向西拉长,繁长第四舰队置于东侧,形成了一条直线的阵列。
虽然已经把对佐久间舰队的受弹面减至了最小,可是,
「……地上那边,丹羽还挺卖力的啊」
身为五大顶和六天魔军的第二位,虽然被伊达·成实逼退了,她还是在用通天的雷击压制着诺夫哥罗德的东侧。
夺得利家和合成死体战士团的展开时间自然不在话下,攻势已经凌厉到连这边的舰队都没法靠近了。
现在,森·长可的武神团正以利家的灵体战士团为中心压制着诺夫哥罗德的东侧。虽说数量不多,但要阻挠登陆也已经足够。更何况,
『总长,这里是第四舰队,本庄·繁长。——敌人的次阵正从南部低速接近中!』
是柴田的舰队。因为七尾城的战斗仍在继续,他们没法加入战斗。但作为牵制已是绰绰有余。
于是景胜如此传达
「要从东部登陆已经不可能了。——这跟当初预计的没有区别。我等上越露西亚将于诺夫哥罗德北部继续登陆作战。为此……」
景胜发出命令。
「……全舰队,以诺夫哥罗德为基准急速下降200高度。之后行动的指示由各小舰队自行确认」
都听到了么?
「……上越露西亚要通过现在开始的战斗,把我国与奥州,与未至的新时代联系在一起。我等要在这里,将“约定”展示给所有人」
●
佐久间把排成一列开始下降的上越露西亚各舰向东边压制。
上越露西亚向诺夫哥罗德东、南进行的迂回行动有从南面缓缓进攻的柴田舰队进行牵制。然而,上越露西亚是不可能往北边逃跑的。因为那样会失去诺夫哥罗德北部的登陆点,进而演变为不得不抛弃登陆部队和武藏总长的局面。
……所以才向下逃了吗!来这一手吗!?
防御舰队形成的防御壁障会对自身的攻击形成妨碍。正面炮击还不要紧,可要从其他角度施展炮击则必然会减小射角。这时,如果射击对象本身进行移动的话就会影响到各方向的炮击射角的确保。可是,
「完全不设防是要闹那样!?诶诶!?」
舰体上部除了甲板以外,还存在着舰桥等弱点部位。上越露西亚不惜将那些全部暴露出来,想必是为了下降以后攻击我方舰队的底部吧。航空舰的舰底因为要制造假想海所以不会设置炮台,这是基本常识。所以敌人应该是想通过下降高度来躲避我方的炮击,同时实现自己的进攻意图。不过,
「天真!」
佐久间举起右腕。
「所谓的防御用炮击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就让你们见识见识。啊啊,让你们见识一下!
对下降船团用追尾炮击准……备!!」
●
佐久间舰队的舰船变形了。侧面炮击用的重连无筒炮群并排向外伸出,
「敌位置输入……!」
配合着佐久间的指挥齐刷刷的转向天空。然后立刻,
「射击——!!」
佐久间舰队中位于前线的十二艘航空舰中射出了炮击的光。
可是这光,并不是向正面飞出。
而是飞向正上方。
所有的炮击都飞越了自军的防御护壁,飞向了空中。
摇曳着光焰的术式炮弹竖直飞上佐久间舰队的正上方八百米之高。炮弹一到,早在那里静候的迦楼罗*们就,
【*注:即北条所有的“金雀四六式(ガルーダ)”机凤】
『……!』
一声长鸣,一脚踹在了术式炮弹上。而且是朝着正下方。
急速下降的光束,直奔上越露西亚的舰队而去。
一拍子的时间过后,直接命中。
这不是下降速度很快的炮弹,所以其仰赖的不是弹丸本身的破坏力,
「这可是新开发的冲击波弹!给我吃一顿扁以后乖乖沉没吧!那样就行啦!!」
佐久间的视线前方,下降的上越露西亚舰队放出了上方的防御壁障。但那是杯水车薪。
拖着长长轨迹的炮弹不仅在舰船上方,也穿过舰队的间隙,在舰船的侧面、下方爆裂。
「——这就是最强的防御炮击!让你肚子里翻江倒海的腹部重击(Body Blow)啦!」
层层叠叠的爆炸打击了下降的上越露西亚舰队的前方三分之一。
而且是连击。
甲板。船弦。舰底。全部难逃一劫。有的舰船被打到深深下降。也有的舰船摇晃倾斜着坠落后,与下方的僚舰发生了激烈冲突。
并且在最后的爆炸结束之际,佐久间立刻大吼。
「第二击,准……备!」
●
景胜的第一舰队被冲击波蹂躏,卷入了狂风当中。
警报声响起,损伤状况的确认情报从各个小舰队传来。自己乘坐的旗舰也因为冲击而倾斜,在调整着态势继续下降当中。
舰的后部升起了火舌。侧部出力器也被冲击破坏了一个。
可是,
「漂亮」
景胜直视上方的敌人如此说道。预想到第二次炮击的到来之后,
「——各舰,炮门正对前方。并在上方……」
景胜无视了不绝于耳的警报,他凝视着敌人给出指示。
「听好了。……不要展开防御壁障,给我展开缓冲术式」
●
佐久间在第二发炮击指示执行之前看见了上越露西亚的应对。
……缓冲术式!?
缓冲术式,是用来改变大气的流向与压力的东西。如果说防护壁障是弹开一定面积上飞来的攻击的话,缓冲术式就是保护舰船全体,分散受到的冲击与伤害。
作为针对冲击波炮弹的防御,缓冲术式确实也合理。可是,
「……?」
佐久间突然,在视野中的战场上,感觉到了异变。
有什么跟刚才为止所见到的东西不一样了。上越露西亚舰队还在下降,也确实因为己方的炮击而冒着烟。可是,
「是武藏!!」
原本位于上越露西亚舰队遥远后方的舰影,消失了。
武藏进入了隐形模式。
「导航!索敌的情况怎样!?观察风纹的最终动向,进行位置预测!」
『做不到!——先前的冲击波弹导致舰队前方的气流相当混乱!武藏的反应已经完全消失!』
这样的话,佐久间做出决断,抬起右手。
「——对下降舰群用追尾炮击准备!敌位置输入……!!」
目标已经不再是上越露西亚舰队。要攻击的是此时应该正穿过下降了的上越露西亚舰队上方,飞向己方上空的,
「……正上方无限制射程!目标武藏!」
●
佐久间舰队对着天空放出了大量的术式射击。
凄绝的响声不绝于耳,光束笔直地向天空延伸。
随后,空中立刻显出了颜色。
是白色。正是隐形壁障解除时候产生的流体云和飞沫。以仿佛要把天空的一角染白的姿态现身的是,
「武藏么……!!」
可是,武藏并没有从佐久间舰队的上方通过。
那艘巨大舰船,现在正头朝下对着佐久间舰队,在倒立状态下,
「——竟然在侧转!?」
武藏全舰就像在以眈眈之势从空中释放着威压。不过,
「在正上方展开防护壁障!」
武藏并不是作为战舰被生产出来的。以其从有明出发时的装备,是断然比不过同级别的安土城的。也就是说,在这个位置上武藏并没有进行致命打击的手段。佐久间这样判断。武藏的目的应该,
「是想以侧转飞越我方,与上越露西亚侧开展夹击!后部舰队在舰队后方展开防护壁障和缓冲术式!挺过上方的攻击以后一口气向东进发!」
佐久间大叫道。
「如果武藏从西边落下的话,就乘着余波带起的风东进!彻底击溃上越露西亚的同时以溃散的舰队为盾向南迂回!」
就在指示下达完毕的瞬间。
佐久间突然感到了一股寒气。
或者该说冷气么,那东西从空中降下。
……诶?
想转头去看也已经来不及。所以是从视野最上方的角落里感觉到的。
武藏,又消失了。
●
武藏野舰桥内,被乌尔基尔加从伊达带来的铃和前来迎接的众人随意地坐在中央的位子上。还没调整好呼吸,她就发出疑问,
「要、要怎么办!?」
·副会长:『啊啊,接下来要让武藏的主炮*在低出力状态下进行试射』
【*注:武藏主炮“兼定”有三种模式,“兼定”模式是重力炮,“小兼定”模式是直接将重力障壁作为炮击打出去,“大兼定”模式是展开假想炮管后搭配托利的流体供应打出流体炮】
铃回以一声Jud.并点了点头,她的知觉感受得到,武藏正在隐形状态下倒立着。
·副会长:『准备结束以后,由我们这边一边调整一边发射。葵不在的话可没法来正式的,所以这不过是一回微小的试射,就这么理解吧。我这舰长代理所代理的也是葵那家伙』
接着,铃就从正纯那里收到了消息。以录音形式发来的,是号令的台词。
于是铃急忙把那号令开口说出。她一边把肩膀靠在「武藏野」上,
「武藏主炮“兼定”,短炮身,“小兼定”模式——」
一边说道。
「发、射……!」
●
并非打击。
从天而降的,是不可见的块状物。
佐久间舰队及其他合流舰队,共计七十一艘。在这五公里范围内展开的舰群当中,分布在诺夫哥罗德西北部的43舰全部被击毁。
它们被上方袭来的打击齐齐压碎,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
『……!』
舰体的框架收到了上方的压力的反作用力。像被压扁以后反弹跳起的球一般从下方弹了起来。
金属音的悲鸣响起,舰体的装甲从扭曲的框架上一层层剥下。
散落的装甲相互碰撞,擦出了震响与火花,然而,
『——』
崩落的一切,都被紧跟着落下的全方位的威力压垮了。
防护壁障根本派不上用场。
天像塌下来了一样。分上下多层的防御舰队当中,好几艘与下方的舰队激烈冲突,然后被大面积的压力碾碎。
一切都被击落了。
其范围,直径超过四公里。
除了在诺夫哥罗德西北正对上越露西亚舰队的几列编队,位于最后方的佐久间旗舰及其周边,还有聚乐第等舰,其余所有的舰船都像被巨大的铁锤直击了一般从空中脱落了。
然后,冲击力从天而降的证据现身了。
从高空到受攻击的大片区域被白雾浸染。就像是白色铁锤般的柱状白雾缓缓扩散而下,然后在接触到坠落当中的舰群的瞬间。
铁锤,爆碎了。
从上至下,随之生成的水蒸气爆发的圆环向内弯曲。天空破裂了。
爆炸剧烈摇动着幸存的舰船,一边把小型舰卷入大气的漩涡。
警报声姗姗来迟。空中绽开了警告灯的色彩。
与此同时,火焰与光焰在陆地战场上肆虐。
落下的舰队一边让舰员逃出一边爆炸。红色的火光,白色的流体光,两种颜色将夜空从下方照亮。
此刻,佐久间的残部,已经只剩聚落第等十一舰了。
然后,幸存的人们在大量舰影消失以后显得空荡荡的空域的对面,在西边的夜空当中,看见了一道身形。
是武藏。
从侧转当中扭转身形,把位置恢复到水平的武藏,现身了。
舰首朝东。
对着佐久间的残部,与上越露西亚,成夹击之势。
●
包裹着武藏的隐形壁障的最后的碎片消散在空中。
各部显出流体出力的明脉的武藏,已经变了一副模样。
从重力航行状态变成了普通航行状态。带着自成的假想海,缓缓前倾。
然后武藏朝着佐久间舰队前进了。到舰体全身都参与到这个动作当中为止的短短的时间里,有通神向武藏全域以及周边空域发出了。
『市民的诸位、周边的诸位,准巴哈姆特级航空都市舰·武藏,以武藏阿里亚达斯特教导院之钟发出晚九点报时。本舰现在已通过上越露西亚南部回廊,到达诺夫哥罗德市。现在开始根据上越露西亚方面的委托开展商业性佣兵活动,还望诸位多多担待。——以上』
钟响了。响了九下。全部响毕以后,
『那么,就让我们开始吧。——以上』
武藏,向前进发。
第八十五章
『空之脱落者』
无需去目送
它并未离开
仅是在坠落
配点(高空)
●
佐久间正试图去理解自己心中的这些燥热与凉意。
在响起的警报声中,整个船体断断续续地震动了起来。而此时的佐久间还在甲板上拼了命地想要理清自己哪些事能够理解,哪些事无法理解。
……那是什么!?刚才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可以确定的是,己方舰队受到了毁灭性的打击,而武藏则是已经迂回到了西边。
虽然结果已然明了,但自己却不知道其中缘由。能明白的只有——
·森 :『佐、佐久间大人,您还好吗!?』
“啊”,佐久间应了一声。
「我知道,我知道啦,我没事的,——而且战斗还在继续啊!」
佐久间转换了一下情绪。上方的武藏确实使用某种手段重创了己方舰队。
但也有幸存下来的舰船,战斗仍在继续。残存舰队还在等待着指挥官的指令。
……这样的话——。
手边的表示框里的通神几乎都中断了。但好在佐久间事先就让各舰的情报数据进行了同步。只要放弃掉被击沉舰船的连接,佐久间就可以对所有存活下来的舰船进行同步指示。
还能战斗。所以为了确保对各舰的指挥,佐久间向着手边大声喊道。
『通告本舰队的所有船只!都给我听好了!』
在上越露西亚面前展开的舰队仍存活在前线。而在它们前方,还有着得到聚乐第防护力支援的超厚防御障壁。因此,
『所有残存舰船,维持展开防御障壁状态朝东边全速前进!」
这是让它们前往上越露西亚舰队上方的指示。虽然这样一来,可能会受到下降的上越露西亚舰队从下方发出的炮击,但这总比被武藏从后方追击要好。通过前往上越露西亚上方,就能规避武藏的追击了吧。
问题是,聚乐第在诺夫哥罗德的西侧,如果以向东迂回的轨道逃离武藏的话,在靠近上越露西亚舰队的途中,就会失去聚乐第的防御加持。
……当然,也就是变回平常那样,依靠各舰自己的防御障壁罢了。
但是,对于那些已经朝向上越露西亚的前线舰队,实在是没有余裕再让他们扭头转向西侧了。超重量级别的航空舰在转向时浑身都是破绽。所以还是做好中弹的准备,向前进发会比较好。
佐久间一边让自舰上前追赶顶着防御障壁的前线舰队,一边发出了指令。
『前进……!』
佐久间一声令下,紧接着,两件事同时发生了。
一件是在防御障壁的掩护下,前线舰队开始了行动。
而另一件则是,
「……!?」
前线舰队的前方响起了强烈的撞击声。
有什么沉重的东西从东方的天空飞了过来,撞上了航空舰顶着的超厚防御障壁。
那是艘所属于武藏的输送舰。
●
站在聚乐第的甲板上的驹姬目击到了这一场景。
在受到武藏来路不明的一击之后幸存下来的佐久间舰队的前线舰队,被来自东边的武藏的输送舰正面撞上了。
但是,这撞击没有任何意义。因为,残存舰队的正面,自己所乘的聚乐第加持下的防御障壁在那里展开着。
不过,聚乐第也因刚刚的那一击受到了相当大的损害。现在的空域一片混乱,聚乐第对于僚舰的加持并不完全。但是,尽管如此,受到聚乐第庇护的防御障壁也没有被输送舰一下子撞坏。
……撑得住!
作为这股自负的证明,展开的防御障壁微微震动着,虽然光芒黯淡了几分,但它们还是挺了下来。
然后,在驹姬眼中,撞上障壁的输送舰从舰头开始碎裂、崩溃。
金属变形的声音和船壳崩坏的声音瞬间就接连不断地传了过来。
输送舰输给了防御障壁。
是防御障壁的胜利。
现在,聚乐第无法对防御障壁进行完全的输出加持,因为光是抵御武藏的攻击及其余波就已经耗费了它大半的主要输出功率了。但是,一旦输送舰的撞击所造成的扭曲得以恢复,流体燃料就会从输出联通的邻接障壁分配过来,让受到攻击的障壁恢复原样。
不过,有别的什么东西也进入了驹姬的视野。
撞上防御障壁后被反作用逐渐压扁的输送舰甲板上,她隐约看见一个人影站在碎裂的运输舰前沿上一个勉强能站人的地方。
那是一个穿着工作马甲的少年,他朝着眼前的防御障壁,架起了双拳。
他的声音传入了驹姬耳中。
「——就打它三拳,破坏掉这个防御障壁吧」
●
守护着佐久间前线舰队的防御障壁分离崩析了。
就在受到输送舰的平面打击后没有被撞碎的障壁,本该为吸收冲击力而稍稍变形的时候,它却被少年发出的单点打击贯穿了,
「……这是第三拳」
在高速连击中打出的最后一击,确实粉碎掉了那面光之大盾。
破碎掉的防御障壁不只一块。在聚乐第的加持下,所有防御障壁的输出以及管理都是连在一起的,因此,一块障壁的粉碎就会波及所有的防御障壁。虽然那并不会让障壁全都碎掉,但是,
「……!?」
从东边飞来的一波弹雨,同时撞上了防御障壁。
那是来自上越露西亚舰队的炮击。
之前下降的上越露西亚舰队上升后追了过来。
然后,管乐重奏般的声音响起了。这声音是所有防御障壁同时碎掉的证明。
也是佐久间防御舰队“防御”之名的象征,在炮火下消散的声音。
●
驹姬缓缓意识到了佐久间舰队的毁灭这一未来。
佐久间的防御舰队,不仅是失去了防御障壁。
包括聚乐第,现在的残存舰队还要面对的是,
……眼前这列成一条长龙的上越露西亚舰队……。
先前下降的上越露西亚舰队正急速地上升追击。
这并不是能立即做出来的行动。
上越露西亚的指挥官景胜一定是得到了什么情报,大概是关于武藏会如何攻击的情报吧。因此,他让舰队降低了高度,把我们的舰队和防御障壁当作盾牌,借此避开来自上空的武藏的攻击。并且,
「……还用缓冲术式接下了大气的乱流,维持住了舰队的阵型啊……」
在这样做的同时,景胜让舰队做好了上升的准备。
这是为了防止佐久间舰队的逃离。
同时,聚乐第也陷入了动弹不得的境地。因为反馈作用从被破坏掉的防御障壁中传了回来。这股反馈力撼动了聚乐第全身,向着输出系统逆流而入,接着,
「……!」
白色的装甲被吹向了空中。聚乐第的后部发生了爆炸,火焰自输出系统喷射而出。
然后,在驹姬的视野中,上越露西亚的舰队开始了某种行动,那是,
「车轮阵……!」
那是腓力二世在无敌舰队海战初期使用过的战术。
上越露西亚的齐藤·直江舰队移向了前方。他们将前行的航线不断偏斜,最终在佐久间舰队前方围成了一个水平转动的车轮,
「……!」
漫天铁弹飞向了毫无防备的残存舰队。
●
有一道直线出现在了蔓延的破坏之中。
那是佐久间舰队的旗舰,佐久间本人所乘坐的海怪级航空舰。
这艘旗舰在空中全速驶向了残存的己方舰群。
但它去往的方向却不是与剩余舰队汇合的东边。佐久间让旗舰偏开了航线,单独朝着东南方向进发。它穿过诺夫哥罗德上空,急速冲向了与柴田舰队汇合的方向。
看这艘旗舰的架势,就像是要抛弃残存的舰队一样。但是,
『佐久间大人……!』
旗舰中响起了来自残余舰队的通神。
『您不能这样做!我们会负责吸引火力——』
「就给我次好好表现的机会吧!这有何不可嘛!」
佐久间指挥着单独一舰,朝着呈东西方向排列的上越露西亚舰队开始了炮击。
防御障壁并未展开,故意让旗舰毫不设防的佐久间大声喊道:
「“撤退的佐久间”都暴露出了自己,上越露西亚的“爱”却没有回应么!?啊!?」
『你这表白,我就当真了哦!』
滚动的车轮阵伴随着直江的声音过来了。所以,佐久间喊道。
「不胜感激!……炮击战,准……备!!」
紧接着,大量的实弹和曳光的流体炮都划破夜空,朝着旗舰飞来了。
必须要揽下炮击才行。让炮击集中到这边来,让残存的僚舰得以逃脱。佐久间就是为此才毫不设防,让对方可以确切地捕捉到自己。
「攻击……!」
就在一声令下的同一时间,剧烈的震荡袭击了佐久间的舰体,面朝直江舰队的左舷侧装甲被震飞,碎片划破大气飞了出去。然而,佐久间看到了,残存的舰队并没有转向回避,而是通过急速下降的方式来撤退。
非常好的判断。虽然自己没有给出指示,但下方还有之前受到武藏攻击而沉下的舰群,就算为了救回船员们,此时也不能光是躲避,而是选择下降才对。
自己可真是拥有一群很棒的部下呀,佐久间心想。以自己乘坐的这一艘旗舰作为盾牌,就可以保证被击沉各舰上的船员们免受俘虏之苦。这样的话,
「我没有让“撤退的佐久间”之名蒙羞啊……!一点都没有……!!」
●
驹姬一边让聚乐第退向西南,一边看着眼前的这副场景。
佐久间所乘坐的旗舰,在受到攻击后,慢慢地向右倾斜着坠落了。
在有着航空舰知识的驹姬看来,旗舰已经无法从这种倾斜状态中恢复。
但是,旗舰的舰底正朝着上越露西亚,而其宽阔的甲板上,可以看到离舰的船员们都跳船逃生了。
不知道那些人当中是否有佐久间,只是,
「啊……」
火焰从旗舰的甲板下涌了出来,被流体光所缠绕的烈焰撼动着舰体,
……它坠落了……。
由于爆炸的力量,旗舰摇晃着坠向了直江舰队的方向,然而它终究是到不了那边。
和直江舰队隔着遥远的距离,旗舰逐渐坠落了。之后,夜空中留下的就只是上越露西亚舰队和,
「武藏……!」
佐久间的旗舰发生的爆炸,将天空也染成了一片红色。
在这片红色与震荡的催动之中,上方那由八艘舰船所构成的巨舰,慢慢驶向了上越露西亚的北侧与其合流。这一事实说明,诺夫哥罗德的北半球一侧几乎都已经被上越露西亚压制了。而且,
「武藏与上越露西亚和奥州联手了呢……!」
●
“不妙啊”,不破心想。
现在,武藏已经到达了诺夫哥罗德。
那样的话,以同样速度在航行的安土城应该也朝着这边过来了才对。本来它应该载着羽柴为进攻毛利而准备的补给物资和人员的,并将其中一部分送到自己这边的。
但是,从柴田舰队那里收集到的广域流体反应情报来看,现在并没有安土城的动向。取而代之的是关于从奥州开往关东的,向着上越露西亚中央南下的两支舰队的情报。
「……难道说最上在保护上越露西亚南部的空域,而伊达则是为了牵制安土城和保护有明而南下了吗!?」
●
行驶在晴空中的三体战舰,山形城的舰桥上,一只狐狸正拿着一把扇子起舞。
她那于空中轻盈回转、摇动风息的姿态,宛如在为后面的警护舰队打气。而狐狸的旁边,依旧跳跃着在空中划出弧线的鲑鱼型走狗说道,
『义光大人好像心情很好蒙!?就这么直接把上越露西亚打下来说不定也行蒙!?」
「那有点太急了吧?」
义光舞动着身体,让风灌进了她的衣服里,
「这次的南下,是利用了对上越露西亚进行攻击的历史再现,——借此保护上越露西亚南部的国境呢。这样一来,也能牵制住从关东到诺夫哥罗德的航线」
也就是说,
「如果安土城或是白鹭想要去诺夫哥罗德的话,我们就能从侧面狠狠打击哦。
当然,如果可以确保没有这种危险的话……」
『就去见诺夫哥罗德的驹姬大人蒙!』
「鲑延在身边可真开心呀」
义光一边起舞,一边展开了表示框。就在这时,表示框里突然弹出了一句话。
·义 :『起风了,我们要走了』
与此同时,中央甲板上有一道身影飞向了天空。
这台青之武神是里见学生会长的“义”。而其肩上坐着某位背着个大包袱的从士,
·贫从士:『要是尚有余力的话就去诺夫哥罗德吧!!』
呼呼作响的大风声中,“义”离开了。义光目送着“义”远去后,她的视线移向了东边的天空。远处可以看到一个白色的平面。那是有明的形状,以及,
「伊达家的小家伙,……妳终于可以自由行动了呢」
●
政宗在低空航行的伊达家旗舰青叶城的甲板上,接受着风的吹拂。
让青叶城低空航行有其原因。其中一个是,青色外表的伊达家的旗舰,在夜晚的星光照耀下可以只留一道影子,不过,还有另一个原因,
「如果有人想要攻击处在空中的有明,敌人除了让旗舰上升之外,就只能抬起炮管了。而我们若是位于那样的敌人下方,便可以自由地发起攻击了。
而且,如果敌人想要赶去诺夫哥罗德的话——」
·景纲君:『最上会从西侧突进,所以我们在被拖住脚步的敌人后面进行攻击就好了。是这样的吧!可以啊小政!可真够卑鄙的呀!」
「我这军事对策都是跟片仓你学的啊」
·景纲君:『诶哟!政宗君啊,这可是妳第一次可以接上我的话呀!不错不错!但是妳为什么不否认我说妳卑鄙的事呢!?这不就像是在说我才是卑鄙的人吗!之前鬼庭他因为一些小事情而想要把我办了的时候,我可是堂堂正正地将他养的猫当做人质而得以脱难的呀!?糟了这还真是卑鄙!但我可不讨厌低头认错哦!妳看,我在向后土下座哦—。政宗,妳有在看嘛——?嗯?』
政宗默默地把表示框关上了。
“那么”,政宗拿起腰间的大刀立在面前,伸展了一下腰筋。
左边的天空中,有一个巨大的白色平面。那是有明。为了消除射出武藏的余波和缓冲,现在它的各部都飘起了修补工作所发出的青烟,好几处地方也都传出了金属碰撞摩擦的声音。
而在青叶城正面的那片天空中,远处的尽头那里,
……安土城么。
政宗将表示框于正面展开。通过光学技术的扩大表示,可以看见漂浮在江户湾空中的巨大船舰的身影。背负着着船员专用的小都市的船舰,现在已经做好了出港的准备。装载的货物在其轮廓的顶部搭出了一个平坦的表面,然而,
「青叶舰队,——舰首保持朝向安土城至诺夫哥罗德最短航路的方向,驻空待命」
政宗给出待命指示后,叹了一口气。
风很冷。
但这并非是因为夜晚的空气。
而是因为现在的政宗没有了青龙的保护。
青之武神已经不能一直保护自己了。现在它应该是在流体空间中进行着损伤的修复吧。
虽然在修复完成后应该就能召回,但是现在的话就算呼唤它,青龙也不会出来。
“自己现在并没有被任何东西保护着”,政宗获得了如此宝贵的一段时间。
……该说是清爽吗。
但是总觉得有一种空虚的感觉,这应该就是寂寞吧。
不知道。政宗只是,
「小次郎」
·景纲君:『在!哎呀,小次郎和小十郎真是容易弄混啊*!』
【*注:日语中“小次郎”和“小十郎”读音相近,前者是政宗的弟弟,后者是副会长片冈】
「Pass」
政宗消去了表示框,轻轻地转动肩膀,就像是想要将缠在背后的什么东西甩掉一样慢慢地抖了一下身体,
「……小次郎」
但能感受到的就只有寒冷。政宗看向了清爽澄澈的天空。
「是你,让奥州行动了起来,就算这样说也无妨啊」
●
「这样的话就轮到我们出场了啊」
柴田舰队的旗舰正待命于诺夫哥罗德东边的天空。而在其甲板前端站着一个巨大的身影,柴田,他将双臂交叉于胸前说道。
「喂,不破,跟羽柴说一声。——就让七尾城之战到这里为止吧」
诶?身后的不破似乎满脸都是问号,柴田转过了身子。
他将眼睛弯成一张弓,嘴角也慢慢地翘成新月,吐露出了话语。
「没办法的吧。——必须开战了啊」
柴田嘿嘿地笑了起来。
「让利家组织好防壁,跟森一起确保东侧的防御。我们则是以诺夫哥罗德为盾来抵御武藏那古怪的攻击,从南部和西部、东部的被控制住的地域上陆。
接下来就该是地面战了。也就是诺夫哥罗德的压制战。只要能占领这座岛,那么不管从哪边,我们都可以控制住上越露西亚的西侧,而且——」
而且,
「羽柴说过的吧,在这个诺夫哥罗德的地下,有着绝对不能让武藏的人看到的东西,什么阿兰陀的总长奥伦治过去了那边啥的。
——这就是羽柴拜托我们的事情。压制诺夫哥罗德,控制奥伦治。啊,对了,还有就是……」
柴田满面笑容,他无视掉一脸难以接受的不破,继续说了下去。
「要把武藏击垮啊。是吧,不破君」
●
圣连正式对上越露西亚和P.A.Oda的战斗发出“七尾城之战结束”的通告,已经是柴田舰队在诺夫哥罗德的东至南部靠岸以后的事情了。
作为圣连代表的教皇总长伊诺森十世给出了接下来的战斗要再现“手取川之战”的指示,因此,战场的意义也产生了很大的变化。
此前一直与前田·利家的白骨战士团合作的合成死体战士团开始对白骨进行破坏,而白骨们则蜂拥至诺夫哥罗德紧闭的城市外墙那边。
在敌友身份交换的同时,另一方面,跟上越露西亚的突击队汇合的托利他们虽说登上了前往山丘顶部之路,但是路程遥远,而且,
「……P.A.Oda在向我们发动炮击是也!」
为了粉碎白骨战士团,让它们进化为更高级的士兵,P.A.Oda毫不犹豫地向各地进行炮轰。而上越露西亚只能对第二次登陆的战士们进行确保前线的炮击支援,相对的,可以发动越过山丘的炮击地P.A.Oda进攻速度要快得多,因此,托利他们为了不让自己暴露在P.A.Oda,只能绕道迂回山丘东北侧,同时,他们的行进速度也不得不慢下来。而且,
「好嘞」
柴田舰队发起进攻的十二分钟后。
在柴田·胜家踏上东南边的平原时,尽管周围的死体战士团还保护着山丘顶部的诺夫哥罗德城区和市政府,但白骨战士团已经将这一带都包围了起来,他们也只得依靠着防御障壁来抵挡不断袭来的波状攻击。
作为P.A.Oda的主力,柴田的本队和马格德堡那时一样,向目的地连续发动了迅速且强力的攻击。合成死体战士团的人数随其破坏的响声不断减少,围绕着诺夫哥罗德街市的防御障壁的光芒也变得黯淡。
现在的战场分成了两部分。
一部分是在东侧,以森的武神为中心的防卫上越露西亚进攻的迎击部队的战场。
而另外一部分则是包围着诺夫哥罗德的山丘顶部,企图破坏掉城区防御障壁的战场。
上越露西亚想要攻下两部分战场中的前者,但是P.A.Oda反倒以之为盾,打算将后者攻陷。
现在,诺夫哥罗德的陷落已经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
「真是的,你这样来回奔波,也真是辛苦呀。不好好吃饭好好睡觉的话那可是不行的哦?感觉你都瘦了呢」
沙哑的老女人的声音在红色的房间里响起。
这是K.P.A.Italia现教皇总长伊诺森十世,奥林匹亚的房间。房间里面,书、玩具、衣服、模型和乐器堆积成山,铺满整个地板,而在其中,一套准备好的红色桌椅的边上靠着一个男人。
那是现任神圣罗马皇帝马蒂亚斯。他身穿夏装,围着围裙,一边打开桌子上放着的锅的盖子一边说道,
「因为我是傀儡啊。就算来回奔波,也只能借着旅游顺便送点信,做些联络。现在也是在空闲之余来兼顾自己的兴趣和讨好教皇呢」
「啊啦啊啦,从刚刚开始就闻到了很香的味道呢。这是什么呀?」
「——红酒干牛肉炖番茄哦。虽说是我擅自认为这道菜会适合喜欢红色的教皇大人,……那么,究竟如何呢」
他摊开桌布,打开锅盖,这时,坐在床沿的奥林匹亚说道:
「好浓的香味啊。但是马蒂亚斯啊,这不是法国料理吗?」
「因为羽柴说差不多要开始进攻毛利了呀。所以我最近就在研究跟当地料理差不多的东西,现在则是拿试作品给妳尝尝呢」
「啊啦啊啦,原来我只是排第二号的啊」
「然而羽柴貌似是位单身主义者……。因为现在的她就像是被P.A.Oda的那位老爷束缚着呢。总能感觉到她并不想跟太多的人扯上关系。我要不是傀儡,应该也挺麻烦的吧」
马蒂亚斯说着,将锅里煮好的料理盛了出来。看着那鲜美的肉汁,奥林匹亚挑起了眉毛。她从床沿那边站了起来,说道,
「你没有放小麦粉吧。这可是王宫的风格呢」
「因为就算是傀儡也会想要阔气一下的嘛」
「那你多请些厨师,弄得奢侈一点不就好了吗」
「那样很奢侈吗?」
马蒂亚斯微微地笑了。
「只要开口,想要的料理就会被端到嘴边这种事情,我在小时候的自家里就已经厌烦了。毕竟能吃到的就只有自己喜欢的,或是合自己口味的食物。我以前确实觉得那样很奢侈,所我才没有办法理解为什么我哥哥会早早地开始一个人的生活」
「啊啦啊啦,你现在是到了叛逆期吗?」
「妳吃吃看就知道啦」
马蒂亚斯将器皿和勺子递给了奥林匹亚。
老女人拿过马蒂亚斯给的料理,没做什么表示和礼节,直接吃了一口,过了一会儿,
「真辣啊……!」
「怎么样,够奢侈吧」
马蒂亚斯笑了。
「自己寻找并发现自己想要尝尝看的料理,寻找并收集自己心目中的最好的材料和最好的厨具,然后再根据自己的判断来进行烹调,但是做出来的成品却只是一般,有时甚至可以说是失败。——怎么样。现在的我跟以前可不一样,可以把心目中的味道一直当做理想。而不是去接受别人给予我的现实。虽然不管我怎么努力都比不上一流的厨师,但是我可以一直追寻那理想中的味道。
我有想要追寻的目标,有好几个,而且我没有必要执着于它们。我也可以谋求其他东西,把烹饪本身放下也没有问题。这就是奢侈吧。
即使取得了什么东西,我也不会止步于此,更不会被其束缚」
嗯。
「我虽然只是在连一流的人们脚边都无法触及之处进行模仿,但却可以一直追求更高的目标。
这就是作为傀儡的奢侈。很美好吧」
「嘿——」
翘起嘴角的奥林匹亚缩了缩肩膀。
「你是一个梦想家啊,而且,还没有任何的实际行动」
「妳也是个奢侈的人啊,奥林匹亚」
马蒂亚斯一边招呼着一边拿出了桌子底下装着面包的筐子,然后将之前递给奥林匹亚的器皿拉到了跟前,用奶油在肉上面挤出一圈圈细细的波纹。
「这样的话就能合妳的口味了吧。不过,感觉有点犯规呢。但是,像这样不断地对食物味道进行调整,磨练自己的能力,让自己的料理不断地接近自己理想中的味道也很有趣」
“接下来”,将器皿递回给奥林匹亚的马蒂亚斯在手边打开了表示框。
「奥林匹亚,虽说妳我都是傀儡,但有一件要由我来传达,妳来认可的事情,那就是历史的再现」
「本无此意的我们却成了历史的许可者啊」
「然而并没有否定的权限呢」
「啊啦,要是我们否定的话,历史不就没有办法继续下去了嘛」
面对着露出笑容的奥林匹亚,马蒂亚斯的表情消失了一瞬,但是,很快他又笑着说道。
「妳比我更擅长做傀儡呢。真是厉害!」
「那就让我请教一下好了。在羽柴也去对面援护后方之后,三成酱她们那边就没有人可以给我做解说了呢。——当下,现场的哪一边会比较有趣呢?」
说的是呢。马蒂亚斯说着用手指向了表示框中诺夫哥罗德的概要图。他指的是在山丘东部的半山腰上的某个位置,
「这里,貌似有一个叫做森君的怪人正在努力着呢」
第八十六章
『立足处的确认者们』
即使不愿意
也不得不向前进发
配点(流转)
●
森正在战斗着。
……自己得努力啊……!
必须要加倍努力才行。现在,靠着佐久间的诱饵作战而幸存下来的舰队,正在诺夫哥罗德下方寻找坠落的她的下落。
森觉得,正是佐久间让诺夫哥罗德的镇压得以推进到这一地步。所以,必须让生还的她在回来时看到更好的状况才行。
所以森做出了行动,跟分化出来的自己所寄生的武神并肩作战着。
他渐渐明白了战场的战斗方式。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不露破绽。所以,他将动作连贯起来,
『没错,连续进行戳击!小幅度地戳击!不能四处摆动!就是这样呢!』
「哈哈哈森君,这话由你来确实很有说服力呢。平常的时候也不能四处摆动哦」
利家也观察了一段时间森的动作,但他现在又回到了通往山丘顶部的斜坡上。
现在,森们的敌人,
「伊达比想象中的更努力呢」
『我、我已经破坏了四架,然而,剩下的两架转换了战术,它们现在只进行远距离战斗了』
现在,化身为局部战斗专用移动炮台的他们,正用接连不断的射击去保护那些来自北方的突击队援军免受战斗牵连。自己虽说并不会被击倒,但问题是大型骨骼们的粉碎。可是,如果自己去追击他们的话,这一带的防守就会变得薄弱。
这时候利家说了,不要去在意大型骨骼什么的。只是粉碎而已,又不会死。所以,自己保持着能避开伊达武神射出的子弹的距离,
『怎、怎么样利家大人!避开了!我避开了哦!』
「歪歪扭扭的真厉害啊」
『歪歪扭扭!』
……松大人也超满意的……!
满心愉悦的森让他的分身们也和自己一起歪歪扭扭了起来。伊达的武神和上越露西亚的术式队射出的子弹和术式弹未曾间断,却没有一发能命中他们。
然而,森仅仅是避开那些子弹也有其价值。除了能消耗敌人的弹药以外,只要无敌于武神战的自己还站在这里,伊达的武神们就无法上前,得不到他们援助的上越露西亚的战士团自然也就动弹不得。
趁此机会,利家的大型骨骼和大猿*们推进了战线。这样一来,不仅消耗了敌人的前线力量,还能把他们压制回去。【*注:指利家所召唤的大猿型动死骨】
『这、这用战术说怎么说来着!痴态行动!?』
「迟滞*行动」【*注:日语中“迟滞”和“痴态”读音相同,皆为“ちたい”】
『——哈。那、那个,利家大人!我、我可不是下流的男人哦!请别误解哦!?刚、刚才那个只是读音相同而已!』
『不用在意—』
松大人真贴心……!森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继续投身战斗。
必须要小心。要说为什么的话,因为离敌人太远的话舰炮就可能射过来。
刚刚就是,大片炮击落在了森的左手一侧,好几具白骨被轰得四分五裂。
“危险”,用小跳躲向右侧的森产生了这样的念头。要是被打中可就危险了啊。
就在这时。
「森君!不是那边!」
『……诶?』
刚才的炮击难道有什么深意吗。
森急忙回头看去,视线前方,被炮击的地面化作卷起的烟尘,弥漫在夜色之中,而就在这幅光景的对面,出现在那里的是,
……朱红色!?
女性型的武神。这是,
「武藏的武神……!」
●
森领会到了敌人的意图。如同模式化过的炮击再加上被射出的武神的着陆,他们是要借此来袭击自己的破绽。
如果是出乎意料的突然袭击,至少能让自己无法主动去发挥自身的柔软性。他们应该就是看准了这一点吧,森如此揣测着敌人的想法。
但是,这边还有着利家,他的提醒救了自己。
……我不是只身一人!
森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将半侧身体转向了敌人。
发动攻击的是森的左臂。他使出的是用蓄积了充分旋转力的螺旋拳击缠上对方的手臂,进而将其甩飞的招数。
直到现在,森都是用这招将伊达的武神们击倒在地的。所以,
『得手了……!』
●
站在通往山丘顶部道路上的利家,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
接触到武藏武神地折朱雀的森,消失了。
……哈?
眼前发生的一切实在太过突然,连利家也没能搞懂。不仅如此,
『……?』
地折朱雀自己也和坐在她肩上的武藏第六特务一起慌张地左右环视着。
虽然不是很清楚状况,但森消失了。不,他分离出来的武神还是在的。然而,他那所谓的本体,或者说是,
「最粗的森君去了哪里呢?」
话音刚落,在距离利家右侧大概仅有七厘米的地方,森从空中坠地了。
『哈啊啊啊嗯』
森狠狠撞上地面,周围尘土也被吹得满天都是。他想就那样站起来,但是,
『啊』
他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又再次倒下了。而在他左侧三厘米的地方,他巨大的手臂还在颤抖。
『可、可恶,这冲击的影响消除不掉!该说是抽搐个不停么,我、我变得奇怪起来了……!』
「那个,森君,从刚才开始我就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你不要紧吧?」
『啊,抱、抱歉利家大人!我得让自己紧绷起来才行!』
「呃,比起紧绷,有些弹力的话不是会更好吗」
在他们交谈之时,察觉到了二人的第六特务和武神也做好了战斗准备。在大概一百米左右距离的对面,武神用它的脸部把第六特务遮挡了起来。
然后,森也察觉到了敌人的行动。虽然双方之间还有一定的距离,但森还是起身大声喊道,
『我、我上了哦……!』
说着,他周围的六具分身向地折朱雀发起了突击。利用其全身的弹性,每一具分身都弹跳般地飞驰而出,他们圆木般的手臂也在同一时间加以攻击。然而,
……诶?
在利家眼中,六道身影飞向了空中。
是森的分身。利家明白分身们应该是触碰到了地折朱雀。然而,仅靠这样,。
……怎么会被吹飞这么远的!?
就在思索着的利家背后十五厘米左右的位置,分身坠落了。
●
直政不是很清楚状况。
……发生什么了啊,这是。
自己应该是要把袭击过来的敌人给扔出去的。之所以说“应该”,也是因为在自己觉得“扔出了”之前,这些奇怪的武神们就在空中飞舞了。
她突然产生了一个念头,
……难道这些家伙其实是友军,专门跑来挨打的吗?
然而,怎么看都觉得是主力的一个,动真格地进攻过来了。
『咕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这到底是啥啊。直政正打算接住然后扔出去。但是,就在对面被地折朱雀碰到的瞬间,
『——!!』
敌人的武神盘旋着飞上了夜空。
遥远的对面。直政一边听着敌人头朝下撞上地面的声音,一边歪头不解。这时,
·浅 间:『那个,小政?妳从刚才开始就像是开了无双啊』
·烟草女:『不,其实我也不是很明白』
『啪啾啾啾啾啾啾啾啾!!』
都不需要扔就直接飞走了。
·银 狼:『诶?怎、怎么回事?下面声音好大,是直政吗?』
·烟草女:『不,该说是我还是那家伙呢。啊,抱歉等一下,又来了六架』
『哐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只是碰一下他们就会飞出去很远。
·赫莱子:『直政大人,其实挺开心的吧?』
不,等下。直政不禁扶额思考起来。现在,自己和对手之间发生的现象的本质是,
·烟草女:『啊—……,我大概明白了』
『嘭咚咚咚咚咚咚咚!!』
随着森的又一次飞走,直政确认了自己的推测。
·烟草女:『我是在利用对方的力量进行投掷,而这家伙……,大概是和我往完全相同的方向发力了吧。——也就是说,这家伙自己提供了我本应该用来把他扔出去的力量』
所以都不需要用力去扔,只要朝着投掷的方向轻轻触碰一下。
『可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注:森至此为止共发出了五段惨叫,原文中是各种拖长的词汇,最后一段喊的就是“可恶”,而前四段皆是拟声词,形容的分别是以下四种状态,“勃起”、“粘稠”、“坚硬”、“猛戳”】
敌人的武神势如破竹地飞上了天空。
·烟草女:『啊—,果然是这么回事。弥托姿黛拉啊,该说这位敌人的表现比妳在英国的时候还要差劲的多,还是说他不适合与我进行近身战呢』
·银 狼:『就、就算找时间再比试一次也没问题的哦!?现在的我可是和以前截然不同了啊!』
“好好知道啦”,直政点头回答之时,敌人再次冲了过来。
直政让和刚才同样的事情再一次发生了,不过
……看来只靠吹飞对这家伙造不成多少伤害啊……。
直政让地折朱雀做出了她原本要做的抛投动作。
紧接着,敌人并没有向上飞起,而是以超高速旋转画出一个陡弧,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
『……!?』
一股森活到现在都未曾有过的冲击袭向了他的全身。
连体内的血液都像是要被甩到皮肤表层般的高速旋转。然后就是让天地倒转的回旋,以及像是要让森的整个身体四分五裂一般的,
……摔投……!?
