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就不多说了，充满幻想的少年少女哟，欢迎来到芬里尔的幻想世界！
1. 开始与狼姬美少女征服世界
这个世界真的算得上美好吗？
有人讴歌光明，有人赞美太阳，把生活说成伊甸园般的美好。如果生活真的如他们所希望的那么美好，他们还会有闲情逸致去陈述一个人人皆知的事实吗？恐怕早已沉溺于安乐了吧。表面上赞美生活，赞美世界，实际上讴歌的只是他们心中的幻想，那份美好而又虚无缥缈的幻想。
所谓世界，不过是大点的沙盘，而每一个生命都是玩家。这是一个规模超大，规则明确的游戏，是由全世界生命对战神一人的游戏。人心脏被捅破就会死，人大脑被击碎就会死，人老了就会死……诸多规则限制了玩(人)家(类)们的生存，但他们却依然像破关，想着自己死了还有儿子，儿子死了还有孙子，子子孙孙无穷尽也……为此，他们不断触碰世界的法则，利用各种定律公式武装自己。心脏被捅破就会死，那就穿上盔甲。大脑被击碎就会死，那就戴上头盔。老了就会死，那就转基因……
那么，为什么他们能如此努力呢？真的是为了所谓的造福社会，造福人类吗？那样的大义如果是天真无邪的孩子或许会毫不犹豫地说出，但要让一个经历人情冷暖的大人说出这样的话未免也太强人所难了吧，对自己毫无好处的事情有哪个笨蛋愿意去做呢？就算是单细胞生物也懂得趋利避害。
真正为了大义的人类是不存在的，只要人类还拥有血肉之躯，就一定要为了私欲而活下去，为了心中存在的未知可能性的幻想而活下去。没错，人类一直以来都是在为了幻想而不断探索前进，打造出现在这个与幻想背道而驰的世界，无聊又丑陋的世界。
如果有谁给予我征服世界的机会与能力，我想我一定会接受并付诸实践，将全世界，包括所有有生命的生物，无机质的物体，甚至是高高在上的神，全部征服，支配，然后按照自己意愿重组世界。
我想，那一定很有趣吧。
然而这个前提有谁能给予我呢？
“主人，起床了喵。主人，起床了哟。主人，起床了哦——主人，起床了啊！”屏幕对面的二次元少女不断提高音量，态度渐渐粗暴了起来。
被她称为“主人”的家伙从摆满泡面桶的桌子上慢慢抬起头来，一只手放在屏幕上不知在按哪里。
“唔……够了，你到底在按哪里啊！你当我是闹钟吗！”
“希，你太吵了，闹钟就该有闹钟的样子。”那家伙说完又打算趴下。
“唔……零你这个处男笨蛋变态萝莉控！不要再睡了！”
“听，不，见，呼……”
“哇，我受够了！零你再不起来我可要大叫了哦！”屏幕中被称为希的少女头上出现生气的符号，气得暴跳起来。
“啊——怪蜀黍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不要过来啊——
“啊——不要乱摸，这里，这里不可以啦！”希煞有介事地尖叫起来，以没有丝毫电子音纯正的女孩子声音尖叫。
“喂，希，这会不会有点太过了啊！你就这么想让自己的主人被当成变态吗！”
“可这已经是人人皆知的事情了呀。”希用手虚掩住自己的坏笑。
“希，我要判处你泄露国家机密罪！”
“自己已经承认了呢，变态主人。”
零放弃了与希争吵，一脸无奈的样子。自从三年前设计出AI“希”以来，零在与她的争吵中一次也没有赢过，这让身为设计者的零哭笑不得。
“所以，希，你叫醒我是为了什么事？”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那个了，那个！‘诸神黄昏Online III’今天发售呀！”
“哦，那在网上买一个好咯。”
“不，行！最快的获得方式当然是去实体店了！”
“哦，那你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唔……喂！我不管带我去！我要我要给我买嘛……”希像小孩子一样撒起娇来，一副随时要哭出来的样子。
“你要我在将近40度高温的天气里出门？拜托体谅下我好吧。”零慵懒地趴在桌子上，感受着空调的凉意。
