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翻][山貝エビス] 蒂菠妮雅不動產2 ~從事服務生的傭兵,與堅強歡笑的兔姬~ 5/7完坑 山貝:[好耶~出第二卷啦」


本帖最后由 97Yukisky 于 2018-5-7 08:11 编辑


蒂菠妮雅不動產 ~從事服務生的傭兵,與堅強歡笑的兔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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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山貝エビス
  插畫:柴乃櫂人
  掃圖:97天
  錄入/翻譯:97天
  修圖:
  校對:97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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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是不要突然就恬不知恥的出來啊! 沒人叫什麼暴發戶地精過來啊!」


You遲了一步呢
「這案子已經被me們接下了喔」




「嘿? 哪,哪,哪,哪,哪,哪 !!!

「唉? 為什麼勒溫也在呢~?」
「狡猾~! 這樣的話~! 我也進去吧~!


「這件,看起來怎麼樣呢勒溫先生,適合我嗎?」
「請你看看,因為是獸人用的洋裝,所以尾巴上的洞確實是有的喔



簡介:

「呀啊!」
  被我騎乘位的對象是差不多十幾歲的少女。
  但是在頭上如同兔子一般的純白耳朵輕微地搖曳著。
「那個......那個......手......在胸部......」
「什............嗚哇! 啊啊啊啊啊! 抱歉!」
  勒溫在迷途森林裡遇到的少女,竟然在頭上生著一對兔耳。
  雖然迫於情勢,勒溫打算拯救了深陷窮途末路的少女,但蒂菠妮雅的心情急轉直下。
  不過卻可以隨意地鎮下因主人不在,所以處於未開拓狀態的整個國家!?
  蒂菠妮雅聽聞這件事而擬了道計畫!!
  炒地皮商精靈X傳說中的傭兵的戰鬥不動產商。
  這回也很精神地營運中。


12/21
  不知不覺快年末了,所以就開坑了。
  好像沒說明到什麼?
  因為到年末覺得冷清,所以開坑了比較好?
  不管怎樣反正我是開了。

12/28
  最近由於工作的關係日夜顛倒,不過倒方便我發帖。
  因為我晚上發帖總是被抓去審核,白天則幾乎沒事。
  所以以後大概都白天發吧。

  最近多了好幾天休假,我卻發現我完全no plan。
  這樣的話進度會突飛猛進也說不定。
1/6
  最近都在找那到種剛出版不久,感覺不怎麼暢銷的小說。
  通常都是有感覺到「啊.....想看」就會買下來。
  ......但我也不否認有些是被封面或一些關鍵字吸引就是了。
  不過我想大部分應該還是看簡介判斷的吧,看這故事對我來說有不有趣。
  然而感覺都挺冷門的。


1/14
  2018新年快樂,雖然晚了14天,還是讓我說一聲吧。
  說到我去年做了什麼,其實就只上在煩惱這煩惱那的時候就這樣過了一年。    
  我想大多數人都是這樣吧,人生就是煩惱。
  不會有煩惱的時候,何時會到來呢。
1/21
  在更新的時候發現一件是,我好像把第一章、第二章混在一起了。
  完全沒注意到.....
  所以今天更的是第二章完才對,不好意思呢。

  讀到現在,或是翻到現在,我對故事也有一些感想。
  就個人來說感覺的確有些地方有不完整感的感覺。
  角色個性描寫上也有不太突出的地方在。
  不過對話上還是挺有趣的,題材也是我挺喜歡的。
  所各位還是以輕鬆的心情看就好了,我也翻的挺輕鬆的(?)
  我也還是覺得,要是大家能喜歡這個故事就好了。

1/28
  書都堆起來了,完全消耗不完。
  我看我要訂個計劃去消耗數量了,哪個時候看什麼書之類的。
  不過最近又想去補貨.....啊~~不補不行。
  PS:在修改的時候第三章被綁架了......沒看到的先說聲不好意思,
   不知道哪時候釋出所以請等等吧。
2/4
  最近我這裡好冷啊,不裹個三件可出不了門。
  這天氣冷成這樣,把我想腳踏出門外的鬥志給大大削減了。
  沒事可不想出門呀。
  ......感覺這樣挺廢人的。
2/12
  這次稍微晚了點不好意思。
  溫度真是恐怖的東西,幾乎就讓我在床上過了一天。(是太冷了起不來,不是生病喔)
  夏天應該會是相反的情況吧,睡不著什麼的。
2/18
  最近花在吃的上面花好兇,所以最近都想辦法自己弄。
  算一算竟然可以省一半,如果能維持就好了。
  並竟未來有想買的遊戲啊。
2/25
  2月底了......兩個月了啊......
  劇情也要接近尾端了,想想這次大概會在三月完坑。
  最近發現好像會有人把譯好的文章擅自轉載,這不是要經過譯者同意嗎?
  也沒付上譯者信息......
  而且轉得還是我剛開始翻譯挺爛的文章......
  我看我要回頭去把第一本拿來修一修了。
3/4
  最近有點累,有種想躺在床上過一天的感覺。
  終於翻到第五章了,不過不知為什感覺插圖載不出來。
  到底是為什麼呢......。

3/12
  最近感覺翻譯的手感很有障礙,常常覺得自己翻的很累卻沒多少數量。
  是沒什麼靈感嗎,看來我需要多點刺激。
  把最近買的NS拿出來之類的....?
3/19
  最近工作讓我身心俱疲,總翻不出感覺。
  人真得需要休息啊。
  還有一張黑白插圖讓我找時間再上傳吧。
  不好意思呢。
3/26
  不知道各位覺得哪種咖啡比較好喝。
  即溶的、現泡的、還是罐裝的?
  雖然各有各的好,不過我還是喜歡罐裝的。
  冰冰涼涼的,拉開瓶蓋就可以喝,有些牌子味道還挺不錯的。
4/19
  今天第五章更完......恩。
  內容超多~~~的,不是其他章節可以比較的。
  剩下的就終章跟後記了,等待下回分曉。
5/7
  好耶~第二卷翻完了~!
  花得時間超久!!
  感覺看得人沒剩多少了,不過還是感謝那些還在閱讀本作品的人。
  總覺得整個翻下來最有趣的反而是後記,感覺可以窺探到一些那業界的事情。

  這作品到現在只有三卷,我想被腰斬的可能性很大,所以最後一卷我先預留著,等哪天想翻的時候在翻吧。
  我已經決定好下一個要翻什麼了,想換個題材翻,跟戀愛有關(是說哪部作品有跟戀愛無關的嗎?)。
  最後感謝各位奉陪我到現在,下次再見。




本帖最后由 97Yukisky 于 2018-2-26 08:08 编辑


----------序章----------


  發生了什麼少女並不是很清楚,什麼事態正引起著也是。
  在朝日還升起不久的時間點,空氣冰涼得很舒暢。    
  就在剛才,少女在還沒搞清楚狀況就被搖醒了。
  少女那流淌在背上的銀灰色長髮染上了朝日的橙色。
  在少女一眺望著遠方險惡的山巒後,長著角的巨大兔子便出現在了眼前。
「來,騎上這傢伙逃跑吧」
  少女就這樣被催促著,並迫使她騎上了兔子那狹窄背上的鞍。
  手掌心觸碰著背上美麗的白色毛髮,這是父親自滿的競爭兔。
  身為魔物的一角兔被調教、熟練駕馭、並用牠來比拚速度,是在這個國家鮮少的娛樂——"競兔"。
  即使在眾多競爭兔之中,唯有這白化個體格外美麗,是少女最為喜愛的。
「找到了! 在牧場那!」
  可以從遠方聽見怒喊聲。
  從早上開始就很喧鬧,但卻與公雞宣告黎明的吵雜聲相比完全不同,那刺耳聲非常地不平靜。
  在同一時間,在少女的周圍的地面伴隨著聲響不知被什麼給穿刺著。
  到底是什麼呢?
  少女打算朝地面窺看,然而卻被兔子的猛加速打亂了平衡,好不容易在一瞬間抓緊那狹窄的背部。
「——!」
  好快。
  實在是沒辦法將投給抬起來。
  更不用說回頭了。
  作為競爭兔的一角兔完全沒有將速度慢下來,並就這樣持續跑跳下去。
  踢擊地面的衝擊從鞍上傳達過來,少女至少知到若是在這被甩了下去,自己不可能平安無事。
  少女忘我地攀在一角兔的背部就已用盡全力,之後就竟跑了多遠了呢。
  兔子已經在不知何時停了下來,而少女有一段時間並沒有察覺到。
  少女戰戰兢兢抬頭一看,景色已大不相同。
  深邃的森林。
  在被林木掩蓋的森林裡,應該正升起著的太陽光芒沒有照射進來,森林只是沉浸在薄暗之中。
  周圍並列著的林木圈了個小小的空間,彷彿將少女與兔子給團團包圍一般。
  少女的銀灰色長髮也不顧在薄薄陰影中,即使陷入漆黑裡也格外明顯。
  身上所穿著的是會被人認為是破布的、不顯眼的灰色長袍,以及原先恐怕是純白色,卻被泥土弄髒的胸口大開運動衫,
然後彷彿是作業服似的深藍色厚實短褲。
  若說得明白點就是一副窮酸的裝扮,然而那奢華的手足卻是令人恍惚般的透明細緻,那如同女神般的容姿完全抵銷了那裝扮的窮酸。
「......? 啊啊! 不好了!」
  少女暫時呆然地環視周圍的林木,然而在將視線移至兔子身上的時候,少女在一瞬間就知道為什麼在這裡停了下來。
  少女慌慌張張地從鞍上下來後,對於兔子的全貌吞了口氣。
  在那如刺球般圓滾滾、軟綿綿的身體上,幾支的箭矢就這樣穿刺了進去,身體大部分都被紫血所浸染。
「怎麼會這樣......,等我一下,現在就幫你拔起來!」
  在少女慌張地捉住箭矢之後,兔子那連呼吸都覺得困難、緩緩地痛苦地上下起伏的身體抖動了一下。
「啊,對不起! 很痛吧?」
  兔子仰視著少女的那圓潤通紅的眼睛,像是沒有蘊含著感情、又像是感到不安,然而似乎也可以看作在安撫慌張亂了手腳的少女。
  少女再一次戰戰兢兢地將手伸了出去,並捉住了箭矢。
  這一次一角兔沒有反應。
「嗚恩.....!」
  少女緩緩地注入力量,但卻完全沒有拔起來的樣子,她漸漸忘了顧慮一角兔而往拔著箭矢的手腕上注入全力,可惜的是穿刺進去的箭矢動也不動一下。
「啊啊......」
  以魔力為存在泉源的魔物所形成那具軀體魔力,就如同象徵生命走到盡頭一般漸漸變換成了粒子,就如同"霧散"兩字一般消散而去。
  然後現在,從少女眼前的白化一角兔身上的傷口上緩緩地開始升起一股紫煙。
「啊啊......」
  從少女口中傳出不成言語的聲響。
  少女直到現在還不是很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態、正引起著怎麼樣的狀況
  少女唯一知道的,就是眼前的一角兔正處在臨死邊緣這件事而已。
  一盞燈火的消失。
  少女所觸碰著的純白一角兔,形成那姿態的魔力正不斷地失去其向心力。    
  一點又一點的,身體彷彿要溶於森林中一般漸漸化為了霧氣。
「啊啊......對不起......我......拔不起箭矢......」
  以少女纖細手腕要拔起深埋在肉裡的箭頭是件相當困難的事,然而理所當然一次經驗都也沒有的少女卻受到了罪惡感的苛責。
  在一角兔緩緩地撐起那副身體後,便將自己的鼻尖在動搖的少女臉頰上磨蹭著。   
  就如同在訴說少女沒有任何過錯一樣。
  兔子磨蹭著的鼻尖與細長的鬍鬚讓少女覺得癢,並讓她呵呵地笑了出來。    
  一角兔的赤紅眼瞳只是溫柔的窺探回來。
「我,沒事喔......」
  少女緊抱一角兔的臉龐,並盡可能溫柔、慈愛地撫摸著。
  一角兔在聽聞少女的聲音後,便滿足似地闔上了眼,並無力地倒向一旁的地面。    
  那身姿被紫煙所包圍,輪廓已經化為虛幻。
  地面發出喀拉一聲。
  少女不論怎麼努力也拔不起來的箭矢盛大地滾落在地面。
「怎麼這樣......為什麼......」
  少女的眼角滾落出一滴淚光,將白皙剔透的大腿給濡濕。
  一角兔並沒有回應無知少女的問題,並讓形成自己身體的紫色魔力霧散而去,之後形體便完全消失殆盡了。
「......為什麼......」
  森林裡的薄暗彷彿在強調少女無可奈何的感情,以及解決不了的疑問。
  在那裡很明顯地發生了什麼異變,然而低著頭的少女卻沒有注意到。
  少女並沒有意識到,一角兔原本消散而去的魔力在一瞬間照亮了薄暗的森林。
  彷彿在鼓勵著無力低語著的少女一般,彷彿在擁抱著少女那纖細的身軀一般;
  彷彿下定決心不讓看護自己的少女孤獨一人似地,少女還是沒有注意到自己的身體被紫光所覆蓋殆盡。
  覆蓋在少女身軀的紫色魔力霧氣緩緩地消散。
  魔力的粒子如同自己被吸入至少女的身體一般,緩緩消散了。
  在少女伴隨著鼻音擤著鼻涕,以套在身上的長袍袖子擦一擦眼角將臉用力抬起的時候,覆蓋著少女的紫霧已經消失了。
「......接下來......要怎麼辦?」
  如同在向自己以外的人發問似地說了出口,但理所當然地沒有任何回應。   
  之後少女緩緩地站了起來。
  是要往前進呢?  
  還是後退比較好呢?
  左右邊並沒有確實的道路存在,林木圍著圈將少女給包圍。
  少女來回看著由於微微黯淡而視野不好的森林。
  少女現在,仍舊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少女也不知道在她盡力站起來的瞬間,從那如同象徵高潔似的銀灰色長髮上,純白的兔耳嘣的一聲長了出來。
  少女也不清楚在她那窮酸的長袍底下,深藍色的短褲上隆起了座小山,圓滾滾的尾巴長在了臀部上這件事。






本帖最后由 97Yukisky 于 2018-2-26 00:02 编辑


----------第一章----------

  從粗糙門扉傳出的敲門聲代表麻煩事要開始了
  在王都加里貝魯姆城下町。
  於商店街的巷子裡頭的貧困區域,如同焦炭般木造公寓的五樓。
  從只能形容是逐漸在腐朽的粗製濫造門扉那裡,傳來了「叩叩」的敲門聲。
「來了,歡迎光臨~」
  這間房屋的主人響起了開朗、嬌媚的聲音。
  延伸至腰間的桃花色長髮。
  從水藍色短尺寸的連衣裙裡頭伸出了白皙的手腳。
  戴著帽緣寬大的三角帽子,從髮間突顯地伸出精靈特有的尖銳耳朵。
  有著白皙的肌膚與小巧的臉龐、如同貓一般大大的水色眼瞳,水潤的嘴唇散發著桃色的光澤。    
  在這間房間作為蒂菠妮雅不動產的社長、老大、暴君以及絕對權力者。
  身為傳說級存在——純血妖精的蒂菠妮雅,響起了待客用諂媚的聲調。
  但是在見到從打開的門窺探進來的臉孔之後,那聲調就相當地掉了下來。
「什麼嗎,這不是貝羅尼卡嘛」
  敲響了門扉,進到蒂菠妮雅不動產事務裡來的,是有著小巧臉龐以及臉孔美麗地工整起來的人類女性。
  身穿為了強調卓越的身材而設計出的漆黑西服,有著兩重看似英明的蒼藍眼瞳,以及前髮漂亮切齊的深藍色鮑勃頭。
  從領口大開白色襯衫可以見到與【俠氣】二字不相符的碩大胸部,被豪爽展露出來的赤紅內衣所支撐。
「不要露出那麼討厭的表情嘛,大姐頭」
  被世界中的粗暴傢伙所注目的炒地皮商——【俠氣】之貝羅尼卡,在她那清爽的笑臉上閃耀著潔白的牙齒的同時,邊往事務所走了進來。
「你——好嗎——」
  在貝羅尼卡的身旁,綁著長長水色雙馬尾的幼女是她小小的戰友。
  雖然那一邊翻動著純白連衣裙一邊跑動的姿態看似人類,然而她卻是以魔法製造出來,以魔力作為動力的怪力人偶——魔法人偶阿尼亞——跟著進來了。
「嗨勒溫。 喔,身高又長了嗎?」
「不,完全沒有」
  然後就是被貝羅尼卡確認著身高的我——勒溫.哥魯多菲魯姆。
  在不久之前,於眾多的戰場上被稱呼為【雙劍之餓狼】什麼的同時,我一直在傭兵事業裡打滾,現在則是在蒂菠妮雅這外貌雖可愛,但內裡是個殘虐暴虐殘暴過分的惡魔這裡,以幾乎與作白工同等的契約所束縛,並在這事務所被任意差遣著。
  這隻惡魔不改其壞心情的樣子詢問著貝羅尼卡。
「所以有事嗎?」
「啊啊,是件棘手的案件呢,是DV IV的大案件......」
(97注:DV——Division,意旨將難度分階級,後面是羅馬數字,I、I、III 、IV分別是1、2、3、4的意思,數字愈大難度愈高)
  現在回想起來,這件事真的是棘手至極。
  那位【俠氣】都說了『棘手』了,所以這件事肯定『棘手』沒有錯。
  然而,對於別人的請託露出厭惡表情,但是見到別人腳下的弱點就高高興興直視的我家蒂菠妮雅大人,在這種時候當然是浮現滿臉低俗的笑容接受了這句話。
「啊啦,是工作上的委託嗎? 【雙劍之餓狼】可是很貴的喔」
  我馬上就被當作談判的籌碼,然而那被談論的本人則是幾乎免錢的勞工。
  但是,不管是什麼東西能夠用的就給它用,更不用說若是免費使用的話,就直到磨耗殆盡為止任意驅使的蒂菠妮雅大人,由於這樣的她才不會顧及我的心情,所以我嘗試在這裡釋放『與我無關』的氣場看看。
  之後理所當然的,我這樣的小動作什麼的才不會有人關心,那件棘手的事情在不知不覺間就開始交涉了。
「呼,沒辦法呢。 是我來請託的,對半分就可以了喔」
「好好,也就是說八比二呢」
「哈哈哈,大姐頭的玩笑話依舊很好笑呢。 嘛,那就到六比四吧」
「七......點五!」
  出現了! 守財奴精靈!
  原本在精靈族,而且是傳說中的上位種族——高位精靈之中,傳說是沒有持有人類那種活生生的慾望的。
  不如說是懷著榮譽感,期望與自然共生似的存在,雖然應該是要這樣才是,但只限定在這蒂菠妮雅這裡那種印象並不適用於她。
  在精靈族之中與人類相近,對物質上的慾望毫不隱藏的地之精靈也相形見絀,不,可說是展現了就連地之精靈也敗得一踏塗地的對於金錢的執著。
  那對於金錢的執著,可是一直讓作為社員的我留下火燒在臉上一般羞恥的回憶。
  即使交涉到了這裡,她肯定更是會在細小的數字上開始抬價不會有錯。
  讓這傢伙理解淺薄這個概念的時候真的會到來嗎?
「不是很好嘛,現在也沒什麼正經的工作,六這條件你就吞了吧」
「哈啊?」
  蒂菠妮雅半睜著的眼停止了交涉,並往我這裡瞪了過來。
  常有人說眼睛比起嘴部更能訴說話語。
  只是這樣的一個瞪視,『你這傢伙,在多嘴個些什麼啊? 若不把你那小髒嘴給閉上的話就宰了你喔? 笨蛋』
  這樣說著並將讓人感到暢快的殺氣傳達了過來。
  我迅速地就放棄提及在這之上的意見,並只是恭順地做出笑臉給她看。
「......呼恩,我知道了啦! 相對的你跟我所契約的只有三餐零用錢住處! 這大案件可跟你的債務沒關係喔!」
  不是吧。
  也是呢,我就想她會這樣說。
  我不只以超低廉的飯、宿舍被任意差遣,不用說還有那龐大的債務在身。
  雖說債主是眼前的麗人貝羅尼卡,所以我還沒有到火燒屁股的程度,但看不出還債的前景到悲慘的程度。
「可可! 僕人! 給我準備好!  要去賺一筆了喔!」
  指令不顧我那悲觀的思考而飛了過來,「賺一筆的只有你吧」這樣的話我也說不出來。    
  我反抗不了這蒂菠妮雅的理由,可不是只有什麼事上都被那任性精靈的不講理性格給碾碎而已。    
  抵抗不了的理由在於物理性的,不是,而是在於對我施以魔法性束縛的蒂菠妮雅的魔力。   
  我在某個戰場上,被處於敵對陣營的黑暗精靈施以讓對象回胎兒狀態虐殺,所謂的禁忌魔法——《復仇之終焉》。
  詳細情況我在此省略,詛咒由於蒂菠妮雅的解咒魔法而平安解除了。
  順便一提,會從貝羅尼卡那裡背負債務也是在解除詛咒過程中的一環。
  這詛咒的代價是有一點,不,是相當大的代價。
「......你那個不滿的臉是怎樣,有什麼怨言嗎?」
「......沒有啊,我可沒在想『還是一樣那麼小氣的老大』什麼的喔」
「呼恩」
  責難著我那想著『還是一樣那麼小氣的老大』苦瓜臉的蒂菠妮雅,她的右手在我面前攤開之後——便緊握起來。
「啊 痛痛痛痛痛痛痛痛」
  在這個瞬間,我的心臟傳來被捏碎般的劇痛。
「你啊,是誰讓你活著的記得嗎?  我原本快忘了,之後就不小心給他忘記了呢」
「蒂,蒂,蒂......蒂......」
  我痛到發不出聲音來。
  蒂菠妮雅以打從心底感到愉快似地表情,朝著我那痛到在地上打滾的我的臉孔看了過來。
  沒錯,這就是解咒的代價。
  將魔力滿溢而出,身為純血妖精的蒂菠妮雅的血作為觸媒,將詛咒給覆蓋上去的我的心臟上,那純血妖精微量的血液、那充滿魔力的血液持續地殘留。
  結果,我的身體成了只要蒂菠妮雅一動念頭就可以簡單受懲罰的體質。
  正所謂建立起了眷屬要以下克上絕不可能的主從關係。
「啊哇哇哇,蒂菠妮雅桑,勒溫桑要死掉了啦!」  
「太天真了可可,管教就是在"叛逆"的那個時間點最重要」
「請放過他吧! 哇——,沒事吧勒溫桑?」
「......嘖,要好好感謝可可喔」
  劇痛如同謊言一般與蒂菠妮雅那令人忌憚的言語一起消失了。  
  真的是鬼。  
  是說就連管教這字都出來了,就算是我也差不多要發飆了喔!
  盡管我是被喊作【劍狼】,也不是說我就是動物啊!   
  是說我出聲的話就會被做掉了,所以不會說就是了!
  唉嘿。  
  盡管如此我的確只能感謝可可。
「可可......謝謝你啊」
  在這蒂菠妮雅不動產裡我唯一的心靈綠洲,給予我靈魂上安逸的女神,是現在像這樣子在擔心似地望著我的同時,一邊撫摸著我的頭的可可。
  有著一頭赤紅短髮,小小的臉完美地工整起來的美少女造型。  
  從胸口敞開的白色襯衫以及超短尺寸的黑色短褲那裡,健康的手腳毫不吝惜地展現了出來。   
  雖然那靈魂是有著歷史淵源的高位精靈血族,但由於一些原因現在跟阿尼亞一樣,以魔法人偶的身體在生活著。  
  然而,可可溫柔到那些事怎樣都無所謂的程度。  
  是唯一會對我溫柔的。  
  蒂菠妮雅那邊才是,就算將她說成沒血沒淚的怪物也不算過分吧。
「你說了什麼嗎?」
「一個字都沒有說啊! 我也什麼都沒在想啊!」  
  蒂菠妮雅的瞪視銳利地飛了過來,甚至連這傢伙搞不好可以讀心的疑雲都存在著。  
  可惡的怪物。     
  只是說是這樣說,即使是這樣的職場及環境,但對於只知道殺氣重重戰場的我來說,是直到現在也不曾知曉的,名為『日常』的傢伙。  
  雖說也感到困惑過,但從出生到現在第一次護得的日常安逸,已經變成我重要東西了。    
  雖然諷刺,但我想我能有這樣的經驗說來說去都多虧了蒂菠妮雅。
「僕人,肩膀痠了,揉一下」
  ......嘛,雖然被任意差遣也算是這日常的一部份,即使如此我對於因偶然而結下因緣的這個場所還蠻喜歡的。  
  這個日常才是我人生中最大的戰果。
「啊,僕人,話說回來你好像打破了盤子吧?  暫時可沒有零用錢了喔」  
  雖然是重要的場所沒有錯,但我偶爾也不是沒想過戰場還比較好一點。
「所以呢?  憑DV IV 這點程度就把活帶到這裡來什麼的,是發生什麼了?」
  藉由欺負我而恢復心情的蒂菠妮雅,催促著貝羅尼卡接話題繼續講。
「啊啊,這未開拓土地的是前一周傳來的情報——」
「哈啊?  給我等一下呦,也就是說上周出現的未開拓土地到現在還沒有地鎮下來? 這不是很奇怪嗎? 是說如果是這樣的話,可就不是難易度DV IV程度就可以解釋的了」(97注:地鎮,在日本祈求神明允許利用其土地營運的儀式。)  
  在這個世界,而且在加里貝魯姆這個國家裡,不知要說是貪圖一攫千金的賭徒還是笨蛋才好,嘛,在放著錢與性命的天秤上去選金錢的笨蛋為數眾多。  
  不管是需要多麼龐大戰力的危險指定難度,那土地在這一周都沒有被那為數眾多的炒地皮商所染指是很奇怪的一件事,這就是蒂菠妮雅想表達的意思,而我也有同感。  
  特別是這【俠氣】之貝羅尼卡,若是與她那有著幼女姿態的同時又具有強大戰鬥力的夥伴——阿尼亞組隊的話,應該也不是需要到委託我們的棘手案件才是。
「不,這情報可是從正規軍那裡來的呢。 要在那些炒地皮商間流傳還要花點時間。 問題是,那未開拓的土地似乎是"迷途魔力結界"的樣子」 
「原來如此呢」  
  蒂菠妮雅脫力似地嘆了口氣。   
  那口嘆息的理由恐怕有兩個。
  首先是情報的出處,原為一般人不可能耳聞的正規軍情報,不知為什麼若是在國內擁有強力人脈的被羅尼卡的話,情報就有辦法入手這件事。
  再來,另一個理由是"迷途魔力結界"這詞彙。  
  關於這個我也理解蒂菠妮雅嘆息的理由,我超了的。
  迷途魔力結界,那是會令人感到脫力的東西。   
  由於持有魔法效果的道具或是施術者自己造成的,在被那魔力所波及的地方,時空被扭曲得亂七八糟的空間就被稱作"迷途魔力空間",正如其名,在那裡正規的道路並不存在。  
  若不將道具、術者或是其他種種的原因找出來並解決掉的話,最壞的情況就會陷入在裡頭終結一生的結局,是很難搞的魔法。   
  在傭兵時代,我也幾度陷入那陷阱裡,整個人都快變得怪異起來,幸好是在範圍狹小的城寨裡的攻防戰,而且原本術者的階級就很低,所以好不容易還可以像這樣平安地吸到俗世的空氣。  
  然而,在這之中就算是被指定為DV X的迷途魔力結界也是存在的,那可是傳說有村落一生在裡頭過著生活,連這種怪誕故事都存在的魔法。  
  綜上所述,如果可以的話盡量與其不要扯上關係,這才是嘆息的理由吧。
「迷途魔力結界的未開拓地呢......所以呢? 正規軍之後找你哭訴了嗎?」
「嘛,原委就是這樣。 雖說那土地是位於雅達王國的國境裡」 
  雅達王國呢,我雖然有聽說過,但並沒有作為傭兵在那轉戰過。   
  是加里貝魯姆的鄰國。  
  在不太說是國家的小小土地上,那國家的政治方針是永世中立。
  我記得貴族與平民的差距小到王族也一起農耕的程度,過著質樸的生活,
  應是被森林山丘所簇擁著的農耕國家才是。
「根據情報,土地的持有者是雅達王國的人。 然而看來在不久前去逝了的樣子」
「啊啦,也不將鎮守精靈移交下去就將契約給解除了?  是沒有親族在嗎?」   
  守護著土地的"鎮守精靈"。   
  正如其名,若不與鎮守精靈締結契約並接受其加護的話,那片土地就無法讓人去營運使用。    
  若是沒有締結契約的土地,人工種植的作物會腐爛,建築物會腐朽,到最後以土地的魔力所產生的魔物會無限地湧出來。   
  因為如此,與鎮守精靈的契約對人類來說是必須的,若移交或聯名契約都沒有被執行的話,不論理由為何,在契約者死去的那個時間點契約貌似就會失效的樣子。
  這是在開始幫忙不動產商(是炒地皮商就是了)的過程中,蒂菠妮雅嘮嘮叨叨說給我聽的情報。    
  說是「要是帶著土地去死的話不如讓渡之後再去死」這樣。
「啊啊,說是去逝了可能有點語病呢。 正確地來說是『被殺掉了』。」  
  恐怖的話語簡單地就被貝羅尼卡說了出口。
  我慌慌張張地問。
「被,被殺掉了?」
「啊啊,大姐頭有一段時間出門去了所以不知道,雅達王國在前一段時間裡似乎曾陷入戰爭狀態。 就時間點來說,首先未開拓土地的持有者被殺掉這件事大概不會錯的吧」
「那個雅達王國是跟那裡的國家開戰了啊?  截至目前為止都是中立的國家喔?」
「不,並不是說朝哪裡進攻了或是被哪個國家入侵的意思」
「恩?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內亂啊」
  貝羅尼卡一臉平靜地脫口而出。   
  不會吧,但是,原來如此。
  在這個亂世之中,沒什麼事是不可能的。  
  奴隸會是明天的英雄,反之亦然。  
  但是,竟然連那種沒有攻略價值小國也會有這種事發生。
「篡奪嗎?」
「啊啊,根據叛亂軍所言,雅達王國似乎已經淪陷的樣子。 由於昨日的中立國家搞不好會變成今日的侵略國家,在加里貝魯姆軍加強防守的時候,那未開拓的土地也就這樣被發現了。」
「原來如此,所以知道那未開拓土地是迷途魔力結界的......」
「在那座土地做偵查的正規兵現在仍就沒有歸還。 由於不能在不明瞭的地方再投入更多的正規兵,所以就落在我頭上了。 這就是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雖然因為這樣就讓國家發支援請求過來的貝羅尼卡也很厲害,但簡而言之就是,由於不能讓戰力在不明的狀況下減少,所以就將麻煩事整個扔給那些不要命的炒地皮商,這才是國家的真心話吧。    
  蒂菠妮雅在巨大的椅子上將那小小的身軀向後仰起,並在雙手抱胸的同時邊觀望的我與貝羅尼卡的交談,之後嘴邊便邪惡地彎起。
「將那迷途魔力結界給地鎮下來就可以了吧?」
「啊啊,雖說是雅達那邊的土地,要救出那些士兵就只能這麼做呢。 至於要怎麼處理那塊土地,那就是地鎮下來的我們的領域了吧」  
  貝羅尼卡奸邪地笑起,直面那奸笑的蒂菠妮雅那貓眼閃了一下之後,便「啵吭」一聲從椅子站了起來,並展示充滿自信的態度。
「我知道了! 就交給我這大魔導師蒂菠妮雅大人吧! 只要有我的魔力的話,迷途魔力結界什麼的一下就解除給你看!」
「跟我六:四分喔? 大姐頭」  
  雖然貝羅尼卡表情變都沒變過,但卻想也不想就懷著警戒叮囑了一下  
  對象是那個守財奴嘛,我懂得喔。
「我知道了啦! 我可是會從推給我們忙煩事的國家那裡剝削過來給你看的! 敬啟期待——」 
  哇,好厲害。
  正因為是夥伴而值得依靠!
  ——什麼的才沒這麼想,不如說太羞恥了。  
  祈求轉職。
「好了,打鐵趁熱喔!  馬上就出發吧!」
  我想......應該不是什麼急需完成的好事才對。
  嘛,總之這就是「麻煩事要準備開始了喔」的意思。









  雖說是國境,那可是指廣大加里貝魯姆領的另一端。
  跑過草原、穿過山林、越過山脈,現在則是處在林木四散排列的林道上。
  我們一行人乘上貝羅尼卡的馬車已經數日,正以遙遠彼方的未開拓地為目標。   
  真不愧是貝羅尼卡所持有的馬車,客車裡就如同豪華的接待室。   
  在座位上鋪設天鵝絨的軟綿綿沙發。  
  在客車裡的各個細節也是,構成了簡樸又凝聚著巧思的美好設計,以這客車去旅行肯定是很舒適的吧。
  若是那個客車的話,就連身處於暴雨之中也可以當作是旅行風趣不會有錯。   
  沒錯,肯定很舒適的吧。  
  除了這駕車台以外呢!   
  不管是怎樣豪華的馬車,那都是限定在能抵擋風雨的客車裡。   
  積欠貝羅尼卡的債務就算只有一點也應該償還,以一天五千吉姆(蒂菠妮雅)提議我作車夫,現在處於狂風暴雨之中,對於在駕車台上握著韁繩,全身濡濕的我來說,馬車內的舒適度什麼的根本就沒關係。    
  雖然從雨雲遍布的天空中無法窺見,但也已經差不多是雲上白日往地平線對面落下的時候了吧。   
  一整天下來被風雨吹打,就連周圍也變得昏暗之後,不知怎麼感覺心情就低落了下來。
「噗——哈啾!」   
  嘛,狂風暴雨、全身濡濕什麼的,泥土遍布全身的工作從以前開始就習慣了。  
  只要想成是在工作的話就不會特別去在意。  
  不,我說真的。  
  這可不是眼淚而是雨水喔。  
  真的沒什麼喔。
「沒想到天氣會壞成這樣,不好意思啦勒溫」
「不不,有薪水就很感謝了喔,【俠氣】的大爺」  
  不知是聽到我那很大的噴嚏聲嗎,在駕車台後方客車的小窗戶一打開後,貝羅尼卡就以慰勞話語搭起話來。  
  像這種小小的關心也是各種帥氣。
「哈哈,那麼我會加個額外的天氣紅利,所以再拜託你加油一下。 往這道路上再前進一下的話,應該會有獸人大叔在經營的旅舍才是。 今天就到那裡停下,一抵達就悠閒地洗個澡暖和一下吧」
「大,大爺。 真是感激不盡,我一生都跟著你!」   
  這關心讓我喜極而泣。  
  貝羅尼卡說要加紅利就一定會加紅利,另外對於『洗澡』這個單詞也讓我稍微提起了幹勁。     
  這若無其事的對話鼓舞了我的心情後,貝羅尼卡也不在意會被雨給淋濕,從小窗將手給探了出來並「砰」的一聲拍了我的肩膀,之後就將小窗給關了起來。 
  ——在這麼一想之後,小窗又迅速地開了起來。
「......」
  回首過去的那個地方是蒂菠妮雅她那不滿的表情。
「......有何貴幹呀,大老爺」
「我好像聽到『一生都跟著你』什麼的 ......」  
  蒂菠妮雅以蘊含不滿視線瞪了過來。  
  真是連這種小事也會拘泥的傢伙。
「不,不是大老爺您聽錯了嗎? 一定是這場大雨的錯吧」 
  在我很討厭似地打算讓話題就這樣過去的瞬間,雷擊「咚」的一聲落在馬車前進的路上。
「啊啦,真的是很慘烈的天氣呢。 車夫先生為了不要被雷打中,我想十分注意自己的說話方式比較好喔」
「我,我會注意的」  
  從客車裡巧妙地召喚雷擊。  
  以那高高興興、邪氣滿滿的可愛笑臉,迂迴表達出效果拔群的威脅字句,真的是在做這種事上無人能出蒂菠妮雅其右。   
  不知是不是還沒有消氣,蒂菠妮雅仍舊以那不滿的視線朝著我。
「我知道啦,我是你的眷屬吧? 別因為這種事生氣嘛」
「......說句『一生都跟著你』給我聽」
「哈啊? 那是啥」
「什麼嘛! 你不是貝羅尼卡的而是我的吧! 是我的僕人吧! 對我也好好的說出來啦!」     
  蒂菠妮雅從小窗戶將身體給探了出來,
「什麼跟什麼啊! 我知道了啦! 我(不可抗力)一生都跟著你! 我可是眷屬,這是理所當然的吧? 好啦,會感冒的,縮回去客車裡吧」  
  我把猛烈掙扎的蒂菠妮雅的頭用盡力氣往小窗戶裡塞。   
  被塞進去的臉龐仍舊通過小窗戶看著這裡,那表情開懷地笑了出來,不知道是否是錯覺,可以見到臉頰稍微渲染了點粉紅色。
「好了,氣消了嗎? 老實給我坐好」
「哈」
「哈啊?」
「咕嗅嗯——!」
「噗!」   
  蒂菠妮雅在我面前盛大地打了個噴嚏之後,小窗戶便「啪嘻」一聲關了起來。
「你這傢伙,真的別給我感冒喔」  
  不管怎樣看病什麼的差事可是全部都會落在我頭上啊。   
  在之後也是被相當強烈的風雨給吹打同時,邊在林道上前進。   
  原本就些微黯淡的周圍也漸漸地與黑暗同化,在終於快要變得只能見到被油燈照亮的車軌的時候,在前方看見了建築物洩漏出來的光亮。 
  看來在日落之前總算可以抵達貝羅尼卡所提到的旅舍的樣子。
「喔——咿,到了喔——」
  我邊朝客車裡搭話邊注視著的建築物,比想像中要稍微氣派了點。   
  雖然說好聽點也不能說是漂亮的木造山小屋,但在兩層建築的各個窗戶上都緊實地設置了擋雨板。  
  在山小屋的旁邊有裝設有屋頂的大馬廄,不要說馬了,整整三整台馬車都放得進去的樣子。     
  就這樣將馬車往大馬廄裡停放進去之後,將馬車上的纜繩從兩頭馬上解開,並將馬往空著的馬房裡引導過去。
「辛苦了勒溫,這裡有著相當氣派的浴室,在這裡好好的休息喔」  
  從客車裡下來的貝羅尼卡對我投以慰勞的話語,而我則是在從馬車上解放而鬆了口氣的馬身上拍了幾下。
「喔喔,不過先讓我照顧完這些傢伙之後再休息吧。 牠們在雨中很賣命的呢」
「啊啊——累了肚子餓了! 貝羅尼卡,去吃飯囉! 去喝一杯囉!」   
  蒂菠妮雅從客車上跳下來後一邊伸展著四肢,一邊忽視我這邊並說著些什麼。  
  明明只是在那樣漂亮的客車裡坐著而已,是要怎樣才可以累到的呢。
「那麼我先去交涉,稻草跟飼料就先隨意使用吧」
「我知道了,那拜託你了」
「啊,可可也來幫忙勒溫桑喔」
「阿尼亞也想跟馬兒玩——」  
  蒂菠妮雅的身影早就消失在旅舍裡面,在貝羅尼卡拿著行李走掉之後,可可與阿尼亞朝馬這裡靠近了。
「不如說勒溫桑也去休息也是可以的喔?  幫我們駕車那麼久了,可可與阿尼亞不吃飯也沒問題喔」
「可可......謝謝妳啊。 不過我也要做。 因為跟這些傢伙一起整天被風雨吹打,不知怎麼湧現出了同志一般的親近感呢」
  比起在這之後與蒂菠妮雅在一起,可可這邊可是要療癒百倍。  
  現在這個時候就超療癒的。
「是這樣嗎,我知道了。 好乖好乖,馬先生們也是辛苦了」
「辛——苦啦」 
  在可可與阿尼亞立刻以稻草捆撫摸馬的身體後,毛上積蓄的汗水及水滴一點一點滴落。  
  我一邊對這令人不禁微笑的場景瞇細眼睛的同時,一邊在馬房的四角木桶裡盛滿山一樣高的飼料。     
  在木桶裝滿的時候,兩頭馬的身體也舒適地恢復了光澤。
「好了—— 總之就先這個樣子吧」
「好乖好乖,勒溫桑也辛苦了。」
「哇」  
  在不知不覺間,面朝著我的可可以滿臉的笑容撫摸著我的頭頂。
「嘿嘿嘿——,真得是辛苦您了。  我們還會再多花點時間,所以勒溫桑就悠閒地休息吧」
「謝,謝謝......但我就說要幫忙了」
「我說我說,勒—溫。」
「喔? 怎麼了阿尼亞」  
  阿尼亞更是在我的腳邊扯了一扯我的褲子,而我為了對上阿尼亞的視線便壓低了身體。
「辛苦啦」
「嗚咕」 
  臉被緊緊抱住,被阿尼亞那嬌小的身體給拉近並包覆著。  
  魔法人偶特有的冰冰涼涼的體溫,以及幼女的柔軟觸感軟綿綿地傳達過來。
「恩嗚嗚嗚嗚」
  阿尼亞「砰砰」地撫摸著我的頭是讓我很高興,但就這樣下去的話我的呼吸就要停了。  
  我在確保呼吸的同時,順便從阿尼亞的擁抱中逃離。
「噗啊! 啊哈哈,可可跟阿尼亞也是,謝謝啦」
「不客氣——,好了好了,請趕快去休息吧。」
「勒—溫,等會見喔」 
  美少女及美幼女推著我的背,盡力地想把我從馬房中趕出去。
「不,但是————哈......咕嗅嗯!」
  啊——,說不定真的冷起來了。......
「那我就聽你們的話,就先過去休息吧」  
  在噴涕聲斷絕掉我對這裡的眷戀的時候,我進去了旅舍裡面。
「喔嗚,不是整身濕透了嗎小鬼。...... 浴室的話在裡面喔」
  在打開旅舍的門後,坐在入口處櫃台上的獸人雖有著巨軀但卻蘊含沉靜的氛圍,是剛邁入老年的年紀,在他微微地朝我這裡一瞥後,便指向掛著浴室布簾的通路。
「啊啊,謝啦大叔。 那個,我的同伴呢?」
「亨嗯」  
  剛邁入老年的獸人朝著正面對櫃檯的大房間入口以下巴指了指。
  在我稍微窺探一下後,看來裡面是食堂的樣子,於些微的料理面前有著傾倒啤酒杯的蒂菠妮雅及貝羅尼卡的身影。
「喔——咿,我先去洗個澡喔——」
「喔喔,勒溫辛苦了。  了解,等等悠閒地來喝一杯吧」
「呼恩,辛苦了,只有今天允許你第一個入浴吧」  
  朝這裡回過頭的貝羅尼卡依然是一臉清爽的表情,而蒂菠妮雅大概是因為酒杯裡的酒,臉頰被染得相當的赤紅。   
  由於也得到許可了,我在被灌酒之前迅速地朝浴場邁出了步伐。   
  在鑽過布簾之後,有著雖然狹小卻有點小漂亮的更衣室。  
  我將濕淋淋的衣服給脫去,興高采烈地打開了厚重的木製門扉。
  「喔喔......」 想也不想的就發出感嘆的聲音。
  浴場本身雖然樸實無華,但以光滑石磚緊密鋪設地板的地板很乾淨,木製的浴槽也是有相當的大小,對這種邊境地方來說確實是像當氣派的浴場。
  我以桶子汲取熱水清洗身體,並沉浸在熱水要滿溢而出的浴槽裡。
「嗚哇哇哇哇——......」
  棒極了,若是可以品嘗到此等至福的滋味的話,我想甚至就連暴打我的風雨都成了感謝對象。  我闔起眼睛,暫時腦袋放空地將全身託付給滿溢而出的熱水水壓之中。  
  由於腦袋開了個大洞,我要注意到更衣室裡傳來吵雜的聲響還需要點時間。
「.......恩?」   
在注意到的時候……
「洗澡——!」
「哇啊! 很漂亮的浴場呢——」
「哆喔喔喔喔喔唉唉唉唉?」   
是脫光光的可可與阿尼亞一起湧入浴場的時候。
「發現勒溫——! 我跳!」
「勒溫桑。 讓我幫你洗背吧」
「不不不不! 我說給我等一下! 阿尼亞! 不能沒清身體就往浴池裡跳! 我要說的不是這個啦!」
「就是這樣喔阿尼亞醬,如果不先清洗身體的話」
「不是這件事啦啊啊!」   
  小孩子身材的阿尼亞就算了,然而可說是肢體十分成熟的可可那豐滿的胸部,是說身體各處完全沒有遮掩,一點也不感到害羞地站在我面前。
「因為馬先生的照料也結束了,所以這次跟阿尼亞討論要照顧一整天很努力的勒溫桑」
「喔勒溫——。 來照顧你了喔」
「來吧,請不要顧慮什麼過來這裡吧。 可可們會幫你洗背的」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沒問題的!」   
  雖然是很令人感激的提議,但那是不可能的。   
  要說為什麼的話,由各種原因,我沒辦法從這個浴槽裡站起來。   
  不,就另一種意義來說已經站了起來。
「喔? 勒溫——,這是什麼?」
「等等等等等等阿尼亞啊啊啊啊啊啊!」   
  好險!  
  完全不能大意!  
  為什麼在無意間就繞到我面前並往熱水裡看啊!  
  而且別把手往這裡伸進來啊!
「總,總而言之! 我非常高興,但有這分心就足夠了! 你,你看,我是喜歡悠閒泡澡的那一派! 所以沒問題的! 可可也普通地清洗自己的身體吧。 可以吧?」
「是這樣嗎,我知道了——」
  可可在露出非常可惜的表情後,清洗完身體便往浴槽這裡進來了。
「呼哇哇,非常舒服的呢」 
  是呢非常舒服呢,不過為什麼要往我這裡靠過來呢?  
  而且阿尼亞感覺似乎在找魚什麼地站在我面前,可以別往熱水裡看嗎?
「我,我說。 雖然只是單純的疑問,即使是魔法人偶,洗澡也會感覺舒服嗎?」
「很舒服喔,非常的! 是說魔法人偶的感覺跟人類身體的時候幾乎一樣喔。 其他的魔法人偶可就不知道了」
「阿尼亞也很舒服!」
「是嗎,是這樣啊」 
  由於原本是高位精靈身體的可可這樣說的話,那就是這樣的吧。  
  只有這件事也不可能自己去嘗試,我每次都對所謂的魔法感到佩服。
「這樣子看的話,勒溫桑真是傷痕累累呢」
「嗯——,的確。 小鬼的時候在各個戰場上徘徊。 不過比起全盛時期,這應該是傷痕比較少的了。  雖然戰傷也沒什麼好自滿的」 
  可可目不轉睛地觀察著我的身體,但拜託你別邊這樣說的同時邊撫摸我的身體!  
  雖說不能從浴池裡站起來,但已經站了起來了啊!   
  這下真的不把兩人趕出去的話,我不管怎樣都出不去。
「啊——,可可啊。 我有點想邊思考些事情邊泡澡,如果洗完的話,可以讓我一個人獨處嗎?」
「唉? 是這樣嗎!  那麼可可們就打擾了呢......當然可可也不想打擾勒溫桑! 阿尼亞醬,我們趕快出去吧!」 
「呼恩,了解」 
  純真無垢的可可一絲懷疑也沒有,很快地就接受了我的意見。 
  女神啊。   
  對慌慌張張地要從浴池中出去的兩人雖然有些罪惡感,但也不能讓我那屹立不搖的小小勒溫暴露給她們看。  
  在這裡就仰賴兩人率直的性情吧。
「不好意思啊」  
  我邊冒水泡邊將身體沉浸在浴池裡,對兩人雙手合十的道歉。
「沒關係喔——。 魔法人偶只要能清掉汙垢,可就沒有溫暖身體的必要了——」
「勒溫——,慢慢泡喔」  
  可可與阿尼亞這樣說著,對我展現友好的笑容,依舊毫不遮掩那裸身便早早從浴場退散了。
「噗哇,得救了」
「喔,勒溫,還在裡面嗎?」
「哈啊啊啊啊啊?」   
  幾乎算是擦肩而過,還在想浴場的木製門扉已經關起來了,卻在喘了口氣的空檔內又打了開來,  
  這一次在肩上提著毛巾裸身的貝羅尼卡,颯爽地從水蒸氣的對面裡現身了。
「嘛,被風雨打得相當厲害的吧,好好將身體暖起來喔」
「不,不不,不是! 餐點呢? 妳剛剛不是還在跟蒂菠妮雅喝酒嘛!」
「啊啊,大姐頭的話早就醉倒在那邊睡了喔」  
  確實在窺視食堂裡面的那個時候,蒂菠妮雅的臉早就紅通通的了。  
  竟然這麼快就給我醉倒了,難道那惡魔的弱點是酒嗎?  
  我看到可趁之機了!
「不是啦! 是說我在這裡所以遮一下啦!」   
  可可與阿尼亞,若是魔法人偶的兩人還好,那不是裸體是魔法人偶啊!  
  像這樣勉強拉了一條防線,然而眼前那傲人緊繃的氣派胸部、緊緻的腰部,以及妖豔的臀部曲線,是與【俠氣】這別稱相差甚遠,色氣突破天際的貝羅尼卡身體。
「恩? 不是很好嗎,又不會少塊肉。 更重要的是就我跟勒溫的關係,偶爾坦誠相見一也不壞吧?」   
  不壞......是沒錯,但跟我是什麼樣關係啊!  
  這回應也是回的很【俠氣】啊!  
  這裡也是需要心理準備什麼的,是說小小勒溫又暴走的更加厲害了。  
  在這之上更加血脈噴張什麼的,在各種事情上我都不行了
「等......,我懂了! 我已經要上去了,毛巾借給我吧」
「什麼嘛真冷淡。 而且毛巾的話更衣室那很多......」 
  話說到這裡的貝羅尼卡有一段時間注視著我的臉龐,不知道是查覺到了什麼,在那美麗臉龐上的嘴角戲謔地笑起。
「哈恩。 是嘛是嘛」
  貝羅尼卡搭在肩上的毛巾也不給我,就往浴場深處隨意地丟了過去,她以附近的水桶汲水並大概清洗一下身體,之後便「噗通」一聲朝我身旁將那身軀浸在水裡靠了過來。  
  不知是否是因為灌了酒精,貝羅尼卡並不是平常酷酷的笑顏,而是一邊戲謔地浮起企圖的笑容,一邊朝我將臉靠了過來。
「什......什麼啊」  
  貝羅尼卡一言不發,只是將奸笑著的臉龐給靠過來,並將手腕環繞在我的肩膀上。   
  等一下!  
  柔軟又極有份量的兩團物體與身體接觸得很厲害啊。   
  在肩膀被以結實的手臂給搭住之後,貝羅尼卡朝我耳邊將臉靠過來。
「要在這裡幫你處理掉嗎?」
「什麼! 你你你你你是指指指什麼麼麼!」   
  貝羅尼卡靜靜地撫摸我的大腿,並在我的耳邊如此低語著,而我則是一邊啪唦啪唦地濺起水花的同時,一邊朝浴池的最末端拚死地拉開距離。
「呼哼哼,別跟我客氣喔勒溫? 我如果是你的話隨時都歡迎喔」
「是要歡迎什麼啊! 妳是醉了吧!」
「別說蠢話了,我怎麼可能因為那麼點就醉倒。 還是說......,先藉個酒狀膽的話會比較好嗎?」
貝羅尼卡那嘴唇呈現妖豔的色澤,不知怎麼一邊濕潤著眼瞳,一邊撥開熱水並一點點朝這裡靠近。   
  若說沒有產生一點動搖那就是謊言。  
  不管怎麼說眼前的貝羅尼卡不只是位超美人,再加上還是擁有超美麗肢體的一級級品。   
  然而,我現在不只沒有那個心情,而且不管怎麼說在同一個建築物裡、同一個屋簷下,身為我主人的桃花髮色殺戮魔導師正醉倒昏睡著。  
  就算真的和貝羅尼卡發生了什麼,在這件事露餡的時候,我生命的燈火就會在一瞬間內消失。     
  被眼前的慾望蒙蔽而失去性命是在戰場上一再發生的事,可惡!  
  怎麼會這樣!  
  沒想到要打從這樣的天國往地獄的方向回歸的撤退戰。  
  不過,小小勒溫無論如何已經抵達極限了,這裡只能強行突破——
「打擾了——!」   
  浴場的門扉突然「砰」的一聲很有氣勢地打開了。 
「喔喔~發現貝羅尼卡~! 不會讓妳跑的喔! 再喝一杯吧~!」   
  在浴場的入口,充滿浴池的水蒸氣到處流竄著,而站在那裡的人物漸漸地顯露其全身的樣貌。
「大......大姐頭」  
  勒溫.哥魯多菲雷姆的一生,完結。   
  慘了,慘到極點了,完全是死亡案件。
  水蒸氣退散後在那顯露出的樣貌,是身穿水然色連衣裙,提著裝著酒的酒瓶的蒂菠妮雅。    
  竟然在被欲望蒙蔽之前就沒命了,永別了世界。
「唉? 為什麼勒溫也在呢~?」   
  而且"躲起來"這一線希望也虛幻地消失,我完全進入了蒂菠妮雅的視線裡。
  蒂菠妮雅在將我收束在眼裡的瞬間僵住了。
  恐怕在不到一秒的時間裡,超電擊就會襲擊過來的吧。  
  黃泉路先生你好。   
  我準備抵禦要打過來的致死衝擊,咬緊牙關並僵硬著身體,然而……。
「真是狡猾! 什麼嗎~!。 我也要進去~!」
「嘿?」   
  說此時那時快,蒂菠妮雅在眼前把連衣裙流暢地脫去,在變成一絲不掛的姿態後,手拿著酒瓶就這樣往浴池裡跳了過來。
「喔喔勒溫。 好乖好~乖,今天你也辛苦了呢~」
「哪,哪,哪,哪,哪」 
  臉整個紅透的蒂菠妮雅,一心一意地朝我糾纏了過來。
「你為什麼跟貝羅尼卡一起進來啊~,也叫上我啊~」
「不,怎麼可能一起進來啊,是說酒臭味好重!」   
  蒂菠妮雅的喘息中有很重的酒味,就是所謂爛醉如泥啊。  
  是說啊,可不能醉醺醺的就進來浴池啊。
  酒醉會令人暈頭轉向,更重要的是會有各種危險的。(97:真的嗎,沒喝過酒不太清楚)
「喂,喂! 你喝太多了! 酒醉還進來浴池裡很危險喔? 趕快出去出去」 
  我雙手放在糾纏過來的蒂菠妮雅肩上,並用力將她從身體上剝離。
「......好過分」
「嘿?」
「真得好過分喔......,原來勒溫討厭跟我......一起洗澡啊啊啊」
「等,喂喂,什麼跟什麼啊」 
  蒂菠妮雅鼓起臉頰,就這樣開始流下大顆大顆的淚水。   
  對於這樣正面見到蒂菠妮雅哭泣的臉龐,我的心臟緊緊地......怎可能感到揪心。   
  糟了,這傢伙酒品超差的。  
  總之可以確定她醉了就會哭這件事。
「好啦,別哭了。 並不是這樣啦,貝羅尼卡也是偶然...... 我說貝羅尼卡小姐?」   
  趁我被蒂菠妮雅糾纏的空檔,貝羅尼卡早就從浴池裡起身,打算靜靜地從浴場中出去。   
  她就全裸的樣子以手比著手刀,嘴唇張張合地動作並表達『不好意思,之後拜託你了』的嘴型。    
  如果覺得抱歉的話就請妳不要先逃跑。
「好好看著我!」   
  眼目追著貝羅尼卡的臉龐被蒂菠妮雅以兩手捉住,並迫使我轉向正面。
「勒溫......,討厭......,我嗎?」
「什」  
  這傢伙臉龐染上緋紅並讓眼瞳濕潤起來,最後還以全裸的樣子說了這什麼鬼話。   
  根據場合,這應該是心跳到心臟要裂開似的場面才對,但酒臭無可奈何地凌駕了整個場面。    
  而且,現在這個時候一隻手依然握著那酒瓶。   
  只有小小勒溫忠實於慾望這件事總之先放著不管。
「妳這傢伙在說什麼啊 才——沒有這種事喔」 
  嘛說實話,貪錢的性格什麼的、任意該差遣我什麼的、馬上就讓雷擊打下來什麼的,這都很討厭呢。  
  還有就是酒品不好這點。  
  真是的,立刻就追加在我討厭點列表上了。
「沒這種事什麼的,是指什麼事啊喵~?」
「沒什麼,我本來就沒有特別討厭啊。 好了,趕快從浴場出去」
「這樣的話我——聽——不——懂~喵!」   
  啊啊真是的,醉鬼真是超麻煩的。  
  為什麼語尾會是「喵~」啊。   
  蒂菠妮雅一邊啪唦啪唦地潑著水,一邊耍小孩子脾氣。  
  而且在耍脾氣的時候也將酒瓶很有氣勢地往嘴裡灌。  
  喂喂。
「那麼,喜歡我嗎?」
「......嗚」   
  蒂菠妮雅又在一次兩手環繞在我的後頸(雖然手裡拿著酒瓶),欣喜地笑了出來。   
  雖說交情尚淺,但與這樣的笑顏直接面對面對我來說還是第一次。   
  原本我就知道這傢伙五官工整。  
  我有種突然挨了記悶棍的感覺。
「我說,喜,歡,嗎?」
「啊,不,嘛,那啥,也是,呢」
「我說,說清楚一點」  
  蒂菠妮雅由於酒醉再加上熱水溫暖著身體,血色想必變得相當良好吧,比平時要紅潤的嘴唇緩緩地朝我這裡迫近,我「咕嗯」一聲吞了口口水。
「如果不說清楚的話......就宰掉你喔?」
「嘿......?」
「嗯嗯~...。......  要死嗎?」  
  不是吧!  
  不行慘了!  
  這傢伙的本性就算醉了也什麼都沒變過。  
  不如說單單滿面的笑容就讓我極度恐懼著。  
  也不顧及浸在溫熱的熱水裡,我感到身體卻迅速地凍結了起來。
「喜歡! 超喜歡! 喜歡到不行! 我的真神! 我的絕對神!」
  我兩手固定蒂菠妮雅的雙肩,一邊直視著她的眼睛,一邊拚死地回答。  
  是說這傢伙完全面無表情不是嗎!  
  別開火喔?  
  別打電擊出來喔?
  不知是我那全心全意的求饒告白奏效了嗎,蒂菠妮雅滿足似地閉起了眼睛。
「唉嘿嘿嘿~。...... 那麼,晚安......」
「哈啊? 我說,唉? 喂! 給我睡著了喔? 是說別在這裡睡啊!」
  也是呢,我懂得喔?  
  爛醉如泥的狀態下又讓身體的溫度急遽上升,睡意當然就抵達頂點了。   
  但是,不是全裸Now的現在睡啊。  
  這是要我怎麼辦啊!  
  蒂菠妮雅閉起眼睛,就以抱著我的樣子發出「呼呼」的鼻息聲。
「......可惡」  
  我就這樣抱起蒂菠妮雅,從浴池中站了起來。
  不知道是理解了現在並不是那個時候,小小的那位終於恢復正常了。
「不是晚安啦! 喂! 笨蛋給我起來! 是要我幫你擦身體喔! 之後若是知道這件事妳絕對會生氣的吧! 是說這個狀態若是沒醉的話,已經是妳生氣的場面了吧! 喔咿! 蒂菠妮雅!」    
  說是這麼說,爛醉如泥的蒂菠妮雅一時半刻是不會醒來的吧。   
  現在只能把這當作得來不易的好機會。   
  全速穿起衣服的我盡全力向客房衝刺,叫上可可拜託她照顧蒂菠妮雅,並請貝羅尼卡在蒂菠妮雅醒來的時候照料她之後,我就將客房裡的鎖給鎖上,並往床鋪跳了進去,之後只是一昧地恐懼大魔導師的惱羞成怒,顫抖著睡著了。  
  不,正確來說我不確定自己有沒有睡著,即使知道是風雨造成的,也還是會全力對聲音起反應,在注意到風雨停止的時候,外面的天空就已經泛白了。
  然後,黎明升起了。   
  昨晚還玩得真愉快呢什麼的。
  至少沒有被獸人大叔這樣揶揄算是個救贖,他在我起床的時候就已經在廚房,只是默默地將煎蛋捲跟麵包,還有牛奶遞給我。   
  多了空閒時間的我早早就完成旅行的準備,並照料著馬車的馬。  
  在我正往馬上裝上纜繩的時間點,旅舍的門扉開啟之後,可以聽見悠閒的聲音傳來。
「咕哇哇......睡得真好啊......。 我說可可,我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啊?」
「好像意外地很快就睡著了喔——? 可可去了房間之後已經在睡了啊」
「是這樣啊。 啊——啊,我早早就醉倒了還真抱歉啊,貝羅尼卡」
「恩? 喔,嘛,看來大姐頭睡得挺熟的,我覺得挺好所以不用在意了」  
  我那爛泥一般眼睛對上了蒂菠妮雅因哈欠而濕潤起來的眼睛。
「嗚哇! 討厭什麼啊,你那死人一樣的眼睛! 好重的黑眼圈!  明明是那麼好的旅舍你完全都沒睡嗎?  真是的,讓僕人奢侈一點就會變成這樣」
「......早安」
  「不就是因為你嗎」什麼的也說不出口,我黯淡地眺望蒂菠妮雅那一大清早便神清氣爽的臉,看來記憶漂亮地消失了。  
  就這點可說是令人欣喜的成果吧。  
  我順便將「完全不記得有奢侈到什麼」這一句話給吞進肚子裡。
「好了,雨也停了,三兩下地往目的地出發了喔! 貝羅尼卡,軍營沒有多遠吧?」
「啊啊,若照目前的速度看,即使樂觀一點也可以在今天過中午的時候到才是」
「看來是這樣喔僕人,這次可沒雨了,給我在中午前到。 用速攻解決這一切喔!」
「可以先看過地面在說這句話可以嗎老闆?」   
  雖說無視我什麼的指令是家常便飯了,但我冷冷地朝蒂菠妮雅瞥了一眼,以大拇指指向接下來要前進的道路。   
  由於昨夜的暴風雨,朝著正前方延伸的林道塗滿了泥濘,變成黏呼呼充滿泥濘的樣子。  就算是兩頭牽引的馬車,這肯定多花費時間不會有錯。
「是吧? 別總說些任性話,老實地縮在豪華的客車裡吧老闆」  
  像這樣將受夠了的意思只以視線傳達出去,承受我視線的蒂菠妮雅表情變也不變一下,朝著林道冷不防地伸出右手。
「——回歸於沙塵吧! 《業火炎公之朱雀》!」
  在那瞬間,極為厚實的火柱從旁邊伴隨著轟然巨響噴湧而出。   
  熱浪在林道的樹木中搖曳,在蒂菠妮雅旁邊的我的全身「咻——」地灼傷了﹒
「好熱啊!」
「中午前給我到」  
  蒂菠妮雅再一次表情變也不變的,就只傳達這句話便很快就往馬車的客車裡上去了。
  蒂菠妮雅的纖細右腕所釋放的業火在中途斷絕,視線所及之處都是毛毛躁躁、乾涸起來的林道昇起了陽炎。
「了......了解」
  依舊是規格外的魔力啊。  
  真是怪物。  
  是說若林道裡有旅人在的話就出大事了喔。
「勒溫,那麼,拜,拜託你了」  
  貝羅尼卡一邊表現出些許動搖一邊乘上客車,那傢伙的魔力真是深不見底,嘛,在這世上有幾件事不知道會比較好。  
  就不管它吧。
  我也邊流著冷汗邊小小地點了個頭,並登上駕車台手握韁繩。   


