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系】【魔幻世界】混沌高塔 The Spire of Chaos




高塔历AS2319年,是的,鄙人就是很突兀地向您介绍这个日期,也就是我们故事叙事开始的年份。至于高塔历是什么,简而言之就是以高塔降临于世的那一年记为元年,那一天记为那一年的第一天开始计算的时间,那一天往后即为AS(After the Spire)年代,那天前即为BS(Before the Spire)年代,而我们的故事就发生在这神秘的高塔出现后的2300年以后。

什么?您还是不懂我在说什么?什么是高塔?

看来您并不属于这个世界,有很多常识性的东西还需要您了解,那么,这本《高塔地区及其周边地区的奇迹、种群和怪异现象百科全书》一定适合您。当然,这本书也与我们的故事息息相关。那么,就先回答您最基础的问题。

引自《高塔地区及其周边地区的奇迹、种群和怪异现象百科全书》
教授卡里姆-奥古斯都博士著


高塔:没人知道2300年前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海洋中央的巨大高塔是从何而来,仅仅可以通过一些少得可怜而描述又极其笼统的文献考据。据史料记载:“高塔历元年光1月1日下午,阴云蔽日,仿佛太阳被无尽的黑暗吞没一般,两块最大的大陆板块的人们全部感到了气压明显降低,空气变得焦躁不安,仿佛大自然就在预示着灾难即将到来。那时,高耸入云的柱状高塔从天而降,径直插入位于两大大陆中央的海域,霎时间,海平面升高,狂风暴雨袭来,沿海城市无不遭殃。高塔降临后,在海洋的中央形成了一块全新的大陆,并且大量的以太从中喷涌而出,随之而来还有各种各样奇异的生物,就像是神的旨意一样,如此粗暴直接地进入了我们的世界。”从此,世界两大大陆的格局被改变了,高塔地区,或者被称为卡奥斯兰(K'haosland),这一崭新的大陆,对我们以后的命运产生了巨大的影响。高塔带来的生命不乏拥有智慧和知识的,然而他们仿佛被洗脑了一般,对发生在高塔降临之前的事物一无所知,亦或是忘得精光,只知道他们是被带来的,而他们的祖先并不属于这个世界。对于这个神秘而影响深远的高塔,只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其存在、由来和历史远远超过我们的正常认知。


好,最基础的问题想必您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不过您还是一头雾水,并且对这种枯燥、严格的定义式的词条感到了一丝疲倦。那么多说无益,还请您直接到高塔的世界中体验一下。当然,亲身体验是辛苦、乏味而充满了危险的,,所以还请您跟随鄙人最得力的助手,同时也是鄙人的养子,一名富有冒险精神的年轻人来了解高塔的全部(或者至少是我们认为的全部)。

那么,祝您旅途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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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阿尔卡特-凯西莫哈(Alkart Casimoha)正在收拾整理自己的房间,这个房间宽敞明亮,位于一座城堡样式建筑的顶层区域,有着很好的视野,通风和采光,但是与所有年轻的男性的房间一样,疏于打扫和整理,显得杂乱无章,嘛,对于他自己而言也许是有条不紊的也说不定。年轻的阿尔并不是城堡原本的住民,从五岁开始作为养子,他生活在教授奥古斯都博士的羽翼之下。在这里,这个幸运的人类慢慢长大,接受了他父亲良好的(从某种意义上说,是极其优异而高超的)教育,并且从城堡管家那里学到了战斗的技巧。14年前,只有5岁的阿尔是一个害羞、内向的小男孩,对自己的存在感到怀疑;时至今日,阿尔卡特-凯西莫哈已经成长为一名高大强壮,仪表堂堂的男人。浓重的眉毛,有些乱糟糟的棕褐色头发,宽阔的肩膀,深蓝色的双眸,当他几年前穿上一整套骑士团的甲胄的时候,几滴老泪从这个年轻人的养父眼中飘落,老者当时说,“简直跟认识你父亲那天一模一样。”然而对于阿尔而言,生父母的记忆已经变得模糊,只能以尴尬的微笑来回应。物是人非,他们五年前在战场牺牲,留下的只有一个闪着灰黑色光芒的小小的挂饰,他随身携带着这双亲最后的记忆。虽然年幼的阿尔当时尚不能理解死亡,但是双亲的离去还是对他的童年造成不可磨灭的悲伤影响。

这个年轻的男人显然不经常做打扫整理的活儿,事实上,这些稍微有些精细的家务内容他均被禁止参与。8岁时,试图扫地的他在经过一个桌台的时候打碎了一只青花纹路的花瓶;10岁时,积极参与饭后的清洗餐具工作的他造成了锅碗瓢盆的末日;12岁时,在对城堡外窗清理的他,为了拯救一只脚陷于巨大方窗合页处的猫咪而把整个窗户卸了下来。从此他被城堡的管家定义为“末级家务执行者”,总之就是完全不参与家务劳动就可以了。

虽然鲁莽而且有些笨拙,但是年轻的阿尔也有着他极其擅长的领域。从小在森林中的狩猎、伐木,于高山上的采集、挖掘,为了帮助他的父亲的研究,他积累了不少的经验,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头脑上的。是的,阿尔卡特是个聪明而富有想象力和天赋的人,像所有的人类一样,他充满了无限的潜力。