“呜啊啊——零你不爱我了！分手，分手！”希蜷缩在屏幕的一角，周围是暗色调的背影，头顶的乌云下着凄凉的小雨。
“……”零一时不知该怎么反驳。“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嘻嘻，”真的只用了一瞬间，希露出了灿烂无比的笑容，背景换成了阳光明媚的风景图，“最喜欢零了！”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太阳以仿佛能蒸发一切的温度炙烤着大地，蝉发出嘶嘶的叫声扰乱人们的心智，躁动不安的人们遵循欲望的指引来到某个地方，宣泄不满的同时享受着喜悦，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幸福，快要升天的表情。而有一个人政要成为他们的一员。
“喂，这些人体内都塞满了冰块吗？明明都发布高温预警了，他们怎么还这么有活力啊……”戴着装有传感器的眼镜与耳机，穿着单薄外套的青年——零抱怨道，此时他正走在去往游戏店的路上，耳边回荡着扰人的蝉鸣。还有一个拐角，就已经能看到大排长龙的狂热玩家们，仿佛连高温也比不上他们的热情。
“零，你难道没有身为游戏玩家的热血吗？区区40度能消却你的热情吗？你想想那可是‘诸神黄昏Online III’诶，可是最终作哦！‘终战’剧情终于要到来了呢。‘噬神之狼’芬里尔，‘死亡女神’海拉，还有‘深渊巨蛇’伊门格尔，这些重量级角色都会出场哦！感受战争的末日感，这难道不是玩家的浪漫吗？”希通过耳机抒发了一名游戏玩家的感慨。
“热情归热情，热量是热量，40度搞不好会死人的啊！”零再次发出怨言。
“多么现实的孩子啊，真是太可怜了。我懂，迫于现实的压力而无法享受浪漫，终日奔波于现实的生存，这对一个孩子真是太残忍了。甚至到现在都还没女朋友呀，噗哈哈！”耳边传来希的笑声。
被AI嘲笑了，虽然很不甘心，但零不得不承认这是现实。单身，处男，无业游民，家里蹲，死宅，这就是零的现状，不得不承认的悲惨现实。但谁能想到这个十九岁的青年四年前曾是十五岁的天才儿童，因创造了可应用于计算机的“人类感情算法”而闻名于世，之后却销声匿迹了。三年前，零运用自己已公开和未公开的全部理论算法，只做了任何国家研究机构都无法比拟的超级AI，并命名为“希”。
“我到底创造了一个什么恐怖的东西啊……”
“零既然创造了希，就一定要对希负责哦！一定要坚强地活下去啊！快快快，队伍已经那么长了，let’s go！”
在希的催促下，零加快了脚步，从一家玻璃饰品店前走过。
一个带着宽大兜帽的小个子正聚精会神地盯着橱窗内精致的玻璃球，突然像是意识到什么，转身四处张望。
“啊，好慢啊，好想快点玩啊……”
“体会不到生活艰辛的享乐主义者没资格说这种话吧？也许下次该给你装上温觉感受器了。”饱受日晒的零满头大汗，脸颊也变得红润起来。
“夏日的炎热总是会让人昏了头难呢，我刚才说了什么来着？想不起来了，啊哈哈。”希开始进入装傻模式逃避话题。
戳，戳，戳，戳。
无视。
拽，拽，拽，拽。
无视。
拽裤子，拽……
这可不能无视了。
“喂，你……”零转身看向恶作剧的来源，恰巧一阵微风拂过，吹开了“小个子”的兜帽。
兽耳，蓝发，美少女。零在看见那副面容后脑中闪过这些词语。
现实中绝不可能见到的蓝色长发与兽耳娘，现在确确实实站在自己的面前。更重要的是目测身高143cm，体重39kg，大小A，毫无疑问……萝莉。
停下手中动作的蓝发兽耳萝莉，用蓝宝石般的大眼睛抬头看向零。
不等零有所反应，少女便开口问道：
“提问，你想要征服世界吗？”
少女空灵的声音仿佛没有传进耳朵，而是直接传进心灵。
零疑惑了一瞬间，但随后露出一种像是自嘲的笑容。
“这种无聊的世界征服了又如何……”
“追问，如果是存在魔法，龙与神的幻想世界呢？”
零开始动摇了，嘴角的弧度更加明显。
“那种世界真的存在吗……”
“回答，存在。请求，能否请你拯救……征服那个世界呢？”
面前的兽耳少女如是说。