  多虧林道毛毛躁躁地乾燥了起來,車輪運轉輕鬆抵達初速的馬車,完全沒有沾上泥濘,順利地提升了速度。......  
  不知道是不是多心了,馬們在見識到那火炎的瞬間動作就俐落了起來,一定是我的錯覺吧。    
  比起火炎還要懼怕術者本身這一定是我的錯覺。   
  然而在白日昇到正中間前,這兩頭馬很漂亮地抵達先前提到的加里貝魯姆軍所進駐的前線基地。      
  在眼前有著張開了營帳的駐軍野營地,裡面大概是士兵的簡易宿舍吧,可以見到相當多的大型帳篷設置著。   
  裝備著正規兵鎧甲的兩位年輕守門人,將我們的馬車阻擋在野營地的門前。   
  本來想說會被詰問身分,然而年輕的士兵立刻朝著客車的門扉採取敬禮的姿勢。
「貝羅尼卡.亞瑟大人,勞駕您於此地我們深感謊恐!」   
  在以貌似接受過訓練的響亮聲音宣告過後,士兵便一動也不動僵持在那裡。   
  在士兵兩人在表現出些微緊張的時候,客車的門扉彷彿在回應他們一般,「嘰」的一聲打開了。
「辛苦了,不用那麼生硬,輕鬆一點就可以了喔」 
  這樣說著一臉清高從客車裡下來的是蒂菠妮雅。  
  可以見到守候在旁的士兵產生些許的動搖。
「來啊來啊,為什麼呆站在那裡啊。 我可是特地親臨這裡,給我好好地接待」  
  雖然蒂菠妮雅一臉沒事地擺出高傲的態度,然而士兵的頭上仍舊滿是問號。 
  是說若翻譯過來的話,就是「這傢伙誰啊?」的意思   
  就在這時,其中一位士兵不知是想起什麼了,朝著身旁的同僚喃喃低語地開了口。
  「啊......,我說,桃花髮色的小個子精靈就是那個......」 
「嗯? 啊! 難道是【荒地】嗎? 」
  兩人在壓低聲音交談之後,以更加怪異的視線注視蒂菠妮雅。
  然後,那段對話清楚地流進蒂菠妮雅她那對地獄耳裡。(97注:地獄耳——很快聽取別人秘密的人或事)
「哈啊? 那什麼意思?」
「啊,不沒什麼——啊! 貝羅尼卡大人! 長途旅行辛苦您了!」
「喔喔,你們辛苦了」  
  完全變了個態度的士兵兩人簡單地就打斷蒂菠妮雅的質問,在極度端正姿勢後便迎接了從客裡出現,於妖豔的肢體上裹著黑色設計衣服的麗人貝羅尼卡。
「在您還剛抵達的這個時候深感抱歉,司令官大人讓我們立刻引領您到本陣那裡,請您同行!」
「我知道了,然後大家是我的客人及幫手。 請鄭重對待他們」
「了解——!」   
  士兵們完全就如同經過訓練的狗似的,以不禁令人「已經是貝羅尼卡的部下了吧?」這樣懷疑的熱情回應,之後我們被帶領到了本陣裡面。  
  在鑽過本陣的帳篷之後,比起其他正規兵身穿著更凝聚裝飾的鎧甲,顯然就是「長官」感覺的壯碩中年司令官正等候著我們。  
  司令官在迎接我們之後,便朝著貝羅尼卡鄭重地敬禮。
「貝羅尼卡·亞瑟大人,對於這麼快接受我軍密令這件事,我作為正規軍代表,打從心底表示感謝。」
「不,不用言謝。 這是一個賣你們恩情的好機會啊。」 
  對於貝羅尼卡那無所畏懼的話語,司令官的表情不為所動,只回答了「深感謊恐」這一句話。     
  司令光將視線朝向我們,在看見蒂菠妮雅的時候,「喔喔」一聲地睜大了眼睛。
「雖然我接獲了有同行者的報告,沒想到是【荒地】啊」
「哈啊? 又是這句話? 我說究竟是什麼意思啊?」   
  雖然蒂菠妮雅以怪異的眼光看著司令官,但司令官已經失去興趣,將視線一個迴轉地回到了貝羅尼卡那裡。
「那件事先不管,貝羅尼卡大人,我們這邊也不太守望太久的時間,所以首先先將現狀作個說明......」   
  將話題轉向這邊後,司令官催促我們到本陣正中央放置的巨大桌子那裡。  
  蒂菠妮雅已經隨意坐在放置著的搖椅上,以不滿的表情將身子向後仰。   
  很大一張羊皮紙在巨大的桌子上被攤開著。  
  看來貌似是這一帶的佈陣圖。  
  西側是貝里加魯姆的領土,東側是雅達王國,然後剛好在中間地帶的貌似象徵著這座前線基地的樣子。
「這地圖就跟您所確認的一樣,由於與雅達之間隔著一座險峻的天然山脈,所以我們的守備範圍並不是很大,但只有橫跨兩國之間的這座森林例外」 
  司令光這樣說著,並把手指「咚」一聲指著地圖的一個地點。  
  確實在地圖上山巒的山腳下,
  距離這座基地數公里的東側,象徵著森林的斜線向著東西方展開著。
「朝這座森林所派去的哨兵沒有回歸,然後朝那邊做調查的一個部隊斷絕信息,再加上派去搜索的一個小隊直到現在還沒有回來野營地」  
  這樣說著的司令官看向貝羅尼卡的臉。  
  順便一提,不知道是否是沒有把我們算進戰力裡,總覺得沒有加入到話題。
「雖然當初認為是雅達的伏兵搞的鬼,但依照我們判斷,得出了有沒有可能是迷途魔力結界的這個疑念。」
「啊啊,這件事我已經聽說了。 十之八九是迷途魔力結界不會有錯吧。 雖然就這樣放置的話可成為天然的防提,但那若被雅達鎮壓下來,就防衛上來說不太好吧?」 
「如您所說,若變成如此規模的土地,雖然也擔心派出搜索隊的安危與否,但我們的第一要務
是國境防衛的確實。 我們不能在投入在這之上的戰力,所以話題走向就變成要仰賴【俠氣】大人的幫助」  
  看來跟貝羅尼卡所收集的情報一樣,貌似沒什麼出入的地方。
「我了解了。 總之不進去看看的話也什麼都做不成,只能祈禱是與DV等級相同的難度了
......,大姐頭也請過來了,就算在上升一個階級也總會有辦法的吧」  
  就跟貝羅尼卡說的一樣,雖說是DV IV,但我們甚至沒有鎮守精靈的情報。  
  若是在整座森林迷張開迷途魔力結界的魔力之鎮守精靈,以稍微增加幾成的危機管理意識去挑戰會比較好吧。  
  也可理解貝羅尼卡叫我們來助陣的理由了。
「我想趕快進入森林裡,沒問題吧?」
「還有一件事,......雖然事後才報告非常抱歉,其實在命令傳達上有出入,對與軍隊上層部有著交情公司似乎也委託了同樣的任務」
「恩?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司令官對著貝羅尼卡很抱歉似地點著頭。
「雖然很抱歉,不過這案子可否與史丹瑟商會以協同形式——」 「你你說說什什什什麼麼麼啊啊啊——!」   
  蒂菠妮雅從搖椅上跳了起來,很突然地就打斷司令官的話。
「史丹瑟商會? 你在小瞧我們嗎?」
「呀哈哈哈哈哈——。 啊——是蒂菠妮雅——,Hello——」  
  在蒂菠妮雅抓著司令官的胸膛,直言不諱地逼問的時候,尖銳的笑聲突然從背後傳來本陣這裡。
「You遲了一步呢! 這案子早就被me們接下了喔? You們可礙事了,所以趕快把那愚蠢的顏面收一收,馬上回到加里貝魯姆就可以了喔——? OK——?」  
  一回頭轉向那響亮放出的台詞方向後,帳篷幕簾便升起,在射進本陣裡頭的逆光之中可以見到小小的人影。   
  個頭就看起來的感覺與蒂菠妮雅相似,都是小巧又纖細。  
  身影從逆光中往這裡靠近,在全身踏進帳篷裡面的時候,便可以看見那全貌。   
  那輕柔的金髮伸長至背部,在小巧的顏面上有著翡翠色的眼瞳。  
  正所謂大小姐風的五官工整美少女。  
  在曬黑的健康肌膚上,纏著裝飾得閃閃發亮的紅色短裙禮服。   
  再加上於脖子、手腕、甚至連指尖,都穿戴的似乎極度貴重的寶石,從那頭金髮的兩側,在精靈特有的一對尖銳突出的耳朵上,垂吊著一對巨大的耳環。  
  雖然對著以小巧的身體高傲地後仰的身姿有既視感,但與我所熟知的高位精靈有著決定性的差距,就是那豐滿的胸部。  
  與我的主人不同,在那具身體結著與體型不相襯,非常具有魅力的豐碩果實。   
  從那金光閃閃的少女身後,充滿保鑣感覺的黑衣服集團一個接著一個地進來了帳篷,與我們展開了對峙。
「吵死了了了了! 你才是不要突然就恬不知恥的出來啊! 沒人叫什麼暴發戶地精過來啊! 你才是可以給我迅速地消失嗎?」
「唉? 吵死人的不是You嘛。 守財奴精靈就回國去撿點小錢吧?」   
  狀況外的我只是呆然眺望著在短時間內就將空氣變得險惡的兩位嬌小精靈,而貝羅尼卡也「真是辦法啊」地搔著頭。
「貝羅尼卡,那是誰?」
「啊啊,那位啊,他們是跟我們同行的史丹瑟商會的人,而那位小姐是那邊的獨生女,但就跟你看到的一樣,跟大姐頭的關係相當地險惡......」  
  貝羅尼卡一邊「呼」一聲嘆了口氣,一邊往那裡插話進去。
「好久不見了啊,黛莉大小姐。 這件事是正規軍委託給我的大案子。 我可不能丟著就回去啊」
「啊——,是【俠氣】耶,Hello,喂喂You沒問題嗎? 把這種守財奴精靈帶過來的話,那任務的森林不就也會變成【荒地】嗎——?」  
  甚至就連叫黛莉的精靈也說著【荒地】兩字,蒂菠妮雅身體抖動一下作了反應。
「啊——,從剛剛開始就怎樣啦! 那【荒地】什麼的!」
「啊勒勒? You不知道? 這可是那所有伸出魔掌的土地都變成了荒地的,兇惡精靈的別稱喔? You真的不知道嗎——? 有著【荒地】之蒂菠妮雅這別稱的守財奴精靈!  呀哈哈!」。
「什——!」  
  原來如此。
  看著蒂菠妮作炒地皮商的言行舉止後,雖然也是可以格外理解那別稱的由來,但比起平時的言行舉止,恐怕是由於讓蒂菠妮雅一躍成名的加里貝魯姆最高價億單位案件,從歷史價值上來說對其拆除有許多反彈的"魔導侯爵大宅邸",先前讓反對運動空虛化的腐朽及魔力斷絕為原因,造成宅邸崩壞後才得到的別稱吧。  
  在這之後,嘛,的確,蒂菠妮雅接手過的案件現在建築物不存在的......很多的,樣子。  
  不抱歉,有很多啊。  
  很多都成了荒地了啊。  
「呀哈哈! 太好了呢,You也出名了呢! 【荒地】蒂菠妮雅什麼的俗死的名子,跟沒品格的你真是絕配啊!」
「吵死了了了了!」   
  在這瞬間,蒂菠妮雅發飆了。
  她朝著黛莉完全不留情地以電擊做見面禮。
  我在那瞬間,還以為蒂菠妮雅真的殺了黛莉而臉色鐵青,但更令我震驚的事幾乎都發生在那瞬間裡。   
  蒂菠妮雅以高位精靈的血液為觸媒,無詠唱地發動了高速的雷擊魔法,但與之相比在魔力上確實遜色的地之精靈黛莉,也是以無詠唱在一瞬內讓巨大的魔法土偶生成出來,那尊魔法土偶簡單地就把雷擊給抵擋了下來。  
  貌似沒有受到電擊傷害的魔法土偶,一邊在全身的土塊上讓奇妙的紋樣發光,一邊如同在保護黛莉一般,朝著蒂菠妮雅屹立不搖地站著。
「唉嘿嘿——,You的魔法依然沒什麼可取之處呢! 跟被蚊子叮一樣!」
「你這傢伙......,跟我出去,讓我宰掉你......」
「You可以嗎——?  You反而會輸到哭出來喔」   
  像這樣互相叫囂的兩位小個子精靈,氣宇軒昂地迅速從本陣的帳篷走了出去。  
  在身後的黑衣人一個著一個地跟著,黛莉所生成的魔法土偶也一邊啪機啪機地破壞帳篷,一邊追著主人的身影。   
  以不可置信的心情眺望著這整個過程,就已經讓我精疲力盡了。
「那,那是什麼啊......? 在魔法上,跟蒂菠妮雅.....勢均力敵?」   
  對於我茫然的詢問,貝羅尼卡一臉無奈地點了頭。
「黛莉在街頭巷尾被稱作【舞動寶石】呢。 是指那身上所有裝飾著寶石都是魔法觸媒的意思。 傳聞中甚至有幾顆是國家級價值寶石,雖然只是要使役那些寶石就需要耗費相當的精神力......,但她的實力,嘛,就跟你看到的一樣」  
  看那貝羅尼卡嫌麻煩的樣子,恐怕這兩人硬碰硬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生的事情了吧。  
  然後,事態變成兩位蒂菠妮雅級魔導士硬碰硬的話,確實,即使只是想像會受到的池魚之殃而已就令人覺得麻煩透頂。
「喔,喔咿! 貝羅尼卡小姐,請阻止她們! 若是被那種的砸場,本陣會被破壞得亂七八糟的!」     
  啊,司令官在的啊?  
  雖然我完全忘了司令官的存在,但他過來找貝羅尼卡哭訴了。
「就算跟我說要去阻止啊.....。 那麼,拜託你了勒溫」
「哈啊啊啊?」  
  雖然貝羅尼卡砰的一聲拍了我的肩膀,但那不就是跟我說「給我去死」是一樣的意思嗎?
「勒溫桑,可可這裡也拜託你。 蒂菠妮雅桑跟黛莉桑的爭吵,一直都沒有什麼好結果啊啊啊」


  嗚嗚嗚,就連可可也說「給我去當犧牲品」......。  
  小姐妳知道嗎?  
  那可不能稱作爭吵,而是互相殘殺的喔?
「我知道了啦!  可惡!」
  我一邊打從心底嫌麻煩,一邊抱著必死的覺悟從本陣的帳篷跳了出去。   
  駐兵「發生什麼事?」地集結了過來,自然地就以兩人為中心圍著一個圈,幸好兩位還只是互相瞪視的階段,比賽開始的鐘聲貌似還沒打響的樣子。
「喂喂,不要這樣啦蒂菠妮雅!」
「吵死了,你想先過來受死嗎?」
「不」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  
  就說我會先被宰掉的了。
  滿溢殺氣的蒂菠妮雅對黛莉叫囂著。
「說是今天的今天就要讓你知道等級不同! 你在那邊得意的土屬性魔法什麼的,我也可以輕鬆地使用的!——奮起吧! 《地底鬥技之戰士》!」  
  蒂菠妮雅彷彿要從地面將什麼給拔起似地,緩緩地將拳頭往上抬起,呼應起那動作,地面的土漸漸地隆起來了。   
  然後那土山在下一個瞬間轉變成了土塊鬥士的外貌。   
  雖然大小只有黛莉生成的魔法土偶的一半,即使如此也比我大了許多。 
  跟短手短腳的魔法土偶外型不一樣,蒂菠妮雅所召喚的完全就是個精巧的人型土偶。   
  在如同真正的拳鬥士一般咻咻地反覆出拳後,便與魔法土偶展開對峙。
「好了《地底鬥技之戰士》! 把它給我一瞬間秒殺! 」
  啪機。
「什什什什———!」   
  我感到了驚愕,就連眨眼的時間都不需要,完全不容置疑的瞬殺。
  ......嗚嗯,《地底鬥技之戰士》先生在魔法土偶的一擊之下被剷平就是了。
「呀哈哈哈哈哈——!。 Me知道等級的差別了!  跟Me比起來,You的魔法什麼的就是水蚤呢——!」
「嗚咿咿咿......」
  雖然蒂菠妮雅盡全力咬牙切齒著,但我很單純地,對存在著能夠站蒂菠妮雅上風的魔導師感到驚訝。
  世界還真是大啊。
  然而,內心堅強的蒂菠妮雅小姐馬上就「呼恩」一聲展露無所畏懼的笑容,並挺著那空虛的胸部出來。
「呼恩......,不是變得很能打了嗎。 不過! 《地底鬥技之戰士》是我眷屬四天王中最弱的,會輸給你這種的可是預想中的喔!」
  不不,真得是弱的不行喔?
  是說四天王是什麼鬼?
「呼——嗯? You還要打嗎? 很浪費時間的,一開始就把最強的叫出來就好了嘛——。
 不過,Me也很在意啊——。 You那窮酸眷屬!」
   黛莉也已經一臉誇耀勝利,興高采烈地挺著胸膛,但這邊就跟蒂菠妮雅大不相同,在挺起著的胸部那邊變成了非常不得了的光景。
「哼! 你可不要對那句話後悔喔——!」  
  對於黛莉的挑撥,蒂菠妮雅的鬼相又更上層樓了。
  蒂菠妮雅最強的......究竟要召喚什麼樣的召喚獸啊?
對於這劍拔孥張狀況,我吞了口口水。
「——顯現吧! 吾之眷屬!《勒溫.哥魯多菲雷姆》——!」
「唉? 哈啊? 我?」
「除了你以外哪還有其他勒溫·哥魯多菲雷姆啊? 好了趕快把那土人偶給三下五除二地做掉!」
「三下五除二什麼的,我說你啊」 
  明明剛才說讓我縮在一邊的。
  不,以召喚的名義差遣我這件事就算了。
  然而,在這種被滿是正規兵包圍的情況下叫喚我全名,這我覺得稍微有些問題。
「唉? 哥魯多菲雷姆是指那個【雙劍之餓狼】?」
「不是吧! 【馬古馬里昂的劍狼】?」
「不不,就算是這樣也太年輕了吧」
「不過你看,他好像是雙劍使喔?」
「亂糟糟的黑髮、獠牙一般犬齒及那可怕的眼神......,難道,是真貨?」
  你看吧,只是以前稍微過於有名而已,士兵們的吵雜聲就漸漸地變大了。
  若要在這種狀況下戰鬥,那可是非常難搞喔。
「喂喂You,真的要打?  Me的魔法土偶可不會因為是人類就手下留情,You會死喔?」
「對方是這樣講的喔? 蒂菠妮雅小姐」
「死掉的話就宰掉你」 
  也是呢。
  我就想會被這樣說。(97:勒溫得死兩次)
  雖說是要我勸架而站出來了,但搞不好這才是最簡潔的辦法也說不定。
「啊—......那麼,那個,就算壞掉了也別找我賠喔?」
  將插在腰間的雙劍給拔起,一邊以劍指著魔法土偶一邊往前慢慢地縮短間距後,我如同叮囑一般向黛莉做確認,然而不知是否是我這個樣子讓她感到意外,黛莉驚訝地眨了眨眼睛,只是呆然地注視著我的臉。
「喂喂,那位小哥真得要跟那位【舞動寶石】槓上唉」
「也就是說,那傢伙真得是【雙劍之餓狼】?」
「不,這實在沒可能,就說【劍狼】早就戰死了啊」 
  與之相對,包圍著我們的士兵早已不顧慮他們自己的吵雜聲。
「我押黛莉! 押史丹瑟一萬吉姆——」
「啊,我也押史丹瑟兩萬!」
「那麼我也押【舞動寶石】五千」
「喂喂喂,沒人要押假【雙劍之餓狼】的嗎? 這樣賭盤成立不了啊」 
  這些傢伙真得毫不顧慮啊。
  而且我還是假的。
  雖然賭金不斷地往上提升,但真的沒有從任何一人的口中叫上我的名子。
「我押假冒【雙劍之餓狼】的一百萬喔!」
  蒂菠妮雅用一句話押下了這個樣子的士兵們。
  是說連你都說假冒的......。
「勒溫贏下來的話我就通殺了,好了賭局成立,趕快給我做掉她呦」
「——嗚喔喔喔!」  
「【荒地】過來參戰了啊啊啊啊!」
「一百萬吉姆進帳了,這下在場的人可以奢侈一晚上囉」
「上吧上吧假冒【雙劍之餓狼】的小哥!」
   而且大家一口氣情緒高漲起來了。
  唉咿——,你們就讓我解脫吧。
  觀賞這一連串過程的黛莉,貌似對觀眾狂熱氣氛感到滿足似地,這景象讓她高興地笑了起來。
「呼哼哼,Ok﹒——。 You不用擔心賠償的事也沒問題! 不用擔心錢的事! Me也會幫You全額負擔葬禮的費用的,所以You可以安心去死喔!」
  在黛莉伸出那裝滿寶石著雙手後,這正是開始的信號;魔法土偶就如同扯斷連接鎖鍊的猛牛一般,朝著我的方向突進過來了。
  明明看似短手短腳的,速度可是預想之外的快速。
「——嗚喔!」
  能將蒂菠妮雅的《地底鬥技之戰士》一瞬間碾碎,朝我揮落下來巨大拳頭很有氣勢地迫近過來,而我在一瞬間內側著半身躲了開來,代替我被擊中的地面傳來強烈的震動。
「......這可不能硬接啊」
「接下來的話就去見祖先了喔——。 You,隨時都接受投降喔?」
   不知發動過一次的魔法土偶是否是自律型的,黛莉游刃有餘地旁觀著。
  順便一提若是我投降的話,就會有桃花髮色惡魔在等待著我,雖然感到悔恨但打從一開始就沒有那種選項。
   雖然衝進由於打擊地面而全身空隙魔法土偶側旁,但就如同在彰顯著自律型的動作一般,
在進入攻擊範圍的瞬間豪腕以對人類來說不可能的姿勢自動追尾過來。
「好險——嗚哇!」
  雖然在千鈞一髮之際躲掉,但我只因為揮舞手腕所造成的風壓就被往後頭吹飛了。
  這下......,搞不吃了一記頭顱就不保也說不定。
  不拿出真本事的話,我的性命可就危險了。
「嗯——那麼,最大馬力上了喔? 跟得上嗎魔法土偶醬呦!」
  多虧了身體被吹飛了,我得到了對要加速來說十分足夠的距離,一朝著魔法土偶正面直線突破後,
準備迎擊的魔法土偶已經架起拳頭。
  然而。
「初速慢死了! 這樣可來不及喔!」
  雖然是我在剛短兵相接中得知的情報,恐怕這隻魔法土偶在對象進入自己攻擊範圍的時間點,
會以最短路線將最大效果的攻擊打過來。
  雖然我想這樣也是相當高端的魔法操作,但在我的敏捷之下,那邊的動作反而比較容易判讀。
  彷彿在肯定我的判斷一般,巨大的直拳在我進入攻擊範圍的瞬間襲擊過來了。
  然而巨拳在抵達轟炸地點時候,我早已鑽過魔法土偶的跨間,並繞到了背後。
「喔喔喔喔啦喔啦喔啦喔啦——!」
  我朝著空檔大開的背部全力舞動著雙劍。
  就手感上要說是泥土不如說是岩石,但我毫不在意地將兩手的雙劍敲擊過去。
「喔啦喔啦喔啦喔啦——好險!」
  終於對背後的我起反應的魔法土偶,伴隨低沉的聲音扭轉半身,將兩手粗暴地揮舞了過來;早已察覺到的我輕巧地一跳,將雙手附在魔法土偶的頭部作支撐點並向前一個翻滾後,從土偶的攻擊範圍裡脫離。
「等,等一下.....You,那是什麼動作啊?」 
  剛好在落地點前面的黛莉,以驚愕的眼光看著我。
「嘿嘿嘿——。 雖然的確是很厲害的魔法,但看來跟我的相性不怎麼好呢」  
  在魔法土偶那像臉一樣的部分,上面的紋樣如同在瞪視我一般閃爍了一下,並朝我這裡殺了過來,
然而它的動作早已被我預讀了。
  我將揮過來的拳給簡單地避開,並流暢地從旁通過,然後我又再一次輕易地迫近到土偶正後方。
「再來一次——,給我老實點喔喔——!」
   我往土偶背上削呀削呀削,挖呀挖呀挖。
  總之不斷讓兩手以激烈的動作去削後,我的一擊貫穿了土偶那漸漸崩落的背部,伴隨著尖銳的金屬聲,一股與其他劍擊不同手感傳達了過來。 
「這個! 就是這個啊!」
  以集中了我全部體重的劍朝著有異樣手感的部分猛刺過去。
  傳達至握著劍右手的衝擊,有著將埋在那裏的什麼給擊碎的觸感。
  就跟那觸感所傳達的一樣,如同猛牛一般的魔法土偶朝後方傾斜了一下身體,之後就這樣僵硬不動了。
「哼!」
我將僵硬不動的魔法土偶背部給踢飛,並將刺進去的劍給拔起。
  停止了動作的巨驅緩緩地向前倒下,在「砰」的一聲接觸地面的瞬間,土偶維持不了那原形便恢復成大量的土塊。
「呼恩,辛苦啦,喔」 
  我徒步靠近變回了土堆山的魔法土偶,在堆起圓形小山的土塊堆裡徒手翻找過後,將比起我的手還要巨大、滿是裂痕的紅礦石給挖了出來。
「給你,就跟約定的一樣,可別找我賠喔」 我一邊以游刃有餘態度將紅色礦石扔給黛莉,一般心驚膽戰地提醒著。
  雖說在攻略魔法土偶上以作為魔力源的魔法石為目標,是物理攻擊中最好策略,但那是什麼鬼魔法石! 
  太大顆了吧!
  這是值幾萬吉姆啊!
「騙人......You,很強......呢」 嗚,慘了。
  兩手抱著碎掉魔法石的黛莉,以濕潤的眼瞳注視著我。
  要哭了嗎?
  哭出來了嗎?
  真的不要找我賠喔?
「Me的魔法......,第一次被男人,破解」
  在黛莉如此喃喃低語之後,朝著我的方向邁出一步。
  嗚哇,她的眼睛裡滿是淚水啊!
  而且不知怎麼臉頰還漸漸紅了起來啊!
  嗚,慘了,在被邀求鉅額賠償之前先跑路嗎?
  在我噴出一身冷汗的時候,一聲高亢的笑聲響起。
「喔呵呵呵呵呵呵呵! 怎麼了? 輸給這窮酸眷屬事發生什麼事了?  你的魔力腐爛掉了不是嗎?」
  ......你不是召喚了最強的眷屬出來嘛。
  怎麼不知不覺我的評價就掉到窮酸眷屬了?
  不要說敗者了,就連勝者都鞭屍的這種風格真是毫不動搖。
  不過那句台詞讓想接近我的黛莉臉色變得險惡起來,那濕潤的眼瞳朝向了在背後待機的黑衣人們。
「嘿咿! You們在發什麼呆! 如果Me的魔法土偶被蒂菠妮雅的眷屬擊敗的話!  You們不把蒂菠妮雅給做掉可不行吧? 真是的! 好了快去!」
「唉? 但,但是大小姐,那個小鬼就算了,蒂菠妮雅氏就憑我們實在是......」
  而且黑衣人們還被強押了無理的命令。
  ......不知怎麼這女孩的性格跟我認識的高位精靈在那裡很相似。
   而且我超懂黑衣人的心情的。
「啊啦,我一向不介意全部人一起上喔?」
  蒂菠妮雅一邊讓右手高漲著電擊,一邊綻放著戲謔的笑顏,並全力煽動著史丹瑟商會的各位。
  若身為敵人的話肯定氣到不行啊——。
「大,大小姐! 這裡先撤退吧!」
「不要——!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黑衣人一邊驚慌失措,一邊安撫著臉整個脹紅,鬧小孩脾氣的金髮矮子地之精靈。
  對於那麻煩之程度,我懂的喔黑衣人們!
  在我一邊對黑衣人投以憐憫之情,一邊看著在地面上不安分地滾來滾去的黛莉之後,突然間與她對上了視線。
  之後就剛好停止耍脾氣的黛莉以銳利的視線瞪視著我,並一邊將沾在衣服上的土塵給拍掉同時一邊站了起來。
「......You,名子呢?」
「唉?  啊,我是勒溫·哥魯多菲雷姆」 
  慘了,如果先跑路就好了。
  果然要賠償嗎?
「勒溫......」 
  嘴裡唸著我的名子的黛莉,一邊讓臉頰染上緋紅的同時,一邊再一次注視著我的臉。
「Me會輸給男人,......這是第一次喔?」
「喔,是嗎? 是啊」 
  嘛,黛莉是可以跟蒂菠妮雅並駕齊驅的魔術師這件事我是清楚地了解了。 
  雖然讓我自己來說也有點那個,就因為是我才沒有陷入苦戰。
  能贏過那尊魔法土偶的大概屈指可數吧。
「Me啊,決定初次的......可是要給第一次的男人」
「哈啊?  不,這是當然的啊。 不就是因為第一次輸給我了嗎?」 
  請問這是在講什麼?
  還在想說對方在講什麼不著邊際的事的時候,黛莉不知怎麼紅著臉完全低下了頭。
  是輸到腦袋壞掉了嗎? 我邊輕輕搔著頭邊等待對方下一句話,之後黛莉很有氣勢地將頭給抬了起來,並以食指指著我喊叫。
「給Me記住喔! 這件事Me可是會先去拜託爸爸的!」
「唉? 爸爸? 哈啊?」
「啊哈哈哈哈! 什麼鬼啊! 那就趕快回去加里貝魯姆,讓爸爸安慰妳啊! 啊哈哈哈哈哈哈!」
  我對丟過來的這句話不是很清楚意思,但蒂菠妮雅聽到這句話便爆笑著。
   把想說的都說完的黛莉,將手無足無措的黑衣人們給丟下,從本陣離開了。
  黑衣人們慌慌張張地去追那身影,而朝黛莉投以爆笑的蒂菠妮雅貌似打從心底感到滿足。
  爆笑在看不見黛莉以前都沒有停止,蒂菠妮雅抱著肚子在地上翻滾著。
  在笑聲終於止住的時候,蒂菠妮雅甚至笑到許多淚水跑出來。
  話說回來我不用賠償也可以是吧?
「啊——愉悅~♪。 好了,礙事的也走了,我也把該做的事給解決掉才行.....呢」
  蒂菠妮雅在拭去淚水後,在中途換上了認真的表情。
  那處處嫌麻煩的蒂菠妮雅會表現出如此程度的幹勁,也就是說接下來等待著我們的迷途魔力結界搞不好是相當麻煩的案件也說不定。
  ——這樣想過的我真是愚蠢。
「喔啦! 你們這群士兵趕快給我把賭金給我吐出來。 你們可是都領高俸給的,所以我才不會讓任何一個人跑掉喔! 喔啦那邊的! 不要靜悄悄想跑掉,我可是確實聽到賭了三萬吉姆的,給我來這邊!」
  我還在想說是要做什麼,原來蒂菠妮雅以高高興興的表情,一個個去勒索賭金。
「哈啊? 你說你沒帶夠? 那就跟那邊那群人下跪借過來啊! 不然我就直接去跟你的司令官要也可以喔?」  
  不知道正規兵是已經放棄脫逃了嗎,他們在蒂菠妮雅的面前排成一列將錢聚集起來。
  我現在可是想刻不容緩地裝成不認識的......。  
  順利的將錢收回來的蒂菠妮雅以滿臉的微笑朝這裡靠近。
「呼嘿嘿,賺到了賺到了,真是意想不到的臨時收入啊。」
「......話說回來我的那一份呢」
「哈啊啊?」
  我就知道沒有呢。
  不用說隔天,狠狠賺了加里貝魯姆士兵一筆的【荒地】這個惡名更加地惡化了。