中招了。森甚至没能让身体利用弹性弹开,彻彻底底地吃了这一招。
比起所谓的呕吐感,一种像是要让全身上下爆散开来般的冲击袭向了森的体内。
别说呼吸了,森觉得连自己的心跳都在颤动。但是,
『……诶?』
缓过神来的时候,身体已经倒立在空中了。
被抓住一只手腕的自己,随着轻轻一挥就被举了起来。
再之后,森所能知道的,就是摆成一个“大”字的自己深深地陷入了大地之中。
●
·阿前田:『森君!森君!老实说我逃开了一百米左右,不过你没事吧!?』
·森 :『啊……,等、等下,我可能,不行了……大地、真温暖……』
·阿前田:『你不能睡啊森君!振作一点啊!怎么说呢,那—个,森君现在战斗的对手啊,是武藏的那个叫直政的第六特务哦?那个,你认识井伊·直政吗?』
·森 :『不、不认识,抱歉。我来这里时日尚浅……』
·阿前田:『啊,嗯,根据圣谱记述哦?有一场叫小牧长久手之战的战役哦?森君,你被那个井伊·直政手下的士兵一发狙击贯穿眉间死掉了呢』
·森 :『诶!?这是什么情况!我听都没听说过!话说,我没有眉间啊!怎、怎么办!?』
·阿前田:『小成?美术5分满分的你不来画一下吗?』
·百合花:『事先声明,我拿下满分的可是雕刻哦?要帮你刻出来吗?』
·森 :『不,我、我才不喜欢那样!现在这个可爱的造型和颜色我很中意的啊!不,不过,我大、大致听说过武藏的第六特务的传闻!』
什么传闻?面对如此反问的利家,森给出了答复。
·森 :『Shaja!据我听到的,武藏的第六特务总是吧嗒吧嗒地吸烟,自称或说话时还用那些粗鲁随意的遣词造句,衣服也是总是沾满油污,装着巨大的义手,要让她战斗的话倒是超级厉害!我会被这种黑恶势力的人给杀掉吗!?』
话刚说完,森又被举起来摔进地面了。
●
被摔在地上的时候,森甚至感觉到失去了包括呼吸在内所有的一切,但他看到了。
在敌方的女性型武神肩上,站着一个女人。
她穿着极东夏季校服,嘴里含着烟管,一边吐烟一边对着表示框说道,
「啊?我又没有在玩啊。那种事情又不是我的兴趣」
她使用着粗鲁的语言,所穿的夏装到处都有油的污痕和烧焦的痕迹。她用义手抓住朱红色武神头部侧面,有一种打死个人不在话下的感觉。
刚才自己说过她是黑恶势力。但是,
……啊。
森屏住了呼吸。
夜空之下,在战场的火光和到处蔓延燃烧着的摇曳的光芒之中。
她乌黑的头发,细长的眼睛,紧致的身体,还有义手,
……不仅如此。
被胸带缠住的胸,以及包裹在紧身裤里的腿和臀的曲线。
……这些都和我所知道的不一样……。
和自己所知道的女人不同。这指的不是和自己在P.A.Oda一起生活的、度过训练的每一天的女人们。森曾有过一段被强迫着去体验感受何为所谓女性的过去。
「————」
森想起来了,那一瞬也不愿意想起的过去。
曾经那段时间。潮湿的黑暗之中。蹂躏自己的全是些滑滑的、软软的、濒临溢出边缘的东西。那或许可以说是“柔和”,但想到一直一直被那些东西缠着,森就不禁浑身颤栗。
大家一开始都盛装打扮,举止也很可爱,也会好好地对对待自己。但是,
……那只是在玩弄而已。
她们蔑视着自己的一切。那样做的话就能利用自己了,她们行动的原因仅此而已。
那令人作呕般的温柔、无非是有些柔软的东西却让我无法逃离。那就是那个地方的黑暗、潮湿和纠缠。也正因为想忘记、想逃离那些,所以才有了现在的自己。
『…………』
她不同,森心想。从高处俯视着这边的她,并不是在看不起自己。那视线十分锐利,甚至带有强烈的敌意,但它却是笔直地朝向了这边。
……很像。
这跟羽柴救出自己,在天空下四目相对的时候,很像。
因为羽柴水平地、从正面看向了自己,所以困扰着不知如何是好的自己,就将视线移向了旁边。所以看到了天空。
而现在,自己被埋在地里,脸动弹不得。所以视线也不能避开。
跟羽柴和P.A.Oda的大家很像的女人。但是,
……她们不一样。
羽柴很漂亮。但是这个人,不一样。她比起温柔,更多的是刚强。比起盛装打扮更多的是只穿自己所需的衣服,比起说好听的话更多的是真心话。身体也因左臂那巨大的义肢而有着不平衡之处。
这个人一定不存在于那(·)种(·)地(·)方(·)。
那种地方与她的人生无缘,更提不起她的兴趣。这样的她,
……我渴望的正是这种人吧。
就在这种想法浮现于脑海的瞬间。
『……!?』
森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开始了加速。
●
在直政的视野中,埋在眼前地面里的武神突然身子后仰了起来。
·烟草女:『喂,大家,这里有个奇怪的东西』
·○红屋:『也就是说P.A.Oda也和我们半斤八两?』
·东 :『也就是说不管谁赢,世界都会变得一塌糊涂?』
·麻 吕:『东君!东君!你最近是不是有点被带坏了啊!』
然而,那位被眯着眼睛直政盯着的,摆成“大”字的武神却,
『啊,不,怎么会……!竟然会这样……!』
·● 画:『这啥玩意』
·金丸子:『伽酱最好是不要看哦?想来是个奇怪的人』
·未熟者:『诶?才不奇怪啊!你不明白吗!?这是自己的未知之血的力量在渐渐觉醒啊!那种困惑,看来你们还是不能理解呢……!』
·伤 者:『在我看来,他现在十分喜悦呢』
·女 众:『也就是说是个怪人……!』
·浅 间:『小政,拜托了。这是作为风纪委员的请求』
·烟草女:『真是没什么好事啊……』
●
森感到很困惑。
……不、不行!这,太、太奇怪了……!
心跳无法平静下来。
现在,他越发在意在眼前的朱之武神肩上站着的她。
令人悸动的胸部,肚脐下面颤动的人鱼线,还有因为在跟武神说话扭过了上半身所以从腰际开始向这边微微突出的臀部,短裙随风飘起,偶尔能看到,
……不、不行!这、这样看着简直太淫荡了!……瞟一眼。啊太下流了!
……她扎起的头发随风飘扬,被风吹得在脑后散开。松松束起的长发,散开在她为了确保义手的连接正常而裸露出来的背肌上。
……哇。
心跳加速。
太奇怪了。被射中的应该是眉间。而且应该也不是今天。既然如此,为何自己像是循环系统的中心被打了一样心脏狂跳?这,难道,
……不可能。
森想。自己不是打算和一个更有女人味的、漂亮的、稳重的、温柔的女人恋爱、结婚,然后过完自己的余生吗。
至少,和这位比起自己的容貌其他东西更为优先,投身战场的,也就是说,和自己一样的女人,应该是没道理会相处得好的。而且这个人,说不定会杀掉自己。但是,
……我——。
“我错了”,森心想。自己在人生计划里描绘出的理想女性可能是一个有女人味的、漂亮的、稳重的、温柔的人,但那,
……和曾经支配我的人们是一样的……!
自己只知道这样的女性形象,所以才一直认为这就是正确的人生规划,除了不会支配自己,自己仅仅只是在渴望着和曾经那些相同的人。
就算这个人会杀死自己也没关系。因为,在那黑暗之中,自己早已如同行尸走肉。所以,
「……!」
现在,有位自己从未渴望的,不一样的存在。
自己不曾知道的女性形象。而且那,
……很漂亮……。
肌肉的质地和动作都与自己不同,即便如此,也被十足地强化了。
所以。森突然产生了一个念头。如果这个人允许的话,
……如果她能引、引领我前行的话——。
『不、不行。那、那种事……!』
●
·烟草女:『……又来了啊』
·● 画:『赶快处理掉比较好哦。估计他是那种被摔反倒会兴奋的类型』
·俺 :『其实他是对直政产生了恋情啊—』
·女 众:『不不不那不可能!!』
·烟草女:『话说托利,开无聊的玩笑的话我会把你打趴哦』
·贤姐样:『啊啦啊啦,我倒觉得他说的相当在理呢,直政。过度谦虚的话会贬低自己的价值哦?』
●
在自己的想象中苦闷不已的森,一边偷瞥着直政的裙摆,一边想着这样下去不行。
再这样下去的话,我会变得不正常。
“但是,机会只有现在”,森这样想着。如果现在错过了这个人,今后说不定就再也无法见到她了,所以,森又补上了这样的想法,“得说点什么”。但是,
……说、说什么好啊……!
森对自己的感情,还没有自信到能出说“我喜欢你”。这么说对方也会很困扰的吧。而“请听我说两句”这种话,在战场之中也行不通吧。
这是很重要的话。对,这关系着自己的人生。
要说些能让现在与自己敌对的她内心放松下来的话语。
不长,但却能让她安心,得到她信赖的话语。
自己是触手。货真价实的纯血种。要做的事大致已经确定。所以森一边思考着所谓让对方放松安心的意义,以及自己之后的人生,一边起身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抱歉!首先请让我摸一下!』
森被摔到了地上。
●
……不行吗——!!
森心想。为什么。果然最开始应该先用自己的头给她带来冲击么。不,
……果然这个人,跟那些不一样……!
「已经有点烦了,这样会更轻松点吧?」
诶?森正感到疑惑,紧接着,他被甩飞到了空中。
……啊!
不是被摔到地上。而是被她用全身力气,扔到从诺夫哥罗德边缘掉到外面的轨道上了。
自己的武神没有飞翔器。所以这样下去的话,能做的就只有坠落了。
这样发展下去,最终会产生一种情况。
自己会离开她身边。
若离去了,就会分开。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但若是这样,
……等等。
森感觉很急躁。在被扔到的空中时候,他察觉了自己的焦躁。所以,森产生了某种念头。自己,想要确认一下。
对于刚刚才见到的她,对于只把我当成敌人的武藏的第六特务,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总之想先向她表明这些,
『那、那个!』
●
直政听到被地折朱雀用一只手臂扔出去的武神在叫她。
这个对手从刚才开始就尽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但是敌人确实一边划出着抛物线,一边朝着自己这边喊道,
『下、下次,妳还愿意来见我吗!?』
·● 画:『再战请求?嘛,好像是个射击不起作用的麻烦对手啊,所以就交给妳了』
说的也是。直政颔首认同了。不管怎样,对自己来说,
「啊,嘛,我跟你(在战斗上)好像还蛮合得来,就来当你对手吧」
『真、真的吗!?合得来吗!?那、那……』
这家伙是喜欢受虐的变态吧,在心生此念的直政的视野中,奇怪的武神在向远远的地平面坠落的同时说道。
『下、下次再见!』
就在她点头说“哦”之时,武神已经掉到了诺夫哥罗德边缘下面了。然后,
·浅 间:『话说,那个,小政?刚才的那个敌方武神,……那是什么情况啊?』
·烟草女:『嗯—,老实说我也不是很懂』
直政歪着头。但似乎是刚才那位武神分身的僚机还活着。只要不消灭它们,就不能镇压诺夫哥罗德东部。所以,直政吸了一口气,
·烟草女:『真是麻烦的对手呢……』
这么说着,她向在北边布阵的突击队援军和伊达的武神们挥了挥手。
「总之先把这边的障碍除掉!之后就——」
白骨战士团正从南边和山丘上下不断涌出。要是放任不管的话,向上去的托利他们就危险了。所以,
「虽然我们也想往上去,但首先要解决掉这些家伙啊……!」
就在直政和地折朱雀一起做好战斗准备的瞬间。
天空中闪过了伞一样的光。
「那是——」
直政曾见过这种光,它是,
·未熟者:『诺夫哥罗德的防御障壁被粉碎了!柴田的战士团为了进行“手取川之战”对市区发起突击了!』
「明明直到刚才的七尾城之战为止,诺夫哥罗德和P.A.Oda还是同盟呢」
·未熟者:『葵他们正在靠近市区,所以P.A.Oda想要挑起市区战。但因为诺夫哥罗德并未开放市区,他们就用出了强硬的手段。P.A.Oda打算将流经诺夫哥罗德的沃尔霍夫河当作手取川,在诺夫哥罗德市区进行“手取川之战”的历史再现』
也就是说,
·未熟者:『柴田军终于登场了啊』
●
几分钟前。在诺夫哥罗德南部山丘上。在遍地合成死体的尸骸的这里生成的大规模障壁就像是陷入了白桦的市墙,呈半球状的它盖住了整个诺夫哥罗德市区。
但是,这障壁和地面连接的部分是相互垂直的。因为控制障壁生成的管理结界线无法与地形的高度吻合,所以就从某个高度开始往地下垂直地延展了下去。正因如此,
「撤离——!」
伴随着叫喊声,有个人影从南门跑了出来。
那是不破。
她的奔跑有其理由。
现在,出现在不破视野中的是一道浅谷。位于诺夫哥罗德山丘顶部的市区比山丘的地面大概低上两米左右。从城门正面往外看去,这道浅谷的对面就是夜空。
在与诺夫哥罗德的大门处在同一高度的天空中,不破看到了某个东西。
……柴田舰队!
他们破坏诺夫哥罗德的防御障壁的方法非常单纯。
那就是从水平位置集中炮击防御障壁的垂直部分。
如果从上面或者斜面炮击的话,攻击力会被曲面分散,不能达到最大的效果。
正因为对方是舰队能到其水平以下位置的浮空都市,诺夫哥罗德,这个战术才得以实行。
根据计算,主炮级舰炮在一瞬间就射出了二十七发。几乎集中在一点的炮击无效化了障壁的一部分。然后就只要让工科学生们,将这大约一米半的非流体供给部分的空间确保下来就好了。
要做的事情很简单,但实施起来却很复杂。不过,最难得的是,
……诺夫哥罗德在晚上不会自转呢……!
对于这样巨大的东西,地球自转力的影响也会很大。如果诺夫哥罗德再自转的话,就不只是麻不麻烦的问题了。
但是,现在是晚上。诺夫哥罗德进行自转的最大的理由,日照区域的分散问题并不存在。
以防万一,柴田军也做出了迫使上越露西亚的扬陆舰队大量着陆于北边陆港的调整,如果诺夫哥罗德开始了自转,上越露西亚一方就也会受到炮击的威胁。那么,接下来,
「开炮——!」
与其说不破从浅谷往上跑,不如说是她是在跌跌撞撞地往上逃去的同时塞紧了耳朵。
紧接着,通过浅谷堤坝的二十七发炮弹的压力将尘土震得漫天飞起,直朝前冲去。
爆炸的震动。不破被这震动吓得跳了起来,但是同时她也看见了什么。
伴随着强力的激烈碰撞所产生的发光现象,
「——!」
诺夫哥罗德南门防御障壁被粉碎了。
●
「来了啊。——我还以为他们会吸取马德堡的教训,用术式还是什么的攻过来,没想到居然把主力舰队用作破城锤,看来战术也开始变迁了啊」
灰暗的市政厅的中央大厅里,坐在豪华大椅上翘着二郎腿的玛尔法,将显示外面情况的表示框于手边展开了。
「扩大南门上开出的洞。在确保桥头堡阵地的基础上正式突入吗」
她打开表示框计算了一下,这时候,敌人已经侵入市区四分钟左右了。
“那么”,玛尔法说道。
「这边也让战士团开始防御吧。——活跃于战场的不只是下一代的接班人。过去的亡灵,未传达到的思念,现在要去传达了啊。就让我证明这一点吧」
这样说着,玛尔法嘴角扬起微笑。在这微笑投往的方向上,诺夫哥罗德南侧发生了爆炸。
「柴田的“瓶割”吗。能够用它一举开辟出道路,真不愧是鬼柴田。强势得我都要哭了呢。——喜悦的泪水啊」
来吧,
「要行动了哦。接下来就是愉快的历史了!」
●
胜家一口气将南门周围的敌人连着建筑物全部切碎,在散落一地的白桦木材中向前走去。
脚步很轻,但跨步很大。
「那么,是要直奔主题呢,还是先四处玩玩呢,这就是现在的问题了吧」
·大前辈:『——利家,作为手取川之战,我们能做到什么程度?』
·阿前田:『那个啊,柴田前辈。——在“手取川之战”中,我们没能攻进七尾城,而是最后撤退了啊』
·大前辈:『喂喂,赶快解释啊。我再这么走下去就要走到头了啊』
·阿前田:『呀,那个啊柴田前辈。如果把诺夫哥罗德的市政厅当作七尾城的话,我们就无法镇压市政厅。羽柴的请求,处理在市政厅地下的天津乞神令教导院遗迹和在那里的奥兰治总长这件事也就无法达成了。也就是说——』
·大前辈:『也就是说?』
Shaja,利家说道。
·阿前田:『我提议,将这场战争,——变更为下一场的“鱼津城之战*”。因为根据圣谱记述,我们在“鱼津城之战”中一直占领到了外城。通过解释还能实现向市政厅内部的进攻』
【*注:鱼津城之战是柴田胜家率领的织田军和上杉军的一场战役,在柴田军拿下鱼津城的前一天,织田信长就因本能寺之变为明智光秀叛乱所害,柴田胜家等人获知此事后皆感震惊,迅速决定放弃鱼津城,回师京都】
●
哈?出声的是刚刚进入大门的不破。
她站在构架好防御术式的M.H.R.R战士团和P.A.Oda防护队后面说道,
·不石皮:『等等!如果是鱼津城之战的话,会导致主公被暗杀啊!』
·阿前田:『但是,我们如果不这样做,羽柴就不能采取下一步行动』
·不石皮:『诶?我们,限制了羽柴的行动……?』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不破思考着,抬起了头。
·不石皮:『说的是羽柴去进攻毛利的事情吧!?』
·百合花:『哈?怎么回事?给我解释下啊利家』
·大前辈:『我不想听解释——!不需要解释吧——!』
·御12 :『啊啦啊啦,胜家,那样可不行啊』
·大前辈:『我听解释!我听!我和傻瓜可不一样!』
然后利家开始了解释。
“听好了”,他先开了个头。不破一边听着远处集中射击的声音,一边等待他接下来的话语,
·阿前田:『羽柴在“七尾城之战”中事先撤离了。但是,姑且,羽柴也会作为后方支援给我们送来物资。她叫来安土城,拿上储存在关东的物资,然后就那么——』
·不石皮:『意思是等候在琵琶湖总据点的羽柴会去进攻毛利吧?——鸟取城那边呢?』
“啊”的一声,利家打开了表示框。根据名为P.A.Oda联络板的公告栏上的内容,
·阿前田:『好像是滴血未流地开城投降了啊。据说以让人狼女王袭名毛利家武将益田·元祥为条件,确保了鸟取城。总之,虽然人狼女王会很棘手,但是进攻毛利也迈进了下一个阶段。但是,这样的话……』
·百合花:『主公的暗杀么』
·阿前田:『Shaja,你明白了吗?我提议再现鱼津城之战行动的意义。还有让羽柴的行动不受我们限制的意义』
·阿前田:『……羽柴是这样想的。这样一来,在主公遭到暗杀之际,她自己就能从进攻毛利中大转方向一口气赶过去。但是——』
但是,
·阿前田:『你觉得如果我们在鱼津城遭到上越露西亚的抵抗,赶不过去的话会怎样?不,据圣谱记述,过去确实是有这样的事。但是,现在不一样。羽柴所期望的也不同了。羽柴是这样说的』
·大前辈:『P.A.Oda应该完成一切准备,——全员赶往本能寺,是吧?』
·阿前田:『Shaja,就是这么回事。这就是羽柴的想法。她认为在主公被暗杀之际,武藏还有其他国家一定会来干涉的。所以那时,赶过来的全员应该保护P.A.Oda』
“怎么样”,不破听到前田又问了一句。
·阿前田:『我们要保护的不是主公大人,而是还要延续下去的P.A.Oda。在羽柴和三成的带领下下,就算主公被暗杀了,也要保护好P.A.Oda的地盘,让它不会一溃而散
为此,我也建议,在这里再现鱼津城之战』
●
“原来如此啊”,胜家这样说着,在诺夫哥罗德街道中央停下了脚步。
在杂草丛生的街道上有白桦木材铺成的人行道,左右也排列着被墙壁包围的、已经腐朽的白桦木材的房子。
可以说是,死去的街道。但是,柴田们可以将它,
「为了P.A.Oda好好的利用起来,吗」
确实,如果在这里结束鱼津城之战,那么在信长被暗杀的时候,就能马上赶过去了。这个方法的风险,就是因为我们结束了鱼津城之战这件事,
……其他国家以及圣联就会让我们赶快再现主公的暗杀吧。
·大前辈:『喂,小家伙们。——一再拖延主公的暗杀有什么好处吗?』
·御12 :『胜家』
·大前辈:『啊,阿市大人,我知道,我知道的。如果再现了主公的暗杀,——我们就会陷入织田家内乱般的状况。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
·大前辈:『现在这快乐的日子也将结束了』
●
利家在通往山丘顶部的斜坡上,听到了“呐”的一声。
眼下,可以看见上越露西亚的突击部队的增援与白骨战士团正在战斗,他甚至可以听见战斗的声音。但,耳中最清楚的是,
·大前辈:『喂,利家,小家伙们,还有其他人』
·阿前田:『……怎么了?』
·不石皮:『等一下!』
不破的声音突然响起。
·不石皮:『前田!稍微,稍微冷静点啊!你说我们有什么理由放弃现在!?现在,我们还不够强吗!』
说的是啊。利家苦笑着。但是
·不石皮:『是啊你个头!——现在能长长久久最好,这前田你比谁都明白吧!那又为什么说出是时候结束它了!』
·阿前田:『因为创世计划啊』
虽然隔着通神,但利家能感觉到大家都停顿了一下。
所以,他吸了一口气,一面把银币从棒金刀撒向地面,一面说道。
·阿前田:『如果不推进创世计划,末世就会来临。至少我们应该将这部分当作大前提』
听好了。利家说道。
·阿前田:『现在,极东势力基本大局已定。若是羽柴镇压了毛利,再加上她已经提前处理好了四国和九州,所以西侧几乎都可确定为P.A.Oda的地盘。虽然还有英国和M.H.R.R改派,但他们肯定会陷入被P.A.Oda势力包围的情况,无法行动吧。但是——』
但是,
·阿前田:『在东侧,奥州和上越露西亚跟武藏是一伙的。然后,剩下的那些没拿定主意或者不知道该根据形式加入哪一方的,就只有三征西班牙和北条了——』
·百合花:『只要他们拿定了主意, P.A.Oda和武藏的势力范围也就确定了吗』
·阿前田:『就是这样。……奥州和上越露西亚这边就先视作无计可施,而三征西班牙和北条之间,我想三征西班牙那边可以利用极东的历史再现让他们选择同盟或者中立。那么剩下的就只是北条了,要是能完全控制住他们的话,P.A.Oda的版图应该就是直至末世为止最大的了』
所以,
·阿前田:『对P.A.Oda来说,到了那时就不会有人来捣乱解决末世的问题,这样最好。反过来说,除了羽柴镇压毛利、控制住北条以外,P.A.Od0a今后再没有要做的事了。
要是随便地进行拖延,不仅会失去解决末世的时间余裕,还会让敌人的力量变得更为强大。若是如此,各国也就会得到名为“请协助已经没时间了的P.A.Oda”的谈判材料』
“所以”,利家重复了一遍。
他吐了一口气,环视着四周。在诺夫哥罗德的山丘上,散布着白骨战士团,眼下他们正在和上越露西亚的突击队战斗。右手边,柴田的舰队飘浮在南面的天空中,断断续续地向上越露西亚进行炮击,但是左手边,在山丘对面,上越露西亚的舰队还是在毅然登陆。
看着这一系列的动向,利家陷入了沉思。然后,他这样说道。
·阿前田:『我们愉快地前进吧』
·百合花:『完全同意』
·不石皮:『不要』
不破小声地说道。
·不石皮:『——我知道有很多理由,也知道有很多好处,那样做最后绝对会得来好的结果,也明白最重要的是阻止末世的降临。
但是,我啊,还是觉得现在比较好』
“也是呢”,利家苦笑道。他看到松把正显示着不破的言行的表示框拉了过去,轻轻地抚摸了起来,果然松也很担心她啊。然而,不破又说,
·不石皮:『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绝对有啊。不要在这种战场上轻易决定,正经地召开评定大会,大家一起决定啊!』
如果召开评定大会的话,
……恐怕P.A.Oda的大家也会赞成前田这边。
这事不破也是知道的吧。
当然,她也抱着渺茫的期待,认为只要有时间,大家的想法就可能会发生改变。最重要的是她不能接受这突然的决定,想否定掉它吧。
……所以,召开评定大会来决定也确实可行。
利家正这么想着的时候,
·大前辈:『喂,不破』
·不石皮:『诶?什、什么事?』
·大前辈:『你啊,——去结婚吧』
●
位于从城南门进城位置的不破听到这句话,
「诶!?」
听到不破发出的,比周围的射击声还大的声音,大家纷纷转过头去看她。
呜哇,在不破这么想的时候,众人间,用表示框看到了刚才的对话的人们,
「…………」
大家朝这边低了一下头,然后又回去战斗了。
……怎、怎么回事!?这奇怪的关怀!
·不石皮:『那个,柴田前辈!你突然讲些什么啊!』
·大前辈:『因为那样的话每天都会很开心啊』
·御12 :『讨厌,真是的,胜家』
上司夫妇脑子都有问题的情况该如何是好啊,不破心想。但是,不破还是一边计算着他们的进展时间一边试着问道。
·不石皮:『看前辈们这样开心确实挺好。但也并不需要结婚——』
·大前辈:『森的话妳觉得怎么样呀?他会作为梗保存到末世为止吧』
·不石皮:『这发言也太过分了吧!』
·阿前田:『话说在前头,森君可能是巨乳派哦』
·不石皮:『这回又开始对我不礼貌了啊—!!』
不知为何周围的人们把视线移得更远了。
无论如何,不破吸了一口气。说不清是从哪段对话开始,但她确实觉得郁闷的心情被瓦解了。从现在开始即使撒娇也没有什么说服力了。究竟是谁不好啊。
……森君吗!!
明明只是个新人,破坏力太大了。但是,
……我们的柴田组,包括羽柴组大致都是这种感觉啊—……。
既然这样,可能就是这么回事了。所以,
·不石皮:『那个啊,说到底,……你们到底想怎么让手取川之战变成鱼津城之战啊?不撤退一次再反击是不行的吧?』
·阿前田:『啊啊,所以,我方阵营的主力,妳那里,有门的吧?从那里出去再回来就好了。就当是“敌我交战的境界线处,我离去了,我回来了”这样子』
·不石皮:『呜哇太勉强了——』
·阿前田:『因为羽柴控制着K.P.A.Italia呢。嘛,撤退一次再回来倒是也可以,但我听说丹羽还在进行治疗。所以咯,——治亲』
这样一说,虽然有同伴会钻过在门上空出的防御障壁过来,但现在,这里的主力只有自己。
所以,从效率上考虑的话,自己钻过门回来,就是转变为鱼津城所需的最短距离。
·不石皮:『……话说,为什么是我!?相比较而言我可是反对派啊!?佐佐你过来一下忙活这来来回回的事情嘛!』
·百合花:『那样做的话妳一定会叽叽喳喳地嘲讽我吧』
·不石皮:『那当然啊!这点志气你还是要有的吧!』
·百合花:『这女的在找架吵吗……!』
这么说着,主力钻门过来了。
『大家好—。我是森!我幸运地抛弃被挂住的武神爬上来了哦!』
『别过来啊——!』
●
突然被不破两指指着的森有些不知所措。
『诶!这、这拒绝的言行是怎么回事!我即使没有了武神也帮得上忙哦!?比如在战场上突然想要触手的时候啥的!』
「那种突然不会存在的啊—」
『妳、妳在说什么啊!一次的话还是有的啊!真过分!!哼哼!』
周围的众人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然后又回去战斗了。
咦咦?在感到疑惑的森面前,一个表示框打开了。
·大前辈:『喂森,你想和你眼前的女人结婚吗?』
森惊讶地看向了眼前。然而直政不在。
·森 :『哪里有女性?』
·不石皮:『来了啊今天的追加屈辱……!』
诶?森再一次看向了眼前。不破在那里。并非直政。
……女人。
啊,原来如此,不破大人是女性啊,触手心想。然而,不破的体脂虽然较低,但那是因为没有肌肉,仅仅只是瘦而已。这和自己所追求的富有进攻性的理想女性不一样。
·森 :『不、那个,……唔,怎么说呢。因为不破大人,那个,是前辈,那个,硬要说的的话,也就是说,——缺乏女性魅力之类的』
·不石皮:『还挑三捡四的啊你这触手怪……!』
·阿前田:『妳在说什么啊治亲,这没办法吧。因为森君喜欢巨乳啊』
·不石皮:『好好ShajaShaja。就那么喜欢胸大的啊森君』
·森 :『嗯嗯,因为,一起睡觉被抱住的时候,在巨乳的夹持下温柔地安眠,这是触手的梦想啊!如果能顺便再吻我一下就太感激了!话说,那个,利家大人,事先声明,我,有意中人了啊!』
·御12 :『诶?是谁啊?』
·森 :『诶。那个,那个啊,现在还不能说了啦』
·不石皮:『别给我扭扭捏捏的啊——!!』
·猴 子:『啊,大家好,我是羽柴。抱歉在热闹之中打扰了,……现在,因为确认了森先生的归队,所以我就借此申请将手取川之战更改为鱼津城之战了』
·森 :『诶?那个,究竟是怎么回事?』
森看了看不破。然后不破一脸要哭出来的样子竖着眉毛指向了森,
「都怪你啊——!!」
诶!?就在森身子后仰的瞬间。突然,森感觉到了黑暗。
并非漆黑。那是夜晚的黑暗。整片天空在头上展开。这是,
「防御障壁,……连备用部分一起完全消失了?」
●
「这……,有点棘手是也。本想在这补给地带和羽柴大人们汇合的是也……」
在诺夫哥罗德西侧,一个沿着城墙的荒乱道路向西门前进的人影嘟哝着。紧跟其后的拿着双枪的人影,对着带头前进的身影说道,
「则阁下,您怎么看?」
在下看来啊,十本枪的第一位,福岛用这句开了个头。
「在下认为,上越露西亚势力恐怕会从反面侵入。所以清阁下——」
说着她跳了起来。
她踩在白桦木搭起来的高高市墙上,向西门跑去。
在她背后,加藤·清正借着双枪Caledfwlch的加速推力,脚步声不断地前行着。
走在前面的福岛并不回头,只是往前跑着,
「虽然有些对不起柴田大人他们,但这是羽柴大人的期望。——破坏敌人的中枢,位于诺夫哥罗德地下的天津乞神令教导院遗址。控制住在那里的奥兰治公」
「控制住就好吗?」
「如果没办法控制住,就以处置掉为前提是也」
Tes.,清正颔首说道。
「如果以控制为首要目的,那么失败时的处置也属于我们的责任范畴呢」
「清阁下总是对自己很严格啊」
「因为“师傅”就是这个样子」
说着,清正点了点头,紧接着,福岛也点了点头。
「——在下也是哦」
随着对话的结束,两人终于到达了西门。聚乐第位于西边的天空。福岛举起左手,援助炮击就相应射了过来。
援助炮击的范围是西门周围,以及从西门到市区中央的街道这一带。
聚乐第现在的舰长,是从最上转入的驹姬。
「看来那一位也做好了觉悟是也」
在炮弹的光到达的同时,二人向西门侧的街道跳去。
紧接着,在二人目光所向之处,街道的对面发生了爆炸,但却不是援助炮击所引起的。那是,
「柴田大人的,……“瓶割”是也!!」
柴田遇敌了。他的对手是,
「武藏的第一、第五特务么!!」
第八十七章
『战场的分断者』
真头疼啊
在形势因此
更加复杂化的同时
心却领略到了强大
配点(气势)
●
点藏感觉自己正在面对人生中最不可能的挑战。
在诺夫哥罗德的中央大道的正中间,
……为了守护去往市政府的托利阁下他们,要和柴田·胜家阁下进行对决啥的……!
从历史再现考虑,此事不该发生。这种对战场面能够实现,都是因为武藏以佣兵的立场加入了上越露西亚。说真的,点藏很想说出“根据历史再现,这场战斗就不打了”这种话,但是,
「第一特务,就是现在……!」
后面的弥托姿黛拉已经完全地“进入状态”了,丝毫不打算撤退。
……前门之鬼,后门之狼*,指的就是这种情况是也!
【*注:NETA自“前門の虎、後門の狼”,意为“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虽说也有考虑过用“黄门之狼*”,但感觉像正纯阁下似的就不说了是也。
【*注:日语中“黄门”与“后门”同音,皆为“こうもん”,而银狼弥托姿黛拉所袭名的“水户松平/水户光圀”其实就是“德川光圀”,即那位“水户黄门”,所以是“黄门之狼”,正纯系冷笑话】
不管怎么样,点藏手持从玛丽那边借来的王赐剑一型,毅然地与胜家进行着交锋。而有时退居身后,有时与自己并肩作战、交替上阵的弥托姿黛拉她,
「……!」
带着四根银锁以及双手中,从上越露西亚突击队借来的长剑和枪,银狼发起了突击。
这共计六把兵刃,就是她攻击胜家的手段。银锁发起的多角度戳刺与两边刀刃的横扫与刺击,都是运用遗传自母亲的高速挥击使出的。
从连击的角度来看的话,或许已经比二代更胜一筹了吧。只是,
「————」
这种高速的瞬间动作,不仅要施加于自身,还要强加在银锁之上,就很勉强了。本来,弥托姿黛拉对于长跑就很不擅长。在她喘不上气之前,
……由在下来!
点藏欺身上前或是与其并排,从掩护状态切入攻击。
虽说如此,也不能使用硬碰硬的剑术。点藏从弥托姿黛拉的阴影处飞出,从下方瞄准胜家的腹部攻击,迂回到他的后方,根据情况还会踢出荒芜街道的石头,用抛沙作为掩护来行动。
这不是什么肮脏的手法。也不是弱者的手段。这是,
……忍者,为了通向胜利最有效的战斗方法是也!
并且,这种战斗方式,
「挺厉害的啊忍者小子……!」
「备受好评么……!」
「当然啊!对决正是靠着对胜利执着的心才得以成立。那边的银狼也是为了击破我的防御而切实地发出了连击。——我这只能给出高评价啦!」
既然是好评那就必须要回应了。对方身高较高。忍者的剑技并不仅是从地面切向脚踝,从腰斜挑至肩的逆袈裟斩也好,攻击马背上的敌人的要领也好,无论是什么都可以使用。即是说,
……真是位胸怀格外宽广之人是也……!
毕竟,他接下了所有攻击。将己方的招式尽数接下,然后再发起攻击的话,这就是作为敌人来说的一种理想型吧。
但是,现在应该与其缠斗下去。其中原因也有托利他们的本队正朝着市政府前进这一方面,不过,还有一点,
·伤 者:『点藏大人,要加油哦?回来之后就可以吃晚饭了』
·十ZO:『Jud.是也!期待万分是也!』
·浅 间:『等,等一下,点藏君!刚刚那个是死亡flag啊!』
·伤 者:『诶?但是浅间大人,等点藏大人回来后我还想和他一起看动画呢。打扫的时候发现了一部叫做“剧场版·好猿人战记*”的动画来着』
【*注:NETA自《宇宙猿人ゴリ》,大反派雄性宇宙猿人哥利有着一头金毛和傲人的胸围】
·贤姐样:『咦?那个不就是愚弟改了标题来进行伪装的金发巨乳的色情动……』
·浅 间:『不,不能说出来的啊喜美!』
·金丸子:『嗯,说了的话就不好玩了。必须得让它在眼前播放出来』
·● 画:『话说这多方位死亡flag是什么鬼。搞笑吗?』
·十ZO:『糟,糟透了!在下绝对要活着回来是也!』
·银 狼:『现在可是在战斗中啊——!!』
不,战斗中一心二用也是忍者的基本技是也。这么想着时,有风吹过。
胜家行动了。而且那并非是一直以来的攻击交换,
「稍微改变一下模式吧」
他向前迈步了。
●
……这家伙真有意思。
胜家心想。在P.A.Oda也有忍者,比如自己身边的一益,而且她已经是指挥官级别的了。
这么一考虑,现在这个战场真是令人享受。活着真好。但是
「可不能输给年纪比自己小的对手啊!」
将“瓶割”和胁差握在手中,胜家往前进攻。
于是,忍者改变了进攻方式。
……哦哦。
他瞄准了脚部。是为了阻止前进的招式。而且这攻击还不是从上往下发出,而是难以回避的从下往上进攻的类型。
忍者不断降低腰身,柔软灵活地使用膝盖以下的力量控制着距离。并且,他在牵制着这边的动作的同时,还对膝盖、小腿发起进攻,根据情况也会让攻击绕进胜家的腿肚子,
「哦哦……!?」
忍者突然间发动了像是要切入自己右腿的一击。
在胜家的眼中看来,这仿佛是为了让自己直视刀口而发起的斜刺。
这是难以捉摸立体距离的一击。比起威力更注重命中的一击。而且,他所用的武器也能割破自己的鬼之装甲吧,
……王赐剑么!
●
胜家觉得依靠武器也是不坏的判断。毕竟是以我为对手嘛,同时也有这种想法。但是,自己这边也没有要被打中的意思。
「——嘿」
胜家将左脚伸出。他以脚尖为轴,让身体朝左前方侧身。
这样忍者就会刺歪,并进入到侧身后自己胸前的范围。之后只要挥下右手中的瓶割,向他横扫过去就行了。
一瞬间就能击倒一人。
太简单了。所以是陷阱,胜家这样判断道。达到了一定境界的忍者不可能会因为这种简单的手法倒下。
但是,他必须试图去打倒对方,而且万一成功了呢。因此,
「看招」
胜家选择了甩动手腕挥舞瓶割。获得了加速的刀刃,从忍者的胳膊斜斩向身体。这对于姿势较低的忍者来说是无法回避的攻击。作为反击攻击力也得到了加倍。
切断了。打中了。
……哦?
有命中的手感。
●
胜家使劲一甩瓶割,并确认起自己手感传来的位置。
刚才,自己的手中,有切断忍者身体的感觉,也有拔出刀刃的实感。但是,
……怎么回事……!?
忍者并没有被斩断。也没被这边的刀刃伤到。他仅仅是,
「竟然接下了……!?」
是防御。忍者将插往自己大腿内侧的王赐剑一型和他藏在腰后的另一把短刀交叉起来,用这两把武器夹住了瓶割。
……替身么!!
替身能让人产生砍中的错觉,是可以称为忍者代名词的一种忍术,分为视觉型,听觉型,触觉型,刚刚发动的就是第三种。忍者用两把交错的兵刃接下了瓶割的攻击,并让它们像剪刀般闭合、收回,
「这是再现了一刀两断的触感吗!?」
●
点藏一边想着要小心谨慎,一边毅然地实行了替身之术。
对于如何接下攻击,点藏多少有些自信。训练的时候,他一直冲在近战组的前头来抵御参水的攻击。
……以前可是会因为没法完全招架而被打飞是也……!
现在则是可以完全接下。
和王赐剑相错的短刀也是新做的。这把在IZUMO定制的武器有着粗大弹力素材制成的刀柄,和比起锋利程度更重视厚度的刀身。虽说也犹豫过将忍者的主武器作为辅助武器是否合适,但考虑到王赐剑的存在,还是这样做最好。
并且在这种状况下,点藏通过与胜家的几次过招理解了两件关于他的事情。
一个是,胜家的力量。
而另外一个则是胜家对于战斗的执着。
这只鬼要是觉得战斗很有趣的话就会拿出真本事来拖延战斗时间,想要享受其中。因此,接下来,
……只要营造出无聊的形势,他就会发起认真度不高,但足以终结战斗的攻击是也!
事态确实如此发展了。所以点藏接住了。而且用上了替身术。
所谓替身其实只是在制造错觉。手法越是熟练的人,就越是不用依靠明确的视觉以及听觉。之前真田的猿飞·佐助也用胜过视觉的行动玩弄过胜家。
那样的话,在这场高速的交手中,如果让他的手感产生切断自己的错觉的话会如何呢。
「……!」
胜家确实是产生了切断自己的错觉。但是,以胜家的力量切断自己只要一瞬间。在这里产生的破绽本身,也就仅存在于一瞬之间。因此,
……弥托姿黛拉阁下!
点藏心生此念的瞬间,锁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弥托姿黛拉从自己的左手边,隔着自己转到了胜家的正面,打出了六道攻击。
●
胜家看出了敌方的目标。
现在,自己保持着向左前方侧身的状态。
身体的正面,忍者招架并挡开了右手挥动的瓶割。
然后正面,在忍者的对面,人狼女王的女儿正用六道长剑猛刺过来。
自己已将左边的胁差置于侧身的前方,瓶割也已斩出,因此无法防御。
挥下瓶割的右肩暴露在银狼面前,就算护住脑袋,侧腹也将处于不设防的状态。既然如此,
「上吧!……瓶割!」
充能已然完成。而且只要不被直接击中,自己就还有办法。因此,面对接下攻击的忍者和银狼,胜家直接拧动手腕,将瓶割的刀刃朝向他们,
「……!」
破碎的力量,扩散至三十米的范围后爆碎了。
●
弥托姿黛拉察觉到了自己即将受到的直击。
……太强硬了!
胜家会用自己的瓶割来防御是通过武藏早上的袭击经过得知的。但那应该只是因为正好处于逃走的时机才使用的,
现在,对他们来说诺夫哥罗德袭击才刚刚开始。在这个阶段中,居然采用自损八百的回避方式,虽然乱来,不过
……也就是他不会放弃攻击的意思吗!?
胜家选择了即使受伤也要消灭自己二人的方式。
所以弥托姿黛拉明白了。这个敌人既不会防御也不会回避。
全部都是为了打倒这边的攻击。
这样下去的话,“割碎”会直接命中。因此,可以采取的方法只有一个。弥托姿黛拉没有停下六道攻击。自己也同样的,选择了击破胜家,
「之后再向玛丽道歉吧!」
她将眼前的第一特务踢起,砸向了胜家。
●
胜家笑了。为了不打乱呼吸,因此笑容没有展现在脸上,而是笑在了在心里。
……还真干得出来啊!
自己以前也将路人甲当盾牌用过,而他们这个还有点不一样。
这很有趣。相当不错啊,下次自己也试试。
现在,自己的右臂到腋下的范围内,受到了武藏第一特务的猛攻。本以为会是很轻的攻击,但意外的沉重。理由很简单。这个忍者本身也领会到了银狼的动作,是冲着击自己而来的。
真是一群有趣的人。
当然,身体并不会因为这种冲撞而大幅偏转。
但是,为了让瓶割朝向对手而扭转的手腕就不妙了。手肘往前部分的动作已经乱了,
「没办法!就给你们点奖励吧!」
割碎的力量,从正右方袭向了身体前倒的自己,与迎击的躯体产生了激烈的碰撞。
●
对弥托姿黛拉来说,结果在瞬间就得出了。
右边的两根银锁变为对割碎之力爆发的防守。左边两根则按照原来的样子不变,
「……」
一根被胜家的右肩弹开了。而另一根,
……刀刃!?
是为了要防御在自己右前方生成的割碎力吧。胜家转动左手中的胁差移到了右肩上方,将银锁握着的长剑弹了回去。
同时割碎之力在极近的距离爆炸了。包含着飞散的流体光和带有风压的疾风,就像钝器一样刮了过来。
而胜家则受到了余波的直击。
进行防御的左肩裂开,缝隙般的裂痕沿着左臂扩散。但是,弥托姿黛拉已经发出了攻击。她靠着手腕的旋转将左边的刀刃快速投出了。
……去吧!