引自《高塔地区及其周边地区的奇迹、种群和怪异现象百科全书》
教授卡里姆-奥古斯都博士著

人类:人类是这个世界最早的原住民之一,自从高塔历元年之前很久就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据传说,人类诞生于世乃是混沌之神卡奥斯(K'haos)的旨意,他通过光明和暗影的精粹创作了人类,一个结合了光与影,善与恶的矛盾物种。人类广发地分布在两块老大陆的各个角落,自从高塔出现之后,那些富有冒险精神的人和投机主义者便也来到了卡奥斯兰。事实上,人类是有统计的高智慧生物中数量最为众多的,虽然繁殖能力一般,寿命普通,但是人类坚强的生存意志、活跃于各个领域的创新精神和严格的各种规章制度使得人类社会总是被管理得井井有条(人类城市拥有文明世界中仅次于精灵的犯罪率)。人类的最大国家通常被认为是位于东部大陆阿坎什尔(Akenshire)的明尼阿波罗(Minneapollo),世界上约60%的人类居住、生活于此。人类一般能活到80到100岁左右,视情况而略有差别。人类一般来讲天性善良,但也不乏坏心眼、为非作歹的小群体;大多数人类是善于跟任何种族交流、打交道的合作者,然而他们之中也有很大一部分是排外和自闭,拒绝与除人类以外种族沟通的;人类的智力属于中等偏上,就如同他们的体格和身手,人类在形体和思维上几乎没有任何明显的缺点,但同样的,也无任何突出的地方。人类精通农业、畜牧业,在阿坎什尔几千年的风调雨顺的潜心经营,人类拥有富足和充实的粮食资源;与矮人、精灵的友好贸易往来和长久的结盟关系也让他们拥有充足的矿物、石材、木材等等。人类对魔法较为亲和,少数也具有无可比拟的天赋。总的来说,人类总是充满了无限的可能,拥有无限的潜力,也基本活跃于世界每一个角落,能够胜任基本所有职业。就像著名矮人探险家布拉德-钢锤(Brad Steelhammer)所说的那样:“没人知道你遇到下一个人类是什么样的,或好或坏,他们总是能给你带来惊奇。”


阿尔可能是自来到城堡以来第一次如此认真地收拾整理自己的房间,自从被认定为不得执行家务后,他的房间从来都是由城堡的双胞胎女仆的妹妹来整理的。阿尔并不是一个认为别人的帮助是理所当然的人,应该说他非常不喜欢麻烦别人,所以当他目睹勤快的、与他年龄相仿的女仆茉莉-布莱克(Molly Black)从他床底下抽出他脏兮兮的内衣裤的时候,他的脸颊就像被烈焰熔炉考过的烙铁一样,通红无比(同时茉莉在察觉到阿尔的时候,脸也同时涨红了起来,当然是出于另一个原因)。

“阿尔卡特少爷,您确定要走吗?”轻敲门的声音和女声一起传来。
阿尔放下打开的一本纪念册,从床上站起身来,来者是他的女仆茉莉,站在打开的门口的她看上去忐忑不安。

“就算我要离开了,你还要用敬称吗?”阿尔笑着看着她,“我是非走不可了,我从小就听父亲说那片大陆的神奇,向往已久了。再加上我已经不束缚于军队的指挥了,可以去展开一段奇妙的冒险了。”

茉莉是一个猫人,这意味着她有着毛茸茸的猫耳和尾巴,而她的心理活动也都表现在了这两个部位。此时,她耷拉着的耳朵和下垂的尾巴,低落的心情显而易见。

“不要如此失落,茉莉。”熟悉她习惯的阿尔摸了摸她的脑袋,瞬间猫人女仆的双耳就精神地抖动了一下,“我毕竟不属于这里,总有一天要离开的,主动选择离开反而比被迫离开要好得多,相信我。”

“可您不就是被迫离开的吗,”茉莉的面容依旧显得低落而无精打采,“不过是救了一个无助的灵魂,就被逐出了军队,开除了光荣的骑士团的名号。”

“何谓光荣,我的好茉莉?”阿尔的声音严肃了起来,“所谓遵守纪律,服从命令,完成上司的任务,即为光荣吗?”

“我不知道。”

“我的好茉莉,如果规则不再能保护人民,保护那些真正需要保护的弱者,那么规则就不再是坚盾,而是枷锁。这样讲来,所谓光荣,只不过是绝对服从的傀儡,是掌权者对执行者的一种空洞的褒奖,这不是光荣。如果甘于服从舍弃他人的命令,那我便不与骑士团的人为伍,宁哥自由,宁可去流浪。一名身处牢笼的骑士是无法救助人民的。”

“我不知道啦,阿尔卡特少爷!”茉莉烦恼地直摇头,“我只知道您要离开这座城堡了,我再也不能服侍您了,一想到这些事情......”茉莉用手抓住自己的胸口,黑白色为主调的制服攒成了一团,“我的心里就莫名地痛苦,我是您的女仆,您是我的主人,我若不服侍您,真不知道要怎样才好。”

“另外,”女仆的眼神变得敏锐起来,“您说话越来越像老爷了,简直有光芒从您背后射出,要闪花我的眼睛了。”

“还有!”就在阿尔卡特想用一贯的话语吐槽这位观察他许久的女仆时,茉莉快速地制止了他,“帮助老爷完成他的大作似乎与一名骑士拯救苍生没什么大关系吧?”

“茉莉,虽然我满口大道理,但拯救苍生为己任也过于志向高远了。”阿尔卡特微笑着说,“完成父亲的这本书,对于整个世界知识的扩充都是至关重要的,你可不想否认父亲在业界的权威和知识的渊博吧?”