本帖最后由 97Yukisky 于 2018-3-28 19:57 编辑


----------第二章----------

「除了森林我可是什麼都看不到」  
  從加里貝魯姆的野營地出去後,暫時往東走過草原,之前提到的"迷途魔力結界"的森林現在就在眼前。
  就草原中的平地這裡望過去,可以從林木的縫隙間看到森林裡頭,是非常普通的森林。
「嘛,在這邊望著也沒什麼辦法,總之先進去吧」
「哇! 你給我等一下,拜託你不要傻到在裡面迷路喔。  空間可不知道從哪開始扭曲的,就集中一起移動吧,集中喔」
  蒂菠妮雅用力拉住了準備要進去的我的襯衫,當我停下腳步時被「啪」的一聲打了一下頭,然而就算不提醒我也很清楚。
「我說啊,別看我這樣,我可是從小鬼的時候就從劍與魔法的戰場活過來的喔? 我可是非常清楚迷途魔力結界的對應方法啊」
「嘿——是嘛,不愧是傳說中的【雙劍之餓狼】先生。 若是您那麼清楚的話,那應該也知道精靈擅於探知魔力這件事吧? 知道的話那就閉嘴跟著我——」
「好好,我當然很清——啊勒?」
  就如同往常一般將蒂菠妮雅的怨言從左耳進右耳出的時候,我與蒂菠妮雅應該幾乎是並肩走在一起才對。
  ......應該是這樣才對。
「啊勒?」
  即使看左邊看右邊,看了後面前面,以防萬一還看了上面,沒有任何人的身影。
  不要說蒂菠妮雅了,就連可可、貝羅尼卡,而且連阿尼亞也不在。
「不是吧?」
  不可能——這件事本身在戰場上就是不可發生的,對此我十分地清楚,然而我卻完全沒辦法
將現在的情況理解清楚。
  為了不在迷途魔力結界裡走散,我們幾乎以團子狀隊形進軍,這是攻略迷途魔力結界的鐵則中的鐵則;雖然會讓隊伍的行動受限制,但比起被各自分散還要可以降低危險度,提升成功攻略的機率。
  在我們互相抱怨這抱怨那的時候,仍舊保持著各自的間距。
  明明是這樣,但現在這種狀況證明了那策略沒有起到效用。
「啊呀,難怪正規兵會沒有辦法回來啊」
  如此強力的迷途魔力結界前所未見。
  如果變成這樣的話比起硬是去找人,還不如優先於攻略,就結果來說還比較有可能會合吧。
  我一邊對不可能發生的失算搔著頭皮的同時,馬上切換了目標。
「好了......,久違的單騎出陣, 首先就先來個熱身再出發吧」
  我一圈圈地轉著肩膀,舒展著身體。
   原本回過頭應該可以從林木的對面見到草原才是,然而不管怎麼望過去,前後左右已經全都是深邃的森林。 而且在林木之間,幾雙魔物凝視著獵物的眼光已經在其中一閃一閃地散發著朦朧的光芒。
  從樹陰一個接著一個出現的,是扭曲了的人型物體。
  雖然在頭部、軀體及四肢上與人類相同,但若要將藉由那些部位構成的物體以言語表現出來,我找不出除了樹還可以怎麼形容。
  就如同從表皮上只能看成是樹皮,卻不知為何有著人類的外型,形成了一個個的個體。
  將葉片接起來並彷彿長袍一般披著的那姿態,就如製作精良的稻草人。
「"森林之賢者"......呢。 這還真是大陣仗出來歡迎我呢」
  我被在前後左右完全包夾了。
  雖然每一隻確實都有像眼睛與嘴部一樣的東西,然而無論如何都只能看成在樹木上刨開的孔洞,
這令我感到非常不舒服。
  彷彿在半空中有火種一般的眼目赤紅地發著光,從那下方彷彿開了洞一般的嘴部開始編織起如同呻吟聲一般的詛咒。
  ......雖然是這樣。
「......慢死了」
  我輕巧轉過身後,將最接近的森林之賢者的頭部給踢飛。
  藉由彷彿踢斷樹木的衝擊,那頭部就這樣往林木間飛了過去。
「太慢了! 你們這些傢伙的詠唱速度太緩慢了!」
  森林之賢者對我的動作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發出呻吟的頭部就這樣一個個被踢飛。
  結果就連一隻也沒有將魔法給發動成功,就這樣全部被我破壞掉了。
  看著沒了頭部的軀體漸漸化為紫霧往森林消逝的樣子,我抱著手腕深深地思考了起來。
  在截至目前為止經驗上,要說哪一邊話,魔法對手在戰場上或魔窟裡都屬於不擅長應對的我,
在流浪到加里貝魯姆這邊後,每天都被噩夢一般的魔導師給欺負著,貌似就在不知不覺間以經驗克服了這項弱點的樣子。
  我平日就在近處(以身體)體驗著蒂菠妮雅的無詠唱及高威力魔法之後,就這種程度的魔法,不要說動搖什麼的了,甚至連心裡都完全沒有一絲起伏。
「呼恩,真是的......,我這傢伙啊,又變得更強——好痛!」
  雖然我沉浸在自己華麗屠殺魔物的技巧中,卻從臀部傳來了一陣刺痛,在往刺痛的地方伸去的手上,幾個像栗子一樣的東西插在上面。
「我說這不就是栗子嘛這渾蛋!」
  在林木的間隙之間,一隻完全是漏網之魚的森林之賢者貌似終於完成詠唱的樣子,不斷讓長滿尖刺的栗子彈丸往這裡飛過來。
「好險! 好險唉! 嗚喔! 這什麼鬼魔法啊!」
  要論魔法是什麼的話,就結論來說是魔力的召喚也是具象化,所以什麼樣的魔法都有的吧,
是說竟然存在這種吃了一記就很羞恥的魔法。
   魔法真是博大精深啊。
「你這傢伙給站住!」
  森林之賢者把能打的彈丸都打完之後,突然就消失在林木之間。
  雖然我反射性地去追了,但在穿過樹木縫隙的時候,想起了這裡是迷途魔力結界這件事。
「啊啊啊完蛋了,這裡是哪裡啊......」
  我早已被傳送到與森林之賢者不同的空間裡,周圍又滿是沒有印象的樹木了。
   即使看了左邊、看了右邊,或是在原地轉了幾圈,映入眼簾的只有森林而已。
  是林木的棕色棕色綠色棕色綠色......。
「恩喔?」
  現在這個瞬間,好像有一些違和感在。
  我讓四處飄移的視點重新面相應該存在違和感的地方。
  然而果然是我的錯覺嗎,在那邊的依舊是生意盎然的森林而已。
  以防萬一,我為了不再被什麼東西給擊中而緩緩地朝感到違和感的方向靠近。
  究竟是失蹤的正規軍還是魔物呢......。
  我靜靜地將手放在巨木上,並往森林深處窺視——
「呀啊!」
「嗚哇!」
  慘了,又大意了!
  我被突然從零距離出現的什麼給壓倒了。
  然而,我比起思考還要更快的讓身體動作,將壓在我身上的什麼給推開,反過來將其往地面壓制。
  雖然左手有著軟呼呼的不安定手感,但我還是迅速地將右手繞到身後並將短刀拔起,將刀抵在被我壓制的人物喉頭上。
「恩.....?」
   我與被我騎在上面的那位對上視線了。
「嗯啊? 是人類.....嗎?」
   就五官不管怎麼看都是都是漂亮的十幾歲少女,雖然是這樣,在那頭頂卻有一對兔子一般的純白耳朵在上面輕微搖曳著。
  因為也可以在臉的兩端普通地看到人類的耳朵,所以頭上的兔耳應該裝飾品還是什麼的吧。
  那位兔耳女孩貌似還不清楚在這一瞬間發生了什麼似的,跟我兩個人單純呆然的持續注視彼此而已。
「那個......」
  仰視著我的女孩子小小聲地開口了。
「恩?」
「那個......手......在胸部上.....」
  守在兄部?
「什......哇!  啊啊啊啊啊! 抱,抱歉!」
  完全不知道這孩子究竟是何方神聖,搞不好是懷有害意的存在也說不定,但我卻不在意這些就反射性地解開她的束縛,並往後退了開來。
  你問為什麼? 
  因為我剛才左手一直在壓著的就是她所謂的胸部。
  解開了束縛的少女,一邊貌似害羞地護著剛遇到的瞬間就一直被揉著的胸部一邊起身,之後便紅著臉,戰戰兢兢地將視線轉向我這邊。
「那,那個,不好意思! 我本來沒打算襲擊......不是這件事!  請問你,你啊! 誰啊? 是人類嗎? 為什麼會在這個地方?」
  我以漸漸冷卻下來的腦袋觀察起少女。
  少女有著一頭美麗的銀色長髮。
  身穿稍微有點髒的白色背心、深藍色的小尺寸短褲,以及披著灰色長袍。
  身材雖然纖細,但就跟剛才所感覺到的一樣,該長的地方有健康地成長著。
  雖然身上的衣物不能說是品質良好的東西,然而在五官上不知怎麼感覺出有種氣質,除了頭上的兔耳以外就是個普通的、非常漂亮的少女。
「啊,自我介紹晚了。 我的小名叫做菈比妮雅·瑪德雷克·雅達」
「唉?  不,小名?」
  在這個狀況下我想不是什麼介紹晚不晚的問題,而是究竟要不要報上名號才是,但少女只是單純有禮貌地自我介紹,之後便低下頭深深地行了個禮。
「啊,那個,您多禮了。 我小名......叫做勒溫·哥魯多菲雷姆?」
  總覺得表現得過於太狼狽,導致自我介紹都變成問句了。
  若是被人這樣問也很困擾呢。
「那個,菈比妮雅小姐? 雖然我有各式各樣的問題想問」 
  是哪裡的誰,有同伴嗎,是從什麼時候待在迷途魔力結界裡的。
  然後就是稍微有在意的地方,就是那裝在頭上的兔耳裝備。
  是平常不太能見到的道具品,是有著賦予了什麼魔力效果的,屬於這類物品吧。
  只是,若單純是個裝飾的話,這質問搞不好會是個地雷問題。
  我至少知道所謂女孩子這種生物,存在著男人所不能理解的感性。
  對於會有損對方心情的問題,總之忽略過去就是正確答案吧。
  恩? 話說回來,雅達?
  雖然我慌慌張張地想找提問的切入點,但先發制人的卻是宣稱自己叫做菈比妮雅的少女。
  而且,她所扔過來的提問令我不禁懷疑自己的耳朵。
「那,那個,那把短刀..........」
「恩?」
  菈比妮雅戰戰兢兢地以手指指著我那右手握著的短刀。
「啊啊,抱歉,這嚇到你了呢。 我並不是特別想——」
「可以用那把短刀割破我的內褲嗎?」
「你剛剛說什麼?」
「啊啊! 我真是的,突然這樣真是抱歉,那個,我想請你割破我的內褲」 
  不不不,雖然重新講過一遍,但有問題的部分可是一丁點變動也沒有喔。
  我思考著到底是我聽錯了,還是對方講錯了,並暫時維持了一段沉默的時間,但看來兩邊都不是,貌似就是跟字面上一模一樣的要求。
「那個,我......長著尾巴.....所以才」
「哈啊?」
「請看看這個!」
   菈比妮雅轉了一圈背對著著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我,並緩緩地將短褲連同內衣一起流暢脫下。
「等——! 喂喂......喔喔?」
   多虧了將衣物脫到尾骨附近那裡,那光滑細緻的臀部差不多可以讓人看到半個,但只有現在,比起這個還更吸引我視線東西存在於那裡。
  就跟字面上所說的一樣,那邊存在著純白色的、圓滾滾的、兔子一般的尾巴。
「這個是」
「不知不覺就長出來了」
「可以讓我稍,稍微摸看看嗎?」
   對於全神貫注凝視的我,菈比妮雅一邊紅著臉的同時,一邊微微地點著頭。
「呀啊! 那個......請溫柔,一點」
「啊,抱歉抱歉。 是說,真的長在上面啊」
「恩,啊,哈嗚嗚嗚嗚......啊嗯」 
  作為確實長在上面的證明,尾巴被撫摸著的觸感似乎十二分地傳達給了菈比妮雅。
  都發出奇怪的聲音了。
  不知是否是相當敏感的部位,菈比妮雅紅之臉扭曲著身體,看著她含著淚水拚死忍耐的樣子,我就沒辦法繼續摸下去了。
  是說繼續在讓我聽著奇怪的恩哈聲的話,我這邊會有各種困擾啊。
「這......,難道說是"野獸墮落"嗎......?」
   野獸墮落,屬於詛咒的一種。
  在各式各樣的原因之下,令魔物的詛咒與身體同化,所謂的野獸墮落的傢伙在身體上會有野獸的特徵出現,大多在顏面上會更露骨地朝野獸的模樣變化,身體上也會變得毛茸茸的,這甚至是蘊含外觀醜惡意義的蔑稱。
「野獸.....墮落?」
「那對耳朵不是在打倒一角兔的時候被牠下咒的嗎?」
「一角兔......」
「我想不需要特別去在意喔? 這段時間應該治好的吧?」 
   順便一提,在我還是小鬼的時候對蚯蚓形魔物撒尿,讓我體驗到自己那重要的地方腫得很厲害的野獸墮落經驗。
   我想起了讓自己「難道一生就這樣?」這樣認真消沉起來的心靈創傷等級回憶。
「啊——,也就是說要我在那短褲內褲上開個洞就是了?」
「是的......,屁股那已經,一直覺得很難過了」 
  菈比妮雅就拉下內褲的樣子,很難為情似地點著頭。
「我懂了,不過就那個樣子刺著刀實在是很危險啊......」
「也是呢,那我到那邊去脫掉在過來!」
「啊——是呢,是說,哇哇哇! 等一下等一下! 不行,這裡是迷途魔力結界啊!」
  若是稍微離開視線一會,可是保證會在一瞬間就會消失總影的。
  我慌慌張張地抓住菈比妮雅的手將她留了下來。
「那個,我知道了,我可是絕對不會看那邊的,所以抱歉,就在我旁邊,那個,把那給脫了拿過來可以嗎?」
「唉? 好......好的」
  雖然我立刻就將視線給移開了,然而我還是可以靠感覺知道菈比妮雅害羞地點了點頭。
  然後菈比妮雅就在坐了下來的我的正後方徬徨了一陣子,還想說聽到了一陣衣物磨擦聲之後,
深藍色的短褲以及純白色的內衣在我面前被戰戰兢兢地遞了出來。
「拜託.....你了」
「喔,喔喔,等我一下啊」 
  在被交付的衣服上,不僅還殘留著些許體溫,還感覺到了微微綻放的甜膩香氣。
  而且現在這種情況向我傳達了一件事,就是這件衣服的主人恐怕正裸著下半身並眺望著我吧。
  若現這個狀況被蒂菠妮雅看到了,肯定小命也就不保了呢。
  ——這樣想著一邊讓身體感到惡寒,也一邊在短褲及內衣上割了個大大的十文字。
「來給你,這個怎麼樣?」
「真,真是太感謝您了! 那,我就去穿了」 
  每件事都這樣跟我報告後,害我差點就將臉往那邊望去。
  不,說實話,那不能被看見的、裸露出來的大腿,剛好就在視線的角落若隱若現地蠢動著,所以我這張臉沒辦法從這絕妙的位置上移開。
「哇啊! 真的輕鬆多了!」
  在我的耳朵忍耐完那替換衣服所發出的聲響後,菈比妮雅貌那貌似很高興的聲音響徹於森林中。
  將終於得到解放的視線轉向那邊之後,我與眺望著從短褲中伸了出來,微微搖曳的尾巴,並為此笑起來的菈比妮雅對上視線。
「勒溫先生,實在是太感謝你了!」
「不不,小事一件」 
  不如說我這邊似乎也不是沒有占了便宜的感覺。
  並沒有這樣的事——
  ——我是這樣覺得的。
「啊——,所以,菈比妮雅,你在這座森林做什麼?」
  對於我的質問回過神來的菈比妮雅,在下一個瞬間表情就黯淡下來了。
「我不清楚」
「不清楚?」
  失去記憶了嗎?
  ——想是這樣想,但菈比妮雅的話還有後續。
「已經是好幾天以前的事了,早上被父親給叫醒,想說讓我搭上一角兔之後,回過神來就在這座森林裡......」
  原來如此完全不清楚。
「那個——,妳是從哪裡來的?」
「......從雅達」
「啊」
  我理解那脫口而出的些微字句是什麼意思了。
   由於先前的內亂而突然化為戰場的雅達王國,以及這位於國境的森林。
  被捲進戰禍裡的國民逃進這座深林,這是再自然也不過的事。
「進入森林裡的只有妳嗎? 其他人呢?」
  對於我的質問,菈比妮雅只是靜靜地左右搖著頭。
「我不知道......,我只是乘著一角兔......,到這座森林而已.....」 
  菈比妮雅漸漸地低下了頭,想必現在又再一次回想起來了吧。
  菈比妮雅一副快哭出來的樣子。
   然而,我很有力地抓住了菈比妮雅的肩膀,毅然決然地看注視著那雙眼瞳。
「我知道了! 已經可以了!  嘛,總之已經沒問題了菈比妮雅。 我是加里貝魯姆來的人,從這裡出去的話也有加里貝魯姆軍的基地。  那個國家對於流民又很寬容。 總之妳會沒事的,菈比妮雅」
  我沒辦法隨便安慰一個正處於戰時,而且還遭受戰禍的人。
  然而,就只有事實是我可以傳達的。
  雖然或許會有許多不安,但要找可以讓自己安心的根據的話可是要多少有多少。
  要消沉的話隨時都可以消沉,然而那可是一點用處也沒用呢。
  菈比妮雅似乎受到驚嚇般注視著我,在那大大的眼瞳積蓄的淚珠並沒有掉下來,而是強而有力地看了回來。
「是的!...... 勒溫先生,真是是太感激你了——!」
「很好,好孩子」 
  雖然馬上就振作起來讓我有點意外,然而那彷彿蘊含強烈意志的、直率的眼瞳,說不定是比起看上去還要堅強的孩子也說不定。
  之後,我避免碰到兔耳撫摸著她的頭頂。菈比妮雅也彷彿安心下來一般瞇細了眼睛。
「話又說回來,明明這裡遍地都是魔物,妳竟然可以幾天在迷途魔力結界裡平安無事啊」
「有魔物在嗎?」
「唉? 妳在這裡迷路了幾天,都沒有撞見魔物嗎?」
「? 是的,一次都沒有」
「是,是喔」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運氣好,還是說在迷途魔力結界的魔物遇敵率很低?
  總之貌似是沒有在說謊的樣子。
  這座森林對我來說還是太過於未知了,搞不好也是會有這種事發生以說不定。
「而且樹果或是水果也變得多了起來,所以總之是撐過來了!」
「樹果......?」
   我往周圍看去,實在看不出是結了很多樹果的森林。
  也是會有......這樣的事嗎?
「嘛,怎樣都可以了。 趕快從迷途魔力結界什麼的脫離吧」 
  蒂菠妮雅或是貝羅尼卡很有可能先優先於攻略,然而陷入困難的狀況並不是有什麼改變。
  為了幫助菈比妮雅,我所能採取的行動就是比起其他人還要快攻略完迷途魔力結界吧。
「啊,對了」 
  我在準備要邁出一步瞬間就停下了腳步,沒錯,這裡是迷途魔力結界啊。
(97:我突然發現迷途魔力結界真是讓兩個人黏在一起的好藉口啊)
  我一邊輕輕地搔了一下頭一邊回過頭之後,朝著菈比妮雅遞出了我的手。
「恩,妳有可能會不願意,不過為了不要走散,這樣做是最好的辦法。 在從這座森林出去以前,不要放開我的手」
  菈比妮雅稍微表現出了點驚訝,但在馬上浮起笑臉之後,將頭部左右來回搖動,並緊緊地握住我的手。
「完全不討厭! 勒溫先生,那就拜託你了!」
「喔喔,那麼出發吧。 菈比妮雅」 
  我們在互相點頭示意之後,意氣風發地往森林裡邁進。
「這就讓妳看看我在戰場上磨練出來的直覺!」
「啊勒....這裡該不會是......」
「剛剛走過這裡吧?」
「......也是呢」 
  是的,在戰上磨練出的直覺看來是完全被陰影蒙蔽了。
  在差不多走了十幾分鐘後,現在仍舊在迷途魔力結界裡徬徨著。 
  菈比妮雅一句怨言也沒有就這樣被我牽著,這又讓我感到不堪。
  順便一提,這也就表示就連蒂菠妮雅與貝羅尼卡也陷入同樣的狀況下。
「勒溫先生!」
「怎,怎麼了?」
  菈比妮雅拉著停下來的我的手。
  我回過頭望去的她的臉,比起不安,不如說是彷彿在哪裡感到怪異的表情。
「有誰,在呼喚著我」(97:菈比妮雅要覺醒了……) 
  這樣說著的菈比妮雅往周圍的森林看了看,她頭上那對長長的白兔耳朵微微地抖動著。
「妳說呼喚?」
  是那些行蹤成謎的士兵們嗎,還是說是蒂菠妮雅跟貝羅尼卡?
  隨著這句話,我也將試著去注意聽,但能聽到的就只有森林中的靜謐而已。
  甚至就連林木中樹葉的摩擦聲也聽不見。
「在這裡!」

  菈比妮雅一邊讓她那一對兔耳一圈圈地轉動,一邊唐突地抓起了我的手,之後便朝著森林意氣風發的邁進。
「喔,喔咿菈比妮雅,我可什麼都沒聽到喔?」
「但是,什麼正呼喚著我! 聲音越來越清楚了!」   
  我的耳朵只聽到在森林奔跑的我們踩踏落葉,以及撥開枝葉咖唦咖唦地發出的聲音而已。    
  在我的視線裡,菈比妮雅的兔耳依舊如同往周圍四處探詢一般地動作著,我想應該不可能,不過那對耳朵是在聽聲音嗎?  
  往林木間邁進的速度一點一點地提升,雖然枝葉來不及撥開而一直拍打在臉上,然而卻很突然地就消失了。  
  我將臉給抬起來後,菈比妮雅也停下了腳步,越過她肩頭望過去的光景讓我不自覺吞了口氣。
「嗚喔......」  
  在眼前的是如同巨塔一般往天空聳立著的巨木,不,那外徑已經巨大到不會想說是樹木的程度,直徑大略預測有十米程度。  
  高度的話已經無法計算了。   
  而且周圍的樹木就彷彿在晉見如同王者一般鎮坐在那裡的巨木,從遠處圍著一圈並包圍著巨木,那裡就變得如同突然空出來的廣場一般。  
  雖然巨木看似沒有腐朽掉,然而那起了許多紋路的樹皮似乎可以看成是邁入晚年的老人。
『......人類啊』
————!   
  那充滿莊嚴、清晰的厚重聲音在森林中響起,動搖著周圍的樹木。
『回應吾之呼喚的,人類啊』  
  讓人聯想到是老人的巨木。
  那”如同老人一般”並不是什麼比喻,順便一提似乎也不是什麼巨木的樣子。
  在樹皮上的紋路緩緩打了開來,那裡有著兩個空洞。  
  彷彿在那兩個空洞裡起著篝火一般,搖曳著赤紅的明亮光芒。  
  然後那對篝火眼目抖動著,朝向了我們的方向。
「這傢伙是魔物啊啊啊——!」   
  雖然我打算拉著菈比妮雅的手將她護在背後,然而菈比妮雅本人卻阻止我這麼做,並朝著巨木的臉孔戰戰兢兢地仰望著。
「幫助了我的......是您嗎?」
「菈比妮雅退下——,妳說什麼?」   
  菈比妮雅突然間對巨木投以質問。  
  巨木彷彿在思考著一般,伴隨著唦唦聲響搖動著林木。
『平安無事甚好,雅達之血族啊』
「什,什麼?」   
  在兩個俯視我們的赤紅孔洞之下,又開了更大的一個洞穴,在訴說話語的同時,那洞穴也伴隨著碎裂聲動作著,雖然已經不用懷疑就是魔物沒錯,但牠對於菈比妮雅的質問給以肯定的回覆。 
  重要的是,牠沒有敵意。
『吾是這座森林的鎮守精靈。 與雅達血族締結契約之人物』  
  鎮守精靈?  
  這傢伙嗎?   
  話說回來的確只能這樣想是沒錯。
『然而,吾契約者之燈火消失了,為何?』
「......契約者」  
  雖然截至目前為止的對話我並沒有聽進去,但菈比妮雅宣稱自己的姓氏是雅達。    
  然後,這尊巨木稱呼菈比妮雅為雅達之血族。
  即使我再怎麼遲鈍也察覺到了。
『許多的同胞,似乎亦從雅達之契約中被解放了』  
  我注意到牽著的手變得如同冰一般寒冷下來。  
  我朝著菈比妮雅的臉龐將視線轉過去後,菈比妮雅已經滿臉鐵青了。
  變得鐵青臉龐微微地顫抖著。
「菈比妮雅? 怎麼了?」
「父親大人他——」  
  菈比妮雅在終於擠出這句話後,便當場癱坐在地面上。  
  我也慌慌張張地蹲下,往那張臉龐看去。
「菈比妮雅! 還好嗎?」   
  菈比妮雅陷入茫然若失的狀態,並失去了剛剛還有著的開朗氛圍,她落在地面上的視線無力地游移著。
「菈比......恩?」  
  我的手被雖然無力,卻沒有放開的另一隻手給微微牽動著。   
  就這樣被無力地給拉近後——
「———?」
——菈比妮雅的兩手腕繞過我的後頸,抱了過來。
  那纖細的身體倚靠在我身上並微微地顫抖著,而在我耳邊可以聽見那不規則的慌亂呼吸聲。
「......嗚.....啊.......咕......哈,呦,哈,哈嗚............」  
  雖然可以聽見她拚死地忍耐著的嗚咽聲,但呼吸卻越來越亂。   
  我完全不清楚事情的原委,雖然不清楚,但不能放著這種狀況不管。  
  我緊緊地、強而有力地將菈比妮雅給抱過來,並在不是兔子那邊的耳朵上低語著。
「菈比妮雅,深呼吸。 緩緩吸口氣,之後在將氣吐久一點出來」  
  為了緩解彷彿溺水使身體衰弱一般拚死地攀著我的菈比妮雅,我一邊溫柔地安撫著她的背的同時,一邊慢慢等她安定下來。   
  近在我耳邊、邊顫抖著邊緩緩開始做深呼吸的吐息聲隨著漸漸地變得安穩起來同時,菈比妮雅身體中的力氣也愈來愈放了開來。
   然後,她從緊抓著我的身上將頭給抬了起來,並擤了擤鼻水。
「......非常感謝你。 我已經,沒問題了」  
  雖然那張臉依舊是沒有血氣的鐵青色,但她卻露出堅強的笑容出來。
「勒溫先生......讓人感到安心呢」
「喔,喔喔,是這樣嗎? 那就,嘛,太好了」
「我,第一次跟不是父親的男性,靠這麼近」
「恩? 啊,抱歉!」   
  雖然我打算將身體移開,然而菈比妮雅卻反而在環繞在我後頸的手臂上加強氣力,並往我的眼瞳裡注視著。
  菈比妮雅將頭往旁邊搖了搖。
「並沒有,感到討厭。...... 這令我感到安心」
「是,是嗎」  
  在菈比妮雅虛幻地「呵呵」笑出幾聲後,放開了環繞在我脖子上的手臂,然後牽起我的手並緊緊地握住。   
  菈比妮雅那取回力量的眼瞳,彷彿下定了決心一般轉向巨木的方向。  
「......父親大人,已經去逝了嗎?」
『與吾締結之契約已無效化了』  
  看來菈比妮雅口中的"父親大人"與巨木所說的"契約者"是同一人物。   
  然後”菈比妮雅·瑪德雷克·雅達”從雅達逃過來了。   
  都講到這裡了,答案也已經是呼之欲出了。   
  甚至根據貝羅尼卡情報,都說明了雅達早已經淪陷了。
「菈比妮雅,你是雅達王國的.....」  
  公主嗎?  
  但對於公主來說打扮實在太過窮酸,讓我對講出這第二句話感到猶豫,然而對這不成提問的問題,菈比妮雅微微地點了頭並回答到。
「統治這座森林是我的父親大人,雅達的大王,雷昂拉魯特·瑪德雷克·雅達」  
  正中紅心。  
  雖然這忽然間很難讓人相信,但看了她的臉就知道,這不是會撒謊的臉。   
  然後,這座森林回歸到為開拓的狀態並變化為迷途魔力結界,以及契約已經無效化這兩件事,都意味著那位大王確實地駕崩了。  
  我將臉望向天空,而鎮守精靈繼續著牠的話題。
『吾,那持續兩千餘年的平穩契約,再一次尋求雅達的血族』 
  從頭頂上,那莊嚴的願望伴隨著大量的落葉落了下來。
   我隨著這句話,再次將視線轉回到菈比妮雅的方向。
『雅達之血族喔,再一次,於吾締結那平穩的契約.....』
  鎮守精靈會有無條件認同地鎮的例子,這是我親眼所見才第一次知道。   
  不,相比之下不如說炒地皮商才是不敬的一方,說不定這正是所謂守護土地的血族,以及其鎮守精靈原本應有的關係。   
  在一段沉默之後,菈比妮雅那俯視的頭部突然抬了起來。
「我———」
「喔喔———等下,你們這些傢伙就到此為止了啊」  
  從巨木的後頭忽然之間,有道不平穩的聲音打斷了菈比妮雅的話語,迴響在這個空間中。
「事情的經過我都聽到了,但這片土地可不能就這樣交給你們啊」
  菈比妮雅的表情似乎變得不安起來,並一臉「發生什麼了」這樣想地仰望著我。   
  我一邊感受著她那視線的同時,一邊等待著聲音的主人緩緩從巨木的陰影裡現身。   
  災禍的氣息壟罩在森林上,被風吹拂的桃花色長髮緩緩地顯現其姿態。
「你們若是老實點的話,就不會吃苦頭......是說,你在做什麼啊?」
「......那是我這邊的台詞」  
  雖說靠聲音就知道是誰了,但卻在完全是反派角色登場的場面現身的,就是我們家的老闆,蒂菠妮雅大人。
「嘿......因為在一瞬間就給我走散了,明明我還擔了那——麼一點心......你卻在這邊給我跟女孩子打情罵俏啊?」
「哈啊? 你說誰在打情罵俏......啊」  
  我現在正跟著直到剛才還在我肩膀上哭的菈比妮雅手牽著手。
  在看到我的瞬間就露出不快神色的蒂菠妮雅,一邊在手掌上積蓄電擊的同時,一邊以那朝著我靠近的表情宣告著——「無須狡辯」這樣。
「不,這不是! 這是,等我一下! 等一下蒂菠妮雅啊啊啊啊......!」
——由於落雷導致腦袋短路,請稍微等待一段時間——
「......所以呢,這是什麼情況?」
「啊——,就是呢,我現在也還不清楚詳細的狀況......」
「哈啊? 我是在問你這傢伙偷懶去曬恩愛的這位兔耳小妞是誰啊,唉唉? 你這傢伙想裝傻嗎?」     
  看來我似乎昏厥了幾秒鐘的樣子,在醒來的時候貝羅尼卡、可可與阿尼亞也緊接著蒂菠妮雅聚集起來了。
  看來走散的只有我的樣子。   
  之後在菈比妮雅手足無措,以及大夥兒在後方無奈地守望的情況下,我一邊被擺著架子的蒂菠妮雅啪啪地敲打著頭部,一邊被迫在森林中正座。
「那個,我的小名叫做菈比妮雅·瑪德雷克·雅達......」
「那種事情我早就知道了啦」  
  既然知道的話,那我到底是為了什麼被責罵的呢。
「也就是說,兔耳女從雅達獨自逃了出來,漂亮地在這裡迷路了是吧?」
「你啊,人家也是有隱情的,稍微考慮一下說法吧」
「哈啊? 你那什麼『我是她的夥伴』的語氣。 在短時間就被兔耳女給誆騙了嗎?  比起我更想跟著那兔耳女? 讓我稍微煩躁起來了呢,想死嗎?」  
  蒂菠妮雅的右手上電擊啪機一聲地綻放火花。  
  真是的,這傢伙那不看場合的壞心情雖然也不是現在才開始的,但這次實在是不行的吧。     
  實在是不能在心靈交瘁的菈比妮雅面前退縮,雖然我也切換狀態進入臨戰態勢,然而菈比妮雅的話語阻止了近乎要一觸即發的緊張空氣。
「就跟魔法師小姐所說的一樣......,我,一個人逃出來了」  
  菈比妮雅以如同認罪等待審判一般的表情,毅然地注視著蒂菠妮雅。
「但是,我並沒有誆騙勒溫先生」
「......是喔」  
  雖然蒂菠妮雅銳利地瞪了菈比妮雅,但不知是否是從菈比妮雅那第二句話感到像笨蛋似的,她"哼"的一聲將電擊給收了起來,之後便"咚"的一聲當場盤腿而坐。
「那麼究竟雅達發生了什麼,就讓我問問吧兔耳女」
  不滿地坐了下來的蒂菠妮雅,由於她這句話說完便沒有要移動的意思,所以周圍的大家很自然地各自圍著一圈就地而坐。
「......我,真的什麼都不清楚」  
  菈比妮雅一點點地吐露實情出來。
「我被父親大人在早上給叫醒,就這樣什麼都不清楚的情況下逃出了城堡」  
  菈比妮雅所說明就跟我講過的一樣沒什麼不同。  
  想換個說法都不可能。
「呼,恩,大王在被要被篡奪之前注意到,讓妳逃了出來嗎?」
  蒂菠妮雅一點顧慮也沒有地回了這句話,然而菈比妮雅卻沉默著搖了搖頭。
「不清楚,但是,在讓我坐上競爭兔的時候被射了幾之箭矢。...... 或許就跟妳說的一樣,父親大人在早一瞬間注意到了也說不定」
「......關於內亂的事情,主謀妳心裡有數嗎?」
  然而突然從戰禍中逃離的菈比妮雅所知到的就到此為止的樣子,對於我所提出的質問,她將視線往地面落下,單單只是無力地搖著頭。
「不清楚......」  
  在森林深處,鴉雀無聲的空氣擴展了開來
「哈——啊,還想說終於抵達鎮守精靈所在的地方了,就發生這種狀況,真是掃人興致啊。 那麼僕人,趕快給我把那鎮守精靈給剷平地鎮下來」
「唉?  不,但是......」
「哈啊?」   
  蒂菠妮雅依舊嫌麻煩似地瞪視著我。
「不.....不不,妳不是聽到剛才的話了嗎? 那就——」
「那就怎樣? 是說因為有原來的主人所以叫我閉嘴? 你頭殼是不是壞掉了?  要跟鎮守精靈一起去死嗎?」
  真是不講裡大王啊。
  然而,嘛,都到這個地步了,我想(比我腦袋要壞得更厲害的)蒂菠妮雅也不會就這樣乖乖閉嘴放棄。
「而且話說回來,即使鎮守精靈指名要她,這兔耳女是有她是雅達王族的證據嗎?」
「....雖然是.....沒有」
「啊——好了好了,就算聽了你的詭辯結論也不會改變」  
  對於將菈比妮雅的苦情如同拍掉蒼蠅般駁回的蒂菠妮雅,她那樣子讓我實在是怒不可遏。      
  在這裡不說她一句可不行。
「喔咿妳看看貝羅尼卡,幫我說幾句話嘛」  
  我可沒說是我要講喔。
  雖然貝羅尼卡坐在鎮守精靈的樹根上,一邊撐著臉頰吸著細細的菸草的同時,一邊守望著這邊的來龍去脈;然而在她細長又緩慢地「呼——」的一聲,吐出一道黏膩的煙氣之後,返還給我的卻是對我跟菈比妮雅的質問。
「就先將那位小姐當作雅達的公主好了。 而且她也繼承了這座土地並地鎮了下來。 那麼之後有什麼打算?」
「唉......」
「啊......」  
  這質問讓菈比妮雅感到困惑,而且讓我注意到我不曾考慮過的事實。   
  對菈比妮雅來說,已經沒有她可以回去的國家了。
  就算是作為國家的正統繼承人,在一位少女得到了這座土地的時間點,這裡正是所謂加里貝魯姆與雅達的緩衝地帶,最壞的情況下也可能是變成戰場最前線的土地。
「假設小姐在地鎮下這座土地,並向加里貝魯姆尋求庇護好了,變成這樣的話你沒想過會被以與雅達間蘊含火種為理由,這座土地會被國家給徵收嗎?」  
  冷靜下來考慮的話的確是這樣,菈比妮雅從兩個國家徹底保護這座森林的可能性就跟沒有是一樣的。   
  不知道菈比妮雅是否也考慮到同樣的地方了,她以緊緊抓著長袍邊角的樣子低著頭。   
  直到現在都以稍微較嚴厲的表情面朝這裡的貝羅尼卡,她的表情在一瞬間融化了開來。
「在還不知道叛亂軍會出什麼招之前,加里貝魯姆不會就這樣將這座森林放置不管的吧。 所以在這打個商量,若將這塊土地交給我們的話,其中四成的利潤就屬於妳的。 順便從國家那裡簽訂"若平息內亂,就能夠將土地買回"的契約。 妳看怎麼樣? 我想可以入手對亡國的公主要解一時之危來說過於足夠的金額......。」
「哈啊? 妳給我等一下貝羅尼卡,跟我的契約是六:四吧? 若是近乎一半給了那個兔耳女,可就完——全沒有賺頭了呀!」
「啊啊,這我知道 所以就大姐頭六,這位公主殿下四,這樣的話大姐頭可不可以認同呢?」
  呀啊啊啊啊!  
  超帥氣的啊啊啊啊!   
  話說是這樣沒錯,這位可是【俠氣】之貝羅尼卡啊!  
  為了收拾這個場面讓自己做白工什麼的!  
  不如說在經費上就赤字了,還以那般清涼的表情,展示她那白皙的牙齒笑著——!
「啊,是,是嗎? 那,那樣話不也可以嗎? 」 
  嗚哇,蒂菠妮雅一邊稍微紅著臉一邊認同了這件事——!  
  我家的老闆真是遜爆了——!
「我原本就只要跟加里貝魯姆賣個人情就夠了。 事情就是這樣......您覺得怎麼樣呢? 菈比妮雅公主殿下」 
  貝羅尼卡從樹根上站了起來,並在跪下後低下了頭。
  就貝羅尼卡的行為舉止,表示她其實早就認同菈比妮雅作為一位王族了吧,即使跪了下來,仍舊有著突顯貝羅尼卡高潔個性的氛圍。  
  但是,菈比妮雅人仍舊黯淡著臉低著頭﹒。
「我並不是想要錢,或是土地.....」
「啊是喔,那解決啦。 你看僕人,趕快把鎮守精靈——」
「我想——!」   
  菈比妮雅提高音量打亂了蒂菠妮雅的聲音。
  森林彷彿與之同步一般被風吹拂著,樹葉沙沙作響,突顯出菈比妮雅所製造出來的寂靜氛圍。
「我想幫助雅達......幫助大家,只是這樣......而已」
「哈,究竟要天真到什麼程度啊,兔耳女。 這樣的話現在趕快回去雅達,跟那些叛亂軍拜託說"請將國家還給我"看看啊?」   
  雖然蒂菠妮雅的態度是很過分,不過在這個時代沒有力量的人就算抱怨了什麼,事情也不會有任何進展。
  即使是大國加里貝魯姆,那平穩的日常可是建立在強大的基石上面的。   
  但就算是這樣——
  就這樣放著不管,或是眼看著面前的女孩子被擊落到絕望的深淵,也只是一句「不過也沒辦法呢」就這樣接受過去,這兩件事都跟我的個性完全牴觸。  
  無論如何,對於不久前還以戰場討飯吃的自己來說,正因為如此,我認為在這裡幫助菈比妮雅是我自身的責任。
「菈比妮雅,我不是說過沒問題了嗎? 我會在自己能力範圍內盡可能幫助妳的。 一起去考慮奪回國家的方法吧」
「哈啊? 你在說什麼夢話啊? 你想我會讓我的僕人做這種沒錢可以拿的事情嗎?」
  雖然菈比妮雅在聽了我的話語後,表情就變得稍微明亮起來;不過在聽見蒂菠妮雅那讓人一點可趁之機都沒有的惡言惡語後,頭又再一次朝著地面低下。  
  但是,在我這邊可是也握著能夠向菈比妮雅提案的些微勝算。   
  我抓住瞪視著我的蒂菠妮雅的手後,朝著應該可以跟大家取得距離的巨木另一側並將她帶了過去。
「怎樣啦! 明明是個僕人,別輕率地碰我可以嗎?」
「蒂菠妮雅,我跟菈比妮雅的談話妳從那裡開始聽的?」   
  我靠近蒂菠妮雅的臉,偷偷摸摸地推進著話題。   
  就這位蒂菠妮雅的態度來看,恐怕她是沒有聽到最關鍵的地方吧。
「哈啊? 從說那隻兔耳女是雅達王國的女兒那邊開始的喔」  
  果然如此,蒂菠妮雅似乎也沒聽見鎮守精靈在這句以前說的話。  
  若是有聽到的話,蒂菠妮雅的反應可是會稍微有些不一樣的啊。
「鎮守精靈這樣說了,『契約者的燈火消失了』」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所以這裡才變回未開拓土地的啊」
「牠也這樣說過,『許多的同胞,似乎亦從契約中被解放了』」  
  在這句話脫口而出的瞬間,我見到蒂菠妮雅的貓眼大大地睜了開來。
「......這話屬實吧?」
「啊啊,統帥國家的國王因為意外的情況突然死了。 考慮一下就知道這是當然的吧? 雅達現在恐怕整個國家都處於未開拓的狀態。 妳想逃過這個機會嗎? 老闆」  
  不知道是否在心裡動搖了,蒂菠妮雅就只是直直地盯著我看。
「那鎮守精靈無條件認同菈比妮雅了吧? 只要有菈比妮雅在,或許就可以避開與其他鎮守精靈間的戰鬥。 若是這樣的話,只要鎮壓下叛亂軍......就全收下了喔?」
「......那隻兔耳女會認同的保證呢?」
「她不是說過了嗎,"想要的既不是金錢也不是土地"這樣。 菈比妮雅只是純粹地期望國家安寧而已,若以土地作擔保將國家給奪回來的話,光這樣她就十分認同了吧」  
  蒂菠妮雅從我這裡將視線給移開,似乎暫時在考慮些什麼的樣子,然而只要將話題進展到這裡的話,我確信蒂菠妮雅會淪陷。不管怎麼說——
「......即使是這樣你跟我的契約還是三餐零用錢住處不會變喔!」
——她都是一生也見不到一次的貪錢高位精靈。   
  絕對不可能放過眼前的寶山不登。
「我懂得,老闆」  
  雖然我對龐大的金額感到可惜,但我無論如何都只想要幫助菈比妮雅而已。   
  雖說這句話肯定會有損蒂菠妮雅的心情,所以我是不會說就是了。
「你啊......不是因為那兔耳女稍微有點可愛,就滿是非分之想吧?」
「沒,沒有啦! 我想這種狀況誰見到了都會覺得可憐的吧!」   
  注意到之後,蒂菠妮雅正睜著半隻眼觀察著我的臉。   
  超可怕,我只能祈禱這傢伙真的沒開發出識破人心的魔法了。   
  鼻子發出「哼」一聲的蒂菠妮雅,趁著話題到此為止的時候回到了大家身邊。
「我知道了兔耳女! 低劣的半亂軍什麼的,就交給我們擊退吧!」
「唉......?」
  雖然菈比妮雅對於蒂菠妮雅態度上一百八十度的轉變打從心底感到驚訝,但看來她察覺到這並不是玩笑話了吧,表情漸漸地舒緩了開來。
「貝羅尼卡! 這裡的事情收拾掉之後,這次來幫我處理這裡的工作! 這次是獲取整個國家喔!」
「......哈哈哈,了解了大姊頭」  
  暫時呆滯地看著蒂菠妮雅的貝羅尼卡也不多問什麼,就將蒂菠妮雅那荒誕無稽委託簡單地就接受了下來。
  但是這下就跟我所期望的發展一樣了。   
  就現實上來說,這邊的戰力就足夠凌駕在隨便哪邊軍隊的火力之上了。   
  是可以讓我覺得若是小國程度的軍隊,無論如何都挺得過去的程度。
「但相對的,奪回國家的回禮,以及順便這塊土地也讓我接收了喔。 沒怨言吧?」   
  菈比妮雅被蒂菠妮雅在瞬間用手指指著,她只是沉默地點了點頭。
「聽到了吧那邊的鎮守精靈。 我是繼承了"菈比妮雅·瑪德雷克·雅達"的"蒂菠妮雅·羅斯·菲優露碧思·奧丁"喔。 將你的真名告訴我」
『......吾,只祈求平穩』
「哈啊? 你剛才沒把話聽進去? 我可是比起兔耳女還要能夠保護這座森林喔....? 如果有怨言的話,現在也可把你整個做成串燒喔?」   
  挑起一邊的眉毛,似乎不太耐煩的蒂菠妮雅讓面向鎮守精靈的手掌心升起重重火柱。  
  ......真的是炒地商的模範呢。   
  不知是否是被蒂菠妮雅那高壓的態度給壓倒了,沉默的空氣並沒有持續太久的樣子。
『吾之真名"梅斯蘭姆·奧德布蘭·沃斯霍姆","蒂菠妮雅·羅斯·菲優露碧思·奧丁"喲,吾僅僅只求森林之——』
「啊——我知道知道了!  "梅斯蘭姆·奧德布蘭·沃斯霍姆",我以其真名命令你,趕快給我將這座土地的迷途魔力結界解除」  
  在蒂菠妮雅以已經連地鎮的價值都沒有的態度叫喚那真名後,森林吹起了一陣風,並響起讓人誤以為是樹葉吵沙沙作響的騷動聲。
「恩,魔力的流動改變了呢。 那我們就趕快回去吧」
「唉? 你說要回去,那麼跟菈比妮雅的約定怎麼辦啊?」
「......你真的是原·傳說中的傭兵嗎? 突然往被佔領的國家直搗黃龍是要怎樣。 首先要做的是事前調查跟開作戰會議不是嗎?」  
  嗚......,就跟老闆所說的一樣,被蒂菠妮雅這樣正經的說教害我心情低落下來。
  雖然我喪氣地將肩膀給癱下,然而卻注意到無所適從的菈比妮雅很擔心似地看著自己,而慌慌張張地挺起胸膛起來。
「啊哈哈哈! 嘛,菈比妮雅妳別擔心啦。 雖然看似這樣,但這些傢伙要幫我們的話,我想無論如何都會挺過去的。」
「她擔心的不是你那會捅婁子的個性嘛?」
「咕嗚」  
  在一瞬間我就被蒂菠妮雅戳到痛處,然而看見我那樣子的菈比妮雅很快就舒緩了表情。
「是的! 大家,真的是太感謝你們了!」
「嘛,嘛——,也要我們賺的了錢這可是最大前提呢! 因為沒辦法,我就照看身為這案子雇主的你一段時間吧,好啦! 你們不要呆在那裡了,回去加里貝魯姆了喔!」  
  不知是因為被菈比妮雅那率直的態度給壓倒了嗎,蒂菠妮雅一個人加快腳步地往森林邁進。
  對於這一想不到的提案,讓我跟菈比妮雅兩人面面相覷。
「......那個,我跟著大家一起去也可以,是這樣嗎?」
「這是當然的呀菈比妮雅桑! 真的是委屈妳了呢,回到加里貝魯姆之後,可可會給妳做好吃的晚飯的!」
「公主殿下,自我介紹晚了十分地抱歉。 我是貝羅尼卡,然後這是我的搭檔阿尼亞。 好了,跟公主殿下問聲好」
「菈比——妮雅! 阿尼亞請多指教!」  
  也不知道蒂菠妮雅是走了還是沒走,菈比妮雅的身邊突然被女孩子們給包圍了。
  順便一提我在那瞬間就被擠到圈子外,呆滯地看著那幅光景。  
  菈比妮雅一邊手足無措地困惑著的同時,也一邊一個個地低頭行禮。
「真的,那個,請多多指教」  
  然後,在最後朝著圈子外的我,菈比妮雅盛大地行了個禮。
「啊啊,多指教呢。 那麼,在趁蒂菠妮雅還沒改變心意前趕快走吧」
「——好的!」   
  似乎已經完全不在那麼緊張了,菈比妮雅的表情已經有著相當程度的余裕。   
  雖然肯定有在逞強的部分在,不過我想她果然是堅強的好孩子。   
  我們追著消失在森林裡頭的蒂菠妮雅,穿過了林木之間。
「——是說,已經出森林了!」   
  在穿過林木間的縫隙後,那裡正是我們進入迷途魔力結界的入口地點。   
  眼前一片有過印象的草原擴展了開來。   
  然後擺著不滿的表情的蒂菠妮雅,就在那裡擺著架子等待著我們。
「呼恩,不知是不是那鎮守精靈的售後服務嗎?  給我往後面看看」
「恩,妳說後面? 啊」
「喔,喔咿,是外面!」「什麼?真,真的啊啊啊!」
「大家!我們得救了喔!」「嗚哇哇——!太好了啊啊啊!」「媽媽!」
  在回頭望去的那個地方,一見滿臉憔悴樣子的士兵們以一身破破爛爛樣貌從森林裡爬了出來。
  雖然也有受了傷的或是不借個肩膀就走不動的人,不過看那那些人的感覺,不像是有出現死者的樣子。
「呼恩,看來士兵也平安無事呢。 這樣向國家抬價的材料就增加了啊」
  綻放的不懷好意笑容的蒂菠妮雅,也不顧從森林爬了出來的士兵們,就往前線基地的方向回去了。





本帖最后由 97Yukisky 于 2018-2-26 09:02 编辑


----------第三章----------

「啊——氣死我了。 加里貝魯姆什麼的可不可以毀滅掉啊」
「......妳一回來就在說什麼危言聳聽的話出來啊」  
  位於加里貝魯姆城下繁雜貧窮商店街的深處,我還想說"蒂菠妮雅不動產"的破爛門扉怎麼被打了開來,首先闖進來了就是那聳動的第一句話。
  桃花色的長髮隨著聳動的言語一邊搖曳的同時,這間事務所的老闆——蒂菠妮雅以貌似不是太好的心情進來了房間裡面。
  在我們地鎮下那迷途魔力結界後已經過了數日。
  說要將那塊土地賣國家一個高價,而在早上意氣風發地出門的蒂菠妮雅,現在正是她剛好在午餐時間回到事務所的時候。
「啊,歡迎回來蒂菠妮雅小姐。 正是時候呢。 午餐我跟可可小姐一起試著做做看了,但不知道合不合各位胃口。」  
「菈比妮雅桑,對料理非常地得心應手喔!」   
  我以驚訝的表情面朝著桌子坐下。
  跟著可可一起幫我們準備著用餐的,是從那時起就在我們事務所當食客的菈比妮雅。   
  在這短時間的滯留期間內,她就已經完全習慣了蒂菠妮雅的壞心情,早已經不去在意了。     
  蒂菠妮雅對那句話也不應一聲,在發出咚咚咚的腳步聲來到桌子這邊後,便咚咖一聲拉開椅子坐下。  
  蒂菠妮雅一邊緊緊地盯著桌子上擺放著的煎蛋捲、暖呼呼的白飯、以及細心的盛好的燙青菜,一邊讓鼻子哼的一聲。
「兔耳女,有句話叫"不勞者不得其食"喔。 妳要是可以做料理的話,從今天開始我可是會讓妳去哪邊的食堂工作的喔」  
  蒂菠妮雅一說完這句話,便以不滿的表情將青菜隨意地放入口中。
「妳說要工作,人家菈比妮雅可是公——」
「怎樣啦,很吵唉! 我家不管是公主還是神明在這都沒有讓她吃閒飯的余裕啊,你不是也很清楚嗎!」
「你說余裕,你不是去賣那塊土地去了嗎? 最後變成多少錢了?」   
  我這樣問的瞬間,事務所裡的空氣被蒂菠妮雅的殺氣所壟罩,慘了,心情超不好的。
「......零喔」
「哈啊?」
「我說是"零"吉姆喔! 啊真是的,那個笨蛋大臣真是氣死人了! 說什麼"由於會被他國視為侵略國家的開始,所以不能再朝他國繼續擴展領土"啊! 啊啊啊啊啊啊氣死了啊啊啊。 果然我現在去滅掉個國家在回來喔」 
「呀啊啊! 給我等一下! 等一下啊蒂菠妮雅!」
  我拚死阻止並安撫超越了憤怒甚至浮起些微笑的蒂菠妮雅。   
  順便一提,去安撫她的我也是命懸一線啊。
「幫助士兵的那一份怎麼樣了? 那邊是讓軍隊自己出資的吧?」
「那一百萬當然是給他搶過來了啊! 不過只有一百萬喔! 那種程度的勞動就一百萬! 這國家是怎樣啊! 毀滅掉才是為了世界好吧!」
  國家就因為這種理由被毀滅的話,世界早就滅亡了吧。  
  我想即使是從古至今為數眾多的魔王們,也不會因這種小小的理由就開始殲滅宣言。
  我總算安撫下呼著哼哼慌亂鼻息的蒂菠妮雅,並拚死地揉著她的肩膀。
「嘛嘛老闆,一百萬吉姆不也是大錢嘛。 那把菈比妮雅那份去掉的話,也有差不多六十萬吉姆喔?   
 對於沒什麼錢的我們家不就足夠了嘛——」 
「哈? 你話是怎麼聽的啊? 才沒有兔耳女那份喔」
「哈啊? 你不是說賺了一百萬......」
「那是幫助了士兵的謝禮。 我跟兔耳女約定好的那塊土地,就跟剛才說的一樣零吉姆喔」
  ......原來如此。 
  這樣講的話是沒錯。 
  雖然,是沒錯。    
  我在心情上變得很抱歉,眼睛悄悄地瞥向菈比妮雅,然而純白的兔耳微微搖曳的菈比妮雅,卻看不出來感到任何一丁點可惜,不如說正綻放著閃耀的笑容。
「蒂菠妮雅小姐! 我,去工作也可以嗎!」
「唉? 唉唉,嘛,我當然會讓你,去工作?」
「太好了! 在這種大城市裡工作,一直是我的,夢想!」   
  菈比妮雅似乎真的很高興的樣子,拉著搞太不清楚狀況可可一起蹦蹦跳跳著。
  蒂菠妮雅似乎對此感到吃驚,並將怒氣給收了起來。     
  安全上壘。
  雖然這發言不會讓人聯想到她是一國公主,然而雅達王國可是傳聞有著與國民一同耕作的王族的,對菈比妮雅來說,在工作這件事上與其他貴族不一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吧。
「你若這麼高興的話,今天可就趕快讓妳去工作喔」
「好——的! 那,我開動了喔!」   
  菈比妮雅滿臉微笑,似乎很高興地走到桌子這裡,四個人圍著一張餐桌。 
  現在想想我的日常生活比起傭兵時代變得要明朗快活起來了。   
  在被繁多的建築物給包圍,狹小古舊公寓的一間房內,對從小小的窗戶射進來的光線瞇細眼睛的我,在那裡感受到了無法用言語闡述的溫暖。
「實現了一個夢想太好了呢,菈比妮雅。 我會在背地裡聲援的喔」
「哈啊? 你在說什麼啊? 你也去工作喔?」   
  這不是當然的嘛?  
  蒂菠妮雅就這樣將冷淡的言語給扔了過來。
「唉? 我也要? 為什麼啊?」
「你問為什麼? 你可是為了我將錢賺回來而生的僕人喔」  
  啊勒?
  真奇怪啊——? 
  我那無法言語的安逸跑去哪了啊——?
  是海市蜃樓嗎——?