划破风息,呈一条直线的轨迹,目标是胜家的右腋。
侧腹处有肋骨,也有用于弯曲身体的肌肉分割的部分。即使锻炼过这部分的周围,也无法在分割线上练出肌肉之铠。
所以才瞄准了那里。
但是,在强烈的风压中,胜家行动了。为了将向前挥动的瓶割收回,他压下了右手肘。
是打算用肘部,将自己刺出的长剑拦下或是击落。
因此弥托姿黛拉以迅速的行动射出了右侧的一击。那是,
「贯穿吧!」
先射出的一发攻击。那划出一条直线的剑柄末端,被追击而来的长剑撞开了。
追击长剑的冲撞将初加速后的失速抵消了。对于胜家来说,本应看破了轨迹的长剑的速度也就加快了——,
……肘部的速度提高了!?
胜家准备以肘部来进行防护的动作,将其再次加速了。
恐怕是稍微松开了握在手中的瓶割而使肘部的负担变轻了吧。
……漂亮的判断!
弥托姿黛拉接受得很快。因为有像母亲一样超不讲道理的存在,所以就算存在拥有与之相似的技巧和力量的人也不奇怪。所以,长剑的二连击被手肘打落后,弥托姿黛拉喊道。
「第一特务!」
出声的同时,有人从地面跳了上来。
是第一特务。与胜家发生了激烈碰撞,但很快就向下着地了的他,扛着王赐剑一型,
……第二次的替身之术!
那是切断气息,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依然踩在地面上的技巧。
因此,跳起来的身姿,即使从弥托姿黛拉看来也只能感觉到他依然待在地上,
「——!!」
像是在描绘一道圆月般,被点藏用全身的力量挥动着的王赐剑从下方斩落了胜家的右肩。
●
……成了!
点藏脱离了极度的紧张,拖着快要散架的身子向前踏出。
视线一角瞥见的胜家的右臂,飞向了空中。
因为是从下方瞄准腋下所以才会如此。肩部周围的大部分肌肉都是像从上面和外面覆盖上去般连接着,腋下的接合处很弱,缝隙也很多,只要瞄准,就能砍断。
但是,几乎没有能从腋部的正下方瞄准的机会。
能如此正确的制造出,像这样恰到好处的状况,
……是因为有弥托姿黛拉阁下在是也!
在多重连击的猛攻压迫下,弥托姿黛拉诱导出了胜家的防护姿势。
所以点藏才能攻击到胜家。
作为忍者,这全身的一击,作为对付骑马敌人的攻击手段来说已经登峰造极。作为暗杀术来说,则是奋不顾身的一击。然而,
「第一特务!」
点藏听到了弥托姿黛拉的声音。
于是,他见到了某个情景。胜家挥起了巨大的武器。
完好的左手所抓住的东西。那是,
……右臂!?
鬼抓住了被砍落的自己的右臂,奋力挥动。
锁链鸣出破碎的声响,弥托姿黛拉被吹飞了。而左手所抓住的右臂中握住的瓶割,向着这边,以挥枪般的轨迹攻了过来。
●
「咕……!」
点藏想尽办法让因斩击而向前跃出的身体做出行动。
现在这种状态的话无法做出任何防御,只能承受胜家的攻击。即使想要拔出收回腰后的短刀来进行防护,
……也来不及是也。
另外一把王赐剑因为要守护玛丽,所以没有带来。
不好,点藏心想。至今为止的人生中,死亡flag插过头了吗。
但是,如果在这里死掉的话,就会让玛丽哭泣的吧。毕竟在自己死后聊以慰藉所看的动画,是改了标题经过伪装的色情动画是也。因为尽量选择了与玛丽大人相似的类型,她是能感受到这个的使用意图比较好呢,还是发出像“男人都是笨蛋呢”这种程度的感想或圆场比较好呢,但成濑阁下那边可能会说“没用的家伙……!”这种话倒也挺头疼的是也。难道,在死前遗言中,要先说一句“请把将动画全部处理掉是也”吗。啊,不,但是因为前几天和上越露西亚和平到像是庙会的外交,那里面也有了玛丽阁下的浴衣动画是也……。话说回来这个,是死前的逃避现实吗。
「去死吧忍者……」
就算你这么说,这样想着的点藏拉住了往前挥动的王赐剑。不是为了将它收回手中,而是为了将自己的身体送出去而采取的行动。然后,
……来得及吗!?
●
·● 画:『忍者往生——!』
一边听着从通信中传来的让人不安的喊叫,一边承受着银锁的碎裂和即便如此也无法彻底抵消的冲击,弥托姿黛拉看到了。
有一道光将胜家的瓶割弹开了。
……流体炮击!?
即使被吹飞,依然踩上附近房屋的门壁,想要落在屋顶上的弥托姿黛拉,确认到了刚刚发出了光的存在。
东北方向,距离这里差不多五间屋子远的屋顶上。在那里站着的是,
「……啊」
没人。但是,正因如此才理解了。
弥托姿黛拉知道这种时机和攻击,还有移动的隐秘性。因此,弥托姿黛拉看向了自己所在屋顶近处的右手边。
腋下所感受到的钝痛是肋骨断了的证据。
但是,站在这份疼痛感对面的是
「“女王的盾符”之2,——沃尔辛厄姆!?」
●
点藏虽然受到了瓶割的攻击,但他避开了。
幸好不是向前挺直身体。而是俯下身子冲过去的。向上擦过的瓶割的刀尖,在右背划出一条斜线切了过去。
点藏扭转身体避免了背骨被切断,这靠的是作为忍者的直觉。即使刀鞘碎裂,腰上的短刀仍然弹开了剑尖,虽然右背到肩胛骨都被撕开,
「消除动画——!」
叫着活下来之后要做的事情,点藏摔在了地上。
他一边抱着王赐剑,一边仅以背部的力量退向了弥托姿黛拉跳往的,步行道对面的那一排房屋。
然后,抬头仰望的点藏,看到了立在屋顶上的人影。
是沃尔辛厄姆。
……为什么,英国的人会在这里!?
这样想着的瞬间。
「果然,……幸好急急忙忙得让她带我过来了。点藏大人」
伴随着话语,那东西来了,不是从背后束缚,而只是依靠于身体之物。
巨乳。是玛丽。
无需去问她怎么来的。因为有两个高速行动的身影从头上飞速闪过了。那是为了牵制南边的柴田舰队而行动的黑白魔女。虽说自己跟弥托姿黛拉这样移动迅速的人带着托利率先出发了,但以诺夫哥罗德防护壁的消失为契机,魔女们就把玛丽一起带过来了吧。然后,
……英国的人过来是因为……。
英国跟上越露西亚保持着友好的交流。并且,
「点藏大人」
是因为玛丽。
为了向上越露西亚示好,和对英国后继者的保护。一定是预想到这些的伊丽莎白先一步将“女王的盾符”派来了诺夫哥罗德。
确实,有好几个国家会来诺夫哥罗德开展贸易,即使在战斗期间,也听说有两国的舰船依然没有撤离。那样的话其中之一,英国的目的,
……是以玛丽阁下来这里为前提,准备着进行介入。
同时。
『Tes.』
站在屋顶上的重力可动式自动人偶。沃尔辛厄姆。将一对十字剑重叠,接上枪柄后变出的长枪,化作了流体炮。她为了消除射击时的破绽,斜着身体,对着胜家,
『Bite……!』
●
十字炮中飞出了呈一直线的炮击。但是,
「不好意思,能稍等一下吗」
随着响起的插话声,自动人偶向胜家放出的炮击命中了。但是,命中的并不是胜家。而是在炮击与胜家之间站起来的由白骨堆砌而成的东西。
由白色的流体所生成的骨头们崩散开来,减弱了沃尔辛厄姆的炮击威力。然后,
「遗憾的是如果下一次还不改良的话,就连时间都争取不到呢。所以——」
朱红色的M.H.R.R.制服身影自东边道路的对面而来。是前田·利家。他用下垂的两手指尖,
「这次就为了转机大肆慷慨一番好了。限定这座狭小的城市,一口气投入五万吧」
这么说着,便让街道染上了白色。
白骨之群,在诺夫哥罗德全城出现了。
●
「玛丽阁下……!」
点藏看到白骨在自己周围几步的范围外不断涌出。
他们没能过来是因为这里有步行道,由木材排列而成的步行道被从下方涌出的白骨不断撞击,
……咕。
附近的步行道被从下方顶起掀开。大概有七具白骨冒了出来,就像被塞进了狭小的空间般,他们一边磨碎自己的身体一边爬了出来。
他们虽缺乏力量,但拥有武器,而且点藏们这边也负伤了。是看穿了这一点吧,从屋顶上传来了弥托姿黛拉的声音。
「玛丽!」
虽说理解,但自己没有被算在被喊到的人员里也有点微妙的失落。但是,点藏察觉到,玛丽靠在自己身上,也就是说,
「那,那个,玛丽阁下!」
为了回避,希望她能先离开一下。为此,点藏说道。
「血会粘在衣服上哦!?」
「……没关系。现在正在治疗中。而且……」
而且,
「不会留下伤痕的。所以,那个,点藏大人?——可以请您往前走一步吗?」
虽说不解其意,但可能是要脱衣服吧。因此点藏往前踏了一步,玛丽也跟了过来。
二人没有分开。
在这样思考着的点藏的视野中。白骨群逼了上来。每一具都发出了骨头互相碰撞的声音,
『……!』
在点藏想到蜂拥而至这个词的瞬间。他看到了某一个东西。
只是走开了一步,自己二人的影子就投射在了排房的门壁上。
然后,夜灯照耀下产生的动作缓慢的青黑色影子,突然间动了。那是像手边被轻轻敲击后产生的晃动,
「难道……」
一个武士从影子当中出现了。那是,
「“女王的盾符”之1,——沃尔特·雷利阁下啊!」
长长的刘海配上高束的马尾。在肩部等位置所配的重力刀和担在右肩的大重力刀。这些武器的主人一言不发的向这边行了一礼,
「……!」
他扫开周围的一切,跳进了战场。
●
「嗯,虽说带必要的最低配成员来了,不过也可能会是不必要的助力吧」
一只大型输送舰从诺夫哥罗德西边的贸易港口出港了。
那艘船,改变了一开始身为运输舰的形态。覆盖在外侧的外壳,那张贴着木材的形态,出人意料的松弛下来,如同布料般脱落了。
然后,作为替代,从下面升起了一面锐角形的船帆。
剩下的外壳也像布一般落下,显现出了这艘船余下的姿态,
「海贼女王格蕾丝·奥玛利,——乘卡文迪许舰,出港了哟!」
这是高速型的三桅小帆船(Crayer)。热气向着上方展开的锐角帆内侧喷了一次。受到不断攀升的气压和气流的波动,周围的空气中不断发出高昂的爆破音。
在舰首舰桥上的奥玛利回头看向了后方浸没在操纵舰船的扩展槽中的人鱼。
「卡文迪许,——武藏送来的特殊武装装载好了吗?」
「Tes.,——莎士比亚也乘上去了。请致力于诺夫哥罗德的解放吧」
是吗是吗,奥玛利将手杖立在甲板上说道。
她一将双臂张开,手杖就维持直立的状态轻轻漂浮在了空中。从手杖前端,展开了以缠作一团的常春藤为图案的船舵型术式阵。上面还绘有四方角与微风的纹路,
「来吧……」
奥玛利深呼吸后抓住术式船舵,这时,南方射来了责难般的炮击。
是柴田舰队。是不仅确保了诺夫哥罗德南边的天空和沿岸,还与地面部队进行着配合的舰队中,为了警戒而存在的数艘战舰,它们用侧面对着卡文迪许舰。也就是说他们在用侧面的重连流体炮发出攻击。
「笨蛋啊,居然用炮击来表明态度,蠢到流泪啊」
奥玛利看着飞来的炮弹,喊道。
「上啊小的们!去救妖精女王的友好国啦!!」
88章
『逆转剧场的经理人』
此刻,流过脸颊的
是什么
配点(香辛料)
●
炮击声响彻天空,街上回荡着脚步声跟激撞的声音。
看着站起并展开行动的利家的灵体战士团,胜家咂了咂舌。
……右臂实在是麻烦得不行啊。
他一直在向被切断的右肩上发力。这样一来就能收紧肌肉、收缩血管起到止血作用。贸然放松的话会导致血液大量喷出,不过以维持战斗的紧张氛围来说这样倒正好。
不过啊,居然被切断了一条胳膊啊——胜家想到。至今为止也受到过攻击,也变成过血人,但是四肢缺损还是头一次。
虽然也有人因为无法接受事实而引起低血压造成的休克性死亡,
……不过,也就这么回事吧。
这是自己的大意以及对方的策略所导致的结果。对将多个特定条件重叠利用从而得到这个结果的对手来说算是个“奖励”,但对自己来说只能是“遗憾”了。
可以的话都想把右手扔了,但接上义肢的话复健就很麻烦。接下来P.A.Oda要面对创世计划展开行动,所以想要避开花费时间的选项。
「啊,可恶……我也处在麻烦的立场上呢。」
「哈啊?事到如今别说这种话了。擅自出头还被切了手臂,终于清醒过来了吗,笨蛋。」
在右边与之并排的成政如此说道。
胜家用自己的右手锤了锤自己的肩膀,看向成政。接着,
「哎呀哎呀,这来干嘛呀小人物君?是在担心前辈吗?」
「啥?当然是来嘲笑得意忘形而被切掉了胳膊的笨蛋的啊。搞清楚吧。」
「哦,这么担心我啊……嚯嚯……诶……嗯……。」
「我受够了,这家伙真心烦……。」
「诶,烦吗。那要怎么做才好呢,成成君?你说出来的话我就改咯……?来,告诉我呗……。」
「不仅烦人……连这种恶心的把戏都记住了。」
不过……成政看向了前方。
有尸体。不是利家叫出来的白骨战士团。而是诺夫哥罗德拥有的合成尸体战士团。也就是说,负责保护诺夫哥罗德市政厅的精英都倾巢而出了的意思吧。
「喂,小人物,你看这有多少人?要是边害怕边汇报的话我会表扬你哦。」
「将近三千吧。大概后面也差不多这个数。」
「呜哇,这反应真无趣——两边加起来你带走一千个吧。恐怕羽柴的十本枪正向着市政厅前进。我们还是采取佯攻对现在的状况比较有利。」
胜家提醒他。
「反正创世计划也要变成他们那个世代的梗了。」
是啊——成政点点头。接着,他望着前来的敌军浪潮,
「你呢?大概带走多少?」
「这个嘛——」
说着,胜家全力向前甩出右臂。在力量所向之处,在那里炸开的是,
「从刚才起就来回乱窜,很烦人哦,小狗。」
被瓶割切碎的流体炮所飞来的方向。在通路的左壁上,有着一个影子。
是英国的看门狗——沃尔辛厄姆。
●
在成政的视野之中。英国的自动人偶看向这边,
『Sight』
也就是说——瞄准了目标。
……要来了吗。
对于这个想法,沃尔辛厄姆轻轻跃入了从旁冲过来经过的合成尸体战士团中。是一种毫不担心自己会被卷入,撕碎的利落动作。接着,
『千本蔷薇十字。』
空中,看门狗用手中的十字枪向虚空射出无数双刃短刀。
随即消失。她自身沉入尸体群中,刀子也全都藏在了突击的阴影之中。嚯嚯——胜家在一旁仰面笑道。
「这暗杀方法不错啊!让P.A.Oda的刺客部队参考一下吧!那些家伙最近总跑到高处去玩!」(注:这绝对是在玩ubisoft的梗)
「敌人都来了你看看啊——!!」
喊叫着指出的方向,有风吹过。是重力刀的刀刃。这是,
「——山中•幸盛!」
跟胜家一起回避了这看不见的刀刃,成政看向了对手。
出招的是随性得穿着英国制服的武士。成政对他龇了龇牙,
「你后悔了,哪怕只有一段时期,曾借P.A.Oda之手再兴家族的事吗!?」
沃尔特没有回应这个问题。只不过,他像是要将自己混入合成尸体战士团的突击般,朝着这边缓步前行。
「……!」
放出了锐利的一刀。
●
奈特感受到战斗的发展越发混沌。
为了牵制朝向市区的舰炮射击,跟成濑两人与英国的卡文迪许舰合作对柴田舰队进行着射击,不过奈特没有看漏诺夫哥罗德的动向。
……看这情况,稍稍被摆了一道呢。
从整体的动作来看,表面上是对我方有利的。
因为白骨战士团朝向了位于中央的沃尔辛厄姆和沃尔特,导致战场在向中央偏移。由于合成尸体的战士团像墙壁般从北边向它们压了过去,以至于从北边跟东西两边前往中央的白骨战士团看起来就像被压缩了一样。然而,
•● 画:『白骨战士团又涌出来了呢。而且还是从外侧开始。是准备从比合成尸体战士团更加靠后的位置进行袭击。』
•御 鞠:『因为前田可以无限催生白骨吧——喂,别停在帆上。风压高时会产生余波把你们追跑的。』
上空,偶尔会飞来迟缓的对空射击追尾弹。在被下达诱导指令的伽娄罗追赶的同时,奈特绕到卡文迪许舰的前面。
•金丸子:『船头可以吗?』
•御 鞠:『只要不登上船头像就没事。到甲板上的话就给你们甜甜圈。』
说着,白色的身影飞向了柴田舰队。是成濑。
她向这边瞟了一眼。
•● 画:『打算举办魔女茶会吗?我们因为这个翅膀消耗很大,所以很能吃哦。』
•御 鞠:『贪吃鬼的话,我们这儿也不少呢。』
•金丸子:『哦哦哦,那之后跟小伽一起拿杏仁蛋白软糖过去哦。』
OK~OK——奥玛利回应道,但她又这么说道。
•御 鞠:『不过,姑且有办法能将白骨们一扫而光,试试吧——卡文迪许!准备好了吧!?』
•琴人鱼:『——不用你说我也会去的啦。再说了,这次我是作为No.5的代表过来的,就算没有奥玛利的命令也能行动。』
所以——在卡文迪许做出宣言的同时。
卡文迪许舰的左右弦处响起了声音。是位于舰船侧部大量的垂直投下的发射装置上膛的声音。身在后边操舰拓展槽中的卡文迪许说。
•琴人鱼:『武藏的魔女们,还有奥玛利小姐,十分感谢你们对敌人进行牵制。还有武藏产业委员的各位,十分感谢你们这次在危险空域进行的运输。
卡文迪许舰,对诺夫哥罗德使用新型投下弹。』
●
弧线从空中划过。无数直上型射出烟,从位于诺夫哥罗德上空的卡文迪许舰垂直投下发射装置中射出。
数量为三十二。也有先飞到天上,前端穿过诱导术式的表示框后渐渐落了下去的种类。然而其姿态,描绘出高速的直线轨迹在夜空中下落。
•琴人鱼:『——确认中弹。』
诺夫哥罗德市区,三十二个方向的前方,确实有东西立在那里。那是,
•琴人鱼:『武藏IZUMO谨制,竹枪投下弹三十二发!所有投下弹误差二十公分以内,击中!开始展开对灵广域武装!』
●
不破在战场中看见了这个景象。为了包围诺夫哥罗德内部而立在那里的二十米左右的竹柱,将所有竹节全面展开。
紧接着,战场中发生了大规模的破坏。就像从竹柱周围扩散出去一般。
『——!!』
被利家叫出来的白骨们快速消散了。而且是挥起双臂,以欢喜的状态成佛的形式。不破用锐利的视线环视着瞬间扩散开去的灵体们被破坏与成佛的现象。
「这个大范围的成佛攻击是什么情况啊!?是使用化学系的大范围武装了吗!?」
不过,不破察觉到了敌人攻击的真面目。有什么从远处飘了过来。
是气味。传入鼻中的这个香味是,
「咖喱——!?」
●
•83 :『咖喱的味道只要闻上一闻绝对成佛啦!』
•不退转:『诶?什么意思……?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
• 乌基 :『呼,道行还远远不够呢成实。因为这种事就动摇的话,在武藏可生存不下去哦。』
•十ZO :『你这完全没在解释发生了什么是也哦?』
•副会长:『说起来,是谁想到用这个的!?别在露西亚倾倒咖喱啊!』
•未熟者:『呵,在超越常识的地方可是存在着像是在黑暗中闪耀的血色胜利啊……』
•副会长:『是你啊——!!』
●
弥托黛拉在诺夫哥罗德东北部的建筑物阴影处接受着玛丽的治疗,她看到了白骨战士团大量成佛的景象。虽然从刚才起一个劲传入鼻中的咖喱的气味让她力不从心。
「……这还真是友好的対灵攻击呢!第一特务不这么觉得吗?」
「不,之前跟总长联合那边稍稍做了下实验是也,不过这个咖喱的调配方法是个谜,据说只有哈桑殿下能够制作……。」
「里,里面放了什么啊!?」
虽然实用性是有的,但量产性成迷啊。不过,
「那个,弥托黛拉大人,请不要一直动。现在正在施加止痛。」
Jud.——点点头,这边作为夏天穿的紧身衬衣的胸口处还是敞开状态。左胸下方有着开始变成淤青的红肿部位。那里。
「骨折了啊,要压着背部把它吸出来」
「吸?」
对于这个疑问,就像展示实际做法一般,玛丽抱紧了这边的身体。背部左侧的肩胛骨一被压迫,前边的身体,骨折位置的上方
……啊痛痛痛痛痛!!
就像阿黛尔一样啊!——正这么想到,疼痛的表面部位却碰到了柔软的东西。是玛丽的嘴唇。她就像要束缚住这边的身体般紧紧的抱着,
「嗯……」
正在被吮吸——心里这样想的时候。感觉有什么从疼痛的部位中脱离了出来。虽然实际上并没有东西脱离或者渗透出来,不过背部即使被压迫也渐渐变得不像阿黛尔那样了。
反而是至今为止感到疼痛的地方变得非常轻松。
「……喂,第一特务!你在看什么啊!?」
「没,没在看!没在看是也哦!只是在帽子上表现出表情是也,视线有好好地停在这边是也哦!」
但是,玛丽呼了口气后,将嘴唇离开了这边的身体。接着,她脸上浮起带着汗水的笑容,将从裙子口袋中取出的药草与符纸的编织物贴上嘴边。
用它擦了擦嘴,将口中的某样东西送到了舌尖,
「好了,我想应该没问题了。感觉如何」
经提醒后试着动了动左臂、收紧腋下,不痛了。有一种轻快的感觉,说明和奈特的痛觉衰减不同。这个是。
「弥托姿黛拉大人持有的流体,因受伤而导致流动停滞下来,所以就将那里的沉淀物吸了出来。空掉的部分从背那边按进去了,我想只要进行治疗的话就能重新扩散到原有的流向了。只不过,肋骨本身姑且是固定住了,但还是骨折的状态,所以请不要乱来哦?」
「固定?到底是怎么……」
「将流体像常春藤那样绕在一起——要用舌头给樱桃蒂打结来进行训练哦。」
哦——看向第一特务时,他已经移开了视线。
•● 画:『以前给带子打结的时候。肯定有人在想些什么工口的事情。』
•东 :『能像那样办到富有技巧的事情,是件下流的事吗?为什么?』
•金丸子:『……小伽,小伽,在战场移动中流鼻血可不妙啊』
大家这么有精神就再好不过了。虽然只是一时的,不过能够将白骨战士团一扫而光的话,意义重大啊。这样一来,前往市政厅那边的王他们的行动也会变得轻松起来。不过。
「……!?」
弥托姿黛拉的视野中出现了大量的光。
在诺夫哥罗德各地,从三十二个地方立起了像是为了构筑立方体的笼子而产生的由流体光所凝成的箱子。突然建立起来的箱子,开始急速扩大,
……这可是双面防壁型的结界啊!?
就术式来说是旧派型。这样的话就不是武藏或上越露西亚所为。应该是M.H.R.R.那边出于什么原因而作出的双面型的防护结界吧,
「真是奇怪是也啊——明明灵体战士团正由于迷之粉末而不断成佛,却还要将它们困在无法逃离的双面型结界中是准备干什么呢是也!?」
因为内部也有合成尸体的战士团吧。在那种状况下如果不能逃脱的话,对被咖喱跟尸体袭击的白骨战士团来说是压倒性的不利。但是,
……该不会……!
正当弥托姿黛拉意识到会发生什么的瞬间。
诺夫哥罗德染上了爆炸的色彩。在三十二个结界内部,由于爆炸燃起了朱红色的火焰。
●
这个机关是手工制成的。前田•利家在登陆时准备好的以小麦跟术式火药为中心的粉尘,让灵体战士团中的多名战士在结界内将其从袋中倒了出来。
接着,之后只要将合成尸体战士团吸引过来。
『……!』
不是通过术式,而是使用打火石进行点火。
一瞬之间,火光在充斥着粉尘的大气中奔走,封闭空间中产生了真空与冲击波。灵体的战士团被轰飞,与此相对的合成尸体的战士团们也直接受到了火与风的攻击。
尸体基本上不进行呼吸。但不让肺在运动过程中进行收缩的话,就会变成在身体中放入一块毫无作用的垃圾。所以与其说是呼吸,倒不如说是为了确保身体能动而打开肺部,进行气体的循环。
利家的灵体战士团采取的像是吸引合成尸体的战士团的行动,是为了让大气进入他们肺部。结果就是粉尘也飞入了尸体的肺中。
「……!!」
被火焰跟爆炸灼烧,大部分合成尸体从内部喷出火焰,或是让胸部从肺部发生爆炸,停止了动作。
接着,在结界解开之后,剩下来的是由破碎的灵体战士团进行上位转化而生成的大猿型灵体战士跟大型骨骼。这些东西一口气出现在了诺夫哥罗德大街上的三十二处地方。
仿佛为了支撑它们的屹立并推进它们的行动,利家的声音回响着。
「怎么样!?我这活用了上次反省内容的战术!此刻的我可以说是战胜了神的味觉!克服了咖喱的恐惧!啊啊,泪水,泪水在流淌!眼里混进了点香辛料!」
来吧。
「诺夫哥罗德的战力已经减半了!我们还是满汉全席啊!一鼓作气攻上去!」
●
•御 鞠:『……刚才,是不是有条耍帅的人鱼夸口说没有我的命令也会行动的人鱼啊?』
•琴人鱼:『啊,嗯……感觉是有这么个人呢……要吃点心,吗?』
•未熟者:『为了保身先说好,所谓在超越常识的地方存在胜利,这对于敌人来说也是同样的哦!?』
•眼 镜:『……同样的梗玩第二次要是没中的话,可就真没辙了。』
•83 :『浪费咖喱的家伙不可原谅呢!』
•约全员:『说的就是你——!』
•烟草女:『话说,抱歉啊!我在跟刚才那个像武神分身一样的东西进行战斗,来不及管上面了!虽然魔神族战士团正在赶过来,不过那边也有骨头来了,我顾不上援护托利他们!——有谁能快点去进行支援啊!』
●
点藏对着直政的发言点点头,读出了风的动向跟声音。
现在能够去支持托利的只有自己这些人了。虽然乌尔基亚加跟成实已经去担任托利的护卫了,但敌人的数量太多了。既然英国人会接手柴田他们的话。
……自己这些人就得去和托利殿下汇合,前往诺夫哥罗德的地下中枢。
就是这么回事。虽然不知道那里有什么,不过似乎存在着对P.A.Oda的创世计划构成致命威胁的机密。既然如此。
「出发吧,点藏大人。弥托姿黛拉大人。」
「玛丽殿下……」
「Jud.我只要被点藏大人保护着就足够了。就把开路的工作交给弥陀姿黛拉大人,我们作为辅助……。」
Jud.——这边只能点头同意。弥托姿黛拉也将破碎的银锁收进方尖碑中,用剩下的两根提着长剑,轻轻地笑了。
「——走吧。前往我们真正的战场。」
Jud.——玛丽微笑着点点头。就在这时。点藏听到了奇怪的声音。这是——在做出思考之前,弥托姿黛拉看向了北方。
「哭声……?是从吾王他们的前进路线那边传来的。」
是一种颤抖着,久久回响的声音。那是。
「……在上越露西亚进行情报交换时有听过这个是也!据说在P.A.Oda有位边哭号着破坏战场的狂战士女子是也!」
那是,
「是阿市!——有着能够单独毁灭浅井家的战斗力是也!」
●
带着武藏总长、跟魔神族战士团的精英一同前往诺夫哥罗德市政厅的齐藤预测到了敌人的出现。
阿市。
前几天,上越露西亚国境的警戒部队加上一向一揆众组成的外缘师团已经受到了由这位女性而造成的毁灭性打击。所以
……肯定会来的——虽然心里这么想着……。
「啊……!」
确实,她来了。黑色的头发随风飘舞,从南边的大街踩着白色的飞沫冲了过来。半拽着手中的长剑,她一路击碎利家的幽灵战士团赶了过来。
带着呜咽的声音。
「好……过……分……。」
到底是什么过分啊。伴着拖长的“好”的发音挥出的斩击,便给出了一个答案。对于现在的御市来说,哪怕是同伴现在也不过是要切断的对象而已,她正在展开的行动是,
……只切断和自己擦肩而过的存在的右臂……!?
齐藤知道。这是在为胜家报仇。
不久前在通神上接到联络,武藏的第一特务和第五特务,与柴田•胜家的战斗结果似乎是将他的右臂从根处切断了。惊人的成果——自己是这么认为的。但对于武藏来说又如何呢。但以此为契机,周围便开始听见哭声了。
「要怎么办啊……」
正面。在距离三十米左右的位置低着头停下脚步的身影,正在微微颤抖着。
「要怎么办啊……?」
并发出疑问。
「如果,胜家桑的右臂,不能完好地接上,胜家桑……不是就不能杀死我了吗。——要是变成那样的话,我,不就无法再相信自己会有死去的一天了吗……!」
就像控诉着缘由般,这个女人哭了。肩膀上下颤抖着,想要行动起来。紧接着。
「……!!」
御市的左胸开了个洞。
由枪击造成的,穿透、并像膨胀般扩大的空洞。
●
齐藤的眼睛确认了阿市承受到了致命一击。
这是从自己背后,后方三十个人左右距离的地方,穿过全员手臂、肩膀或腋下的空隙而命中的狙击。
阿市的身体摇晃着,突然失去了力气。全身的肌肉由于冲击而颤抖起来,无法充分地用上力气。既然如此之后只要,
……趁现在砍下脑袋。
献给几天前丢了性命的同伴们的供品。作为花来说是足够的吧。
所以齐藤上前一步。但他立刻停下了脚步。
因为前方本应屈膝倒地的阿市并没有倒下。
阿市的身体靠着左肩停了下来。她低着头,虽然胳膊跟腿上都失了力气,但身体就像是被打穿钉住般吊在空中。接着,
……伤口……
在渐渐修复。不是回复。散落的血回到身体中,裂开的血管被编织好,肉渐渐合拢,然后。
「……啊。」
缓缓起身。
紧接着,她又被开了三枪。在这种连周围炮击声都听不清的状况下,已经算是为了确保死亡才将子弹射入阿市的体内了。然而。
「————」
阿市修复着身体并站了起来。
再生能力吗!背后有人这么说着。
不对——齐藤想到。因为有东西从阿市的背部浮上了头顶。
是银色的,像用羽毛编织而成的轮环。这个像是月桂冠,又像是天使环的东西,到了齐藤这个级别的人都看过一次类似于这个形状的事物。那是。
「……圣谱显装!」
是天轮形状的武装。根据圣连的情报,这圣谱显装是。
「K.P.A.Italia的“天渡的信仰•旧代”吗……!」
但,有个疑问。
「圣谱显装不是只能在持有国的国内使用吗!?」
●
「“天渡的信仰•旧代”——展开中。」
在诺夫哥罗德南门的内侧,不破操作着表示框,同时确认着现状。
……想做还是能做的啊……。
K.P.A.Italia的圣谱显装之一,“天渡的信仰•旧代”是从奥林匹亚那里借出来的。跟技术人员一起对之前对利家带回来的东西进行了研究。
「结果,虽然只能通过地脉强行进行路线循环,不过既然动起来了的话就没关系了」
圣谱显装是通过从持有国的圣谱传来的流体为能源而进行驱动的。起初尝试过使用P.A.Oda持有的第六圣谱“勇气”作为驱动能源,但失败了,所以将K.P.A.Italia的第一圣谱“信仰”的流体模式进行复制。将从K.P.A.Italia到这里所经过的重要的城市和集落布置为流体路线的枢纽,以衰减三成流体为代价与K.P.A.Itlia的圣谱产生的流体进行连接。
输出虽然还有点不够,不过看来效果是足够了。
圣谱显装“天渡的信仰•旧代”的能力是,
「将有信仰的人的性命交给信仰保管。」
也就是说。
「——只要还有信仰,那个人就不会因为负伤或疾病而死亡。」
也是啊——不破呢喃道。在战场中,她漏出了叹息,
「虽然阿市大人不是Tsirhc信徒,但也在某一点上是相信圣谱的。」
『那是?』
对在旁边待机的触手的问话,不破点点头。
「圣谱。……根据圣谱上的记载,自己会死在柴田前辈手上。她相信着圣谱上的这个内容——对,像是为了圣谱殉死般的信仰。这就是阿市大人的愿望。」
所以。
「只要还相信着终有一天会被馈赠的死亡——阿市大人变得不会死亡,也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了。」
●
齐藤看见御市在头上天轮的照耀下站了起来。
的确是让她负伤了,但是,她连同衣服一起被修复了。
……真是的。
齐藤心想今天这都第几次了。
「在人的战场、钟馗的面前,恶魔跟神明相聚于此给予考验吗?」
呢喃的话语与时间的流逝让阿市清醒了过来。她重新将双腿分至肩宽,踏下。
要来了。
为了上前,她将左手握住的的东西扔向了天空。
是魔神族突击部队。其中一人的右臂。
她将跟自己身体那么大的胳膊扔上天空,身体前倾,准备向这边冲刺。
变成迎击一方的齐藤这样想到。真是的,明明都快要隐退了,要靠觉悟才能做的事情却增加了。
「真是没办法。」
阿市大概会在投出去的手臂下落时,从它的阴影处冲出来。
从左右侧面攻过来吗。不,上面吗,还是说,会扔出武器。判断了多手招式后,齐藤摆好架势。
全员都准备采取行动。自己跟部下们所有人。
终于,周围的炮击声、激烈撞击的声音、因爆炸而燃烧着的房屋的悲鸣声传进了意识。
这是战场礼赞。
接着,右臂落了下来,突然。
「喂,喂,可不能这么粗暴地对待它啊!」
一道身影迈着轻快的步子从侧面跳了过来,在空中将掉下来的右臂捞了起来。
……哈!?
是武藏的总长。
●
齐藤的视野中。笨蛋被抓住的右臂的重量拉扯着,不过为了不让它撞上地面反而将它抡了起来。但它以一种不安定的斜面轨道进行回转。
「哎呀呀!」
总算是停下了。然后笨蛋看向了这边。他双手举起魔神的右臂,
「这个是谁的?虽然我已经不记得了但也有过经验,这个要是留下伤痕的话就麻烦了,如果失主还在的话请举手。」
对于这悠闲的提议,大家交换了下视线。然后左边,从阿市身边逃开的一人,举起了只剩三只手臂之中位于左上的一只。
负伤的他偷看了一下这边,但笨蛋却没什么顾忌。就好像不需要这边的许可一样,笨蛋带着微笑点点头,扛着右臂走了过去。
「果然很大啊。要好好珍惜哦?」
在边问边前进的他背后。齐藤看向阿市。
阿市,还在。
但阿市也因为这突发事件而停下了动作。
她保持着将要踏出最开始的一步的姿势不动了。
……这是……。
失去了时机。因为笨蛋的乱入横跨了这个战场的构图,错开了战斗的时机。
对战斗哭泣的女人的节奏被打乱了。就算只前进一步的话也许就能凭借气势继续前进了,但应当踏出的脚步与当做障碍物使用的右臂都被人从旁干扰了。
所以——阿市抬起了头。
「————」
她用哭泣的表情看向前方。哭丧着脸看向这边。认识到这点之后,齐藤屏住了呼吸。根据得到的情报,与其说她在战斗中不会停下。
……不如说在动作被柴田捕捉到、被迫停下的时候,就会恢复正常。
笨蛋做的事情不是这样的。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但在她行动之前,在起点阻止了她。
……实在是。
齐藤想到。自己是被称之为钟馗的人,可以通过经验判断战斗的走向。
但是,齐藤在这之上想到——兵不刃血就结束战斗的经验,还远不成熟。
现在无法行动,哭泣着的女人也恢复了正常。
然后,笨蛋回头看向阿市说道。
「快回去吧。治疗你家丈夫去吧」
●
阿市沉默着。也没有停下哭泣流泪的打算。所以。
「你,不安吗?」
即便被这么问道,御市依旧沉默着。然而笨蛋继续说道。
「有什么,害怕的事吗?」
在被询问的意思上,的确是有害怕的东西。所以阿市吸了口气,说道。
「因为……」
御市抽泣地说着。
「胜家桑……胳膊没法恢复原样了」
然后笨蛋耸了耸肩,以 “喂,喂”作为开场。
「你的丈夫跟我不同,看上去挺结实的,所以应该没问题吧。虽然没证据——不过啊,如果是因为想被丈夫杀掉这种事情为他治疗的话,还是再考虑下吧。」
「考虑什么?」
啊啊,笨蛋说道。
「如果做好了随时被杀的准备,在死之前就安心得活着啊。」
一瞬。没能理解他的话中之意。笨蛋——瞬间在心里反射出这两个字。所以,阿市抬头看向了头顶的天轮,
「打算在它还亮着的时候去死的。」
「这东西什么时候会熄灭?」
「我死的时候。」
这样的话——他说道。
「但愿这一刻来的很晚很晚,也不是出于你或者任何人的选择。可以的话,能在我们能够阻止的地方迎来终结就更好了。拜托啦。」
但是。
「如果不是对这种设计好的未来,而是对现在感到不安的话,就让我来当你释放压力的对象吧。就是,嗯,那个啦。」
笨蛋将右臂递给受伤的同伴,向这边搭话。
「你啊,肯定是个好人。」
「……?」
「以想要被杀死为借口,你,是在担心丈夫的身体吧?」
「这——」
「你丈夫也是一样的吧。以“必须杀掉你”为借口,一直陪伴着你。」
所以。
「你就一直陪着他吧。即便如此还是感到不安的话,那我觉得你大概是那种幸福欲求很高的人了……不过,毕竟眼前的对手是我们,就陪你发泄压力好了。」
等等——有人说道,是身为敌方将领的老人,他向笨蛋搭话道。
「你刚才说谁来做她的对手!?难道是你小子吧!?」
「不,我又不是一个人来的。喊一声就会有人来啊。」
接着,他拍了两下手。
「喂!」
拍手的声音回想着,但,没有反应。
●
齐藤的视野中,笨蛋歪了歪脑袋。咦?——他说道。
「喂!」
再次拍了拍手。但,就算过了三秒左右四周都没有任何反应。
「……好奇怪啊。一般来说,按节奏这下应该有人来了才对啊?」
「蠢,蠢货!算了,这里就由我来……!」
「喂喂等等等,爷爷你不管怎么看都是那种在RPG里MP为0,复活药(消除疼痛舒筋健腰)之类的也用完了的类型。要是爷爷你死了虽然也就是重新捏个新的老头,但是捏老头会产生压力所以退下吧爷爷。」
呵——听见了笑声。
是阿市。她将手放在嘴边。
「两人一起上也没关系哦?」
「——爷爷,能当盾牌吗?」
「放弃得太快了吧小子!」
「哪里哪里,才才才没有放弃呢,你好好想想,我只放弃了作为盾牌的部分哦!」
「你这家伙——!!」
刚准备教育教育这小子。眼前的笨蛋打开了表示框。
「——啊!?正纯!?没给我布置啊 YO!什么啊还倒打一耙!才不要一个人去死呢不行的啦因为这里还有个老头。啊!别挂!」
笨蛋就这么面朝着消失了的表示框,定了三秒左右才转过头来。然后拍了拍这边的肩膀。
「我会闲话家常让氛围缓和下来的,爷爷你能安心为我去战斗吗?」
「你这家伙!将战场!将战场的氛围!可恶——!」
抓起(笨蛋的)后颈大幅摇晃后,有人行动了。
阿市吸了口气,低下头,用头发遮住了表情。但也不是完全面向下方,能从头发的缝隙中窥见红色月牙般的嘴型。接着,
「呼。」
轻快地,来了。卸下力气,仿佛感受不到重量般的行动。
……咕……!
跟报告上的不同。听说是更加有气势,能够玩弄重量一样的动作。然而,此刻,向这边冲来的是,
……这个敌人,被感情支配了吗!!
喜悦中怀着不安,以令人战栗的轻盈,呈飞扑之势冲了过来。
●
阿市在混沌的心中,得到了一种沉浸式的解放感,同时看见了那个。
飞跃过去,挥下的右侧刀刃的位置。应该有两具身体倒在那里才对。
不对。
……?
慢慢浮起的疑问和不满的前方,有东西接下了这边的剑。
是枪。呈一直线的长枪尖。架起它的是一个男人,而且,从他的背上,
「辛苦了。宗茂大人。就算不勉强自己背着我,我也能自己跑。」
是女人。穿着极东夏季校服。穿着新校服的,是一个将巨大的义肢涂成与衣服同一颜色的少年。
然后两人向这边施了下力,拉开了距离。
自己也没有停下动作,为了回击,向后跳起。在落地后缓缓积蓄力量的我方正面,刚才交流过的少年这么说道。
「哦哦!宗宗跟宗嫁啊!」
「Jud.——好像赶上了。」
站着,摆出架势的是夫妇吧。
……真好啊……。
一边想着这种事,阿市再次将身体的重心前倾。左手捡起掉在地上的剑,在使用双刀的基础上。
「两人一起上正合适哦。——因为我有卑鄙的手段呢。」
妻子看着头上的天轮,皱起了眉头。
「那个是……圣谱显装?」
●
•未熟者:『解说!想要解说啊!这时点还没有解说的话,有点不方便啊!?因为我觉得不方便所以准备尝试进行解说!』
闇向表示框中输入语音回复,她这么说道。
「——吵死了」
•未熟者:『噫!』
接着,站在旁边的宗茂问道。
「闇桑,那个是什么啊?」
Jud.——闇回应道。那毕竟是圣谱显装。得尽可能详细地对宗茂大人进行解释。闇这么想着,向他说道。关于敌人拥有的那个圣谱显装,详细说明的话就是。
「——有那个在就不会死。」
•●画:『真是简单明了到想让某个死宅听听的说明啊……』
原来如此——宗茂点点头。他一度沉思着将视线移向下方,然后移回视线。
「有那个在的话,就不会死吗?」
「不会死。」
「那么,这柄“瓶贯”是准神格武装,用这个的话呢?」
「会死。」
「会死吗?」
「会死。」
•浅 间:『感,感觉我有点要抓狂了,这个对话的发展……!』
「会抓狂吗?」
「会抓狂。」
毫不在意发出悲鸣的浅间,誾说道。
「——可以心无旁骛地上了吧?」
「Jud.是啊。」
所以行动了。
第八十九章
『距离外的无双』
究竟是为何
会站在这
究竟是为何
会这样做
配点(发挥)
·
●
弥托姿黛拉,正在向着遥远的,诺夫哥罗德北方前进。
和抱着玛丽的第一特务一起,在屋顶上冲刺。
她闻到了王的气味。而且不止如此,
……这个声音!
来源于武器的交锋。至少也是二对一,而且肯定有位双持武者存在,连续的坚音证明这一点传了过来。此外,立花夫妻特有的和食的气味也随之而来。没错,明明是和食却有火腿或者炒菜的香味,这独特的气味让人很受不了。
但是,连击的声音很异常。自己和银锁一起可以发出六重攻击,但是那边却在以能与之匹敌的速度进行着战斗。这。
……这高速战斗的级别也太夸张了吧!?