时间，静止了……空间，失去了色彩，只留下少女与零。
“确认，是否与我签订契约？”少女蓝宝石般的眼睛中闪烁着不规则的图案。
“我确认一下，内容是绝对的主仆关系，时间直到我征服整个世界为止吧？”零再次确认契约内容。
“回答，是，契约签订后你将拥有我的全部权利，契约达成后你可自由选择去留。若离开，我将会提供现实生活100年所需要的物资。若留下，提供的是全世界的绝对支配权。”
“全部权利，也就是说……咳咳，你会与我一起征服世界对吧？那你的战斗力是？”
“回答，以你们的话来说‘核武器级’。”
“那就没有问题了，这个世界，我决定征服了。”零的心跳加速，血液飞奔在血管中，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兴奋，但他并不讨厌。
“契约成立。‘芬里尔’将追随主人‘零’征服‘终焉世界尽头’，为此芬里尔愿献上一切。”
狼姬美少女芬里尔向零低下了头。
下一秒，黑暗消失，世界重新恢复光彩，但却不是原来熟悉的街道。夹杂着沙子的风迎面吹来，一片荒凉的沙漠景象尽收眼底，放眼望去死寂沉沉，毫无生机。
然而零却忽视了一件事情。
“啊啊——为什么出生点正下方有仙人掌！”以异世界的重力加速度，零与仙人掌进行了一次碰撞。在反作用力的作用下，零亲切感受到了神经末梢传来的苏爽。
乱嚎一段时间后，零意识到了一件更为严重的事情。
“希！希！你还活着吗？回答我啊！”零冲着手机大喊道，却没有听到回答。
芬里尔歪头看向零。
“希！不要不理我啊！这不好玩！”零的声音几乎带着哭腔，“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后一定会带你出来买游戏！不会再因为玩H Galgame而不陪你玩游戏，不会 用你记录女孩子的亲密度，不会背着你偷看本子！所以，拜托不要死啊！”
“喂……”
“希，你放心地走吧，我会连着你的份一起活下去的……”零开始说哀悼词。
“喂喂……”
“和你在一起很开心，我会永远记住你的，希！”
“喂喂喂！开心你个大头鬼，你这家伙就这么想我死吗？你一定是这样想的对不对！居然无视我这么久，到现在才想起来！零你这个萝莉控，被萝莉蒙蔽双眼的变态，大变态！现在一定在想着下流龌龊肮脏的事情，表面看上去这么正经，其实思想上早已对面前的萝莉做尽了猥琐之事！”希如连珠炮般丢出一长串牢骚，来证明自己的存在。
“希，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零没出息地抱着手机大喊。
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芬里尔投来呆滞的目光。
“芬里尔，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的仆人‘希’小姐。”
盯……依然是呆滞的目光。芬里尔缓缓靠近，轻嗅着手机屏幕。
“才不是仆人呢！”希突然发出超大的音量，吓得芬里尔毛发竖起，边发抖边后退。
“希，你太粗鲁了，就不能稍微像些淑女吗？瞧你把芬里尔吓的。”零把手放在芬里尔的头顶，瞬间有一道电流从神经网络遍及全身。不好，这手感超舒服的，好想抱住用脸颊蹭……
“零，你刚才表情有微妙变化哦，一定又在想下流的事情。”
持续发抖的芬里尔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茫然看向一人和一部手机。
“咳……芬里尔，重新介绍一下，这是人工智障，哦不人工智能‘希’，是与我们并肩作战的好伙伴。”
“希……伙伴……你好？”芬里尔伸出前爪右手戳向屏幕。
“芬里尔，你好哦，感谢你把外界的信号转过来。给你讲，零这个人是个超级大变态哦，和他在一起一定要小心才行。”
“零是变态……？希和零在一起……那么希也是……？”芬里尔慢慢说出自己的思考。
“噗哈哈！Nice，芬里尔有成为逻辑学家的潜质，新生代的逻辑学家‘芬里尔大师’！”