“茉莉怎么敢呢,阿尔少爷。 哦......”似乎意识到自己叫了阿尔卡特的昵称,女仆的脸微微泛红起来,无论进行服务的她多么熟练,她仍然是一名花季少女,内向而充满了对喜爱的人的憧憬,“我知道老爷是个伟大的博士、教授啦,只是,我们这些城堡里的人,只想大家一起过平静而幸福的生活啊。”

“我知道,忠实的茉莉。”阿尔转身继续把身边小书架上的册子、书籍和笔记一本本拿下来,稍作查看并一一分类放好,“不过我相信熟悉我的你也知道,我有多向往外面的世界。一想到可以接触到各种各样的人,各种各样的种族,各种各样的奇迹、奇观,见到多少在阿坎什尔见不到的有趣的东西,我就热血沸腾。茉莉,我的血管中,流淌着的是冒险的血液啊!”

“是是是,我的阿尔卡特大少爷,”茉莉拗不过他,双手摆出认输的模样,“我去帮姐姐准备晚餐了,您尽管忙您的,我先退下了。”


茉莉心知自己不能劝服顽固的阿尔卡特留下,毕竟,与他一同长大的她,可以说是最熟悉他的人之一了。身材娇小的女仆露出服从的姿态,轻轻离开她主人的房间,就在她慢慢关上门时。却看到了一个人在门口笑着靠着墙等着。

“大、大小姐!”茉莉吃了一惊。“您......您是什么时候在这里等着的......?”

“没多久,茉莉,”等着的正是城堡主人的千金,纤长美丽的精灵族少女艾尔菲艾尔-奥古斯都(Elfieauir Augustus),她从一个家庭的角度来讲可以算是阿尔的姐姐,当然他们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也许青梅竹马更贴切一些。“你去帮你姐姐吧。”

“遵命,大小姐。”

艾尔菲轻轻敲门,“阿尔,是我。”

“进来吧,艾尔菲。”

艾尔菲走进充满下午阳光的屋子,她的青梅竹马的房间。屋中最明显的必然是房间墙中央挂着的一面巨大的银质盾牌,以及旁边的一把配套的单手剑。盾牌上印着明尼阿波罗首都雄狮城(The Lion City)的狮子纹章,一头站立怒吼的雄狮,剑刃上则刻着“Royalty and Honor (忠诚和荣誉)”的字样。这表示房间的主人是,或者说曾经是,一名光荣的雄狮城的“雄狮团”(The Orde of the Lions)成员。

“我其实早知道你会离开这里,阿尔,”艾尔菲站在阳光之中,向窗口外望去,这个窗户还有着曾经被房间主人卸下来的痕迹。“只是没想到那么快。”

“这是个契机,艾尔菲,”阿尔继续整理着一本又一本的笔记,这些是从小跟着父亲的课程中一点点积累下来的宝贵知识和记忆,一共四本,记录下来了阿尔从他尊敬的父亲口中得知的卡奥斯兰的一切,一切奇迹、一切怪异,那对未知的无尽渴望和好奇,这四本沉甸甸的笔记就是证明。“从骑士团中离开未必不是好事,我不属于听命于上司的军队,你是知道我的。”

“啊,我可不是来劝你留下来的,你这小顽固。”艾尔菲叹了口气,长长的耳朵轻轻抖动了一下,“我只是来看看我的好弟弟的。”

艾尔菲走到床边,那里堆满了阿尔卡特的各种书籍、册子。她一眼就认出了一本淡粉色的册子,有着木质的封面,那是她几年前在阿尔卡特进入骑士团的时候做得,里面是由西方魔导技术记录下来她、阿尔以及整个城堡作为一个家庭的各个值得记忆的瞬间。虽然不能做到百分之一百的还原,这些画像也做到了基本一致。她从前往后翻着这本她自己做的册子,成为骑士的阿尔笑容灿烂,就像一个梦想成真的孩子;阿尔和她在城堡后山的各种故事,包括有一次他们救了一命被魔物袭击的铁匠;她和阿尔一起被父亲罚站,然后一起跑步,她觉得是阿尔拖了她后退,想追上去打他却跑不过他的可笑场景;她和阿尔一起去跟着管家到森林里伐木、采集各种草药;她和阿尔......

“你走了我会想你的,阿尔。”艾尔菲的声音不禁有些哽咽,在魔法综合学院学习的她,见惯了人的冷漠和事务性的礼节,一切美好的记忆,童年的回忆,直到现在,似乎都和这个她的“弟弟”,这个坦率的人类少年有关,“你可不要忘记了我们......忘记了我。”

“我会定期向父亲报告研究和发现内容的,我的好姐姐。”阿尔继续收拾他的东西,“当然,我也会给你们写信的,父亲和他的家仆们一封,茉莉一封,你一封。我当然也会想你们的。”

艾尔菲放下回忆的画册,走到床边,轻轻打开窗子,微风从室外飘进,吹散了她原本整齐得令强迫症患者都能完全满意的长发。银白色的发丝随风飘扬,阳光明媚的下午的微风,带来一丝暧昧,困倦和懒惰,让人想就这样沉浸于此,少女脸上写满了幽怨、离愁,但又无从发泄。

阿尔卡特转过头去,床边的艾尔菲也转过头来。

那时间,四目相视,两个年轻人的双眸,是那么清澈,那么纯洁。少年的对明天的好奇,冒险的渴望,可也混杂了对少女的不舍;少女的对未来的愁怨,青梅竹马的思念,然而也有对少年梦想的支持。