●
宗茂持续着交战。
最先领会到的一点是,阿市的动作是以曲线进行连接。挥舞武器,回转身体,自旋跳跃起来,不管是怎样的动作,都只是为了不让自己的动作中途停下,保持速度和重量的技术而已。
为了应对阿市,这边则是高速奔走着。既不能追随她的旋转,也不能采取与之反向的动作。跟上去的话会被卷入她的曲线之中,逆着她的方向移动又会遭到反击。
所以宗茂就冒险地用直线突进来切断阿市的旋转。
需要注意的是,阿市并没有使用加速术。
她仅是用纯粹的体术来战斗。
这,还真是和本多·忠胜大人很像啊,宗茂心想。
必须谨慎些才行。
虽然动作不如忠胜一般老练,但阿市没有停止自己的动作,为了占据优势而步步紧逼。
……和我们这边用加速术强取胜利的方式不一样呢。
唯有达人,或到了那个境界的人才能获得的,仅靠战斗本身就能开辟胜利之道的战斗方式。不过。
「──。」
宗茂将刚才的想法再重新思考了一遍。“我们这边”的“们”是指谁呢。
会怎样呢。
她会来吗。
「本多·二代会来吗?」
要是变成那样的话,
「盛宴正酣啊。」
●
「这祭典越来越热闹了啊!」
胜家应付着与沃尔特的对射。
并非对砍。沃尔特在空中放出的10多把重力刀,是并没有实体的刀片,因此即使想要接招也只会被穿透而已。所以能做的,无非是从远处攻击。
……或者是最近距离的交锋。
右手已经交给灵体去搬运了。剩下的左手却也并未使用瓶割。
「尝尝我的轻武器七发齐射!!」
为了对付沃尔特,短刀和刀,长剑和短剑在空中像杂耍一般飞舞着。都是掉落在战场的武器。不仅是合成死体战士团,还包含了灵体战士团的武器,胜家把它们用左手弹起、用脚捉住、或是以膝盖顶上来,
「怎么样啊混蛋!」
双方在使用这些刀剑的时候,挥舞、突刺的话会将其收回,然后在换武器的那一瞬间投出。
让几把刀剑留在空中有其理由。因为手一次只能持一把,若是要在战斗中变换攻击位置,比如从右至左的时候,就必须去拿取空中的武器。
这虽是微小的移动,但也会浪费时间,增加负担。
所以,就采用了抓住再砸出去的战术。
……这和打地鼠有啥区别啊。
胜家一边想着这些,一边向前迈进。他用七连发的飞刀对沃尔特发起攻击。但是,
「————」
「————」
却并没有奏效。沃尔特只是将身体缓缓倾斜,变换了几次放出重力刀的架势而已。
……被看破了么!
这边在往他有破绽的地方攻击。但正因如此,清楚自身存在破绽之处的沃尔特才会像那样变换姿势。改变放出重力刀的架势是为了替换手肘或腋下产生的破绽的位置,卖这破绽是为了更好闪避吧。
因此他的步伐也很特殊。不是走动,而是交替使用着脚跟和脚趾,像滑行一般移动。膝盖和腿也得以获得自由,同样地变换着破绽。
然后,变换的姿势合为一种,沃尔特握住漂浮在空中的刀柄,
「……!」
从正面攻过来了。
但是,他放出的不是攻击。沃尔特将几把重力刀的刀刃像这边一样置于空中,只是用手指点着刀柄。
「……」
不是要推出,而是用细小的动作支撑着刀,让它们不会立刻下落。
这是摸准了这边破绽的攻击。自己原本想用力量和威压来弥补,但沃尔特却瞄准了那个可以说是缝隙的微小空间,要用他那看不见的刀插进去。
多进一步的话,只会遭到反击。
沃尔特就是在进行着如此细致的攻击。而等到重力刀的燃料槽一空,就会将刀柄扔过来攻击膝盖和手肘等部位以制止这边的行动吧。
……这家伙……!
山中·幸盛。是个认真说起来更有忍者资质的武士。不仅仅是善于撤退战,结合自己作为将领在战场上的现场判断来评价的话,他有着对生存的敏锐直觉。
得知这点是在P.A.Oda帮助尼子家进行家族复兴的历史再现的时候。结果虽如圣谱记述一般不了了之,但是山中在这事件中表现得相当善战。
他几次以少数兵力直面六护式法兰西的毛利家,即使被捉住也通过自己的力量逃脱生还了。然后现在。
「呐。」
两人都在进行着没有命中的攻击,胜家嘟哝道。
「——这样的战斗要是能发生在以前。」
会变得和现在大不一样吧,这场战斗的意义也不会相同吧。这样一想的话,胜家不知为何感觉自己像是虚度了时光。
但是,沃尔特出其不意地向这边飞来一刀。
瞄准了脸的一刀。
突然而至的无言的攻击。而且这是第一次朝向脸的正中攻击。
然而,胜家觉得自己已经明白了敌人想要传达的意思。
……也是啊。
「抱歉。现在的我们已经是最棒的状态了——不然的话也不能上战场呢。」
右臂断了。但是,现在是最棒的。这不是逞强,而是事实。
……能够发挥出比右手尚存时更进一步的攻击量、集中力、和速度。
失去右手的重量一方面改变了身体的平衡,另一方面也让自己更加轻盈。虽然依靠着重量产生的“力”消失了,但是瞬发速度也着实得到了提升,那么,
「这样啊。」
这家伙到底想干啥,这么想着的胜家忽然觉得自己哪里算(·)错(·)了。
……啊?
也不知道是哪里算错。但是,就像是数字合不上一样,感觉哪里不对劲。
是什么,在胜家的思考专注于战斗的时候,他的本能无意识地察觉到了危险,不对劲的地方来了。
沃尔特刚才瞄准脸部发出的一击,在不经意间缩小了。
不,并非缩小。
是刀刃因为燃料耗完而消失了。
●
胜家感觉自己扑了个空。
这瞄着脸过来的刀确实是因为燃料耗尽而消失了。让胜家觉得失算的是没能把握好重力刀的使用次数。交战至今,胜家以对沃尔特使用重力刀的方式的理解而计算着次数。
……什么?
是怎么回事,脑中产生了得不出答案的危险的疑问。
所以胜家凭着直觉行动了。将未持武器的左手就那么放在身前。
这有其意义。
沃尔特是右撇子。他的右后背上背着巨大的重力刀。
要放出制胜一击的话,肯定会用到那个。
如果对方要挥动扛在肩膀上的重力刀,就得比那个动作更快。
「……!!」
胜家将左手轻握,在冲击的瞬间刺出手刀。
打出的一击贯穿了某种硬物。
沃尔特右肩扛着的大重力刀,胜家将其充当着握柄的燃料槽击碎了。
这是前进到极限位置的一击。这是右手尚存就无法做到,正因为只有左手才能使出的枪刺般的贯通攻击。
这一发的冲击力让大重力刀的握柄裂开粉碎了。
在大重力刀的护手侧刚生成的巨大的隐形刀刃化作流体的光消散了。手边也是同样的景象。从受到手刀攻击处漏出的流体燃料的光化作飞沫,照亮了四周。
防下了敌人的攻击。然而,胜家却如此想到。
……糟糕!!
大重力刀被手刀击碎了。
然而,已经粉碎的大重力刀却在空中微微浮起。
原因不仅仅是这边的力量很大。还有沃尔特用右臂将又长又大的握柄扛住了的缘故。
那敌人的左手又在干什么。
看不到。要问原因的话,是因为大重力刀破碎的刀刃的流体和握柄的流体燃料化作了四散的光,将眼前照得白茫茫一片。
沃尔特的左手伸进了下方扩散的光芒里。
无法确认敌人动作的胜家选择保持距离。然而身体仍维持着向前打出手刀的姿势,
「……!」
胜家驱动他那鬼之力量让身体回到原位。然后只要再把脚收回就让开了距离。
但是,脚被踩住了。还不仅如此,
「唔……!」
有冰冷的物体从上至下穿过脚掌,刺入了地面。
沃尔特的动作已经明了。他用自己的脚踩住胜家的左脚,用这边置于空中的短刀自下而上将二者一同刺穿。
沃尔特的脚和短刀。胜家被这两重封印钉在了地面上。
自己的身体正在向后仰倒。
而沃尔特则是一边压低身子,一边放出右侧的重力刀。
目标是被封住的脚的上方,膝盖。作为一条隐形直线的横斩迫近了。
……挺有两下子啊!
所以胜家也行动了。
「让你见识一下老子的发挥!」
胜家展示了一个动作。他利用自己后仰的姿势。
「……!」
无视短刀的阻碍,就那么抬起被钉住的脚来了一个后空翻。
●
在这属于死者的战场上,两个武将都施展出了这仰望天空一般的后空翻。
已经注意到胜家举动的沃尔特自己跳了起来。
沃尔特刺下的短刀的刀刃朝着沃尔特自己,所以胜家这一记上踢,让他的脚从被刺中的地方到中指和食指之间断成两半,胜家就这么离开了刀刃的束缚。
「……!」
在空中回转了一周。
但是,沃尔特的脚还是被刀插着的状态。
所以沃尔特转过身,加快回转,用残留着刀刃的前脚掌水平着地。
借用这强力的一踩,将短刀笔直向上弹出。
但是,在抓住短刀,垂直架在右手前的沃尔特面前,胜家已经先着地了。
「……怎样啊!」
鬼之手刀向着沃尔特正面刺来。
随后。沃尔特的背后出现了一道光。
一个自动人偶出现在他的身后是。是刚才以分解状态隐藏在合成死体战士团种的沃尔辛厄姆。她将。
「藏在重力刀刀刃破碎所发出的光里,重组了么!」
『Nice Answer。』
十字剑组合而成的炮口发出一道光束,它掠过沃尔特的脖子,向胜家的脸部飞去。
●
在这瞬间有三个人行动了。
首先是沃尔辛厄姆的炮击。其次是在那瞬间出现的,
「百合花……!」
高速飞来的成政的一脚,将她的十字双剑粉碎了。
最后则是胜家,他将放出手刀刺击的左臂硬转回内侧并抬起了肩膀。那虽是细微的动作,但却让粗大的鬼的脖子偏开了,
「干的漂亮啊小人物!」
看门狗的炮击削开了胜家黑色的坚硬皮肤,却并没有正中。
当然,胜家的手刀也没有正中沃尔特的脸。沃尔特将脸歪开进而闪避掉了。
所以胜家借着扭转手臂的姿势将手肘向内侧弯曲。
他打算就那么追上去用尖锐的肘击把沃尔特给解决掉。
在胜家的肘击快要命中沃尔特的一瞬间,从旁边。
「——啊,十分抱歉是也。」
比刚刚飞来的那一脚更快的,飞奔的脚掌将沃尔特踢向了左边。
……哈?
将沃尔特踢倒的同时轻快地跳了起来的身姿,那是,
「武藏副长么!?」
●
诶?二代往周围看了一圈。
这里是战场,虽然开始想着总之先追着宗茂他们看看,途中就变成「这边近路是也吗?」这么乱走一气以后,
……有如一江春水向东流般自然地迷路了呀……。
此乃天命是也。也就是在下并没有大意。
好,今天依然没有大意,二代一边在心中这样想着,一边确认周围。对面有在英国见过的自动人偶,不小心踢飞了的沃尔特以及应该是叫做佐佐·成政的家伙。因为在IZUMO见过所以在下姑且记得是也。但是,在另一面的。
「……」
在下认为大概是柴田·胜家。
可是,自己没有鬼型长寿族的熟人。万一是个完全没有长相和体格之类个人区别的种族的话那该怎么办呀。而且自己知道的柴田·胜家是有两只手臂的,这个鬼型的人有点不一样,准确的说是非常不一样啊。
「那个。」
二代歪了歪脑袋,
「您哪位是也呀?」
「柴田·胜家啊,你这个笨蛋!!」
在下被骂了。但是要怎么说呢。若真是如此,那他的样子真是变了好多,您的右臂没了呢,这样说也不好啊。在谨慎地选择了措辞后,
「您转变成左撇子了么?」
「被你们那边的忍者砍掉了啊混蛋!」
「忍者……。啊,诶……啊啊,在玛丽殿下旁边的!那个忍者么!」
原来如此。
「那个忍者,虽然是最近听说的,好像从早上开始就会露出小鸡鸡哦,还会这样的!!」
「诶?我……被那样的货色给砍了吗?」
胜家看向成政的方向,然后成政回答了。
「不知道啦!话说谁会知道啊笨蛋!因为是忍者所以会偷偷做不让人看见的吧!?」
「你这认真回答问题的能力真是让我叹服……但是,这样啊,难怪一会儿低头一会儿趴下啥的,啊啊,向我发起猛烈的进攻也是因为我的魅力么……?」
「柴田殿下就胸围而言也算是巨乳呢。」
哈哈哈,胜家一边这样笑着,一边刺出了瓶割。
●
为了和成政保持距离而退到屋顶上的沃尔辛厄姆看到了这一幕。
胜家的一击可以判断为出其不意的突袭。但是,
……What?
武藏副长却已经迂回到了胜家的身侧。
大概是用了加速术。如此判断的理由是却并没有出现高速移动时会产生的风或者别的任何现象。
在沃尔辛厄姆看来,武藏副长也只是在走路而已。但是,在武藏副长的脚尖处出现了翔翼的术式阵。
这是新的术式阵。因为刚才移动时的翔翼确实用掉了,但是。
『……?』
沃尔辛厄姆感到了疑惑。为什么她的速度没有上升呢。
然后。
……Light?
轻盈。武藏副长的动作从单纯的步行到仅是站在那里全都非常轻盈。她就像没有体重一样地站在胜家的旁边。理所当然的。
「——」
胜家移开了半步。
不是逃走。他将眼睛微微眯起,让视野笔直向前,好将全景收入眼中。
胜家也注意到了。武藏副长和以前不一样。而且,
「喂。你说你是冲刺过来的吧?——用了多少步来的?」
询问的对象,武藏副长歪着头。
真是愚蠢的问题。沃尔辛厄姆对此下了最基本的判断。从北空漂浮的武藏着陆开始到这里需要多少步数呢,这个问题真是愚蠢。
作为扰乱对方的策略也实在是太乱来了。但是,
……Answer?
沃尔辛厄姆的紧急备用思考,在脖子后面耷拉着的走狗的本体开始了说明。柴田·胜家的提问是。
……Serious!
像是回应那说明一般,武藏副长动了。她往上看了一眼,抬起左手,弯下手指,
「一二三四……。」
看到那数数的样子,胜家就在此时行动了。他以左臂用瓶割击出了一记横劈。
●
胜家看到了。
那高速的,仿佛要划破大气一般的水平挥出的刀刃,胜家看到了武藏副长将其避开的动作。
是翔翼。但是。
……喂喂。这个有趣的现象是怎么回事!?
在胜家的战斗经历里也曾遇到过几次使用翔翼的人。翔翼及其派生物都是神道代表性的加速术,从以前开始就有很多使用者。
其特征在于那通过禊祓来提升的累积加速。所以不是长距离攻击的话就无法使用,短距离的话连方向转换也是不可能做到的。但是。
「你这家伙……!」
对方慢下来了。就像是没有速度,比起走路更像是乘在滑车上靠着体重移动一样的身姿。
使用37枚翔翼,武藏副长安静地闪避着瓶割的刀刃。
明明很慢但却躲开了。
不,正是因为缓慢所以才能躲开。
……连自己身体的一个关节都能完全操控,进而得以把速度压低控制住,所以才能看穿敌人的攻击啊!
不是迅速地移动。而是在缓慢中,仔细观察,谨慎动作,只做出最必要的回避。
她看破了自己的攻击
就像剑术中无刀的技术,这是只有上级者才能做到的技巧。(注:小小科普。有些日本古流剑术流派,存在着所谓无刀取的招数,一言以蔽之就是夺刀术,用于手上无刀或无法拔刀时的空手搏击招数。)
虽然不知道是通过什么手法,但是她利用没有破碎的翔翼做到了这一技巧。
动作很轻。
武藏副长又绕到了自己的侧旁。
看向对方的表情。然后,对方的视线也看了过来。
……哦哦。
眉毛竖起,眼睛的焦点稳稳地定向这边。从那紧闭的嘴唇可以看出来她现在相当的紧张。
但是并未胆怯。
●
胜家想起来了。自己以前在马德堡和这个女孩对峙过。
记得当时以防御为主和她来了一场满是轻视的战斗。
那个时候这个女孩脸上浮现的冷冷的表情,并没有出现在这里。
现在,自己视线前方的这个小姑娘的表情是紧绷的、认真的。为了战斗必须将自己的技能发挥至极限,然而若是超过限度,走错一步就会葬送自己。既像这样对自己的实力感到恐惧,却又信任着它,小姑娘的脸上就是这样一副表情。
不对自己的力量掉以轻心。为了能够随时全力以赴,即使会伤到自己,也要把自身的实力发挥到极致。
做不到这点,就永远到不了更高的境界。
而即使做到了,也有达不成目标含恨而终的可能性。
对这道理心知肚明,即便如此,仍然逼迫自己选择前往战场,这样拼死的表情出现在她脸上。
挺不错嘛。
胜家心想。你这家伙,终于来到这边了。
「呐。」
应该叫谁呢,胜家思考着。
但是,就算把话语传达给谁,大概也只会徒增苦闷吧。
和阿市约好了。直到最后都要开心地走下走。
所以胜家行动了。现在,敌人已经将枪架好,再怎么说也不能傻傻地让她给干掉。
好,胜家想着,不会有所保留。
至今为止,胜家总是全力以赴。
不管怎么说,柴田·胜家也是在圣谱记述中被称作鬼柴田的猛将。
以人类之身都能被称为鬼的话,以鬼之身,应该是用什么词语才能形容的勇猛呢。
含糊了事的话,就与普通的鬼别无两样了。
因此,胜家行动了。如果对方已经看破了攻击并用奇怪的动作闪开了的话。
「哦!」
柴田躲开了对方刺过来的枪。
缓慢地,将自己的力量最大限度放出,却又将其使用在控制身体之上。
这就是鬼的预判。
●
成政搞清楚了胜家的“技”。
通过观察可以判断武藏副长的动作是在预判。
但与之相对,胜家也是,
……认真的么……!
仅通过一瞬的交手,胜家就把握了对方的实力。所以,他和平常不一样,与其说不留余力,
……不如说比平常更卖力啊!
没有将鬼的力量通过爆发性的动作发挥出来,而是转换成平稳的技术。
最低限度的动作。最低限度的速度。因此才能做到,将敌人的攻击彻底看破、捕捉、进行应对的技术。
慢慢地,武藏副长和P.A.Oda副长交换了位置。
就像是在表演舞蹈一般。这种场景,自己在不成熟的时候会觉得是在搞笑,但在掌握了一定的实力以后,就开始明白那是在展示最佳、最短的距离和动作,然后从中受益良多。同样的,现在眼前展现的也是。
「……唔。」
既有为了给予对方致命一击的最短最佳的距离和动作,也有为了回避这攻击的最短最佳的距离和动作。
最强的攻击,是在大量最佳的闪避后建立起的浓密的空间。
胜家被对方刺来的枪刮掉脸上一块皮,然后也不加躲避,如法炮制般回以刀刃。
相对的武藏副长让切断一根头发的刀从眼前掠过,利用收腰的动作把枪收回的同时将枪头重新指向鬼的身躯。
动作缓下来了。但因为多余的功夫都已省去,攻守的范围变得很大。然而,
……柴田前辈真不是吃素的啊!
武藏副长用了加速术。然而胜家只是靠着单纯的力量而已。仅用左手,还是在与体格较小的对手缠斗。
他到底是有着怎样的力量啊。而且,
「……哟」
胜家向右慢慢后仰,躲过了从左边往上刺过来的武藏副长的枪。
那个行动的轨迹成政也“读到了”。接着,成政心想。
是武藏副长输了。
像是反映了他的想法,那经过了预判的,最佳最短的动作,到了该到的位置上。
●
胜家出手了。
一边向右后仰躲过武藏副长的枪,一边向前抬起左臂进行反击。
不是在用蛮力。胜家没有在任何动作上使用多余的力气,他不急不忙地,一边抬起肘部,一边准确地将手和刀纳入空中的路线,发力压了出去。
然后,武藏副长也缓慢地向胜家左侧迂回,想借此躲过抬起的左手和瓶割。但是,
「——」
武藏副长的脚步缓慢而安静,但却走了远路。
……没错。
自己将肘部抬向了外侧。所以,武藏副长为了躲开肘部会多花些时间,
……也就躲不开左臂的上抬了吧。
但是,瓶割的刀刃也被躲开了。即使在这里发动割碎也毫无用处。因为武藏副长将身体向左外侧倾倒,逃离了瓶割的放射范围。
所以,使用的只有刀锷。
沿着身体抬起的瓶割的护手。胜家用其顶住了想要错开的武藏副长的枪。
然后胜家就那样,
「……好嘞!」
像是要让枪和武藏副长都乘上刀锷一般,把他们一起扔了出去。
扔的动作就像是将纸飞机缓慢推出去一样。
但这个动作确实让武藏副长飞起来了。她身体扭动着微微上浮,就这么被举了起来。
「——」
静静地,胜家将武藏副长扔出去了。
●
距离是四十米。
在空中划出抛物线的二代在寻找最近的落脚点。
有了。脚去往的、停留的地方是,
……立柱。
因为战斗而被粉碎的房子围墙,用白桦木做成的围墙内,只有一根还倾斜着残存的立柱。虽然已经不再稳定,但是。
「……。」
二代毫不介意地在那着陆。
像是要将身体与地面水平一般收起双膝进行缓冲,不过,
……翔翼!
二代用脚下步法,将立柱慢慢踩直了。
她的眼睛一直看着正前方。即使在现在的姿势下那是正上方也是一样。那里的胜家向这边施展出了一招。
瓶割。
●
成政预感到了结果。
是武藏副长输了。
她的加速术,翔翼,是利用禊祓将加速者前方的不纯物驱除的技术。
为了加速,必须有踏步。
虽然现在武藏副长的落脚点正对着胜家,但是
……会倒塌的哦。
只要轻轻一踢施力的话,那根柱子就会整根猛然倒下吧。即使现在武藏副长处在着陆状态,她也不过是在保持着危险的平衡而已。
武藏副长的目标很明确。虽然不知道要在预判的动作中做些什么,但是她没有让翔翼破碎,而是在不断积蓄着。
所以她会利用翔翼,一口气将这长距离跨越。就是这么回事,不过,
「……」
立柱要倒了。因武藏副长的着陆而产生的,没有完全消除掉的冲击力正作用在上面。
如果武藏副长在这里迈出最开始的一步,会怎么样呢。
立柱会确实地倾倒,失去落脚点的武藏副长也会随之失速。她会被至今为止积蓄来的加速的爆发给吹飞。
即使能够向前飞出去,也会遭到瓶割的反击。
就算有着翔翼的积蓄,想要在瓶割发动之前飞越这段距离也是难如登天。反正,只要身影被刀刃捕捉到就会被切碎了。
没救了,成政这样觉得。但是。
「——」
成政听到了声音。
是歌声。
在这场缓慢、浓密的最佳最短的战斗之中,武藏副长歌唱了。那是,
「然后」
听到了。
「起舞吧」
这瞬间。胜家的声音也传到了成政的耳朵里。
就像是为了切断武藏副长的歌声一样,为了反击,
「上吧——瓶割。」
●
战斗的胜负,是在破坏之后的静寂中决定的。
扩散开的瓶割的割碎之力将胜家正面的差不多30米范围中的一切都割开击碎了。
房子散架,道路分断,粉尘和瓦砾的声音四处响起,不久后声音渐渐消失。
「那么。」
胜家让左手的瓶割就那么垂向地面,接着向后转过身去。
他看了一眼十几米外。不过,立刻就随着嗯的一声点了下头。
「——在那里啊?」
在大概30米外,他看到了。
在发生战斗的街道中,一座破旧房子的屋顶上,有一个背影以膝盖着地。
是武藏副长。
仿佛无法控制自己一般,发出凌乱喘气声的她用一把铁枪作为支撑让自己免于倒下。
看着那背影,胜家提问了。那声音穿越战场传至武藏副长身边,
「用那把蜻蜓切的备用品,还无法让你随心所欲地战斗么?」
提问的对象没有回答,但是,胜家微微地苦笑了。
「不,以你现在的速度还是很难把我映照在刃上的吧。在这方面,还是提高枪的处理速度会好些。我也觉得应该那样做呢。」
要说为什么的话,
「……竟然能超过瓶割的认知速度,真是夸张啊。」
说着,武藏副长的身体向前倒下了。
在她脑袋后部,将头发束起来的鹿角型的发夹裂开,头发也被斩断了一部,然而,
「————」
到此为止。为了阻止身体的前倾,武藏副长靠上了枪,然后,
「哈──。」
这样喘了一口气,就在她站起来的瞬间。
胜家的左肩正面破裂开来,血沫飞溅。
胜家的身体因这一下心跳般的震动晃了晃。但是,
「真有意思啊。」
胜家弯曲左臂鼓起肩膀后,血止住了。因为他将腋下的肌肉绷紧了。
但是,除此之外再无动作。在左臂几乎被废掉了一半的现在,胜家已经可以说是双臂皆失,然而,
「再继续嘛?」
「不。」
武藏副长一边剧烈呼吸着,一边回答道。
「在下有要前往之处是也。」
「我只是路上顺带的吗?」
「不。——您是无论在下前往何处都会遭遇的,巨大的高墙。」
「也就是说你还会撞上来么?」
「Jud.这次是在下输掉了的话,终有一天,在下还会为了胜利挑战您。」
胜家苦笑了。
「确实——我是左肩。你是头发。我的攻击更靠近身体要害。如果再来一次的话,我确实会杀掉你。」
但是嘛,
「……下次我会用上双臂。你则是带上蜻蜓切。那样的话我就还会再做你对手。」
不胜感激。武藏副长点头道。然后,
「——」
消失了。瞧这起身的动作,她大概早就积蓄了翔翼吧。即使用视线去追也无法追及,她已经离开了。
「要前往自己应该赶去的同伴的身边,是这样一回事么?」
喂,胜家回头看向了后方。眼前的是,“做作啊做作”这么挥着手的成政,所以。
「你这家伙……!」
向成政丢石头的胜家的伤口又一次华丽地出血了。
第九十章
距离内的无双
究竟是为何
要站在那
究竟是为何
要那样做
配点:回复
●
高速战斗产生的火花在战场中四处飞散。
在诺夫哥罗德市区东北侧的街道上、屋脊上、门壁上跳跃纠缠的三道身影速度不断加快。
身在其中的訚慢慢了解到这场战斗的棘手。现在的速度已经逐渐超越自己的最大出力了。
光靠蛮力是不行的,宗茂好像也已经注意到了这一点。他一边接下阿市的攻击并回以突刺,一边来到能够给自己进行掩护的位置。
我成为他的负担了。訚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又立刻将其从脑海中抹去。
如果我变成了拖后腿的存在,那就失去了两人并肩作战的意义。
宗茂是信任着自己的。信任自己的妻子已经理解到两人并肩作战究竟意味着什么。不能因为自己的无力感而默默离去,
……是呀。
而是要自己行动、思考、努力地派上用场。
所以,訚继续飞檐走壁,手握长剑追赶着阿市。
阿市的武器全部都是就地取材的。她利用回转身体的动作拾起地上的武器,然后用于攻击。
想要获胜,首先得使阿市远离地面。宗茂二人为了把阿市像排球一样托起来而变换着走位,将她逼至墙边,使她不得不跳上去。
就算知道自己的速度追不上她也不要紧,因为有着补救的手段。
只要自己在走位时并不是单纯的与宗茂形成夹击之势,而是从下侧追赶阿市就可以了。
飞奔的时候也牢牢咬住她的正后方。自己从下方施加压力,而宗茂则使用驱爪从左右两边对阿市进行牵制。
就这样把阿市逼向上方以后,现在,訚也落在了屋脊之上。
对逃向屋脊另一头的阿市,宗茂迂回到她前方进行牵制。
从酒井那里得来的瓶贯的能力还不明了。但是,它那辅助贯通的力量无疑是能够帮助宗茂击溃阿市的。
穿过阿市编织出的刀光剑影,宗茂把枪尖送往她身边。
面对径直飞来的利刃,阿市她,
「噫……!!」
发出不知是哭是笑的声音,扭动身体躲开了。
自己则抓住这个时机,用双剑使出连斩。
双手的剑上,带着流体的加护。
可是光靠这些要让阿市负伤还是十分困难。
跟以前受到“悲叹的怠惰”攻击,刀刃坏得不成样子时是一个道理,圣谱显装“天渡的信仰”在流体加护方面是更高等的存在。
就算留下伤痕,也会慢慢自己愈合。这样的状况已经看过不少次了。
所以决胜的一击还是由宗茂的瓶贯来打出更为妥当。
自己则是得一份贤内助的功劳么。听起来不坏,訚如此想到。
于是她追了上去。
在门壁上面,狙击脚踝、膝盖、手腕等等,行动时稍有迟缓的部位。
可是,敌人旋转、跳跃、双持刀剑施放攻击。要看清楚这旋转动作当中做出的连击谈何容易。而且阿市不是单纯为了闪避而转动身体,她还会变换角度,
……找准机会用手肘和手腕结结实实的“斩”过来……!
不仅迅速,还是辅以了回旋以及上半身舞动的斩击。
传说中屠杀了大量魔神族的武技,
「……说的就是这个了吧……!」
使用全身不断进行攻击,必要的时候却也自己破坏架势。
阿市哭着笑着,她把身体向前倾倒以强行偏移重心等等行为,都是为了方便自己控制身形,使自己能够不停歇地行进下去。
因为身体倾倒的她势头更强,就算有人摆好架势与她冲突,也还是会被逼退吧。身子前倾的话,手就能伸得更远,武器的惯性力也就更强,这是很浅显的道理。再加上回旋的力量,要止住她简直是不可能的。
这已经是非人的技巧。用对人规格的剑接招的话,一个不好就会被打碎。
不过,对于阿市的高速回旋打击,自己是以剑和义肢为盾接下。
顺势挡下,然后用力弹开。
以凡人之身,斩却千般怪力,断灭万种妖魔,谓之极东剑术。弓矢是破魔的武装,刀剑是断魔的武装,正因如此它们才会被供奉给神。
身为雷切*的女儿,是没道理屈服于这个凡人化身的妖魔的。所以……
(*注:指立花道雪)
「……哈。」
只要一静下心来进行应对,笑容就会浮现在自己嘴角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
訚久违的,选择不予深究。
只是把敌人逼向空中,给予其伤害。
那以外的事情就由宗茂来做。所以,
「——。」
自己没有呼唤,也没有打些什么暗号。
他一定会做到的。只是这样想着,訚冲上前去。
●
现在的情形一目了然。
訚在屋脊上对阿市进行着追逐。左边是街道,宗茂则处在她们右方。
虽然阿市时不时做出要下到街道上的假动作,但訚将其全部无视了。坚信眼前的敌人除了斩杀对手以外不会有任何其它的目的,对斩击以外的任何动向都视作了浮云。
只是追。
敌人使用的,是两柄魔神族用的长剑。厚重且长,随手就能够到在右边跑动的宗茂那边。
那东西,现在过来了。
这边看去,它从左到右旋转。攻击自己并牵制宗茂。
阿市的动作有其节奏。这节奏为了使她能够在任何时机划出连斩的轨道而摇动着头发,控制着身形。
「……!!」
读到了。自己已经记住了头发摇动的时机以及锁骨周边露出的角度。虽然有误差,但阿市很有可能会,
……使出连斩……。
来了。
摇动一次,两次。左手使出的反手横斩自左边斜下入右,紧跟着旋转身体,右手的横斩果然也是从左向右而来。
相对的,訚预判了第二发的时机,抢上前去。
就侧左半身上前好了。她这样做出了决定。所以,
……不会犹豫……!
●
訚跳上前去。
瞄准阿市的右腹,用左手的双剑向前突刺。
阿市加快了动作。在回旋的正中央,像是要趴下来一样沉下身子。
靠着这个动作,阿市转到了双剑的右方。就这样又快速地旋转一圈,用右手的刀刃进行反击。
于是訚也把身子压得更低。前进着,把被躲过的左手的剑向前伸出。
双剑已然从阿市右腹外通过。
攻击是落空的。可是,突进的动作可以逼着阿市逃到自己左边。
接下来只要躲掉阿市再转一圈以后劈来的刀刃,上前把右手的双剑从右侧往里挥就可以了。
可是,訚的视野里,阿市的身体发生了预料以外的倾斜。
自己看去是向着右边,阿市伏下的身体像是要迈出横步一样向外倒了下去。
「嘻,噫……!」
刺出的左双剑与阿市的身体之间有着空隙。
刀刃就从那里袭来。如同不经意间溅起的水花一般从下方射向自己。
明明是在旋转身体的途中做出的攻击,却几乎从她的身体与自己的左双剑正下方飞来。而且并非单纯的挥砍,这是用上了手腕甩动的结结实实的一击。
阿市并非预判到了自己向前的行动。
她是强行做出这样的反应的。
眼前,阿市的刀刃像是要切掉自己的下巴一样,被从正面的下方撩起,直冲而来。
这对于向前冲的身体来说是必中的反击。所以,
「……。」
訚,卸下了左手的义手。
把身体向右边扭转。
阿市的刀刃就那么从肩膀和左义手之间穿了过去。
阿市迂回到了自己右后方,把打空了的刀刃向上一挑直挥到底。
于是訚挥动了右边的双剑。
身体的平衡被右边的义手带偏了。可是訚靠右膝跪地撑起了身体,挥剑欲把阿市从腿到腰切断。可是,
「——。」
阿市不见了。
不对。视野的上方能瞄到影子。
是跳起来了。在全身的回旋当中,进行了匪夷所思的垂直起跳。那是,
……靠从下往上挥舞的刀刃,把自己吊起来了?!
阿市在空中转动起了身体,速度依旧惊人。
在从空中落下之前,对着保持向内侧挥剑的低姿态的訚,
「……呜。」
反手把左手的刀刃从稍左的方位挥来。
是空中飞来的一刀,直走面门。
因这反击的时机绝佳,闪避是不可能的。訚于是做出决断。
把挥空双剑的右臂,也从肩上卸下。
把自己的武装,解除了。
右臂飞了。身体轻了。訚于是得以后仰,使阿市的刀刃在眼前落了空。
阿市着地以后,又把刚才的右手剑挥来。
自己则顺着右臂飞出的势头,保持着后仰的状态任身体向左偏移。
在左肩前行的轨道上,
「再连接。」
那里有着先前卸下的左边的义手。
訚把它接上,然后用用左边的双剑,对阿市的右剑进行格挡。
剑被打碎了,但是没有关系。訚就这样张开五指,
……一分*!
(*注:指剑道中的有效得分,即“一本”)
靠着重量和臂力,用义手硬接下阿市的刀刃。
能够当作盾牌来使用的巨大义手被大剑切入一半。
金属的飞散声响起,铁屑四溅。可是,
……停住了!!
阿市的右刃无法移动了。于是她放开右手,握在左手的剑柄上,准备用双手握剑进行回旋。可是,
「十字炮火。」
控制左臂射出的一发。手臂下部的损坏并不妨碍召还。
訚于是把从极近的距离召唤过来的炮口,对准了阿市。双手握剑调整姿势的她看着像是要翻转身体。
一射必中。
……当然,就算在这里把她打飞,应该也还是杀不死她的。
但只要能够定住她一瞬间,宗茂就能够切实地将其击败。
所以訚开火了。口中大喊的是,
「宗茂大人!!」
●
宗茂对訚做出了回应。
在十字炮火击中以后立刻向阿市施放终结技。以此来结束战斗。
所以他用驱爪踢击屋顶,径直跳向阿市。
就这样将其击败。
本该是这样子的。可是,事情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发展。
十字炮火的炮弹,从阿市头上飞了过去。
因为回转的动作而变得没法闪避的阿市,突然把身体沉了下去。
……那是……!
宗茂看见了光。看到了阿市的头顶闪耀的饰有羽毛的天轮。是“天渡的信仰”。可那东西应该是只会在阿市修复自身的时候发光的才对……
「噫,哈……!」
宗茂注意到了她沉下身体的办法。
她把自己的左腿,用左手一刀切下了。
阿市手里拿着的,是非加护型的刀剑。就算被那个砍中,也能靠“天渡的信仰”很快把伤口修复。所以她,
……把自己砍断了吗!!
毫无疑问。左腿被从膝盖上方切断了。
然后阿市倾倒的身体回旋起来,
「……!」
十字炮火的弹丸掠过弹起的剑身,擦出了一道道火花。
只是,没有一发击中了她的本体。
「哈……!」
明快的笑声当中,膝盖又接上了。血像线一样黏连,结合,阿市又站起来了。
可她不单单是站了起来。她把左边的剑换到右手,那左手上改握着的,
「訚的双剑!」
是从废弃的右义手上顺下来的东西。但阿市并没有直接冲过来将其用于近身攻击。
阿市从刚刚发射完十字炮火的訚身边跳开一大步,
「嘻……!」
把它掷了出去。
义手被破坏的訚没办法正常行动。就算想再射出十字炮火,也需要重新装填弹药。
所以她再次卸下义手,采取了回避姿势。
就在那时,又有一剑飞了过来。
第二发。
阿市把另一只手上留下的刀剑,也向訚扔了过来。
訚已经无法再回避了。
她就算舍弃全部武器也要把訚逼入死地的目的。对此,宗茂想到了两点。
一个是,她想让自己产生犹豫。另一个则是,
「武器吗……!」
就像要回应他的预感一般,阿市的背后爆发了冲击。
在她背对着的街道那边发生了爆炸。引起那伴随着巨响扩散的冲击波的并非术式或者炮击,而是訚的十字炮火的弹丸。
阿市用切断了自己左腿的刀弹开了十字炮火的炮弹。
炮弹飞向了她之前一直战斗着的街道方向。街面上字面意义上“散”满了合成“死体”的战士团。炮弹直击了那个地方,把一切都卷了起来。
「哈.....!!」
阿市独自在屋顶上转身。街道上的散落物向她背后的空间喷涌而上。里面有土块,有残尸,更有各式各样的刀枪剑戟。
大量的武器像是要欢迎阿市一般在空中飞舞着。
她已经没有哭着找人要武器的必要了。这样的话,
「——」
宗茂,看向了訚。看向了身处飞翔的长剑前方的她。
赶过去的话应该还是救得到她的吧。但自己却正是跳向了阿市那边。
不能去她那里。
自己是可以用所持加速术的驱爪踩踏空中的的灰尘跳过去的。但是那样的话腿会受伤,从而没法继续与阿市战斗。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訚向这边看了过来。
她露出笑容了。
她是明白的,所以她已经将一切都托付给自己了。
这份托付,自己接受下来了。就是这么回事。于是,宗茂做了个决定。
要(·)去(·)救(·)她(·)。那就是决定的内容。那就是自己理解的所谓“被托付了”的事情。
于是宗茂看向訚。扭转身体,进行在空中起跑的准备。为了减小空气阻力把朝向訚的瓶贯抱在怀间,如此想道。
……如果。
如果自己的这个预感是真的话。
「就应该行得通……!」
●
傻吗,訚这样想到。
宗茂选择自己这边虽然很令人高兴,但那还是太天真了。在战场中把自己的视线从对手身上移开这种行为应该被鄙视。更何况如果用驱爪踏在没有立足点的空中的话,
……腿就又会,像以前一样坏掉……!