尴尬的希满脸通红，芬里尔则自豪地挺起贫瘠的胸膛。
“这完全就是谬论嘛，变态有零一个就够了。”希争辩道。
“所以希不是？”芬里尔歪着脑袋问道。
“当然不是了！”
这应该是希第一次在现实和除零意外的人交谈，看到她乐在其中的样子，零也感到心中有一股暖意。
“好了，玩笑就到这里，”零换以认真的语气，“芬里尔，这里具体是怎样一个世界？”
芬里尔也一改蠢萌的模样，认真回答道：“这里是世界树‘尤克特拉希尔’的中庭世界‘米德加特’，位于世界树高处枝干的是阿瑟神族的领地‘阿斯加德’，中部除了米德加特外还有妖精国度‘阿尔夫海姆’和矮人国度‘瓦特海姆’，世界树下方的是巨人国度‘约顿海姆’，霜巨人国度‘尼福尔海姆’，死域‘赫尔海姆’，世界树之外还有炎巨人国度‘穆斯贝尔海姆’和华纳神族领地‘华纳海姆’。现状是统治世界的以‘奥丁’为首的阿瑟神族已经腐败而被‘最高意志’判定为异常，需要清除重构，而‘零’是最佳人选……”
“这种RPG开场白既视感是怎么回事？这么说，我就是要履行火神兼诡计之神‘洛基’的职责去发动‘诸神黄昏’咯？”零打断了芬里尔的讲解，对于北欧神话他是再熟悉不过了。
芬里尔点头表示肯定。
这时眼冒金光的希兴致勃勃地插嘴说：“这这这就是‘诸神黄昏Online III’的剧情啊！从听到芬里尔的名字起我就觉得不对劲了，没想到真的是啊！这真是——太棒了，啊啊，此生无憾了……”
零伍拾自我陶醉的希，继续说：“‘诸神黄昏’的发动条件，我记得是芬里尔、海拉以及耶梦加德齐聚。那么，其余两位在哪？”
“海拉在死域‘赫尔海姆’的埃琉德尼尔宫中，耶梦加德在三万里的深海中。”
“看来一个都联系不上啊，这可真是高难度。”
“哼哼，这时候可就需游戏大师希出场了！首先，我们要先去新手村接任务获得武器……”
持续无视希，零继续确认一些事情：“芬里尔，人类已知的物理法则在这里适用吗？”
点头。“只是有些参数不一样。”芬里尔补充道。
“那这里的重力加速度是多少？有区域差异吗？重力产生的原理呢？”零提出一连串问题。
芬里尔没有感到奇怪，不慌不忙地回答：“约为12.37m/s²，根据地区不同会上下波动1.2个单位。这里和零原来的地球不同，是‘天圆地方’式的，重力是由死域之下的十阶术式控制，四种基本作用力全部存在。”
“你说术式？魔法也有相应的法则和定律吗？”
“嗯。魔法从一阶到十阶依次分为下位、中位、上位，相关法则有984740条。”
“很好，还在接受范围内。希，新的万有引力常数计算出来了吗？”
“唔……算出来了，我可以问个问题吗？这里有没有角色等级什么的？”
“有的，但只有拥有‘玩家权限’的零和希能看到，下限为1，上限为100。”
零试着看芬里尔，视野中隐约可以看见一行文字“Lv100 芬里尔”。
“哇，小芬满级诶，我们一开局就可以挑战高级副本咯！”不知不觉希就开始用昵称叫芬里尔。
“但是我们能不能先找点吃的……我已经快要饿死了……”
可怜，弱小，又无助的零迷失在森林之中，全身湿漉漉的他正因饥饿出于死亡的边缘，他靠着一棵树倒在路边，双眼失神地望向天空。
时间回溯到几个小时前。
“在荒漠中不吃不喝走两个小时，这对贫弱的死宅也太残忍了吧！为什么要征服世界的我要在荒漠里玩极限生存啊！”零开始抱怨上天的不公，在原地踢沙子发泄。
“说实话，在这种地方待两个小时，我也快不行了……”希发出有气无力的声音。
“半径十公里内，没有发现村落……”芬里尔耷拉着耳朵，尾巴无力地垂在身后。
“我说，难道不能换出生点吗？”
“可以。”芬里尔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无辜表情。
“早说啊！”自己竟然白白在荒漠走了两个小时！
“但是……”芬里尔想要说些什么。
“没什么好说的了，犯人芬里尔，立刻更换出生点！”零打断芬里尔的话，用手高指天空。
周围的空间失去了色彩，荒漠呼啸的风声逐渐远去。再见了，荒漠！哗哗，海浪的声音，迎面吹来的是带着咸味的海风，耳边回荡的是海鸥的叫声。感受着不一样的重力加速度，零和芬里尔落向海面。