这无言的二人,这没有血缘的姐弟。高大强壮的男性人类,高挑纤细的精灵女性。

男人,或者说即将去往远方的少年,在那瞬间,才想起了他青梅竹马是多么的美丽,多么地为他担心,在他还未离开就开始思念起他。他们是一家人,这种温暖而强大的情感逐渐涌入他的全身,让他感到了无比的充实和精神。当然,在少年和少女逐渐成熟,他们的关系也慢慢发生了变化。

阿尔卡特扔下那本《虫人简史》,一大步跨过来,将眼含泪水的少女紧紧揽入怀中。

“我亲爱的艾尔菲艾尔,我......”坦率如他,在这离别之际竟也无言,“我想,及时分开,我们的心也会在一起的,所以别太为我担心,好吗,我的好姐姐。”阿尔把她抱得更近了,在骑士团的三年,聚少离多,他都不记得上次拥抱他的姐姐是在什么时候了,她的身体是那么纤细,他要非常小心,仿佛太过用力就会将精致的精灵少女折断。而胸部的饱满,也是在他意料之外,这独特的触感令他脸红,“我们只是暂时分开一段时间,等到我为父亲的书学习归来,我,你,还有父亲,我们还会一起生活。”

“嗯。”少女拭去涌出的泪珠,把手放在少年宽阔的肩膀上,多年在山中、丛林中帮助父亲的研究,再加上骑士团极其严苛的训练,已经让她的弟弟变得如此强壮。她不禁嘴角微微上扬。

面红耳赤的少年和微笑着的少女,两人的性格一瞬间似乎反转。他们就在这阳光之中,这温暖而光明的下午,谁都不愿意分开。



“所以,阿尔,你要选一把武器带上,你最熟悉、最应手的武器,应该挥舞起来最适合你的灵魂的武器。现在听好了,我知道你们这些穿着铠甲的家伙自称武器样样精通,但一定有一样是你最熟悉,拿着它让你最放心的,你战友认为最可靠的武器。”

父亲总是很多叮嘱,毕竟他是卡里姆-奥古斯都(Kareem Augustus),整个阿坎什尔最博学的人。在其他人看来,教授奥古斯都博士是一名头发灰白的老者,这里的所谓老者不是说他刚刚退休,正等着大展拳脚,虽然年事已高可也壮心不已。这里的老者是说,即使对于精灵这种长寿、经得起岁月磨砺的种族,奥古斯都也是一名真正意义上的老者:长长的胡须几乎垂到了腰部,密密麻麻交错横路的皱纹布满了他的双颊,没人知道他的具体年龄,据他的女儿艾尔菲所说,大约是三百多岁。奥古斯都显然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老得多,他自己解释是多年前的一场大战中,作为法师参军的他,在为了救助战友的危急关头,咏唱了一个触犯禁忌的魔法,为此一部分他的战友得救了,而作为代价的是,正值壮年的奥古斯都献出了他的很大一部分的生命能量。关于他苍老的由来的故事就到此结束了,作为法术、魔法研究的大师,他深知禁忌的触犯的代价,并且不希望任何人,尤其是他的女儿和养子,步他的后尘。在学术领域上,奥古斯都一般以博物学家自居,尤其对于卡奥斯兰出现的异世界裂隙,以及从中来到我们世界的奇异事物有着浓厚的兴趣(对于失去大量生命活力这件事,这位老精灵最在意的竟是身体状况不能出外冒险)。事实上,对一切事物的原理、本质,各种种族的风俗、文化等等等一切的一切,这个已经活了三百多年的精灵老者都充满了兴趣。正如他所说,“对待知识应该是毫无偏见的,因为知识没有好坏,没有优劣,更没有所谓的有用与无用。一切知识都有其存在的价值。”

“你的毫无头绪我可以理解,你要去的可是世界上最神秘,最危险,也是充满了最多奇观的卡奥斯兰大陆!”在说到这个词的时候,卡里姆博士的眼睛,即使不如年轻人的那样有神,也似乎燃起了熊熊烈火一样明亮,“那里有世界上其他地方都无法比拟的神奇,不知多少人向往着那里。哦,对了。你对于武器的选择不定的话,我推荐你在骑士团用的剑盾,我们可以打磨一下,把刻字和纹章去掉。”

“剑盾是不错,爸爸。”阿尔慢慢咽下一口汤,这是奥古斯都城堡在接待要客,或者是大事件之时才会烹调的一种浓汤,用的是有些硬的牦牛肉、洋葱、土豆和奶油。“不过对于一个冒险者而言,过于正式了,而且也只有战斗这一用途。我决定带上我的那把老斧头,甚至可以用它来砍柴。而且这种大斧要比剑盾看上去唬人多了,说不定能因此避免一些不必要的战斗。”

“好小子,阿尔,我就知道你有你自己的想法。那就斧子吧,老戈登今晚帮你打磨开刃。”

老戈登,山姆-戈登(Sam Gordon)世世代代都是古董鉴赏家。在动乱年代,大约几十年前,他家族的古董店遭到了毁坏,混乱之中他一无所有,走投无路的他走上了参军这条路,加入了人类、精灵和矮人联军的一员。再后来他成为了父亲忠实的下属、战友,并且在一次撤退行动中被父亲救过性命。自那天起,勤恳朴实的老戈登就发誓要效忠于父亲。在他们退役之后,略微年长于父亲的他,当上了这个城堡的管家,继续追随父亲。

“是的,头儿。”老习惯难改,年迈的管家在没有外人的时候还是用军队中的称谓来称呼父亲,他是一个面容严肃而刚毅,几道皱纹如同刻痕一样印在面部,就像一尊庄严的雕像,在时刻守护着城堡。虽然看上去生硬而难以接近,老管家其实是个外冷内热的亲切的人,不擅长用言语表达自己的他,时时刻刻再用行动证明着自己的耐心、仔细的一面。