干什么做这么蠢的选择啊,訚想到。
可是,沉重的声音响起,他飞向了自己的身边。
随后阿市放出的刀刃切实地飞向了空中。
·
訚想,他的腿一定又坏了吧。可是,
「……。」
訚还是准备抱住来到自己身边的他。之后大概是会骂他,也是会向他宣泄各种各样的感情的吧。但现在只是想作为妻子与他相拥在一起,
……可是手臂
已经没有了。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
「没事哦,訚。」
宗茂的声音响起,自己被抱住了。
想问他是什么没关系,却没能发出声音。只是身子在不住地抖动,
「诶……?」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飞来的他抱起了自己,走了几步。
他在走动。而且,
「好嘞。」
自己被在屋顶放了下来。是先前卸下的右手掉落的地方。长剑已经被阿市夺走以后用于投掷了。但他还是,
「失敬了。」
这样说着用脚勾起义手的折角,像要挡住自己的身体一般靠了过来。
搞不懂。腿明明应该已经坏了才对,可他还是像往常一样普通地行动着。究竟是,
「宗茂大人……?」
「啊,抱歉。你拜托给我的事情,又没能完成。」
「啊,是.....Jud.」
该说些什么好呢。“请加油”,“请上吧”,犹豫着该说哪个的时候,他已经背过身去了。但是,他这么说道。
「訚。你果然,是我的胜利女神呢。」
没有正面对着自己说出,实在狡猾。可是,自己脸红之前他就已经离开了。
离开,去完成自己这边托付的事情。
●
阿市把空中飞舞的武器抓在手中。右手是前弯的长剑。她握住剑柄,用手腕掂了掂分量以后开始旋转。然后向着上方,朝其他落下的武器伸出左手。
有把斧子。正想着要抓住它的柄,
「……?」
斧子却,离开了。在空中,呈现使用过度而磨损的痕迹的铁制手柄,确实是自己擅自就向远处跑开了。
搞不懂怎么回事。但阿市已经不再拘泥于斧头了。武器还有很多。被炸起来以后落下的武器随便走两步就有几十把。
加上落在屋顶上的,估计能有近100把吧。
于是,阿市以浴雨般的姿态伸出左手开始转身。
这时,有短促的声音响了起来。从自己的背后,在身体转往的方向,响起了金属碰撞的鸣声。
「……!?」
武器,全部远离了自己。
几十把武器,全都伴随着金属音和火花飞向了空中。
不仅如此,屋顶上武器的也好其余的一切也好,全都伴着铿锵的鸣声跳走了。
一件一件。所有的武器,每一把都被一次性远远打飞。简直像是有什么在确认自己刚刚获得的巨大力量一般。这亦代表着那个人正越发切实地掌控这份伟力。
然后阿市看到最后一件武器也跳向了空中。
「噫……。」
搞不懂是怎么回事。
现在发生的事,超出了她的理解范围。
·
訚看见了。
……宗茂大人。
他看起来像是正飞在空中将武器全部弹开。这个动作当中驱爪确实出了一份力。但功劳的正主其实,
「那是……。」
是瓶贯。
当宗茂把瓶贯的枪尖对准飞向阿市的武器后,
「——。」
他跳了起来。并不是单纯的跳跃,确切地说应该是,
「在被瓶贯拉着走……?」
产生这样的疑问以后,訚终于理解了。瓶贯的真正能力并非贯通辅助。而是,
「对准贯通物,缩短自己与其之间的距离吗!!」
·
夜幕之下。炮击声音回荡的空中,响起有人踩踏在沙砾上的声音。
武藏上,中央后舰·奥多摩后部。酒井的宅邸就坐落在那里的右舷。在其不时被炮火映照,颤栗于警报声与炮声当中的庭院里,他自言自语起来。
「宗茂君,看来你已经注意到了呢。」
屋檐下道一声Jud.并颔首的,是坐在其身侧进行着视窗管理的“武藏”。
她一边做着瓶贯的出力相关的监控一边开口,
「明明是把武器,但能力说起来却算是移动方面的呢。真是把怪枪——以上。」
是啊。酒井应和着从烟管里吐出薄烟。
「进行了贯通能力强化的研究以后,已经能够做到锁定目标之类的了。就下来只要让它可以自动高速突进,就能成为新手向的枪了吧。我是这么设想的来着。
说实话,我自己是不怎么会用枪的嘛。这都是因为被小多拜托了啊。不过,后来又变成要跟伊诺森爵对着干了不是嘛?」
「请不要用现在形发问——以上。」
抱歉,酒井苦笑道。“武藏”发出轻微的叹息。
「……于是,植入使其可以自动高速冲向锁定目标的重力操作系术式以后,具有超强移动力的自动突击枪就大功告成了是吧?——以上。」
「不过如果像炮弹一样使用的话不仅开销很大,而且还可能会被避开呢。所以就设计成必须要有人操控才能发动的了。然后就是回应使用者‘想碰到’的念头,由瓶贯来达成其愿望。不过嘛,奇怪的是……。」
酒井苦笑。
「强化了锁定的精密性以后,却没办法锁定人之类大幅度移动的物体了。只能够锁定像前两天的木柴啦,长剑之类大小的物体。
所以在实战中就变成了向对手的武器进行跳跃辅助。
是有点残次品的意思吧。不过跟我的相性还蛮不错的哩。」
那么。酒井说着点下头,抚起下巴。
「还希望你多加油咯。——西国无双。」
●
胜负就在一瞬间。
发现背后有敌人的阿市,为了转身反手挥出一击。
一挥到底。然后身体紧跟着进行高速的回旋。
可是,在那个瞬间,阿市又加上了新的动作。
与向后挥的右臂相对的,把左手从背后转出,
「哈……。」
把剑柄,换到了左手。
换完手后,阿市立刻加速,向身前挥出刀刃。
这样子就得以从右到左把背后的空间一刀斩个穿。
不瞄准就要斩到背后的敌人,恐怕是相当困难的吧。不过,刚才的那下应该也已经起到了牵制的作用。所以阿市准备前进。
扔掉武器,准备跳去街道那边。
去到散落着武器的路面上。
可是,阿市发现了。正面,在自己左手舞动的长剑的那一头,
「啊……!!」
敌人就在那里。敌人用枪尖指着自己正要扔出的长剑的去向,摆出好像要挡住它的架势。
然后就在他们形成在屋顶上正面相对的形势的瞬间。
阿市没有把长剑掷出,而是把护手从下往右上方踢去。
长剑破风而起,阿市已经改成了右上段的架势。
阿市思量着,要对面前的敌人用力挥出厚重的刀刃,开始新的回旋。她为此做出转身的动作时,
「——!?」
敌人却不在正面了。
不对,他是在的。风的动向是在右手边。
敌人正用他刺出的枪尖,紧追着刚刚从右边挥出要开始回转的长剑。
被锁定了以后就甩不掉了。对方是以枪尖为支点,靠加速术紧跟着自己回旋。
旋转了。自己也是,敌人也是,开始旋转。
「……要上了!」
对手这么说的瞬间,阿市被迫加速了。
敌人凭着超越自己回旋速度的势头,从外部击向长剑。
对手靠压倒性的速度差加速逼来。对此,阿市尝试加快自己的速度,
「……!!」
然后失败了。
●
破坏阿市回旋的,是很细小的不协调。
是因为先前自断一足而产生的,力量上的偏差。
左腿是已经被圣谱显装修复了。可是被修复的左腿活动的时间,却因为切断和修复时间而与右脚产生了差别。
同为身体的一部分,运动积累的疲劳和应对敌人与场地的经验上左腿都稍差了些。相对的右腿则是缺少了左腿被切断时的那份紧张感,也没有那修复过以后的良好状态。
这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偏差。
可是,对于身为达人的阿市,对于她的动作来说,却是致命的。
这微小的偏差被敌人的加速利用,增幅,
「——。」
阿市强行提升自己的速度,想要以此排除这样的偏差。
可是,她的选择,只是单纯的增大了旋转的幅度,
「……!」
当阿市发现无法控制的时候,已经晚了。
这样理解到以后,阿市从剑柄上放开右手,探求起了敌人的身体。想着要握住,要捉住,把手置于自己速度的最前端挥舞着,
「噫啊……!」
在加速当中,阿市被简直要让她的身体飞起来的一击打中。结结实实的吃了一记。
失去了身体的一部分。
·
屋顶上。訚看见了站在那里的那个女人的身影。
是阿市。
她竖起身体站了起来。站在她对面的宗茂,把瓶贯的刀刃收起重新背好。她只是看,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然后宗茂拾起掉落在屋顶的东西,双手递还给了阿市。
「……是与胜家大人,相同的东西。」
「嗯……多谢。」
阿市笑着接过,用左手抱好。
那是自己的右臂。
随后,她的右肩飙出了浓厚的血沫。可是,
「呵呵。」
阿市抱着自己的右臂,像是被自己喷出的血推着一样转身。
「太好了。」
她说着低下了头。像是要行礼一般低下身体,用垂下的头发挡住自己的表情,
「这样,就和胜家大人一样了。」
呼,嘻地笑着,
「——。」
血沫瞬间爆发,掩去了她的身影。
说不上是对着哪里,宗茂向着虚空行了一礼,说道。
「……祝您和胜家大人,夫妻圆满和睦。」
那即是道别了。訚于是吐一口气,起身。接上完好的右臂,从后方向那个人靠近。
「宗茂大人。」
「Jud.,怎么了?」
想说的事情有很多。想到之前他奋不顾身往自己这里跳来的事情,
……那应该是,自作多情吧。
就在自己这样想着,思考着该说些什么的时候。
「訚。」
对方先出声了。他说,
「……刚才优先向訚这里跳过来了对吧。关于那件事,就算没有瓶贯,我也还是会那么做的。请不要误解。」
要说为什么,
「因为只要有訚在,我是不管几次都能重新站起来的。」
「……请不要把人说得像是回复要员一样。我是武家的女儿。是攻击要员。」
「我知道。」
「你不知道。而且刚才最后那一击算什么嘛。做那样模棱两可的了结……。」
「没有问题。我会拼命到把双手都切下来的情况,只有那么一次。」
「要是有个两次三次的谁经得住啊。」
訚感受着自己脸上泛起的红潮,望向宗茂。
「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Jud.,——要说amor。*」
(*注:西班牙语:爱)
「五次可不行。」
訚抢先说道。
「小声地说,一次就够了。——因为是在战场上。」
●
「战场的局势,改变了呢。」
诺夫哥罗德南部外围空中。奈特和成濑一边与对柴田舰队实施牵制炮击的卡文迪许舰进行配合,一边把在南部方面所见的动向传达给武藏。
现在,柴田舰队正一边坚守南面,一边进行着登陆战的妨碍。根据浅间整理的来自二代以及立花夫妇的情报看来,柴田等人现在的状况是,
「露出鸡鸡的忍者在被弥托姿黛拉踹飞的时候切断了柴田的右臂,而输了的二代把他的左臂也搞得和断了差不多。立花夫妇则是靠爱的力量切断了阿市的右臂,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虽然搞不明白浅间亲到底脑子往哪里去,但这些话按照字面意思理解就好了吧—……。」
不过,就算阿市已经退场,柴田也还留在诺夫哥罗德市区内进行着指挥。在利家和成政正从西侧往南施压的当下,整体上的优势仍然掌握在柴田侧手中。
「……合成死体战士团的人数在减少呢。前田·利家的加贺百万狱也是靠钱才能征兵的。」
「——喂!后发魔女!」
「干什么啊古代魔女?」
从空中向下看去,卡文迪许舰的船帆下,奥玛丽握着术式舵轮提高音量。
「柴田舰队的动向在变化!这代表——」
人鱼的映像飞了过来。她把诺夫哥罗德及其周边舰队的概况显示在表示框当中以后,说:
『现在,P.A.Oda正专注于朝诺夫哥罗德对面的上越露西亚舰队进行牵制炮击呢』
「目的是?」
『进行撤退准备并拖住上越露西亚。也就是说是要在撤退的时候阻止其进行追击。现在就是这么个状况。不过——』
卡文迪许说道。
『P.A.Oda在诺夫哥罗德那边也有开展三个行动。第一个是加贺百万……。噗,抱,抱歉。要直接这样讲出来对我来说还是有点困难的样子呢。』
·未熟者:『明明就很帅。犹犹豫豫的效果会变差啦!是加贺百万狱啦!』
·赫莱子:『要不要做点馒头呢。好啦人鱼小姐,请继续说明吧。』
『Tes.——嗯,加贺……,噗,算了,以前田势力与佐佐·成政为中心的P.A.Oda战士团正从诺夫哥罗德南部对中央进行压制。正在与从东北方向前往市厅舍的上越露西亚突击队……,包含武藏总长在内的部队进行交战。』
「那边的话,弥托姿黛拉和玛丽,还有乌尔基亚加应该都已经赶去汇合了吧……。」
成濑自言自语着飞上前,奈特跟在她的后面。两人看到前方几公里处的柴田舰队确实摆出了防御阵型。她们继续听人鱼讲话。
『前田势力的本队仍在不断增殖。这是第二个行动。诺夫哥罗德市区东侧直到东边的山丘都处在他们压制之下。因为其已经突破了上越露西亚的突击队和武藏侧武神的殿后军,所以正由上越露西亚的本队负责牵制。』
成濑眉头紧锁。然而报告还在继续。
『第三个行动,是在诺夫哥罗德西北部。虽然那里是合成死体战士团的集中地,但仍是被慢慢突破当中。』
「突破?是少人数突破吗?」
『根据武藏侧提供的情报,对手是羽柴麾下,十本枪的福岛·正则以及加藤·清正
这样子下去,会被他们抢先进入诺夫哥罗德市厅舍。而且——』
照现在这个状况,卡文迪许说到。
『就算武藏总长等人已经进入了市厅舍,撤退也是不可能的。』
●
战场当中,有两个人的视线正自诺夫哥罗德市区西北部往北疾扫。
是从诺夫哥罗德往市厅舍,一路上将合成死体战士团不断打散,一边回避一边前进的福岛‧正则,以及将其不断击溃,突击前进的加藤·清正二人。
两人当中,清正在街道边沿的墙壁上先行,福岛把握着节奏紧随其后。虽然街道前面或侧面不时有敌人飞来,但清正毫不在意。只是加速挥出Caledfwelch,像除雪一样开辟出道路,一往直前。
屋顶她是不去的。因为那里过于宽敞,足以容下数名敌人并排阻拦。
就算走的并不平稳,就算被横向截断前路,
「……!」
清正也能靠Caledfwelch后部的加速器来向前推进自己的身体。
福岛也可以通过“逆落”的加速术保证自己一直前进。
两个人只是加速狂奔。可是,后方的福岛发话了,
「清殿下!还未到可以前后交换位置的时机么?!」
「不行。马上就要到市厅舍了。让我在前面引路。」
对着跳跃而来的敌人,清正用右边的Caledfwelch投掷般打出一击。
与其说是切开,还不如说是钻入身体的攻击把敌人给扯碎了。步伐不见半点迟滞,她继续前进,
「您的战斗能力比我更强。所以才得到福岛的袭名。——当下我的任务,是把您精神饱满,毫发无伤地送至市厅舍。」
并且,
「我等的任务,亦即羽柴大人的愿望,乃是破坏诺夫哥罗德市厅舍地下的天津乞神令教导院的遗迹。而您更身兼终结奥伦治之要任,必须避免您产生任何疲劳。」
「不胜感激。」
「请别这么说——我们可是全员一体的团队。是深信着创世计划,想要将这个世界推入安全的运行轨道的呀。」
说着,清正抬高了视线。终于,
「看见了……!」
市厅舍前,有着足以确保车马通行的圆形广场。只是,那里早就,
聚集了合成死体战士的身影。而且为数不少。
「那么,这就是我分内的活了……!」
清正皱着眉头说道,然后进行了跳跃。像是被丢下的她身后的福岛,
「清殿下!」
「——那些就由我来对付。小则请赶快往里头去吧。我随后跟上。」
听了她的话,背后的福岛轻轻吸气。然后横眉喝道,
「那就交给你了是也……!」
两个人同时落地。清正冲向了敌群,福岛则是从其上空飞跃去往市厅舍,冲进了那犹如张开的巨口般的黑暗当中。
第九十一章
『集合之处拥有梦想的人们』
为何
我们会选择
聚集在此
配点(约定)
●
从诺夫哥罗德市街的北部,信号弹发出白光升起。
这是来自P.A.Oda的信号。说明他们抵达了诺夫哥罗德的市政厅。
在诺夫哥罗德的东侧丘陵的山腹部,有一缕凝视此光的视线,
「可恶,本来时间就赶。扔下去很麻烦的啊!」
地折朱雀肩上的直政,正忙着给控制武神下达指示。
现在的对手,恐怕是叫森的那个家伙,根本没法好好打的奇怪武神的辅助机吧。现在那七架武神正以不自然的行动,时而摇摇欲坠地向这边前进。
看动作就能知道,很明显脱离了主人的管理。或是突然仰翻,或是突然颤动。
……动作猥琐得要死啊……。ˆ
即使如此,在受到伊达武神炮击的时候,也只是被炸飞却毫发无伤。因为人工筋肉条所制成的整个身体能够缓冲吸收冲击,并且利用修复技能治疗自身。
虽然觉得很麻烦,直政还是先把接近过来的全部扔了出去,砸倒地面上。
●
「那个,森君,你从刚才开始就在我旁边一下后仰“啊”呀“噫”的一颤一颤的,能不能消停消停?影响我计算了。」
听到在诺夫哥罗德市南门内的防御墙后面计算战斗损耗的不破的抱怨,森急忙摇头。
『你,你看着我的时候到底在想什么下流的事啊不破桑!』
「不是下流,是粗俗!可以的话你能不能别出声啊?」
『怎么,怎么这样,你要我忍着只进行皮肤呼吸吗!?话说现在,那些无法控制的分离体的状态,可是实打实地反映在我身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行不要啊直政桑。』
「要拜托工科埋了你吗?」
『啊,不必非要这么做,估计不久也会变成那样的吧?』
●
直政将森的辅助机,像打桩子一样捶打入地面。
说实在的,虽然是打算扔到外缘去,但是要是把附近的机体连带着砸到的话,会很麻烦的。
所以,直政加速手臂,将敌机从头到腰栽进地里。
……真是棘手啊。
其实果然从诺夫哥罗德扔出去是最省事的。这样的话,这个武神又不会飞,就不可能再回来了。虽然已经扔下去了九架机体,但是最近变得想扔也抓不到了呢,真是麻烦。可是,
……如果只有这个办法的话,也就只能这样做了。
正在直政这么想着,做好准备的时候。去下面营救坠落部队的佐久间舰队一舰,在上升的同时,将在下面捡到的森的辅助机全部顺手扔回来了。
对于已经被扔下去的九架机子,全部被胡乱扔回来,直政,
「这是在搞事啊——!!」
直政咆哮的同时,被扔下去的全机和现存的残机全都动了起来。被扔下来的都站起身来进行跳跃,本来就在的则是压着身子冲了过来。
可谓是全体冲锋的突击方式,让直政皱起了眉头。
因为凑齐全机了,所以产生类似共通意识的东西吗。敌人朝着明确的目标,以精确的动作攻了过来。
在伊达武神的炮击下,两架机体被轰飞。但是,直政注意到,
刚才,被捶到地里的机体不见了。难道是爬出来了,不对,
……旁边吗!!
刚才消失的机体冲出地面出现在了自己旁边。虽然不知道目的是什么,但似乎是扭着身子,用头像蚯蚓一样钻过来的。
简直莫名其妙。怎么想都不是人干的事,估计也没什么深意。但是,事出突然,直政没能及时反应过来。再加上出现在自己旁边的武神,近的都将要够到朱雀的手臂了,更加让人无所适从。
因此,直政只得放任敌机接近。只不过先到的并非是身旁的这一机体,而是从天而降袭击过来的四架敌机。
直政正觉得不妙。
「……啊?」
就在这时,朱雀用右手护住了左肩上的直政。
这是没有经过指示的行动。即使在自律系统的控制信息中,也是设置成了不用理会机主的状况。但是,刚刚朱雀确实自己动了起来。
……这是……
朱雀正在渐渐产生自我。估计是自从和自虎战斗,受到青龙的影响,导致了朱雀OS的活化。
所以直政想道。这个意识到底是来自朱雀,还是沉睡的妹妹,
「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这下情况很不妙啊……!!」
直政喊着,同时思考起应对之策。对于上面攻来的二个敌机可以用双手对付。剩下的二架敌机和旁边这架就束手无措了。既然如此,
……到时候再说!
就在准备行动的瞬间。
空中的四架敌机,突然被从北方向投来了炮击轰中。
那是,
‧烟草女:『浅间亲!你搞啥四连发呢?!』
‧浅 间:『诶?我不是给妳及时解围了啊?!为啥要训我啊!?』
但是,事情不是仅此而已。四机被轰飞后,空中传来了声音。
『你应该瞄准的对象在下面,武藏第六特务。』
一道巨影随着声音稳稳上前。
随后。那四架敌机便被这道巨影挥刀斩断。
连伊达武神都没能砍动的东西,这个巨影却将他们上下劈开。这个巨影就是,
「里见学生会长啊……!?」
●
义康安静的降落于夜晚的平原,就这么让“义”迈步前进。
在他的正面,有以低姿势直线攻过来一架敌方武神。
刚刚,虽然将空中的四机腰斩了,
‧未熟者: 『里见学生会长!那个武神可是相当有弹性的强敌啊!你,那么容易切了个干净利落!?是怎么做到的!?』
‧贤姊样:『呼呼呼这一定就是属性克制!属性克制啊!说明敌人被飞机场的属性克的死死的啊!所谓贫乳斩击……!』
义康一边想着那是什么鬼技能,一边让“义”做好单手攻击架势。
‧义 :『刚才,在空中用兵刃相接之后就明白了。虽然只是推测,但这武神恐怕是,根据生活在北条的印度诸国连合的生物,或者是与其相近的生物设计出来的。』
‧贤姊样:『啊啊,蛇神啊。在极东的东方也有很多蛇类信仰呢。』
‧浅 间:『诶?烦恼系的魔——……』(注:魔羅,日语为マーラ,佛教当中阻碍佛陀成佛的魔王,向佛陀显露各种幻象以诱惑佛陀,同時这个词在日本也是阴茎的隐语)
‧贤姊样:『啦啦啦啦你说了呢!?说了呢!?大神柱——!稍稍温婉一点说的话就是鬼公方!鬼公方*啊——!』(*注:日文和肉棒同音)
‧浅 间:『诶?不是,我没说我什么都没说。我只是模仿了一下月轮平时说的“嘛——”而已哦?!是吧花见!?这边!看我这边啊!』
虽然知道他们想要说什么,不过这群家伙基本套路难道就是先作完死再想办法嗑药复活吗。不过,
‧贫从士:『里见学生会长这么擅长对付鬼公方,是为什么?」
‧义 :『别再用这个隐语了——还有,我可以砍得动是因为北条那帮人,偶尔会把这种玩意儿扔下来进行骚扰,所以习惯了。大小上虽然不用武神就能进行应对,但是这群东西一个个的都偏好巨乳,只冲着姐姐大人去,看都不看我一眼,所以我就尽情练习砍个痛快了。』
感觉越说越伤心,就当是因为想起了姐姐的事好了。啊,但是,仔细一想,义赖也会被盯上。这是为何。
不过,要砍确实是有技巧的。诀窍在于一旦斩到了,不要忙着切,要嵌下去。像这样子让刀口吃进厚厚的表皮里,就能够无视粘液这些乱七八糟的直接砍到肉。之后只要一边用力压进去,一边用力切就好了。
斩开。
义康斩断两架机体,用尽全力将其打飞,看着这个成果自言自语道。
『——最上组,归队了。只要守住这里,这样就行了吧?』
●
福岛听见从后方传来,镇守外面的清正开始击出的金属声和连续不断的飞溅的水花声。
现在,她行走在白色的道路上。这是用白色石头砌成的诺夫哥罗德市政厅的中央通道。
面前非发光型的表示框显示前方有主大厅和,通往地下的通道。
诺夫哥罗德市的地下。据说在那里有世界上第一个建造的教导院。
也听说,阿兰陀总长奥伦治,人现在就在那里面。不带护卫单独行动简直是不合常理,但是他的行动还带上了多余的盘缠。
那就是期待和武藏的邂逅,并告诉他们P.A.Oda行进的创世计划的机密。
于是自己这些人得到了指示。讨伐奥伦治,这对身为M.H.R.R.的人来说是理所当然的。但是,如果和创世计划挂钩的话就是另一回事了。
讨伐奥伦治,破坏诺夫哥罗德的地下遗迹。这就是自己这些人收到的指令。
福岛知道创世计划。P.A.Oda的重臣和、武将,也几乎都知道。
十本枪的成员也是一样。全员都能理解。而这,又是,
「因为前进的道路无可妥协,所以必须排除一切阻碍是也……。」
所以,他们要讨伐公然阻挠的人。破坏成为阻挠原因的地方。
非常简单。
但是,还是有些人连这种简单的事情都要出手干涉。
「你这是要阻碍我们是也吗?原上越露西亚副长,玛尔法·博列茨佳大人……!」
「说实话,我没有打算阻碍你们。我想对上的,只有景胜一人。」
说话人持一刀立于正前方视野可及的圆形大厅的中央。
她仿佛守护着她身后敞开的大门般,展开双臂,口角咧开笑着。
「哈哈,但是,只让你们通过的话就太不公平了——诺夫哥罗德历代市长,每个人在探寻这个深渊当中,微妙感觉到的真相也是类推积累的结果。我也不过是因循守旧中的一员罢了。但是——」
但是,
「恐怕历代市长的见解是正确的!……黎明时代的非衰退调律进行中到底实行了什么。那恐怕是“幸福”。或是“救世”。或是“伪善”。啊,不对……」
「哪里不对了!」
面对突然从大厅奔出来的福岛的大声质问,玛尔法如此回答。
「那一切毋庸置疑是“大罪”啊!」
●
在这之后。福岛的视野里看到了那个。
在黑暗中。从天窗射入的如星辉般的光芒以及外界升起的火焰所照亮的地方,
「给我收下上越露西亚元副长,“自由背叛(Vejima*)”的不自由吧。」(*注:片假名念法是俄罗斯传说中,拥有智慧的魔女一词。)
玛尔法背后的整个区域,出现了虎。
而在正面的福岛看来,那又是如同翅膀一般。
但是,不对。那是,
「……手臂!?」
「这是利用从祖先继承过来的魔神族主血统,召唤了我家护卫的手臂。这里面保存了纵使殒命,依然立愿守护我的人们,他们的手臂与技术。」
手臂数起来足足有上千的数量,而且都拥有两色中的一色。
「死后,希望有所保留的,由于体液转换变成了黄色。希望接受加工的,由于血液的凝固变成了黑色。
虽然先祖把这种没有间隙似的两者依次排列的模样称为‘虎翼’,但是我宁愿这么称呼他们——“影虎”。 」
在黑暗中,魔神族的手臂每个或持有武器,或者空手。
「打穿她。」
超过四位数的斩击和打击,随着虎的咆哮冲向福岛。
●
玛尔法看着自己鞭策的虎发动攻击。
在击碎地面,削刮墙壁后,慢慢收回来的过千手臂下。
「谑。」
福岛屹立不倒。虽然发丝飘散,衣服连带着甲胄破烂不堪,
「……你,即便在加速术之下,也能看破对手招式吗?」
「只是由于尚不成熟,还无法随心所欲是也。」
是吗。玛尔法想道。达人级别战斗中,要在控制自己速度状况下进行看破,方法不只一种。有人通过体术做到,也有人通过视觉和听觉的结合,利用细微的动作实现。
换句话说,这不是什么特殊的技能。只要将意识摆在自己的动作上,并且掌握纯熟,谁都能做到。但是,
「看来你的师傅,很优秀啊。以你这样的年龄,而且还是以人类之身,虽然还不是很熟练,但竟踏入了看破的境界,实属难得。」
「……蔽业师,已不在。」
「这样啊。」
不知道是去世了还是已经分别了。自己也不打算问。所以仅仅,
「有人爱你吗?」
「只要有伙伴,那程度便已足够。」
玛尔法回了一句Tes.以作镇魂。随之,她口吐青白色火焰。对于不死系的魔神族来说镇魂会燃烧自己的身体。只要有多余的力量的话,哪怕只有一点点言语也会被看做是净化,所以棘手,对此玛尔法脸上浮现微微笑意。而且,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看招吧。」
玛尔法让上千的“影虎”一齐发动攻击术式。
即便看破也没用,这已经不仅仅是范围攻击了,而是将直线攻击,弹雨攻击,渗透攻击尽数集中于一处。
「避无可避的一击,“影虎咆哮”——哦哦,开玩笑起的名字我自己说着都觉得好笑啊。」
直接命中。
●
玛尔法目睹了那光景。
将莫大力如羽毛般振翅一挥,全部袭向敌方一人。“影虎”的招式威力无以伦比。
但是,在攻击的中央,福岛动了。她仅仅将平刃的尖端面向正面,
「坠落吧——一之谷!」
随着声音,刃尖打开了。那简直就像是T字型的耙子,又恍若蜻蜓,可是,
力量,消失了……?
和福岛刺过来展开的刃尖相撞的术式一并消失。不对,那不是消失了。热气,冷气,重力,光芒等一切事物,
「被吸收了吗!?」
「Tes.,这便是防御系神格武装・一之谷的力量是也!」
力量就像被啃食,嚼碎般。站在攻击下的福岛眼看就要要被从左右两侧以及上方横穿的力量余波弹飞。
但是,她眯起眼睛说到。
「——“逆落”!!」
在已然超越了猛击的水平,可以说是达到爆发顶峰的“影虎”的力量下。福岛向这边加速了。不是一步一步地。能够看破动作的她,以滑行般的势头逆流直上,直奔而来,
「……坠落吧!!」
坠落,飞跃而至。
所以玛尔法随机而动。令“影虎”挥动羽翼,将其收起,
「原来如此!」
弯起嘴角,笑了起来。将右手的刀刃挥起,摆出迎接的架势,
「果然和奥伦治说的一样。不愧是新时代的武将。难怪阿飞会盯上你们啊!!」
随后,玛尔法爆发出“影虎”全力,两刃交接。
●
福岛发现世界一瞬间由光亮沉入了黑暗。
“影虎”的爆发结束后,市政厅的大厅处又回到了之前的黑暗。
现在,自己正站在玛尔法右后方的墙壁上。
在墙壁上屈身,蓄力准备跳跃。
大厅中,满是热气和狂风。
随后,玛尔法转了过来。
一道黑线从玛尔法胸中央直穿左锁骨。这不是切出来的。也不是绽裂开的。而是被一之谷合上的枪尖斜向贯穿的穿伤。
如果是普通的人类,早就血沫横飞,由于失血过多的低血压休克死亡了。
但是,玛尔法不同。她没有流血,只是看着自己黑色的伤口,然后,
「死者的弱点是“魂之骸”。其位于身体的中央。因此,要攻击那里。胸口的中央。只要将其击碎,魂的“型”就消失了。」
当然,
「我这死者之心可不会轻易让出去啊。」
福岛点头,使用逆落跳了下去。去攻击玛尔法所说的位置。
福岛认为,投身战场的人,若是被人用“来啊”挑衅,必定会对此作出回应。尤其是以命相搏的场合下,更需这么做。
要说为什么,
……因为所谓战场,乃实现愿望的地方是也。
战场上的胜负,必定会实现胜者的愿望。所以,福岛如是想道。希望战场能够保持纯粹。仅仅是个实现所有愿望的地方,一直这么下去。
现在,这个战场大气被灼烧、被冻结,充斥着流体的风。但是,被强大的力量洗刷过一次。
「上。」
一度落脚之后,距离就已经拉近了一半。
在实现对方和自己的愿望之前,还想再踏两步,让身体得以充分行动,但是速度表示拒绝。速度在诉说,此刻,万事俱备,速速了结。
因此福岛仅多踏出了一步,便向着玛尔法发动了破空一击。
就在这时。
「抱歉。」
身旁传来的说话声,伴随着铁撞击的声音,弹开了自己的纯粹至极的一击。
●
玛尔法看见了自己正面站立的影子。
是一位高位魔神族男性,身着涂黑的上越露西亚制服。
他介入福岛的速度,将福岛攻击的枪尖用锡杖挡开了。他是,
「景胜……!」
「抱歉。」
他再一次道歉道。但是,这声歉意并不是对自己说的。
景胜对打算讨伐自己的福岛这样说道。
「——把这里让出来吧,人类。」
●
福岛犹豫了。
介入他人的战斗是个很不尊重人的行为。但是,在这里意气用事也没什么用。不过,
……上越露西亚总长兼学生会长,上杉・景胜大人是也……!
福岛打从心底渴望与其交手。上越露西亚现在是P.A.Oda的敌人。现在打,合情合理,而且考虑以后的机会,不如说现在正恰逢时。但是,
「你想要,拿下这场战斗吗?」
「Tes.——先预约的是我。只是迟到了而已。」
也就是说,中途插足的是自己。这本来是景胜和玛尔法的相对场。这里的一切,并不需要自己来了结。就是这么回事。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把这里交给景胜大人……。
就在福岛想到这里的时候。
有人持枪从左侧直线穿过。
是武藏副长,本多・二代。她「哦?」了一声看向这边,跑着说道,
「要去地下的那个什么教导院遗迹的话,是不是从这里的楼梯下去是也?」
「Tes.,你第一个到吗?」
听到玛尔法说的话,武藏副长疑惑了起来,但随即笑了起来。
「原来在下是第一个是也……!」
福岛望着挥舞起枪跃进大厅深处的身影,
「……啊!」
急忙紧随其后而去。
同时。一大片人吵闹着涌入大厅。
不用回头都能猜到是武藏势力。
福岛紧追武藏副长身后,跳向地下的空间。
在这个瞬间,福岛听见了一个声音。那是从大厅进来的武藏那一群人中,最前面的武藏总长的声音。
「哦哦!景胜!这不是帅气地镇住场子了吗!」
●
景胜被武藏总长这么一说害羞了。
……帅、帅什么的,害、害羞死了……!葵君……!
但是,多亏了他们的声东击西战术,得以赶上了。正因为齐藤的突击部队和武藏势力,在追加战力补给线被切断的状态仍旧选择进攻,
「喔,上越露西亚主力。正在从北侧断崖路线,往诺夫哥罗德市区进军中……!」
●
而且,正当赫莱森、正纯和浅间从武藏赶来在北部路线和托利他们会合的时候,诺夫哥罗德的战场被一分为二了。
分割线从北端开始到东端呈现斜线状。仿佛是将北部的市政厅从西北端开始到东南斜着切开一样。
从面积上来看,占据分隔线以下的P.A.Oda一方虽然比较宽广,但是从密度上来讲的话,占据上侧的上越露西亚和武藏一方比较高。
人在南端,处于市门内侧的不破重新推算了上越露西亚本队从北部港口登攀断崖而上的战力,让P.A.Oda的战力在北部集结,以此,
「——柴田前辈,市政厅的南面到西面能够拿下。」
「Shaja!——接下来就是最后一把劲了。在收到十本枪的福岛或清正的信号之前,能动的快去赚个痛快。」
胜家号令之下,柴田势力内的机动力高的人们以及白骨战士团聚集到了北部。
另一方面,在南部的天空,女王的盾符一人,奥玛丽所指挥的佯攻部队,虽吸引了四分之一左右的柴田舰队,但是柴田舰队已然将舰首朝南,做好了撤退的准备,利用后部舰炮越过诺夫哥罗德,在对上越露西亚军进行连续炮击。在西部保持浮空的聚乐第,一边冒烟一边在中间地区设置了防护屏障,以此抵御了上越露西亚舰队的对诺夫哥罗德上空的多重入侵。
诺夫哥罗德的地面、上空,所有的情况都呈现处互相阻止、牵制的状态,但是,
「地下,就不一样了啊……。」
在南部的天空,成濑嘴上说着手里进行对舰炮击,确实如她所说,诺夫哥罗德市政厅内及其地下,上越露西亚和武藏一方的合作部队与柴田一方的战斗呈现越发激烈化。
诺夫哥罗德的地下,围绕在那里的天津乞神令教导院展开的战斗进入了最终局面。
四卷下92章
『立场的超越者』
那是清晰的程度
更甚肉眼所视的
未来的方向
配点(前路)
●
二代所看到的是黑暗中的小小亮光。
现在自己正从,位于诺夫哥罗德市政厅地下的,广阔的虚空之中坠落着。
风从应该是下方的方向吹来,而来自远处的光芒也在逐渐扩大。
「那是……」
那是一座大厅。一个直径足足有二百米宽的,圆形的石制大厅。但是,在大厅的中央有着一个向下阶梯的斜坡。通过这个楼梯,还可以走到更里面,更下面。
大厅的灯是亮着的。这就说明在这之前已经有人先往里走了。并且
『欢迎你们,抵达世界深渊的各位。』
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这是通过术式进行的扩音。虽然因为回声,有点难听清楚,但是,
『我是阿兰陀的“抵抗总长”奥伦治。虽然跟我正式的名字有点不一样,但理由也没有那么重要。现在,我在入口大厅下面的“教室”里。』
那么,
『我想请你们来到这里。有东西要给你们看。在这个世界的深渊,在延伸到深处的深渊中,到底可以看见什么呢?我的老师——』
听到了他这样说道。
『松平·元信……存在于这里的东西正如老师所说,就让不肖的弟子告诉你们这一点吧。』
●
从市政厅的中央大厅传来丝丝轻笑。
在大厅的中央,站着的是身体被景胜支撑住的玛尔法。
现在柴田一伙正从大厅的西边和南边的中央通道对大厅发出攻击。为了迎击他们,以术式展开了冰壁,而上越露西亚的魔神族战士团则是正在进行步枪与术式的射击。
由于防御都集中在通道旁,大厅中央反而呈现空了的状态。在周围射击的响声中,玛尔法小声地嘟囔着。
「放人走进这底下还是头一遭。这对其他市长也是有史以来第一次……不过,诺夫哥罗德是迎接“客人”的地方。根据前代市长的记录,常常会有想要拿到历代市长们的调查记录的人作为“客人”来到这里——。」
「那人是,松平·元信吗?」
恐怕是,玛尔法如此表示点了一下头。
「前代市长很想要知道存在于地下的古建筑遗迹的功用与真相。当然,他也是纪律森严的上越露西亚的一员,在我担任市长那时进行肃清的时候,他可是最先成为战士团素材的。他说“为了守护这诺夫哥罗德的一切”。」
啊啊,玛尔法感叹道。
「先人。你的愿望快要实现了——因为你利用死亡守护了这里,而为想要寻求真相的人们争取到了,足以追求的时间。」
●
『我们来谈一谈往事吧。』
奥伦治的声音还在回响,而弥托黛拉则朝着从大厅往地下深处的大窟窿进发,猛冲在队伍前方。二代和福岛已经先过去了。银狼在他们之后加快步伐。
现在自己的背后,有着用银锁缠绕着的,自己的王。以及第一特务和玛丽,和,
「——赫莱森!」
浅间和正纯也在一起。她们三个人在上越露西亚本队的护卫下,从北面赶到这里汇合。赫莱森在银锁支撑背后的情况下,自己坐在上面。但是,因为现在银锁被毁了两根,所以,
『她俩交给我——你愿意信任我吗?』
不带任何脚步声便赶来了的不转百足。跟乌尔基亚加并列着跟上来的伊达·成实这样子说道。弥托姿黛拉同意了对她的话点点头。
「Jud.!」
声音重合在了一起。不仅仅只有自己,连之前没有见过面的赫莱森和浅间都点头了,成实一个点头便将两人抱了起来。
在那之后。楼梯到了尽头,变成了大舞池。
正式的路径应该是大窟窿的内面中呈螺旋型往下延伸的楼梯才对。但是,
……哎呀?
一看,平台上的扶手有弯曲变形的,还有一部分断裂的。那看起来就像是生锈腐败的状态,但,
·未熟者:『这就说明了很久以前的人们也跟你们一样蠢啊。不知道为什么疯子一看到高的地方就会想要爬上去跳下去啊。』
·银 狼:『这,这不是蛮好的吗!很痛快啊!?』
这样说道,弥托黛拉将银锁拉近身边。将赫莱森和王像是要扛在肩上般抱起,
「……我的王啊,你什么时候穿的女装啊?」
「哎呀哎呀奈特,被骑士抱着的不是公主的使命嘛!我,从现在开始是女臣子了!」
「弥托黛拉大人,这边才是真正的公主。那种山寨货请赶紧扔掉。」
正想着该怎么办呢的时候,楼梯到头了。因此弥托黛拉转过头来,对后面来的人说道,
「先走一步。」
朝向虚空,跳跃而起。落下地面,漂浮空中的浮游感达到最低点的时候,她听到了声音,
『那是在大概三十年以前的事情。我们在某个地方研究着解决末世的方法。』
现在,在落下的方向,传来响声和,
……金属的碰撞的声音?
『各国的优秀之人,隐藏着自己的身份,在这两年间的期限里集合在了一起。这是元信公一个一个地去找,一个一个地去邀请他们的——“成为新的圣谱越境队吧”,诉说着这样一个孩子气的梦想。』
随着一声然后,尖锐的金属声响起。
是二代。她正在下面的大厅进行战斗。
『然后为了能够拯救末世,我们跟某个人相识了。』
那是,
『我们——称为公主的,友人。』(注:这边的公主,不是日语的姬,而是公主隐的公主,汉语中的公主。)
●
福岛在跟二代进行着战斗。
没有时间了。福岛很清楚。因为奥伦治完全没有闭上嘴巴的意思,而武藏势力的主力也从头上落下来了。
如果以对空攻击来迎击武藏势力的话,就无后顾之忧了吧。但是,现在却没有进行这样的攻击的余力。
因为武藏副长本多·二代,
……跟之前,大有不同是也……!
她的最高速度基本没有什么变化。但是,现在的她即便在低速度下也不会出现混乱。
她所使用的加速术是禊祓的累积型。因此,一旦加速方向被打乱,术式应该就会爆发消散才对。
但是,并没有变成那样。那看起来手忙脚乱的动作,不确切的脚步也好,手臂的挥动也好,用绳子绑起来的头发的飘动也好,不管哪一样,看起来都很缓慢且又凌乱,
「……!」
却全部存在于一个人身上,被统一了起来。
就仿佛将几乎要被弹飞的身体拉在原地,控制在原地,平息在原地,然后把由内而外的溢出的力量全部收起,却总势不减地转化为其他的形式,
……这是……。。
福岛感觉,就仿佛在面对暴风一般。就仿佛正在狂吼着,呼啸着,却不会散去,无处不在,即便伸手去挡也无法抑止,至始至终肆虐狂暴的风。
以为会远远绕开的时候,却擦身而过,正面命中的时候却又从一旁滑开,纠缠不清地逼近身前。
刚觉得沉重缓慢到触手可及,却突如风般迅疾。反过来,刚觉得轻盈敏捷,却又有着十足的分量。
跟以前不一样。
以前,只是人类的动作。她到底是在哪里学会了这种风一般的动作的啊。虽然能够估计到,但是,
「Tes……!」
自己只需作为对手,仅求一胜。
所谓战场,那就是实现愿望的地方。这样的话。
「逆落……!」
福岛为了抄到风的后面,对自己施展了落下。
●
提高了下降速度的是成实。往不转百足的背翼里注入力量,跟乌尔基亚加一起毅然地进行了出力降下。因为抱着武藏的巫女和副会长,在着地之时会产生破绽,「贫僧来做掩护!全力降下去!」
·浅间:『哎!?啊,等一下,那个——!!』
·副会长:『浅间都这么慌了我或许也不行的呀——!!』
·月轮:『嘛——』
这样好吗,成实这样想着,朝正下方飞去。越早降下去,就越能牵制福岛·正则。因此她毫不犹豫地,打算一口气以最短距离下降。然而,
『那是······』
在下方远处的战斗中,突然间,成实想道。
自己无论是对武藏副长,还是对十本枪的福田·正则,其实都不太了解。但是,他们两个人的攻防,在自己看来
·浅间:『真是,打得难舍难分啊……。』
同意。或许也是因为她们两个同为高手,拥有近似的招式,且同样拿着枪作为武器的关系在里面吧。也有一旦面对面,就能看出对方斤两的原因在吧。不过,
……真漂亮。
双方的回避以及攻击,明明动作不同,却完美配合上了。
武藏副长一个转身,轻踏一步绕去背后。
她的枪技,基本是从下段向上方挥出一次挑击后转身一圈,面对向左右避开的敌人也能借着出枪的势头迂回到他们身后,调转枪头顺势向后背杀出一招回马枪。
这动作的轨迹就像条连成圆的弧线,虽然很容易失去平衡,使得自己整个人掀飞,但她相当惊险为稳住了体势,不曾中断过攻势。纵使于完全看破之下,其动作依然行云流水轻松写意,身体重心的转移也是轻松自如,有时还能,
「————」
刺出一道划破长空的直线。
成实想道,这就是武藏的副长吗。她的动作尚不安定,却能让人感到无限的成长空间,缓急快慢变幻莫测。而,
……与之相对的福岛,也是……
这边则是,连续的缓急快慢。由于逆落这种落下型加速术有着效果距离制限,因此她将短距离与长距离的使用区分开来。短距离的话就只有一步,长距离的话就能有数米。在那过程中身体的动作,脚步固然有些沉重,却产生了加速。
她的行动是不断重踩地面,以仿佛坐在空气上般的姿势起身加速。攻击则是从旁而来的横扫和利用身体移动的冲刺。
双方的动作虽有不同,却完全咬合在一起。
变幻莫测的速度,与连续快慢的速度。
保持稳定的速度与持续不断的加速。
不破坏加速的体术和继续加速的体术。
然后是纵向的攻击和回转的攻击。
双方来回交错,脚下的步子难舍难分,一方跳起另一方则从下方穿过,一方冲出去另一方则绕至身前,就仿佛,
……双方,在陪对方练习一样。
跟政宗对战时的自己也是那个感觉吧。主庭长出青叶的樱花树上,花瓣却仍在随风舞落。这一幕仿佛跃然眼上。于是,
『花吗……。』
那是火花。随着双方速度的提升,接触的次数也增加了。
自己这边离降落还有数息。如果换做是其他人,再稍稍拖一下也没什么关系吧,
……是啊。
但若是高手,那在自己降落到地面前就应该已经决出胜负了吧,成实一边这么想着,进一步加速自己的背翼。
随后。眼下绽开的火花量突增。
武藏副长和福岛的战斗,进入完全的胶着。
●
两人顺时针转起了圈。
二代步步紧逼,福岛抽身退避。两人以这样的状态,在直径五米的圆上疾驰。
并且在那其中,双方的攻击仍在交错着。
无数次的攻防后,二代用架在右侧的蜻蜓spare,从自己的右下方直捣福岛的胸部。于是福岛对此,从自己的右侧往左上方一个横扫,拨开刺来之枪。
火花绽放,正当二代将被挡开的蜻蜓spare枪身转回来时候,福岛将刚才横扫出去的一之谷夹在右腋下,整个人向左转去。
福岛的腰部抵住夹在右腋下的一之谷,以枪尾扫向二代。
对此二代则钻过在自己的右手边纵向旋转的蜻蜓spare,让整个人穿到右侧。她将旋转后的蜻蜓spare摆在自己左侧,以旋转的中心抵住了一之谷的枪柄。
二代接下了福岛大力抡出的这一击,却没有去抵挡。
二代稍稍令脚步浮起,不过她缓缓,转起蜻蜓spare,随着四溅的火花,
「————」
受福岛枪柄的推动,二代直接绕着她转了一圈。
在推动之下拉开距离后,二代身形一转,再次将蜻蜓spare转回了自己的右侧。
另一方面福岛则用腰止住枪尾,身体正面对着二代。这时福岛身前并没有武器。于是二代挑起枪尖打上去意图将对方从正下方两腿之间一刀两断。
对此福岛给自己的身体施以加速。并非移动以回避。而是让回转的枪尾那边,向着左背方向以超短距离落下,以此使自己身体右侧向着身前的二代。
蜻蜓spare的枪柄扫过向右侧身的福岛胸前和鼻头。但是,没有打中。相对的,福岛将夹在身体右腋下的长枪挑起向前,击向二代空门大开的胴体。
对此,二代在自己上挑的枪尖,朝向空中的瞬间,踮了起来。
就仿佛是被上挥的动作所带动一般,枪尖稍稍垂下,整个人向右侧身。脚尖十分勉强地够在地上。但是,福岛的枪头只能从稍稍错位的身体前方划过。
然后二代重新将蜻蜓spare收回到身体右侧,双方面对近在咫尺的敌人都将枪尖偏朝一旁,
「……」
互相撞在了一起。两人左肩抵在一起,随后以此为轴转身。
双方都向左方使力,抵住对方的肩头,竞相制造出要攻击的假像。
脚步逐渐加速,一圈、两圈、三圈。然后,
「——」
肩膀同时分开,拉开距离之后,再次同时从右侧向对方刺出长枪。
随后,双方同时向左侧身,抓住敌人攻过来的枪,
「……呵!」
两个人强行左转身体,让身体侧向右方。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对手的长枪拉倒左侧,夺过来,然后如鞭般挥起左臂,力图自左向右挥出比对方的横扫更快一步的攻击。
随即,两人上前。踏入比对方长枪横扫的中点更进一步的位置,用腰接下了枪柄。
这并不是被攻击到。
而是利用了杠杆原理,只要来到离支点更近的位置,攻击力就会减弱。而且会对阻力臂那侧造成负担。所以对方的手会从自己的枪柄上松开。然后脱手的两柄枪,保持各自的势头,从敌方的腰部身后绕了过去。
双方分别抓住掠过来的枪头。然后,反手,二代从左下方,福岛从左上方攻了过去。
两道斜线的轨迹擦肩而过,被双方上前接下。画面上是福岛用右腰,二代用右肩抵住了攻击。
然后枪身从双方的肩头与腰际,沿着的背部,转到对角在线的腰际和肩头上。
双方伸手握住转回来的枪尾,这次,
「……!!」
二代从右下方,福岛从右上方打了过去。
毫无阻滞。
两柄枪以双方的身体为轴不断旋转,你来我往,随着一个个手法改变着轨迹。双方在其中如字面那样在来回切磋。
加速的预判,落下的预判,双方在触手可及的距离用高速的长枪互相攻击,龙争虎斗,
「喝啊……!」
脚尖对上了。这种状态,相当于前方无路可走。可是,两人的加速术却没有停止。
相对于福岛为了转身发动逆落,二代则在轻吟,在清唱着。
「然后」
所唱的是自己所喜欢的段子。这是确切掌握脚下的轴线,通过轴线的些微移动来实现加速的招式。几次同样的段子已经重复了无数次,但是冷不防地,二代改变了内容。
「──摇晃」
听到这歌声,福岛的表情变了。
「这是……」
福岛脸上眉头一挑,却是,
「这是在形容你自己是也吗……!」
嘴角上翘的表情。就仿佛要笑出声般。不过,其中并没有讽刺的意思。她立马咬紧牙关,皱了下眉头,仿佛抑制不住般,
「之后是……!?」
「——永不停止」
二代缓缓道出。一个转身,将从背后转到右侧的枪尾前突,
「一直」
提高了速度。
「向前」
二代的姿势,就仿佛要靠上福岛一样。并非是从前面接近。而是从旁边,提高了旋转的速度,一口气逼近。
●
福岛面对从左侧压下来二代,屏住了呼吸。
现在,自己使用的逆落已经到了控制的极限。而为什么,敌人能够拿出不将自己的能力放在眼中的速度。
不,理由她是知道的。这个理由会被引出来的原因也知道。
是歌。这首歌是她在学会这种速度技术的时候,为了抓住时间点而使用的歌吧。以歌作为媒触,她便可以使用高速领域的招式。
这个招式使她可以取得比这之前更要快的速度。那是,
「轴线的尖锐化……!」
●
·浅间:『喜美,你听到了吗,二代在唱歌······!?』
能听到啊,喜美站在教导院的桥上苦笑着。
「情绪不上来就唱不了这一点有些缺憾啊。不过,你所管理着的二代的流体输出,就我这旁人看来,感觉挺稳定的。不用担心。」
「这,到底是什么原理?」
这样问道的是,站在舰首侧阶梯上的涅申原。
「二代至今为止所使用的加速术,都是不可能突然提速的。如果可以知道原因的话,我觉得我们全体的战力都可以得到提高。」
「不行啊。必须要有我或二代程度的实力,加上“专门”的专心致志的训练才可以。」
毕竟,喜美这么说道,她一边看着炮火连天的天空,转过身去。
喜美用鞋尖,身体完全没有一丝晃动地水平转了一周,
「明白吗?」
「不,完全不明白。」
这孩子真没用啊,喜美将两脚着地,耸肩如是表示。
「现今为止二代都是用脚心和脚尖来蹬地的。但是,在今天的训练里,她的身体记住了。那就是,在移动身体时,只要让轴线动就可以了。并且——」
并且,
「轴线越是细小,越是锐利,它所蕴含的力量也越能够完全发挥出来。」
「也就是力量不会分散?」
不对,喜美说道,她绕了绕头发。
「生命原本是一个细胞。轴线也和这个一样简单。但是随着成长,为了表现自己就会带上越来越多多余的东西,于是变得不再简单了。因此,不是不让力量分散,只是要返璞归真而已。为此……」
她用脚,轻轻地踩着节奏。重复同样的段子。这个声音是,
「将等同心跳的节奏,用语言换成自己的歌词。动作必然伴随着摇晃。说是出生以前,这种说法或许有点青涩了。但是,不管是谁,都应该会很怀念。在自己小小的时候,蹒跚学步的孩童时期。被抱在怀中时候听过的摇篮曲。
只要能想起那个,要取回简单的轴线易如反掌。因为——和出生后第一次的站立比起来,无论是什么动作都不过小菜一碟啦。」
●
二代,追上了福岛。然后向福岛问道。
「在下,……是不是很没有志气是也!?」
对于她的疑问,对方并没有明确的回答。但是,福岛的表情变了。只有一瞬,她的眉毛跳动了一下,睁大了眼睛,但是,在下个瞬间却看到了敌人凌然地笑了。
知道回答是什么了。因此二代走了出来,身体在一瞬间向后仰,
「放手过来是也!!」
一头槌砸向福岛。
两个人的头发在摇动,身体也在摇晃。然后双方顺手抄出持在腰际的枪尾一击。但是,福岛在以二代身体的中央为目标攻击的同时,二代狙击的是别的地方。
就是福岛刺过来的,一之谷枪尾。
两者激烈碰撞。火花四溅,双方的身体摇晃更加激烈,但是,
「……然后」
二代将踏在地板上的脚尖一转踩上前。
「永不停止」
以脚尖作为基,稳住摇晃的身体。
「总是」
从脚尖到脚踝、膝盖、大腿、腰腹背、再到肩头手臂,尽力挥出一击般,进行调整。
「向前」
回转的枪尖,打中了福岛。虽说是直击,却只击穿了福岛抱回来的一之谷的枪柄。但是,已经失去平衡的福岛却无法再控制逆落的加速术了,
「唔……!」
声音响起。这是逆落的术式阵崩溃消散的声音。
随即一道光炸开,福岛整个人飞了出去。
随着加速术的暴发,被炸飞了。
●
福岛在空中控制住了自己的身体。
用体术以及蛮力来扭转回旋的身体恢复原位,试图以脚着地,
「唔」
结果膝盖着地了。
沿着石制地面往后滑去,头发追随着自身飘了过来。而眼前,敌人正缓慢地转着身体。距离有五十米。她的背后,新的敌人从上面落下,不断着地。然后,
……在下的背后,是往地下去的入口是也!