「那麼你們,貝羅尼卡可是好不容易幫我們介紹高薪水的地方,確實給我好好工作喔!」
「好的!」
「好好」
  歡樂街也是意想不到的高級店面聚集地。   
  然後在我私底下憧憬著的高級餐廳——『珍貴金磚』那散發黑色光澤的入口處,我們目送了在背後揮著手的蒂菠妮雅。
「那麼雖然有點快,不過馬上教你們工作,首先要換件衣服呢」  
  是這家店的店長,讓人感覺格外有威嚴的人類老婆婆吹促我們進入店裡。 
  該說開店前的大廳讓人感到相當的寬敞嗎,實際是就是很大。  
  看似高級的桌子及椅子隔著寬裕的空間並排著,在牆邊也緊密地設有如同半間個人室一般的包廂席。
  照明、壁紙、甚至連掛在牆壁上的畫一邊都散發著種高級感的同時,風格卻沒有突兀感地融合在一起;明明光是一樓就相當有讓人展望風景般的寬敞,然而抬頭一看後,二樓三樓的陽台席圍著一圈地,成了彷彿讓人能夠俯視大廳一般的構造。
  我與菈比妮雅兩個人就從如此寬敞的店旁邊經過,進入了店面的後場。
「呀,話說回來不愧是貝羅尼卡介紹來的呢,妳的外貌不管怎麼看到很標緻,跟我的店契合地不得了啊。 那對耳朵不是很好嗎! 哪一個種族的?」
「唉,啊,我是人類......這耳朵是稍微發生了點事」
  店長一邊非常有力拍著菈比妮雅的後背的同時,也不聽回應就這樣笑著。   
  這樣的店長在瞥了我一眼之後,將頭輕微地左右搖了搖。
「你啊,嘛,若是貝羅尼卡介紹的話也沒辦法呢」」
  不知怎麼在隔了很長一段時間後,被很露骨的嫌棄了!  
  是怎樣啦!  
  別嘆氣啦!   
  我們被配給了制服,並各自在更衣室裡替換衣服。   
  就如同貝羅尼卡那身衣服似的全黑西服,感覺就這件制服就貴得要死。   
  我穿上了與平常套在身上的襯衫在質地上很不一樣,有著舒服質感的白色襯衫,並讓手腕通過西裝背心。
  這件要繫上黑色蝴蝶領帶的,似乎是這裡的制服。
  更衣室裡準備了一塊巨大的全身鏡,上面貼有『待客之道就是儀容!』這樣的一個手寫標語。
  寫下這個的八成是那位店長吧。
  我在全身鏡裡所映照出的樣子.....不,嘛,也不是不能理解店長為什麼要嘆氣,呢。  
  雖然我一邊嘆著氣一邊從更衣室走了出去,但在那裡嘆息聲成了完全不同次元上的東西。  
「這件,看起來怎麼樣呢勒溫先生,適合我嗎?」  
「............」  
  所謂的“無以言表”,就是在指這件事吧。   
  在從更衣室裡出來的時碰見的菈比妮雅,雖然也是穿著以黑色為基調洋裝,但那設計相當的大膽;在布料的末端那胸部到雙肩,以及那大膽地露了出來的背部,都
盡情地暴露了菈比妮雅那白皙的肌膚。   
  雖然是在裙子有褶邊的洋裝,但尺寸相當地短;網格相當大的絲襪與黑色高跟鞋相輔相成,讓腳部看起來相當漂亮又纖細。
「請你看看,因為是獸人用的洋裝,所以尾巴上的洞確實是有的喔」  
  在菈比妮雅轉了一圈朝向我的尾巴部分上,純白圓滾滾的尾巴從黑色摺邊裙裡彈跳著出來露臉,並在那微微搖曳著。
  從那纏著破布的姿態的一個轉變,成了只能讓人一見鍾情的兔子美少女就在那裡。
「......滿分」
「唉?」
「唉? 啊啊! 不,......我想非常適合妳的喔」
「真的嗎! 太好了,若能讓勒溫先生這樣說的話,我很高興!」   
  菈比妮雅天真地紅著臉頰笑了起來。
  我也是高興得地不得了非常感謝您。 
  說實話我到來這裡來以前還是不情不願的,不過由於欣賞到這樣子的菈比妮雅,我都快要對蒂菠妮雅抱持起感謝之情了。
「嗚恩! 這不是很好嗎菈比妮雅,妳可成為我們家的看板娘喔」  
  店長以滿足似的表情眺望著菈比妮雅,然後將視線轉向我這裡。
「你啊,嘛,給我加油吧」
  不知怎麼,感覺很抱歉,好的,我會加油的。   
  在那之後離開店的一段時間裡,店長親自教我們要做的工作,基本上我們所負責的就是大廳的雜事。
  接單或接待的工作似乎有專門的老鳥負責,在這間寬敞的店裡,聽說光是一昧地上餐及收桌就是很辛苦了,這不是當然的嗎,餐桌就盡有多少我數都不想數。
  從那時起到開店之前的準備時間裡,其他店員們也一個接著一個出勤了,但其中女性的人數比想像中要多,其他身穿類似菈比妮雅制服的麗人們往大廳這裡聚集過來。
「啊啦,新人? 請多指教呢」
「哇,這位兔子妹妹是誰! 有點可愛唉!」
「唉騙人,是哪裡的種族? 哇尾巴好可愛——!」
「呀——真的唉——,超——可愛的——!」  
  在可以比較的對象增加到如此之後,讓人清楚地了解到菈比妮雅究竟是多麼的可愛又美麗,不過話說回來,這間店真是聚集起了各不同人種的美人啊!
  不管怎麼說,那個——,蒂菠妮雅小姐真是太感謝您了。
「你們好了好了! 等一下就要開店了喔! 今天也滿是預約呢,好好給我工作喔!」
  店長的響亮聲響在大廳中響起,店員們各自往自己負責的地方作鳥獸散。   
  我與菈比妮雅還在往四處窺探的時候,店似乎已經開始營運了,
  客人們在進去店裡後便一個接著一個被帶位到餐桌上。
  大廳在短時間內便滿是人群。   
  雖然是高級店面所以在客層上也比較穩定,但那談話聲此起彼落起來後便相當地熱鬧。
「哇,很,很厲害呢勒溫桑!」
「......已經想回去耶」  
  總之由於我們是從搬運料理作為工作的開始,所以在退到牆壁邊之後,單單只是被店裡聚集起來的人群氣勢給壓到而已。
  然而在這個時候我注意到了。   
  不問種族,進入店裡面的野男人們無論是獸人、精靈、還是人類,任何人在將菈比妮雅納入視線裡的瞬間就被她給奪去了目光。  
  雖然那對兔耳當然是引人注目的一個要因,但那混著嘆息聲的熱情視線,豪無疑問全員都被菈比妮雅的美給貫穿了。   
  不愧是初日就被店長"能成為看板娘"這樣宣言過。
「新來的你看! 餐桌開始變亂了喔! 趕快把空盤撤下來!」
「啊,慘了」
「好的!」   
  我們被店長的聲音提醒而瀏覽過大廳之後,早早將料理給剷平的餐桌開始出現了。
  我與菈比妮雅如彈跳般往大廳出場。
「這裡為您收桌——」  
  我們穿過餐桌之間,找到被剷平了的料理並清理掉。   
  這工作看似簡單。
「啊,這也拜託你了」
「啊啦,這盤子也幫我撤掉吧」
「等下! 不給我杯水嗎?」
「不好意思,這跟我點的不一樣啊」」
「我說,這邊也要杯水」
「喔喔! 這盤料理是多麼美妙,那邊你,能不能幫我請廚師來啊」   
  沒錯,雖然雜事的工作本身是很簡單,但就客人的角度來說店員都是一樣的。   
  明明需要有獨特技能的店員什麼的是披著上衣,或是戴上獨特的帽子以作區別的,但說實話客人根本不在意這些。
「好好,請稍待一下——」  
  在我如同脫兔般逃離大廳之後,被店長從脖子根那裡捉住。
「你啊! 不是教過你跟客人的說話方式嗎! 隨隨變變接待的話店裡的評價會不好的,不想做的話回去就行了喔!」
「嗚......,非常抱歉」
  說實話若是可以回去的話,正好是我想回去的時候,然而若將被炒魷魚了這件事報告上去,究竟會受到蒂菠妮雅什麼懲罰誰也不知道。
  而且——
  我將視線朝向大廳。   
  在視線的遠端,我看見了雖然在每走一步時都會被興奮的客人給逮住,卻細心、興高采烈不斷接待客人的菈比妮雅那積極樣貌。
  亡國的公主殿下正堅強地努力著。   
  若我在這放棄的話就太遜了。
「小人勒溫我,振作起來重新出發!」
「喔喔,要做好薪水份內的工作啊!」   
  我在向店長敬禮之後,背部就被啪嘻一聲地被拍了一下,再一次地被送往了大廳。   
  OK——我知道怎麼做了,雖然無關生死,不過這裡就是戰場。   
  只要我——【雙劍之餓狼】拿出真本事,無論何種戰場我都攻略下給你看。   
  我將一樓樓層、二樓、三樓給全部俯瞰著偵查。  
  將藉由最短距離帶來最大效果的路線給引導出來。
「——就是這裡吧~~~!」   
  我迅速且不會亂了手腳,並靜肅地往大廳邁出腳步。
「這幫您撤下,這也幫您撤下」
「這個也拜託你」「我了解了」
「那個我這邊想追加餐點.....」「會立刻請負責的人」
「抱歉,這酒是哪個品牌的?」「這就幫您確認,這也幫您撤下」
「好燙,水」「這邊請用」

「一定要讓我跟主廚打聲招呼」「有空檔時幫您作確認,這也幫您撤下」
「好的這邊也——」
「好的我現在立刻——」
————嗚啦!   
  只是繞了大廳一圈而已,我的兩手上堆積著如同山一般高的食用完餐盤。
「......哈,不是很能幹嘛小鬼,就是這個態度!」
「還沒完店長! 那位半獸人小哥說想知道綠色瓶子的品牌是什麼! 再加上那邊的人類老人有想跟主廚打招呼的意願,請盡快聯絡! 然後來人啊! 讓手邊有空檔的點餐人員往那位紅色洋裝的貴人那邊去! 盡快!」
  在我正確地下達了指示後,朝後方轉向,便又再一次早早投身於戰場之中。
「小鬼......,不,勒溫......你彷彿是【食堂之餓狼】一般呢......閃耀著光芒喔」  
  店長這樣子的低語,並沒有傳達到一心在戰場上舞動著的我。




「結束......了......」
  距離開始工作已經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外面天空肯定已經黑漆漆的了。   
  在完全將客人給清空的一樓。  
  我在摺疊起來的桌子旁放有的椅子上,將身體整個攤在上面並仰望著天花板。
「真的非常忙碌呢......」  
  同樣的,菈比妮雅在鄰坐的椅子上將身體整個攤在桌子上。   
  其他店員們似乎早已習慣的樣子,一邊此起彼落地談著天一邊向更衣室走去;或是將剩餘的食物聚集起來,一邊當作小菜一邊灌著酒,然而我們實在是沒有那種余裕在。
「菈比,還有溫溫,你們今天做得真好。 你們是今天的MVP喔」 
  在不知不覺以獨特愛稱叫著我們名子的店長,非常滿意似地來到我們身邊。  
  嘛,能讓她高興是再好不過。
「我說掌櫃來店裡了呢.....,說是要看看活耀新人的臉,雖然對精疲力盡的你們很抱歉,可不可一去下VIP室呢?」
「飛愛劈室?」
  有這種地方?   
  新人似乎實在是不會負責到那裡,所以我是初次耳聞。  
  店長仰視著並以手指指著三樓。
「在往樓上上去的最裡面喔,今天掌櫃的秘書也在,上去就知道了喔」
「唉......」  
  在收拾掉工作的現在我實在是不怎麼想去,若是可以的話想就這樣回去,但要是被掌櫃給傳喚的話,不露個臉可不行。   
  與精疲力盡的菈比妮雅一同,一鼓作氣起身往三樓走上階梯。   
  在上了三樓之後,與站在走道最裡面的精靈秘書大姊姊對上了視線。
  她輕輕點頭示意,看來在她旁邊的就是所謂VIP室的樣子。   
  將整理過的頭髮給盤起的精靈大姊姊,默默地將門扉給打開催促著我們。   
  我也朝大姊姊輕輕點頭回禮,並穿過了門扉。
「喔喔——,來了啊新人,嘛坐下吧」  
  在踏入房間的瞬間,粗曠的聲音便迎著我們。
  不愧為"最重要人物室(VIP室)",比起其他樓層高級感更上了一層。
  有著漆黑厚重的窗簾,從被敞開的窗戶外一眼便可以將加里貝魯姆城盡收眼底,只是這樣而已似乎就成了一幅讓人看呆一陣子的美畫。
  巨大沙發以及微微發光的桌子。
  水晶吊燈的照明。   
  裡裡外外都散發一種"這就是最頂級"的感覺。
  然後,雖然那聲音主人就坐在眼前的沙發上,但意識到那身姿的瞬間,我噤聲不語,而菈比妮雅則是往後退了一步。

  可以讓巨大沙發都顯得狹小,不論是在縱向或是在橫向都挺巨大的軀體。   
  身穿著低俗又奇妙設計的西服,有著顏色深淺不同的金髮。   
  一見到那身軀還以為是獸人,但兩耳邊卻露出了精靈特有的尖銳。   
  是地之精靈嗎?
  雖說就如同精靈般有著工整的五官,但在那長著鬍子的顏面上有幾道活生生的傷痕刻劃在上面,是相當粗野的人。   
  那粗野的精靈讓他那好幾倍於我的身體蜷成一團,並看向了我們這邊。
「你們這些傢伙,聽說今天幹得挺好的啊?」   
  雖然挺高興似地笑了起來,不過那粗曠的聲音只是這樣而已就魄力十足。
「哈啊......非常感謝你。」
「哈啊? 怎麼啦怎麼啦,聽店長說是非常活耀的傢伙呀,這不是挺老實的嘛。 怎啦?  是在顧慮什麼呀?」
  要說顧慮不如說外貌太恐怖了。  
  目不轉睛地將我們彷彿下酒菜一般注視著的視線,讓菈比妮雅身體完全僵硬起來了。
「那個——掌櫃先生,所以找我們是有什麼要事?」
  考慮到菈比妮雅狀況,我正面承受那壓力並向那巨漢精靈投以問題。
「嘎哈哈,你說要事? 那當然,不就有才會像這樣親自來自己的店面不是嘛! 我說是吧.....勒溫.哥魯多菲雷姆」
————!   
  在將我的名子說出口的瞬間,這大個子精靈釋放出可以說是殺氣的鬥氣出來。   
  雖然我反射性地將手往後腰側摸去,但那兩把短劍卻在更衣室裡頭。
   討厭的汗水在我的背部緩緩流下的同時,在眼前,從我正觀察著動向的巨漢精靈上,不知怎麼感到了奇妙的既視感。 
  這讓人感到壓倒性的存在感,雖說是鬆弛下來的身體,但那威壓感卻纏繞在他身上。   
  我將儲存在自己腦內的重要紀錄給做個徹底調查。  
  我,不知道在哪裡認識這位巨漢地之精靈。
「你還真是很關照我女兒啊,是吧?」   
  那個「是吧?」的部分,是巨漢精靈不知怎麼地往自己的鄰邊搭起話來所說的話。  
  雖然在被搭話前被巨驅給遮蓋所以不知道,但那裡有位嬌小的人物坐在沙發上。
「Hello,很久不見了呢」
「啊! 你啊!」   
  從巨漢的陰影下出來的是有著一頭蓬鬆金髮、一雙翡翠色眼瞳的精靈。  
  在全身盡其所能地戴著裝飾的戴莉·史丹瑟——【舞動寶石】就在那裡。
「在聽到戴莉被不知道哪裡來的人類給擊敗了,我還想說是在開什麼玩笑,原來如此,看來並不是在扯謊的樣子啊。 雖然你長的一副呆臉,不過卻經歷過許多修羅場吧? 到現在應該也不只殺過一人兩人了」  
  在一邊釋放讓我身體整個顫抖起的鬥氣的同時,他那張臉一邊很高興似地笑了起來。  
  那笑著的臉又超恐怖的。
「是吧是吧! 都讓爸爸說到這種程度了,決定了呢!」
「爸......爸爸?」   
  我可是哪裡都感覺不到兩人有血緣關係。  
  啊,我知道了是養女對吧,我懂得。
「啊哈哈哈! 我的女兒很可愛對吧! 你看,眼角不知怎麼就跟我很像喔!」
  嗚恩我想想,由於眼神太恐怖了我可辦法直視......,不過完全不一樣喔?   
  在一邊裝飾著閃閃發光寶石的同時,一邊又長著惹人憐愛臉龐的戴莉,與這黑道精靈雖說長得一點也不像;不過看著這大叔的確也是地之精靈,然後在那粗俗的打扮與金髮系髮色上,不能說沒有共通點。
「本大爺是史丹瑟商會的弗朗基。 犒勞能幹的服務生當然也是真的,但我說小子,我這裡稍微有點重要的事要找你」
  重要的事,呢。
  看來戴莉·史丹瑟就跟那天丟過來的台詞上所說的一樣,找爸爸抱怨並回來報復了啊。  
  可惡,若是要我賠償壞掉魔法石的話,就這樣給你從薪水裡抽個利息還是什麼的吧。  
  不過,啊  
  魔法石的事先放在一邊。   
  在此之前,我從那巨漢口中說出的名子裡,感到了些違和感。    
  對於這麼誇張的打扮,我應該看過一次就絕對不會忘記才對,不過的確好像記得在哪見過......。
  恩?  
  這大叔,弗朗基?
「啊」  
  在腦內再度複述一次那名子的時候,在我的記憶裡一道電流奔走而過。
「竟然是,弗朗基? 難道說你......,是【鐵風】之弗朗基嗎?」
「恩喔? 怎麼了你,明明年紀這麼輕,怎麼知道這相當懷念的名號啊?」
  【鐵風】之弗朗基。   
  在我還沒投入戰場以前,處於跟著傭兵團被各種差遣而勉強保住性命的戰爭孤兒時代。   
  那名號幾乎跟"死"是同義詞。   
  在很久遠的時候,我們與那位【鐵風】所率領的傭兵團硬碰硬過,在遠處見到他那揮舞著特大鐵斧的姿態,就如同暴風本身一般。  
  人類如同紙屑一般被鐵斧給彈飛的慘況,我有恐懼地僵硬著身體看著這光景的記憶在。   
  然而,在我作為傭兵登場之前那名號突然就沒再聽到過了,並流傳著他戰死的傳聞,而那名號於傭兵們間漸漸地被當作傳說中的存在。  
「還......還活著啊」
「哈啊? 當然還活著呀! 你這傢伙是聽到怎樣的傳聞我不知道,不過被老婆說"如果你不當傭兵了我就跟你結婚",彷彿昨天才發生的事啊!」  
  傳說在我面前嘎哈哈地笑著。  
  在我自己初陣的時候,對於已經聽不見他的名號這件事,我可是打從心底感到僥倖。
「嘛,我的往事什麼的怎樣都可以啦小鬼。 要說的不是這件事」  
  雖然我覺得要說那是怎樣都可以的事,不如說那才是大事件,然而那與戰場上的威容已大不相同,興高采烈地笑著的弗朗基將身體給探了出來,是要在這裡開戰了嗎——?
「我啊,決定戴莉的丈夫非得比她還要強悍才可以呀」
「...........喔喔?」   
  我為了不管發生什麼都可以對應而悄悄地擺起了架式,對於這樣的我,弗朗基笑容滿面地這樣說著。   
  這是在講什麼?
「如果蒂菠妮雅是男的話,這件事很乾脆地就解決了啊! 嘎哈哈哈,還想說除了那傢伙之外,終於出現了個可以擊敗戴莉的小夥子,這人竟然不就在我的店裡面開始工作了嘛! 這下也就是說我們很有緣啦! 沒錯吧?」
「爸爸! Me才沒有輸那麼多呢! 可是贏了不少場呢!」
「嘎哈哈,是嘛是嘛,那還真是抱歉啊!」   
  雖然這樣講的話貌似也輸過了不少場的樣子,但話說回來這是在說什麼啊?   
  史丹瑟父女並沒有朝我襲擊過來,而安撫著心情稍微變壞女兒的父親,則是很高興似地從我的頭頂到腳趾頭的各個地方目不轉睛地眺望著。
「外表稍微有點不起眼,不過很強這件事倒是很清楚」
「才不是不起眼呢! 就算說到外表,那犬齒什麼的不是很可愛嘛!」
「哈啊啊? 是這樣嗎? 嘛不管怎麼說,很能幹的話就沒怨言了! 我也很中意你呀! 接下來女兒就拜託你啦,女婿!」
「......女婿?」   
  露出極度邪惡笑容的弗朗基,將他巨大的手掌給伸了出來。
  那個,雖然不太知道是在講什麼,不過總覺得若是握起這隻手話,很多事情都迎來結束的感覺。
「啊哈,哈哈哈哈! 我想想——,.....那麼,辛苦了大家」
「哈啊? 等下等下,你剛才沒把話聽進去? 已經決定你是戴莉的丈夫了。 所以也就說是我的義子吧? 現在不就是要乾杯慶祝的時候嘛!」
「不不,現在是在講什麼我有一點搞不清楚啊。 究竟是在說什麼啊」 
「什麼啊別那麼見外嘛女婿。 能娶戴莉什麼的你這世界第一現充渾蛋!」
(97:可惡的現充!! 啊不對,是幸福的傢伙才對 )
「不不不不不! 等下啦! 喔咿戴莉,是怎麼回事啊?」
「不是說過"Me已經決定了"不是嘛。 決定第一次的男人是比Me還要強悍,初次勝過Me的男人嘛! 呼呵呵!」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不!
  為什麼要在這裡臉紅!
  唉? 慘了,完全看不出這話題的走向。  
  菈比妮雅什麼的,早就跟牆壁化為一體了。
  雖然我盡可能想低調地、又迅速地從這個場合上撤退,看到我這不乾脆態度的弗朗基突然臉色一變。
「你這傢伙......,你這樣也算男人? 不要讓女人蒙羞啊。 還是說怎麼樣? 在踐踏過我女兒之後你這傢伙不是想逃跑吧?」  
  是讓空氣顫抖般的鬥氣,牆壁實際上就微微地抖動了起來。
「說什麼踐踏! 您女兒我可是一根手指都沒去碰啊!」
「哈啊? 你惹戴莉哭了對吧......,差不多一點喔,你這傢伙」  
  不要說牆壁了,就連整個房間都被弗朗基的鬥氣給震得搖動起來。   
  不行了,已經不是可以用溝通來解決的氣氛了。
  這大叔想開戰了啊。
  就算號稱【鐵風】也是以前的事了,他現在也沒戴著那巨大的鐵斧,身體似乎也滿是贅肉並鬆弛下來了的樣子。
  應該失去了那讓幼時的我害怕地顫抖的不講理臂力才對。   
  我是希望啦。
  雖是想這樣想,但壟罩在這房間內的鬥氣並非尋常之物。  
  我手無寸鐵,而且菈比妮雅還僵硬在那裡。   
  如果在這裡跟【鐵風】與【舞動寶石】槓上的話,被捲進來的菈比妮雅性命堪憂。
  恩?  
  等一下喔?  
  把僵在那的菈比妮雅映入視線裡的瞬間,我想到了可以度過這難關妙案。
「等下! 等一下掌櫃! 其、其實......」  
  弗朗基現在也是一副快要動手的樣子,我沒有可以猶豫的時間了。
「——我有婚約者的啊啊啊」   
  我聲音高亢地斷言了,而整個場合彷彿被驚愕到一般整個僵了下來。  
  一片死寂的VIP室。
「什......麼,你說什麼?」」
「我,對我來說,有著一位想用一生去保護她的婚約者在啊! 突然間跟我說"與跟其他女人結婚"什麼的,我沒辦法說句"啊,好的"就這樣子接受下來的吧!」
「你這傢伙,不會想跟我說蒂菠妮雅是你的婚約者吧?」
「沒這種事」  
  對於弗朗基的質問,我態度堅決重重地將頭往旁邊搖了搖,就算是扯謊這也實在沒可能。   
  我將完全變成了塊岩石的菈比妮雅的肩膀給強硬地拉了過來。   
  順便一提這動作也是為了菈比妮雅的人身安全,這樣最壞情況下找時機從那窗戶跳出去的準備也做好了。
「我的婚約者,是菈比妮雅!」
「............嗚!」
  弗朗基也靜默不語了,而沒想到會指名自己的菈比妮雅,究竟發生了什麼也不清楚的情況下搖曳著兔耳,並茫然地看著我的臉。
  雖然我很清楚她的心情,但在這場戲上捅婁子話就瞬間開戰了,我裝作對菈比妮雅展現笑容,但私底下則是全力用視線傳達我的意圖,拜託妳察覺到菈比妮雅!   
  之後。
  雖然菈比妮雅掩不住驚訝(我想也是),不過幸好她很聰慧。
  根據這狀況以及我那墾求的視線,意圖就十分地傳達給她了。
「是,是的」
  在她總算點了點頭後,幫我回答了肯定的回覆。     
  好,這樣就過一關了。
  不知道是被這突然間的插曲給挨了記悶棍嗎,弗朗基的鬥氣也煙消雲散了。   
  這樣的話我可當成跨越了第二關卡了吧。
  那剩下的最後關卡。
  雖然戴莉很率直地就表示出驚訝,但那大大的眼瞳漸漸濕潤地聚集起淚水,並表情險惡地瞪視著菈比妮雅。
「You......真的是婚約者? 喜歡勒溫嗎? 真的嗎?」
  嗚,一顆顆的淚水從戴莉娜她那大大的眼瞳裡溢了出來。   
  為什麼呢,我現在正被強烈的罪惡感給苛責著。   
  明明自己一點錯也沒有,但心好痛啊。   
  話又說回來,我心想"這應是很難回答的質問吧"邊將視線朝向菈比妮雅,不過她卻沒有吞吞吐吐的,或是在話語上不自然的停頓,並為我組織起了言語。
「勒溫先生,一直,在保護我......,非常,令人安心」 
  喔喔,感覺這回答挺像回事的。  
  幹得好菈比妮雅!   
  但戴莉在聽到這句話之後,讓更加大顆的淚水落了下來。
「(泣)那,那麼,兩個人......做過了嗎?」  
「噗哈!」   
  這質問的太突然了吧。   
  不是害我噴了鼻水出來嗎?
「? 請問是指什麼?」   
  菈比妮雅理所當然不知道是指什麼。  
  嘛我想也是,雖說戴莉也是沒有將做"什麼"給明講出來啦。   
  但戴莉臉不是紅到不行嘛,所以可以想像得到是在問什麼。
「問是什麼,(泣),——做○喔」(97:我覺得不應該全打出來,不過大家知道意思吧?)
「噗哈啊! ——咳咳,嘎哈!」   
  我被傳說等級的波瀾給淹得喘不過氣。  
  竟然給我做這種追擊。   
  這次菈比妮雅實在是無言以對,只看她兩手押在嘴邊,而臉頰則是染上了不輸給戴莉的赤紅。     
  雖然我覺得菈比妮雅應該是答不下去了,但在她頭往旁邊搖了搖的同時,還是回答了戴莉。
「我們,還沒做過,那種事......」  
  對於她的回答戴莉驚訝地睜開眼睛,然而菈比妮雅的話還有後續。
「但是,我也跟戴莉小姐一樣......,我第一次的,對象......要跟勒溫先生」  
  等等等下下下啊啊啊!  
  菈比妮雅啊,雖說在這個場面能有蘊含感情的台詞出來我是很佩服,
  不過到這種地步的話就太逼真了喔?   
  不行了,我沒有力氣擺著尷尬的臉繼續待在這了,現在就馬上想回去。 
  幸好不知道弗朗基是不是也跟我有一樣的心竟,他故意似地咳了幾聲,將場面收拾了一下。
「嘛,嘛啊,我知道你們倆是情投意合,不過互相還好好的保留純潔的話,也就是說戴莉還有可以參戰的餘地在吧」
  沒有那種餘地吧?   
  為什麼要把場面收拾到那種程度。
「(泣),沒錯喔! 那樣子的話就跟什——麼都還沒開始是一樣的喔! 這樣的話Me還是有權利可以跟達令結婚嘛!」
  沒有那種權利喔?   
  是說達令是誰?
「事情就這樣子,接下來的就交給年輕人,我就在這裡退下啦」
「唉唉唉! 等下! 在這時候戰逃太狡猾了吧! 你不是【鐵風】嗎!」
「跟那沒關係吧! 是說別在女兒面前提我過去的事! 你這傢伙敢惹戴莉哭的話,我可是不會認同的啊!」
「你不認同的話就把你女兒一起帶走啊! 啊,喔咿! 弗朗基基基!」   
  雖然我為了想盡辦法把他給留下,而朝那低俗的西服伸長了我的手;但戴莉更是從背後拉著那個樣子的我的襯衫,把我給留了下來。
「達令! 快,在Me面前說要把跟兔耳女孩的婚約什麼的給破棄掉! 這樣話就原諒達令這次花心! 然後換Me來成為達令的婚約者!」
  什,什麼花心?
  我一邊恨著早早從VIP室退場的弗朗基,一邊轉過頭交互看著臉紅到不行的菈比妮雅,以及哭著說些亂七八糟事情的戴莉。   
「不......,是說,我跟你才見過兩次面而已對吧? 為什麼話題會突然就變成要我成為你的丈夫啊!」
「因為Me的第一次被奪走了,OK——?」 
  Oh NO。   
  請不要說些會造成很大誤解的話。   
  不就單單在勝負上第一次輸掉而已吧!
  我在初次見面的時候就隱隱約約感覺到了,這傢伙在不講理上跟蒂菠妮雅真是雙壁啊。   
  等一下喔?  
  這傢伙不是跟蒂菠妮雅是水火不容的關係嗎,發現攻略點!
「啊——,不過話說回來啊,雖然我是很單純感謝妳的好意,但首先作為前提,我可是蒂菠妮雅那裡的員工喔? 跟妳那裡是商業上的對手吧? 老闆那就先不會允許了喔。」
「(泣)......那麼,只要守財奴精靈允許就可以了吧?」
  為啥啊?  
  不知怎麼話題走向跟我想的不一樣。
「因為蒂菠妮雅可最喜歡錢了,有可能會被要求一大筆金額的樣子......(泣),知道了,Me要為了達令加油。 達令稍微等一下」
「唉?」
  好奇怪唉?  還以為她會咬牙切齒地放棄的說......。  
  話題走向變得怪異起來,然後這樣繼續發展下去的話不太妙。   
  我可以輕易想像蒂菠妮雅興高彩烈地被金錢給引誘,並把我給賣掉的光景。
「不,事情不是這樣,首先我跟菈比妮雅就——」
「那之後再說! 首先不把達令從那傢伙手中奪回來不行! 兔耳女孩也走吧!」
「呀!」
  抹了抹眼淚的戴莉在突然拉起菈比妮雅的手後,以怒濤般的氣勢從VIP室跑掉了。......  
  這是不是不太妙?
  不妙不妙不妙不妙——!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戴莉恐怕,不,肯定朝著"蒂菠妮雅不動產"的方向去了。
  在數分鐘後不是開始了讓加里貝魯姆崩壞的爭吵,不然就是我會被賣掉。   
  那位可是蒂菠妮雅啊,搞不好一百萬就會把我賣掉也說不定。   
  不論是哪一個,我都將迎接最悲慘的結局。
  為了避免被害,只能自己展開行動了。   
  我得比起戴莉他們還要快,不先以最快最短距離確保蒂菠妮雅那邊可不行!   
  我在下一個瞬間就往大大敞開的窗戶外飛躍了出去。   
  朝著到現在燈火仍舊明耀閃亮的加里貝魯姆歡樂街,讓自己的身體在其中躍動著。
  我移動到眼前的棒狀屋頂後,從屋頂到屋頂,再從陽台到屋頂,並趁勢頭就這樣飛躍到了在眼前伸出的看板上後,讓其支撐桿彎曲了下去,然後又再一次往屋頂跳躍。  
  我盡可能以預想中的最短距離,幾乎一直線地往事務所移動。   
  就這樣在加里貝魯姆的夜空中奔走了數分鐘,似乎會踩破屋頂的破爛公寓開始增加了。
  這是抵達了事務所所在的貧窮區域的證據。   
  我從建有五層的屋頂上垂直落了下來,並在滿是裂痕的石造地板上落地。
  在眼前彷彿是以焦炭建造出來的破爛五層公寓,就是本人所屬的事務所。
  往那破爛公寓仰視著,現在仍舊安靜無聲,首先我想自己的攔截成功了。   
  好耶!  
  現在開始才是關鍵喔勒溫!  
  究竟要怎麼在短時內說服蒂菠妮雅!  
  我避免了踩壞破爛公寓的階梯朝五樓奔走上去,將很難開閉的門扉用盡力量給打開。
「啊啦——,勒溫桑也歡迎回來——」  
  首先是惹人憐愛的可可帶著微笑出來迎接著我。   
  可可手裡拿著托盤,托盤上有著飄散著熱氣的茶杯兩個。   
  兩個?
「......我.......也?」
「啊啦達令,沒在那等著嗎?」
「歡、歡迎回來勒溫先生。」
「啊」
  在狹小的事務所內,在沙發上已經有戴莉及菈比妮雅她們的身影了。
「為什麼啊!! 這也太快了吧! 我可是以最短距離最大戰速衝過來的耶?」
「最短距離? 達令知道有比從地面直接過來還要快的捷徑嗎?」 
  興高采烈地笑了起來的戴莉,她那戴在手上的幾顆寶石亮晶晶地散發著光芒。
  ......是,是啊,這傢伙是蒂菠妮雅等級的魔導士呀。
  還有這種魔法喔。
  雖然我喪氣地讓將肩膀垂了下來,但卻在這時感到了違和感,不,要說成是違和感的話,不如說對事務所仍舊風平浪靜這點感到了怪異。
  理由十分的明瞭。
「蒂菠妮雅呢?」
  沒看到那惡魔的身姿。
「在貝羅尼卡桑那裡喔」
「啊! 貝羅尼卡已經回來了啊!」
   貝羅尼卡在脫離那"迷途魔力結界之後",覺得有必要探查一下雅達王國的內情,便帶著阿尼亞潛入了內亂中的國家。
   不論是首謀者或是戰力之類的,要做這些情報收集都必須要避開辦亂軍的耳目下進行,就算是貝羅尼卡似乎也需要花上不少的時間。
  不過多虧了她我得救了。
   只要現在跑過去的話,不用十分鐘——
「我回來了——」
——趕不上了。
「哇,你那什麼打扮啊?」  
  蒂菠妮雅那驚愕的視線就這樣把在門前僵住的我給貫穿了。   
  這麼說來我還沒把衣服給換掉就這樣穿過來了。
「比起那種事,稍微跟我到外面——」
「Hello【荒地】。 有件事想跟You談一下」
「哈啊? 哈啊啊啊啊啊? 為什麼暴發戶地精會在這裡啊!」
(97:經過考慮後,將"成金古諾姆"變更為"暴發戶地精"。)
  啊不行了不行了,連讓我蒙混過去的時間都沒有,兩人就這樣面對面了,我快哭了。
   我想回家。
  啊,這裡就是我家,沒地方回去。
  我想從這裡消失。 
「等一下可可! 為什麼幫她準備茶水啊! 快拿聖水來撒呀聖水!」
「唉——,You那什麼態度啊。 好啦稍微閉一下嘴聽一下喔!」
「你這傢伙吵死了! 好了好了趕快消失吧!」
「吵死人的是You好嗎! You消失到哪裡去不就好了嗎!」
「哈啊啊? 好——我懂了,想消失的話我這就幫你呢?」
「唉——? 用You那爛魔法想讓Me消失嗎——?」
  真是一場爛攤子。
  已經不行了,終焉戰爭就要開打了,我就朝不是這裡其他地方出走吧。
  雖然我默默地閉上眼睛仰望天空,打算朝著逃難之旅翱翔天際,
  但就連這點那兩隻惡魔也不放過我。
「啊勒,達令想去哪裡? 馬上就結束了等等喔——?」
「哈啊? 達,達令? 那是怎樣啦? 喔咿僕人,你怎麼被這暴發戶叫得那麼親熱啊? 哈啊? 喔咿你這傢伙,臉給我朝這裡看著我的眼睛」
  不如說朝著地獄一直線了。
  神啊。
  您想拋棄我嗎?
  雖然甚至連回過頭去的瞬間都有死亡的可能性,不過在戰場上所累積來的經驗在低語著,若在死地之中有活路存在的話,即使是一步也非得踏出去不可。
  我一邊讓經驗來振奮我的勇氣,一邊讓雙手朝頭頂的方向舉了上去。
  為了不要突然就被雷擊給貫穿而表示歸順之意之後,我緩緩地朝蒂菠妮雅的方向轉了過去。
「給你五秒,說吧」
  這是什麼硬漢遊戲?
(97注:是指那種過關難度極高的遊戲,我記得玩過的遊戲裡難度有這樣翻譯的印象,沒去玩就是了)
  沒有在眼瞳裡寄宿感情的桃花髮色精靈,單單視線就把我給射殺了。
   殘餘性命僅剩五秒。
「打擾啦,是說怎啦? 這還真熱鬧呢」
「晚——上——好——」
  神降臨了。
「嗚哇啊啊啊貝羅尼卡啊啊啊啊! 好恐怖啊啊啊啊!」
  在我殘餘生命消耗了三秒的時候,神從門口降臨於此了。
  將破爛門扉打開表現出驚訝表情的貝羅尼卡,以及天真無邪奔走過來的阿尼亞將我那殘餘的一秒性命給拯救了。
   我倚靠本能讓身體動作,到貝羅尼卡那邊躲了起來。
「貝羅尼卡,那邊給我讓開」
「怎麼啦又吵起來啊? 現在可不是做這種事的時候吧大姊頭」
「現在就是那時候! 這僕人! 別的事不做竟然把暴發戶地精給帶進來!」
「把大小姐給? 是說,真的在唉」
「哈囉——【俠氣】。 跟You最近常見面呢——」
「話說回來原本就不是我帶進來的啦!」
  雖然狹小事務所的人口密度漸漸地在上升,但每一位都也讓這裡更深陷於混沌之中。
「...嘖...」
藉由貝羅尼卡的登場,蒂菠妮雅雖然仍舊一臉兇相,不過她還是退了下來。
  不過就算是這樣問題一件也沒有得到解決,把這狀況稱之為窮途末路吧。
「預定是要開作戰會議的吧......,為什麼戴莉大小姐這一次又在場呢?」
「Me只是來把達令要回去而已」
「所以說 那達,達,達令到底是怎樣啦!」
「達令就是達令喔。 是Me的婚約者,給Me吧」
「婚婚婚約約約者者者——?  那是什麼啊!」
「不,不是! 話說回來全部的事情就都不——好痛痛痛啊啊啊啊啊!」
「好了給我閉嘴」 
  我果敢地闖進了兩人的中間,但連五秒也撐不了就被蒂菠妮雅的魔力簡單地輾著心臟到快碎了。   
  要死了要死了,這弄得我快死了。
「你說婚約者? 可以別開玩笑了嗎? 看了這個就明白了吧,這傢伙是我的僕人。 也讓他完成契約了,這可是貨真價實的眷屬喔」
「唉——?」
  在這初次看見戴莉沒了氣勢,浮現驚愕的表情。
「......讓其他種族成為眷屬魔法......是,那個吧?」
「怎,怎樣啦? 我順應情勢也沒辦法啊! 如果不是這樣誰要跟這傢伙」  
  確實蒂菠妮雅是完全因為碰上大危機,才迫於情勢解開我的詛咒。
「迫,迫於情勢就,就做了那件事.....」
「很抱歉呢,這傢伙身體跟心靈上都是我的僕人。 節哀順變」 
  雖然是因為沒有選擇,不過這可是三餐、零用錢、住宿的絕對僕人契約呢。
  現在正後悔跳樓大拍賣!
「身體跟心靈也......。 You明明胸口一馬平川,卻是個碧〇喔?」
(97注:是英文B開頭的,意旨喜歡玩男人的女人,剩下的請各位想像吧)
「碧......誰誰誰是碧○啊!...... 是說等一下,你到底是在講什麼?」
「因為不是把人類當作眷屬了嗎? 那樣的話,——不是只能做○了嘛!」(97注:同上文注釋)
  嗚恩,我是知道這傢伙絕對在中途搞錯了呢——。
  不過,被這意想不到的超級大誤會給淹沒的蒂菠妮雅,就我看來相當地動搖著。
「哈啊,做做,做○什,什麼,你,你你,到到到底是是說了麼話出來啊!」
  你不會動搖過了頭嗎?

「什麼是做O?」
「可可也不知道嗎? 貝羅尼卡——,什麼是做O?」
(97:這詞太多了……)
「恩? 啊啊,雖然我覺得對可可跟阿尼亞有點早,不過先從雄蕊雌蕊開始吧」  
  不好意思貝羅尼卡老師,現在不是開始那種授課的時候。   
  相對於天真無邪的魔法人偶們,困惑至極的兩位精靈仍呆然地互相對視著。
「啊勒? 不是嗎? 因為說到讓其他種族成為眷屬的魔法......」
「你,你——別把我跟你這種三流魔導師混為一談! 像我這種天才只要親......親吻,只要這樣..... 就十分足夠了! 笨蛋! 變態! 色情精靈!」
  蒂菠妮雅在一邊紅透了臉並手腳慌亂地來回揮舞著同時,一邊斥責著戴莉,而戴莉看到她這個樣子便戲謔地笑了起來。
「啊啊啊那種事原本我就沒......是說你想讓我講什麼出來啊笨蛋!」
「什麼嘛! You還沒有做過喔? 親親而已Me完全不在乎嘛。 不就是打招呼嘛。 啊,但兔耳女孩是絕對不允許花心的類型吧? 那婚約就解除了是吧?」
  啊,怎麼在話題上火上加油啊......。
  蒂菠妮雅一口氣就變回面無表情的樣子了。
「哈啊? 給我等一下,為什麼在裡會提到兔耳女的名子啊?」
......慘了!
「啊勒啊勒? 不知道嘛? 搞不好早就不把You放在眼裡了不是嗎?  達令跟兔耳女孩一直有婚約在的喔? 不過,要把那給解除掉跟Me結婚!」
「.............哈啊?」
  這下慘了,倒在地面上的我很清楚,破爛事務所正開始氣勢磅礡地震動著。
  家具及窗戶喀搭喀搭地抖動著,而餐具喀嗆喀嗆的響起了聲音。
「喔咿......僕人.....,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 根據回答......可是會把你宰掉的,給我用心回答喔?」
  那桃花色長髮作為激昂起來的象徵而浮了起來,電流正在上面啪嘰啪嘰地在上面奔走著。
  從地板仰望著那張臉因為逆光只能看到影子,但就那散發水色光輝、凍結起來的眼瞳將我給冷冷地貫穿。
  就經驗上來說在這不管再狡辯些什麼,被整個半死已經是可以確定的了,接下來就是完全康復要花多久時間的問題了。
  盡可能想要朝對我傷害最小的方向將船舵給轉過去。
「蒂菠妮雅冷靜聽我——」
「吵死了笨蛋僕人!」
「——講下嘎啊!」
  好的,十個字就立即出局了。
達致死量的電擊將我全身上下給貫穿,我的意識在漆黑之中斷絕了。
  這依舊是不清楚攻略的硬漢遊戲。