晚餐在一种有些沉重的气氛中进行着,大家都各自怀着对阿尔卡特不同的情感,思索着,有没有什么想说还没跟他说的话、做的事。

在汤之后是主菜,上好的牛排,五分熟,阿尔费劲地切开一块,血淋淋的切面看上去分外诱人。骑士团中的伙食经常有牛排,然而这一块血红色令人垂涎欲滴的佳肴和那些让人丝毫提不起食欲的肉块是有着天壤之别的:骑士团的牛排要么肉太老,仿佛是用饿得皮包骨头的老牛在极度饥饿的时候宰杀后做成的;要么烤的太过,黑乎乎的已经远超十分熟的范畴,更像是朝着牛肉干靠拢。

阿尔吃下一块牛排。“好吃。”有什么比这个简短的词语能更好地夸奖一份料理?当然没有,因为说完这句话之后阿尔就开始忙着运作手中的刀叉,一块又一块血淋淋的、脂肪纹路清晰地、酱汁都充满了诱惑的美味应接不暇地被送入了他的口中。一想到接下来很多年都不能再品尝这上等的肉、上等的烹调技术,阿尔还是有些留恋。

主菜之后是甜品,还有餐后的助消化的梅子甜酒,这是一种老山姆自己发明的酿造方法的产物,在城堡地窖里,贮藏着一桶又一桶类似的酒精饮品。这也是温柔的管家照顾主人的体现。年迈的精灵城主并无什么特别的嗜好,尤其在生命力大幅流失之后,唯独这酒难以放下。年轻时的奥古斯都热爱烈酒,然而对于如今的他,烈酒就仿佛是毒药,而低度数,味道柔和甘甜的甜酒就成了他的新欢了。每天一杯,软化血管,帮助睡眠。

“当当当。”长胡子的老者用吃甜食的勺子轻敲他的杯子,“阿尔卡特,我的孩子,我想借此机会说几句。”最后还是城主打破了用餐的宁静。

“每当我看到你时,孩子,我都会想到你的父亲。虽然你可能不能清晰地记起,但你的父亲,就像现在的你一样:高大、自信、充满了力量,是我们当时小队中最坚实的前线的战士。”

“这令我不禁感叹生命的短暂,我的孩子,即使我活了300多年了。”

“今年是AS2319年,自从那个高塔现世,已经度过了2319个春秋了,而高塔之前的历史,我们更是几乎无从考据。”

“先人给我们留下了什么?散碎的文献,模糊不清的石板,残缺不全的遗物。这个世界的真相,还隐藏在那高耸入云的神秘巨塔之上。”

“对待知识应是毫无偏见的,这句话一直烙印于我心。高塔一切的一切,卡奥斯兰的所有秘密,我都想知道。可我老了,是真的老了,而不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如果我再年轻一百岁,我现在一定不在这里,在这城堡之中苟活。但是我把我的青春献给了魔法的研究,献给了战争,和军队,我曾经想,那是我的事业。”

“然而我错了,我后悔了,14年前,我们团除了侥幸逃脱的几人,全都被卡奥斯兰混乱的狂潮所吞没,包括你的父亲,我的战友、我的挚友。那时候我才发现,战争不能改变什么,唯有知识,唯有交流,唯有去真正了解、认知那片神秘的大陆,我们才能迎来真正的和平。”

“既来之,则安之。我不知道诸神之中哪一位将高塔赋予这个世界,又是哪一位把异世界的各种各样的生物带来,我知道的是,唯有求同存异,我们才能一起生存。14年前的流血成河,尸横遍野,是任何一个种族都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你去吧,我的儿子!不是作为一个研究员,不是作为一个骑士,甚至不是作为一个人类,而是作为一个自由而高贵的灵魂,向往和平。帮助我完成这本书,完成对于一切未知的记载,我们将名垂青史!”

“去吧,阿尔卡特-凯西莫哈,亚瑟-凯西莫哈(Arthur Casimoha)之子!广袤无垠的卡奥斯兰大陆在等着你,在那里,有这个世界的真相!”

说到这里,虽然老奥古斯都并没有意识到,他苍老的双目多年以来散发出了渴望的光芒。



阿尔卡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父亲的话一般都非常具体、严谨,而今天餐桌上的话却笼统而模糊,不过充满了激情。那些话语萦绕在他耳边,让他热血沸腾。

床边,在月光的映衬之下,是他的老伙计, 瓦雷索尔(Valorthrall),精灵语“勇气之霎”的意思,这把陪伴了他九年的武器出自一名矮人铁匠之手。多年前,阿尔和艾尔菲在城堡后的高山之中救了一个迷路的矮人铁匠的命。当时,年仅十岁的阿尔用一把伐木斧赶跑了一只饥饿的贝尔卡野猪(Bell'ka Boar),阿尔在艾尔菲并不娴熟的魔法掩护下,用那把破旧的伐木斧对准野猪的前额进行了一次绝望的砍击,伴随着巨大冲击力,整个木质的斧柄都粉碎了,而斧刃深深地嵌入了那只倒霉的野兽的头骨之中。虽然他自己不太记得了,但就铁匠和艾尔菲艾尔的回忆,当时的阿尔卡特发出了怪物般的怒吼,依靠仿佛天神下凡一般的神力,将野猪击退了。过了几天,上山采集菌类的老管家山姆发现了野猪的尸体,那把老旧的伐木斧的斧刃还留在它的额头上。但最令众人吃惊的不是阿尔那惊人的一击,而是野猪的死因。由于力量过大,斧刃反而堵住了伤口,止住了流血,野猪的尸体周围并没有过多的血迹......在把野猪运回城堡开膛破肚收拾内脏的时候,老山姆才发现,野猪的胆脏早已破裂:野猪不是死于失血过多,而是被阿尔卡特那恐怖的怒吼所震撼,在恐惧之中破胆而亡。矮人铁匠感激二人的救命之恩,更惊叹于年幼的阿尔那被激发出的野兽般的愤怒和神将般的英勇。几个月后,这把精心打造的瓦雷索尔作为礼物送到了惊喜万分的阿尔卡特手上。