那么只能在这里一决胜负了,福岛把手臂从身前拉回身边。
展开了一之谷的前端,摆好架势。
一之谷有两个能力。
一个是,利用展开的内面,吸收掉敌人发出的攻击,并且使之无效化。
然后另一个则是,
……利用吸收到的力量从展开面发动炮击!
因此福岛叫了起来。带着这样就决出胜负了的想法,
「逆落吧,—— 一之谷!」
●
成实使用了动力下降,却毫无冲击力的着地了,浅间忽地望向前方。
真的只是一瞬间。
在着地点的附近。刚还在那里的二代,消失了。
……哎?
浅间想着再往前看去。
于是,看到二代在那里。一瞬间跳到了离原地五十米的地方。二代以比福岛完成展开枪的炮击系统的时间还要快的速度突击上去,
「啊」
迅雷不及掩耳,想起了金属的激烈碰撞音。
那是福岛被弹飞的声音,她的身体飞跃地下的入口。
二代的蜻蛉代的枪尖,戳中福岛展开的枪头,阻止了炮击。
但是,刚才她那移动是,
……那是……
浅间知道。在跟喜美的训练的最后,从脚手架上掉落空中的二代,有用过同样的招式。就在坠落的身体,脚底勉强够到了脚手架,却无能阻止下落的时候。二代无意识发动了那个招式。
脚尖那一点。将身体的轴线都集中在那一处,使加速全部聚集至此,
「八艘跳跃,也是这个原理吧……。」
只是,二代的情况是,她的加速很是锐利。加速的轨道接近一条直线,速度也很快,这样子所进行的突击,敌人的飞行道具根本就追不上,
「正所谓翔翼啊。」
就在二代维持这个势头,转身着地起身的瞬间,
猛烈撞上对侧墙壁的福岛,
「哦……!」
从冲击之中抽身而出,落地,对二代发动了攻击。
福岛的枪已经展开。她带着炮击发动了突击。
然而在浅间的视野里,二代早已做出行动。
那是将蜻蜓spare纵向竖起的姿势。那个姿势表示的是,
……要用吗!?
面对这道疑问,二代放出了声。她的声音远比预想的要清晰,冷静,
「连结吧,——蜻蜓spare!」
●
二代,毫不犹豫。
蜻蜓spare至今为止一次都没有启动过,这件事她再清楚不过。
现在刚刚才使用过翔翼的大跳跃,要想再次使用,根本来不及调整姿势。
因此二代,在着地的同时,就用蜻蜓spare的刀刃照出了敌人,摆好架势。因为她判断,虽然蜻蜓spare的内部处理速度比起翔翼的加速要慢,但只要先做好预先的准备结果就两说了。
……如何是也。
手中并没有感受到发动的触感。
或许是因为注意力高度集中。时间的流逝感觉极其缓慢。
如果一直这样不发动,就输定了。因此二代的心中,也产生了另一份冲动。现在马上利用翔翼跳过去就可以了。但是,
「————」
二代,没有相信自己的这份犹豫。
反而,二代不再对蜻蜓spare抱有疑问。绝对,不会再犹豫。然后,同时也想道。不“发动”蜻蜓spare。
蜻蜓spare不是用来“发动”的。
蜻蛉切也是一样。
存放在本多家的神格武装,由于其强大的力量,会自行判断主人是否够资格使用自己。
既然如此,二代想道。
……怀疑那个武装的人,有那个资格身为拥有意识的武器的主人吗。
所以二代想。现在,自己受伤拿着的,并非蜻蜓spare。
而是,力量。
这是由自己保管的力量。就如同自己的双手双足。
怎样的行为会带来怎样的结果,一清二楚。
为了发动,有必要说出言语。但是,在这之后的行为并非是蜻蛉切或蜻蜓spare的所为。而仅仅是将自己保管这份力量,引出来而已。
随发,而动。力量的发动是指的这层意思。
动起来,蜻蜓spare,吾之力。就仿佛向前伸手一般。就仿佛向前抬脚一般。
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作为本多家的人,父亲所授予我之绝对性。那就是,
「只求,胜利是也……!」
●
随后。
蜻蜓型的表示框围绕着蜻蜓spare的枪尖展开了。
锁定住被刀刃所映照的对手,
『了解——』
映照在枪尖的锁定表示框碎裂。然后,
「……!」
福岛反射性地将枪立起来,做好防御的架势。
已经迟了。
枪柄被斜着切开,力量因此衰减后,击中福岛。
这是比蜻蜓spare还要钝,作为刀刃还过于脆弱的割断力。福岛被这道倾斜的打击命中,这一次是实打实地背后砸上了墙壁。
力量沿着墙壁肆虐了三十米,把福岛也卷了进去,
「……感谢是也!」
二代道谢完转过身去,同时,墙壁倒塌了。
●
二代,产生了一个小小的想法。
因为刚才发动蜻蜓spare而产生的。
……在下……。
若是以袭名者为对手,会对他们的觉悟感觉到畏惧的话,自己也承担起同等的觉悟那就可以了。自己知道,在遥不可及的高度有一个人,比起任何的袭名者,都更称得上是强敌。
本多·忠胜。
如果自己把那个名字看做是现在自己的目标,
……父亲会怎么想呢是也。
正这么想着向前望去。
有大家在。正纯在,公主在,笨蛋也在,那个笨蛋把手举了起来。
「噢,你终于调整好状态啦。太好啦!」
「Jud,一直有点拖后腿到今天是也。今后就拜托再次关照是也。」
现在还有说出这样的话的余裕。但是,笨蛋苦笑了起来。站到公主的身旁,用大拇指指着那边,
「在三河那边把你拉过来果然没错。从正纯那里听说了,如果就这么放走你的话,你就会跑到安芸去了吧?」
「Jud,作为警护队总长,是打算这样是也。」
说着,二代想起来了。
父亲,在三河跟自己说过些什么。
……到了安芸后,就随你想做什么吧。
自己没能到达安芸。严岛沉了。但是,自己来到了武藏,
「……」
二代在心中,朝着父亲和鹿角低着头,向自己这样命令道。
……自己会这么做的是也。
所以,二代说。
「关于今后的事情——在下,……打算以本多·忠胜的袭名为目标是也。」
●
这样啊,正纯听到了笨蛋这么说道。
这样啊,正当正纯自己也这样想道时,二代站到了赫莱森的旁边。
虽然要成为本多·忠胜的袭名者的话要付出相当地辛劳,但是二代应该已经有觉悟了吧。既然二代已经看到了前进的方向。那就够了。正纯这样想道。
同学,已经决定好自己要走的道路了。在感受到那种像是期待,喜悦以及寂寞的心情时,正纯突然想起了刚才二代的攻击,问了起来。
「刚刚那是割断吗?」
「不是的,与其说是割开切断,倒不如说是割开击打。……是割打啊。」
「这是不是少了个字?」
玛丽在笑着说道。
「从“蜻蜓切”那里去一个字,变成“蜻蛉”spare。从“geduan”那里取一字变成“geda”。
不过,这在极东语里或许也能讨个彩头啊。因为“要·赢”」
(注:割断=かつだん,割打=かつだ,要赢=かつだ)
是啊,正纯点头表示。然后开口说道,
「要赢,这也就是说——」
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出声来阻止。
「冷静点正纯,现在没有敌人……!」
「是啊正纯大人!被包围住的时候再说才是最好的是也!」
「但是,老实说,能够理解不定期排一下气会爆发的感觉。」
「你们干嘛擅自给我做设定啊!」
虽说浅间移开视线跟花见一起在看某个频度表,无视无视。但是,就在这时。正纯听到了。奥伦治的低沉的声调,
『那么,来吧。——所有的一切,都在这里。』
●
「那么,在地下一决胜负吧。再就是,武藏一伙人在哪里看到了什么了。」
柴田势力还没有停止对大厅进行突击,上越露西亚战士团正在利用障碍和迎击来抵挡对方。其中玛尔法在景胜的支撑下这么说道。
「我们俩也来一决胜负吧,景胜。」
「你想怎么样?玛尔法」
景胜这样说道,但却不再支撑着玛尔法。景胜也做好觉悟了吧。因此,玛尔法述说其对方的罪状。
「既然我是景虎的袭名者……在当时的情势下,为了借助圣连的力量来对抗P.A.Oda,不得不正确地进行历史再现。因此,在肃清诺夫哥罗德的同时,也对在上杉家继承人争斗的“御馆之乱”中败北的景虎派进行了肃清。
你知道我到底失去了多少我所重视的部下和朋友吗?」
「你的部下和朋友也是我的部下和朋友」
既然如此,玛尔法这么说道。
「那你知道我心里有多愤怒吗?」
「……当然理解。」
既然如此,玛尔法再次说道。
然后她从背后拿出了一样武器。
「“愤怒的闪击”——你知道这意思吧?」
Tes.,景胜点点头。然后他把锡杖立在眼前,两手迭在上面。
景胜的行动中没有想要抵抗的意思。因此玛尔法朝着他举起了“愤怒的闪击”。
这时,正在指挥迎击队的繁长转过头来。他的眉毛倒竖,
「景胜!这可是万不可取的行为啊!」
「没关系的。没有什么可害怕的。要说为什么——」
景胜正面望着玛尔法说道,
「玛尔法,你是不会攻击的」
●
「别傻了。……事到如今就算你再自负,我也不会改主意的。」
「但是你是不会攻击的,玛尔法。这一点是肯定的。如果射击,你就是在轻视那些接受我的指示,下定决心为你殉职的部下朋友,同时也是我的部下朋友。」
景胜说道。
「你并不只求自己一个人得到解脱。所以我也想说。」
「说什么。」
「别射我玛尔法。向我射击……只让我一个人得到解脱。这种事你想都别想,玛尔法。」
所以,
「你不会射的。玛尔法……对于我的部下和朋友,以及你的部下和朋友,我想一直与他们同在。并且——。」
并且,
「我也会与你同在。这是约好的,玛尔法。」
「什么时候约好的啊……我可不记得我跟你有定下过这样的约定。」
「就现在定下的。」
景胜说道。
「所谓的约定,并不是只能在过去定下,只能在现在兑现的东西。」
●
景胜想到了。
想到了就在几小时前刚刚遇到的,却又,无视了一切踏入了自己内心的笨蛋。
我知道。那个笨蛋,在过去,因为以前犯下的失败一直在后悔,所以为了不再为同样的事情后悔,站了出来。
但是现在,那个笨蛋,让自己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并非不再后悔,只是,将其作为过去,为了得到能够让自己和大家幸福的世界,站了出来。
如果武藏总长是以抹去自己的过去作为目的而行动的话,景胜不会为之所动。但是,他在拥有和这边同样悔意的情况下,说出了这些话。
……我陪你,一起去给人家道歉,吗。
并不是为后悔赎罪。
即使后悔消失了,过去的已然过去。
既然如此,即便是怀着后悔的心情,只要去寻找幸福就好。
他正是为此才会站出来的,即使就这么后悔着,只要能放眼未来就好,于是,
……只要我们所期盼的幸福是正确的,大家就会跟随……。
并非以后悔作为基准,而是以幸福作为基准前行。
武藏总长是告诉自己,这种做法也是可以的。
他或许早已不记得这件事,跟同伴们一起去到了地下。但是,那样就行了,自己,可是上越露西亚的王。
只要知道,哪怕自己一个人也能挺身而出就行了。
这对自己来说是个很大的契机。对方,确实展示了。并非沉浸在过去的后悔中,而是为了未来不再后悔,为了获得更多的幸福,挺身而出也是可以的。
因此景胜对玛尔法说道。
「约定,在未来兑现之前,会一直将我们维系在一起。那么——」
景胜盯着玛尔法的眼瞳。
「——那么玛尔法,可以跟我一起怀揣后悔,去取得幸福的缰绳吗?」
●
玛尔法,屏住了呼吸。
但是,保持沉默很可能就会被认为是默认。因此她吸了一口气,
「——我要射了。」
「为什么?」
「为了争一口气啊,景胜。」
玛尔法嘴角上翘,以“愤怒的闪击”进行了射击。
但是,射击的方向并非朝着景胜。而是一反手,朝着自己,
「真是的——最大的怒火,总是在惹人厌的自己身上啊。」
发射了。
“愤怒的闪击”的效果是将自己对对方的怒火,以伤害的形式具现化。
……要争一口气啊。
还问对于过去的肃清,有什么话想要说什么的,矫情也要有个度啊。自己也是领导者中的一人。现在要说什么的话,也仅仅是能说如果当时进行抵抗该多好。不抵抗,而选择逆来顺受,在部下和朋友的理解下被他们留下,除了幼稚至极以外还能说什么。
自己是知道的。自己的愤怒,只是因为对自己很不成钢的表现。因此,
「会有多大的效果呢?」
这么想着,低下了头。但是,玛尔法,停下了自己的行动。
因为握着“愤怒的闪击”的自己的手,被外部力量控制了。
……难道——。
正面。景胜将竖立的锡杖扔在一旁,站着自己眼前。
他的右腕抓住了自己握着“愤怒的闪击”的右手。然后,
「景胜……!」
他将“愤怒的闪击”朝向了自己。
结果射击也向着他去了。
●
“愤怒的闪击”所发出的射击朝向自己放出,在这种攻击下,景胜想道。
……好,好恐怖啊——!真的好恐怖啊——!
这个人是真的射了啊!固然有这层原因,但自己更惊讶的是自己此时的行动。
玛尔法应该也知道自己的内心现在正在冷汗直冒的吧。毕竟这么久的交情。但是,即使自己的心理活动被一清二楚,现在该说的话,也不会改变。
「玛尔法。」
景胜走上前来。低下头,将愤怒的闪击移向右边,向前跨出一步,
「——完全不疼。」
景胜说着,将她抱了过来。
……不怕——!不怕……!
虽说明白自己的动作因为紧张相当僵硬,但是魔神族的皮肤本来感觉就硬。仅仅是从外面看来的话,应该平常的动作差不多。就算不是也就当这样,大家应该都会理解的。
但是,景胜发现了。自己怀里的玛尔法缩着身子,动作有些抗拒。
玛尔法也不太习惯啊。仿佛正是因此,玛尔法说道。
「真是笨蛋啊……。竟然抢在我前面被攻击。……好歹和英国也有过交流了,还是不懂吗。女士优先的文化。」
知道。据说英国女王伊丽莎白在战时总想率先把王赐剑二型砸上来,也就是说那啥。
……激进得不行哦?
自己是想要走和平生活的。所以,
「我知道。所以我说。」
景胜抱紧怀里的玛尔法,说道。
「我会让你在未来得到幸福。那就是我的幸福。也就是说,你会比我先一点得到幸福的啊,玛尔法·博列茨佳。
这种抢先的“自由背叛”我是承认的」
虽然听到了像是忍俊不禁的声音,但没有感觉到抵抗的意思。
所以姑且希望先就保持这样的状态的景胜想道。现在,朝着这里的地下进发的吾友,是否已经找到了前进的道路呢。
第九十三章
『聚会地点的先驱者』
是何时
被靠近的呢
而且还浑然不觉
配点(回顾)
●
是花园(Avalon)*。
【*注:花园(アヴァロン),设置于伦敦塔内部,为研究末世而制作的一平方公里的异空间。其内部永远是黑夜,里面有着平地、草原、森林、小河以及名为“人工末世”的泉水】
诺夫哥罗德地下。进入门厅下部的二代发出了一声惊叹,
「……此为何处是也」
这是个和门厅一样大小的圆形空间。将那天花板很高的入口大厅与这里连接起来的通道,并非斜坡或台阶,而是个边长五米四方形状的黑色的“门”。而其内部是,
「草原,森林,小河……」
有几乎没过脚踝的绿草,有货真价实的森林传来树影芬芳。小河流水叮咚作响周而复始,天花板上,酷似太阳的光源缓缓地旋转着。
「这是……」
『这是主庭呢』
随着脚踩草丛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门”里出现了半龙和机动壳,正纯和浅间,还有,
「赫莱森大人,弥托姿黛拉大人和玛丽大人也在一起么」
笨蛋和忍者从略。然后正纯环视四周歪着头思索了起来。
「这跟“花园”的系统一样啊。……而且,妳说这是“主庭”吗?」
没错,机动壳如是回答。
『主庭本身,是自黎明时代开始成熟的环境建筑技术。虽说“花园”之类的我不清楚,不过在我看来,这里应该是这一技术的发祥地,又或是从神代开始传承该技术的地方之一吧』
「好意见」
话音响起。
南面,圆弧形的大墙壁前有颗巨大的树,巨树的树干上挂着黑板。
虽是在屋内,这却是个类似露天教室的地方。那里站着一个穿黑衣服的人影。
「快来。……没时间了」
二代看向正纯。于是正纯看向笨蛋。笨蛋偷偷看赫莱森公主,
「那,那个……可,可以去吗?没问题?」
「你这躲躲闪闪的是在怕些什么」
赫莱森公主叫来银锁,并让它把笨蛋吊到前面开路。
刚要迈步,忍者的声音忽然响起了。
「诸位,……请留心周围是也!」
●
谨慎起见,浅间启动了她左边的义眼“木叶”。
义眼瞬间扫描了周围以确认是否有活动物体。在扫描的途中,“木叶”捕捉到了墙壁的表面构造,并以线描的图像重叠到了实物上,
「那是……」
一整面的弧形墙壁。上面有些花纹般的痕迹。
是雕刻画。
一幅巨大的壁画,即便是从众人先在所处的位置,庭院的中心看去也难以将其尽收眼底。圆弧形的墙壁上,一共装饰着八幅雕刻画。
而玛丽说出了它所描绘的内容。睁大了双眼的她,稍稍侧头思量了片刻,
「这说的是黎明时代的故事啊……」
「是啊。数量刚好八个。连数量都正好跟昨晚在屏风上看到的画一样。看起来,画的内容分配和顺序也几乎相同呢……」
这从学术上来看,算是大发现了吧。只是,目光追随着被银锁吊起的眺望天花板的托利,浅间注意到了一处异常。
木叶没有停下反应。还有什么东西没被扫描到。
……诶?什么情况?
浅间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或许是来到了陌生的地方后,义眼在为了获取基本情报而运作吧。然而,浅间发现,与此无关的,
《紧急:禁忌第一级怪异:出现·——进行中》
告知紧急事态发生的表示框,以及记录着与其相关的辅助情报的表示框,突然在自己周围展开了。
这是通知发生怪异现象的警报。
●
浅间倒吸了一口气。
三河事件之后,作为应对怪异现象的手段,武藏方面向武藏范围内的居民提供了基本的对怪异防护术作为庇护。而梅组每个人的装接部件中奏填的这一术式,都是她经由全神社中介亲自编组的东西。假如发生了像公主隐这样的神隐型怪异,术式会通过断绝流体实行强制洗礼,确保使用者一时的安全。
现在,光沫正从成实以外的所有人的后背往外飞溅。
背后的空间。一枚障壁大小的空间内的流体被断绝了
然后,作为浅间神社的所属成员,浅间首先对自己施加了最强大的防御术,接着她左右腰间的折叠裙甲也自动解除了限制。就在浅间展开安装在左右两侧的片椿和片梅时,花见叫道,
『在那边哦— 拍手—!!』
怪异来了,让浅间这么觉得的位置有三处,她急忙投去目光进行确认的是,
「正纯!玛丽!——赫莱森!?」
浅间立刻就看到了来者何物。
……光圈?
像是用手画出般的红色光圈,在三人的背后出现了。在猛然回头的大家和浅间的视线前方,闪着红光的线条从那圆圈中央向左右延伸而出。这是,
「……二境纹!!」
浅间立即将片梅和片椿联结后架好。弥托姿黛拉看见这番举动,
「智!?」
「在!」
就在她从裙甲中拔出经过禊祓的箭,正要拉弓速射时。
三人背后不断描绘着的二境纹,
「……诶?」
不可思议地,消失了。
突然出现的公主隐的信号,最后就这么在不经意间消失了。
●
浅间停下了拉弓放箭的动作。
……怎,怎么回事?
二境纹消失了。为了确认这一判断是否正确,花见环视四周,
『没事了— 拍手—』
她脸上露出微笑并拍了下手。
二境纹不见了。还是冷不防地就消失了。连至今为止发生过什么的痕迹都没留下。
只是,大家现在还一脸戒备,玛丽抱上了点藏,
……哇。玛丽也挺大胆的啊……
「话说回来,托利君你对赫莱森什么都没做吗」
「锁链!妳看不见这锁链吗!?我可是被锁链缠着啊!」
就在浅间无视了手忙脚乱的女装之时。远处的大树的树荫下响起了奥伦治的声音。
「公主隐吗。——这双重的囚禁,说是我们的责任也不为过啊」
……双重的囚禁?
一头雾水的浅间无法理解其中含义。虽说如此,她还是朝正纯所指的巨树方向转过了身。
大家带着莫名的焦虑快步赶去,浅间也跟上了。
●
正纯看到弥托姿黛拉松开银锁将女装放了下来。
女装先一步走到了众人前方,在草原上背朝大家带头前进,
「喂,正纯。要是看到了“创世计划”的真面目,我们该怎么办?」
「应该去考虑是要阻止还是协助的问题。——我们还没有找到用大罪武装解决末世的方法。这要是个提示就好了」
好像是涅申原会喜欢的话题啊,笨蛋笑了。不过,
……刚才那东西是什么?
二境纹出现在了自己背后。不,不仅是自己。还有别人,
……它的出现不分对象的吗?
玛丽因为公主隐失去了父亲亨利八世。所以她的背后出现二境纹是因为有“关系”,这个解释倒也让人可以接受。
自己也是一样。那么,这种现象,
……会不会就是这么回事呢。
不过当下在这里确认也毫无意义。而且赫莱森她也没有以前的记忆。所以,现在就先专注跟上笨蛋前进的步伐。
然后,从大树的方向传来了声音。是奥伦治。
「那是过去的事了」
话音响起。
「我们曾经打算和公主成为朋友」
“诶”,疑问声从浅间和库罗斯优奈特嘴里漏了出来。不过,奥伦治的声音还在继续。
「我们失败了。所以就决定想其他办法。然后——」
然后,
「——我们获得了令人难堪的救赎」
●
奥伦治的话语像是因为叹气而中断了。
听着这些话语的正纯艰难的咽下了口水。
虽说不理解奥伦治所言之意,但她知道发生了什么。
……牺牲,吗?
正纯在心里嘀咕时,弥托姿黛拉向这边问道。
「那个,正纯?这位奥伦治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虽说都事到如今了,但确认还是需要的吧。于是正纯微微颔首,
「准确来说,应该称呼他奥伦治公威廉。字名是“抵抗总长”。他不用本名而是“奥伦治”作为自称的原因,有人说是为了避开独立战争时的对手三征西班牙、旧派势力“需要名字的诅咒”,也有说是躲避暗杀之类的,有各种说法。不过——」
不过,
「就成绩等方面来说也是位优秀的总长。他会来到这里……」
正说着。正纯注意到女装停下了脚步。后背一动不动的他,
「乌基,点藏,拜托一下啦」
「Jud.……!」
停下脚步的众人中,库罗斯优奈特和乌尔基亚加跳了出去。库罗斯优奈特从右边压身而过,乌尔基亚加从左边高高跳去。两人交叉而过,去到巨树下方。
片刻之后,两人直起身体,摆手道“过来”
……怎么了?
「虽然不是很清楚状况,总之就过去吧。吾王,姑且让我确保您的安全」
正纯和赫莱森、浅间一起看着银锁为了确保女装的安全,把他再一次绑了起来,然后她就如同小跑一般去往了巨树的方向。
正纯前进着。她一边走进巨木所形成的树荫,一边问道,
「到底怎么了!?奥伦治呢!?」
面对正纯的询问,乌尔基亚加用下巴示意了某个方向。
“什么啊”,奔跑中的正纯看到了他所示意的东西。是一块挂在巨树上的黑板。
那上面画着二境纹。
●
正纯屏住呼吸看向了它。
跟母亲那时一样。用红黑色,像血一样的颜色画出来的二境纹,四周却不见奥伦治的踪迹。
而在这二境纹的旁边,还写着一段文字。
伴随着公主隐出现的一句话。这是公主留下的信息。其内容是,
「……みつひでくんはまだ?(光秀君还没来?)」
●
……这是什么意思?
浅间看着从黑板上逐渐消失的二境纹,心里产生了疑问。
从自己身旁跑去点藏身边的玛丽被他抱过后背轻轻拥到了怀里,看到此情此景,浅间又不由得产生了“哇,点藏君也变得很棒了嘛”这样奇怪的感想。但,
……不对不对,要考虑的应该是二境纹的事。
「奥伦治他为什么……,会被公主隐呢?」
不,他刚才说了疑似其原因的事情。赫莱森将那些话语复述了出来,
「也就是说一旦和公主变得friendly了就goodbye。That'sreason吧?」
「说得还真是轻浮啊!?轻浮!」
赫莱森竖起了右手大拇指。不过,若是果真如她所说,
「正纯的母亲,玛丽的父亲都和公主很friendly吗……?」
被问到的玛丽眼神里满是困惑。说不出是或不是的她只能在回复一句“不知道”后将视线转向点藏。点藏朝她点了下头,
「玛丽阁下不会被拐走的。在下可以保证是也」
毫无确证的话语。但玛丽似乎因此安心了下来。她一声“Jud.”颔首回以微笑。
但是正纯没有动静。
「正纯?」
叫她也没反应。肩上的月轮将脸凑近她后,
「诶?啊,啊啊。那个」
一脸才注意到这边的表情。她的脸上失去血色,浅间在心底产生一种歉疚感。
……正纯的母亲前几年才刚遇上了公主隐……
那些历历在目的回忆,还没有进行过任何的美化吧。
现在不能深究,浅间如是判断。所以,
「先去寻找奥伦治遭遇了公主隐的证据吧。毕竟是一国的总长,要是他的消失被误认成我们的手笔就麻烦了」
「啊,嗯,Jud.……」
正纯有气无力地答道。但是,
「——啊啊真是的,这可不行啊!抱歉!」
●
正纯用两手使劲拍着脸颊。
……别发呆了!
现在,武藏已经决定了要朝着未来前进。可对于眼前突然发生的怪异,自己却还在为过去的回忆而踌躇困惑。如果是孤身一人也就算了,但如今的自己所处的状况和时间都已经全然不同。于是,正纯再一次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赫莱森!快拿出气势给我一拳!」
但见她一脸咬牙切齿要全力挥出右拳的样子,正纯还是选择了制止。
「……不不不赫莱森。妳这气势过猛太危险了啊」
「呼,居然会因为本赫莱森超凡的才能而感到畏惧,就个人判断这正是不够成熟的表现」
「好!那赫莱森!给我来一发气势哦噗」
赫莱森向跑来的笨蛋发出了迎击,胯下吃了一记随意的脚尖踢的笨蛋笔直向上飞起后膝盖着地了。
那么,赫莱森这么说着,
「接下来怎么办呢,正纯大人」
啊啊,正纯说着看向了开始消失的二境纹和在那里写着的文字。
……みつひでくんはまだ?(光秀君还没来?)
“这也就是在说”,正纯为了缓和气氛说道。
「光秀君 滨田?」
【*注:光秀君(みつひでくん),滨田(はまだ),而二境纹原文是“みつひでくんはまだ?”(光秀君还没来?),可以说是简单粗暴刻意至极的冷笑话了】
不知是不是输出太强,现场的气氛凝固了。
●
「喂!正纯!没事的!效果分摊到大家身上了所以伤害不是很大!!」
「可恶,我觉得这个相当不错的啊!!」
不知为何,嘴咧向一侧的弥托姿黛拉摆起了竖着的手指。
「啊呀,那个,不先检查一下现场吗?」
「呃?啊啊,那就先让浅间去采集现场的实际状况——」
而浅间和花见早就使用热源探测术,在奥伦治所在位置画出人形轮廓并留存了记录。真是相当正规啊,在正纯心生此念的同时,表示框对面,
·未熟者:『总之英国的人就在上面,让他们作为证人看一下浅间君的实地检查报告好了。我已经通知了暂定议会,“正要与奥伦治公召开对P.A.Oda会议之时,遭到了P.A.Oda的进攻,在此过程中奥伦治公遭遇了公主隐”,让他们这样转告阿兰陀了』
·副会长:『帮大忙了。……虽然不清楚之后的发展,但最好的做法还是不加隐瞒地尽快把情况传达过去』
「浅间,他有留下什么东西吗?」
「啊,是的,上衣掉在这里。还,还有,紧身衬衣和,内……,裤?」
「……脱光了吗」
大家不知为何,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女装中的全裸。虽说全裸因其胯下被踢的伤害,像虾一样当场弓身跳着逃到了众人背后,
「你,你们那都什么眼神啊!?这是日光浴呀日光浴!对吧?」
「就算甩给在下,在下也不能理解哦?这恐怕是史上第一次全裸公主隐是也,浅间阁下,其他还有什么遗留物品——」
「是。这个,地上还掉着这支笔。恐怕是从上衣的口袋里掉出来的吧」
浅间让花见举着笔,防止留下指纹。然后,
·眼 镜:『等下!那个很像“第十三无津乞令教导院”的毕业纪念品!!』
是从表示框里看到的吧。然而回应莎士比亚的却是乌尔基亚加。
「涅申原过去就读的学校不是新建的么?」
听到这一问题,花见歪着头转过了身。她向众人展示出的,是一支灌墨式的钢笔,笔的尾端刻着“01”的印。而且,
·未熟者:『很旧啊。还有修过的痕迹。图案是去了角的十字型,所以估计是三征西班牙的东西吧,不过奥伦治本就是三征西班牙的重要人物。——拿着这样的东西也都不奇怪。只不过……』
涅申原也说道。
·未熟者:『虽说我们从那座教导院逃走了,但它确实有着这样的习俗,在其毕业仪式上一定会收到与这支相似的笔。所以说,莫非……』
·副会长:『你是想说,以前也有过这样的教导院?』
“大概”,听到涅申原的回答,正纯点点头。
虽说具体的还是搞不清,但正纯觉得也得到了几个答案的碎片。奥伦治的消失是个大事件,但也可以借此作为秘密联络阿兰陀方面的契机。
积极朝前看吧,正纯想着,叹了口气。
身体没有茫然驻足。思绪没有沉湎过去。那么,
「浅间——,也准备好了吗。那接下来就交给诺夫哥罗德方面处理,我们走吧。上面还在战斗,不过,只要告知我们胜利的消息,就应该能以鱼津城的成功防守作为战斗结束的信号了」
所以,
「走吧」
●
浅间为了保护现场,在空中拉了细绳型的警告注连绳。
然后她一边制作请求诺夫哥罗德方面保全和继续调查现场的资料,一边随众人前行。
前方,被银锁绑着的托利正抬头仰望着天花板。
不知是在看着什么呢,还是在模仿囚犯仰望天空呢,真是个跟以前一样完全没变的人。正想着,
「……嗯?」
白色的光线在视野中画出了图形。是“木叶”。刚才也在扫描了周围之后运转过的义眼,现在又莫名其妙地开始运转了。但是,
……不会是……
浅间陷入沉思。围绕着四周的巨大墙壁上,雕刻着黎明时代发生的事,那么,
「天花板……!」
有什么东西存在于抬头看到的圆顶型巨大天花板之上。
那是跟整块场地相同面积的巨型雕刻。
●
浅间看见了木叶扫描出来的天花板图形。那是,
「划痕和,……人群?」
圆顶型天花板整圈都雕刻着看向中央并伸出了手的人群。他们的数量差不多将圆形的天花板一圈围了过来。无关人种和种族的不同,看每个人脸上的表情,他们像是在为中间的什么东西献上祝福,然后,浅间的目光看向中央,
……这是有什么东西被划掉了的痕迹啊。
如刚才所述。这一划痕说明了对于围着的人群来说很小的某种图形,确实在那里存在过。
看起来这些人像是在祝福刻在那里的什么东西。
「这中央曾经到底刻了些什么呢?」
浅间正要思索弥托姿黛拉问题的答案时。突然传来了一道地鸣。
「地震……?」
大家都面面相觑时,“不对”,浅间心想。这里的系统若是如正纯所说和花园一样,就应该会隔断外部的地壳变动。就算诺夫哥罗德晃动,也晃不到这里。但是,面对微弱的摇晃和地面震动,弥托姿黛拉说道,
「啊,……又来了」
赫莱森颔首赞同了弥托姿黛拉的发言。她把手放在点藏的肩上,
「露下体*,吗。……吃饭时间就消停一下吧。点藏大人」
【*注:“又来了”→“またですわ”,“露下体”→“股出(またで)すわ”,冷笑话】
「在下是不是前几天惹了什么冤罪啊?是这样吧?」
「喂喂冷静下来点藏。现在地震了哦?别露啊」
「果然还是有什么冤罪!冤罪是也!!」
浅间决定先不管这帮奇怪的人,开始确认周围情况。然后,
「上面,……不,从外面来了!!」
就在她叫起来的一瞬间。
天花板突然裂开了。从那裂缝中笔直射下了一道墙壁般的光,
「王赐剑!?」
这能够干涉“花园”内部空间的,源自地脉之剑,一口气切开了主庭。
●
上越露西亚的西部天空。青白色的流体光之剑将像是要覆盖天空般的诺夫哥罗德,从顶端到底部贯穿了。
它的持有者在上方,在诺夫哥罗德北侧,市政厅的屋顶上。
是加藤·清正。
她用左右合起的Caledfwlch释放出了巨大的光剑,并通过流体光得到了命中看不见的正下方的手感。她竖起眉,
「……虽说困难至极但也成功贯穿了!然后就是针对诺夫哥罗德的中枢,输出系统——」
清正说着,从裙子里抽出长一米有余的强化芦苇筒。这并非流体燃料槽,里面装的是含有控制术式的贤水。它的效果是针对在诺夫哥罗德地下的驱动系统,
「用术式使其自毁!目的是要击沉并破坏诺夫哥罗德!——请指挥该区域内的人员进行避难!」
说着,她将强化芦苇筒用力嵌入左右合起的Caledfwlch的剑柄,拔出了上方的开放栓。原本,流体会从栓口漏向空中,不过,
「了结吧Caledfwlch……!!!」
剑的粗细没变。但光的亮度在上升,
「刺穿它……!」
诺夫哥罗德下部,伸出的光之剑倏地将前段收进了内部。然而转眼间,那个就来了。
是炮击。剑的前端部分破开,作为炮口发出的射击,让诺夫哥罗德的下部半球体部分瞬间鼓起。然后,纵向的剧烈震荡袭击了诺夫哥罗德。
下半球体底端直径三百米的区域崩塌了。
之后残留在人们视野中的,是诺夫哥罗德地下的岩盘,以及其内部的,从支撑诺夫哥罗德运作的中枢部分漏出来的黄色流体光形成的怒涛。
这证明浮起诺夫哥罗德的驱动系统,已经在Caledfwlch的炮击下半毁了。从地脉抽出的过热流体也燃烧了起来。
但是清正并没有收手。她从Caledfwlch的柄头取下控制术式槽并敲进另外一根,还将投向空中的燃料槽也敲了进去,
「再来……!」
喊声刚落。南面的屋顶跳上来一个影子。
是个皮肤白皙的魔神族女子。头上没有角。她是,
「本庄·繁长……!」
●
繁长在屋顶上支起了本庄盾。
数量十六枚,全部叠在正面,
「炮击状态……!」
她试图从后方打击,一举击垮清正。但是,
……嗯!?
让繁长察觉到异常的是声音。它的来源不是屋顶之下。繁长听到的是从附近的天窗、外墙的窗户、道路出口处传来的像是混着风声一样的声音。
应该说那是“噢噢”的响声。所以,
「唔……!」
正面,炮击中的清正毫无防备。不过,繁长确认到看向自己的她展开了一个表示框。
从可视范围内做出的判断,决定了一切。
繁长并未使用本庄盾向前方打击,而是张开五指将其用力拍了下去。在这威力和冲击下,十六枚盾分离向下。正见其穿过市政厅的屋檐的瞬间。
「果然来了啊!」
市政厅的屋顶发热膨胀。硬化木材所建的平屋檐内,大厅正上方的部分受到了自下而上的打击,只留下了清正所在的中间到北侧的位置。
屋顶仅有的空间,像是在抵抗似的嘎吱作响,但仍是承受不住。
从下方来的炮击使其爆炸了。
●
繁长看到了那从地下打穿了市政厅的炮击。
这一击的威力就像是融合了不同种类的魔神族术式。
在这力量下本庄盾与其说是被打碎,不如说是近乎溶解、飞散了。
而它对屋顶造成的破坏,比起说是崩塌,不如说是崩飞。因高热而燃烧的屋顶破碎开来飞舞于空中,在热浪与强风中可以看到市政厅的中央大厅。
什么都没剩。
地板被烧焦了,巨大的光剑在清正的控制下,贯穿了眼前的大洞。
繁长在北侧的大厅入口处看见了上越露西亚的伙伴们。景胜,他抱着的玛尔法,还有斋藤也在。他们随着景胜的颔首,前往了道路深处。
准备撤离了。
斋藤朝着这边挥手示意“过来”,不过,
……武藏的人都怎么样了……!