「什麼嘛,不是讓我以為你被金錢給迷惑就教唆誆騙兔耳女,還誤會你跟她進行些淫亂行為嗎——」
「......能得到您的諒解我不勝感激」  
  雖然我是希望你在把我烤得焦黑之前就理解情況就是了。
  在我恢復意識之後,菈比妮雅似乎總算幫我解開了誤會,而蒂菠妮雅從原本的一臉兇相,回到了受夠些什麼的表情。
「勒溫先生,不知怎麼事情好像變得嚴重起來了,真的不好意思......」
「不不,我說菈比妮雅一點錯也沒有呀,話說回來問題出在——」  
  沒錯,還想說已經解決了,不過事態卻回歸到了作為這事起因的問題上面。
「達令跟兔耳女孩,對Me撒了謊是吧?」
「啊——,不,菈比妮雅是為了讓我撐過那個場面,才靈機一動去包庇我的謊言而已,不好的全都是我這邊的呢」
  在謊言被戳破的現在,在不久的未來肯定是要去直面【鐵風】的怒號,但我可不能讓沒有過錯的公主殿下去面對那兇惡的鬥氣。
  我為了成為菈比妮雅的盾牌而下了必死的決心,不過返回過來的卻是戴莉滿臉的笑容。
「太好了! 那麼達令就是Me的東西了吧?」
「唉?」
「跟蒂菠妮雅只有眷屬上的關係而已,跟兔耳女孩間什麼都沒有對吧? 所以就是Me的不是沒問題嘛。 太好了,這下塵埃落定呢!」
  完全不好。
  事情可一點也沒有定下來。 
  說來是這樣啊,這傢伙的思考回路是蒂菠妮雅等級的自我本位。
  難怪會下那種結論。 
  不過,自我本位冠軍的蒂菠妮雅當然沒有就這樣閉嘴。
「什麼太好了啊你這大笨蛋! 不要讓我一件事說好幾次可以嗎? 這傢伙是我的————」
「不就眷屬嗎?  不過作為一個男人怎麼樣?」  
  衛冕冠軍被後發制人,戴莉在以食指指著蒂菠妮雅的同時逼問著她。
「你說男,男人......」
「眷屬這件事已經知道了嘛。 不過,眷屬跟結婚對象不是不一樣嗎? You把達令的事情作為一個男人來看待的嗎?」
「男,男,男人?  不,我沒有,這樣」 
  衛冕冠軍一昧地防禦,只有嘴部僵硬的動作著,但重要的事情卻一句也講不出來。
  然後最受不了這在眼前展開的舌戰的,無須隱瞞就是我沒錯。
  我原本就不想聽蒂菠妮雅的回答什麼的。
「男人是? 勒溫桑是男人沒錯吧?」
「可可也不知道嗎? 貝羅尼卡——,勒溫下面有蛋O嗎?」(97注:一般男人都會有的東西。)
「恩? 不,之前在浴室裡稍微有碰一下,確實是有長的喔?」
   不不真的是在講些什麼啊貝羅尼卡老師。
「喔咿喔咿! 已經可以了吧! 戴莉在這邊就饒了我吧。 你看,貝羅尼卡正在等喔,今天就到此為止,好嗎?」
「唉——? 恩——......OK——! 那麼就決定達令是Me的婚約者了呢! 那今天只要有這個約定Me也就滿足了」
「不,不是這樣啊......」 
  我對於講不通事情感到脫力,而自己在那邊認同的戴莉滿足似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那麼明天會去見達令的喔。 (親)」
「——什!」
  在戴莉彷彿理所當然般親了我的臉頰後,就颯爽從事務所離去了。
  在門扉闔了起來的事務所內,看向我的視線都一同完全凍結了起來。
  我想安穩地睡著並就這樣永眠。
「喔咿......,僕人」
「我懂得! 我超懂得! 我是你的眷屬! 婚約者什麼的只是那傢伙自己起鬨而已,我可完全沒有那個意思喔! 我! 是你的! 僕人!」
「...........哼」
我那拚死的求饒似乎有了效果,蒂菠妮雅那散發冰冷光芒的視線總算收了起來。
  讓【荒地】與【舞動寶石】兩位碰上的話,可是連那位貝羅尼卡都露骨嫌惡的最糟事態,我終於親身理解了這個道理。
  之後那位貝羅尼卡本人在苦笑中夾雜嘆息,聳了聳肩並將現在的氣氛重整一下。
「那麼,我差不多該進入正題了可以嗎?」
「啊! 是啊!」 趕快讓我聽聽雅達的事情呀!」
   雖然讓我碰上了不得了的大慘事,但現在可不是被這種騷動困擾的時候。
  將菈比妮雅的國家給奪回來。
  這才是我們最重要的目的。
  絕對不是為了要讓蒂菠妮雅轉移興趣,才故意提高音量轉換話題的。
  絕對不是這樣。
  我在訪客用的沙發上緊緊地縮緊身子,並聆聽貝羅尼卡的報告。
「雖說對大姊頭來說僅僅是件壞消息就是了,果然雅達早就被鎮壓下來了」 
  貝羅尼卡彷彿在顧及菈比妮雅的心情似地將視線轉向她,而菈比妮雅如同在表示自己沒問題一般點了點頭。
「雅達王城已經被叛亂軍給佔據。 現在國民似乎老實地服從著叛亂軍的樣子。 還好現在仍舊沒傳出巨大的傷亡。 不過大王及那些重臣......」 
  果然很難將話講下去啊,不過菈比妮雅卻好好地注視著貝羅尼卡,聆聽著這一連串的話題。
  然後她彷彿察覺到接下來會說的話似的,又再次輕微地點了頭。
  在確認過她那樣子的貝羅尼卡也再次點頭後,繼續著話題。
「叛亂的主謀是雅達的重臣名叫貝利昂的男人。 雖然不知道他發動叛亂的理由,但叛亂軍一半都是雅達軍。 全員似乎都追隨著貝利昂的樣子。」
「......貝利昂先生他.....」
  喃喃低語著的菈比妮雅正沒了血色。
「......是什麼樣的傢伙啊?」
「......我聽說是他是在城裡的錄用試驗裡,年紀輕輕就合格的人。...... 他非常的聰明,武藝上也是出類拔萃,受所有人矚目......,那位大人竟然會襲擊國家什麼的......」
「這——種類型的人最不能信用了喔。 兔耳女,上了一課了呢」
  蒂菠妮雅一臉不快地扔了一句分不清是鼓舞還是安慰的話語,而菈比妮雅不知道是受到那句話刺激了嗎,見她端正自己坐在沙發的姿勢,並大大地吸了口氣。
「貝羅尼卡小姐,這件事是真的嗎?」
「啊啊,雖然很抱歉但不會有錯的。 不過就跟我剛才說的一樣,不清楚理由」 
  對於貝羅尼卡的話語,菈比妮雅彷彿陷入思考般壓低了視線。
   我就我自己的看法還有件事挺在意的。
「所以,叛亂軍的人數呢?」
   處於和平主義、被天險所包圍的鄉下地方,即使是長久遠離了戰禍但也還是一國的軍隊。
「人數約略五百」
「唉? 就五百? 那點人數?」
  大國加里貝魯姆的正規軍算上在各地駐軍的兵力,可以說不知是有十萬還二十萬的人數。
  對照之下五百這個數字算是非常樸素的了。
   說到以五百軍力就淪陷的國家......並不是說沒有那種派出少數精銳的戰場,不過這是可以清楚了解雅達是多麼平穩國家的數字。
  雅達的周圍環繞著在進攻的勞力上划不來的天險要害,雖然屬於中立國,然而由於鄰國是會撲滅濺在身上火星的加里貝魯姆大國,所以雅達也有從他國的侵略中被敬而遠之的條件在身,即使如此直到現在仍舊維持和平只能說是奇蹟。
  而且菈比妮雅的補充說明更是讓我感到吃驚。
「一開始,雅達可是就連軍隊也沒有的」
「什! 真的假的!」
「雖然父親一直在反對,不過以深陷亂世為理由主張組織軍隊,而從各個村里徵招士兵的也是貝利昂先生」
  微微點了頭的菈比妮雅,像是想起些什麼似地喃喃低語。
「呼恩,聚集起村民發起叛亂呢。 你們王族有這麼被國民討厭嗎?」
  蒂菠妮雅又再一次將毫不顧慮的質問扔了過來,但否定這句話的則是貝羅尼卡。
「不,關於這個啊。 不管是現任大王還是其繼承者菈比妮雅公主殿下,甚至前一代與前前一代也是,雅達的王族都受國民敬仰,那敬意的程度說是被國民愛著也可以。」
「嘿——」
  然後蒂菠妮雅的回應沒有表現出任何的關心。
  這傢伙......。
「嘛,都過去了理由怎樣都可以啦。 所以那些傢伙很強?」
「唉......? 是怎麼樣呢? 雖說貝利昂先生比誰都還要強......」 
  就算有多強卻沒有任何戰場上的經驗,雖說凡事不能大意但我想不會強到哪裡去。
「若是那種數量的話,把帶頭迅速地解決掉不就解決了嗎。 雖說士兵的練度是靠指揮系統出來的,關鍵人物差不多就那兩三人吧」
「哈啊? 就五百人那點人數全部揍飛不就好了喔」
  "行不通的吧"雖然我是很想這樣講,不過這純血的恐怕真得做的出來。
  太恐怖了。
「就進入雅達的話題來說,作戰時間要怎麼辦? 光靠對話肯定是沒辦法解決的吧,所以我想應該會變成發動奇襲的狀況,但若不進入當地的話是沒辦法做詳細的計畫吧?」
「明天出發不就可以了嗎? 天氣感覺挺好的樣子」
「你說天氣,你這傢伙這可不是在遠足喔?」
「你在說什麼理所當然的話啊,跟遠足可差遠了一點也不愉快嘛。 貝羅尼卡呢?」
「啊啊,我就算這樣也沒問題喔」 
  貝羅尼卡對這提案臉色變也沒變過。
  我知道這些傢伙暗地裡藏著可以如此悠閒的實力,不過卻搞得完全沒有緊張感。
  的確只要有蒂菠妮雅在的話,我也不是沒有"總有辦法的吧"這樣想過,這說來也挺諷刺的。  
  雖然挺不甘心的,不過這純血妖精可是規格之外的存在。
「菈比妮雅,這可是有著大義名分國家奪還啊,平安無事的國民們應該會證明你是雅達的正統繼承人的。 不過與叛亂軍展開戰鬥,就會變成要與原本是國民的傢伙們開戰的狀況。 我想會流不少血......這樣可以嗎?」
  雖然我們自己在那邊不斷推進著話題,但重要的是若不取得事件的當事人——雅達的正統繼承人本人的同意的話,事情也不會任何進展。
「我說兔耳女! 雖然會幫你取回國家,之後可要作為雅達的王族跟我商談喔!  你取回土地的全部費用即使要花上好幾年,可要給我全部給付清喔! 懂嗎?」
  雖說我那關心的話語被蒂菠妮雅那強大慾望給掩蓋了,但菈比妮雅卻沒有一絲的不快;在她吸了大大的一口氣之後,便向我們深深地敬了個禮。
「就,拜託大家了。 我只能相信各位而已。...... 向我這種,這種沒有任何力量的人伸出援手,真得是非常感謝大家!」
   菈比妮雅也不顧自己身為擁有兩千年以上歷史的雅達王族,而且不要說驕傲了,甚至比誰都還要率直地向人展示那謙虛的態度。
  所以我才率直地想要幫她一把。
  並且正是這樣的態度,才是所謂與鎮守精靈建立長久信賴關係的統治者血族所應有的表現也說不定。
「......兔耳女,把頭給抬起來」 
  蒂菠妮雅將手放在菈比妮雅的肩上並往她的那張臉看去。
  蒂菠妮雅面朝緩緩將頭抬起的菈比妮雅,溫柔地在她耳邊細語。
「謝禮的話,我可會拿錢的(笑臉)」
.....就是這樣才是所謂以力量讓鎮守精靈臣服,藉以改變主從關係的炒地皮商啊。
  桃花髮色炒地皮商不知是已經滿足了嗎,嘴角浮起了充實的笑容。
「是的! 蒂菠妮雅小姐,那就萬事拜託了!」
  嗚哇哇哇,這樣也還率直點頭的公主殿下實在是堅強過頭了啊!
  我絕對要幫助她。
「了解了。 明天早上,我會準備馬車過來迎接的。 那麼回去吧阿尼亞」
「喔喲,那麼各位在會」(97:總覺得阿尼亞可愛的幼女形象全飛了) 
  貝羅尼卡早早與阿尼亞一起從事務所出去了。
  在突然間變得安靜的事務所內。
  雖然如同怒濤般發生了許多事,但全部的事情總之都先告一段落的樣子。
  疲勞感一口氣朝我襲來。
「話說回來,你們為什麼那個打扮啊?」
「啊是呀,衣服還沒換呢......,這是那間店的制服喔。 是說明天就要出發了今天不就白做了嗎,到底是為了什麼去工作的啊......」
「恩? 沒問題喔,你們一天的薪水可是要求先付給我的了」
「什......」
  竟然有這種,這種榨乾至骨髓的摳錢方式。
  太過沒有可趁之機到我一句話也講不出來了。
「哈啊......。 菈比妮雅,讓他們幫我們開店,換衣服去吧......」
「好的」 
  今天我已經累了。
  反正明天車夫的位子還是我的,趕快把制服還回去倒頭就睡吧。
  帶著菈比妮雅,穿著與背景不相襯的制服在加里貝魯姆貧民區街上走動。
  夜色也相當地深了,在各個建築物內所洩漏出來的光明為數稀少。
  雖說我一邊隨意地聽著靴子踩踏發出的吭吭腳步聲,一邊走在被月明所照亮而泛青的石塊地版上;但在通過大通路的時候,我注意到追著我的小小腳步聲停了下來。
「?  怎麼啦——.......?」
   回過頭去的我的腳步聲也跟著停下了。
  對於佇立在道路中央的菈比妮雅的身姿,我倒吸了個口氣。
  雖說原本白皙剔透的肌膚及純白的兔耳也是同樣,不過多是裸露部分的黑色摺邊裙洋裝甚至是那銀色長髮都被月光所照耀,使得整身閃耀著光芒的菈比妮雅,在這個瞬間只能把她看做纏著神聖光之衣的女神。
   在不可思議似地窺視著呆然凝視她的我之後,那位女神將質問朝我給拋了過來。
「那個,我有點事想問一下......的說」
「喔? 喔喔,怎,怎麼了?」
  對菈比妮雅在寂靜道路上所發出來的聲音,我的心臟自己擅自跳動了起來。
  那張臉龐極為認真,果然她對攻入祖國有著反抗情緒之類的吧?
  還是說,果然是對蒂菠妮雅那高傲的態度所生的不平跟不滿嗎?
「那,那個!」
「喔,喔!」
  我對於這強而有力、直直地朝我投過來的視線,感受到心臟鼓動的加速。
「勒溫先生——要跟戴莉小姐結婚嗎?」
「..................................喔?」
  對於氣勢逼人地將臉靠近並隨之扔了過來的質問,我的腦袋暫時沒有反應過來。
「果然,勒溫先生也喜好那種有色氣的女性嗎?」
「那個,嗚恩,稍等一下。 停下,先停下可以嗎」 
  我朝逼近過來的菈比妮雅舉起手掌制止,並將拳頭抵在眉間閉起了眼睛。
  在我深吸一口氣之後睜開了眼,跟老實地稍等了我一下的拉比尼那認真的眼神對上了。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啊!」
「因,因為戴莉小姐是美人,身材又很好,勒溫先生也跟她親......親過了」
「沒有沒有沒有沒有! 來龍去脈妳都聽到了吧? 那只是那對父女擅自在那邊說而已,是說我原本就沒打算跟別人結婚啊!」
  還想說會說些什麼,竟然到了這裡還把剛才事再炒一次冷飯,要偷襲也該有個限度的吧。
  但是菈比妮雅不改她那認真的眼神,一直是目不轉睛注視著我的樣子。
「啊——,在這層意思上的話對妳還真抱歉呢。 在那麼困苦的時候,還讓妳撒謊把妳捲進去」
  這樣心情當然不會好過的吧,我邊搔著頭邊再一次道歉。
  不過菈比妮雅卻浮起微笑往旁邊搖了搖頭。
「若是這樣的話就太好了」 
  在女神的微笑朝向了我之後,停下的腳步又在開始動作了。
「我的呢,可不是謊言」
「.......恩?」
  現在,在菈比妮雅經過我身旁的瞬間,她似乎悄悄低語了些什麼,的樣子。
「喔咿菈比妮雅,剛才說了什麼嗎?」
「勒溫先生我們走吧! 明天要起得很早的吧?」
「唉? 啊,......嗚恩」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感覺腳步變輕了的菈比妮雅這次彷彿在跳躍一般興高彩烈地走在前面。
  圓滾滾的尾巴輕微地搖曳著。
  在月明中跳躍的的身影,讓人以為彷彿是散發著光芒的白兔女神一般。






本帖最后由 97Yukisky 于 2018-3-16 20:26 编辑


----------第四章----------


  在往四周看去之後,視界到遙遠的地方都被山梁所包圍。
  極端地反覆起伏的山梁頂端將雲層給貫穿,並將高處給藏了起來。
  光是這樣就可以清楚了解這山脈是多麼難穿越的天險地形。
  在稍微將視線往前移動一點之後,寬廣的田園便在眼前展開。
  不,正確來說是"曾經"有過田園的土地。
「好過分......這樣子的......」 
  我默默地將手放在對眼前景色震驚到說不話來的菈比妮雅肩膀上。
  看來想必是受到相當大的驚嚇吧,那小小的肩膀正微微地抖動著。
「這也沒辦法喔,跟鎮守精靈的契約都已經解除了,而變成未開拓狀態的土地什麼的就是這樣子的東西喔」
  蒂菠妮雅連一點安慰人的感覺也沒有,只是在單純敘述事實而已。
  就眼前所看到的,是一大片荒蕪掉了的舊田園風景。
  想必直到最近都還結著豐碩的果實吧。
  稻穗及果實全部都腐爛、枯萎、腐朽殆盡,相對雜草則是極度茂盛地生長著。
  這就如同植物們的墳場一般。
  我們現在,正站立於能夠眺望雅達王國的平原上。
  彷彿一點也不在意地面的慘狀一般,天氣是雲朵輕盈漂浮在空中的晴天。
「雖然我前幾天來看的時候還比較像樣點,不過在沒有地鎮下的土地所種的作物可是很快就不行了啊」 
  貝羅尼卡皺起了眉頭,並以險惡的表情環顧周圍。
「大姐頭要怎麼辦? 雖說是小國但有這麼龐大的土地,即使要去地鎮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鎮守精靈在,要一個個去解決掉嗎?」
「恩——,先把帶頭的給做掉吧。 我也想把那些礙事一起通通收拾掉,先從王城開始鎮壓的話會比較快啊」 
  蒂菠妮雅面無表情並似乎很慵懶似地望向遙遠的遠方,她在背負著山脈的小山丘上眺望著孤獨聳立的城堡。
  雖然這樣說有些不妥,不過這國家還真小。
「在這樣閑靜的國家裡搞內亂,腦袋裡到底是在想什麼?」
「誰知道,在擊潰他之後去問看看啊? 出發囉!」
「等,喔咿! 難道說妳想就這樣過去?」
  晴天白雲日正當中,眼前則是廣大的平原。
  就算對隱密行動來說是很困難的條件,然而蒂菠妮雅不但沒把這些視為問題,甚至還完全不打算躲藏加快腳步往城堡的方向前進。
  雖說是知道她對自己的實力有著絕對的自信,但敵人也不可能在奪取了國家之後便立刻展開悠閒放牧般的生活吧。
「停下!  你們這些傢伙是誰!」
  有一道粗野的聲音從背後叫住了我們。
  嘛,要說當然也的確是當然的。
  因為我們剛才通過的是唯一不必跨越艱險的山脈便可以出入雅達王國的通路,那條路靠近加里貝魯姆的國境。
  若不是相當駑鈍的指揮官的話,必定會在這配置哨兵的吧。
  聲音的主人想必是那位哨兵的。
  為了避免突然被攻擊,我一邊舉起雙手表示自己並未手持武器的同時,一邊緩緩地轉過頭去。  
  然而在開口的瞬間內就被雷擊烤得焦黑的三人士兵就躺在那......。
「妳這傢伙攻擊得也太快了吧! 至少先打聽清楚情況再說嘛!」
「哈啊——? 不要說些讓人脫力的話啊,反正到王城那裡就清楚情況了吧」 
  蒂菠妮雅頭也不轉一下就把從背後朝我們搭話的士兵們給瞬殺了。(97:想像一下將手槍放在側腰間往後射擊的樣子)
「如果是善良人士的話妳要怎麼辦啊!」
「這麼可能啊,那種低俗的聲音什麼的肯定是壞人不會有錯」 
  若是有著低俗聲音的好人的話妳說怎麼辦。
  昏迷的士兵都穿著同一款式的皮甲,看起來武器似乎就只有插在腰間上的一把長劍的樣子。正是所謂哨兵會穿著的裝備。
「這完全就是來監視的偵查兵不是嘛。 雖說他們大概是因為女人小孩子隊伍就大意地朝我們搭話,但應該有一兩個人朝附近的駐兵城寨什麼的過去報告了。 最壞的情況下甚至連主力軍隊都有可能趕過來喔」
「嘿——,所以呢?」
「所以......,妳這傢伙真的打算要跟五百人軍隊正面槓上喔!」
「是這樣打算的怎麼了?」
  不......不行了。
  這傢伙除了正面硬碰硬之外什麼都沒考慮。
  的確這人數要是有蒂菠妮雅的火力在的話,搞不好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數量,不過她似乎毫不關心那必須承受那五百人數一部份的我們。
「啊!...... 那麼大家,我想接下來有很大的可能性陷入混戰,所以總之先決定在走散時會合的地點吧......」
「唉? 我不管哪裡都可以喔——」
「可可也哪裡都沒問題喔」
「阿尼亞也是——」
「我也是哪裡都沒問題,這樣的話先把目的地簡單訂在的王城謁見之間吧? 喔呦等一下,在這之前雅達王城有謁見之間嗎公主殿下?」
「是,是的 雖然有點小,姑且是有......」
「啊......是嗎」 
  這些傢伙全都不行了。
  就連貝羅尼卡似乎也對與五百人正面衝突這件事一點想法也沒有的樣子。
  是說約定在王座那裡會合不就是以攻陷王城為前提的嘛。
「......菈比妮雅,總之妳別離開我身邊喔」
「哈啊? 你很自然在那邊打情罵俏做什麼?
「才不是呀! 為什麼你這傢伙很快就像這樣——」 
  雖然又被不講理的白眼給瞪視著,不過我卻很快地無視那視線,往背後有人氣息的方向轉頭過去。
「喔咿! 哨兵被做掉了喔! 包圍他們!」
  與被烤得焦黑並滾落在旁的輕裝士兵不一樣,防禦力就裝備上來看挺硬的一個部隊凌亂地從我們背後湧了出來。
「你們這些傢伙到底是呀啊啊啊啊啊啊!」
  雷光一閃。
  先鋒的士兵在短時間內就被雷擊的風暴給吹飛了。
「有魔導師在! 有魔法盾裝備的傢伙出來到前衛那裡!」
「哼恩,憑那種便宜貨擋得住的話就擋擋看啊!」
「不是這樣的吧——! 蒂菠妮雅留一個人下來!」
「哈——哈——哈——!——貫穿吧!《神明雷公之弓矢》!」
  這傢伙不行到極點了。
  視線所及的士兵們一個接著一個被雷擊給貫穿了。
  雖然持有魔力防禦咒文裝備的盾兵出來到了前衛,但所釋放出的雷擊卻不顧這些,將盾兵連同盾牌給整個吹飛。
「撤——撤退! 撤退——!」 
「喔——呵呵呵呵呵。 軟弱! 太軟弱了——!」
  響起的刺耳笑聲與滾落在平原的士兵們。
  其餘拚死撤退的士兵們的背影漸漸地從視線裡遠去。
  我注視著蒂菠妮雅那擺著高傲姿態的背影,並與貝羅尼卡對上視線。
「......結果去跟主力軍隊報告只是時間上的問題了呢,搞成這樣的話真得就只能正面硬碰硬了啊」
「也是啊,這裡的話視野太好了。 沿著這裡一路走下去後有座農村,那裡周圍都是梯田。 以少數去迎擊大軍得話那裡再適合也不過的吧」 
  終於從先偵查過的貝羅尼卡那裡得到了正經的意見。
  將現況分析一下後在五百人隊五人的情況下,甚至這裡還有非戰鬥人員菈比妮雅在,對於在平原迎擊實在太過不利這點我同意。
「那麼我們趕快出發吧。 對面要派出援軍還需要花點時間吧,我想先去了解地形啊」 
  先不管將士兵們都給擊飛出去,心情變得爽快起來的蒂菠妮雅,我與貝羅尼卡以嚴肅的表情互相點了個頭。
  貝羅尼卡在前面帶著頭,我們往腐爛掉的農田道路前方前進著。
  往前方邁進一段時間後,周圍的地形確從田園平地風景變成了如同巨大階梯一般的構造。
   從那裡樹木並排的樣子來看要說是梯田,不如說是山梯田。(97注:梯田有兩種不同的構造,差別在於種植的作物是不是需要有灌溉水的防波堤地形。)
   然後,在其他的地方也有非常明顯的變化。
「這裡的田園沒事啊」 
  在這裡並排著的林木沒有腐爛掉,都結著赤紅的果實。 
「啊呀!公,公主殿下!」
「——?」
  對於從山梯田上傳來的聲響,我的雙手反射性地往後腰側的雙劍上摸去。
  然而菈比妮雅像是要阻止我一般走到了面前,讓身體整個擋住了我的視線。
「村長先生!」
「您平安無事嗎嗎嗎嗎公主殿下啊啊啊!」
   伴隨著從一層樓高度的田園上傳來的絕叫聲,留著長長鬍鬚的大個子哥布林跳了出來,一心朝著菈比妮雅衝了過來,並提起她那隻手。
「嗚喔喔喔! 您沒事實在是太好了!」
「村長先生,讓你擔心真是不好意思。 村裡的大家都沒事吧?」
「老身的事怎樣都可以呀! 大家知道公主殿下平安無事的話,一口氣就會變得精神起來啊! 嗚喔喔喔喔!」
  被喚作村長並留著長長鬍鬚的哥布林蜷曲他那土色的巨大身驅,一邊流著與那臉孔毫不相襯的眼淚,一邊「嗚恩嗚恩」直點頭。
  在他如同朝拜似地望著菈比妮雅之後,那被淚水沾濕的視線移向了在旁邊呆住的我們。
「(泣),公主殿下,這些客人是?」
「這幾位是我的救命恩人。 他們幫助了陷入窘境的我,而現在......要來救助這個國家了」
「您,您說什麼!」
  對那這說明睜大眼睛的哥布林村長突然就跪了下來,並將頭部往地面上磕。
「老身的道謝什麼的對各位大人來說是多麼無禮至極啊! 小人亞達達! 用盡心力,打從心底向各位大人們致謝謝謝謝!。」
「喔咿喔咿村長先生,可以啦。 保護公主殿下是理所當然的呀。 而且要道謝話還有點太早了。 把頭抬起來吧」
  貝羅尼卡將手放在哥布林村長的肩上,並往他那張臉看去。
「喔喔,您是這團隊的隊長嗎? 若是能得到您這位大人的庇護,老身也可以理解公主殿下為何平安無事啊。 啊——多麼氣派的人物啊」
「恩? 不,我們的大將是那邊的精靈大姊頭......」
「唉? 啊,是這位? 哈啊? 啊啊,唉,那也是......多,多謝?」
  村長實在是動搖過了頭。
  雖然我是可以理解他的心情啦。
  誰都不會認為這小矮子精靈會率領著這位眉清目秀的貝羅尼卡吧。
  雖然蒂菠妮雅那眉毛貌似心情不好似地一點一點地向上抖動著,不過她勉強配合現在的氣氛,將怒火壓抑在噴發前的瞬間。
「唉咿!」
「好痛!」
   為什麼要在我肩上打一拳。
「哼! 那邊的村長,你的村子在這附近嗎? 趁現在讓你的村民去避難比較好喔。  等一會可是就要打一場戰爭了」
「唉? 戰,戰爭?」
「是啊,接下來叛亂軍應該會過來找我們才對,以少數迎擊大軍來說這地形再適合也不過了。 雖然對你們很抱歉,不過這土地可以讓我們使用嗎?」
「什.....」
  村長睜開他那銳利的雙眼沉默了。
  我想不存在那種會覺得自己的村莊變成為戰場也無所謂的人吧,雖然我"這才是正常的反應吧"這樣心情不愉快地這麼想,然而。
「老身了解啦! 村子的傢伙們對他們的忍耐限度差不多要到極限啦!  讓老身我們一起去抵抗他們吧!」 
  為啥啊?
  反而換我這邊說不出話來了喔。
「不......我的意思不是這樣......」
「跟老身一道來吧! 老身盡快將村裡的大家集合起來! 來吧來吧,公主殿下也讓大家看看您精神的樣子吧! 這就是比什麼都還要振奮人心的旗幟啊!」
  村長在將說不出話來的我給拉著走之後,他登上了山梯田並催促著我們往種植作物的土丘上走去。 (97注:田地那種為了種植作物而堆起好幾排小山丘的地形)
  在登上了變成相當陡峭山坡的作物土丘盡頭之後,馬上就有一座小規模的農村在眼底下展開著。  
  有著稻草屋頂並以木材建造,正所謂農村兩字一般充滿鄉下味道的建築一戶戶地四散於各處排列著。
「喔咿咿咿各位大夥!  公主殿下回來了喔喔喔喔!」  
  哥布林村長邊大聲嚷嚷邊從土丘上衝了下去後,各位村民從各個建築物裡面飛跳了出來。
「什麼? 你說菈比妮雅大人!」「真,真的啊! 是公主殿下!」
「呀啊啊啊,菈比妮雅大人!」「婆婆~! 是公主殿下喔,公主殿下回來了!」
  在狹小的村莊廣場中很快就擠滿了一群人。
  從哥布林到人類甚至是精靈,裡頭就連長著貓耳的獸人也看得見。
  裡頭有著男女老少,實在是有許多的種族住在這裡。
  之後菈比妮雅很快就被一群興奮的村民給包圍了。
  光是這樣就可以十二分地了解菈比妮雅是真得被這國家的國民所仰慕。
「喵——,菈比妮雅大人長著兔耳!」「真的啊,是怎麼回事呀!」
「嘛不是很好嗎,平安無事比什麼都重要!」「一點也沒錯! 喔咿! 開宴會啦宴會!」
  雖說這喧鬧看起來沒那麼容易平息,但我們當然不會有那閒時間讓他們開宴會。
「喔咿貝羅尼卡,這下把這裡作為戰場是不是有點行不通啊? 這裡老爺爺、老婆婆跟小孩實在太多了」
「我同意,還是早點讓他們從這裡退散吧」
  當然我們不能就這樣將村長的提議照單全收。
  變成這樣的話就得盡快離開這裡,並不得不重整迎戰態勢才行。
「菈比妮雅! 稍微聽我說一下可以嗎!」
   在我撥開人群進入圓的中心之後,周圍"發生什麼了"地安靜了下來。
「你誰啊?」「那真是眼神兇惡的人類呀」「是公主殿下的傭人唄」
  咕嗚,不知怎麼感覺受到微妙的精神傷害啊。
「諸位! 接下來貝利昂那傢伙似乎就要來這個村子,這些大人說是要開戰喔,老身我們也加一把勁幫忙吧!」
「唉......」「哈啊............」「你在說什......」
  在我要發言的時候村長過來插話了。
  雖然村長步調意氣風發地走過來,完全是心情振奮地在發言著,但他那聲調高亢的發言讓村民們一口氣回歸平靜。
  這是當然的,大家又不是村長,我想不存在那種會覺得自己的村莊會成為戰場的人吧。
  這是在自然也不過的反應——
「承蒙村長貴言!」「忍耐也差不多到極限了唄!」
「我不幫大王報仇的話可就不會這樣算了」「大家! 我們去給貝利昂那傢伙一點顏色看看!」 
  怎麼同樣個性的傢伙都聚集在這村子裡啊。
「小哥! 就年輕小夥子有五十人! 這經由耕種而強健起來的身體才不會輸給那些豆芽菜士兵啊。   
 懇請一同利用這村子與老身我們!」  
  就竟要讓我驚愕到說不出話幾次才行。
  這裡是要我怎麼講啊?
「好! 讓貝利昂那些傢伙叫得哭天喊地吧!」
  在周圍往中心靠攏的村中青年,是說甚至就連爺爺奶奶女人小孩都幹勁十足地注視著我。
  這下即使現在才說"給我躲在一邊"也絕對不會聽呢。
「......貝羅尼卡,妳覺得那逃掉的哨兵抵達城裡、報告、到組織軍隊過來這裡,究竟要花多少的時間?」
「那些逃掉的人可是騎著馬的呢,可沒有那麼多時間能讓我們猶豫吧」
  就算有多少村民們發奮起來,也都無法算進戰力裡。
  在我長年的傭兵經驗上,雖然有過幾次將非戰鬥員訓練成臨時兵力以成功防守都城什麼的,但這次不是防衛戰而是壓制戰,與在防守中等待機會的戰鬥在根本上就不一樣。
  就在那時候,菈比妮雅抖動了一下她的兔耳,並以驚嚇到的表情看著我。
「......難道」 
  我將村民給撥開,朝著山梯田綿延的方向跑上了變成高台的作物土丘,並將視線轉向雅達王城的方位。
   我注視著於國土中擴展開來的田地,從那田地的正前方冉冉正升起著土煙。
  我不可能會看錯,目測約略一百的部隊一邊在各處揭起黑色軍旗,一邊往這裡蜂擁而來。
  跟在我後面的貝羅尼卡、村長、以及村子裡的大家都各自來到作物土丘這裡。
「那傢伙來這裡了! 大夥們看是鐵鍬還是鋤頭都可以,都拿過來吧!」
「慘了,等下等下我說等一下! 就靠那種裝備要跟士兵正面衝突時在是行不通啊。 用夾擊的比較好! 村子裡的人進去自己家裡,等待我的暗號!」
  我拚死地按住幹勁十足村長的肩膀。
  雖然勉強發出像那回事的指示出來,然而我當然完全沒有要讓村民參戰的打算。
  那軍隊(將我們先發動攻擊這件事放在一邊)應該是不會突然就發動總攻擊吧,這樣的話就先讓軍隊在廣場這停下腳步,然後我在找出指揮官來個一網打盡,這是能不讓犧牲者出現的最大勝算。  
  不知道幹勁十足準備硬碰硬的村民們是不是認為我的指示是正確的,甚至就連村長也展現配合的態度,大家率直到讓人驚訝地遵循著我的指示,往各自的家裡回去了。
「菈比妮雅,妳也到哪裡的家裡面避難比較好」
「......不要」
「什麼?」
「我不要! 若是貝利昂先生到這裡的話,我想直接質問他為什麼要襲擊雅達......為什麼要背叛父親大人,不然我就不罷休!」
  這真是讓我驚訝,菈比妮雅生氣了。
  菈比妮雅皺起了眉頭,眼角積蓄著淚水,一邊緊握著拳頭一邊看著我。
  第一次見到菈比妮雅憤怒的感情讓我感受到不小的震驚。
   我並不是對菈比妮雅憤怒這件事感到驚愕,而是對她一直以來將憤怒藏在心裡,但我卻沒有注意到這件事。
  其實考慮一下就知道這是人之常情,就結果來說自己家不但被襲擊而且親人還遭到殺害。
  現在回過頭想想,她維持開朗到有潔癖的程度也是,說不定只是在壓抑著這憤怒的感情也說不定。
  菈比妮雅很堅強,這點不會有錯。
  不過她是與戰爭無緣的普通少女。
  不可能一點事都沒有。
  在這種時候,我對於自己那在戰場上生長而有了偏差的認知感到了不堪。
「.......是嗎,也是呢菈比妮雅,很抱歉。 妳也跟我們一起吧」
  菈比妮雅若是開口的話那淚水就會落下來吧,即使如此她也沒有讓淚水從那濕潤的眼瞳中滾落,並強而有力地點了點頭。
「那麼之後事情拜託你們啦——,我先稍微休息——」
「什......妳這傢伙說什麼啊,等一下!」
  在這種狀況下還打著哈欠的蒂菠妮雅,就像真得感到無聊一般一邊伸著懶腰,一邊往附近的住家快步地走進。
「這隨心所欲到可惡精靈! 不想想到底是誰的錯才搞成現在這樣的!」
  雖然我被逼到快發飆了,不過現在已經沒有可以跟那傢伙爭吵的時間了。
  即使用不著菈比妮雅的兔耳也聽得很清楚了。
  如同地鳴般的馬蹄聲響徹至這裡並讓地面震動著。
「公主殿下請來這裡躲避」
「菈比——妮雅!,這裡這裡」
「沒問題喔——,可不會讓那些人碰菈比妮雅桑一根手指的」
「......來囉」
  貝羅尼卡、阿尼亞與可可若無其事地在菈比妮雅的左右兩側展開,而我則是在菈比妮雅的前方踏了一步出去。
  我定神凝視往平地延伸出去的農村入口。
  馬蹄聲漸漸地變得大了起來,在一邊動搖著地面的同時,百人左右的騎軍現出了身影。
  在騎軍於數次眨眼的時間裡抵達我們的身邊之後,跑在先頭騎著黑馬的男人右手一揮讓全軍停止了進軍。
  伴隨著馬群噗嚕嚕的嘶鳴聲,帶頭的男人發出了聲音。
「啊呀啊呀,聽說有襲擊者而試著過來調查看看,這不是菈比妮雅公主殿下嘛」
「貝利昂先生!」
  什麼?
  聽到菈比妮雅那顫抖的聲音,我慌慌張張地注視著馬上的男人。
  率領這軍隊的男人竟然就是貝利昂。
  大將突然間就登場了。
  是比起預想中還要年輕,有著一頭藍色亂髮的短髮人類。
  由於武藝出眾的關係,可以從那青色的鎧甲窺探到那相當壯碩的體格。
  然後在五官上正是那種讓人感到精明幹練的工整外貌。
  雖然像這樣作為敵人面對面之後,我只能認為他是個壞傢伙,然而這人散發一種讓人覺得他充滿人望的、沉著冷靜的獨特氛圍。
  在後面跟著的士兵也同樣年輕,不過卻纏繞著跟這裡牧歌生活大不相同的粗雜感。
「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菈比妮雅那直到現在都不曾讓人聽過的顫抖吶喊令人心痛,是將憤怒、恐懼、混亂混雜一起的聲調吧。
   貝利昂不知是否也對這樣的菈比妮雅抱持著同樣的感想,很意外似地小小驚訝了一下。
「您說,怎麼一回事呢。 不過公主殿下,您還活著讓我安心下來了。 我稍微有點事想請教一下。...... 話又說回來......那頭上的耳朵是否是由於野獸墮落?」
  貝利昂在馬上一臉清涼的表情,這正是所謂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要是我的話在這個距離可是能夠一擊必殺的。
  把這傢伙給拿下的話戰爭就結束了。
「呦喔大將,作為參考想問你一下,你真的打算靠僅僅五百人就奪取國家嗎?」
「......已經事先調查過我軍軍力了,嗎。 不過小鬼,你才是真得想只靠五人,而且
只有女人小孩就打算做那五百人的對手嗎?」
  真的那麼打算的是不在這裡的那第六個人就是了。
「但是,就幫我帶公主回來這件事跟你道個謝。 我們也一直以來追著她的去向。  作為獎賞在此饒你們一命。  將公主放著立刻離去吧」
  哇——這傢伙一臉清涼的表情超讓人惱火的。
  在我扭曲自己那張臉的時候一陣大風穿越了廣場,騎軍所立起的旗幟激烈地翻動起來。
  我看見了持著劍的小惡魔在大大張開的旗幟上面。
  然後我對於那旗幟的象徵有見過的印象。
「喔咿,等一下喔......,那面旗幟,確實是......【空腹之餓鬼】」
「恩? 為什麼你會知道這名號?...... 你這傢伙也是傭兵嗎?」
  貝利昂很意外似地一直盯著我的臉看,而在後方嚴陣以待的傢伙們一邊露出讓人火大的奸邪笑臉一邊眺望著我們。
  察覺到我動搖的貝羅尼卡悄悄地問起我來。
「喔咿勒溫,【空腹之餓鬼】是?」
「......在我的印象中是做些類似戰場掠奪的傭兵團」 
  並不是什麼引人注目的傢伙。
  裡頭沒有特別出名的士兵,他們似乎是在掠奪敵陣以及在戰場上翻找屍體而崛起的傢伙們。
  原本應該是雅達士兵的傢伙們卻立起這樣一個傭兵團的旗幟。
  對於在眼前的現實,意想不到的結論浮現在我的腦海裡。
「戰場掠奪,嗎 雖然不能斷然否定這件事讓我感到遺憾,不過我這裡也是有內情的呢」
「哈啊?」
「也跟菈比妮雅公主殿下這樣見面了,我先重新自我介紹一下」 
  在馬上的貝利昂俯瞰著我們,並歪曲著他的嘴角笑著。
「本大爺的名子是貝利昂·利姆。 是【空腹之餓鬼】的團長,然後是雅達王國的新任國王」
「你說......什麼?」
  不應該連結在一起的事物由貝利昂的台詞連接起來了。
  為何應該在戰場上徘徊的傭兵會混進雅達內部呢。
「哈—哈—哈—哈—哈! 截至目前為止的路太漫長了,結果花了我七年的時間。 在我來到這個國家的時候不知道公主幾歲呢」
  我感覺到菈比妮雅在後面退了一步。
  她的動搖很明顯地傳達到我這裡來。
  我回過頭去並支撐著菈比妮雅那纖細的肩膀。
「妳問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那麼公主殿下,就讓我來告訴妳吧。 我會在七年前來到這個國家,一切都是為了得到屬於我們的國度啊!」
(97:我想到”讓我大發慈悲告訴你吧”這句話)
「你這傢伙在說什麼意義不明的事啊。 為什麼傭兵團的團長會在雅達啊」
「小鬼你就閉嘴聽我道來吧,這是即使是笨蛋也能簡單聽懂的話題」 
  在這個時間點上,村人們強烈的憎惡之心從環繞這裡的家家戶戶傳達了過來。
  是各自在偷偷聽著我們的對話並觀望著接下來的發展吧。
  狀況慘到極點,即使是現在村人們也一副要跳出來亂入似的氣氛。
  變成這樣的話就算我把貝利昂的頭顱給砍飛,混亂也很難在一時之間內平息。
  拜託了,大家忍著點喔。
  我一邊感受著手掌所滲出的濕漉漉汗水,一邊集中意識在腰間掛著的短劍上。
  而在馬上的貝利昂仍舊一臉奸笑地繼續著話題。
「我們大部分的人啊,原本都是戰爭孤兒。 在我還小鬼的時候,【空腹之餓鬼】是跟他們一起成結成的傭兵團」
  這件事自身並不是什麼稀奇的話題。
  在這個亂世之中,戰爭孤兒什麼的遍地滿街都是。
  陳群結黨是讓自己活下來的竅門。
  就跟現在我的境遇挺類似的。
「不過幸好我早早地就察覺到了這世界的現實面喔。 那就是在這個世界擁有力量之人可以得到一切這一點呢。 雖然從出身起就被奪去一切什麼都沒剩下,不過我們卻很快就注意到了,只要有力量的話一切都可以再奪回來。 實在是讓人再明白也不過的世界啊」
「......我不會去否定這件事喔」 
  這句話可以說是這亂世的真理也不為過。
  今日的奴隸會是明日的英雄。
  若是戰爭孤兒的話大家肯定都想著類似的事情,並將這作為活過今天的希望並持續祈願著。
「雖然存活下來並不輕鬆,但目標是明確的。 只要變強即可。 這是個只要擁有強悍,便可以奪得一切不曾得到過事物的世界。 那事物就算是國家也不例外,像這樣考慮過也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貝利昂朝身後些傢伙"我說是吧"這樣喊了一句。
  原來如此,雖然對一國的軍隊來說覺得他們哪裡怪怪的,不過將傭兵團這個看板試著套用進去後,很快就讓人覺得那粗暴氣息與他們再適合也不過。
「我們可是很拼命的喔。 為了變強什麼都做過了。 我們一邊被境遇相似的傢伙們給嘲笑,一邊聚集武器、鍛鍊武力、招募團員。 在每天像這樣拚死掙扎的時候,卻聽到了某個國家的傳言。 聽說存在一個被天險要害所圍繞,住著一群只會玩土滿是和平笨蛋的國家。」
  這一句話讓從家家戶戶傳來的憎惡感一口氣暴增了。
  慘了。
  雖然貝利昂應該早就注意到這殺氣了,不過看他那讓人火大的悠閒表情,這傢伙是知道這件事故意煽動村民的。
  村民們的忍耐就要到極限了吧,要揍飛他了嗎?
   對於我那猶疑不知是知情還不知情,他仍就扭曲嘴角繼續著話題。
「雖然我立刻就進來探查情況,卻在來到這個國家後驚訝到說不出話來,滿是和平笨蛋這件事是真的。 一點也不在意這亂世的慘況,只專心在玩土的大王! 在虛假的和平之中天真玩耍的公主! 對在山的另一邊發生的爭鬥裝作一副不知情的農民!... "嚇到合不攏嘴"就是在指那這件事吧」 
  貝利昂彷彿在回想當時的事情一般瞇細了眼睛。
  雖然只是因為境遇相同,所以我也稍微可以理解他想說什麼,不過話語本身則是任性到極點。
「在知道內情之後我立刻下了奪取這個國家的決定喔。 對於滿足我們的願望是再適合也不過的獵物」
............我是菈比妮雅的夥伴。
  在層意義上對貝利昂只有感到憤怒,我也知道他所說的話是任性到極點。
  不過做為一介傭兵,與我在亂世之中所累積過來的價值觀相互對照之後,我不能全盤否定貝利昂所訴說的話語。
「我來到了雅達後日復一日地耕種田地,一邊得到村民的信任一邊獲得往王城裡任職的機會花了三年,參與國政建立軍隊又是兩年,然後讓全部的團員作為難民自然流入這裡為止共花費了七年。...... 不過我們的勝負現在才剛要開始。」 
  貝利昂彷彿在訴說夢想一般在話語中帶有熱度。
「將雅達這國家作為踏腳台! 我們將朝世界進——」
「——別開玩笑了!」
  不過,貝利昂那得意洋洋的演說被打斷了。
  叫出聲的是菈比妮雅。
  大顆大顆的淚水已經從她的眼角流了出來。
「您忘記自己究竟受到父親大人多大的關照了嗎! 在小的時候跟我玩耍時的笑容也是! 那全部...都是....這.....這種的!」
「哈哈哈哈哈,我可沒在開玩笑呀公主殿下,......我隨時隨地都是認真的」
  貝利昂從他那停下刺耳笑聲的臉孔變得面無表情。
「支撐我這七年的心靈支柱就是一心想讓你們認清一件事,那就是你們的那種日常生活究竟是建立在什麼樣的幻想上面啊」 
  菈比妮雅的肩膀顫抖著。
  恐怕是對自己第一次向他人表現出的感情感到困惑吧,而肯定是『憤怒』這感情讓菈比妮雅顫抖著身體。
   問答到這裡就十分足夠了,沒有道理讓天真無邪的菈比妮雅繼續奉陪這種無聊話題。
  我朝著後腰間將手伸向劍柄。
然而,貝利昂似乎還想繼續他那無聊的話題。
「嘛話就先講到這裡吧。 好了公主殿下,現在讓我們進入正題。 請您將雅達王族代代相傳的鎮守精靈交出來給我吧」
「......鎮守精靈?」
  對於貝利昂話語中的意思,菈比妮雅讓自己聲音顫抖著回問回去,而我停下拔起短劍的動作。

「那什麼裝傻的表情,您應該繼承下來了吧? 統治這國家所有土地,作為正統繼承人象徵的鎮守精靈。」
「唉......?」
「裝做不知情嗎? 跟大王一個樣呢。 雖然已經將與大王解除契約的主要鎮守精靈給地鎮下來了,但作為雅達基石的鎮守精靈直到現在依然沒能發現。 我很清楚您將牠繼承下來了。」
  "與大王解除契約"這件事也就意味著土地主人死於非命。 
  等同跟別人說人是我殺的沒什麼兩樣。
  這句毫不顧慮的話語讓菈比妮雅用手緊壓著嘴角,啞口無言地呆站在那裡。
  雖然菈比妮雅鐵青著整張臉,但對重要鎮守精靈的所在她卻露出一副心裡沒有頭緒的表情。
「那種東西......」
「喔呦公主殿下,那鎮守精靈不可能不存在的。 我可是被那蠢蛋大王直接這樣說的喔。『這個國家代代相傳的鎮守精靈就是雅達本身,統率著雅達所有的鎮守精靈。 不知何時會讓菈比妮雅繼承下來,到時候懇請你多幫助菈比妮雅』這樣子說呢」 
  貝利昂直到最後都貫徹他那無表情,毫無兒戲的成分。 
「竟然說是統率全鎮守精靈的鎮守精靈? 他一邊在坐擁著這麼強力的鎮守精靈,一邊悠閒種田將亂世置身事外這件事,在我們這些被亂世玩弄命運的人來說,簡直是任性至極。 就讓我們有效利用這鎮守精靈,讓牠成為這國家正確的基石」
「——誰才任性啊你這大蠢蛋!」
  從我們背後的某一戶人家那裡傳來了斥責聲,聽見那聲音的我抱住了頭。
   從家裡飛奔出來的是手拿鐮刀、喘著粗重鼻息的哥布林村長。
「貝利昂你這傢伙! 你這渾蛋受到大王殿下那麼多關照,但那是什麼鬼理由啊! 大王殿下一直都在憂心戰爭的事,只是沒有表現出來而已! 而且就算表現出來又能怎麼樣! 只是會被這亂世給捲進去而已! “首先各位先在心裡維持和平”大王殿下不是一直這樣耳提面命嗎! 鎮守精靈? 那種東西能結束一場戰爭嗎!」
   對與露出拼命表情的村長,貝利昂只是以不快的表情對村長那緊張的樣子嗤之以鼻。
「像你們這樣到死都在玩土的傢伙們或許就這樣滿足了也說不定,不過很抱歉的熟知亂世的我可不這麼想。 擁有強大力量的人物旁觀亂世袖手旁觀,就跟對弱者見死不救沒什麼不一樣!」
「貝利昂! 你也差不多一點!」「你還真可以一臉沒事的講出這種話!」
「你這忘恩負義的傢伙!」「種田有什麼不好的啊你這笨蛋!」
  這局面讓我滲了更多冷汗出來。
  忍耐到了極限的村民們各自在拿著鐵鍬、鋤頭、或斧頭什麼的同時,三三兩兩地走了出來。
  情況遭到極點。
  而且不知道是因為在人數或火力上都有絕對的自信嗎,只見貝利昂在馬鞍上彷彿看到笨蛋似地眺望著村民們。
  看見他那一臉悠閒的態度,村民更是怒火中燒。
  繃緊到極限的空氣差不多要迎來極限的樣子。
「只要獲得這統率國家的鎮守精靈還是什麼的,我就能夠初次以雅達大王之名朝世界打響名號。 雖然我一直擔心重要的繼承人會在哪曝屍街頭,讓鎮守精靈失去蹤影,但您平安無事回來真是太好了喔,菈比妮雅公主殿下」 
  貝利昂下了馬,並朝著我們這邊靠近。
  在接近之後就更能感覺到他體格之壯碩。
「再讓我提出一個案出來吧菈比妮雅,只要有妳在的話就可以維持國家的正統性。 如果老實回應我的要求召喚鎮守精靈的話,讓妳作為妃子迎接回新王國也不是不可以」(97:在這裡貝利昂把那尊敬的語氣給丟掉了。)
「——哈啊啊? 貝利昂你這傢伙就竟是用什麼心態講出這種鬼話! 老身我們怎麼可能
讓你這麼做啊笨蛋!」
  雖然村長的慷愾激昂是在正確也不過的了,不過當事人菈比妮雅只是低著頭讓肩膀抖動著而已。
「你要怎麼做菈比妮雅? 還是說要跟大王一樣,直到死都選擇沉默嗎?」
  貝利昂那冰冷的話語利箭成為了決定性的導火線。
   村民們那緊繃的弦,由於貝利昂那句宣告大王駕崩的話語輕意地就斷了開來。
   已經不行了,村民們要行動了。
   做好這樣覺悟的我放開了在菈比妮雅肩上的手,並用雙手握緊了在後腰間的雙劍。
「——貝利昂昂昂昂昂——!」 
  尖銳的喊叫聲撕裂了在場的空氣。
   是能夠貫穿在身旁的我的耳膜,讓腦隨顫抖的怒喊聲。
  貫穿在場所有事物的咆嘯聲讓所有的事物都靜止不動。
   在彷彿陷入慢鏡頭的空氣之中,我回過頭去。
「我絕絕絕絕絕——對不會原諒你的——!」
「菈比妮雅......」
  她震怒了,而且憎惡情感滿溢而出。
  她一邊流下大顆大顆的淚珠,一邊從那眼瞳之中散發出凝結起來的殺氣。
  就像純真無垢本身一般的菈比妮雅被染成漆黑的感覺一樣,讓我無比的心痛。