“世界的......真相,吗......究竟是什么呢?”思绪从利斧的记忆之中抽回,回到了父亲的话语之中。黑暗里,少年露出了一丝微笑,“父亲仅仅是想让我帮他完成一本书吗?”然而人的目的绝非如此单纯,更不要提一位睿智的、看尽世间百态的老者的目的了。当然此时此刻的阿尔卡特并不知道,也不愿意知道这背后有着怎样更深远的理由,他已经纯粹地被冒险的血液所驱使。

两个小时之后,少年睡去。在梦中,他化身成了屠龙的英雄,杀死了邪恶的巨龙,父亲高兴极了,一本《阿尔卡特传》已经出版。在鲜花的簇拥,人们的欢呼声中,他笑着乘坐在华丽的战车之上,向人群挥手致意,国王殿下亲自为他颁发奖章,授予头衔,封地。在热烈的气氛中,高昂的英雄的赞歌,男人们狂欢着痛饮美酒,女人们跳着优雅而美丽的舞步......浮光掠影......

......

雄狮城的清晨是一天中最好的时段,而春天则是这个城市一年中最令人感到舒畅的季节。晶莹剔透的露珠沾在每一片绿叶之上,阳光从树之间的狭缝之中照来,那高耸的城墙,洁白的大理石,马厩泥土的味道,起早贪黑的面包铺散出面粉的清香。阿尔卡特穿过狭窄的小巷,在这即将苏醒的宁静之中骑马前行,清爽的晨风拂面,万里无云的今天似乎象征着一个好兆头。他的爱马“无畏(Fearless)”伴随着他的节奏稳稳地前进,阿尔则有机会再最后看一眼这繁华的都市,这东方人类力量的明珠,人类繁荣的标志,伟大而坚固的雄狮城。于是他选择了穿过市中心的路,从山上下来,能够路过基本所有的地标性建筑。

当无畏轻快地转过山脊上最后一个转弯,这座城市沉睡在了他的面前。

不管看过了多少次,这景象总是令他印象深刻。

俯瞰这雄狮镇,就仿佛是画面定格在一滴墨水从高处滴入水中那一瞬间形成的结果。市中心高大建筑物的尖端银色尖端高耸入云,而周边的建筑则逐渐向城市的边缘递降。那位于城市正中心气宇轩昂的宫殿,由精雕细琢的大理石辅以交错纵横的钢铁组成,是矮人、精灵和人类工艺的结晶。以单纯的“建筑”评价她实在是一种贬低,这美丽而又雄伟的建筑绝对是一件艺术品。自从2200多年前人类迁都于此,临海城市雄狮城就一直是人类政治、文化、经济和军事的绝对中心,而这华丽而坚固的雄狮之傲要塞(Lion's Pride Keep)就是雄狮城的中心,历代人类的君王居住、生活于此,各类国家要事于此讨论,这里也是国王接待外宾之地。

在要塞的前庭,是一位手持利剑高举过头顶的男人的宏伟雕像,这就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先王,也是神圣明尼阿波罗帝国的开国元勋,人类历史上最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领袖,高大威武的威廉-萨克拉门托(William Sacramento)国王。萨克拉门托一世,萨克拉门托大帝,或者“灭战者”萨克拉门托,不管人们如何称呼他,这位雄才武略的战争天才,在人类需要一个领袖的时候站了出来,在人们饱受高塔带来的灾难折磨和异世界异族的战争的摧残之时,是他统一了多文化、多信仰的人类,这一世界上最为多元化同时内部纷争最多的种族。

AS1年,历史上最著名、规模最大、死伤最惨重、临时最久、涉及种族最多的“万世浩劫(Aeon of Strife)”开始了。统一的人类,连同矮人、精灵组成的联军,面对高塔中异世界裂隙中源源不断涌出的混沌造物(Chaospawn),各种在这个世界前所未有的生物组成的噩梦般的军队,为了生命最根本的权利:生存,展开了漫长而残酷的战争。从高塔异世界裂隙中涌出的困惑的生物们,妄图侵略整个阿坎什尔大陆,因为裂隙中他们同类还在不断地进入这个世界,而当时狭小而荒芜的卡奥斯兰显然不能满足他们的胃口。战争令世界满目苍夷,无论是人类联军还是混沌造物都大伤元气,终于在AS95年,不知为何,高塔的裂隙单向关闭了,不再有新的混沌造物从异世界匍匐而来,于是,为了生存,为了不造成更多的死亡,人类联军和混沌造物们达成了和解,而这时卡奥斯兰已经有几乎三分之二的阿坎什尔的面积了,植物开始发芽,新的生命在新的大陆中找到了自己的命运,长达94年的万世浩劫,结束了。这场持续将近整整一个世纪的大战,是人类历史上最为黑暗、最为血腥的一个世纪,据不完全统计,世界人口在这场大战之后仅剩高塔历元年之前的百分之十。