“咿呀——希讨厌水呀！”这次是希在大喊。
“芬……咕……”零吞了一口海水，挣扎着将头伸出水面，“芬里尔，换图！”
场景再次变换。没有风，没有海，周围一片寂静。
“希，希，没事吧？”零擦干具有防水功能的手机，担心地问道。
“呜……漆黑的海底，好恐怖……巨大恶心的鱼……呜呜……”
大概是刚才零将手机伸进水中的时候，将屏幕朝向了海底，唤起了希的深海恐惧症。
“没事就好了嘛，希，你吓死我了，还好有防水功能。”
吼噜……
芬里尔突然竖起了双耳，一副警惕的样子。
“怎么了，芬里尔？”这时零才注意到自己正处在一个堆满财宝的巨大洞穴中，到处都是反射出金色光辉的纯金器具，恐怕全地球的金储量也没有这里多。不好的预感……
正在嗅着什么的芬里尔开口说：“有敌人。”
吼噜……
这次所有人都听见了低沉但巨大的声音。零缓缓转过身子，脸上渐渐失去了血色。
浑身长满黑色硬甲的巨龙正匍匐在山洞中央的金山上，高大的身躯遮蔽了金色光辉，在地上一人一狼一AI所站的地方留下一片阴影，更加纯粹的金色瞳孔死死地盯住他们，之前的声音正发自它的喉咙。
零和希的视野中浮现一排文字：Lv93 法夫纳。
“哇哦哦，第一个副本就这么富有挑战性！”希的玩家魂兴奋了起来。
吼噜噜——法夫纳咆哮起来，张开硕大的翅膀，嘴中冒出暗红的火光。
“是‘七阶·火焰吐息’的起始动作诶，真怀念那时候二十人队伍全灭的场景啊。”
“二号犯人希，快停下你立flag的行为，我们可是极限生存模式！芬里尔，换图！”
吐息扫过零刚刚站的地方，炙烤着空气。
场景变换。没有风，没有海，没有龙，只有明亮的灯光和白茫茫的雾气。
迷茫地站在原地，零的视野中只有一片白色。
“芬里尔，这里是哪……”虽然加速的心跳尚未平息，但这里并感觉不到有危险的气息。
“阿尔夫海姆。”芬里尔的耳朵垂了下来，证明没有危险。
“总之没有荒漠，没有海洋，没有巨龙，真是太好了……”
零刚想要放松一下，下一秒的光景却让他面部僵硬，说不出话。
面容清秀，身材娇小的金色妖精幼女抱着澡盆哼着歌愉快地走进这个白茫茫的房间，小脚踩着湿润的地板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渐渐她的脚步放慢，歌声也渐渐消失，表情从愉悦变到茫然又变到泫然欲泣，澡盆从手中掉落倒扣在地上。呜……
“呜啊——妈妈——这里有头变态大叔——”豆大的泪珠从幼女的脸颊上滚落。
“嘘——小朋友，叔叔没有恶意的啊，不要大叫啊……”零目不转睛地向幼女道歉。
“已经不知不觉开始以大叔自称了呢，变态先生。”希的表情像看垃圾一样。
人畜无害的芬里尔以呆滞目光看着手忙脚乱想安慰幼女的零。
“呜啊啊——不要过来！八阶……上位……灵魂爆破……”幼女呜咽着说出上位术式的名字。
“换图！”察觉到情形不对的零立即大喊。
“我已经没有遗憾了……”零倒在一棵树下，像是放弃了求生的欲望一样，面带微笑双腿失身地望向天空，一边回忆毕生的美好一边等待天使来接自己去天国。
“这样就结束了吗……这游戏不好玩……”希发出无力的声音，手机显示电量的位置变成红色。
闻，闻。嗅，嗅。芬里尔蹲在一旁，闻闻这棵草，嗅嗅那朵花，不时还会把叶子放进嘴中咀嚼一番，感觉味道不对就去试下一个，发现可以吃的就拿到零旁边，但都被零用复杂的表情拒绝了。
“可恶，只能到此为止了吗，连新手村都没进去就退出游戏的也只有我了……”
“零，我喜欢你哦，这辈子能遇见你我很开心，最后的时光与你度过，我没有遗憾了。”希以富有悲剧色彩的语调说出最后的告白。
“希，虽然我很想吐槽你不要立flag，但现在的确快到了那个时刻……所以，希，我也喜欢你啊，下辈子成为人类来到我身边吧……”零微笑着抚摸手机屏幕。
“零和希会去海拉那里……”采摘青草回来的芬里尔小声说道。
“芬里尔，我虽然很想夸你学会了吐槽，但现在我们时间不多了。不如芬里尔你和我们打一架，把我们送到英灵殿吧……”
芬里尔不再说话，像失落的小狗一样低垂耳朵，端坐在一旁。