  菈比妮雅讓她那纖細的身體顫抖著的同時,現在也像是要撲向貝利昂的樣子。
  雖然貝利昂對於菈比妮雅的震怒一瞬間孬了一下,但由於他那絕對優勢並沒有改變,所以在下一個瞬間便以冷酷的笑容面對菈比妮雅。
「所以妳的意思是,死了也無所謂?」
「妃子? 你在說什麼蠢話! 可以別開玩笑了嗎! 誰會跟你這種的! 說要殺了我?  你就試試看啊! 但我要反過來把你給殺——」
「好——結束結束了」
  在提升至極限險些要破裂的緊張感中,讓人覺得沒幹勁的聲音以及啪機啪機的拍手聲打斷了菈比妮雅的吶喊,闖進了現在這個場面。
  大家的視線都集中在與現在的氣氛毫不相襯的高位精靈上面。
  完全沒有一點緊張感的蒂菠妮雅悠閒地走了過來,並站在我跟貝利昂的中間。
「好了好了到此為止——。 妳終於講出心聲了呢兔耳女」 
  對於讓人意想不到的發展,不要說菈比妮雅了,甚至就連那些傭兵都呆呆地看著一頭桃花髮色的闖入者。
「嘛——我說妳呀,一直直直——裝乖孩子扼殺感情害我看不下去了啊。 真是的,我最討厭的就是妳這——種——的呢」
「......我」
「沒關係喔菈比妮雅,這樣就可以了。 給我在悲傷時哭泣,不爽的時候就發怒吧。 如果不這樣,到哪時候心就會壞掉了喔」 
  蒂菠妮雅面朝喘著粗重氣息的菈比妮雅,對她展露溫柔慈祥般的笑容。
  我感覺得到從她平常的表情可想像不出來的溫柔。
「精靈、嗎? 聽說有一個可以使用強力魔法的精靈就是......」 
  蒂菠妮雅對從旁邊搭話的貝利昂以看見排泄物般的眼神一瞥。
「啊啊——,討厭討厭。 果然我去躲起來是正確答案呢。 我可沒有自信跟這排泄物般的臉面對面還可以保持平常心三秒以上呢。」
(97:雖了很久沒讓我這麼想過了,但這精靈嘴還真髒)
「......妳說什麼?」
「好啦菈比妮雅! 跟這排泄物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不過我想不要跟會傳染臭味的傢夥講話
比較好喔。 就算被這排泄物說了什麼,妳都可以抬頭體胸誇耀自己的國家呦。 妳的父親大人長年視如己出的這個國家,是個非常美好的地方啊」
「喂精靈,......妳這傢伙才是,臨終前想說的話就這些?」
   就只有表情保持冷靜的貝利昂,他那眉毛因為躁怒抖動了一下。
  這桃花色精靈真是讓人氣到不行啊,貝利昂,我非常能理解你的心情喔。
「好啦好啦村民大夥們,你們也別用那恐怖的表情拿著重要的農具啊。 那些東西可不是拿來面對這髒東西用的吧? 這東西連當養分的價值都沒有,把你們手上的工具放在一邊吧」 
  雖然蒂菠妮雅只不過想滅滅貝利昂的威風罷了,但壓抑怒火的貝利昂也不知道是不是覺得跟我們已經沒什麼好談的了,默默地就將插在腰間的劍給拔了起來。
  我超懂你心情的,真得就是在種時候超想要宰了她的衝動大到異常的程度。
「我現在就展示給你們看看,一直以來你們珍惜的這塊土地是多麼值得誇耀」 
  蒂菠妮雅也不顧貝利昂架起的那青色刀身反射著太陽的光線,當場就蹲了下去並把雙手緊貼著地面。
  貝利昂是打算殺了蒂菠妮雅而將劍揮舞了下來。
  不過貝利昂啊,那是不可能辦得到的喔。
「——奮起吧!《地底鬥技之戰士》——!」
  大地動搖了起來。
  讓人以為是地震的地面搖動以及轟隆隆作響的空氣,使傭兵團所騎的馬都一同發出了嘶鳴聲。   
  不過那些傭兵們,不,是在場全部都人反而都只能對眼前的景象噤聲不語。
「......這實在是太誇張了」
  我一邊面露苦笑一邊將雙劍從劍鞘中拔起。
  可可也抽出了【斬龍刀】,而貝羅尼卡則是手拿鞭子。
  就只有熟知蒂菠妮雅那超乎常人作為的我們沒有被眼前發生的狀況給嚇到。
「這——這到底,是、是什麼......」
  甚至連揮劍都忘記的被利昂都只能呆滯地環顧周圍。
  【空腹之餓鬼】的兵力有騎兵一百。
  而相對之下蒂菠妮雅所召喚出的土塊鬥士,數量目測約略一百。
  村裡狹小的廣場瞬間就被蒂菠妮雅所召喚的土塊鬥士給覆蓋殆盡了。
「你們看,可是有這麼多鬥士憑藉著魔力顯現了,這可是你們懷著愛情耕耘的好土地喔」
  蒂菠妮雅一邊以笑容面對僵在那裡的村民們,一邊朝我們這邊瞥了一眼。
「菈比妮雅,退面後面點喔」
  明白蒂菠妮雅指示的我跳躍了起來。
  可可、貝羅尼卡、阿尼亞也跟我在同一時間跳了出來。
「大夥們!——給我把他們擊潰!」
「收到!」
  戰鬥開始。
  我、可可、貝羅尼卡、阿尼亞、以及蒂菠妮雅所召喚出來的土塊鬥士,一同朝【空腹之餓鬼】的身邊衝了過去。第一個攻入敵陣的當然是揮舞雙劍的我。
「呼哼——!」
  雖然我鑽了空子朝貝利昂的喉頭刺出一擊,但傳達給我的卻是金屬撞擊的手感,以及鏗鏘一聲讓耳膜顫抖的笨重金屬聲。
「你、你們這些傢伙!」
「喔喔,不是很能打的嘛」
  貝利昂在危急的時候勉強回過神來,將一直舉在上頭的長劍揮下來去承受我的劍擊。
  我一邊驚訝自己的第一擊就這樣被擋下,一邊讓身體著地並重整態勢。
  雖然傭兵們的幾把長槍從我著地地點的兩側戳刺了過來,不過卻被可可那擁有規格外重量的【斬龍刀】給全輕易彈開了。
  受到衝擊的傭兵連同他們的兩頭馬一起被擊飛了出去。
  再加上貝羅尼卡的鞭子將騎在馬上的男人們給橫掃下來之後,阿尼亞便朝著成了盤散沙的一群人突擊,並將動搖的士兵一個接著一個踢飛。
「咕哇哇哇哇!」
「這、這些傢伙是怎麼一回事啊」
「明明只是一群女人小孩,卻好......好強——!」
  雖然我朝著貝利昂再次將劍砍了過去,卻又再一次被他那把長劍給擋下。
  似乎已經在這突然間展開的戰鬥上冷靜下來的貝利昂,朝著我舉起他那青色的長劍。
  看來果然他似乎擁有能夠率領一個傭兵團的實力。
「挺洗鍊的動作不是嗎大將」
「看來你也不僅僅只是隻山猴子的樣子呢」
  嚎叫聲在周圍縱橫交錯,而我跟貝利昂則是面對面僵持不下。
  像這樣正面衝突後就很清楚這傢伙並不是只有嘴上逞能,真的相當能打。
  而且他右手所持的武器似乎是不可多得的名劍。
  光是見到那彷彿拋光過散發光澤的刀身,恐怕是屬於魔劍等級的極品沒錯吧。
  用我那微薄的薪水隨意買的雙劍要與魔劍對抗,負擔似乎稍嫌重了點。
  不過在周圍的可可她們,特別是那作弊等級純血妖精所召喚出的《地底鬥技之戰士》,似乎早早就壓制著那些傭兵的樣子。
  在數量上應該還佔據優勢的傭兵們,卻被不惜性命的土塊鬥士魄力給壓得節節敗退。
「你那些小弟好像陷入苦戰了唉? 你早早投降不是比較好嗎?」
「無須在意我,你這傢伙才是沒問題嗎? 我可不覺得用那種鈍器可以跟我這把聖劍【雪崩】相抗衡啊」
  啊啦,穿幫了啊。
  既強悍又狡猾,再加上又有一雙慧眼嗎。
「對你用不著十回合喔!」
「——咕嗚!」
  雖然我朝他的側腹祭出一記緊貼著地面滑行的上挑斬擊,但貝利昂卻迅速拉起劍柄,並再一次用劍身勉強擋掉了我的攻擊。
「喔啦喔啦喔啦喔啦!」
「咕奴,嗚,你這個」
  實際上這傢伙的確練就一身好身手,雖然我認真地打算在十回合內就結束掉他,然而他即使手忙腳亂地應對,卻也完全擋掉我那高速的左右連擊。
「好痛!」
  原本陷入持續防守境地的貝利昂的一個劍擊,掠過了雙劍被格擋開來而採取不穩姿勢的我的臉頰。
  從我的臉頰留下的血以及皮膚表面,伴隨著清脆的聲響在瞬間被凍結了起來。
「原來如此,是有水屬性賦予效果的【雪崩】呢。 不是把挺好的劍嗎」
  要是這魔法效果會影響到全身上下的話那就糟了,然而效果卻止步於臉頰上。
「哈、哈、哈! 怪不得明明離開了傭兵團七年,部下還會追隨你來這裡! 若是留在戰場上的話你這傢伙可是會出名的吧!」
  我立刻就展開反擊,而被貝利昂為了抵擋我的攻勢而動作著。
「嗚,哈!無須費心!我作為雅達的新任的大王,接下來會讓自己的名號響徹於世界! 但是你將再也聽不到那名號!」
「想想也是啊! 我也不想聽你在那說夢話!」
「咕嗚!」
  貝利昂直到戰了八回合格擋開我那大動作斬擊為止都還算好,不過卻讓他自己因此失去平衡,並在他的右側出現可趁之機,而我讓右手的短劍盡全力埋入那裡。
  有擊中的手感。
  我避免在這之上的追擊,躲開了貝利昂那粗略的反擊,並與他再一次拉開距離展開對峙。
「好了你要怎麼辦?我可不會讓你有時間喝藥水喔,你的頭顱在翻找腰包的時候可就飛了啊?」
  在體驗到我那速度之後,應該了解我不是在那說大話了吧;只是幾句話而已就構成十足的牽制,而貝利昂則苦悶地扭曲他的表情。
「......那雙劍的劍技,與一頭亂糟糟的黑髮,難道你這傢伙......是【雙劍之餓狼】嗎?」
「對都從戰場離開七年了的人來說還挺清楚的啊。 嘛雖說最近我被叫成假的情況比較多就是了」
  即使如此他還是認為我是真貨吧,貝利昂將刀腹抵在血湧如注的側腹後讓傷口凍結起來止血,並大大嘆了口氣。
  原來如此,還真是便利的聖劍啊。
「呼恩,沒想到那著名的傭兵竟然是這樣的一個小鬼」 
「由於各種因素呢,因為太麻煩了所以不會說明就是了」
  雖然蒂菠妮雅所召喚的《地底鬥技之戰士們》的數量似乎有減少的趨勢,不過我們這邊的主力——貝羅尼卡、可可與阿尼亞這兩位武鬥派魔法人偶也正確實地削減著【空腹之餓鬼】的數量,完全沒有讓攻勢波及到我這裡。
  再稍微加把勁就可以鎮壓了。
「貝利昂,你放棄吧。 你贏不過我的。 你所說的夢物語就到此為止了」
  我將劍舉向貝利昂這樣宣告之後,貝利昂扭曲著他的嘴角。
「你說放棄? 太天真了【雙劍之餓狼】。 接下來好戲才正要開始呢。」
「哈啊?」
「說過了吧,我可是這個國家的王喔? 這國家的所有事物全都是屬於我的」
「我就說那是夢話了.......,啊」
  由於以為是高傲敗家犬的哀號而就這樣聽聽而已,害得我自己在發現那句話真正意思的時候就已經晚了。
  真想把直到剛才都大意的我自己給揍一頓。
「里剛·巴魯巴魯多·羅傑!」
「慘——」
「以貝利昂·利姆之名命令其真名! 將此地封入魔法排斥之下——!」
  在化為戰場的農村裡響起了貝利昂那粗曠的聲音。
  我那慌張砍出去的斬擊被貝利昂以拚了命的表情擋了開來。
  在我重整態勢著地的時候,所有的戰況已然改變。
  雖然百人的軍隊大半似乎陷入戰鬥不能的狀態,不過我們這邊的情況更嚴重。
  一百位斷絕了魔力供給的《地底鬥技之戰士》變回了單純的土堆,可可與阿尼亞當場脫力地癱倒,就連蒂菠妮雅也橫躺在地面上。
「將精靈跟公主給我押下!」
「———......可惡——」
  由於早早就投入在混戰之中,不論是蒂菠妮雅還是菈比妮雅都跟我有著不小的距離。
  貝利昂的部下在短時間內就把兩人給拘束了。
  為什麼我沒有注意到會有這樣的可能性!
  這村子或是田地都平安無事,是已經完成地鎮的土地。
  不是才剛聽說大王駕崩後地鎮土地的也不是那些村民,而是這些傢伙做的不是嗎!
  就快被不明所以的憤怒給逼的吐出血來了。
「呼哈哈哈哈! 有兩個是魔法人偶啊。 而且我還第一次見到因為魔法排斥而癱倒的精靈喔。 這樣也可以理解她為什麼可以施展那怪物般的魔力了。」
  我太大意了,這樣情勢就完全逆轉了。
  不要說逆轉了,甚至都被逼到絕境了。
  蒂菠妮雅與菈比妮雅,而且還有村人們都各自被傭兵們用劍鋒指著。
  只要貝利昂一聲令下,所有人的性命都會在瞬間消失。
  誇耀著勝利的貝利昂朝我這邊走近。
「只不是一句話就得到這麼大的戰果。 戰爭還真是常發生意想不到的事啊」
「這點我完全同意,投降啦」
  我放開了手上的雙劍並扔了出去。
  好了接下來要怎麼辦!
  要在貝利昂多靠近這裡一點的時候綁架他,跟對方做交換人質嗎?
「大夥們——,這小鬼是【雙劍之餓狼】! 稍有怪異的舉動就將全員給我殺了!」
  可惡,沒有可趁之機的傢伙。
  【空腹之餓鬼】的各位對貝利昂所喊出的【雙劍之餓狼】這異名騷動了來。
  那些視線一同朝我的方向集中。
  看來我的名號似乎還有點利用價值。
  ......這樣的話,就只能這麼做了嗎。
「貝利昂,我的性命就交給你了,要當作手下差遣我也可以,或是在這把我的喉嚨給割了,對外"拿下了【雙劍之餓狼】是我"這樣宣言也沒問題。......不過相對的,你可以饒大家一命嗎?」
  只能這樣做了。
  這是我自然脫口而出的結論,對於慣於獨自一人、被稱做【雙劍之餓狼】什麼的時候所沒有過的想法讓我苦笑了出來。
  別人的性命竟然比起自己的還要重要什麼的。
  我朝無力攤倒下來的蒂菠妮雅投以視線。
  不過會對這些傢伙們抱著這樣的想法,我並沒有感到特別驚訝。這些人是讓我覺得是自己有所在之地傢伙們。
  只要是為了保護這些人,我就連性命都可以拿到天秤上去衡量。
  我沒辦法從正在接近的貝利昂表情上讀出他任何想法。
  貝羅尼卡即使現在也像要撲上去似的表情,但我以眼神制止了她。
  就憑我們的話是沒有辦法將蒂菠妮雅、菈比妮雅、以及村民們的性命給一起拯救的。
  我若在最壞的情況下死了的話,能更撐過這場面的就剩下貝羅尼卡了。
  光我的眼神就十分地傳達出這個意圖,貝羅尼卡對此緊咬著嘴唇。
「呼恩......,這邊也不是有什麼損失。真是不錯的提議啊。」
  面無表情的貝利昂佇立在我的前方。
「不過——」
「咕啊!」
  表情一成不變的貝利昂以長劍在我側腹上挖了一塊。
  因為劇痛而讓腳步沒力的我當場癱倒在地。
  從側腹噴出來的血凍結了起來。
「這樣就讓這件事結束不覺得太便宜你了嗎?【雙劍之餓狼】,給我站起來。」
「咕嗚......嗚嗚,啊,啊啊,說來也是呢......」
  貝利昂那沒有感情的聲音在我的頭傾注了下來。
  也是呢,如果他這麼天真的話,也不會想用七年來奪取一個國家吧。
  我在一邊忍著劇痛的同時,一邊勉強往雙腳注入力量站了起來。
  血液沒有從傷口噴出來算是萬幸吧。
  雖然覺得慶幸,不過痛還是很痛,感覺内臟就要被擠出來似的。
「那麼,雖然將【雙劍之餓狼】當作手下差遣是相當有魅力的提案,不過沒有任何保證說你會遵守這種口頭約定啊」
「別侮辱人了,這可是賭上了同伴的性命啊,我不是沒節操到那種程度的人喔」 
  貝利昂直直地盯著我那因劇痛而汗流不止的臉孔。 
「......好吧。若能成為我忠實的部下也不是不能答應你這條件」
「啊啊,抱歉啦,多謝你啊」
「那麼——相對的把那精靈給我殺了,剩下的我就放走」
「什——」
  我太天真了。
  貝利昂不改他那無表情。
  在貝利昂代替出聲指示將手一揮之後,團員們的劍鋒便指向全員的頸部,甚至也細心地將阿尼亞與可可也算上。
  菈比妮雅鐵青著臉,而蒂菠妮雅則是無力的癱倒在一旁而已。
「......那麼就以我頭顱來抵」
「駁回,辦不到的話就殺了全部的人。 選吧」
  這可惡的。
  給我來這招啊。
「......你在煩惱什麼啊......笨蛋僕人......」
  在我將視線轉向那細微的聲音後,蒂菠妮雅用盡全身的力氣撐起了身體。
「......只要把我殺了......你那......眷屬生活不就結束了嗎.....這不是挺簡單的選擇嗎」
  雖然癱坐在地面上,不過蒂菠妮雅仍然一邊以雙手勉強支撐身體,一邊露出笑容給我看。
「......雖說平常就盡講些強人所難的話出來,這不是明擺著辦不到嗎」
「為什麼? 你......討厭我吧?」
  蒂菠妮雅那笑容仍舊沒有崩潰。
「哈哈,不愧是老闆您還真懂我啊,我還真沒想到您有自覺呀」
  我以輕挑的話語給予回應,然而蒂菠妮雅竟然以笑容接受了這句話。
  喔咿! 不是這樣的吧! 一直以來的妳的話,在這種時候就是震怒地來一發電擊不是嗎!
  妳怎會擺出......那種放棄些什麼的表情啊啊啊——!
「給我....下手.....這是命令喔」
  對露出下定決心的笑顏的蒂菠妮雅,我也勉強笑起來回應她。
「什麼啊,妳擺的那是什麼臉呀? 妳不是這樣子的人吧? 妳是在放棄些什麼啊? 為什麼要擺出"如果是你的話就可以"什麼的表情啊? 不是這樣子的吧? 你不是,這樣子的吧?」
  我對於蒂菠妮雅的態度下定了決心。
  應該說大家很抱歉。
「妳說我討厭妳? 才沒有那種事肯定是喜歡的啊! 我即使是這樣也是一直感謝著妳喔! 跟妳們在一起的日子最棒了,當妳的眷屬感覺挺不錯的,說實話我覺得自己待得挺舒服的啊! 所以說啊......對這樣的主人,眷屬所能應該採取的行動不就指剩一種了嗎!」
  我將視線從蒂菠妮雅那移開後往貝羅尼卡的方向一暼,最後朝著貝利昂的方向。
「喔喔......,你似乎期望全軍覆沒呢?」
「我會讓你對不滿足於我的頭顱這件事感到後悔的喔」
  大家抱歉,只有貝利昂我會帶著他下地獄的。
  雖說帶這種髒東西一起上路會給大家添麻煩的吧,就讓我到那個世界的路途上再跟大家道歉。
「把全部人的頸部給我——」
  好了我要殺——
  砰吭————......!
  在命令被下達前的瞬間。
  也就是我正要往貝利昂那撲過去之前。
  地面伴隨著地鳴動搖著,廣場在轉眼間便塵土飛揚。
  有什麼東西在面前炸開了。
「小小小小小小小小小鬼鬼鬼鬼鬼鬼鬼鬼鬼——!」
  在土塵的對面響起了大砲般的怒號,大氣緊繃地顫抖著。
  非比尋常的鬥氣與怒號聲一同,彷彿代替土煙一般覆蓋了整個廣場。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在土塵揮散掉之後,貝利昂發出了驚愕之聲。
  剛好在我與貝利昂的中間、廣場的正中央,巨大的鐵斧彷彿長在地面一般聳立著。
「達令!竟然逃掉跟Me之間的約定什麼的!絕對不原諒! 」
「哈啊?喔?唉? 妳為什麼在這裡啊?」
  在土塵完全揮散掉的廣場入口地方,似乎可以匹敵巨大岩石的體格以及服裝低俗的嬌小身軀——兩隻地之精靈顯露著憤怒的表情。
  如同巨岩一般的弗朗基在一邊散發出非比尋常鬥氣同時,讓戴莉彷彿在帶領著那巨驅一般緩緩地朝這裡靠近。
「明明說會去見You的,為什麼要逃呢!」
「才沒逃啊,......是說妳為什麼在這?」
「你這死小鬼,可別小看我們史丹瑟商會的情報網啊.....。 惹戴莉哭的人我就殺了,小看我的人也殺掉,你這傢伙做好通往黃泉路的準備了吧......?」
  弗朗基一邊朝我這裡逼近,順邊將穿刺在廣場中的巨大鐵斧給拔了出來。
  雖然我剛剛就做好要赴死的準備,但這鬥氣可不是模仍兩可的東西。
圍繞周圍的傢伙們,甚至是貝利昂他自己都被這鬥氣給震懾到而講不出話來的樣子。
「話說回來......你們這些傢伙誰啊?」
  鬥氣的矛頭指向了包圍我們的傭兵們,一瞬間場面就陷入一片死寂了。
「......我們是這個國家的新支配者——【空腹之餓鬼】」
「哈啊? 不認識誰啊?」 
  肩上扛著鐵斧的弗朗基朝周圍瞪了一眼之後,圍繞著我們的人牆很明顯地擴大了。
「嗚啊!騙人的吧.....這傢伙是【鐵風】之弗朗基啊!」
  從那群傭兵裡不知道哪裡的傢伙完全就是害怕得發出悲鳴。
  不愧是傳說中的稱號。 
  讓那群傭兵的包圍網又更加地擴張,喧鬧聲此起彼落。
「哈啊? 什麼啊你們這些傢伙是傭兵啊? 團長是誰啊?」
「......是我」
  貝利昂以明明就在眼前卻被忽視,而用感受得到屈辱的苦澀聲音回答到。
「看來正跟小鬼你起衝突啊,不過這死小孩是我的獵物,不要給我出手喔」
「......如果我說我拒絕呢?」
  雖然貝利昂是為了維護他自己的尊嚴而出言挑釁的吧,不過這下糟了,截至目前為止覆蓋在廣場的鬥氣什麼的,都是僅僅弗朗基一人所散發出來的。
  而在聽到這回應的瞬間,弗朗基的鬥氣全轉變成了讓人戒慎恐懼的殺氣。
  一陣風彷彿要擴散那股殺氣般吹過廣場,馬群們動作劇烈地嘶鳴著;並可以從傭兵們那聽見一陣悲鳴聲,以及一個接一個往地面軟腳癱倒的聲響。
「我不介意喔,這樣的話只不過是你們也變成我的獵物而已啊......」
「——快、快跑!」
「團、團長這樣不行啊」
「貝利昂大人,我們撤退吧!」
  雖然【空腹之餓鬼】在一瞬間便失去戰意,不過在這股殺氣旁邊的我也不覺得自己還活的了。
「嗚......要撤退了喔! 把公主跟精靈給我帶走!」
「你這傢伙給我等等啊啊啊啊——」
  弗朗基大聲一喝將要準備撤退的貝利昂他們給強迫留下。
「蒂菠妮雅你這傢伙也是! 我要跟你算一算讓臭小鬼逃掉的這筆帳啊」 
  弗朗基那兇惡的視線刺向了蒂菠妮雅,原本準備要抱起那嬌小身軀的士兵慌慌張張地將她給拋在地面上。
「有怨言嗎?小鬼」
「.....要是從魔法排斥空間出去似乎會變得挺麻煩的,喔咿! 精靈就算了! 撤退!」
  貝利昂按著自己的側腹並輕巧地上了馬之後,很不是滋味地暼了我一眼便從這個地方離去了。  
  四處橫倒在地的傭兵們也被同伴扛了起來,最後便從村子的遠端消失了蹤影。
  村民們仍舊中了弗朗基的殺氣癱倒在一邊。
  弗朗基那扭曲著臉孔的凶惡視線轉向了我這邊。
「喔、喔咿弗朗基大爺,雖然不清楚詳細情況,但可以稍微冷靜點嗎?」
「......是貝羅尼卡嗎,那些不知哪裡來傭兵們已經不在了吧? 也沒伏兵了吧?」
「唉?是啊,都不在了。 被揍飛的傢伙們也都被帶走了」
「是嗎.....那已經可以了吧。 啊啊啊啊好好好好痛痛痛痛痛呀呀呀~」
「哈啊?」
  雖說兇惡地扭曲著的表情依然是原來那個樣子,不過還想說覆蓋在廣場的殺氣消失殆盡了,弗朗基卻當場癱坐在地面上。
「爸爸真是的,那麼勉強自己!身體沒事吧——?」
「我不行了! 痛死人了! 一步也走不動了!」
  最後就保持皺緊臉部的樣子,隨意地橫倒在廣場上。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恩——,發現達令不見而出發找人這件事是真的喔? 雖說讓我們家的諜報部調查一下,很快就知道蒂菠妮雅出發到了雅達就是呢。 不知怎麼情況看來挺辛苦的,Me就拜託爸爸跟著來了!」
「抱歉啦女婿。 因為碰到隔了許久的戰場,所以我卯足勁把斧投一丟過去就傷到腰了。 把你跟蒂菠妮雅搶過來就已經精疲力盡了啊」
  弗朗基就以橫躺著的樣子對我雙手合十道歉。
  雖然這讓我很難想像跟那釋放強烈殺氣的地之精靈是同一個人,不過那兇惡的臉孔看來因為忍著劇痛而扭曲著,就只有這點還是跟以前一樣令人恐懼。
「雖然總算勉強是唬住了那些豆芽菜傭兵,不過要他們把兔耳小姐也留下的話,倒底還是會被那藍毛小鬼給察覺到的樣子啊。 抱歉之後交給你啦女婿」
「啊....哈哈...啊哈哈哈哈——!」
  真的假的啊!
  雖說剛才到底還是做好了赴死的覺悟,沒想到竟然會以這種形式撿回了一條命。
  戰爭還真是常發生意想不到的事啊。
  我說的是吧,貝利昂。
「呀啊,達令在流血啊!等等喔,Me來餵達令喝藥水!」
  恩? 啊啦。
  我在戴莉的悲鳴下往側腹一看後,血不知何時從剛剛還凍結住的傷口湧了出來。
「啊啊,不好意咕嗚——」
  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
——(吞下去)。
  在抬起頭的瞬間,我的臉頰便被戴莉緊實地固定住,並讓她嘴裡滿滿的藥水往我的口中流了進來。
「......呼恩,全部喝掉了嗎?」
「什麼喝掉不喝掉的啦! 你啊為什麼突然就用嘴對嘴餵! 雖說我是喝掉了啦!」
  戴莉很滿足似地擦拭著嘴邊沾著的藥水。
  由於藥水裡蘊含的恢復魔力,腹部的傷口漸漸地塞住了。
「不是要去幫助兔耳女孩嗎? 因為Me會擔心所以要跟達令一起去呢」
「唉? 啊啊,雖然對我們來說是求之不得的幫手......」
  我稍稍向癱坐在地面上的蒂菠妮雅瞥了一眼。
「......怎樣啦?」
  慘了,這次完全沒機會可以開脫,從頭到尾都被看得清清楚楚。
  她超生氣的不是嗎。
  這是只要踏出魔法排斥空間一步就會被宰掉的節奏啊。
「呼呵呵——,You在魔法排斥裡就動不了呢——。呀哈哈! 每次看見這氣力盡失的樣子都覺得好——有趣!」
「......殺了妳......」
「好啦大小姐,差不多就放過她了吧。 是吧大姊頭,要出發了吧? 要去救公主殿下啊」
  貝羅尼卡朝軟弱無力癱坐在地的蒂菠妮雅搭著話。
「接著換殺了那傢伙......」
  雖然表面上精疲力盡的樣子,不過就眼神散發著兇惡的光輝。
「......僕人!」
「請、請問有何要事?」
  雖然我原本想會惹她生氣,不過仰視著我的蒂菠妮雅卻一臉微妙的表情。
  她的臉頰被染了個通紅,似乎很不好意思的樣子。
「剛才的......我很高興......啊,不過只有一點點喔! 雖然只有一點點,不過我很開心」
「妳說剛才的?......啊」
  看到蒂菠妮雅那似乎害羞起來的表情,我想起了直到剛才的言語交鋒。
  不知怎麼了到了現在,也不是沒有似乎大聲告白了些相當羞恥台詞的自覺。
  因為我真得沒想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啊......。
「給你......獎勵」
「什......獎勵? 你說你要給我.......獎勵?」
  癱坐在地的蒂菠妮雅來回擺動手指示意要我過去。
  「怎、怎麼了啦?」
「你,在給我,靠近點」
「? 有什麼咕嗚——」
  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
  ——(吞下去)。
  蒂菠妮雅在緊緊地抓住我的頭髮後,讓她那唇瓣往我的嘴上押了過來。
  我還想說舌頭濕滑地滑了進了嘴裡,便感覺一股鐵銹味在嘴裡擴散開來。
「呀呀呀呀呀呀! 這人啊啊啊啊啊! You——! 在對達令做什麼啊!」
「獎勵喔,效果大概撐不到一天吧,絕對要把那個排泄物給我揍飛」
  將鐵銹味吞了下去的喉嚨如同燃燒般帶有著熱度,可以感覺到那熱度在數秒的時間內循環至全身上下。
  視線稍微變得高了一點,而且印入眼簾的身體也變得大了一點。
「啊勒勒? 達令是不是稍微長大了點啊? 阿勒? 傷痕也變多了——?」
「......這是最棒的獎勵了啊,老闆」
  感覺全身充滿著力量。
  多虧了蒂菠妮雅的血之魔力,看來施加在我身上的詛咒似乎暫時弱化了下來。
  我恢復到了被人帶著畏懼【雙劍之餓狼】這樣叫著的,自己真正的身體裡面。
  想必現在狀況刻不容緩。
  目標雅達王城。
  將貝利昂給揍飛並幫助菈比妮雅——奪回這個國家。








本帖最后由 97Yukisky 于 2018-4-21 20:59 编辑


----------第五章----------


「啊啊啊啊......,已經不行了,我走不動了~」
「呀哈哈哈哈!討厭You好有趣喔——!」
「阿尼亞也是——」
  噗咚。
「喂喂各位小姐們,這可不是在玩喔」
「——啊哈哈哈!這是什麼好有趣——!」
「阿尼亞醬這樣不行喔——,衣服會髒掉的喔——」
......這是什麼一點嚴肅感也沒有超悠閒的一群人啊。
  貝利昂所佔領的雅達王城正坐落在眼前有點小高的山丘上。
  雖然說是小國,但城堡也是需要抬頭仰望才能見到全貌的高大,在城堡的一端見到的監視塔什麼的非常地壯觀。
  在通往那座塔的通路上,立著繪有舉著劍的小惡魔圖樣黑色軍旗,那面旗幟被風吹拂的樣子像是在昭告王城的所有權似的。
  我們已經迫近到距離王城差不多三百米的距離﹒
「你們這些傢伙!菈比妮雅現在可是命懸一線喔!差不多別在那胡鬧了啊!」
  大家一同以壞了心情的視線朝著對著她們飆罵的我集中。
「因為我從這開始進去就會沒力嘛」
「Me因為沒辦法用魔法所以不想進去呢——」
「可可跟阿尼亞醬原本就進不去呀」
「......這我是知道啦」
  這是可想而知的事。
  在那樣的攻防之後,會擬出這種程度的對策可說是理所當然。
  就是指貝利昂所準備的對魔法策略。
  從將雅達王城一覽無遺的這個地方到王城邊的土地,都被布置了可以將一切魔法效果給抵消的魔法——魔法排斥。
  在血液中擁有高純度魔力的、身為純血妖精的蒂菠妮雅,以及原本就倚靠魔力在活動的可可與阿尼亞,在魔法排斥空間裡都無法正常的動作。
「所以明明效果只能維持一小段時間而已,我還特地不情不願沒辦法地解除了你的詛咒不是嗎,趕快衝進城裡把兔耳女給我救出來啦」
「咕嗚......,雖然這件事我是很感謝妳,不過裡頭可是有五百人在嚴陣以待喔?」
  不管怎麼說,在城內受到限制空間裡以肉搏戰獨自衝鋒陷陣,如同陷我於刀山火海。
  雖然貝羅尼卡在裡頭也動得了,不過還是沒辦法推翻這壓倒性不利的狀況。
  然而不趕快往城裡攻堅的話,菈比妮雅性命堪憂。
  要進去的就只有我跟貝羅尼卡而已,不考慮一些對策的話不行。
「沒辦法把這裡的鎮守精靈叫出來嗎?」
「行不通。 鎮守精靈就只有契約者可以驅使,而且就算有什麼萬一能夠使喚的也只有王室血脈的菈比妮雅吧。 哪條路都不通喔」
  可惡。
  若不擊敗鎮守精靈一次就無法解除魔法排斥。
  如果有空閒在那邊東找西找鎮守精靈的話,一開始就去救菈比妮雅絕對比較快。
「勒溫,手上沒牌可打也是沒辦法的啊。 我從正面突入盡可能吸引敵人注意,而你趁機潛入城裡尋找吧。」
「......可是啊」
  如果是這樣,就會變成讓貝羅尼卡一人去面對五百人軍隊狀況,換個說法也就是棄子、死兵啊。   
  雖然我知道自己的想法很天真,但我不希望任何一人死掉。
「這種為了要保護誰的戰鬥方式從很久以前就忘了呢......。 我果然從正面上吧。 以現在全盛時期的我也不是沒有自信可以存活,就拜託貝羅尼卡潛入搜索吧」
「不行,你才在廣場上賣命不是嗎? 下次換我了」
「為什麼啊,我比較強吧。 我來從正面硬碰硬。」
「哈哈哈,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喔勒溫,你趕快潛入城裡吧」
「玩笑?誰在跟妳——呀啊!」
「你們很吵唉」
  為什麼說我"們"很吵,卻只有我在極近距離被雷擊打到呢?
  我的側腹被雷擊給貫穿,麻得我抱緊自己的腹部。
「重點就是只要從這裡吸引敵人注意就可以了吧? 這讓我來就好,兩人趕快給我潛進城裡面」
「妳說要幫我們......,妳不是說從這裡開始進不去不是嗎」
  我用錯愕的表情看著蒂菠妮雅,然而蒂菠妮雅則是用更加錯愕的表情外加嘆息返還過來。
  蒂菠妮雅一邊滿臉無奈地搖了搖頭,一邊再次從王城悠悠地遠離幾步之後,便朝著天頂緩緩地舉起右手。
「顯現吧!《牢獄冰公之拳骨》!」
「喔喔...... 」
  在距離蒂菠妮雅遙遠的頭部上方,直徑三米的巨冰突然間出現了。 
「嘿呦——看我的。——嗚哩呀!」
  巨冰與灌注氣勢的聲音一同被拋向遙遠的上空。
  巨冰向著王城描繪著遲緩的拋物線,剩下五......四......三......。
  砰咚———!
「啊哈——!打到了打到了!」
  巨冰就這樣與城牆產生碰撞,伴隨著巨大聲響碎裂了。
「懂了? 就算從這裡幫忙也沒什麼問題喔」
「嘿——,那感覺挺有趣的樣子! Me也來吧!」
  目送碎裂在城牆上巨冰的我跟貝羅尼卡,因為黛莉的聲音而回過了頭。
  戴莉也拉開距離站在蒂菠妮雅身旁之後,從懷裡拿出了散發著紅色光芒、手掌般大小的巨大石頭。
  是不禁要懷疑自己眼睛的巨大魔法石。
  竟然拿那種市價十萬吉姆的稀少礦石出來。
「——過來吧!《地底皇國王之守護者》!」
「嗚啊!」
  竟然就這樣毫不猶豫就往地上砸了。
  然而魔法石並沒有碎掉,而是在被吸入至地面之後像是在與那寶石交替一般,黛莉的巨大魔法土偶一瞬間便出現在眼前。
  而在黛莉在往地面展開雙手之後,讓差不多直徑有十米左右的巨岩一個接著一個地出現了。
  魔法土偶靜靜地抓起了巨岩後,大大地擺出投手投球姿勢——丟出了第一球。
  巨岩也與剛才的巨冰達成了同樣的軌跡,伴隨劇烈聲響命中了城牆並炸裂。
「好球! 呀哈哈哈哈! 這好——有趣! 蒂菠妮雅,這樣的話比比看誰能比較快破壞那城牆!呀哈哈!」
「哈啊? 妳在小看我嗎妳這暴發戶地精? 看來連這裡也有必要讓妳知道等級差距呢——擊潰吧,《牢獄氷公之拳骨》!」
「呀哈哈哈! 來吧一個接著一個地丟吧——《地底皇国之守護者》!」
  眼前這到底是什麼?
  在我長久以來的傭兵生涯中,雖說看過以攻城兵器將城牆破壞的景象,但就效果來說一般而且規模甚大、大費周章。
  順便一提效果還會大受地形與氣候的影響,不論作為敵方還是己方的器具,從沒有感受到有多大的威脅。
  你說魔導士的群體詠唱攻擊? 
  那單純只是個不會動的靶子而已。
  然而看看眼前所發生的奇異景象。
  面前這兩隻矮子精靈彷彿小孩子在比賽一般,一心一意地狂扔著巨冰與巨岩的這個狀況。
  這實在太亂七八糟了,如果我還是現役的話只能說是惡夢吧。
  然後縮在距離三百米的王城裡的士兵們,正在體驗我那所謂的惡夢中。
  剛開始為了察看發生什麼事而聚集在監視塔通路上的士兵們,在旁觀的途中終於注意到城牆正在毀壞的事實了吧;在巨大的城門開啟之後,騎兵一邊組成隊列一邊一同朝這裡飛奔過來。
「嗚喔,那不就幾乎是全軍了嗎?」
「你看你看蛆蟲都跑出來了喔僕人! 趕快給我過去!」
「............嗚!抱歉,萬事拜託了!」
「要出發了喔勒溫!」
  衝下山丘約略數百的騎兵朝這裡殺了過來。
  我與貝羅尼卡衝上山丘朝騎軍衝了進去。
「讓開讓開讓開讓開——!」
  我從騎兵間的空隙中穿過,並跳上馬將士兵給踢落,最後越過那些士兵頭部正上方,短時間內便從騎兵的陣型中脫離了。
「有兩個人突破了! 他們往城裡的方向!」
「後列反轉! 追捕入侵者!」
「先放著不管! 首先是那些魔導士!」
「但是城裡防禦會嗚哇——」
  巨大的冰之聚合體朝準備要追捕我們而掉頭的部隊傾注而下。
「看我的看我的,分心的話就會被壓爛的喔——,給我四處逃竄吧——」
「魔、魔導士啊!果然要討伐那些精靈!」
「嗚喔喔喔喔喔喔喔!」
  我稍微往後頭看了一眼之後,數百大軍吞沒了那僅僅四道小小的身影(還有一隻巨大魔法土偶),但即時如此還是可以看到巨岩與冰石縱橫交錯,以及傭兵們被擊飛的樣子。
  擔心那些傢伙是多餘的吧,要加緊腳步了。
  在我跟貝羅尼卡往城門趕過去後,可以看到確認了我們存在的衛兵準備要關起城門的樣子。
「貝羅尼卡,我先走一步囉!」
  果然全盛時期自己的身體感覺就是不一樣,我朝緩緩關起的城門加速跳了進去。
  一直壓著厚重城門的士兵們以驚愕的表情跟跳進來我對上視線。
  在貝羅尼卡衝進來的時候,城門周圍的鎮壓早就已經結束了。
「......很快呢,勒溫」
「我也就只擅長這個了。 那麼,為了不讓外面的跑進來先把城門關起來好了。」
  我在聽著厚重城門關閉聲響的同時,一邊仰望著眼前的雅達王城。
「雖然說是它狹小的城堡,果然還是很大的呢」
「......話說回來勒溫,有從門衛那裡打聽出貝利昂的位置嗎?」
「啊,搞砸了! 抱歉沒去打聽。 ......這不行了啊,一段時間內可醒不來啊」
  剛才我毆打的那四個人都翻著白眼一動也不動。
  我在傭兵時代的工作就是默默達成被下達的指令及勝利條件而已。
  最近才剛著手的尋找鎮守精靈及將之擊潰等工作,那是屬於正規軍的範疇,而且更不用說像這種找尋某人並保護下來的戰鬥方法什麼的,在我的記憶裡可幾乎一點痕跡都沒有。
  會一不小心就將面前的目標給秒殺是我那時候的惡習,就這點可以的話先饒了我吧。
  我慌慌張張地尋找有沒有其他士兵剩下來而來回察看,除了倒地的四人士兵外就沒有看到其他人的身影了。
  要找菈比妮雅的話就只能撲進城裡面了。
  先不管城裡的狀況怎麼樣,正面巨大的門扉已然開啟,可以看到入口玄關的地方。
  城堡陽台在門扉的上方探了出來,雖然就眼前所看到的似乎是三樓層構造,不過就只有城裡靠最右邊的偵查塔是高到需要仰望的程度。
「城裡的防禦比想像中還要薄弱的樣子,就這樣進入城裡吧!」
  雖說我們毫不猶豫朝玄關闖了進去,然而在那依然沒有士兵的身影。
「菈——比——妮——雅——!」
  我姑且等一下回應,但當然沒有從菈比妮雅那來的回答。
  取而代之的是慌慌張張腳步聲從玄關延伸的兩條走廊上傳了過來。
「......喔咿勒溫,就算城裡防禦再怎麼薄弱,在內部這樣做實在是不太好吧?」
「啊——,......也是呢,抱歉」
  腳步聲朝這裡漸漸大聲了起來,而那聲音的真面目不用看也知道。
「發現入侵者兩位! 給我拘束起來!」
  當然是留在城裡的那些士兵。
「當他們的對手可沒完沒了,我走右邊!」
「那麼我就左邊!」
  我們兩人如同彈跳一般往左右邊飛奔。
  雖說身著鎧甲的士兵在我眼前的走廊上緊實地作了一道牆,不過我一個跳躍。
  我以近處的士兵頭盔為踏腳處再飛得更高,然後就是踢著頭盔、牆壁、頭盔、頭盔、牆壁,最後著地。
  我在穿過士兵們所形成的城牆後,回過頭去。
「誰管你們啊,笨——蛋」
  那些士兵在對我的挑撥爆青筋發怒的時候,從外面傳來的爆炸聲動搖了城堡。
  掛在天頂的吊燈很顯而易見地晃動著,而士兵間也動搖不已。
  接著第兩發、第三發。
  巨響讓地面晃動著。
  看來蒂菠妮雅與戴莉間的小競爭也好評持續中的樣子。
「你看你看,就別管我這種的了,你們不去防守城牆的話好不容易得手的據點就要沒了喔?」
「咕嗚......,一半的人跟著我,剩下的去追捕那的小鬼!」」
「啊,可惡,還挺冷靜的啊」
  全員都消失到城牆那邊就好的說。
「那後會有期——,掰掰——!」
  說是這麼說,應該沒有人能夠跟上全盛時期速度的我吧。
  穿著那好像很重的鎧甲的話就更是如此。
「給我站住!怎能讓你跑掉!」
  啊啦,讓我撤回前言,似乎有一位對自己腳程挺有自信的傢伙,一臉清涼的表情跟上了我的速度。
  看來有一位在裝備上跟我差不多,是胸甲及手甲機動型士兵的樣子。
「哈、哈、哈,你這傢伙也是相當不錯得速度啊,不過你會後悔對上本大爺——【超絕快速】之羅傑特(火箭)大人的」
  那——個,抱歉,誰啊?
「來吧! 【超絕快速】已經鎖定你這傢伙! 祈求饒命的時間開始了喔!」
「嗚哇——,真得假得——,慘了——,這下不好啦——」
  跑過走廊彎過轉角,就算我發現通往二樓的階梯而奔跑上去,那個自稱羅傑特大人什麼的仍舊跟在後方黏得緊緊的。
——也不知道自己正被我引誘著。
  我再次發現了階梯而奔走了上去,並在最靠近的門扉前確認後方的羅傑特大人還緊跟不放,之後我一個反轉。
「哈、哈、哈!終於領悟到逃不出【超絕快速】我的手掌噗唉——」
  我將自己全速反轉而打出的反擊拳,埋入了以最大戰速衝過來的羅傑特腹中。
  就這樣把不遠處有的房間門扉給打開,並不由分說的將他給拖進房間之中。
  我瀏覽了房間內部,在確認房間只是沒有人氣息的客房之後將門給鎖上,並抓起昏厥的羅傑特衣領將他往牆壁上砸。
  我趁著勢頭就這樣把他壓在牆壁上,並把從腰側抽出來的短劍抵在他喉嚨上。
「呦喔【超絕快速】,如果不想死的話就把我問的問題也以最快速度回答喔?」
  噗嗤一聲,在往羅傑特的皮膚稍微刺了點進去後,傳來他「咿——」一聲小小的悲鳴,並以拚了命的表情不斷地點頭。
「菈比妮雅平安無事嗎? 就是你們綁走的兔耳公主」
「我、我不知道! 雖然我確實看到貝利昂帶了個那種感覺的女孩進入城裡,但就看到那一次而已,現在搞不好在城裡的某處!」
  ......排除了最壞情況下馬上就被殺掉的可能性嗎,在我定神凝視著羅傑特的眼睛之後,將短劍往他的脖子沉默地再稍——微刺的點進去。
「咿——真、真得啦!我只不過是在重要據點裡駐紮而已呀! 對、對了! 貝利昂平常一直都待在王座之間,現在一定就在那裡不會有錯!」
「王座之間在哪?」
「在剛剛的走廊盡頭有座階梯。 爬上去之後就在正前方了喔!」
「貝利昂部下裡還有其他麻煩的傢伙嗎?」
「啊、啊啊有啊! 你至少聽過【闇盜賊】的波特羅、【熱血劍】的牙肯這些名號吧。 而且還有......不,雖然對你來說只是場災難,不過【密林大帝】恩波波貝巴羅也還留在城裡面喔。 那傢伙即使是我們也無法駕馭的野獸,如果連你也遇到的話最好趕快跑,......你不想死的話」
  ......抱歉誰是誰我都不知道。
「唉咿呦,了——解」
「咕! 啊——」
  我在他脖子上來一發手刀,總之在事情結束前給我睡吧。
  在我將門扉微微開啟,確認完沒人在後面繼續追著之後,我往走廊飛奔出去開始奔跑。
  不管怎麼說只能向王座之間邁進了。
  走廊比起從城裡外觀想像的還要寬廣又深長,從間隔並排的窗戶中能夠仰望攀升至王城這裡的周圍環境。
  外面似乎依然是零散四處奔走的軍隊及小小的四人身影(和巨大的魔法土偶)的亂戰狀態,人數應為百人的騎軍似乎被削減了相當的數量。
  在見到格外引人注目的魔法土偶四處砸場的姿態,或是將集團給撕裂的雷擊閃光之後,讓我認真開始想只要有那兩隻精靈在世界中所有的戰爭不是都會結束嗎。
「找到樓梯了!」
  在眼前見到通往上層的樓梯並將速度給提升的時候,我注意到在那邊出現了一道人影。
  啊完蛋了,現在我也煞不住車。
  在我趁著勢頭跳躍到了階梯上面之後,便擺出戰鬥姿勢仰望上頭的人。
「大姊! 這就是到王座之間的樓梯!」
「喔喔,麻煩你啦,那個波波波的.....什麼來著?」
「恩波波貝巴羅,啊呀大姊真是超強。 在下一見鍾情啦」
  ......是貝羅尼卡與不知道在哪聽過名子的獸人。
「呦喔勒溫,你也平安無事嗎」
「嗚恩......」
  雖說覺得自己這麼警戒變得像笨蛋一樣不過沒事喔。
「啊,是大姊的同伴是嗎!辛苦了!」
  臉孔坑坑洞洞地腫起來的壯碩獸人,禮儀極為端正並點頭哈腰遞過來打招呼。
  那——個,是剛剛說如果遭遇就會怎麼樣的傢伙,是叫做什麼來著?
「勒溫,貝利昂跟公主殿下就在這上面」
  在貝羅尼卡所指示的地方,有一座寬敞的巨大階梯往相當上層的地方延續著。
「這是確實的嗎?」
「啊啊,這傢伙是這樣說的」
  被貝羅尼卡點名的恩波波什麼的老弟邊說著「是的,小弟惶恐」邊搔著頭部。
  我想我應該沒有在誇獎你吧?
「——找到了!是入侵者!」
「嘖,給我追過來了嗎」
「放棄吧! 讓我這【熱血劍】亞肯來收下你的頭——咕噗哈啊!」
  有一位追著我過來,並將劍高高舉起說了些什麼的人類年輕人,在吃了一記貝羅尼卡鞭子的反擊之後被擊飛了出去,不過之後士兵也蜂擁而至。
「勒溫這裡就交給我。 一個人都不會通過這裡的放心吧!」
「了解! 交給我吧!」
  在貝羅尼卡將話全部講完之前,我就已經以全速奔上了台階。
  在如同飛翔般攀登階梯之後,我的視界突然豁然開朗。
  天頂高高聳立,寬敞的房間由於從大窗戶照射進來的陽光而相當明亮。
  深紅色的地毯直直地延伸著,在這前方有座構造簡潔的巨大王座。
「菈比妮雅!」
  然後在王座前有兩道身影。
  是癱倒在地的菈比妮雅,以及粗暴地抓著菈比妮雅那對兔耳,朝著她的臉窺探的貝利昂。
  在將菈比妮雅流下鼻血的樣子映入眼簾的瞬間,我的頭髮整個倒束,血液沸騰了起來。
「貝利昂你這傢伙伙伙伙!現在就給我放開你那髒手喔喔喔!」
「.......【雙劍之餓狼】嗎? 怎麼感覺.......不,在這之前你為什麼還活著?」
「那種事情怎樣都可以給我放手!」
「......嘖,是嗎【鐵風】也是一夥的啊」
  一臉苦臉的貝利昂以劍抵著菈比妮雅的喉頭。
「別輕舉妄動喔? 你即使動了一步公主可就沒命了喔」
「......把菈比妮雅給殺了的話,在下一個瞬間我就殺了你。 你若不想死的話就搞清楚自己的立場喔?」
  我抽出雙劍擺出架式。
  這可不是什麼恐嚇,事實上就跟我講的一樣。
  菈比妮雅的性命也是貝利昂他自己的生命線。
  貝利昂也似乎十分清楚這一點,維持著最大等級的警戒。
  貝利昂不從我身上轉移視線,並將菈比妮雅當作擋箭牌站了起來。
「菈比妮雅喲,我再妳問一次。鎮守精靈究竟在哪?」
  在見到菈比妮雅那鼻血、瘀青以及衣服破破爛爛的樣子之後,就可以知道她即使被這樣粗暴對待,嘴巴也是拼命的抿緊不開口。
  這動作就是菈比妮雅的反抗了吧。
  雖然對此我就是一陣氣,不過最重要的是她活著來讓我安心了下來。
「喔咿渾蛋傢伙。 從剛才你應該就聽得到外面動搖城堡的轟然巨響吧?你的軍隊還有數分鐘就會毀滅殆盡喔。 在這個時候【鐵風】之弗朗基也會往這裡撲過來。 懂了嗎? 你已經沒路走了啊。 放棄吧」
  雖說數分鐘後軍隊會潰敗是我誇大其辭,而且【鐵風】則是在村子裡睡死了就是了。
  不管怎麼說,現在菈比妮雅被挾持的這個情況就只能一邊刺激貝利昂,一邊讓等他暴露可趁之機。
「哼,如果真是這樣就更不能放棄鎮守精靈了」
  貝利昂一口氣將劍壓在菈比妮雅的喉頭上,而些微的氣息從菈比妮雅那嘆了出來。
「嘖......菈比妮雅,已經可以了,把知道的全部都講出來,將那個鎮守精靈什麼的給這傢伙吧。這渾蛋傢伙的大夢話之後就讓我全部幫妳給擊潰啊!」
  總之現在確保菈比妮雅的性命是首要之務。
  不管有沒有鎮守精靈,就只有這渾蛋傢伙絕對要把他給揍飛。
「菈比妮雅,沒問題的。 我絕對會守護妳跟妳的國家」
  我直率地望著菈比妮雅的眼瞳。
  在菈比妮雅將我的決心確實滲入自己的理解中的同時,她彷彿在猶豫一般,有一段時間沉默不言讓視線在空中遊走,不過之後終於開了口。
「我自己,只是聽過有這樣的一個存在而已......,從沒實際上見過.......」
「無妨。 從大王那聽到的全給我說出來,如果在裡面參雜一絲謊言的話,妳就會只落得人頭落地的下場」
  貝利昂的聲音彷彿在壓抑著感情一般,僅僅只是冷靜而透徹地響了起來。
「......聽說王家代代相傳的鎮守精靈是被封印在塔裡面」
「妳說塔裡面? 城裡的調查早就包括那座塔在內才是......不,是嗎,有若不是王族就解不開的封印嗎......?」
  對於貝利昂如同在自言自語一般的問題,菈比妮雅僅僅只是沉默低著頭而已。
「那麼就到塔那邊吧」
  貝利昂讓劍保持抵在菈比妮雅喉頭的樣子,如同要將她拖走一般準備從王座之間離去。
  我本來還期待貝利昂問到地方就會放開菈比妮雅,或是暴露可趁之機什麼的,但果然事情總是不如人意。
  所謂的塔應該就是在外面看見的,那需要仰望般高大的建築物不會有錯的吧。
  在城堡的一端可以見到延伸著的通路。
  那個通路不僅狹小又很難踩踏在上面,不過正因為如此,貝利昂應該會在那讓我有空子可鑽。
  換個場地也是方便了我。
  貝利昂對著一點一點靠近的我彷彿看到呆子一般回過頭來。
「真是腦袋進水的傢伙啊。 你真的以為我會讓你這麼輕易就跟過來嗎?」
「吵死人了,你不管說什麼我都跟定了」
「呼喔......? 那麼現在就來嘗試一下吧」
  貝利昂那注視著我的臉彷彿已經贏了一般浮現著笑容。
  啊,這討厭的預感。
「顯現吧——達達福特·杰·西瑞拉利亞·亞當蛮迪烏斯·山恩·盧雅達!以貝利昂·利姆之名命令其真名。 殺掉入侵者!」
  ……..果然嗎。
  將那冗長彷彿咒文一般的詠唱給大聲喊完後,王座之間便被閃光給覆蓋。
「......你還真得可以沒吃螺絲就講完這大段啊」
「哼,雖然我對沒辦法看到你那張臉因絕望扭曲的樣子感到遺憾,但我也沒時間奉陪你啊。 盡管在痛苦中死去吧」
「你放心吧,我可是馬上就會追過去讓你看我精神滿滿的表情的」。 
  巨大的白色石像出現在鬥著嘴的我跟貝利昂之間。
  不,在近處一看比起說是石象,還比較像是巨大的兩根柱子中間頂著一塊大璧石,而且那璧石的頂端還頂著一塊像是隨意挖出來的石塊一般,在上面刻有著像是紋路的什麼東西。
  這樣形容比較正確。
  那感覺像臉一樣的浮雕有著眼睛跟鼻子,是說就是臉啊。
  剛才看成兩根柱子的是牠的兩隻腳,然後在數公尺上空的牠視線確實地捕捉到了我。
  即使處在魔法排斥空間中,還能夠屹立著這樣的一個巨驅。
  八成是以敲敲打打的物理攻擊為主,如同魔法石人偶一般的鎮守精靈就佇立在那裡。
「這下麻煩了呀......」
「勒溫先——」
  菈比妮雅呼喚我的聲音於隔著鎮守精靈的對面中途消失了。
  看來她已經被帶離這個王座之間了。
  做好沒多少時間猶豫的心裡準備比較好。
「好了好了,看你這傢伙要怎麼攻唉唉唉——好險——!」
  巨大岩石在抬頭仰望的前方落了下來。
  啊不對,是如同巨大岩石般灌注力量打下來的重拳佔據了我全部的視角。
  我千鈞一髮地往後飛跳,躲開了那一記重拳。
  在幾秒鐘前我還站在那裡的石板地面碎了開來,小石塊四處飛散。
「哈、喔、等等、喔呀、喔喲、啊、哇、啊呀——可惡啊啊——!」
  這傢伙明明是個龐然大物,卻完沒有將攻擊停下來喘息的意思。
  在地板咚咖咚咖地發出破碎聲不斷響徹整個王座之間的同時,牠追著我到處奔走的動作完全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而且最糟的是這傢伙是以這土地魔力為動力的鎮守精靈,跟戴莉以魔法石為媒介所召喚出的魔法土人偶在根本上就不一樣。
  這傢伙有如此龐大的身軀,卻沒有魔法石這個固定的弱點存在。
「【空腹之餓鬼】那些傢伙,真虧他們能打倒牠呢......」
  我想恐怕是用數量來壓制的吧。
  只要將肉盾與攻擊手聚集起相當的數量,不管怎樣都挺得過去吧,那些家夥似乎有很多上乘的裝備呢。
  反過來看我自己則是輕鐵的胸甲與手甲,以及刀刃缺損斷裂前的雙劍就是我所有的裝備。
 不過我也是在不久之前在眾多戰場上被稱作【劍狼】的男人,以這樣的石人偶當對手可不會屈於人後的!
「看我的——」
  我小試身手地將雙劍來回舞動,將雙劍與那粗大的右腳石柱擦身而過地砍了過去——
——說是這樣說,不過卻發出喀哩一聲,令人討厭的手感傳達到了我的兩手上。
「......斷了呀」
  在這個瞬間,我的裝備從原本刀刃破損的雙劍降級成沒有刀刃的刀柄。
  然後我將已經成了廢物的刀柄扔向魔法石人偶的方向。
  這下完全成了赤手空拳。
  魔法石人偶依舊讓拳頭伴隨風切聲揮下來發動攻擊,結果在不清楚牠硬度的情況下我就玩完了,不過就憑我凡人肉身早就已經跟硬度沒什麼關係就是了。
「喲喔鎮守精靈,在這麼不利的條件下我還是有可以採取的戰法在喔?」
  我現在明顯能夠勝過這傢伙的就是機動能力,作為證明牠的攻擊不要說命中了,就連擦也沒擦到我身上一下。
  巨大拳頭一次又一次的迫近,而我看穿一拳一拳的時機蹲低鑽過拳頭,之後並向前俯衝;於頭上通過拳頭所產生的風壓讓我冷汗涔涔的同時,我穿過了鎮守精靈到了牠的背後。
  情報的收集已經全部完成。
  在種情況下我應該採取的行動只有一個。