引自《高塔地区及其周边地区的奇迹、种群和怪异现象百科全书》
教授卡里姆-奥古斯都博士著

混沌造物:混沌造物是从高塔的异世界裂隙中诞生亦或是穿越而来的生物的总称,他们是这个世界上原本并不存在的生物。“混沌”的前缀是因为在卡奥斯兰探测到的以太之中,拥有混沌属性的所占大多数(这也诞生了以高塔为首的一切天崩地裂灾害是混沌之神的所作所为的猜想)。部分混沌造物具有较高的智力,在与原住民三大种族(即人类、矮人和精灵)进行接触后学会了通用语,从此人们得以与之进行有限的交流。然而,混沌造物的故乡,高塔裂隙另一头的异世界,至今为止依然是一个谜,那些友善的愿意与学者对话的兽人、地精或是鱼人,没有哪怕一个个体拥有裂隙那头的记忆或是任何认知。对异世界充满好奇的探险者、研究者,在裂隙不再向这个世界输送混沌造物之后,发起了一次对裂隙对头的调查。这个由矮人、人类、半身人和兽人集团组成的探究之旅,这被称为“高塔的远征(The Crusade of the Spire)”最终以悲剧收场。唯一的生还者矮人探险家埃里克-钢锤(Eric Steelhammer)在长达10个月的远征后,唯一从他嘴里吐出来的话就是:“太可怕了,别让我再进去。”在接受治疗一周之后,这个受尽折磨的老矮人在一次噩梦中咬舌自尽了。自此之后,高塔的裂隙被列为了不可进入的禁地。而混沌造物们的起源也就成了一个谜,长达2000多年的时间后,他们究竟从何处而来,收到了哪位神的指示,世人已不再关心了。

终于,AS97年,人类终于迎来了新的篇章,历时三年,这伟大的城市雄狮城,拔地而起,从此人类进入了快速发展的时代,繁荣富足,直至今天。

阿尔卡特浑身颤抖地骑行通过要塞的侧翼,作为一个满腔热血的家伙,这人类的战争史总会让他心潮澎湃。先王的功勋盖世,先辈的伟大毋庸置疑,能生活在这等伟大之人建立的城市之中,年轻的阿尔感到自豪而又骄傲。

凝望着雄狮之傲要塞浪费了太多的时间,阿尔卡特骑着无畏轻跑着穿过城市的主干道,干净而空无一人的街道之中,只有马蹄的生意和马儿的轻喘声。

“嘛,我的爱驹哟,”在打到城塞出口处的阿尔卡特,把他忠实的无畏送到了骑士团的马厩处,这次可能是永别了,他想,手轻抚着这匹陪他出生入死了三年的伙伴,她的鬃毛还是那么柔顺,“我要离开你一段时间了,你乖乖地在这里等我,好吗?”

不愧是无畏,阿尔很确定她听懂了自己的话,而却岿然不动。

“哈,这样是最好的。”阿尔笑着最后理一理她的鬃毛,头贴着头,“再见了无畏,这座城市,要好好守护啊。”

阿尔取下背包,他只带了最少限度的行李,和那把陪伴他将近十年的斧头,然后转身离去。

“嘶---!咴咴咴!”

即使不回头,他也知道,是爱马在向他道别。但是他没有回头。

阿尔卡特背着旅行用的背包,用皮质套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大斧挂在肩上,就这样,男人的旅途开始了。

“启程!虽然很想这么说......”阿尔卡特驻足于城门前,环顾四周,在雄狮城大门门口,一张供登记入城人休息的长椅上,一个被披风和兜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纤长身影引起了他的主意。他似乎松了口气,就像他预想的那样,艾尔菲居然对他的不辞而别毫无反应,要知道,在加入骑士团之前,他们可绝对算得上是形影不离的伙伴。如果是平常,她已经追上来了,而这次.....

阿尔在长椅上坐下,把包放在一边,拿出刚刚在面包店买的三明治和牛奶,当然,他买了两份。吃到一半,遮住全身沉睡着的人动了一下。

“呜呜呜,再让我睡一下啊......”

“好啦,艾尔菲,我是来叫你起床的。”阿尔轻轻地用手拍了拍身边人的肩膀

“什么,是阿尔啊。啊?”蜷缩着的人挣扎着坐起身来,她怀里是一个背包,显然是为了长久旅行而准备好的,“呃,你怎么进我房间来了,现在几点啦......”

穿着披风的人的兜帽滑落,一头稍稍有些乱的银白色长发,尖尖的长耳朵微微泛红。艾尔菲艾尔-奥古斯都揉着困倦的眼睛,逐渐清醒了过来。

“啊!艾尔!我......”

“艾尔菲啊,门口哨位的休息室里有水,你去洗把脸吧。”

“你怎么好像知道我会在这里一样......”

“哈,艾尔菲啊,”艾尔咽下最后一口三明治,用牛奶把食物送下胃里,慢条斯理地说到,“记得我去骑士团那次吗,我明明周末都会回城堡里一天,那时候你可是哭得不要不要的,仿佛我被发配到西边当远征军一样。这次我是真的可能会离开很多年,你却没有很多的表现,那时候我就知道了,你早已下定决心了。”

“什么嘛,就这样吗,”艾尔菲仿佛被看穿了,扭捏地说道,“我还想给你个惊喜呢。”

“你可是艾尔菲啊,然后我可是阿尔啊,”阿尔笑眯眯地看着艾尔菲打着哈欠站起,整理好自己的衣物,“有人比我更了解你吗,我亲爱的姐姐?不过我只想说的是......”