现在,前往诺夫哥罗德地下的大洞也烧塌了。
连通往那里的台阶路段都坍塌了。半龙和伊达·成实的机动壳倒是能飞,但说来他们是否平安无事都不确定。此外,
「我必须阻止她们啊」
正面,开着的大洞对面,有两个人影。
一个是用名为Caledfwlch的双枪,将光剑刺入诺夫哥罗德的清正。
另一个在她身旁,拿着一杆枪。
「——是福岛·正则啊」
「趁早撤离比较好是也。因为诺夫哥罗德很快就会在坠落后塌毁」
的确,繁长点点头。正如敌人所说,诺夫哥罗德正在逐渐缓慢倾斜。而且,连绵不绝的低沉声音也开始从下方响起。
这是以身体感觉不到的速度开始下落的诺夫哥罗德,压迫着巨大面积的大气而发出的呻吟。
「以现状来看,大概再过四分钟左右就会开始正式地下落了吧。
当坠落的诺夫哥罗德撞击大地之时,驱动系统的热量会在积蓄的流体里循环,造成诺夫哥罗德爆炸毁灭。这就是鱼津城激战的结局。——我们撤退了。之后,由妳们上越露西亚来确保这“诺夫哥罗德之地”就好」
这样啊,繁长点头道。
「去做好再战的准备吧」
「……根据历史再现,上越露西亚和P.A.Oda已经没有战斗的机会了吧?」
「不。——我指的是武藏和妳们这些家伙」
「不可能」
清正竖起眉毛。
「他们到底要怎样应对这现状——」
「经过了一次,两次的交手,妳还不明白吗?还是说根本不想明白?妳们是觉得胜券在握,已经不用再跟他们战斗了么?」
如果是这样,
「那妳们这些家伙得重新去学学不屈,抵抗,以及,——再起这些词。
要说为何,武藏早已是我们的同志了啊」
繁长正说着。
光破碎了。清正以Caledfwlch打进诺夫哥罗德的光剑,突然碎裂了。
同时嵌在Caledfwlch剑柄中的燃料槽等物也发生了光爆,
「这是……!」
「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吧。……那群人还活着,他们从下方击碎了光剑。是王赐剑,还是其他的力量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有一点是确定的。
——那群人不管今后会经历怎样的战斗,都不会忘记诸位才是他们的宿敌。这已成必然」
●
「刚,刚才真是好险啊……!」
正纯在诺夫哥罗德地下的入口大厅呼出一口气。直径二百米左右的入口大厅的中间残留着Caledfwlch的光剑刺过的痕迹。最宽处两米,长度十五米左右的狭长大洞里一片漆黑,
「还好是地脉系的流体剑啊……。虽然“花园”被干涉,下方地脉炉也被贯穿,但没有对“花园”造成直接性破坏,也能够弄碎它的刀刃」
洞穴南侧,弥托姿黛拉手拿王赐剑其中一柄,与对岸同样拿着一柄的玛丽和第一特务相视而望。
而手持蜻蜓spare的二代则是仰望着上方。
「真远是也」
在遥远的上方,能看到亮光点点。
那不是诺夫哥罗德的市政大厅。而是其上方的夜空。大厅的外缘有着破碎的石材和台阶瓦砾,这就表示,
……是福岛砸碎的么。
「喂正纯,现在,那帮家伙现在想干什么?」
·未熟者:『哎呀葵君!你可不能把我忘了啊!——听好了哦!?P.A.Oda在这诺夫哥罗德的目的。虽说这只是我的推测——』
·赫莱子:『暂时开始不了所以先换个频道吧』
·烟草女:『说起来我们这边都要搭乘回武藏的运输舰出发了,你们怎么还在里面磨磨蹭蹭的?再过四分钟左右诺夫哥罗德就要坠毁爆炸了啊』
·贫从士:『不快点回来的话,最上的特产点心,我可要吃光了啊?』
·浅 间:『好快!话说妳们未免也太事不关己了吧!?』
·副会长:『说点实际的,武藏这边应该考虑一下这之后的诺夫哥罗德会怎样,以及武藏的应对方式。——向井!』
·Bell :『在、在!?』
·副会长:『武藏应对的控制和许可这方面就全由舰长代理的妳来做主了。葵和赫莱森也没异议吧?』
赫莱森点点头,葵打开了表示框。
·俺 :『交给铃的话肯定没问题,所以就照常拜托妳了。好好享受阔别已久的武藏吧』
·Bell :『嗯、嗯,Jud.,还有,义直,教务主任……』
·麻 吕:『已经给出许可了。放心吧』
·俺 :『麻吕,你这种地方手脚很快实际干活方面却慢的要死,不能想想办法吗。阿黛尔的机动壳还没修好吧。没能以身作盾的阿黛尔可是在忍耐着呢!』
·贫从士:『我,我又不是想要当盾牌!只是变成了盾牌而已啊!』
结果都一样啊……,大家纷纷嘟哝着,这发展也是一如既往啊,正纯叹了一口气。这时,
·繁 子:『我这边还在和敌人对峙,不过逃生舰已经来了。你们那边从下面上得来吗?』
·副会长:『嗯,没事。这就上去』
右边,成实的机动壳举起了手。
『更换一下输出设置和装甲位置等配置的话,就算保持以上升为主的脱离速度,我姑且也能运三个人。——清成呢?』
「贫僧也就三个人吧」
“那么”,弥托姿黛拉边把王赐剑还给玛丽边笑着提议,
「第二特务就请带上玛丽,第一特务和二代好了。这样的话你那边的人数就满三人了。这边的成实组就是,正纯,智,还有第三人的我,我再用银锁带上王和赫莱森——」
正说着,弥托姿黛拉似乎注意到了自己的计算方式有问题。
「……」
像是为了配合停下来的弥托姿黛拉,大家也都停下了动作,
·武 藏:『即便用银锁绑着使搭乘的人数变少,但重量不还是没变吗?——以上』
·校 长:『最近,这类脑筋急转弯类型的测试变多了啊。咦,是的吧?』
·浅 间:『事不关己!又在事不关己地评论了啊!?现在这就是那么回事吧!?』
·贤姐样:『…………』
·未熟者:『葵姐君,妳干嘛瞪我啊!?我什么都没做哦!?』
不就是因为什么都没做吗,正纯想着。而成实则是用手托着百足的下颚,
『从重量上来说4个人就差不多到极限了吧。大概会有点不稳啊……』
·● 画:『那就交给我们这边吧!——马上就去!』
·副会长:『成濑吗!妳那边空得出来吗?』
Jud.,成濑回答道,奈特的声音接着响起。
·金丸子:『柴田舰队开始向南撤退!柴田军也在撤离诺夫哥罗德!
……再不尽快撤离可就麻烦了!』
●
奈特在夜空中抱住了成濑。
黑娘白娘的合体状态。如字面所述的“双娘”正准备以其高速加速冲进诺夫哥罗德市政厅。
……要快点了。
现在,北部的上越露西亚舰队也一边远离诺夫哥罗德一边持续下降。他们这样做是为了避免受到诺夫哥罗德爆炸后产生的暴风和气流的影响。
以输出系统所在位置为中心的诺夫哥罗德下部已经在发光了。
在高速的飞行中,相拥着的对象发问了。
「玛戈特,……你能判断它开始坠落了吗?」
「Jud.,根据我的衰减感知,输出系统的流体并没有全部流出。估计是无处可去的流体过热升华了。这样下去,残存的燃料无疑会在坠落的同时引爆」
顶风前往巨大浮空都市的二人,在视野中发现了某种现象。诺夫哥罗德的下部像是产生了耀斑,爆出了好几道光之弧柱,它们在不断地循环着自己的这种进程。
当这个循环,因坠落而传播到内部燃料之时,诺夫哥罗德就会成为巨大的炸弹灰飞烟灭了吧。
·武 藏:『虽然不清楚诺夫哥罗德内部输出系统的型号,但考虑到诺夫哥罗德自身的大小,可以判断,若以诺夫哥罗德自身的破坏为一次灾害,那么周边因其飞散的碎片、冲击波而造成的二次灾害会更大。——以上』
·● 画:『这不就像是为了提高杀伤力而填充了铁屑的炸弹一样吗。受害范围有多大?』
·武 藏:『这种程度的巨大建筑物爆炸的记录,现存的就只有神代留下的抽象信息了。不过,要是从至今为止的案例来说,……最大半径约七十公里。有效威力圈估计会达到半径以外二十一公里吧』
·贤姐样:『呵呵,走投无路了!走投无路了呢!我啊,最近用我聪明的脑袋思考过了,怎么不管谁在破坏城市的时候都会把我们的人生逼近死胡同啊!?浅间!我现在要去浅间神社入侵妳的房间,临死前妳还有什么想让我帮妳做的事!?像是处理花哨内衣什么的!』
·浅 间:『那种东西并不存在所以不用了。比起这个,房间右侧放着的传赞筐体(PC)旁堆着试毒中的黄油,那些都是托利君的所以能帮我烧了吗?还有,筐体里的“试毒”封荷(File)也请帮我删掉』
·俺 :『别、别这样!我的,我的……!呜,呜,好过分啊……』
·● 画:『总觉得赶去救援是个错误……』
·金丸子:『伽酱!伽酱!没干劲的话操纵可是会出问题的啊!!』
总之赶紧走吧—,奈特想着。为了前往诺夫哥罗德市政厅正上方,她在浮空岛的大小超过自己视野范围的时候开始了上升,在空中划出了一条抛物线一样的轨道。
就在着一瞬间。从二人正下方,有什么东西冲向了诺夫哥罗德。
……诶?
奈特困惑了一瞬,因为那东西的形状好像在哪里见过。
奈特正想开口说“那是”,但话还未出口,与她相拥着的成濑就叫了起来。
「——双娘!?」
●
金色与黑色的羽翼。白色与黑色的机翼。
那就是出现在成濑视野中的东西。有着多对翼的那东西的形状和她们自己合体状态下飞翔的样子极其相似。但,有一处明显的区别。
……重力固定型……!
它的机翼和外壳所用的,并非是她们自己使用的白娘黑娘那样的螺栓固定或是展开关节固定。不论加速器还是机翼都采用了重力固定,因此其整体狭长而巨大。
「那是……!?」
不知道。
从上面看不见操纵者。但是机翼上有“藐视魔山”的标志。那么,
「……是跟我们不同版本的黑娘白娘!?」
这可能性很高。自己二人的机壳帚虽然已经获得了性能证明,但还在试制阶段。就算有不同版本的竞争机也不奇怪。
但问题在于,成濑们进入上升轨道时看到的对方所属阵营。在铁翼和机壳帚上画了好几处的是M.H.R.R的徽章。更有着显眼的“SPEER-04”和“SPEER-05”标志.
那两个标识所表示的是,十本枪的四号和五号。
不仅如此,从眼下划过的敌方双娘,
「伽酱,对面,在变形!」
若是重力固定型,就不存在机架和展开关节。所以加速器和机翼的位置就可以自由组合。
因此敌机的尾部集中了很多加速器。然后它一个大加速,
「……!」
瞬间拉开了距离。
就算拿这边已进入了上升轨道来说事,也当不了借口。对方确实是以像被踢飞之势,在空中留下了一道加速的轨迹。
那是撕裂大气后留下的白雾和流体的残光线。
接着,大气破裂的声音随后传来之时,敌人飞翔的身影已经通过了诺夫哥罗德的正上方。
被甩开了。
●
繁长见证了那一刻。
比起上空不如说是头顶,从这让人不禁弯腰的高度飞过去的是,
……机凤!?
不对。繁长虽然看到了金色和黑色的羽翼,但那是安装在机壳帚上下及正中的魔女加速器。
像是在敲打风墙般跃上天空的铁翼,等察觉时已笔直地升上了北面的天空。
正面的福岛和清正已不见踪影。是在空中爬升,从西侧迂回转向南方飞去的流体光的主人将其拐走了。接着,取而代之的是,
「武藏的魔女来了吗!!」
被称作双娘的两人,速度不减地飞进了市政厅屋顶的大洞。
狂风四起,鼓起的市政厅的房顶被吹飞剥落。在一片破坏和轰鸣之中,繁长却不打算见证一切的结果,打算转身离开。
要尽快赶往北面,和正在等待自己的运输舰会合。她如是打算。但,
……来得及吗……!?
北部的运输舰出港有些迟了。
这在某种程度上是因为诺夫哥罗德已经开始缓慢下降,所以人们并未直接进入栈桥,而是换成了使用悬架网来搭乘的缘故。不过,最大的原因还是柴田舰队的炮击。先行撤退的柴田舰队,一边向东躲让西面过来的卡文迪许舰的牵制,一边将上越露西亚的主力舰队纳入射程范围。
炮击是实弹。虽说是命中与否比起瞄准更靠密度的远距离射击,但哪怕仅是偶尔中弹,守护北部陆港的上越露西亚舰队也无法离开北部上空,只得全体停滞着。
「……保护残存战力脱离的主力,变成了全员的护罩,因而不得不停在那里吗!」
这时,又出现了新的状况。
脚下有种漂浮的感觉。
诺夫哥罗德开始急剧下坠了。
●
巨大的岛影,一瞬间便下降了差不多一百米。
大气轰鸣,被压向下方的大气沿着诺夫哥罗德的形状蔓延,在空中形成白雾。
北部陆港里的运输舰队失去了稳定。诺夫哥罗德要只是在急速坠落倒不会如此,但它立刻就回到了原先的下落速度,运输舰队就是受到了因此产生的大气阻力的影响。
被上下震荡的运输舰们在大幅度摇晃的同时,也为了保护悬架中的同伴们而拼命调整着。
然而,光再一次闪过了大家的眼前。
是第二次引爆。比刚才的规模更大。所以,
「……!!」
诺夫哥罗德摇晃着再一次开始了下坠。对于濒临溃散的舰队来说,这无疑是致命的状况。
随着连续的轰鸣,爆碎的瓦砾如瀑布般洒下。但,
「……诶?」
上越露西亚的运输舰队一头雾水,然而下坠确实停止了。悬架上的战士团虽然被晃来晃去,但却没有陷入坠落的绝境。
本该出现的巨大紊乱气流并没有产生。
“太好啦”,“得救啦”,安心下来的魔神族们口中漏出了类似的话语,就在这时,有数道声音发出了同样的疑问。
「为什么……」
他们看到了眼前的诺夫哥罗德的下方。
有什么东西在下面支撑着崩塌的诺夫哥罗德的底部。
「为什么,聚乐第在撑着诺夫哥罗德啊……!?」
第九十四章
『晴天雨之狐』
自晴空中降下的水滴
狐之声传达到了
离别与喜悦的雨声里
配点(幸福)
●
「驹姬……」
诺夫哥罗德东北的天空。最上舰队正要去牵制柴田舰队,而其最前列,有一个小声呼唤着某人名字的身影。在这山形城的舰桥上拿着两把大扇子的是,最上·义光。
她将闭合的扇子贴在额头上,眼眸低垂,
「……约定啊」
诚然,她说着,沐浴着诺夫哥罗德下落时带起的风。
大风。风通过地面的反射从下方吹来,肆意吹拂着她的头发。她说,
「我们约定过要守护奥州和上越露西亚,为此妳选择了自杀……」
那么,
「驹姬。妳是个聪明的孩子。去履行那个约定吧。……母亲不会逃避,我会注视着妳,守望着妳的」
●
驹姬身处于因流体燃料而开始过热燃烧的舰桥里。
不是因为赤红烈焰的燃烧,而是因输出不足的影响而破裂的流体燃料管,在舰桥内各处扬起了由流体光产生的热气和火焰。
不仅是舰桥,在走廊和下层,各处都发生着破裂和震动,一道道炸裂声传向了舰桥。
但是,驹姬却在这样的舰桥里,独自一人对聚乐第全员下达了紧急退舰的指示。
大家已经理解了她的意图,正用救生艇朝着柴田舰队出发。所以现在,在这喷着火、流体光肆虐着的舰桥中进行言语交流的,就只有自己和通神用的表示框了。
救生艇里的副舰长发来了一道没有图像的语音。
『代理舰长!已确认全员逃脱。现在,我们正一边申请与柴田舰队汇合一边朝该方向前进!』
「Shaja。——如果诺夫哥罗德坠落、发生爆炸,柴田舰队所在方位也会受到影响。如果将聚乐第的防护障壁全部打开,向外部展开重力航行的输出的活,应该就能降低它的坠落速度,减缓崩坏的进程了。所以——」
所以,
「请你们带上秀次大人,到安全的地方去吧!」
『Shaja……!但是代理舰长,您……』
「没事。因为我的遗憾,是想与秀次大人在一起啊」
这话在短短几分钟前,还羞于启齿。但是,现在的驹姬能将此当作确切的理由说出来。
「——我是灵体。不会死的,所以没关系。还有,副舰长」
『什么事』
「虽然也有丹羽大人拜托大家的原因,可我还是非常感谢大家,你们教会我很多,还跟我说话,托大家的福,虽说是靠着自动设定,看样子我已经能控制好舰船的各部分了」
副队长听到这话后,慢慢进行了回复。
『还远远不够。妳的舰船操作还太粗糙。——还有很多必须要教给妳的东西』
「Shaja,到时还要请你多多关照」
驹姬一边回答一边想,这样就好。
从模糊、消失然后又出现的表示框里能看到航空舰的情况。
已经在武藏那一击的余波下受损的聚乐第,竟然还支撑着坠落中的诺夫哥罗德,对于这样荒唐的举动,
「加油」
驹姬一边说着,一边操作各部分的输出回路。
她绕过因倒塌、故障和输出过剩造成的回路中断的部分,确保整体的输出分配。在聚乐第这样的大型航空舰上有着数不清的回路,其中也有用于紧急情况的辅助回路。所以驹姬用表示框对其下达指令,
「加油……!」
通了。虽然有几条已经不能用了,但主要部分恢复了七成。舰桥外,以可见光形成的多层防护障壁开始发光,从空中,
「哇」
几块巨大的瓦砾落到了甲板上。这上方袭来的撞击所发出的音量大到令人想捂住耳朵。会发生这种情况是因为诺夫哥罗德的下落速度有所减缓,外壳碎片出于惯性掉了下来。
但是,坠落速度似乎确实是慢下来了。
由于冲击,聚乐第内部发生了更强的爆炸和震动。表示框内,左舷后部的反应消失了。也就是说左舷侧的加速器坏掉了,
……已经,逃不掉了呢。
所以,驹姬决定了。做自己力所能及之事。
「接下来,应该做的是……」
流体燃料的供给仍然有所限制。虽然想在这几分钟内把所有燃料用完,但航空舰这边当然是无法进行这种设定的。
那么,驹姬说着,一边用手遮挡住从天花板上掉落下来的火花,一边奔向本该是舰长所在之处的舰桥内部。那里有着会在紧急状况下展开的手动式各部分操作器。当从舰桥的表示框传出的通神操作被中断时,凭借着这种操作器就可以用物理手段直接进行操作了。
计量仪器工作正常。辅助用的表示框也展开了。能行,驹姬这样想。
在确认步骤后,驹姬打开了五个控制阀门。她抓着滑动开关的把手,从后部开始按顺序推了过去。
如果这样行得通,就能比现在更强有力地支撑住诺夫哥罗德。所以,
「必须得好好干……」
她明白这样下去也无法撑到最后。她想,自己一定会和诺夫哥罗德,连同这艘聚乐第一起坠落,消失在爆炸之中。但是,
「……只要秀次大人安全逃脱了就好。……反正我也害怕去确认那件事」
秀次没有醒来不是遗憾的缘故,驹姬隐约明白这一点。他的沉睡不醒是因为青龙夺走了构成他自身的流体。
但是,如果他摆脱了青龙,成功醒来,
「突然得知自己和我结了婚,我的遗憾还是想和秀次大人在一起……」
然后会怎样呢。虽然驹姬也知道现在不是想这种事的时候,不过,
……秀次大人已经成功撤离了啊。
她亲眼看见撤退的副舰长们抬着摆脱了青龙,进入安眠状态的他走了。
可以说这里已经只有自己孤身一人了。所以,
「振作一点啊」
撑住诺夫哥罗德直到极限,直到所有的人都成功避难。驹姬心想,这是现在只有自己能做到的事,就在此时。
……热气?
背后。热气突然从背后袭来。她正纳闷着朝后转身,
舰桥的入口的门火红地燃烧起来,
「……!?」
由于闪燃引发的热气爆炸将驹姬掀起,舰桥内一下子燃烧起来了。
●
聚乐第喷火了。
诺夫哥罗德北部上空。繁长用一只右臂抓住从输送舰放下来的悬架网,她看到聚乐第上层覆盖着以流体光为基础的火焰。那是因为流体燃料过热,回路不完备或是其破裂部引起了爆炸。
可以预测到驹姬是想让聚乐第的输出全开。而现在结果却截然相反,那么,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是,
……上空坠落的瓦砾或是损害导致航空舰出现异常了吗!
聚乐第的防护障壁和缓冲术式凭借能覆盖七千平方米的聚乐第的输出,覆盖着诺夫哥罗德下部。用于进行半重力航行的重力控制,也通过缓冲术式,从聚乐第的加速部分加到了防御障壁上。
聚乐第自身现在只是一个流体燃料库,处于既无法防御也无法移动的状态。它现在漂浮着也只是因为处于用缓冲术式上下支撑的控制重力的平衡点而已。
即使想去援救,也有掉落下来的巨大瓦砾和嘎吱作响的重力平衡在阻碍。但是,从下方响起钢铁的哀鸣声。聚乐第的上部甲板被上面看不见的重量粉碎,
「……驹姬!」
聚乐第下层也喷出了火焰。
●
驹姬忽然恢复了意识。
虽然说她是被摔在墙壁上,失去了意识也不为过,
……但是她是灵体。
只有在被得到加护的武器击打时才会再现脑震荡。虽然现在现场有着流体的火焰,
「只是因为被摔在墙壁上大吃一惊,不知如何是好,……吧」
她把身体从墙上扯下来,右手放在前方。就这样膝盖用力,站了起来,
「啊……」
站在操作器前的自己。左腰周围崩坏了。衣服破开的截面带有流体光,失去了腰的轮廓。
可能是因为被火烧了,被过热的流体燃料溶化了吧。用手去摸会有肌肤的触感,也能感觉到身体内部有着骨头。与其说是在灵体的概念上,不如说是在流体的概念上崩坏了吗。
能治好吗,她想着,突然苦笑了一下。即使是非加护的伤害,能让流体崩坏这种强度的攻击也是能够破坏灵体的。如果就这样坠落下去,航空舰与和诺夫哥罗德一起爆炸,自己会真正消失。
不要在意外貌,她这样想着,准备把手撑在眼前的操作器上。
左臂消失了。
她察觉后,瞄了一眼地板,到处都没有。
驹姬为了支撑自己,将手撑在操作器上。舰桥的天花板构造体像柱子一样掉到了右侧深处,但手动式的操作器,
「能动……」
输出回路的控制杆。五根里面还有二根没有推动。所以,
「……嗯」
只剩一只右臂。即便如此,驹姬也将崩坏的身体当作弹簧,将控制杆推向里面。
好费力啊。不仅是因为仅有一只手臂,还有其它东西在阻拦着。但是,在把第一根完全推进去后,驹姬又去着手处理另一个。
完成这个就结束了。
「嗯……,嗯!」
推进去了。
起初内部还会有反作用力反弹回来,但是,
……过去了!
推进去了。通过金属咬合的声音,可以知道已经完全推进去了。
这样就五根了。完整的回路形成了。所以,
「成功了」
就在她吐了一口气起身的时候。驹姬看到。
第二根控制杆回到了原处。
●
……骗人。
手动操作器应该是不会有反馈反应的,单方面的东西。
「既然这样,那就是从天花板上掉下来的东西把操作器砸出问题了……」
第二根控制杆的锁不灵了。控制杆因无法固定而掉了下来。所以重新推进去,用手压住就好。
「……!」
驹姬用右手抓住控制杆,往里推去。但是,
……推不进去!?
在听到航空舰的吱嘎响声的同时,天花板上扬起了新的流体光的飞沫。
舰桥本身在歪曲,操作器也在持续变形。所以第二根控制杆在滑动时受到阻力,无法动作。即使推动两次,三次也一直保持在原来位置,
「……!」
驹姬用尽全力拍打操作器。铁块的声音响起,但,力量也只是反弹回来了而已。自己没有那种能让航空舰吱嘎作响摇晃震动的力量。
然后,光逐渐消失于能看见天空的窗外。
为支撑诺夫哥罗德展开的防护障壁,犹如开了一个洞一般消失了。
瓦砾从那个缝隙里往下掉落,诺夫哥罗德压迫大气的声音响起。
这样下去,聚乐第不仅无法支撑诺夫哥罗德,还会一同掉下去。
「不要……」
驹姬用尽全身力气,想要移动控制杆。但,不行。
「不……」
不知为何流下了泪。她也试着抬起脚,去踢控制杆,但还是不行。
她抓起附近的细细的构造体,挥动着去砸控制杆,
「唔」
伴随着金属发出的响声,构造体弹开手指飞向空中。
手感觉到疼痛,驹姬只能看着纹丝不动的控制杆。
「咕……」
一吸气眼泪就流得更多了。就像在回应泪水,舰桥的前半部分被烧塌了。随着天花板的崩塌,流体的飞沫宛如瀑布一般形成了光芒四射的窗帘。驹姬被那光芒照射着,深吸了一口气。
「……我不会,放弃约定的」
所以,这样想着的驹姬打开了表示框。那是操控航空舰的东西。通知聚乐第全舰陷入危机的红色标记和表示无法控制的全黑所涂抹的范围已经扩大。但是,中央的控制系统还在运行。那么,
「如果无法让对防护障壁的输出全开,……就把航空舰的重力控制加速到最大」
用重力固定最小限度的防护障壁,让聚乐第猛撞诺夫哥罗德。
虽然撞击只有一瞬,但比起单纯的消除重力,更能抵消诺夫哥罗德的下落冲力。
当然,如果这样做,聚乐第会因自己的加速力和重力控制的压迫而自毁。自己也将不复存在。但是,
「……是约好的啊」
自己的语气像鲑延一样啊,这么想着,笑容就浮现了出来。
但是以前发过誓。
让奥州,上越露西亚保持和平,然后,
「——嗯」
约定好了,丢掉姓名和喜欢的人在遥远的某个地方永远生活下去。
虽然没有遵守最后的约定,但那是因为这个约定太便宜自己了吧。
如果自己消失了,秀次的自杀应该也能间接地成立。明明自己的自杀也包含了这个目的,但没想到他自己也会自杀。
但是,如果能以灵体之身从秀次的袭名里解放出来,他就获得了自由。他想回到伊达家或者去其它地方都是可行的。
如果能以自己的消失来制造获得自由的机会,那么接下来要做的事也是有意义的。
自己成功地保护了自己以外的东西,驹姬这样总结了一下现状,
「就这样做吧」
她把手放在表示框上。
将聚乐第的半重力航行指定为全速。然后,为了上升而抬高航空舰的角度,
「……嗯」
从正面看准诺夫哥罗德底部。她准备按下放在表示框上的手。但是,
『最上·驹姬!!』
通神的声音忽然在舰桥内响起。
●
对驹姬来说,那是似乎知晓但又未曾相识的声音。
……武藏的,副会长?
为何在P.A.Oda的聚乐第里,通神可以公开地传进来?但是,比起这个问题,传过来的通神的声音先一步穿透了她的身体。
『最上·驹姬!武藏总长兼学生会长代理,武藏副会长,本多·正纯通知妳!』
那是,
『武藏将为了不失去妳而即刻采取行动』
●
「就是这么回事」
诺夫哥罗德北部上空,与比诺夫哥罗德更快地下降,渐渐远去的上越露西亚舰队不同,由八舰构成的巨大都市舰,全体和诺夫哥罗德等速下降着。
中央舰。在奥多摩后部的桥上,有一个穿着夏服的笨蛋。
笨蛋前面站着银狼,旁边是银发的自动人偶,背后则站着控制术式的巫女和舞女,然后在她右手边,
「涅申原,根据你的梦规划,接下来到底该怎样啊?」
「很简单。用武藏的主炮攻击,轰飞诺夫哥罗德的驱动系统。这样做就能消灭坠落时的爆炸诱因了」
「对于刚才所得知的距离来讲,这方法充分有效是也」
在他左手边,用望远术式和玛丽一起进行了测距的点藏这样说道。
「好,那,就是这样的」
●
『我说,最上的,那个』
对这一道搭话的男声,驹姬屏住了呼吸。
……不失去我,这种事……
不可能的,她这样想。但是,
『喂,马姬』
「我是驹姬……!!」
『好好,那妳听着,接下来我会帮妳兴奋起来。但是我想要点时间。所以,那个,……正纯,需要多久?两分钟?太长了,缩到一分钟啊!……啊,“武藏”,抱歉,那、那个,一分十七秒?这样OK?准备好了吗?那马子,我说妳,这段时间内一定要撑住哦』
「哈?」
“哈?”妳个头啊,对方笑着说。
『在坠落前妳要坚持一分十七秒。我们会来救妳。所以,妳也要努力等待我们的救援。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是战败后被追得无路可逃的像可怜的兔子一样的动物啊。是兔子系的呢』
不知为何从对面传来了击打的声音。但是,驹姬这边有一个最大的忧患。
「不行!我这边机器运作不起来……!」
『喔……,呜,好痛……,话说,那就让、让它运作起来?』
「……为什么是疑问句?……话说,让它运作什么的,这做不到……」
『是坏了吗?』
那是女生的声音。虽然能感觉到她很冷静,但好像也有一丝担忧。真是不可思议的声音,驹姬一边这样想,一边看了下操作器。
操作器没坏。只是歪曲了,控制杆不能动了而已。所以,
「没有坏。与其说是不运作了,不如说只是不能让它运作而已……」
『那么,没问题』
她这样说道,声音里带上了安心。
『如果没坏就能让它运作。而且,即使是坏了,只要借助他人之手也可以让它重新运作起来。现在那里还有妳的手。只要有这个,妳就能让它运作起来。驹姬大人。请把放弃抛开,将那只手作为取而代之抓住的东西吧』
「妳是——」
『我是小吃店的店员。——我已经习惯战场了』
不是很懂。但,
……这样啊。
右手还平安无事。“那么”,说着,驹姬动起手来。她打开表示框,重新审视那部分控制通神的输出系统,根据现状将其设定为最大输出。
虽然不比以前,但即便如此,防护障壁也回到外面了。但是,
「…………」
沉重的压力从上而来,嘎吱作响。
那是因为诺夫哥罗德坠落速度本身在加快。
但是,必须用聚乐第撑下来。所以,
「我上了」
驹姬用嘴咬着右边的袖子,拉起来一直挽到了肩上,然后她再次抓住了第二根控制杆。
拉一次然后推进去,能感觉到铁在咬合。这里就是障碍,驹姬想。如果能穿过这里就能行。
驹姬计算了一下通过调整通神控制的输出,能让诺夫哥罗德的坠落延缓到何时。她一边将结果发送给武藏他们,一边说道。
「从现在开始四十二秒以内。——如果在此之前聚乐第没有放出最大输出,诺夫哥罗德就会坠落。如果在四十二秒以内诺夫哥罗德开始坠落——」
『没关系。如果我们能救到,那么妳就能做到』
虽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不知为何,总觉得放心了。所以驹姬,
「咕……!」
她左臂用力将控制杆推进去了。
●
在驹姬的通神停止的同时,武藏开始了变形。
作为一切的开始,在武藏野舰桥上,能展望一切的位置,武藏向后张开双手。
「新装备,虽然无法用于打扫——」
从空中取出来的,是黑刀鞘的双刀。一边是肋差,一边是长刀。它与流体光的飞沫一起被“武藏”的手抽出来,刀鞘就那样被固定在了空中。
旁边,酒井坐在舰桥的天面上叼着烟管嘟哝道。
「“武藏”小姐,妳其实兴致勃勃吧?」
「哪有被给予了新设备却不想用的航空舰?——以上」
这样说着,“武藏”宣布。
「——那么,武藏的各位,根据武藏王,武藏副王二位的请求,为了撤除武藏前方,现在的行进方向上的障碍物,我将使用主炮。并非试用,而是正式射击。
还有,该行为已获得障碍物所有权持有者,诺夫哥罗德市长和上越露西亚总长许可,谈判已成立,因此总舰长“武藏”在此解除主炮射击的安全限制。
全员,准备展开对航空都市级障碍物重力控制炮ACC-GC0021“兼定”。此次展开将向主炮管状态,ACG-GC0021L“大兼定”进行。——以上」
“武藏”从漂浮在在空中的刀鞘里,慢慢拔出双刀。
配合这个动作,武藏进行了展开。
为了迎来将重力航行作为基础的主炮射击状态。
●
最初的变型,是全舰的重力航行用外翼的展开。
但是,其展开范围十分巨大。至今为止基本上是以武藏全舰的外舷展开为中心的。但,现在
「虽然和刚才一样,但这次要全部展开哦!!不要松手一口气跟上!!」
根据机关部部长的指示,武藏连内舷的外翼也一并展开。然后,
「外舷加速器!上升指令!要仅用外舰吊起中央二舰了哦!!」
●
“武藏”的视野下移了。
在准备重力航行时,缠绕在外壁上的假想海会消失。所谓重力航行就是用前进的加速来补充浮力消失所带走的力量,通过强行前进使航空舰“不下落”。但是,现在,光还没有进入到加速器里。所有的航空舰都在缓缓下落。
下落的动作让身体的重量稍稍减轻的同时。“武藏”的周围出现了表示框。
『浅草,品川,外舷重力航行加速器群,水平射击展开准备完毕……!——以上!』
『多摩,村山,同上!——以上!』
『高尾,青梅也同上!——以上!』
『武藏野,奥多摩也同上!——以上!』
Jud.,“武藏”颔首道。然后她缓缓地拔出了刀。
「武藏总舰,射击姿势固定。——以上」
紧接着。武藏的外舷,从左右第一艘到第三艘航空舰的外侧,发生了光的爆炸。
那是重力航行的加速光。但是,那不是为了前进而在后面爆炸的。
而是在下面。
外舷所有的加速器向下,
「干得漂亮。——以上」
前进之力为了上升向下侧爆发了。
●
繁长在朝着己方的旗舰开去的输送舰的甲板上,看着这一切。
武藏八舰。其中左右三艘航空舰从外舷向下制造出了巨大的光和波动。
道理是明白的。至今为止武藏应该是将重力加速器全部固定朝后的。但是现在,
「修改成可动式了吗……!?」
问题本身大概就是答案。外舷的加速器被伸出表面一次后旋转,便朝向了下面或者需要推力的方向。
外舷下方加速器的效果通过缓冲术式也传到了内舷。因此渐渐地,武藏的左右舰下侧带上了光芒,
……犹如航线在光之海中的姿态……。
但是,还有没有获得加速光的航空舰。就是中央的两艘航空舰。支撑自然下落的两艘航空舰的不是重力加速光。是随着铁鸣声展开、结合的牵引带。
繁长甚至没时间思考为何要这么做。类似钢铁哀鸣般的声音响起,被牵引带拉着的中央二舰在空中震动。
左右舰内侧发出的光是牵引带的拉扯部分所产生的火花吧。不时能看见悬挂着的航空舰的装甲在上下延伸中剥落,散落于夜空。
这么乱来是想干什么啊。
但是,在繁长的视线前方,中央二舰的降落速度下降了。
它被挂在左右的航空舰上,拉了起来。
●
身体漂浮起来,犹如被风捧着般整个升向空中的“武藏”缓缓地拔出了双刀。
与此同时。
从左右舰延伸出来的牵引带不留盈余地完全支撑住了中央二舰。
但,武藏野和奥多摩都被从左右侧往上拉着,舰体弯曲成了浅浅的U字。
为了矫正这份歪曲,“武藏”将刀的兼定竖在自己眼前。
配合她的姿势,首先搭载在武藏野顶端舰首的直剑形状的撞角发光了。
那里产生的光以同样的形状向前延长展开。
舰尾也出现了犹如前去连接中央二舰的丝带一般的光。而前往舰尾这侧的光也在其后部打上了蝴蝶结。
另一边。
「那么“武藏”小姐,体重没问题?」
「……问过年龄之后就是问体重吗。——以上」
「不是,妳看啊,现在左右那些航空舰很费力的吧?刚才还掉下去了」
「没有掉下去。是下降。还有,下降的是武藏野和奥多摩,所以不是“武藏”。也就是说与“武藏”无关。——以上」
·武藏野:『酒井校长,能避免刚才对总舰长的挑衅行为吗。——以上』
·奥多摩:『就是啊……,呃,嗯,确实很重呢……。——以上』
这是积累思考经验的好发展,“武藏”心想。
「那么。……接下来是炮身展开。假想炮身。展开主炮管。——以上」
这样说着,“武藏”开始行动了。
她缓缓地将较长的那把刀朝向眼前。
刀锋对准的是诺夫哥罗德。
但是,刺它的不仅是刀尖。
「武藏“大兼定”,——主炮管·展开。——以上」
炮管的展开起始于武藏野舰桥下方。从装置在舰桥下的加速器里,流体构成的炮身向着前后慢慢生成。那是把防护障壁重叠起来做成的交互旋转炮身。
巨大炮身发出刺耳的声音旋转着,一边把交互旋转的炮轴叠在前后,一边犹如建塔般地延伸出去。并且,
『有明,品川,多摩,村山,青梅,高尾,——主炮管·供应·开始。——以上』
『武藏野,奥多摩,——主炮管·供应·开始。——以上』
左右各舰内舷的加速器朝向内侧,中央二舰的加速器则是向上,一起用以重力控制生成的光线支撑起构建出的炮身。
向前后延伸的炮身和左右舰的内舷加速器刚好处于相同的高度。
「酒井大人,……您理解下降的意义了吗?——以上」
「真是漂亮啊」
被这样一说,“武藏”瞥了酒井一眼。然后吐了一口气,
「我会传达给大家的。——以上」
炮身相继穿过左右航空舰之间。
但是,其后部,
「武藏总长,——武藏的武之代表,管理的最高权限已为您献上。为了各部分的连接,请您给予辅助。——以上」
『哦,交给我吧』
说着,光就从背后来了。武藏总长展开了他的流体供应术式。
●
桥上开着祭典。
站在桥上的武藏总长配合着延伸到他面前的巨大炮身,使用了流体供给术式,
「——开始吧」
左右大约二十根。表示流体连接的线犹如鞭打空中一样飞驰而出。它们拍打并将光传递给左右舰的内舷和中央舰的两舷上的加速器,
「……!」
在他背后。巫女鸣弓,舞女献舞,为这一术式进行着加持。
放出的超过四十根流体供给产生了其两倍以上的供给线,武藏内舷的加速器犹如乐器弹奏般一起鸣响,
「连接——!!」
银狼用银锁绑住了延伸出去的炮身。像是为了把位置的调整通知给武藏一样,她通过强烈摇动炮身尾部将其拉了过来。紧接着代理舰长的声音响起了,
『要连接了,哦……!』
●
在柴田舰体的旗舰“北之庄”的甲板上,柴田等人看着这一切。
「喂喂,是谁来着,所谓暂时支配极东的伟大国家……。在这玩意面前,简直丢光了面子了嘛……」
面对炮身长度超过八千米的大炮的形成,柴田露出似乎要咬碎牙齿般的笑容。
「仅凭防御障壁和重力加速控制就能制造出如此巨大的大炮,这是怎么回事」
回答这个问题的,是不破。她边靠着光学,流体反应等检测各部分,边开口说道。
「……这是三十年来,不,准确地说,我想应该是从一百六十年前武藏开始飞翔时起的积蓄。为了平衡和防御巨大航空舰的重力壁障精制。然后再靠着近年来的重力加速器技术和其使用经验来完成……。也就是说那是“依靠于经验的工匠手艺”」
「最后那句通俗易懂解释得太好了。但是,那个,会怎么样啊? 」
Shaja,不破点头。
她望着测量值表,一口气将其滚动着浏览了一遍,
「它能够贯通半毁的诺夫哥罗德。根据炮弹的性质,也可能完全破坏。举例来说——」
呃,
「武藏现在,……拥有能劈开安芸的严岛级别的浮空岛的攻击力」
不破这样说着,柴田轻轻地吹起了口哨的时候。
诺夫哥罗德的下侧扬起了火光。
那是聚乐第从舰尾喷出的火焰。大家眼前看到的防护障壁已然逐渐变少,正在全部消失。如果这样的话,
「……聚乐第要坠落了啊!」
●
驹姬恢复了几近消失的意识。从上空坠落的瓦砾击打着舰桥正上方。受到因此掉下来的天花板建材的击打,虽然只是一瞬间,但她也失去了意识。
现在,自己应该做的事只有一件。必须撑住上面的诺夫哥罗德。也有人为了拯救自己而在努力着。所以她想要回应他们。
但是,航空舰正在倾斜,越来越站不稳的现状让她明白诺夫哥罗德开始了下落。表示框上的计数已经不到二十秒了。
「嗯……」
驹姬点了点头,她用右手抓住控制杆,推进去。
动了。但是,还是在中途停了下来。
推进去。
不动。但是,只有继续推。只能这样了。
……我不放弃!
「……唔」
她感觉自己像是听到了钢铁的吱嘎声。就像虫子在小幅度动作的响动。那声音确实是从控制杆的根部传过来的,
……动啊……!
这时,聚乐第随着沉重的响声震了起来。那冲击甚至能让脚掌离地。坚持住不让手离开控制杆,驹姬用身体整个推向了操作器。然而,
「……!」
风窜到了上面。天花板碎开,发出了破裂声,然后露出了上面的天空。但是,在被刮走的上部装甲的对面能看见的,不是夜空。
是建造诺夫哥罗德底部的大块石材。
石头从巨大建筑物的天空坠落了。它正在逼近。而且是朝自己这边的正上方。
……唔……!