  戰鬥
 ▼逃跑
  防禦
  道具

  就是戰略性撤退啊。
  在經驗上,那些在戰場殘存下來被認為很強的傢伙往往都是懂得適時撤退的傢伙們。
  明明有退路卻不掉頭就走的人,不是笨蛋蠢蛋就是思考停滯的傢伙才幹的事情。
  我背向鎮守精靈,朝著貝利昂應該正在前往的方向——王座之間的右方通路跳了進去,毫不停歇地就這樣奔馳著。
  在下一個瞬間我便聽到後方傳來巨烈聲響,引起了可以動搖通路的震動。
  我一邊奔馳著一邊回過頭,可以見到那巨大身體在並不狹小的通路上阻塞了入口。
「哈、哈、哈! 真是難看啊大塊頭! 就在那邊給我老實待著吧!」
  我不自覺地停下腳步對牠做了勝利宣言。
  ......我本來不想刺激牠的。
  只不過對於在逃跑這個作戰上,我意外地無心插柳柳成陰而驕傲起來了也說不定。
  這誰都不會想到不是嗎,鎮守精靈竟然一邊破壞牆壁一邊朝這裡迫近什麼的。
  通路上的璧石發出碎裂的聲響產生裂痕。
  那是沒辦法在通路上站穩的劇烈晃動,由於鎮守精靈闖進來的關係牆壁隨著碎裂聲漸漸毀壞。
「喔......喔哇......喔哇哇哇啊啊啊! 這——可惡的啊啊啊!」
  我一邊聽著背後牆壁毀壞的聲響,一邊決定這次絕不回頭而奔馳著。
  就方向上來說,剛才菈比妮雅提到的塔確實在這路的方向上面。
  在漸漸甩開背後破壞聲的時候,可以看見前方有道被開啟的鐵製小門。
「出口——!」
  只要有這門扉的大小的話,鎮守精靈百分之百沒有辦法進來這裡面。
  在不減弱在通路奔頭的勢頭下衝進鐵製小門裡後,視線突然豁然開朗了起來。
  在輕盈地飄著雲的日正當中,皮膚上感受得到吹拂於外部空氣的風;在狹小細長的暸望用通路上聳立的高塔頂端,【空腹之餓鬼】黑色大軍旗翩翩起舞著。
  雖然在遠處觀察沒辦法看得很清楚,不過可以在塔的外璧上見到貌似難以攀爬,向頂端延伸著的螺旋狀階梯。
  然後在朝頂端邁進的路途上見到那兩道人影。
「菈比妮雅啊啊啊啊——!」
  喊叫出來的聲響似乎藉著風的推進傳達到了那兩人耳朵的樣子。
  那視線轉向位於下方的我這邊。
  雖說從遠處沒辦法清楚窺見表情,但貌似可以見到菈比妮雅的臉轉為安心,而貝利昂似乎因煩躁而扭曲著表情的樣子。
  貝利昂的視線馬上就從我身上離開,朝著遠離這建有城池山丘的地方看著。
「恩? 你在看什......喔——喔——,人數削減得差不多了啊」
  在貝利昂視線的前方,應該有數百兵士殺過去的山丘底下,失去戰鬥能力的士兵以及受到波及的馬四處癱倒在一起。
  殘餘的部隊在劣勢之下似乎並沒有放棄而組成陣型,不過卻被炸裂開來的電擊、四處暴動的魔法土人偶,以及宛如嬉戲來回跑跳的兩具魔法人偶所玩弄,兵敗如山倒。
「好耶,接下來就只剩我了啊」
  我從早就在做收尾的蒂菠妮雅他們那裡將視線轉回來,往暸望通路上有的高塔奔跑起來。
  一抬頭看過去後,注意到我這邊的貝利昂他們也開始攀登階梯。
  不過以劍威脅跟被威脅的兩位一起在速度上不可能敵得過【雙劍之餓狼】的我。
  在兩個人站著就很勉強且沒有扶手的台階上,雖然若被風吹走的話就會往地面頭部著地一直線,我仍然速度全開如同飛翔般攀登高塔。
  在早就不知繞了高塔外圍幾圈的時候,可以看到位在頭頂上的終點。
「給我在那邊停下!」
  在我彷彿飛翔般奔馳上去的瞬間,就被這樣的一個喊叫聲給制止了動作。
  喊叫聲的主人——貝利昂佇立在我對角線上約十米的位置,並依舊以劍抵在菈比妮雅的喉頭上。
  他的表情已經看不出一直以來的游刃有餘。
  塔頂上感覺可說是什麼特點也沒有、直徑十米程度的石造圓面寮望台。
  黑色軍旗在塔的邊緣被風翻動著,除了這個並沒有其他顯眼的東西。
「喲喔貝利昂,就跟約定的一樣,我來給你看自己精神飽滿的樣子囉?」
「哼,你只不過是死命逃了過來而已吧,不懂得放棄的傢伙」
「這就是所謂的頭腦戰啦。 你才是對軍隊破滅的狀況要哭出來了吧?」(97:想起了某漫畫……)
  不停歇的風搖動著在塔上對峙的我們而穿越了過去。
「嘛,怎樣都可以了。 菈比妮雅,這裡究竟哪裡有封印在?」
  由於貝利昂的話語讓我也讓視線在塔上四處遊走,不過既沒有像是那回事的機關存在,也沒有找到封印的紋章或是魔法陣。
  我想菈比妮雅應該不至於會撒謊,不過貝利昂心裡恐怕是被逼到走投無路了。
  我可不知道會因為什麼樣的刺激,讓貝利昂將手上所持的劍就這樣往旁邊一劃。
  而我雖然表面上佯裝平靜,不過心裡卻是膽戰心驚。
「封印應該......用上了這塔所有的一切。 父王大人這子對我說過」
「......那麼就幫我將那隻鎮守精靈召喚出來吧,給我說出真名」
  似乎鬱悶地皺起了一邊眉毛的貝利昂扭曲了嘴角。
「在王城的腹地裡還有另一隻鎮守精靈守護的土地嗎。 這塔不自然遠離王城位置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
  貝利昂早就不掩蓋他那焦急及煩躁感,而菈比妮雅對此臉滿布愁雲。
「怎麼了? 不想死的就說出真名!
「我不知道」
「......你說什麼?」
「我不知道那鎮守精靈的真名。 我沒有從父親大人那裡......聽到任何事情」
「你說......什麼?」
  貝利昂的表情在瞬間便扭曲成焦躁的臉。
  這下糟了啊,貝利昂似乎已經沒有什麼從容感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闖過去吧.......,這樣想的我將手往後腰間探去時察覺到了,我的雙劍在跟魔法石人偶交戰的時候就已經斷成兩截。
  我的內心更是被冷汗給凍結了起來。
「別胡說了! 怎麼可能是這個樣子! 如果契約對像是雷昂拉魯特沒有變過的話,這座塔的封印應該早就解開來了才對——!」(97注:大家可能不記得了, 雷昂拉魯特是雅達大王的名子)
  貝利昂就跟我所想的一樣,在額頭上爆露青筋般地震怒著。
  不過說出來的話倒是挺有道裡的。
  要是沒做過讓渡的話,所有的土地若不伴隨雷昂拉魯特的駕崩一同得到解放就很奇怪。
「給我說!究竟從雷昂拉魯特那繼承了什麼! 說!」
「我.....我真得什麼也......,父親大人沒有給我,任何東西......」
  在這個時候菈比妮雅突然變了個表情,那是想起些什麼的臉。
「......父親大人讓我逃跑的時候......,唉? 可是......」
「怎麼樣!逃跑的時候怎麼樣! 對了,你那時候騎著大王的競爭兔逃跑了! 在那個時候妳就繼......承......」
  貝利昂的動作停止了。
  不,彷彿僅僅因剛才那句話就解除了一直對我的警戒一般,在貝利昂將劍從菈比妮雅身上移開後,一步兩步地離開了她,並專心地凝視著菈比妮雅的全身上下。
「哈——哈哈哈哈!」
  然後突然就是刺耳的笑聲。
  不僅菈比妮雅,我也對他這舉動驚愕到動彈不得。
「......哼哼哼......原來如此啊。 一直想說那是野獸墮落造成的,原來如此呢」
  貝利昂自己一邊自我認同些什麼一邊按著額頭,之後便朝我轉過頭來。
「哈、哈、哈,【雙劍之餓狼】呦。你有聽說過有這種事嗎?並不是野獸墮落而是......這要怎麼講?"精靈同化"——可以這樣稱呼嗎?」
  貝利昂彷彿在作授課一般將劍指向菈比妮雅,對我則是扭曲嘴角並投以看到呆子般的視線。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是這樣啊。 我是不清楚是怎麼做到的,不過原來是讓鎮守精靈憑依在自己的愛女身上啊。 ......哼哼哼,最後還是被那大王擺了一道。」
「你這傢伙從剛才開始就在講什麼啊?」
「你還理解不了嗎【雙劍之餓狼】? 看吧,那愚弄人的耳朵跟尾巴。 那正是封印在這座塔的鎮守精靈啊」
「哈啊?」
  我與貝利昂的視線往菈比妮雅的頭上望去。
  頭頂上那純白的兔耳彷彿感到困惑一般微微地搖曳著。
「那麼,那隻兔子的名子究竟是什麼呢,不過肯定不會是真名就是了」
  貝利昂緩緩地將身體朝菈比妮雅靠近一步。
  菈比妮雅見到這動作便後退了一步。
「公主殿下自身竟然跟鎮守精靈同化了......,那麼只要奪去那條命就可以解開封印了嗎?」
「等等貝利昂,給我住——好險!」
  我停止了去抓貝利昂肩膀的動作。
  對我的動作起反應的貝利昂以回過頭的身體姿勢,將劍大動作地祭出一記袈裟斬,與我的胸甲掠過擦出了火花。
  我被那劍的衝擊給壓倒,踩著不穩的腳步跌了個大跤。
「......跟傳聞中一樣的就只有速度而已啊——【雙劍之餓狼】!」
  貝利昂手腕一個反轉,將砍下去的劍朝著癱坐在地的我毫不猶豫地祭出了逆袈裟斬。
  我以手上裝備的手甲勉強將迫近過來的斬擊給彈開了軌道。
  並且利用彈開來的反作用力慌慌張張地想要起身,不過貝利昂更是將手腕轉回來並降下了追擊。
「我先了結你這傢——
  砰咚————
  貝利昂的話語及他那鬼氣逼人的氣勢,被轟然巨響的爆炸聲給遮蓋了。
  可以動搖城堡的炸裂聲響徹雲霄,使貝利昂的刀法在那個瞬間產生了遲疑。
  我再次將斬擊用手甲給彈開,並立即重整態勢。
「——! 發生什麼事?」
「唉,真是纏人!」
  只要往發生炸裂聲的源頭看去,原因是什麼便一目瞭然。
  魔法石人偶的鎮守精靈貫穿了厚實的牆壁,出現在了連接著這座塔的通路上。
  雖然纏人,不過現在真是幫了大忙。
  太感謝你了,魔法石人偶同學。
  不過魔法石人偶卻將我對牠的感謝化為烏有,在牠馬不停蹄地以激烈的氣勢跑完狹小的通路之後——
「不是吧」
  那巨大身軀卻與塔發生激烈的衝突。
「呀!」「嗚喔!」「喔哇哇哇!」
  高塔由於衝擊晃得讓人站不住腳。
  雖說三人一起失去平衡站不穩,不過在我見到魔法石人偶進入衝撞態勢的時候,理解到自己在這瞬間具有優勢。
  我就以不安定的姿勢往腳邊一踢,穿過了貝利昂的身旁將菈比妮雅的肩膀給抱了過來。
「好耶!抱歉我來遲了菈比妮雅」
「勒溫先生.....」
  我將菈比妮雅臉上流的血以手擦拭掉,從抱著肩膀傳達了她的安心感。
「哼,就算你確保了公主,你這傢伙的處境也沒有任何改——嗚喔!」
「嗚哇!」「呀啊!」
  高塔又再次伴隨著炸裂聲晃了起來。
  原因的話不用看也可以知道,魔法石人偶肯定再次衝撞了高塔讓其受到攻擊了。
「喔咿貝利昂! 阻止那傢伙! 塔要塌了喔!」
「那樣的話正合我意! 就連封印已會幫我都破壞殆盡!」
「你也會掉下去啦你這笨蛋!」
「那變成那樣之前先殺了你們——!」
  貝利昂在晃動著的地板上朝著我們架起長劍,並將劍砍至上段。
  我則是抱起菈比妮雅的肩膀往旁邊躲避貝利昂那毫不躊躇的斬擊。
  雖說貝利昂那砍空的劍就這樣往旁邊橫掃打算追擊我們,但我就保持抓著菈比妮雅的樣子,朝背後跳躍躲過這一記攻擊。
「咿! 勒溫先生後面!」
「? ——喔喔!」 
  在不是很寬敞的塔頂上,我跳躍的前方連一步可以站腳的空間也沒有。
  好險!
「你可沒辦法一直逃喔!老實地給我去死!」
「哪有誰就因為這一句話乖乖去死呀你這笨蛋」
  即使抱著菈比妮雅,速度上還是我站優勢。
  應該還有機會可以反擊才是。
  貝利昂反轉身體將劍架在上段,朝我們這一點點縮短距離。
  不過就算試幾次結果都一樣,我早已看穿這傢伙的動作了。
  你看,要將劍揮下來的那手臂注入力量了喔,重心也集中在踏過來的腳步上。
  他準備要撲過來這件事可是一目瞭然。
  我只要計算時機,在斬擊砍過來的瞬間跳躍就可以了。
  看吧砍過來——
  砰咚——。
「——什!」
  在貝利昂將劍砍過來之前,高塔又再度晃動了。
  那是我看穿了貝利昂的劍路,準備踢向地板的前一個瞬間。
  原本應該踢過去的地面產生巨大的晃動,踩踏在上面的力量簡單地就煙消雲散了。
  我失去了可以踩踏的地面,順著重力就這樣落了下去。
「呀啊——」
「好險啊——!」
  我的右手勉強抓住了邊緣,而左手則是全力抱著菈比妮雅的腰。
  包含菈比妮雅的全部重量都集中在了我的右手上。
  響起小小悲鳴的菈比妮雅在懷中一動也不動,看來是失去意識了。
  這也難怪,我也不想考慮我下方是什麼樣的景色。
  而且狀況最糟的是,在抬頭望向我的右手前方是持著劍的貝利昂。
  也就是說,現在正處於窮途末路之中。
  大慘劇。
  在抬頭仰望的視線前方,我與滿面笑容的貝利昂對上視線了。
  篤定自己的勝利的貝利昂悠閒地看著我們。
「哈、哈、哈、哈! 果然戰爭會發生什麼誰不能預期啊!」
  我就連不甘心的低鳴都發不出來,像這樣被逼到絕境已經是第二次了。
  而且雖說是由於運氣不好,但竟然都是因為我的失態所造成的。
  啊——真可惡,真是氣死自己了。
「怎麼啦【雙劍之餓狼】? 不乞求饒命嗎? 如果你哭得厲害一點我搞不好會改變心意喔?」
「嗚哇啊——! 請救救我吧貝利昂大人啊啊啊啊! 要我做什麼都可以啊啊! 請您高抬貴手喔喔喔!」
「......真是越來越讓人感到不爽的小鬼」
「不不不我說真的。 你不能救救我嗎?」
「抱歉啊,果然人的想法是不會這麼簡單改變的」
  我想也是啊。
  打從一開始就沒在期待喔。
「對了對了,關於你之前提的事啊,你的頭顱就讓我們【空腹之餓鬼】在募兵時利用吧,多少會有點用處的吧」
「喔喔——,那我就弄個怪表情讓你們的評價落下去」
  要把菈比妮雅一個人弄上地面嗎? ......會被貝利昂給殺掉的吧。
  雖然我沒打算放棄,不過貝利昂已經一臉誇耀勝利地舉起了長劍。
  我可以清楚地看見貝利昂所揮下來的劍的軌跡。
  從左方斬至右方的劍是打算將我掛在邊緣的手指給切斷吧。
  啊——可惡要死了。
  真是窩囊啊。
  說什麼絕對要幫助菈比妮雅,卻是這副慘樣。
  ......抱歉蒂菠妮雅,之後拜託你了。
「永別了,【雙劍之餓嗚噗」
  ............嗚噗?
  發生什麼了?
  我的思緒對於突然到訪的現實沒辦法正確地消化。
  我將思考速度降到最低,從零開始把看到的樣子、事物原來的樣貌給重新建構起來。
  我因為晃動而絆倒了腳,差點就要從塔上掉下去,然後貝利昂在這個時候篤定了自己的勝利。   
  我抱著菈比妮雅往上看,而貝利昂則是面無表情的打算將劍揮了下來。
  我覺悟了自己的死,而貝利昂的臉則是被冰石塊給揍飛了。
  ......冰石塊?
  為什麼,冰石塊會,將貝利昂給揍飛?
  到現在還是沒辦法掌握情況的我朝冰石塊飛來的方向望去。
「......真的假的」
  從塔上垂降下去,由山丘俯視著的遙遠下方。
  由無力化下來的士兵們所形成的大草原上,少女們朝我這裡揮舞的手。
  一邊蹦蹦跳跳一邊揮著手的可可與阿尼亞似乎喊了些什麼,不過聲音卻傳達不到這裡。
  坐在巨大魔法土偶肩上的應該是戴莉吧。
  然後一頭桃花色長髮隨風搖擺的大魔導師那似乎一臉得意、雙手抱胸的高傲樣子,從這裡也可以看得非常清楚。
  我超清楚的,超——了解的。
  那傢伙,現在一定是得意到一個不行。
「好一個控球技術啊......老闆」
  將數百大軍一人不剩地給全剷平的四人,應該是注意到這裡陷入危機了吧。
  然後蒂菠妮雅以那用冰魔法所召喚出來的冰石塊,瞄準佇立在塔上的貝利昂漂亮地擊中了他。    
  雖然很難讓人相信,......但那可蒂菠妮雅啊。
「哈啊......得救了。......在這之後可要聽她那暴風雨般的抱怨呢」
  我可是被貝利昂給逼到如此地步,可以預見自己被她纏人說教的未來。
  嘛,至少保住一條命了,不論是謾罵或嘲笑都盡管過來——在我邊這樣想著邊利用右邊一隻手及雙腳,總算將菈比妮雅的整個身體給拉了上去的時候。
  第三次的大意?
  不,這是不可抗力的吧。
  巨響在一次地響起,然後塔晃動了。
  我抓著的塔的邊緣當然也產生了巨大的搖動,然後輕易地就將我的右手給甩掉了。
「可惡啊啊啊啊啊啊——!」
  我跟菈比妮雅在下一個瞬間,遵循著重力的引導開始落下。
  雖然貝利昂被揍飛了,但他的命令仍沒有改變。
  也就是說,下達給鎮守精靈的那道命令仍是有效的。
  那位魔法石人偶同學憨直地持續以有我在的這座塔為目標的樣子。
  大慘劇?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窮途末路?
  如果有其他辭可以形容這情況請告訴我。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我將菈比妮雅的頭部抱過來、抱著、緊緊地抱著。
  雖然有著不小的高度,但離抵達地面也就那幾秒鐘。
  雖然我的身體在緩衝效果上究竟有多少作用並不清楚,但如果還有那一點可能性的話我可不會放棄。
  在自己的意識消失的那個瞬間前,我已經不會放棄保護菈比妮雅。
  我閉上了眼睛,將意識都集中在自己的背部上面。
  準備好承受衝擊。
  不,雖說是要準備承受,不過大概是一擊斃命。
  恩? 等一下喔? 
  在著地的瞬間把菈比妮雅往上扔怎麼樣?  
  比起拿我當緩衝不是比較有機會得救嗎?
  喔喔,這樣感覺比較好喔!
  真得就來實行吧。
  ......是說離撞擊地面所花的時間意外地長啊。
  嘛塔很高的呢。
  啊慘了慘了,下一個瞬間就是地面了吧,現在不應該抱著菈比妮雅的。
  不準備往上扔的話可不行!
  話說回來落下花的時間也太久了吧?
  我慌慌張張地將一直閉著的眼睛給張開。
「......啊啊?」
  一片漆黑。


  前後左右、上面下面不管怎麼看,都已經沒有正在落下的感覺。
  奇怪?
  我已經死掉了嗎?
  就像在那個世界上的感覺?
「勒溫.....先生?」
「! 菈比妮雅? 沒事嗎?」 
  不知道是因為恢復意識了嗎,在一片漆黑下,從我的胸口傳來了菈比妮雅的聲音。
  不僅僅只有聲音,我所抱在懷裡的那人的體溫、吹拂在臉頰上的氣息都作為實在的物體向我傳達過來。
  然後在那時候我注意到了,自己的腳確實地站立在地面之上。
  我小心翼翼地放下懷中的菈比妮雅,並朝著地面伸手過去,而手可以感覺得到地面冰冷的觸感。
「勒溫先生」
「沒問題的,我人在這裡」
  我緊緊地握住了菈比妮雅那攀在我身上的手。
  這究竟是發生了什麼呢,周圍的景象完全是一片漆黑,究竟是從哪裡看到哪裡的方向上也完全不清楚,方向感完全喪失。
  不管怎樣先確認現況!
  雖說我打算掌握周圍情況而將手給伸長,不過在我伸手的方向上有光閃了一下。
「......什麼東西?」
  輪廓模糊,朝縱向延長的橢圓形發光體散發著曖昧的光芒。
  不,這並不只是單純的光源而已。
  看來正在形成什麼形狀的樣子。
「父親大人?」
「......唉?」
  我可以看見菈比妮雅那注視著曖昧光芒的側臉。
『菈比妮雅』
「!」
  光體說話了!
  而且還清楚地叫了菈比妮雅的名子。
  定神凝視看清楚後,那裡有著人的臉孔及輪廓在。
  ——是人啊,發光的人啊。
『嗚恩——,從哪裡開始講比較好呢』
「父親大人!」
『恩——,也是呢,總之要是妳看到了這個的話,就表示我已經不在這世界上了。 ......沒問題吧?應該是這樣沒錯吧? 唉? 如果沒死的話,爸爸我反而是羞恥的要死就是了,嘛不過爸爸我若是還活著的話,也就代表成功說服貝利昂了,那就算了吧』
「父親大人?」
  雖然光之人與那充滿幻想的氣氛截然不同,明朗快活地談著話題,但似乎沒有要回應菈比妮雅叫喚的樣子。
『唉——,我自身也是妳唯一的骨肉之親,但同時我也是這個國家的一國之君。 即使是爸爸我這樣子的,也是對這國家裡大家負責的人物。 我可不能丟下大家就這樣逃走,所以在讓妳逃走之前我就利用魔法石留下了訊息。』
  魔法石?
  在一片漆黑中定神凝視之後,確實從一塊物體中放射著光芒。
『啊呀,在這個時代怎麼可這麼剛好就只有雅達不捲進戰爭裡什麼的——說實話我一直以來都有這種覺悟就是了。 ......而運氣不好現在發生了——應該這樣說是吧」
  雖然從光的輪廓上看不出來,不過傳達過來的聲音像是搞錯場合般的開朗。
『不過,妳像這樣子抵達這裡,也就是說雅達以某種形式收拾了混亂,而妳平安無事回到了王城了吧? 我可是"在可以確保菈比妮雅的人身安全之前不要回到城裡"這樣叮嚀過脫兔三號。 肯定沒問題的吧』
  脫兔,三號?
  到底是在講什麼?
『進入了這座塔,也就代表脫兔三號確實引領妳到這裡來了,雖說妳差不多察覺到了吧,其實脫兔三號並不是爸爸我的競爭兔』
「脫兔三號是指什麼啊?」
「脫兔三號是父親大人一直珍惜的競爭兔......」
  我看了菈比妮雅那被微微亮光所照耀的臉龐一眼,不過就靠這點光源實在看不出她的表情。
  光之人彷彿是聽到我們的談話一般繼續編織著言語。
『雖然爸爸我一直說脫兔三號是我馴養成競爭兔的,沒錯! 已經知道了吧? 託付給妳的一角兔並不是爸爸我的競爭兔! 沒想到竟然是雅達一族代代相傳的鎮守精靈! 是我族祖先初次地鎮下來的土地、那狹小土地的鎮守精靈。 哈哈哈,嚇一跳吧?』
「鎮守精靈......?」
  我再次模糊地看向菈比妮雅。
  一角兔——顧名思義就是兔子。
  像她那樣子耳多長長的.....有圓滾滾的尾巴......。
  我想起了貝利昂的話語。
  他說這並不是野獸墮落.....而是精靈同化。
『沒想到塔的尾端會有迷途魔力結界的入口,這讓妳嚇了一跳吧? 這好像是久遠前祖先所想出來的樣子喔。 聚集起雅達的血脈及鎮守精靈就會發動迷途魔力結界什麼的,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構造呢? 是說不是講這種事的時候了啊』
「在塔的下端......有迷途魔力結界的入口......?」
  我們從塔上落了下來,目的地(應該說是著地點)當然是塔的下端。
  本來應該就在那變成一堆碎肉的......,但菈比妮雅不知為何與鎮守精靈化為一體,多虧如此發動了迷途魔力結界,然後就被傳送到這裡來了?
「什.....麼.....哈哈哈......」
  這可不說什麼九死一生這種度而已......,這讓我全身起雞皮疙、戰慄不已。
  菈比妮雅的思考也抵達同樣的地方了吧,她當場就無力地癱坐在地面上。
  發光的大王當然不會顧慮我們這邊的心情什麼的,只是開朗地繼續著話題。
  在我感同身受地將手默默地放在菈比妮雅的細肩上之後,她便以讓人感到寒冷纖細的手覆蓋在我的那隻手上。
  發光的雷昂拉魯特大王開朗地宣言了。
『那麼,菈比妮雅至此正式繼承雅達王國,之後國民的大家就拜託妳了』
「.....就這麼隨便的」
  我的喉嚨響起了吞嚥的聲音,勉強將話語給擠出來。
『啊! 那個——,抱歉,還有之後就是關於貝利昂的事情.....』
  恐怕就內容上來說,這訊息肯定是在雅達王城被襲擊之前封入在魔法石裡的不會有錯。
  明明狀況是這樣,但他那口氣是彷彿讓人完全感覺不到危機感般的悠閒。
『其實呢,那傢伙是戰爭孤兒喔。 貝利昂作為難民來到這個國家的時候,我憑他那寂寞的眼神馬上就清楚了。 雖然我隱約感覺到了那傢伙背後那漆黑的野心,但對他的所說的話"我也是這麼想啊——"這樣覺得什麼的,......爸爸我稍微有點天真呢。哈哈哈。』
「......真想讓那個笨蛋聽到這句話啊」
  菈比妮雅那覆蓋在我手上的冰冷手掌緊緊地握了起來。
『別恨他——這樣說可能行不通也說不定,那個人他自己也是在這個世界受到極大傷害的人類。爸爸我想說要是創造一個能夠治愈包含那類人在內、所有人心靈的國家就好了,而治理著雅達。 現在我仍就是這麼想。 菈比妮雅,我想要是有一天妳能夠理解爸爸我的意思就好了。 然後爸爸我也想過"若妳可以將那意志替我繼承下來的話就好了"什麼的』
  哈啊? 那什麼意思啊? 天真,太天真了。
  菈比妮雅,妳的父親天真也要有個限度吧。
  說實話我無法理解。
  要說哪邊可以讓我有同感,反而是貝利昂那邊跟我有著相似生涯的還比較可以帶入情感。
  不過......,不過啊。
  我真想跟妳的父親——這位大王見一次面啊。
  雖然我不知道父母是是怎麼樣的一個存在,不過他一定是值得驕傲的父親。
『即使如此我也不能把雅達國民的大家交給貝利昂,所以就將脫兔三號託付給妳了。 ......嘛不過,總之要是能夠以對話了結這件事的話是最好的呢。 那麼,我接下來要去說服那些叛亂的孩子了』
  有著人形輪廓的光雖然就要消逝殆盡了,不過光芒卻隨著慌張的話語又再次亮了起來。
『啊啊! 不是不是! 重要的事還在後面啊! 啊哈哈哈哈!』
 光之雷昂拉魯特大王雖然手忙腳亂的,但我們單純只是茫然地看著他這個樣子而已。
『咳亨恩』 
  明明光芒就只能讓人感到受到威嚴而已,不過他那咳嗽聲卻讓人不經意地露出微笑。
『鎮守精靈——脫兔三號的真名是,帕西菲斯塔·拉布·雅達。 繼承這微小名號之人,將是雅達的新王。 這國家就拜託妳了呢,菈比妮雅女王』
  於是光芒完全地消失了。
  周圍又再次陷入黑暗之中。
  一片漆黑。 
  在要是沉默下來便搞不清楚方向的漆黑之中,我聽見了吸了口氣的聲響。
『帕西菲斯塔......拉布·雅達......』
  在黑暗之中,鎮守精靈的真名被菈比妮雅給叫喚了出來——的瞬間。
「嗚、喔! 喔喔喔......」
  在眼前展開的景象就是一片絕景。
  在腳邊十公尺左右的正圓形地面上,一整面地板散發了光芒,如同魔法陣一般的紋樣描繪在那上面並閃耀光芒。
  在綻放了十足光芒的紋樣彷彿要加強氣勢般增加亮度之後,在下個瞬間便朝頭部正上方跳躍上去,就如同舞蹈般延伸了過去。
  光芒不斷地增加其高度與亮度,最終就如同太陽般變得刺眼。
  整個空間從一片漆黑變換了樣貌,光芒在被白色光芒給包圍之後漸漸地收束起來。
  在抬頭仰望的前方,收束的光芒如同巨大的星星般閃閃發光,並照耀著我們所在的空間。
  在獲得清晰的視野後我確信了,這裡是雅達王城的塔之中。
『沒出事真好了,菈比妮雅·瑪德雷克·雅達』
「唉?」
  仍舊仰望著發光天頂的我們從底下聽到了聲音,便慌慌張張地將視線往下方移動。
『現在這時間點,"我"的讓渡已經完成了。 菈比妮雅·瑪德雷克·雅達,妳是雅達新任的王、我的主人啊』
「唉......,脫兔三號?」
  在菈比妮雅投以質問的方向上,一支角生長在額頭、純白的一角兔睜著圓滾滾地紅色眼瞳仰望著菈比妮雅。
『嘻嘻嘻,那是雷昂拉魯特·瑪德雷克·雅達所起的假名呢。 我真名當然需要隱藏。 妳會怎麼叫喚我呢? 菈比妮雅·瑪德雷克·雅達』
  雖說額頭上的角讓人感覺像是魔物,但那鎮守精靈瞇細眼睛笑著的樣子,討人喜愛到可以勝過那魔物般的樣貌。
「脫兔,先生......,你可以說話的嗎?」
『解開封印的現在的話就可以喔。 你要用那名子稱呼我嗎?」
  被以那名子稱呼的一角兔的笑容,不知怎麼讓人感到牠挺高興的樣子。
『雖然我原本打算將妳送至安全的地方就是了,不過中途就筋疲力盡了,抱歉呢。』
「沒有這種事喔,你不是守護了我嘛,......還可以見到你我很高興」
  菈比妮雅撫摸一角兔的頭部。
  紅色的眼瞳很舒服似地閉了起來。
『我也很高興喔,菈比妮雅·瑪德雷克·雅達。 而且我也不得不感謝那邊那位大哥哥。 我可是一直看著他替我守護了你呢』
  在這時候一角兔的鮮紅眼瞳轉向我這邊。
『讓我向你致謝吧,勒溫·哥魯多菲雷姆,感謝你替我守護雅達的血族』
「啊啊......,雖說還不到需要道謝的程度,不過你一道都在看著喔?」
『我說一直就是一直喔。 你宣言菈比妮雅·瑪德雷克·雅達是自己的未婚妻這件事我可是清楚聽到了喔。 如果是新王的女婿的話,你也是雅達一族的成員呢』
「......嘿?」
  怎麼感覺好像被告知了一件很難去忽視的事情。(97:這就告訴了我們平常話不能亂講……)
「不,這是,那個啊。」
  在我悄悄地瞥向身旁之後,便與臉頰染上緋紅的菈比妮雅對上視線。
  等一下等一下! 請在這裡否定好嗎! 為什麼要臉頰通紅低下頭啊!
  菈比妮雅那長長的兔耳彷彿同步一般微微地搖動著。
「恩?」
  我看見那樣子,便在心中浮起了單純的疑問。
「喔咿脫兔先生,......菈比妮雅的耳朵跟尾巴還是原來的那個樣子耶?」
  沒有錯,明明具現化出來的純白一角兔就在眼前,但菈比妮雅那一頭銀灰色頭髮上卻仍舊長著純白、長長的兔耳。
  即使將視線轉向臀部那裡,仍舊可以見到圓滾滾的尾巴輕微地搖曳著。
『這是當然的啊。由於箭傷讓我的封印差點就解除了,除了與菈比妮雅·瑪德雷克·雅達同化可就沒有其他保護封印的方法了呢。現在"我"是新召喚出來的"我"。
  之前的身體已經與菈比妮雅·瑪德雷克·雅達化為一體了呦』
「化為一體了呦——什麼的我說你這傢伙......」
  我再一次看向菈比妮雅,頭上的兔耳彷彿很抱歉似地微微地彎了下去。
「這會一直就這樣子嗎?」
『是呀』
「是呀——什麼的你啊」
  純白一角兔讓人感覺不出牠有在反省,並對這裡投以微笑。
  雖然我覺得菈比妮雅一定會感到困擾才是,但抬起頭的菈比妮雅很憐愛似地撫摸著長長的耳朵。
「那麼這對耳朵跟尾巴就是父親大人留給我的東西呢......」
「......原來如此」
「勒溫先生討厭這樣子的嗎?」
「唉? 不不不不,完全沒有! 要怎麼說呢......我覺得很可愛喔,就那個樣貌來說」
「那就太好了!」
  如果本人都不在意的話那就不去在意吧,要說是有其父必有其女嗎,他們積極向前的程度可不是我的器量可以衡量的。
  ......真是的,令人尊敬的一對父女。
  就在我完全掉以輕心注視著菈比妮雅的時候。
  在頭上小石頭咚的一聲掉了下來。
「恩? 怎麼了?」
 在我往頭上一看之後,小石塊又再次零散地掉落下——
  砰咚——。
  ......應該說成小石塊嗎,因為不管怎麼看都是構成塔的長方形建材掉落在旁,並碎了一地。
「什......」
『啊啊,因為雅達的封印已經解開了,所以保護這座塔的魔力也跟著沒了呢。 我的主人菈比妮雅·瑪德雷克·雅達。 早點從這裡出去比較好喔』
  看了落下岩石的脫兔三號悠閒地往天頂的方向抬頭仰望。
  然後大小不一、應該是高塔建材的石塊從頭上再次傾注而下。
「嗚喔喔慘了,這不是要崩塌了吧?」
『會塌的呦?』
「會塌的呦——什麼的你啊啊啊啊啊!」
『那麼兩位一起從這裡出去吧』
  幸好還沒被落下來的石頭建材直擊,不過被巨大石塊命中只是時間的問題。
  而且還有另一個問題,周圍都被石塊所包圍看不見門扉。
「你說要出去,出口呢!」

  不過在我這樣喊叫的時候,眼前的景色已頓時一變。
在眼前的是緩緩降下的山丘、日照的光線,風輕柔地吹拂而過,這些事物讓我知道這裡就是外頭這件事。
  然後與眼前景色一點也不相襯、地鳴一般的聲響從頭上傳達過來。
  當然我為了確認是什麼聲音而轉過頭仰望。
  仰望的視線前方是高塔的頂端。
  掉落下來的是無數的瓦礫碎片。
  高塔的殘骸。
  這裡,不就是塔的底端嘛。
「蠢貨———!究竟讓我們從哪裡出來的啊啊啊!」
  我將菈比妮雅給抱了起來,並盡全力逃跑。
  堆砌在塔上的大石塊發出砰咚砰咚的聲音與我的背部擦身而過,並落於地面之上。
「騙人的吧吧喔喔喔喔喔——!」
  從落石的縫隙中逃離並回過頭去之後,於冉冉升起的粉塵中隱約可以見到半崩壞的高塔。
  而且崩壞還沒有就此停止,那殘餘下來的半座塔也伴隨著巨響漸漸崩塌。
「啊」
  我搞錯了。
  現在崩落下來的並不是因為崩塌的原因。
堆積起來的瓦礫在粉塵的對面被彈飛,魔法石人偶從裡頭現身了。
看來魔法石人偶也在粉碎掉高塔的瞬間掉了下來的樣子。

「——咕喔喔喔喔! 我還可以! 我可還沒完喔! 我要讓那可惡精靈一夥的人領教一下誰才是這個國家的王!」
「唉,那傢伙還動得了啊」
  有一位令人意外的人物與魔法石人偶一起從瓦礫堆中爬了出來。
  是在臉孔滿是赤紅鮮血的同時,還以劍為拐杖起身貝利昂的身姿。
  不僅被冰石塊給擊飛,甚至捲進塔的崩塌裡仍舊活著還真是令人驚訝。
  盡管我們已經遠離了塔,不過距離仍舊不到一百米。
  貝利昂到發現我們所需要的時間連三秒都不到吧。
「——!你們這些傢伙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秒而已啊。
「可惡,菈比妮雅退到後面!」
「達達福特·杰·西瑞拉利亞·亞當蛮迪烏斯·山恩·盧雅達! 我以這國家的王——貝利昂·利姆之名,命令你殺了這些傢伙啊啊啊啊!」
  猶如小型城寨般的魔法石人偶巨驅,以及巨大的石造臉孔已經將矛頭對準著我們。
  遺憾的是這裡並沒有可以阻擋那巨大身軀的石壁。
  我得一邊保護菈比妮雅一邊擺脫魔法石人偶那令人恐懼的快速攻擊,最後並將牠給無力化。
  .....而且我手無寸鐵。
「雖然我不想說這是硬派難度,但這可真是硬派到一個不行啊」
  我一邊陷入絕望的氣氛一邊與迫近過來的魔法石人偶面對面。
  不過有一道身影跳到這樣的我面前,遮擋住了那驚異的巨大軀體。
『你在做什麼勒溫·哥魯多菲雷姆。 這裡交給我的新主人——菈比妮雅·瑪德雷克·雅達就可以了。你退下』
「哈啊啊啊啊?」
  我只能感到混亂。
  貝利昂以鬼一般令人恐懼的臉孔瞪視這裡,然而魔法石人偶明明正晃動著牠那巨大身體朝著這裡過來,但實在稱不上戰力的一角兔正妨礙著我。
「讓開! 礙事!」
『你才是礙事勒溫·哥魯多菲雷姆,來吧我的主人,來這邊』
「喔咿咿咿咿!」
  魔法石人偶朝這裡迫近,而牠依舊是那怒濤般的氣勢,搞不好我們全部會就這樣被輾碎也說不定。
「我的主人呦,那邊身體巨大的是這裡附近一帶的鎮守精靈喔」
「這種事早就知道了啊!」
  為什麼要悠閒地給我開始介紹鎮守精靈!
  魔法石人偶早就迫近在眼前了。
「危險!」
  我在一瞬間便把菈比妮雅給撞開。
  魔法石人偶的眼目在下一瞬間險惡地散發紅光並讓動作加速,於轉眼間拉近跟我的距離之後,牠猛力揮動那如同岩石般的拳頭。
「嗚咕啊!」
  雖說以右腕的手甲去抵擋了,但那顆拳頭的直徑有我整個人差不多大。
  這行動幾乎沒有任何意義,我的身體很有氣勢地被吹飛了幾十公尺的距離。
  在空中飛了數秒之後,從臉部開始身體著地。
「嘎——!咕......,嗚嗚......咕啊啊」
  擋下來了啊......。
  慘了,我的右手動不了喔,這是骨折了嗎。
  我勉強將倒下的身體面朝天空的方向起了身,視線由於受到傷害而頭暈目眩地搖晃著。
『真是得到底在做什麼啊勒溫·哥魯多非雷姆,你是笨蛋嗎?』
「——你說什......!」
  我那被扔至地面而搖晃的視野中,脫兔三號牠那赤紅的眼瞳在眼前注視著我的臉孔。
  你這傢伙才是笨蛋嗎?
  怒濤般的追擊肯定會在數秒後襲擊過來喔?
『明明只要老實待著就沒事了,為什麼要對我的主人出手。 多虧如此不也讓你成了排除對象了嗎』

  ......哈啊?
  為什麼? 是說什麼叫排除對象?
  我滾倒在上面的地面因震動而搖晃,在轉動視線之後,發現魔法石人偶一直在俯視著我。
  雖然我絲毫沒打算這樣老實待著,但遺憾的是自己也不是可以馬上就能走動的狀態。
  脫兔三號牠那圓滾滾的眼睛一直就這樣看著我,稍微有點令人不快。
『真是沒辦法啊。 我的主人啊,請下命令』
  越過脫兔三號對面的魔法石人偶將巨大的拳頭往天空高高地舉起。
「咕.....,喔喔......」
  不趕快動的話,......給我動啊!  
  吃下這一記的話就死定了!
『你看你看,若不趕快阻止的話,勒溫·哥魯多菲雷姆就會死了呦』
  脫兔三號也不顧我陷入絕望,就"砰"的一聲從視野裡消失了。
  結果是給我跑掉啊! 
  菈比妮雅不可能阻止的了吧!
  拳頭代替了消失的脫兔三號落了下來。
  空咚。
  發出了討人厭的聲響。
  是堅硬的物體互相撞擊的聲音。
  是巨大冰石塊撞擊魔法石人偶的,聲音。
「僕人!給我站起來!」
「蒂、蒂菠妮雅? 妳......為什麼?」
  這裡依舊是魔法排斥空間。
  並不是身為純血妖精的蒂菠妮雅可以進得來的地方才對。
「勒溫桑——!你沒事吧!」
「勒—溫—,起床吧」
「唉?你們為什麼可以動啊?」
  應該在魔法排斥空間絕對沒辦法動作的魔法人偶——可可及阿尼亞也跑了過來,她們支撐起了我的身體。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達令危險! 不要東張西望!」
  趴沙。
  在我轉頭望向發出令人反感的衝突聲的方向之後,正好看見黛莉的魔法土人偶承受著魔法石人偶——鎮守精靈的拳頭,使那身驅半毀壞的樣子。
  是說甚至就連戴莉都接連施放著魔法。
「啊——已經不行了!《地底皇國王之守護者》要崩潰了! 達令快逃!」
  戴莉將兩手向前伸出,似乎是要以魔力去支撐魔法土人偶的樣子,但在那張臉旁上見不到她的餘韻。
「......發生什麼了?」
「——貫穿吧! 《神鳴雷公之弓矢》!」
  蒂菠妮雅的巨大雷擊命中了魔法石人偶,發出了在極近距離被大砲給擊中的聲響。不過電擊卻彷彿在魔法石人偶的表面上滑了開來一般,僅僅只是四散於各處。