“好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艾尔菲举起一只手指,快速地打断了他,她的脸上露出了坚定的表情,“你肯定要说这次旅程艰难而漫长,充满了危险云云,我会鲁莽地惹事云云,我应该回家照顾父亲云云。”

“你给我听好了,阿尔卡特-凯西莫哈!你虽然是我的弟弟,不过我们没有血缘关系,我作为姐姐,这次也不会让着你!”艾尔菲平时是不会说出这种强硬的言辞的,不过她也不是毫无立场的,“我们从小就约定好了,我只想......去你去的地方,即使你作为骑士团的一员,我作为法师塔的学徒,我们曾经分开了一段时间,但也是为了学习、积累经验。阿尔,以前每次都是我听你的,这次,你也让我任性一次吧......”

“艾尔菲啊,艾尔菲。”阿尔笑着站起来,看着这嘟着嘴看向一边的美丽脸蛋,轻轻用手抚摸着这顺滑的肌肤,“我还什么都没有说呢。我只想告诉你的是,这跟野外的狩猎、采集任务不一样,我想让你做出一些改变,以治疗魔法为主,来帮助我,你可以做到吗?”

“治、治疗?”艾尔菲转过头来,那雪白如霞的肌肤因为喜悦而然上了红晕,“这么说,你允许我与你同行了吗?”

“允许?艾尔菲,不如说是你帮助了我啊。”

“这我就有些不太明白了。”艾尔菲的脸上写满了困惑。

“艾尔菲,你是我最重要的伙伴,我们从小就是一起在父亲城堡的后山玩耍、嬉戏,到后来帮助父亲进行一些简单的研究活动,帮助山姆采集一些食材,一直的一直,都是你在陪着我。你与我同行,我已经是认为是自然而然的事情。就在我决定去卡奥斯兰旅行,与父亲商量的时候,也把你同行认为成理所当然的事情。我好几次都想跟你说这件事,可我没有勇气开口,让你放弃法师塔,魔法学院的这一切,跟随我这个被开除的骑士,违反规则的被放逐者,我在想这一切也许仅仅是我的一厢情愿,或者对未知的恐惧作祟罢了。所以,就在刚才,我发现我最值得信赖的姐姐就在这里等我的时候,心里真的松了一口气。”

“嘻嘻,亏你刚才说的这么帅气,”艾尔菲笑了,“还不是要姐姐跟着你吗,原来只是想撒娇而已。”

“总之以后治疗就交给你了,”阿尔把手放在她的头上,“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觉得我仿佛无所不能。”

“又在说大话,”艾尔菲脸红到了尖耳朵的根部,“我去洗洗脸,你在这儿等我!”

艾尔菲用清晨打出的井水洗净了早起的疲惫,用梳子略微梳了下头发。她又看起来美丽而干练了。现在,这个精灵正和她的人类弟弟肩并肩坐着,大嚼三明治。

“艾尔菲,我其实以前一直想说一件事。”

“神末柿(什么事)?”艾尔菲嘴里塞满了火腿、生菜和面包。

“哈,精灵大小姐,才离开了华丽的宅邸多久,就如此不注意礼仪,可悲、可悲啊!”

“要你管!”艾尔菲用肘部报复性地顶了阿尔一下,“好了,你要说的不会仅仅是数落我这个离家出走的大小姐吧。”

“当然不是。艾尔菲,我希望以后你不要叫我弟弟,我也不会叫你姐姐。”

“啊,这个的意思就是......你是说,作为青梅竹马而没有血缘的我们......”真好懂,艾尔菲脸又红得像三明治中的番茄,“你是说,我们的关系......”

“我是在说,年龄,年龄啦,”阿尔对她的反应简直想笑,“虽然从年龄数值上你比我大,但是,基于精灵长寿的性质,你不应该还是个懵懂的少女吗,我觉得,我应该叫你妹妹才对。”

“什,什,什,什么......?你可不要乱了套,姐、姐、姐、姐姐就是姐姐,一辈子都不会变的!”

“跟真的似的。”阿尔白了她一眼,“除开这个理由,我们以后冒险也会有很多危险,接触到各个阶级不同的人、不同的种族。为了不要有把柄在他人手里,也不要让人好奇一个精灵和一个人类作为姐弟的真实性,我们就不以姐弟,而以朋友、伙伴称呼就可以了。”

“哈,什么嘛,是这个意思啊,”艾尔菲又嘟起了嘴,慢慢地小口小口地啜起了牛奶,“人家还以为......”

“还以为什么?”阿尔带着坏笑故意问道。

“没什么啦!笨蛋阿尔,我的笨蛋伙伴,可以了吧!”

“简直完美,搭档~”

阿尔耐心地等着艾尔菲喝完了最后一滴牛奶,也用清凉的井水清洗了脸部和双手。等到精灵站起身来,他们默契地一笑,转身踏上了征途,向着西边的港口前进,在坐船跨越汪洋的西边,在世界的中心,等待着他们的是卡奥斯兰,危机四伏的神秘大陆,不过也充满了希望、财富和无尽的知识,最重要的,那高从如云的高塔!

就这样,两个年轻人启程了,一名斗士、一名法师,一个高大强壮,骁勇善战;一个高挑纤细,冷静睿智。

祝他们旅途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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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評論 1

10000
呵呵我的哥 平民
艾尔菲是喜歡阿尔嗎 嘻嘻 請問 一下就是艾尔菲女主了嗎?

6 年前 0 回復

ChaosZT 子爵
En Taro Cha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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