驹姬没有放开抓住控制杆的手。
「给我动……!」
石头砸下来了。它是来毁灭自己的。在其即将坠落之前。
「虽然妳可能不需要,但我来救妳了哦」
不知是谁的左手搭在了自己的右手上。
●
驹姬看向了右边。
那里站着一道不可能出现的身影。
……秀次大人……。
不对。
「小次郎大人……!!」
「Tes.,好久不见啊,驹姬」
我啊,
「我来实现约定了哦」
仅有一只龙角的少年这样说着,先是举起了右手。然后,随着他的动作,头上划过了一个影子。由流体构成的巨大右臂。那是青龙的流体状态的右臂。
他,小次郎用这青之铁腕,打向掉落的石材。
轰鸣幻化成伞,防守,保护着一切。
然后驹姬看见他转向这边。
眼睛带着笑意。
「我本来在登舰处的大厅睡着,但有人留了一张留言条。好像是一个叫丹羽的人的指示,……让我用通神等手段跟武藏那边联系,由我们两个人一起处理这事。
还说,这才是,——夫妻应该最初完成的事」
「抱,抱歉……」
明明事态紧急,驹姬却感觉如坐针毡。
「虽、虽然是状况使然,但我竟然擅自就当了您的侧室……」
「没关系啊。我的遗憾,是和妳一样的」
「——」
搭在自己的手上的他的左手,散发出青白色的光。
那是龙的力量。那是原本的,正确的,被青龙守护的伊达眷属拥有的龙神之力。那力量覆盖着自己的身体,
「啊……」
左臂和腰在重新成型。虽然露出手臂很害羞,但驹姬还是和小次郎对视,点头了。
「那么」
驹姬和小次郎两人一起抓住了控制杆。
那只支撑着自己的左手,强有力地向前。巨大的手臂也从上面覆盖在二人的手上。
那是青龙的右手。仿佛收到它的光和力量的保护,驹姬说道。
「上了……!」
●
关东IZUMO西部的天空。
在守卫有明的伊达家旗舰“青叶城”的甲板上,一位少女吐了一口气。
在她背后,薄薄地立着一扇青光之门。但是,那门没有产生暴风,只是心脏跳动般地闪烁着。
少女将手上的大刀插在甲板上,双眼朝着西边。
「小次郎。……你抢先成为了正确使用青龙之力的人吗」
她向其送去一个无力但真切的笑容,这样说道。
「对于选择拯救伊达家的你的决断,我们……」
她摇了摇头,重新抬起低下的脑袋,这样说道。
「……当然不会忘记」
●
『托利大人。经浅草和品川定位,在诺夫哥罗德底部的聚乐第已经恢复了输出。
诺夫哥罗德的高度稳定下来了!——以上!』
“武藏”的通神传来了,同时,炮身的方向也已确定。
巨大炮身的底部朝向了托利的正面,瞄准表示框就在那里展开着。
“哦哦”,来到自己正面的炮身终端,面对其射击部分,托利笑了。
「我们真是做出了相当拉风的东西啊」
说着,笨蛋看向了背后,在大家的后面抱着胳膊的正纯。
「我说正纯,这该怎么射击?刚才妳有射过吧?」
「指挥倒是指挥过……,短炮管“小兼定”的试射仅用了三成输出。因为是往正下方射击,所以炮身也没有歪曲,伺服系统也基本没有工作。子弹也接近于无贯穿的空压炮。
……所以,这将会是第一次正式射击」
“嗯”,笨蛋为了跟正纯说话转向了后面。
“有什么可以依靠的东西啊”,说着,笨蛋把手放在附近的表示框上,
「所以说,该怎么射击啊?」
「“武藏”会进行瞄准的」
「那,需要什么口号吗?比如“武藏激光”什么的“点藏胯下短炮光线!”什么的“闲寂光线*”啥的」
【*注:闲寂“わびさび”,光线“ビーム(びーむ)”,闲寂光线“わびさびーむ”】
「为,为何要对在下玩梗是也!在下现在还在继续测距,所以就算被玩梗也不好回应是也!」
『喂你们这群家伙,让在武藏舰首测定正面距离的贫僧和成实也参与一下啊』
『作为总舰长的我的意见,请您放弃那奇怪的口号吧。尤其是第二个。——以上』
「嗯—,被“武藏”驳回了啊。——好嘞,那,大家,在三秒内想一下好的口号吧」
「喂笨蛋等一下」
「嗯—……,正纯君,这个作为口号不是很有趣啊……」
不,那个,弥托姿黛拉和浅间这样搭话道。两人将视线投向了那个笨蛋他手放着腰靠着的具有实体判定的表示框。然后弥托姿黛拉先说道,
「等、等一下,那个,吾王?能先看一下这个吗?」
「嗯、嗯,托利君。那个,可能,有点不妙」
笨蛋不解地“嗯”了一声,看向了两人的视线所指的位置。正纯也重新指向了那里,
「喂,你好好看看那个」
「嗯—?」
在笨蛋凝视的表示框上,有“同意”的文字和他放在上面的手的形状。
咦?笨蛋对比自己的手和那个同意手印,过了几秒后,他吃惊地看向巨大的炮身。
他看到炮身已经开始交互转动,扳机已然扣下,
「啊,喂,——喂笨蛋等一下!!!」
伴随着这句口号,武藏主炮发射了。
●
武藏野舰桥内,铃在安装好的专用座椅上,
「哇」
刚才座椅转动着前后颠倒了过来。她正打算询问其理由时,理由就来了。
武藏野和奥多摩因为炮击的反作用力而下降了。
悬挂在牵引带上的两艘航空舰就像乘上了轨道一般向后猛冲。对于椅子被弄颠倒的铃,几乎整个人都埋在了靠背里。
本来能感知到的托利的流体供给也变得断断续续,流体的飞沫在左右舰群和他之间波动。
然后,在铃的知觉中,左右的三艘航空舰各自呈扇形向外打开,逐渐吸收因炮击被甩出的武藏野和奥多摩的作用力。
关键在于牵引带的拉扯和航空舰的动作。
铃把武藏的模型于眼前展开,急忙用手指指示航空舰行动。为了不让牵引带从左右三艘航空舰断开,为了让中间两艘航空舰不要走得太远,
……那、那个。
这样一个情形,就像在流动的小河中,把小船模型拉过来的动作一样。如果使劲拉动它,它的阻力就会变大。所以,
「是,这样,吧」
在伊达家才刚碰过流体的风压。皮肤对风的感觉比以前更加强烈。所以,
……嗯。这样,能行,的。
然后武藏全舰持续后退了两千米左右,降下了速度。虽然变成左右的三艘航空舰微微靠前的布局,但中间的两艘航空舰已经被牵引带拉回来了。与此同时,完成任务的炮身化为巨大的光的碎片散落开来,在所有的航空舰周围都裹上了假想海。
接下来是,正面。
诺夫哥罗德。其中心部分,对于连同椅子也一起反转着看过去的铃来说,
「空了……」
本是半球形状的底部上,开了一个完全贯穿的圆形空洞。
●
义光停下了动作。
起风了。
武藏的主炮一击。虽然用缓冲术式在发射时控制了冲击波,但还是没能避免声音和风的产生。
「将舰首正对武藏的炮口部分!乘上这阵风……!」
现在这时候不能兼顾接近柴田舰队与向诺夫哥罗德移动。
从这边看到的柴田势力也是如此。他们已经向西南撤退,但同样地利用了这阵风的推力后又逃得更远了。
但是,穿过波动的风,航空舰表面的假想海几度散开后,义光看到了。
丧失输出系统的诺夫哥罗德下方。可以称作遗骸的聚乐第的身影,从无力地下落的巨大建筑物下面出现了。
被破坏碾平的航空舰的身影,被到处喷出的火焰和流体燃料散出的光,如同舞台灯光一般照射着。
然后,义光看到了更重要的东西。
勉勉强强地还残留形状的舰首。在其甲板上站着两个身影。
羽柴·秀次和驹姬。
两人手牵手,看着这边。
●
驹姬意识到了自己的终结。
不是死亡。因为自己已经死了。现在的过程超越了死亡的存在。那是,
「遗憾消失了呢」
使灵体存在的力量,就是对现世的留恋。
她有想和他在一起的遗憾。
他有想和她在一起的遗憾。
所以,现在明白了能够在一起之后,遗憾消失,自己就不能停留在现世了。
一起从这个世界消失。那虽然难以用言语表达,但,
「太好了」
旁边的他说道。
「虽然还有很多没做的事,但也没有因为没做什么事而后悔,真是太好了」
「我也是」
驹姬牵住他的手。二人一起朝向北面。面向浮现在那里的巨大的存在,武藏,露出了笑容。
背后,诺夫哥罗德在坠落。它失去了一切力量,正作为遗骸掉落下去。虽然其速度开始上升,让聚乐第如同被风吹刮的水一般晃动,但聚乐第撑住了。不久就听到了石头互相碰撞的响声和堆积物崩塌,树木倒地,掉落山谷的声音。
但,背对这些破坏声,驹姬开口说道。
「……谢谢」
●
浅间从大型表示框里看着向这边低头的二人。如果什么都不做,尽管两人还是会在一起,但应该会同诺夫哥罗德一起坠落,消失。
现在两人能这样手牵着手,虽然只是些许不同,
「托利君」
浅间看到了,对着表示框里的二人正在挠头的他的后背。然后,
「还有赫莱森」
被叫到名字的她微微转过身来。将这个动作作为信号,浅间说道。
「二人没有选择失去,而是选择了抵抗,露出着笑容哦」
啊啊,他说道。
「笑着吗」
然后,
「他们能够露出笑容呢」
是,浅间点头道,弥托姿黛拉,和微微靠近的喜美也笑了。虽然赫莱森没有笑,但她放眼望向众人,
「——如果再多拥有一点感情,赫莱森现在,就能拥有更多想法吧。只是,即使是感情不全的现在,赫莱森也会产生某种想法。赫莱森,……想和大家在一起。包括感情不全的现在,大概,还有感情齐全的未来。要问为什么的话,」
要问为什么的话,
「无论是赫莱森独自一人,还是只有托利大人的跟随,我们都无法做到这样的事情」
这样的话,浅间笑着对赫莱森说道。
「……我们一起前进吧,赫莱森」
Jud.,看着点头的她和弥托姿黛拉,身旁的喜美抱住了自己的胳膊。她将手靠近浅间的耳朵,
「……用侧室宣言回复大奥*宣言,妳想怎样?」【*注:“大奥”,可以指后宫女主人】
「妳,妳在说什么啊!?我是巫女啊,巫女!!」
「呼呼,如果变成那样,我要不要成为妻室们的总指挥呢……」
不能听。赫莱森好像没有听到一般歪着头,但弥托姿黛拉似乎只靠反应就判断出了内容。弥托姿黛拉瞥了一眼歪着头的赫莱森,想向喜美抗议,结果却转身低头坐下了。
……拜、拜托快否定啊!!
内心感觉到如同被逼得走投无路般的焦急,这是什么原因啊。虽然准备开始思考自己心里有多少否定和肯定的素材,但因为只有不好的预感所以还是先放弃了。
总之要否定现状的话,就用和以前一样的想法,
……对,说到底,人生的艺术风格就完全不同!艺术风格!!变态和巫女画风不同!所以是分开的哦—。距离很远的哦—。
这时,正纯从后面来了。她现在还在看着散落在空中的炮身的流体,忽然,正纯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总觉得,那是浅间华丽炮击的升级版本啊。没想到葵居然变成艺术风格像浅间
那样的人了」
「艺术风格竟然在这里背叛了我——!」
但是什么叫我的艺术风格啊,浅间忽然产生了这种想法。明明在通神和调整上花了更长的时间,啊,人生果然拼的就是冲击力啊。
但是,在正面展示的表示框里,情况一直在进展。
站在聚乐第上面的两人的身影,发光透明了起来。
失去遗憾的他们,正在逐渐消失。
●
驹姬看着东北方向。
那里有熟悉的山形城的身姿。母亲一定在看着。而且母亲是严肃的人。所以她一定会祝福今天的自己。
要问为何,因为成年的狐狸会离开母亲的身边。所以,
「母亲大人……!」
驹姬呐喊着。呐喊着以前快消失时没能说出口的话。
「我遵守了约定!之后拜托您了!不再是驹姬的我,和不再是小次郎大人的人一起离开,我已经很幸福了,我不会再回最上了……!」
她握紧了牵着的手。手的存在已经变得薄弱了,然而,
「没错」
他也用力地握回去。仿佛受到这份力量的鼓舞,驹姬说道。
「至今为止谢谢您了……!今后——」
根据圣谱记述,最上家在关原之战后获得了最大的领土,但义光由于部下的阴谋失去嫡子,之后开展了肃清运动,落得一副人才没落的局面。
那时,高龄的义光陷入了与病魔的抗争,但,
「请您保重身体……!!」
没问题的吧,虽然这么觉得,但只是祈愿一下也没关系吧。
然后驹姬张开了喉咙。
狐狸宣告亲子别离之时。会发出作为信号的声音。那就是,
「咕……」
拉长的叫声响彻天际,
「……呜」
在声音结束之时。驹姬感觉到了光芒。
和旁边的他一起,她的身体产生了一股漂浮感,
「我走了」
驹姬和他一起颔首后,离去了。
●
义光看到了那升上了天空的光团。
驹姬和小次郎二人从人型中解放出来的精灵的生命*,选择了飞上天空。
【*注:驹姬是人狐,小次郎是人类和龙神的混血,都是与精灵相近的存在】
义光眯着眼,女儿远行时发出的声音仍萦绕在耳畔。
……真怀念啊。
曾经的自己也在远行时发出了那样的声音。只身一人的自己就那样再也没能见到母亲她们了,但驹姬是夫妇二人一起,选择了和自己当时一样的远行。那么,
「保重啊。……驹姬」
这是我仅有的心愿,就在她这样想的时候,
晴朗的夜空下起了雨。武藏的炮击导致高空大气变得紊乱,使得夜空下起了晴雨。哇哈,沾到了水的鲑延在义光背后开心地叫了一声,
「义光大人!这是狐狸出嫁*的晴天雨蒙!?」
【*注:狐狸出嫁(狐の嫁入り)→“狐の嫁入り”即晴天雨,源自日本民间的一种说法,传说狐狸出嫁会选在晴天下雨的日子,所以后来人们就习惯把下晴天雨的景象叫做狐狸出嫁】
「啊,没错。呼呼,……驹姬真是个优秀的孩子啊」
淋湿的头发遮住了义光脸上的表情,义光说道。
「母亲没有伴侣是独自一人生下的你,所以没见过这雨呢。……你居然会主动给我看,呼呼,我会觉得出嫁了呢」
义光完全不管流过脸颊的眼泪,嘴角微笑着,用扇子遮住微笑的嘴。然后她打开表示框,说了一句话。
「里见·义康。——就算是妳赢了吧」
『我可没想过要和妳分出个胜负』
「那这就都是自然而然的发展了?」
『对。……一切都朝着应该的方向发展。仅此而已』
义光回了一句“Tes.”。然后,她补充道。
「从现在开始,最上会全力支援武藏。以此作为在本次秀次事件中的,最上的表决……」
●
Tes.,伊达的当家在关东的天空中颔首回应。
背后,存在至今的青龙之门开始关闭了,她转身抬头看着这一幕,
「……伊达也在此起誓,我们会信任武藏,承担其对抗羽柴的一部分任务」
“啊啊”,政宗叹出一口气并放松了肩膀,随后她撩起了自己的刘海。
双眼已成独眼。刀锷状的眼罩点缀在右眼上的政宗露出了微笑。然后,她在自己背后甲板上那些向西行礼的同伴们的支持下,这样说道。
「小次郎所期望、实现的约定,今后也将成为我们未来的约定。那约定,……已经超出了奥州和上越露西亚,跨越了整个极东,是伊达对武藏许下的约定,亦是再起的约定」
●
『上越露西亚也会在时机到来之际跟随你们前进。现在就先把定金付了吧』
正纯在教导院前的桥上听到了景胜的这段通神。
……定金?
在思索着环顾周围的正纯的视野中。像大地一样的东西从眼前冒了出来。
那是船。是上越露西亚主力的全部舰队。而且还是以上下颠倒的状态浮了上来。无论完好还是受损,数量过百的舰群全部到齐,全员一起排列在甲板上,
『再会,武藏的诸位……!』
左手抱着玛尔法的景胜,在旗舰的甲板上挥了挥手。
在仰望其身影的众人中,正纯看到笨蛋也朝景胜挥了挥手。
仔细想来,和上越露西亚的代表,上杉·景胜语气随意地挥手告别什么的,纵观全世界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自己会面临这种状况,在半年前也根本无法想象。
……真是荒唐啊。
这样想着,定金来了。
上越露西亚的棺材型投掷器被从景胜身旁扔了下来。
那投掷器穿过空气向下坠落,
「哇」
一落到桥上,它就发出了清脆的分解声。在像花一样展开的投掷器内部,
「……“愤怒的闪击”!」
第九十五章
『路上擦肩而过之人』
不久后要踏上的路
然而却是来时的路
重合相叠、无法逃离之路
配点(上下)
●
看到立在眼前的黑白相间的巨弓,正纯屏住了呼吸。
仰望上空的赫莱森在众人的注目中屈膝行了一礼。然后,拿起巨弓的她将其像发夹一样轻轻地用手指把玩。
「要拿谁来试射一发呢」
「为什么只看着我说这句话啊!我做了什么坏事吗!?」
嗯,正纯和大家都点了点头,接着赫莱森就射了一发。不过,那个笨蛋在一瞬间用两只手在胸前比心并夸张后仰,来表示自己受到的伤害,然而,
「哎,哎呀?不疼啊!难道赫莱森你一点都不生我的气吗!?」
「真奇怪呢……。啊,电源不足。指示器都变成全白的了」
“似乎是这样呢”,浅间点了点头。在赫莱森周围出现了几个转瞬即逝的识别用表示框,浅间她一边对其进行着确认,一边说道,
「识别进度也逐渐慢了下来。意外地像个生物呢。……不过太好了,赫莱森。从此以后,打托利呀骂托利啊,这些事情都变得有意义起来了哦?」
「哈哈哈这个巫女,妳知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些什么啊。不过,——这样的话就有四件了。接下来只要再入手一件,拿到的大罪武装就超过一半了。好强啊,折返点!拿倒锥体来说的话就该到胸部下面的这条线了呀!就像是浅间的这里!喂阿黛尔,不要躲开视线,摸摸看也可以的啊!手指插到这缝里可是会有福的哦!平板子*也来!」
【*注:里见·义康的昵称】
无视掉这群狂人,正纯看向了空中。头顶上,上越露西亚的舰队已经就那么上下颠倒着航行了几千米,正纯看着远去的舰队,把“四”这个数字在心中沉吟回味了一番。武藏已经拿到四件大罪武装了。
「我们要做的事情也临近中间阶段了呀」
凝望着“愤怒的闪击”,偶尔将其挥动起来让大家哇哇直叫的赫莱森还是一如既往。但是,包括“恋慕的全域”,如果在极东集齐四件大罪武装的话,
……也许世界真的是离终结不远了啊。
正纯直到现在也还会这样想。而且,
「在诺夫哥罗德地下所看到的……」
那到底是什么呢。
●
浅间一边牵制着摆出双边手刀架势,想要把手插到自己胸部下方的喜美,一边在表示框中总结今天所遇到的事。
从早上开始,有二代和喜美的训练,有临时学生总会,有跟泰衡的第二次会议,有三国会议,再加上真田十勇士的通敌和诺夫哥罗德的战斗,
「……咦?我们在今天这一天里到底做了多少事情啊」
·金丸子:『奈酱还救了伽酱的性命,冲进了坠落中的浮空都市,我这是从哪本冒险故事里出来的主人公么』
·俺 :『啊—,我倒是觉得自己这一天过得无忧无虑一片和平……。啊,不过,仔细想想的话今天好像净是在提高男人和老头子的好感度啊!』
·十ZO:『老头可也是男的哦?但是,这么和平,真好是也。这边可是跟柴田公激战了一番,还被自己人给踢了一脚……』
·银 狼:『那是作战!是作战啊!!』
·伤 者:『呵呵,之后也还会给弥托姿黛拉大人进行正式治疗的,请您到医疗室的床上脱掉衣服做好准备哦?点藏大人也是』
·● 画:『创作传感器有反应了——!今天在这最后的最后变得棒起来了啊!!』
·83 :『一点都不好呢—。咖喱和小麦粉,本来要做成咖喱粉的,结果却被糟蹋了呢—』
·粘着王:『呵,以此为代价,让野挽他好好活跃了一番不也挺好么』
·淫 靡:『对啊!下次就该轮到我们来破坏敌舰的防护了!』
·礼赞者:『小生在想,难道这还是按照顺序来的么……』
还是像以前一样混乱啊……,浅间这样想着的时候,花见已经把几个情报总结好了。最重要的果然是在诺夫哥罗德看到的东西。作为神道势力,黎明时代的情报非常重要,若是至今为止不可侵入的诺夫哥罗德的情报,那就更重要了。
虽说可能会被要求上交调查报告,不过对于关东IZUMO和武藏IZUMO来说,应当会让父亲来做调查官吧。自己和武藏的运行息息相关,很难前往IZUMO或是白沙本社。从另一个角度来讲,现在也没办法从武藏上面下去,不过,
……还是挺麻烦的啊……。
浅间确认了花见所给出的资料。在诺夫哥罗德地下所见的,被人们所祝福的浮雕上的划痕,那到底意味着什么。再就是,
……二境纹……。
奥伦治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而被它掳走的呢。再者,他所说过的“曾经打算和公主在元信公所建的教导院中成为朋友”,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还有,在正纯她们背后出现的东西又有什么样的意义。那说不定是被自己准备的防护术式所阻碍才消失掉的,可关于这一点,
「嗯—……。啊,喂,喜美,不要揉了啦」
「不行哦,又在一个人胡思乱想。——这种事要和大家一起商量」
也是呢,这样想的时候。武藏各处的防护障壁突然都立了起来。
紧急情况。通知这一情况的警报,以及“武藏”的报告传来了,
『上方出现了脱离二次隐形状态的舰群!前行方向是西北西往南。所属是——』
那舰群是,
『羽柴!——以上!!』
●
二代看向了夜空。
羽柴的舰群就像在俯视还残留着炮击余韵的武藏全舰般向着东边进发。它们的航线会从这边的头顶上通过。
像是要为先头集团撑腰的大型旗舰构筑起了沙状的障壁,那是“鸟取城”。
它似乎并没有攻击这边的意图。
但是,眼镜说出了它的目的地,
「为了对毛利发起正式的攻击,它们需要回P.A.Oda一次以进行补给。因为伊达从北边牵制住了关东,那边的物资就没有办法用安土城输送到毛利。因此羽柴就选择了强行利用会成为进攻毛利的据点的鸟取城来尽快地取回大量物资吧。——这也算是在为之后自毛利出发的大撤军*进行练习啊」
【*注:大撤军(おおかえし):信长暗杀之际,前去进攻毛利的羽柴的全军撤退。将200公里的路程不到十天就踏破的强行军】
原来如此,二代这样点头的时候。浮在空中的白魔女发出了警告。
「羽柴也在……!」
鸟取城的左舷甲板。站在那里的羽柴看起来似乎在俯视着这边。除她以外,
「十本枪的,福岛·正则,以及加藤·清正么。后面是——」
能看到主力二人的身姿和她们背后的几个影子。其中两个背后有几对重叠的羽翼,手里那炮一样的东西是魔女的机壳帚吧。然后,站在武藏上面与其对峙的是,
「赫莱森大人!?」
在自己的正面,视线的前方。
赫莱森架好了“愤怒的闪击”,将其对准在头顶上前进的羽柴,她眉毛竖起,眼神锐利,看到了这副表情的二代心想,这就是公主的愤怒吗。
●
变形只在一瞬之间。
脸一样的柄套抬起了下巴,本不存在的弦由流体的光所连接而成。那不仅仅是一根线,而是火焰一般的过热流体。
燃料不足的“愤怒的闪击”能够启动有两个原因。
一个是,同时展开了的“拒绝的强欲”。
而另一个则是,像披风一样覆盖了赫莱森的,托利的流体供给线。然后,
『所有者:赫莱森·阿利亚达斯特:——识别』
『个体感情表现:通常驱动 超过驱动:——:实战证明完成:自我进化结束』
『个体感情表现:超过驱动:输出:外部准备完成』
『赫莱森大人:第三安全权限解除“魂之驱动”:拜托您了』
Jud.,赫莱森点了点头。
然后赫莱森心想。愤怒本身,到底是什么呢。
……那是——。
她想起了从前。那是跟现在的情况相似的过去的一幕。
在三方原之战时,被从江户北边追赶到奥州的时候,就像现在这样跟羽柴对峙上了。那时,赫莱森们得到了许多人的帮助,
「……!」
不知如何是好的心。
不是对丧失的对象,而是对丧失的原因产生的感情。
如果将之称作愤怒的话,这又是向着谁的愤怒呢。
是羽柴吧。还是说这是对不争气的赫莱森们自己的愤怒呢。还是说,
「赫莱森,所谓愤怒,那可是为了改变自己而使用的啊?为了让不成熟又不完美的自己不再重蹈覆辙,并为了将自己的这种决心展示出来才会愤怒的呀,赫莱森。我们要将愤怒倾注的对象是这种人——」
他的声音推着自己的后背,让自己能够继续前行。
「决定好了什么的,绝望什么的,无可奈何的状况什么的,用这些借口让自己被迫承认失去贵重之物的事实,还大言不惭地将此说出的,——这种忘记去抵抗命运的人啊」
「……Jud.!!」
恍然大悟了,赫莱森心想。自己心中,自从三方原之战以后就留存在自己心中的疑问。那是,
「人必定会经历抵抗与再起,悲伤与喜悦,可是……」
她问道。
「要怎样生存,死亡才是正确的呢……!!」
现在的自己盼望着至少能有一个答案。那是像是消去法一样的东西。即使离去之人也仍在心中留存的东西。
「……那就是去抵抗命运啊!!」
『安全权限解除“魂之驱动”:识别』
将弦拉满的赫莱森的周围,大量的表示框展开了。
十字和鸟居相叠的黑色表示框,最初的空白里一瞬间映照出了一道小小的身影,在那之后,
『——大罪武装 统括OS:Phtonos-O1s:第三阶段:更新:识别』
『欢迎来到 感情的创世』
……这是——。
像是要回应这份感情一般,白黑相间的弓张开了,弓弦喷发出如火焰一般的光,赫莱森她,
「——!!」
高叫着释放出自己的情感,以羽柴为目标,射出了“愤怒的闪击”。
●
愤怒是不可见的。
但那愤怒向着在甲板上俯视着的羽柴从下方直线接近,接着
「……!」
直接命中了。看起来是那样。但是,有光出现了。
在羽柴的正面。赫莱森与她相接的轨道上,在最靠近她的位置,大规模的光飞散绽开。
像伞那样展开的流体的碎片如同火花一般跳动在旗舰的表面。但是,散射的光所映照的中央。站在那里的羽柴纹丝未动。
她毫发无损。
赫莱森屏住了呼吸。紧紧握着左手的“愤怒的闪击”,
「没想到……,这个“愤怒的闪击”从第一发开始就变得跟宗茂炮一样啦……!」
「宗茂大人!宗茂大人!!」
·景 V:『玛尔法!你怎么跪下了!玛尔法!』
「喂,赫莱森,妳这家伙,给同伴造成伤害到底是想怎样啊」
「不,宗茂炮之前姑且也帮忙打穿了敌舰啊。嗯,也就那种程度」
赫莱森向着托利亮出了右手的大拇指。
但是,乌尔基亚加看着头顶发话了。
「喂,关注一下羽柴。在贫僧看来,那只猴子手里拿着的……」
他的声音里带有一丝疑惑。
「难道不是大罪武装吗!?」
●
在风的另一端,羽柴任由气流从身边穿过,解除了战斗姿态。
她后背的像是纵向延伸出去的铁扇般的翅膀上,伸出了一根发着光的羽毛。而且,她的左臂上也挂着什么东西。那是,
「“拒绝的强欲”!?」
在大家都想要发问的时候,十本枪的福岛注意到了这边,立起的右掌左右挥动着以表示“不是”。
「好随意啊。——可既然如此,那又是什么啊!?」
在浅间发问之时,“愤怒的闪击”的光飞散开来。
然后,加速的鸟取城像是在说“已经没什么可告诉你们的了”一样。卷起风浪,
「——」
向前进发了。羽柴在那甲板上站直了身子。
然后可以看到,站在周围的人们“哇”的一声慌慌张张地撑起了摇摇晃晃的她。
好像很辛苦的样子。
但是,也就那样了。
鸟取城再次进入隐形状态,后续舰群也跟着行动了。
●
消失了。
现在的空中已经再无诺夫哥罗德,上越露西亚和最上舰队也去了东北的空域,柴田舰队也在向南边的空域移动。只剩武藏留在这冷冰冰的天空里,
「那个」
在教导院前的桥上,赫莱森开口了。
在无话可说的众人之中,只有她一个人抓住了托利的袖子,
「刚刚的羽柴大人……」
提出了问题。
「为什么……」
赫莱森小声嘀咕着。
「为什么,羽柴大人会拿着像是大罪武装的东西啊?」
「……就算妳说“像是”」
以浅间为首,大家都歪起了头。而众人中的正纯,
「就算只有大罪武装也留下来嘛*……」
【*注:日语中“大罪”与表示留下、驻留的“滞在”同音,皆为“たいざい”,冷笑话】
场面的气氛顿时降至了冰点。
●
白色的天空。浸浴在这隐形的防御障壁所包围的风中的福岛松了一口气。
面对终会来到的连续战斗,为了优先进行攻打毛利的历史再现,作为这边领袖的羽柴选择了暂时将鸟取城撤回。
停泊在江户的安土城因为伊达家的牵制而无法行动,这是因此而做出的一个决定。然而这选择,
……和屈辱别无两样,是时间和精力的浪费啊。
这样就给了六护式法兰西暂时的余裕。正因如此,
·三立申:『啊—,真的很抱歉,羽柴组的大家,让白鹭也去牵制伊达家会比较好的吧,现状的话。妳觉得呢?小福』
·一本枪:『不、不,泷川前辈。您在现场的判断,并不是在下等人所能够轻易干涉的是也』
·三立申:『呃—,那么,羽柴?在吗?』
福岛用手抓住显示着泷川的表示框并将其朝向了羽柴。但是,
·三立申:『羽柴——?』
泷川那带着些试探的声音传来了。在甲板的扶手下面,羽柴正用两手抓起斗篷抱头蹲防着。
「……」
看着一言不发,完全没有动作的羽柴,泷川向福岛问道。
·三立申:『这是在干嘛啊?』
Tes.,福岛点了点头。
·一本枪:『——被别人看到了自己不像样的一面,正在害羞烦恼着是也』
最终章
『崭新场所的居住者们』
浑身都变得轻松了
带着这种想法
我们再次为了背负而前行
配点(诞生)
●
结束了诺夫哥罗德战役,在等到当地的上越露西亚的警备舰队和诺夫哥罗德的回收舰队抵达之后。武藏以通常航行模式向“有明”方向归港。
并非隐形航行。而是在上越露西亚、最上、伊达三方势力舰队的依次护卫下,以近乎凯旋的形式归港。
不过,在沐浴着上午九、十点钟阳光的武藏内部。教导院前侧教学楼三层的学生会室里,职员们正一边整理着桌子和书架,一边和来帮忙的大家聊着天。
其中大显身手的,是可以靠着翅膀从窗户进出的奈特和成濑。也在干着运输业的二人,时而把货物搬出,时而搬进,
「说来是不是要到期末考试了?」
「话说,算上阿黛尔的测试骚动,再这样下去感觉修学旅行就要泡汤了啊……」
「伽酱果然还是想去修学旅行?」
「妳想这不是个梗的好题材吗?」
的确如此呢,阿黛尔点头同意。她垂下眉头叹气道,
「第二次会全力以赴的所以我想没问题,敬请期待吧」
「全力以赴的话感觉会搞出点超出人类范畴的东西,有点恐怖呢……」
「赫莱森的话,包括这些在内,对修学旅行的一切抱有能够称之为期待的心情呢。……因为对赫莱森来说,和各位共有的这种回忆还很少」
赫莱森在窗边说出这句话。为了能有一个挨着正纯、弥托姿黛拉、浅间和喜美的座位,她把自己的书桌和托利的并排放在一起,然后抱着手臂稍作一息。
「……不过,这里比起学生会室,更像是大家在学校用的闲聊室呢。……和梅组教室的唯一不同,无非是这里也有义康大人和大久保大人的桌子,也就是说今后会更加热闹,这样想就行吗」
「呵呵,是啊。在教导院,要么这里要么桥上。外面的话要么青雷亭要么我家。差不多就是这么个用法吧」
确认着窗帘安装情况的喜美从白色布帘的阴影里露出了脸。
而后,她忽然看向赫莱森的视线所指之处。浅间,弥托姿黛拉和铃也回过头去,出现在视野中的是身着夏装的笨蛋。
他给自己的制服加了某件装饰。
那是一条细锁。虽然只有一根,但却是由数根锁链接成的。谁都没去询问他这么做的意义。只有赫莱森的头点了下,
「……以为沉浸于过去就能变得很帅吗托利大人」
「可恶!还真是精准地正中靶心了啊!?妳就是不想让我严肃一下吧!?」
嘛嘛,众人挥手安抚起笨蛋的情绪。随后赫莱森了叹口气,
「经历的事情很多,但要说此时的结论的话……」
姑且,算是如此,
「我们在抵抗的最后,又稍微振作起来了,这种想法,可谓是虚荣的大罪吧」
●
浅间点头认同了赫莱森的说法。
她正在把“武藏”发来的,是否返回“有明”的判断申请通过手边的表示框发给正纯。浅间一边把内容传输给正纯,一边微笑着对大家说道。
「作为重振旗鼓的尝试,这次诺夫哥罗德之行想来成果颇丰呢」
「Jud.,……浅间也射过了呢。四连射啥的,是不是积蓄太多了呢—」
「托、托利君你别把掩护正纯的事说的这么奇怪啦」
诶……,在大家欲言又止的时候,正纯用表示框确认着武藏的各处,然后把手稍稍举起。
「喂。大家,武藏已经驶上返回有明的路线了。半日后到达。到达之后就要进行武藏各处的调整,或是参考测得的数据对损坏的地方进行修理,也别忘了我们还必须要去应对接下来的状况哦?接下来是——」
Jud.,出声回应的是涅申原。他展开了几个表示框,
「要去追赶羽柴动向的话,也就意味着我们加入了毛利军。不去追的话,就该去解放关东了吧。利用进攻北条,让松平掌控关东的发展,想来应该往这个方向筹划吧」
听到进攻北条几个字,大家都看向了野挽。把脸从窗户伸进来的成濑用左右五指揉起了空气,
「你不要紧么?」
「这手几个意思。说到底,——我是武藏的居民。仅此而已」
「那么作为会计,我也投进攻北条一票。要是能掌控关东,即使受到封锁也能构建庞大的商业圈。借此就可以入手立足之基与后援储备,实在是上上之策」
原来如此,就在大家点头赞同四郎次郎的时候。义手上挂着五个水桶的直政走进了房间,张望起四周。
「……乌尔基亚加干什么去了?他没来帮忙吗?」
「……乌尔基亚加君大概带着成实同学去高尾找居住的地方了吧」
海蒂这样一说,大家都“嗯”的一声点了点头。就在这时,
表示框突然出现在学生会室窗边上侧。画面显示出的是大久保和加纳。
首先是大久保,她对本次武藏航行的结果和各种问题进行了报告。
报告中,在谈到航路或战斗状况的时候大久保还会配合着加纳给出的图示进行解说,在此之后
『——最大的成果就是修复了伊达、最上、上越露西亚三国之间的关系。
而我们临时学生总会所关注的各国协助的第一步,也在三国协调合作的确凿约定下得以迈出了。由此——』
大久保的视线突然离开了画面,看向大家。
「武藏的方针将会遵循现学生会、总长联合的意见,委员会联盟亦会遵从这一方针。武藏今后将会一边与羽柴进行抗衡,一边为了解决末世而收集大罪武装,和其他各国进行交涉。谨请诸位不吝相助」
说完,加纳行了一礼,然后笑着抬起了头。既无心机,也不刻意,就像是自然流露而出的笑容,浅间在心中评价道。嗯,十分满分呢。
●
「虽然不是现在才明白,……能把不转百足和你一起装进去的住处真是不多呢。要去表层部硬借一处吗?」
「把贫僧“装进去”这种说法不对吧。毕竟贫僧可是难以捉摸*的神秘(Mysterious)男子呢」
【*注:原文中“难以捉摸”部分的字面意思就是“没地方可抓”】
这是在开玩笑?这么想着的成实正和乌尔基亚加走在青梅的地下横街“河边”之中。因为要求的是尽可能离旁边纵街近些的场所,两人并没有走出很远。
比对着手中的钥匙和房屋的编号,
「——啊,差点走过了。但是,这栋房子……」
「这里原来是横街的物资储存仓库。总之门还是挺大的,也算合适吧……」
扭转钥匙,打开房门,闻到了一股小麦粉的味道。
室内差不多六块榻榻米大小。石制的地板上连床也没有,只不过是个纯粹的“空”间。不过,
「想做什么都可以,这样考虑也好吗」
「贫僧想要个为托利准备的试毒房间」
「是在要我回应么,那我觉得无所谓哦?」
「这样失去了紧张感可不行啊……」
Tes.,就在呆住的成实想要这么说的时候,Jud.,又这样改口了。随后她轻轻捏了捏入口的柱子以确认强度。还不错。那么,
……这里就好。
打算这么说而看向昏暗的室内时,半龙已经开始在房间的角落植入加固术式了。到哪里都是那么我行我素呢,这么想着的成实带上了一丝笑意,
「————」
「怎么了?」
诶?不知所措的声音一下子漏了出来。
接着成实吸进一口气,让自己的注意力转向周围。现在这附近只有自己二人。街上的男人都出去劳动,女人则是去水池洗衣做饭了。像这样的横街一端的话,做什么都不会被人发现,
「……该怎么说呢。我在伊达的时候,一直期望着出去外面」
但是,
「退治青龙时,我和大家一起反抗了。然后……」
「然后?」
Jud.,成实应道。这是罪人的应答。正因如此,为了将其铭刻于心,成实说道。
「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从那里逃走了呢。明明大家都拼命地保护伊达家,为了它的强盛而竭尽全力,我却把自己的职责完成后就逃跑了,大家不是这么想的吗。我想也是呢……」
「妳的职责是唯有妳才能做到的事情。安心吧」
「可是,……如果我不去指示,政宗也不会那么痛苦了」
「这倒也是」
被认同了。不过,
「正因如此,政宗应该是这么想的,“这份痛苦,没有让成实承受真是太好了”,像这样」
「这种自欺欺人的想法……」
「妳只要“政宗守护了自己”这么想,就万事大吉了。
妳们,不,伊达也好、最上也好、上越露西亚也好,……都在约定的名义下,恐惧着会有谁受到的伤害更大,接着,又摆出一副自己毫不在意的模样。
对这份差距的抗拒,即使否定也是白费功夫。因为互相都添了麻烦,于是就该共同受罚。这种程度的考虑才叫做合适」
「真是高高在上的视角所给出的裁决呢」
「Jud.。贫僧是第二特务,名字来源于内藤清成。松平政权下的奉行*之长」
【*注:平安时代至江户时代中授予武家的官职名称之一】
所以,背对自己继续着加固作业的他这样说道。
「所以,感觉上很麻烦的事情的裁决,就听从贫僧的判断,就算无法接受,只要将其推给贫僧,让自己轻松起来就好。贫僧如果觉得麻烦,还可以把它再推给托利呢」
「这样不就给总长增加负担了吗?」
「贫僧等人会拿出相应的成果作为回答。笨蛋也好我们也好都背负着负担,也会因其太过沉重而支撑不住。——大家彼此彼此。不存在谁更不幸、谁更幸运这种事。要想让感情主义和利益主义并存,就必须互相对利益和负担进行交换。既然如此,笨蛋的负担就由我们带回成果…………」
嗯的一声,他挠了挠头。
「到了那时,一起笑着互拍肩膀就足够了吧」
「这是男孩子间的规则吧。女孩子该怎么做呢?」
「贫僧,毕竟不是女性啊……」
「真是惊人的不可靠呢……」
不过,
「成实。……有一件事,希望妳能信任贫僧」
「……什么事?」
「假如妳,相较现在的自己,以另一种便利至极的命运生活至今。满满的全是幸福与梦想。像这样显得脑子不正常的命运」
「Jud.。然后呢?」
「Jud.。——即使是这种情况,妳现在,肯定还在那里吧。贫僧一定会把妳带过来」
「——」
成实一时失去了言语。接着,她调整了几秒呼吸,
「稍,稍等一会!我去买点喝的东西」
用颤抖的双唇勉强地丢下了这句话后,成实用手按住嘴唇,逃到了大街上。
●
一路小跑,成实逃到了横街的端部。
在这横街的一头并排开着几家小商店。成实于此拐弯,把自己从他所在之处隐藏起来后,终于停下了脚步。
……如何是好啊。
面对他的这份心意,自己并没有能够回应的自信。过去的束缚依旧存在,就算它被拂去,自己也还是,
「绝对会来到这里什么的,要我怎么相信……」
成实再次意识到,这种事情,自己真的是不习惯呢。“真难堪啊伊达家副长”,也露出了这样的苦笑。
「不过」
时间会解决这些问题的吧。之后不久就是暑假。假期结束就是第二学期,只要到了那个时期,伊达家的生活节奏也就应该有所改变了。这样的话,自己的残渣也会变得薄弱,担心也将变得毫无意义了吧。
……第二学期,呢。
说起来似乎很远,但其实很近了吧。不过,说到九月份,成实一下子就想到了他。
在主庭收下内裤的时候,成实得知了一个情报。他的生日在九月七日。
比六月生的自己年纪更小。所以结婚之后自己会变成姐姐于是就皆大欢喜了,被说了这样乱来一气的事情。
不过,等到他和自己的年龄变得相同的时候,自己的感情,以及伊达的生存方式也都会改变吧。
要是这样就好了,这么想着的成实的视线,突然注意到了眼前小吃店旁边的一家服装店。
里面挂着男性用的内衣。就当报主庭时的一箭之仇,在生日的时候送他这个怎么样呢,成实想着这种事情的时候,
「啊啦?成实?——等返回有明之后就要重新开始上课了,到时候就请多关照了哦?」
从旁边的小吃店里,手中纸袋装满油炸食品,身着运动服的女教师走了出来。背负长剑的她,看向了这边身体朝向的隔壁店铺。
「男用?喜欢穿这种?」
「不,并非这种原因……是给他,清成的生日礼物」
「啊哈哈,恶作剧吗?不过准备的真早呢」
「早?应该没有这回事吧……」
「是吗?到明年的五月,还很远哦—」
面对感到疑惑的成实这边,女教师倾了下头。
「哪里误会了吗?——乌尔基亚加的生日是在五月哦?就在从英国前往IZUMO的路上。因为是旧派,在废料燃起的火上烤肉来当作火刑,像这样疯过了呢」
●
成实笑了。
她对倾头状态的教师说了声别在意,然后一边抬起一只手,一边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笨蛋!!
真是个笨蛋。身为圣职者居然说谎。而且,还是今后不穿帮都难的谎话。再者,虽然说在年鉴上看到了自己的生日,竟然在主庭的时候就扯出了这样的谎。
他到底是有多么想要自己啊。不过,
「谢谢您,老师。——我的不安,已经都消失了啊」
「哦哦,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先说句Jud.好了」
Jud.,成实也这么应答并回了一礼,接着转过了身子。Jud.,是呢,罪人的应答。对骗子来说刚刚好。所以今后我也这样用吧。
于是成实迈步前行,走向了自己现在的居所。
……我……。
已经倾心于他了。倾心于那只不管怎么想都是个笨蛋的半龙。
笨蛋。一脸坦然地扯谎,真是个笨蛋家伙。
我喜欢是个笨蛋的他。
这些心意,并没有什么值得恐惧的,我现在这样想。他喜欢我这件事也好,我喜欢他这件事也好,没有必要去往不安,负面的地方想。
要说为何,因为他会接下自己的所有负担。
没有必要去回应他的心意。因为彼此都是这样。只要把自己的感情传达到就好。相互。循环。两头龙构成的龙之环(Ouroboros)是永远的象征。那么重要的就不是感情总量间的差距,而是自己的输出到底用了多少。
自己只要把喜欢这一负担好好交给他就可以了。只要这样做,负担就会转化为相互加速的动力,让浑身都变得轻松起来,进而取得成果了吧。推给他的负担,自己只要相应的,
……让两个人变得幸福就可以了呢。
这肯定,也是所谓“女孩子”的办法。
那么就做饭好了。还有裁缝,扫除。武藏上女生很多,能和她们交流的话,肯定还有很多开心的事情吧。他交给自己的喜欢,就这样用幸福来支撑好了。
他们和总长之间,肯定,也是这样。
而我们,伊达家也好、政宗和小次郎们也好,都是一样的吧。
「是呢」
我喜欢伊达家。不过现在,这份负担还不能推给伊达家。
相对的,有一个会接下自己所有负担的人存在。会一直存在。
「清成」
生日是九月七日。这么想着,总算回到了预定的新居,接着往屋内窥视了一眼。他正在往房间里摆放不知道从哪拿来的桌椅。他把视线移向了自己,
「买来了吗?休息一会吧」
「诶?啊……」
明明说是要去买些喝的,却什么都没买。对方好像也注意到了这一事实。不过,抢在他说些什么之前,自己先开了口,
「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喝些什么啊」
所以,
「我们两个人一起去买吧。今后,要对付羽柴,还要做各种事情,会变得忙碌起来吧,所以我想趁现在了解一下武藏,也想弄清楚你的爱好呢」
「心情相当不错啊」
Jud.。能做的唯有点头。为了和向这边靠近的他并肩而行,自己将身体动了起来,
「经历抵抗后,得以再起了啊。——我决定好了。要前往新的场所。在笨蛋的指引下,对吧」
不会忘记的……
后记
于是《境界线上的地平线4下》就到这里了。至此,奥州与上越相关的部分就告一段落了。下次开始将是对决、侵攻、迎击云云,大概是这样的走向。
虽然作品里也说到了,这个时期的日本,各个大名持有的土地的「得到。失去」的问题非常频繁。
家康在“武家诸法度”中推出了一国一城和家系断绝的规则。虽然推进了中央集权化,讽刺的是,也发生了支持家康的家系,因为没有长子而必须遵从家系断绝的事。
最上就是这非常不幸运的家系。所以德川幕府初期,羽州(东北日本海侧)变成了政治空白地带。不过那里也因此成为了生产地带获得了发展。比较和平地渡过了明治维新等事件。
现在日本政治家的分布,就算考虑到是不是受到了以这个时代为基础发生的「家系留存得怎么样」的重大影响,我也不认为历史可以用“时代区分”来斩断,因为历史是不断连绵下去的啊。
然后闲聊一下吧。
「已经怎样都好啦有没有什么笨蛋一样的蠢话?学生时代的话更好哦?」
「小学的时候,流行爆竹什么的来着」
「突然就冒出了危险关键词」
「嗯唔,然后,导弹型呢,就是在先端压入火药后投出,落到地面就会砰地爆炸。有一次,从教室窗户往外丢了出去」
「然后呢」
「从三楼往下看,竹井(化名)呈“匕”字形倒在地上,一想很不妙,就去消灭了呢,证据。认真地消灭了证据呢,小学时候的我」
「关于这件事被害者应该有记忆吧」
「当然有啊记得很清楚」
没有的吧。不过哪怕现在也还有这种类型的火药玩具的吧。
然后,这次的工作中推荐的BGM,是Bivattchee的的《太陽の真ん中で》。总而言之,虽然含着艰辛和悲伤,不过我希望自己的心中能一直保有这样的歌。
话虽如此,
「到底是谁说,最想要的是约定来着」
因此,下本书之前请再稍作等待—。
平成二十三年十月 预报说是雨天却晴空万里的清早
川上稔
好了4下完结更新。就是唯一一点 LK发帖感觉网站速度有点慢
准确来说前前后后有接近30人的团队在搞就算这样也花了2个月。不得不说不愧是字典
翻译是众筹翻译的。所以只要有人众筹就能进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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