「這傢伙! 魔法耐性可不是紙糊的啊啊啊!」
「大家退下! 請讓我來!」 
  可可提起規格外的大劍——【斬龍刀】擺出架式,並阻擋在我們的面前。
  魔法石人偶那即使吃了電擊也活蹦亂跳的右腕,準備將我們一齊給捲進去橫掃而描繪著巨大軌跡揮舞著。
「可可! 這不能硬接啊!」
  雖然想幫助被巨大手腕迫近的可可而打算飛奔過去,不過腳卻因為受到傷害而不聽使喚。
  巨大手腕在那瞬間揮舞了下來,不過在攻擊命中【斬龍刀】之前,魔法石人偶的姿勢卻大大的往後仰,巨大手腕與【斬龍刀】擦身而過並發出笨重金屬的摩擦聲。
  身體後仰的魔法石人偶就彷彿從背後被人拉扯一般。
「呼嗚,真是千鈞一髮啊。 大家沒事吧?」
「貝羅尼卡!」
  纏繞在魔法石人偶脖頸上的是貝羅尼卡的鞭子。
  雖說她自傲的西裝服被弄得破破爛爛,但貝羅尼卡臉上帶著不會讓人想到她剛與數百士兵激鬥過的漂亮臉龐及清爽笑容,看來她似乎也平安無事的樣子。
  她雖然一臉清涼的表情,不過卻是以全力站穩腳步與魔法石人偶形成拔河角力狀態。
  不過維持那狀態只不過是轉瞬間而已。
「嗚喔!」
「呀啊!」
  魔法石人偶在發出低沉的聲響一個迴轉後,貝羅尼卡及可可便被甩飛至數十米之外。
  毫無表情的魔法石人偶那眼瞳狠狠地瞪了我。
「大家離開我身邊! 這傢伙是衝著我來的啊!」
  我一邊忍耐著右手腕的疼痛,一邊勉強與大家拉開距離擺出架式。
  但不要說是赤手空拳了,我就連右手腕都成了廢品。
  要怎麼辦?
  要逃到這傢伙的守護範圍外嗎?
  不過若這樣做,大家要是陷入危機的話要怎麼辦?
  當然,魔法石人偶不會等我整理好思緒。
  現在牠正將拳頭高高舉起,準備把我給壓爛。
「——擊潰吧啊啊!《牢獄冰公之拳骨》!」
  巨大的冰石塊發出了"空恩"一聲,擊中了魔法石人偶的頭部。
  雖說牠的平衡多少被破壞了,不過反而因為如此讓身體整個彷彿要倒下一般,將拳頭跟著落了下來。
  可惡!
  姑且一試,咬緊牙關。
  搞不好,可以撐得——
「不要呀呀呀呀——!」
  在遠處,能夠聽到菈比妮雅的悲鳴聲。
  ......啊——,今天是無數次體會到自己無力的一天。
  剛才的究竟是第幾次做好赴死的覺悟了呢。
  虧自己那麼多次"絕對要保護菈比妮雅"這樣宣言過,結果卻藉助了許多人的幫忙。
  我被貝羅尼卡所幫助,也被可可及阿尼亞所幫助,啊啊是啊,戴莉跟弗朗基也是幫助了我,哈哈哈,沒想到會有一天被傳說中的【鐵風】所救助呢。
  之後嘛,雖說有點難說出口,不過就是蒂菠妮雅啊。
  結果來說要是沒有那位高位精靈的話,我又會再多死幾次。
  首先在叛亂軍包圍那座村子的時候搞不好就已經結束了啊。
  ......啊,不對啊,那件事原本不就是蒂菠妮雅的錯嘛。
  嘛總之,我一個人不管怎麼樣都保護不了菈比妮雅的。
  就結論來說,甚至被應該要守護的菈比妮雅給救了性命這件事就讓我覺得自己沒用到極點。
  雖然究竟是什麼道理我也不清楚,不過在菈比妮雅悲鳴的瞬間,拳頭突然停止了。
  拳頭現在以剛好處於摸到我鼻尖的位置,彷彿時間停止般靜止了下來。
  雖說我甚至覺得時間真的停止了,不過時不時吹拂而來的微風輕撫過了我的臉頰。
  不過我的視界都被拳頭給覆蓋了,所以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
  作為一個可能性來說,這顆拳頭在下一個瞬間就會將我壓爛也說不定。
  在我茫然地眺望著那表面坑坑洞洞的拳頭之後,赤紅色的眼瞳悄悄地朝我這窺視了過來。
『嗚恩嗚恩,可以放心喔我的主人,勒溫.哥魯多菲雷姆似乎沒有被壓爛的樣子。 看起來還活著的喔』
「......託你的福」
  我從拳頭的縫隙中見到脫兔三號及菈比妮雅那纖細的腳踝。
『......請正確地下達命令,吾之支配者大人』
  然後並非上述兩位的厚實聲響讓大氣動搖了。
「唉......,你也......,可以說話的嗎?」
『Yes,吾的支配者大人。 吾與您的對話是可能實現的』
「......」
『由於您下達了"不要"這道命令,吾已停止所有的行動。 吾之支配者大人。』
「......」
  我懂得。
  我知道菈比妮雅在這顆拳頭的對面一臉狼狽。
  看來在這拳頭方向上那重低音的主人,就是魔法石人偶的鎮守精靈沒錯的樣子。
『總之先將勒溫·哥魯多菲雷姆從顆拳頭下解放您看怎麼樣? 我的主人菈比妮雅·瑪德雷克·雅達呦。』
「唉......? 請幫助勒溫先生——幫助那隻手下的人!」
『Yes,吾接受這道命令,吾之支配者大人』
  菈比妮雅在脫兔三號的建議下發出指示之後,拳頭便從我眼前——
「嗚喔哇啊啊啊啊! 痛死了啊啊啊啊!」
  ——離開。
  我剛一這麼想,那粗壯的手指卻是把我捏起並從地面剝離了。
  由於把我高高舉起而產生的晃動,讓我應該骨折了的右手感到劇烈痛楚。
「痛痛痛痛痛好痛好痛——就說很痛了啊!」
「啊哇啊哇,請放下來! 將勒溫先生給放下來!」
『Yes,吾接受這道命令,吾之支配者大人』
「唉,不是吧?——嗚嘎呀!」
  這次則是將捏我起來的手指給輕易放開。
  我當然從數米的高度漂亮地落下,並重重撞到了劇烈疼痛的手腕。
  啊啊啊啊~~。
  這可是既不能讓人痛昏,也喊不出悲鳴的劇烈疼痛。
  手臂感覺要斷了。
「到底在搞什麼! 達達福特·杰·西瑞拉利亞·亞當蛮迪烏斯·山恩·盧雅達! 殺了他們! 趕快把那些傢伙全給我殺掉!」
  落在地面上的我那耳中響起了怒喊聲。
  我一邊流著黏呼呼的汗水一邊抬起頭,手持著劍的貝利昂正朝著這裡靠過來。
『你在說什麼荒唐的話貝利昂·利姆,要死的人是你』
「什! 你是雷昂拉魯特的鎮守精靈! 原來在那裡啊!」
  目擊了自己一直渴望的鎮守精靈的貝利昂,一邊以劍做拐杖拖行著腳步,一邊朝著這裡過來。   
  然而脫兔三號彷彿對那行為感到恥笑一般跳躍之後,便輕巧地登上了魔法石人偶的肩上。
『來吧我的主人菈比妮雅·瑪德雷克·雅達,請給予我的同袍下達諭旨。 將我們從雅達的庇護下剝離、奪去平穩、強加痛楚的貝利昂·利姆給予死的天罰』
「你這傢伙在說什麼! 給我下來! 喔咿! 達達福特·杰·西瑞拉利亞啊啊啊啊啊! 可惡! 給我弄下來! 給我把那一角兔弄下來!」
  雖然貝利昂將劍來揮舞敲擊著魔法石人偶,但牠那巨驅卻一動也不動。
  之後,坐在魔法石人偶肩上俯視貝利昂的脫兔三號,以牠那圓滾滾的赤紅眼瞳直直凝視著菈比妮雅。
  那雙眼瞳傳達出與那惹人憐愛的眼瞳不相襯、彷彿令人背脊凍結的意思過來。
  那雙眼瞳訴說著"下令殺掉侵害雅達的人物,現在立刻"。
  拼命地敲著魔法石人偶的貝利昂完全沒發現這件事。
  話說回來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即使菈比妮雅是雅達的新任大王,身為王城鎮守精靈的魔法石人偶的契約權應該還在貝利昂身上才是。
  不過卻看不到魔法石人偶對貝利昂的命令起反應,而且又再一次如同時間靜止一般等待著菈比妮雅的指示。
  雖然我抱著疑問將視線轉向菈比妮雅,不過卻對印入眼簾的狀況讓自己原本黏呼呼的汗水轉變成了冷汗。
  手腕的痛楚也不知飛到哪裡去了。
「什......什麼,啊......?」
  在能將菈比妮雅的王城一覽無遺的山丘上,無數的魔物不知從何時開始現出了身影。
  並不是,同一物種的群集。
  魔物的種族類別大小不一,從人形到魔獸,飛翔的鳥類或是龍種,就連沒有身形的元素精靈都存在,就眼前所見到的魔物們從四面八方緩緩朝這裡聚集起來。
「咿——?」
「嗚喔! 怎麼回事!」
  菈比妮雅與貝利昂遲了我一次呼吸的時間察覺到這異常的事態。
「什......什麼?這究竟是什麼?
  很稀奇的,甚至就蒂菠妮雅也展現驚愕的表情。
  不過這是理所當然的狀況。
「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你這傢伙會顯現! 里剛·巴魯巴魯多·羅傑!」
  貝利昂朝著在菈比妮雅背後有著狗的臉龐、人型身軀的獸人舉劍相向,以旁人看來非常慌張的樣子怒喊了出來
  恩?
  我好像在哪裡聽過這名子的樣子。
「什,普普洛斯‧洛基‧哈魯巴德!不會吧......艾斯維茲·菲比!就連羅剛卡特·菲魯斯也......你、你們這些傢伙為什麼在這裡!」
  雖然我是不知哪個名子是在指誰,不過貝利昂環顧周圍的魔物並發出驚愕的聲響。
  在那裡我察覺這難道是。
  不巧的是在我引導出正確答案之前,坐在魔法石人偶肩上的脫兔三號開口了。
『你在驚訝些什麼啊貝利昂·利姆。 你不是知道的嗎,"這個國家代代相傳的鎮守精靈就是雅達本身,統率著雅達所有的鎮守精靈。"這樣』
  雖然脫兔三號的聲音惹人憐愛,不過聲調不知在哪裡讓人感到冰冷,彷彿有被人放任不管的感覺。
『沒錯就是如此,這個"我"就雅達所有土地的基礎。 在遙遠的過去,從雅達一族在開拓名叫雅達的土地開始,我就與雅達的血族一同去祭祀所有的鎮守精靈到現在。 然後,與這樣的雅達血族同在的我那封印,讓新王"菈比妮雅·瑪德雷克·雅達"給解放了。 我的主人——雅達的新王,也就是所有鎮守精靈的主人』
  雖然很難相信,看來在這裡的十幾隻魔物似乎都是雅達的鎮守精靈。
在各種個樣的鎮守精靈朝菈比妮雅的身邊邁步前進、降落在地面上站立、或是從地面出現身影之後,跪地俯首的、蜷曲身體的、身體無法動作而閉起眼睛的,所有的鎮守精靈都朝菈比妮雅低垂著頭。
「什......」
  雖然貝利昂一句話也講不出來的樣子,不過這點對我來說也一樣。  
  要接受眼前這幅光景需要將自己的常識做一點,不,是需要做相當大的改寫。
  雖然菈比妮雅似乎很疑惑,不過這樣數量的魔物朝長著兔耳的少女跪地俯首的模樣,正如同鎮守精靈的王一般。
『我們的平穩被奪去是初次發生的事,那是令人痛苦的,那是令人不快的,那是令人避諱,非常令人厭惡的。  我想也沒想過所謂的"並非平穩"是如此糟糕到極點的事呦』
  脫兔三號的話語彷彿是在場所有鎮守精靈全體的意見一般,帶著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的語調。
  貝利昂如同被這話語給震懾,就這樣沉默地往後方退了一步、兩步。
『我的主人,我們的主人啊,代代平穩地治理這片土地的血族——新王菈比妮雅·瑪德雷克·雅達呦,  來吧,請給我們下達您的御旨」
  俯首著的鎮守精靈們以這句話作為信號一同將頭給抬起,所有的視線貫穿了貝利昂。
  感受到這股壓力的貝利昂更加地朝後方踉蹌一腳步。
  貝利昂也以皮膚感覺到了吧,傾注在我們身上的——殺意。
  感覺到死的預感。
  菈比妮雅只要單單一句"殺了他"這樣命令的話,這邊的數十隻鎮守精靈便會一同襲向貝利昂的吧。
  處於這種情況的菈比妮雅茫然地眺望著對自己表現服從的鎮守精靈們。
「御旨......」
『沒錯我們的主人。 只要一句話即可。 只要"殺了貝利昂·利姆"這樣命令即可』
「可.....可惡!」
  貝利昂彷彿覺悟了一般以兩手提起劍擺起架式,不過他被冰石塊給砸飛、從崩落的塔上落下的   傷害想必不小,弄得灰頭土臉站著的樣子讓人看不下去。
「看到了吧菈比妮雅! 即使雷昂拉魯特坐擁著如此強大的力量,卻仍舊專注於擺弄土壤旁觀亂世! 如果這不是罪孽那是什麼! 平穩被奪走? 別開玩笑了! 世界中的人別說平穩了,都是在互相爭奪中活著的! 我們的野心沒有理由被你們鎮守精靈拒於門外!」 
  雖然我是很想稱讚他到這個地步了還有辦法喋喋不休,不過他的心情似乎也一毫米也沒有傳達到鎮守精靈那裡。
  不過貝利昂他那喋喋不休的言論似乎傳達到了菈比妮雅心裡的樣子,顯得狼狽的菈比妮雅她那視線突然間止住了。
  她轉變為覺悟的神情。
  是下定決心的表情。
  那對淺桃色的眼瞳率直地直視著貝利昂。
  這可是處在能夠對父親的仇恨、國家的仇恨的萬惡元凶下降懲罰鐵鎚立場,內心被復仇的憎惡感情給席捲也不是什麼不可思議的事。
  不過讓純真無垢的菈比妮雅就為了這傢伙給汙染內心,我覺得這樣不行。
  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會失去的感覺。
  我也沒有能夠阻止這場復仇的權利。
  但是若不阻止的話,肯定會後悔一生。
「菈比妮雅......」
  不過......要怎麼做?  要講什麼比較好?
  要說"感覺就只會空虛而已,停手吧"這樣說嗎?
  還是說"殺人是件不好的事"這樣?
  原傭兵的我哪來的臉?
  我截至目前為止所招來的仇恨可不是只有貝利昂那點程度而已。
  雖然感到不堪,不過我沒有可以阻止菈比妮雅的話語。
「貝利昂先生,請將劍給放下吧」
  在我煩惱的期間,菈比妮雅打開了話題。
「哈啊,把劍丟掉是要我怎麼樣! 你是要"被折磨至死吧"這樣對我說嗎?」
  菈比妮雅直直地注視著樣子狼狽的貝利昂。
  那雙眼瞳可以令人感到非常堅強的意志。
  那堅定的決心,以及承擔下所有判斷的那份覺悟。
  沒錯,就如同一位王一般。
  這樣不行,住手啊菈比妮雅。妳不可以殺——
「請把劍丟掉,從這個國家離去吧」
「......什麼?」
  什麼?
「請不要再次出現在我們面前了。 請不要再次踏入雅達的國土了。 請不要再次,將人給殺害了」
「......?」
  貝利昂呆滯地張開嘴巴並眺望著菈比妮雅。
  而且我也是。
  我搞不懂菈比妮雅的意思而將視線轉向她。
  她那下定決心向前看的表情依然是原來那個樣子
「請不要再次,將人給殺害了」
  她再一次,以強烈的語氣,沒有任何猶豫地斷言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太天真了! 你們父女到底要天真到什麼地步才肯罷休啊! 妳竟然要放我走? 在這裡要放我們走? 無法理解! 這樣只會重蹈覆轍而已喔! 即使我們從這裡離開,雅達仍舊會在不遠的將來抵達同樣的命運! 這是絕對的! 妳還是不懂這世界並非那麼天真的嗎!」
  貝利昂雖說蒙受了這句慈悲的話語,不過表情卻很痛苦的扭曲起來。
  然而菈比妮雅依然不改她那表情。
「那種時候不會到來。 我,尊敬著父親大人所有的一切。 雖然要創造一個沒有戰爭的世界說不定會很困難,不過若是一個沒有戰爭的國家我搞不好辦得到也說不定」
「妳是笨蛋嗎! 雷昂拉魯特就是因為這樣才失敗的!」
「父親大人才沒有失敗!」
「哪裡沒有啊! 國家被奪去! 失去性命! 不可能有其他在這之上的失敗!」
「父親大人只是在最後都還相信著你而已。 脫兔三號......這個國家的未來從一開始就託負給我了。 然後就跟父親大人所考慮的一樣,現在的新王是我。 要說父親大人有什麼失敗的話,就只有直到最後仍舊相信你這一點而已。」
  這不是平常那個顧慮他人的菈比妮雅。
  她那堂堂正正注入力量注視著貝利昂的視線沒有絲毫的動搖。
  貝利昂受這直率的視線所震懾,視線不定地左右飄移。
「......這還真是被小看了啊,要是就這樣放過我們的話,我只會讓你對這件事感到後悔罷了。 你們就好好享受一下僅僅轉瞬間的平穩吧,我們【空腹之餓鬼】會變得更加強大,肯定會奪取這個國家」
「到時我們會戰鬥的」
「哈啊?」
  菈比妮雅的視線、話語都沒有絲毫的動搖。 
  僅僅只是率直地面對貝利昂。
「雅達多虧你們醒悟了。 "這樣的事也會發生"這樣。 我們學到了僅僅去倚賴天然的要塞,也會有沒有辦法守護的東西存在。 我們接下來仍舊每天會過著你所謂的翻弄土壤的生活吧。 不過我們已經領悟了危機迫近時戰鬥這件事。 僅僅只是這樣而已。 不論幾次,到你們放棄之前,我們都會不斷抗爭。無論幾次。」
  彷彿在等待菈比妮雅的話語一般,俯首跪地的鎮守精靈們一同站起來了。
  他們飛起來了。
  他們晃動了身體。
"要來的話就來吧"他們如同以全身這樣表示一般。
「可......可惡,給我記住喔......我絕對會讓你們後悔的......」
  很漂亮地擠出敗者宣言的貝利昂以劍為杖轉過身,一邊屈辱地扭曲著表情一邊背向我們緩緩地邁出步伐。
  我們大家,只不過是靜靜地望著貝利昂準備離去的背後身影。
  轟——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
  ——落下來了。
  閃電落下來了。
  特大的雷擊在我們面前將邁著步伐的貝利昂給吞噬了。
  在如同有砲彈落下而挖開的地面上,黑煙在身上裊裊升起的貝利昂倒在裡面。
「很不好意思啊。 我可是一句都沒說過要原諒你呀~」
  "喔呵呵呵呵"宣揚勝利的刺耳笑聲,傳進了目瞪口呆的我們耳裡。
  搖晃著一頭桃花色秀髮的嬌小精靈,在一邊爆笑的同時一邊朝著裡靠近。
  然後在後面的可可、貝羅尼卡、阿尼亞、戴莉跟在她後面。
「蒂菠妮雅......我說你呀......是說你們為什麼動得了啊?魔法排斥怎麼了?」
「那種東西我才不知道呢。 不知怎麼早就解除了不是嗎?」
「那個呢——,達令不是從塔上掉下來了嗎? 看見那景象的蒂菠妮雅也就一臉鐵青,慌慌張張地朝魔法排斥結界裡衝進去! 她明明身體有氣無力的,卻朝著塔的方向走去喔! 因為沒辦法所以Me就借個肩膀給她就是了––」
「等、等一下暴發戶! 你、你、你到底在說什麼啊! 這只是碰巧的不是嗎! 我只是不小心跑到魔法排斥空間裡面而已呦!」
  雖然也不是沒有直到剛才的嚴肅氣氛一瞬間就煙消雲散的感覺,不過看來魔法石人偶的鎮守精靈所守護的土地,似乎在不知不覺間就解除魔法排斥了。
『魔法排斥? 那個的話在我顯現的瞬間就解開了喔。 跟那座塔的封印貝解開是同樣的道理呢。這不是當然的嗎? 我們的主人可是菈比妮雅·瑪德雷克·雅達』
  脫兔三號一臉平靜地回答道。
  牠在魔法石人偶的肩上感覺挺愉快的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那——種事情怎樣都可以啦! 喂僕人! 你那是什麼不堪的樣子啊! 被這樣子的排泄物渾蛋給逼到絕境什麼的,可是丟臉丟到家了呀!」
「是呀.....我很慚愧」
  你看吧,見到面的瞬間就是被教訓一頓啊。
「給我來這邊一下!」
「喔,什、什麼啊——是說痛啊啊啊啊啊!」
  還想說蒂菠妮雅突然間一言不發瞪著我的臉,之後她卻拉著我應該骨折了的右手袖子,朝著塔崩塌了的方向邁出了步伐。
「好啦給我過來這裡!」
「我知道了啊啊,別再拉了啊啊啊!」
  她也不顧我在那邊喊痛,並把我拉到無數崩塌的瓦礫堆積在一起的地方。
「到底怎麼了......」
  這比起貝利昂的攻擊什麼的還更要過分的對待讓我眼角帶淚。
  蒂菠妮雅沉默地瞪視我。
  就這麼震怒?
  是說怎麼眼睛紅紅的?
「......緊緊抱住我」
「哈啊?」
「閉嘴,緊緊抱住我」
「你說抱住? 抱......是那個,......擁抱?」
  我在那邊猜不透蒂菠妮雅的意思,而她卻就紅著眼瞪視的樣子將三角帽子給脫去拉近距離,將她自己的頭一口氣埋入我的胸口。
「唉? 啊,抱、抱是指.....這、這件事啊?」
  雖然對這意想不到的行動感到慌張的同時,終於理解那句要求含意的我以不發疼的左手腕,將蒂菠妮雅的身體緊緊地抱了過來。
  ......是說這到底是?
  我到現在仍舊搞不清楚狀況,並就這樣注視著蒂菠妮雅的頭頂,不過這時我注意到了。
  奇怪?
  難道說這傢伙,在哭?
  雖然緊靠著身體所以並不清楚,不過蒂菠妮雅那嬌小的肩膀正微微地震動著。
  我將支撐著那顫抖身體的手移到她的後腦勺,並試著撫摸了幾下。
  因為蒂菠妮雅突然顫抖了一下,讓我想"慘了搞錯了嗎"並停止了動作,不過卻從我的胸口中  
  以含糊不清的聲音傳來一句"在多摸幾下"的指令。
  我答對了嗎。
  我一邊撫摸著蒂菠妮雅的頭部一邊察看周圍,高塔已經完全坍方掉,這下要重建會很麻煩的吧。
  不過託這些瓦礫殘堆的福,可以不用讓人看見這讓人感到害羞的場面。
  在我想著這些事的時候,蒂菠妮雅突然間就將頭給移開了。
  她一邊擤著鼻水,一邊"嗚哇啊——"喊叫了一聲。
「僕人」
  那雙瞪視我的雙眼就跟我們貼在一起之前一樣紅紅的,完全就是一副哭過的樣子。
  我等待她的話語。
  雖然蒂菠妮雅感覺想說些什麼的樣子,不過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整理思緒,一邊嘴巴開開合合的一邊冷靜不下來的樣子。
「.....怎麼了?」
「——......~~~~~~! 不要差點要死掉啦! 笨蛋!」
「啊——呀啊啊啊啊啊啊——!」
  蒂菠妮雅以手形成的強烈扣殺往我右手就是一擊。
  我痛到坐在地上說不出話來。
「啊~~~~啊~~~~啊啊啊啊~~痛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幹什麼那麼誇張! 不是很好嗎,這是你還活著的證據喔!」
  這傢伙是怎樣......,剛才為止的態度是什麼意思啊。
「什麼什麼,剛才是什麼聲音! You等一下,在對達令做什麼啦!」
「吵死了!我就說別叫這傢伙達令了啦!」
「為什麼啦! 達令沒事吧? 被守財奴做了很過分的事嗎? 不怕不怕」
「什! 你為什麼趁亂混進來,還把胸壓上去啦! 給我離遠一點啦!
「胸長在Me身上這又有什麼關係!啊,因為You沒有才鬧彆扭嗎?」
「哈啊啊啊啊? 才不是好嗎,哪種感覺礙事的東西我才不需要啦! 找打嗎暴發戶!」
「恩——好呦? 達令稍微等一下呦,把守財奴幹掉之後再慢慢給達令摸摸頭喔」
「好啊你就試試看啊,暴發戶」
「盡管放馬過來呀,守財奴」
  還想說戴莉從瓦礫堆的對面出現了,沒想到場面卻一瞬間就變成這樣。
  明明事情感覺告一段落了,但感覺似乎要開啟另一場毫不相干的戰爭了。
  ......誰來救救我啊。

「勒溫先生!」
  女神降臨啦!
  背負著光芒的兔耳女神從瓦礫堆的對面現身,闖進了兩隻精靈的中間。
「蒂菠妮雅小姐!戴莉小姐! ......真的......非常感謝你們!」
  在菈比妮雅將我們的臉給一個個注視一遍之後,便在垂下她長長的兔耳的同時一邊深深低下了頭。
  幸虧她那蘊含誠意的話語削減了兩隻鬼氣逼人精靈的氣勢。
  蒂菠妮雅跟戴莉也似乎感到過意不去似地搔了搔臉頰。
  我已經信仰起這位女神啦。
  過來搭話的時機真是好到一個不行。
「沒想到,就這樣真的......將雅達給奪回來什麼的......我......」
  與我那感到安心的心情相反,菈比妮雅一邊眼裡泛著淚水的同時一邊組織不出言語。
「......兔耳女,我不是說過了嗎?  可以的喔,想哭的時候就給我盡情哭吧」
「......................好的!」
  菈比妮雅接受蒂菠妮雅那粗魯、說不上是安慰話語,臉上的表情忙碌地在破顏一笑的同時又掉下大顆大顆的淚水。
「不過話又說回來呀......」
  蒂菠妮雅的視線轉向隨侍在又哭又笑的菈比妮雅身旁,一直眺望著這裡的數十隻鎮守精靈。
  隨後便將視線轉至我這裡,投以心情似乎不太好的質問。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啊......這、這個是那個啊,由於雅達的一族與鎮守精靈的契約......」
  慘了。
  我也沒想到事情發展竟然會是這個樣子。
  存在統領所有鎮守精靈的鎮守精靈什麼的,話說對剛開始炒地皮商這行業的我來說根本就想像不到。
  全部土地的獲取。
  這個目的變得子虛烏有可說是一目瞭然。
  完蛋了。
「哈啊,我知道了啦。  好好,看來雅達一族已經好好祭祀這片土地幾千年的樣子呢。 那麼,也就是說這裡不是輪到我們不動產商出場的時候是吧」
「唉?」
  這座土地由於在一瞬間都被菈比妮雅給統領起來,完全沒辦法從中獲取那怕一點的利益。
  然而蒂菠妮雅卻以簡單到讓人不可置信的態度接受了現狀。
「怎樣啦! 就算是我對鎮守精靈多少是懷有敬意的喔。 我說先跟你講清楚,這是非常稀有的例子喔? 在現在這個不斷進行戰爭而土地一直變換主人的時代,一般來說要跟鎮守精靈建立主從關係就只能透過契約來束縛。 就算是加里貝魯姆,若是所持有的土地遇到這種情況我想也絕對不會演變成同樣的結果的」
  確實,在那些互相爭奪土地的傢伙裡,我想不會有建立像菈比妮雅與脫兔三號那樣關係的人在吧。
  在我感到驚訝而將視線朝向蒂菠妮雅之後,她的那張臉龐擺出彷彿很高興似地表情。
「不過從兔耳女那讓過來的土地是另一件事喔,那連結雅達與加里貝魯姆的要地仍舊是我的土地。    
 是拯救這個國家的本‧小‧姐的土地喔。  當然在已經奪回國家的現在,可是要以我提的價格直接將那座土地買回去喔? 女王殿下?」
  ......也是呢,我就想這傢伙不可能就這樣乖乖放棄呢。
「好的! 這是當然的!」
  不過菈比妮雅滿臉又哭又笑的回應到。
  喔咿,妳知道嗎? 這傢伙可是人外啊?
  絕對會提出破格價格的喔?
「啊啦真是好孩子。 不過為了重建國家想必會有不少花費,所以那座土地跟錢的事就先幫妳延後好了」
  翻譯如下:「現在一點甜頭都沒有,在妳囤積出資產之後在一口氣拿下」——是這個意思。
「勒溫,這下全部都解決了吧?」
「貝羅尼卡,......是啊,千鈞一髮呢」
  貝羅尼卡穿越了瓦礫出現了身影。
「勒溫——,辛苦啦」
「啊哇哇哇哇勒溫桑!怎麼感覺右手變成紫色的——!」
  可可與阿尼亞將癱倒在地面上的我給扶了起來。
「貝羅尼卡小姐——! 可可與阿尼亞小姐! 真得是非常感謝!」
「不,請妳抬起頭來公主殿......啊不是,我失禮了。 菈比妮雅女王殿下。」
「怎麼這樣,對我不須要那麼拘禮的!」
「大姐頭,還有意識的傢伙都過來投降了,接下來要怎麼辦?」
「啊!對了對了!」
  蒂菠妮雅一步一腳印地從堆滿瓦礫的地方走了出去,並往可以俯視山丘的地方跑了起來。
  在山丘的底下,那些被蒂菠妮雅給撂倒的【空腹之餓鬼】成員們都癱倒在四處。
「僕人,那些傢伙身上的裝備挺不錯的,所以在他們醒來之前都給我剝個精光收集起來」
「啊? 啊啊也是呢,如果不先解除武裝的話會很危險吧」
「哈啊?你在說什麼啊? 全部都要在加里貝魯姆高價賣出喔」
「......啊,是嗎」
  這下就不是炒地皮商,而是屬於盜賊的範疇了啊。
  說來這傢伙不可能做徒勞無功的事啊。
  由於還嘴也沒什麼意義所以我就先老實的回應。
「好,那麼趕快給我聚集起來」
「現在就開始喔? 我的右手現在可是骨折了啊,至少讓我拿個藥水喝吧?」
「哈啊? 藥水什麼的只要翻找倒在那邊傢伙們的道具就有了啊。 給我自己找過來喝。 啊,不過只能一瓶喔? 因為剩下的都是我的。 好啦,趕快動作動作!」
  妖魔鬼怪。
「唉——? 達令如果受傷了就讓Me來餵藥水喔——」
「啊! 給我等一下你這暴發戶地精! 別給我靠近! 我說給我離開! 為什麼要用嘴還藥水餵啊!」
「為什麼——? 因為You身上沒有藥水不是嗎——?」
「好啦給我離開啦——喂你這傢伙! 把你給揍飛喔!」
「就——說——了——,如果做得到就請——吧——? 呀哈哈!」
「喔——喔——喔——我就做給你看,在那邊給我站住別動暴發戶地精」
  蒂菠妮雅在手掌上啪機啪機地將雷擊召喚出來,然而作為那雷擊目標的戴莉卻將身體跟我緊貼在一起。
「等——! 給我等等蒂菠妮雅! 我也在的啊! 等一下! 危險! 別! 擊中我呀呀呀啊啊!」
「呀哈哈哈哈! You在瞄準哪裡呀——? 沒用守財奴」
「吵死了別跑,看我宰了你」
  妖魔對妖魔。
  這真是地獄啊。
  在我漸漸變得稀薄的視界裡,見到了鎮守精靈彷彿看到了場鬧劇似地往空中、森林、地面四散而去。












  








本帖最后由 97Yukisky 于 2018-5-7 08:13 编辑


----------終章----------



「嘿~,是在說加里貝魯姆與雅達締結友好條約的事情呢,你知道這件事嗎?」
「喔喔,已經拍板定案了呢!是說那是貝羅尼卡在中間牽線的喔?你不知道嗎?」
「呼恩——沒有興趣呢~」
  於王都加里貝魯姆的南西區,商業區塊的暗巷裡。
  在彷彿是用焦炭建成的破爛公寓五樓,蒂菠妮雅不動產的事務所裡。
  蒂菠妮雅在巨大的桌子上仰躺讀著報紙的同時,對於跟我談起的閒話家常小小的驚訝了一下。
「話說回來貝羅尼卡的人脈看不見盡頭啊,那傢伙到底是什麼人物啊?」
「誰知道~。 你去問本人看看啊?」
  和平的日常早晨。
  蒂菠妮雅彷彿在雅達的戰爭都是場謊言一般完全放鬆了下來,不過這傢伙平常就是這個樣子就是了。
  就只有跟錢扯上關係的時候眼神才會豹變。
  盡管從那場戰爭還沒有經過多少時日,菈比妮雅女王統治下的雅達王國正順利完成重建的樣子。
  令人驚訝的是菈比妮雅將那些襲擊雅達、所屬【空腹之餓鬼】並表示歸降之意的傢伙們,輕易地就作為國民接納下來了。
  雖然這裁決手下留情到一個令我驚訝不已的程度,不過多虧於此,現在似乎結成了一個甚至將女王殿下當作信仰對象崇拜,絕對服從命令的親衛隊。
  至於貝利昂的下落,我不清楚。
  他在戰後處理的時候趁亂消失了蹤影。
  然後這位溫情女王殿下的傳聞不斷地流傳,來自各地戰亂、期望和平的難民,甚至就連那天險地形也越過並流入雅達,讓雅達的人口數一直線成長的樣子。
  再加上與加里貝魯姆締結的友好條約,菈比妮雅肯定會以她父親不同的做法,讓那和平的國家基礎變得更加穩固的吧。
「嗯嗯~?」
  從依舊埋頭閱讀新聞的蒂菠妮雅那裡響起怪異的感嘆聲。
「......雖然從各國貴族對貌美的【兔姬】所提出的婚約申請絡繹不絕,根據一部份關係者所獲得的情報,對女王殿下來說有一位要跟她互許終身對象的傳言在。 本新聞對此軼事打算再深入追加調查。——什麼的,這裡可是這樣寫的呢? ......你......知道些......什麼嗎?」
「嘿—,嘛外觀姣好到那種程度的話,貴族們當然也會親近過來的吧。 【兔姬】的風采可是讓志願兵也不斷增加的程度呢。
「......這邊的這個婚約者,到底是在指誰呢?」
「誰知道呢?這可是新聞上說的事情啊,不就是謠傳嗎?」
「......」
「啊~,怎麼感覺喉嚨好乾呀。要不要泡個茶呢」
「那麼可可這就去泡喔~ 蒂菠妮雅桑要喝嗎?」
「......我喝」
「不好意思啦可可」
  在那張新聞報紙的對面,我一邊裝作沒有注意到蒂菠妮雅那僅僅半張開眼注視著我的視線,一邊盡可能自然的、不慌不忙的,不過又竭盡所能迅速地裝作目送可可的樣子,將視線從蒂菠妮雅那裡往廚房那移動。
——好險好險好險!
  那報導是怎樣! 是說一部份關係者是指誰啊! 不要擅至在那邊給我寫些奇怪的東西呀! 這不是讓我差一點就被燒成焦炭了嘛!
  我一邊眺望著可可將放有茶葉的箱子從架子上拿出來的樣子,一邊內心怕得結凍了起來。
  當我隔著一張超~薄的新聞報紙,恐懼那大魔導師身影的同時,邊想起了那場在雅達的動亂。

  將叛亂軍給清除之後,接下來就是雅達各地的村人們連續數日召集人手開始修建並舉辦宴會。
  然後就是村人們親手舉辦的繼位儀式。
  我們對菈比妮雅究竟多麼受到愛戴及珍重有了十足的體認,並確認自己的任務到此全部完成。  
  然後就在回加里貝魯姆前最後的宴會中。
  我從各地村長沒完沒了的敬酒中逃掉,跑到一個小小的屋子躲起來,並在一個小小的陽台上仰望月亮。
「原來在這裡呢」
「嗚哇! 是說,原來是菈比妮雅啊。 真虧你知道這裡呀?」
「因為聽到了勒溫先生的嘆息聲」
  這樣子說著從房間裡往陽台這走近的菈比妮雅,搖了搖她那長長的兔耳。
「......真是方便的耳朵呢」
「是的!現在反而無法想像沒有兔耳跟尾巴的生活了!」
  被明亮的藍色月光所照耀的菈比妮雅高興地笑了起來。
  年紀輕輕就克服最兇惡的苦難,撐過逼近死線的戰鬥,明明接下來還不得不背負下一整個國家,不過那張笑顏緊緊只是被純真無垢、美麗地照耀著。
「你呀,真得很厲害啊」
「唉? 怎麼這樣,絕對沒有這種事! 我如果沒有大家在的話就真的什麼也做不到,即使到了現在也仍舊不知所措才是!真得是多虧了大家現在才能像這樣站在這裡!」
  雖然菈比妮雅將她那毫無惡意的笑容朝向我,讓我說出了沒有參雜虛假的真心話;不過僅僅是她那拚命否定的樣子,終於有了在她的年紀應該有的言行舉止。
「......您要回去了呢」
「是啊,城裡的善後也告一段落了。 差不多不趕快回去的話,特別是蒂菠妮雅"會耽誤在加里貝魯姆的工作"這樣囉嗦的吧。 而且接著再做下去的話,蒂菠妮雅真得會要求整理的作業費用喔?  
 現在差不多是時候了」
  我這樣說著回給菈比妮雅一個苦笑。
  不過菈比妮雅的表情卻漸漸布滿陰影。
「喔咿喔咿喔咿,別一臉要哭出來的臉啊,又不是一生都見不到面」
  我彷彿在教導孩子一般,溫柔撫摸著泛著淚抬頭仰望自己的菈比妮雅頭部。
「蒂菠妮雅小姐對我說過"想哭的時候就哭吧"......」
「哈哈,是這樣沒錯呢。 不過妳就安心吧,我跟妳約定過絕對會守護妳對吧? 沒問題的,如果發生任何事我絕對會飛奔過來的。 盡管放心。 好嗎?」
  我將放置在菈比妮雅頭部的手再砰砰地拍了幾下,然而菈比妮雅確將她的手伸了出來,並緩緩地緊握住了我那隻手。
「您說的是,真的嗎......?」
  嗚,哇。
  這雙濕潤的眼瞳破壞力怎麼這麼強大。
  我還以為會因為自己的心跳而讓心臟剝落下來。
  月明讓菈比妮雅自身彷彿在散發光芒般照耀她全身。
  纖細白皙的手掌讓人感覺冰冷,冰涼的觸感將我的手掌給包裹起來。
  我的視線沒辦法從菈比妮雅的眼瞳移開。
  由於那純真無垢的美讓我失去言語,僅僅只是在那裡僵住動彈不得。
「您說過我是要守護一生的婚約者這件事,可以當真的嗎?」
什麼? 那僅僅,只是個藉口,妳知道的吧?
  不過動彈不得我僅僅只是注視著菈比妮雅而沒有吐出任何否定的話語。
  在一段時間的沉默之後,菈比妮雅靜靜地將眼睛給閉上。
「......」
  我的喉嚨不聽使喚,發不出聲音。
  什麼? 這是什麼意思? 為什麼要把眼睛閉起來?
  為什麼要把嘴唇朝向我這邊?
  這......也就......代表——
「在這邊啊啊啊啊! 喔咿咿,公主殿下在這裡喔!」「啊啊!原來勒溫大人也在這裡啊——」「啊呀啊呀,主角們在這裡藏什麼啊! 來吧來吧來吧! 宴會可還沒完喔! 再去多喝幾杯吧!」
「嗚哇啊啊!」
  滿身酒臭味的村長們,以及喝得滿臉通紅的哥布林、人類和獸人長老們,在發現我們之後立刻湧進陽台,之後便將我們給包圍並將抬了上去。
「呀啊! 勒、勒溫先生......噗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雖然讓獸人給扛起來的兔耳公主眼瞳睜得圓圓的,不過她的視線與同樣被扛起來的我對上之後,臉龐便露出第一次展現出的笑容,誇張地抱著腹部大笑了出來。
  結果接下來我被灌酒灌不想回憶起來的程度,而那天夜裡的話題就在那裡止住了。
  然後第二天早晨,我們往加里貝魯姆出發了。

  沒錯,就結論來說。
  我並沒有否定菈比妮雅的那番話語。
  搞不好那個約定現在既沒有被肯定也沒有被否定,就這樣活在菈比妮雅的心中。(97:此乃渣男作為)
  就算真是如此好了,如果這件事被蒂菠妮雅知道。
  ......我想也不敢想。
  我一邊覺得毛骨悚然,一邊眺望著準備茶水的可可(繼續假裝看可可)(相當拼命的)。
  貌似挺不開心的聲音於新聞報紙對面叫喚了我。
「僕人,我的肩膀」
「......您的肩膀,請問有什麼問題嗎老闆?」
「肩膀酸了」
  雖然她想講得什麼我也不是不清楚,不過就這麼順她的意思來也覺得很那個。
  雖然感覺不怎麼好,不過若是「所以怎樣?」這樣問回去的話,可以預期她憤怒數值爆表的樣子。
  我在嘆氣之後繞到蒂菠妮雅的身後。
  這樣一看白皙纖細的身體很是美麗,裸露出來的肩膀有著非常光滑的膚質,不過為什麼個性就這麼蠻橫無理啊,不,反過來說就是因為將技能全都點在外貌上所以性格才那麼慘烈啊......。
——之類的,我一邊擔心我現在的處境,一邊給蒂菠妮雅揉肩。
「啊—啊—啊—,怎麼就是感覺不對呢—。 要說揉得沒有誠意嗎? 是因為不知道那裡的誰最近被暴發戶叫做達令,被兔耳女稱作婚約者什麼的就囂張起來的原因嗎—?是不是忘記自己究竟是屬於誰的眷屬了呢—?」
「......我又沒有忘記,而且這是在故意刁難喔,老闆」
  她讓視線保持面向新聞紙面的樣子,並以捧讀的感覺說些刺激人的話。
  這柔軟不行的肩膀究竟哪裡酸了,這傢伙。
「啊,對了—。 這樣做的話會不會揉得比較有力氣呢?」 
  啪塌一聲將新聞報紙給摺疊起來的蒂菠妮雅往後方轉了一圈,突然就以嘴唇堵住了我的嘴。
  從壓了上來的嘴唇裡,有著鐵鏽味道的液體流進自己嘴裡。
「恩....哪......」
「你看,這樣的話手也會比較大一點,力氣也會比較大吧」
「你這傢伙......,不要僅僅是為了揉個肩就解除阻咒啊」
  我那返老還童的詛咒暫時解除,在感覺到蒂菠妮雅的魔力在身體裡循環之後便從心臟中湧現熱度,而我的身體稍微變大了一圈。
  俯視我的蒂菠妮雅讓她自己的臉頰染上紅暈的同時,無畏地向我投以笑容。
「你是我的眷屬,一生的僕人。 千萬不要忘—記」
  她朝我的鼻頭戳戳戳地按著。
「茶泡好了喔——唉,勒溫桑好大一個!」
「謝謝妳可可,這人放著不管就可以了喔」
  說完這句話之後蒂菠妮雅又再一次轉回對面,並繼續閱讀新聞。
「是這樣嗎—,那麼給你勒溫桑,是茶水喔」
  在下一個瞬間便率直地不再顧及我外貌的可可將茶水放在了桌上。
「僕人,肩膀」
「好的好的」
  我以稍為大了點的手再次開始揉肩。
  於破爛的木造、狹小房間裡。
  有著純真無垢的魔法人偶以及兇惡任性的純血妖精。
  雖說由於奇妙的發展而讓自己身處在這樣的環境裡,不過我卻不自覺地舒緩了嘴角。
  現在這樣也不錯——覺得這麼想的我自己還挺可笑的。











本帖最后由 97Yukisky 于 2018-5-13 01:29 编辑


----------後記----------


  好耶~,出第二卷啦~。
  讀到這篇後記,等於各位行使"讀過第一卷"這神的作為。
  ——我認為這樣的一條方程式是成立的,而多虧各位大神幫助,第二卷才可以平安無事出版。  
  首先讓我向眾位神明打從心底向你們致謝。
  若是各位並沒有讀過一卷而讀到這篇後記,懇請趕快闔上書本過目第一卷,本人感激不盡。
  屆時您將會是新世界的神。
  至少山貝我作為信徒跟隨您。
  回溯到三個月前。
  由於第一卷發售日與文庫大賞的頒獎典禮同一天,當天在頒獎典禮上的緊張跟發售日上的緊張,再加上與同一期受獎的大家第一次見面所感受到的緊張,更加上與眾位作家前輩相遇的緊張究極合體迫近過來的關係,我只記得自己在搞不清楚狀況的狀態下就這樣過了一天。
  不過那一天與許多前輩作家老師們的名言金句縱橫交錯一同,我似乎聽見各種恐怖的話題的樣子,不過由於沒有確實地留下記憶所以一定是幻聽沒錯。
  是的,肯定是這樣沒錯。
  我什麼也不知道。
  我什麼也沒有聽見。
  我才沒怕的顫抖。
  真的是很開心的頒獎儀式。
  話說從那時開始早早三個月,比想像中還要快出版續集。
  於一年前明明是就連初期階段的成果都沒有,什麼都不是的小人物,新人這頭銜卻已經被剝奪了。
  我似乎理解了一點剛出身就被扔進弱肉強食世界動物的心情。
  就是那個,就是如果不跑起來就會死掉的那個。
  與那情況非常地相似(※這是我個人的感想)
  只不過,有一個作為一年前的我根本不能想像的最大議題存在;在蒂菠妮雅不動產第一卷的後記上,『在地下城尋求邂逅是否搞錯了什麼』的存在是完成本作,並應徵GA文庫大賞的契機——我這樣寫了。
  那件事的結果,
  是讓大森藤野老師簽名了。
  這究......竟是在說什麼我想各位不清楚,我自己也不清楚做了什麼事。
  啊呀各位真得很抱歉,沒想到自己的人生中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然而不得不先作補充的是稍微回溯時間,在頒獎典禮的二次會上。(97註:二次會——在日本於第一次公司聚餐或聚會之後的續攤)
  山貝我在某種意義上抱持著比起頒獎儀式還要更重要的任務。
  我持續觀察周圍的樣子,並等到了那個瞬間。
  目視到目標對象,不讓為了縮短間距而踏出一步的瞬間給逃掉,山貝我說出來了。
「大森老師,請幫我在地錯第一卷跟新刊上簽名」——這樣。
  是的,沒有錯。
  心地善良的大森老師:「那麼」——這樣。
  在之後特地幫我準備書籍,並「這邊也簽了喔」這樣很有男人味的向我提議才是真相。(97註:原文"書籍"的部分,是女主角"蒂菠妮雅"的日文片假名,推測是指作者他自己的作品)
  以上,僅僅是山貝自己的自滿炫耀。
  請不要丟我石頭。
  請讓我在這陳述感謝之詞。
  在第一卷的時間點讓山貝建立起巨大的銅像,不分晝夜地獻上感謝的大神柴乃櫂人老師,這次又再一次發輝他的神技給本人設計出了完美的角色案子。
  在見到菈比妮雅的角色原案,以及第二卷封面的瞬間,讓我真的感受到自己的一生中連一點後悔碎片都沒有的心情。
  真得是非常地感謝。
  然後在頒獎儀式的時候也是,真得很感謝柴乃櫂人老師顧慮在那沒有容身之處的山貝。
  我承蒙了需多前輩的貴言,然而特別要向栗村赤光老師獻上龐大的謝辭。
  在GA裡有著栗村老師這位父親的存在,不,那要說是哪邊的話是位母親啊。
  雖然聽說過類似的傳聞,真得既是父親亦是母親的人。
  若是沒有這些從中獲得的許多寶貴建議的話,我想就沒辦法像這樣寫出第二卷的後記了。
  接下來也請各位老師以指導與激勵的程度,懇請多多指教本人。
  GA文庫編輯部的各位,以及擔當的笑元先生(小姐)。
  我仍舊有滿是不成熟的地方,而在本作上獲得眾多人鼎立支持,真得是非常地感謝。
  負責營運的各位,以及在全國的書店從事工作的各位,與印刷廠的各位,第一卷真得受大家照顧了,與超大感謝一同本人極為惶恐著。
  非常地感謝各位。
  懇請接下來也請多多照顧本作品。
  然後就是讀完第一卷,手上拿著本作,在那邊的各位大家。
  我沒有參雜虛情矯飾,這書就是為了您而寫出來的。
  若能夠讓您從中感到樂趣我很慶幸。
  我打從心底,非常地感謝您。
  下次也是,期望能夠在哪裡與您相會。

                        七月某日 山貝惠比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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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評論 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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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00
zxzxa698 王爵
感謝翻譯
兔耳實在是太可愛了,好想抱緊處理喔

5 年前 0 回復

プル 子爵
兔姬真可爱!吓得我赶紧买了3本书回来压压惊,虽然看了看二三卷的初动销量,看来是腰斩了,不过心怀希望等下去就对了

6 年前 0 回復

咲太 王爵
感谢大大的翻译。
各式各样的后宫增加了呢期待下一卷。

6 年前 0 回復

亞丝娜 侯爵
兽人为什么还有人的耳朵呢,太不专业了

6 年前 0 回復

crazypen 騎士
看這部小說的時候女主角講話一直腦補出釘宮理惠的聲音呢XD
這種傲嬌羅莉真是棒啊~

果然傲嬌配上木頭是標準配備嗎?
主角到後來已經對吻一點反應都沒有了嗎XD

6 年前 0 回復

18dfg5po2 侯爵
原來還有這種套路跟現在不太一樣的小說
期待第3卷

6 年前 0 回復

as211814 公爵
發現樓主的新坑了!!
不過貌似還在審查 點不進去

6 年前 0 回復

tsukasaten 子爵
封面左第一印象是妮妙。。。

6 年前 0 回復

xwin5733 王爵
辛苦翻譯大大的辛勞  病驕女主角總是很累人 

6 年前 0 回復

chun99775533 侯爵
感谢大大翻译
终於等到更完了,不知这卷剧情是怎样
会不会好像上集身体变小多一些

6 年前 0 回復

uyfduyjhy 子爵
' mihofanhua 发表于 2018-2-7 09:13 现在这种典型傲娇的女主很少。。614这种过去很火,题材再接近的点的确让人联想。但个人觉得第二卷就开始 ... '


這隻太傲了,跟614那樣不討好,614那部還有其他女角撐但這部沒有...,
這年頭能像夏娜那樣傲嬌比例調得剛好的女主角不多了。
這集的兔姬描寫的還不差但看起來不是常駐腳色,對人氣沒幫助。

6 年前 0 回復

mojiebeiebi 公爵
每次打开这个帖子都会被黑丝网袜惊艳

6 年前 0 回復

as211814 公爵
' delta34 发表于 2018-4-20 22:00 查了一下原作 貌似已超過一年沒更新了 三集完結?斷尾? '


我剛看到你的回覆查了一下......
上次出版日期是去年2月.......
說實在除非第三卷寫太爛
我個人覺得是不錯看的說

6 年前 0 回復

雨生 勳爵
感谢翻译,一次看一章挺舒服的_(:з」∠)_

6 年前 0 回復

delta34 子爵
查了一下原作
貌似已超過一年沒更新了
三集完結?斷尾?

6 年前 0 回復

saber罗 騎士
感谢大佬自翻,很正经的路线嘛,感觉有些幸运色狼的运气啊

6 年前 0 回復

as211814 公爵
還真是久違的更新~~~
樓主你中間有重複好幾次同樣的內容~
話說這帖更新也不會頂上去啊.................

6 年前 0 回復

codyyyoyo 伯爵
小说千千万,对自己胃口就好。

6 年前 0 回復

朱大仙purple 騎士
' alzard 发表于 2018-3-7 13:28 感谢更新~ 真是老套的剧情发展……老套就算了还推进得这么简单粗暴,男主方集体降智商,强行设计失败剧情 ... '


那要怎样的发展才好

6 年前 0 回復

alzard 公爵
本帖最后由 alzard 于 2018-3-26 20:06 编辑


感谢更新~

真是老套的剧情发展……不管是我方还是敌方角色的设定都太单薄了吧……

6 年前 0 回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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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Yukisky 侯爵
TA什么都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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