血色的太阳已经靠在山头，余晖洒满了整个森林，橙色的光线与绿色的树木交织出一片和谐的景象。微风拂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为这片景象增添了几分安详。
黄昏时分，又叫逢魔之时，据说这时阴阳界限会变得模糊，人往往会看见不可视之物。倒在路边的零看向远处向这边驶来的马车，想着这大概是送他去死域的死亡之车吧。
两匹健壮的黑马拉着一辆装饰精美的马车疾驰过来，神情严肃的车夫拉动缰绳让马渐渐停下来。一个穿着华丽的男人用富有磁性的声音说：
“可怜的小猫咪们，能否与我共进晚餐呢？”
“噢哦，公爵，饭菜十分美味哦！”大口吞咽食物的零对好心收留他们并提供晚餐的伯斯提公爵称赞道，并竖起大拇指以示夸赞。
坐在桌子另一边正咬住一片肉的芬里尔也做出同样的动作。
“呵呵，您和这位可爱的小姐能喜欢是我的荣幸。”公爵正以优雅的姿势品着红酒。
“您真是好人啊，想必授予您这样谦逊有礼的人爵位的君王一定是一位慧眼识人的好君王吧？”零继续为填饱肚子而奋战，狼吞虎咽形容现在的他正合适，甚至他比芬里尔都要夸张。
“呵呵，”公爵笑了笑，放下了酒杯，“的确是为‘仁慈’的‘好君王’呐。”他双手托住下巴，双眼眯成月牙状。
零推了推眼镜。
“看您和这位小姐的服饰应该不是本国人，是从东方来的吗？”
面对这种常见的异世界桥段，零早已想好了回答：“是啊，从小在山林中长大想着要开阔下眼界就来到了这里，没想到还真是可怕啊。”钢筋丛林有什么错嘛。
“啊哈哈，大城市里世道险恶您可要多加小心啊。”
“多谢您的提醒，日后我飞黄腾达后一定会来报答您的。”
“哦呵呵，看来您志向远大啊。我有点好奇那位小姐的耳朵和尾巴是怎么回事？”
咬着肉块的芬里尔耳朵不时抖动几下，尾巴在身后摇来摇去的。
“那个啊，”说是装饰他恐怕不会相信，“她是犬妖，我在森林中偶然遇到的，这点希望您能对他人保密，我也不想引人注目嘛。”
“汪哦，汪哦。”芬里尔十分配合地叫了两声。
“真是可爱的小姐呢，零先生请放心，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伯斯提公爵以抑扬顿挫的语气保证，同时用暧昧的申请凝视着正在进食的芬里尔。“说起来我还不知道这位小姐的名字呢。”
“咳咳，”零轻咳两声，“芬……叫她小芬就可以了。”噬神之狼芬里尔，如果说出全名一定会被赶走或者被杀掉祭神的吧，虽然对付这个Lv36的男人并不困难，但还是避免不必要的争端为好。零取掉耳机，收起了眼镜。
“小芬，真是和本人一样可爱的名字啊。”
“是啊。”零附和道。
用餐结束后，公爵表示温泉浴场他们可以随便使用，留宿的房间也让女仆们准备好了。本来准备的是两间，但零坚持说只要一间就好，公爵只是笑着说请便。
跟随女仆来到三楼的房间，零一路上不停称赞道这里的房间有多么华丽，装饰多么有品位等等，女仆只是微笑着点头。希发出不满的声音，不过由于耳机被取掉零并没有听见，芬里尔则是一言不发地默默跟着。
与女仆道别后，零与芬里尔走进他们的房间。金光闪闪的烛台，柔软万分的床铺，貌似用珍稀动物皮毛做成的地毯，空间大到住十个人也绰绰有余。
“真是太过分了啊，官僚主义的生活原来这么美好吗！”零感叹的同时拿出了手机。
“哼，你就享受你的美好不要再管我了，你这个负心汉！”希将积蓄已久的怒火大吼出来。
“希，不要生气嘛，我这也是为了收集情报嘛，初来乍到的没有情报怎么行。”零转身看向昏昏欲睡正要扑向床铺的芬里尔。“芬里尔，你能制造电吗？”
点头，继续扑向床铺。
“那太好了，帮希充下电吧，用220V的直流电就可以。”
芬里尔离开温暖柔软催人入睡的床，缓缓走到零的身边接过手机，双手间迸溅出蓝色的电火花并渐渐形成稳定电流，手机的电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不到一分钟就恢复了100%。
“还是小芬友好，零那家伙真是太糟糕了。”希对芬里尔露出和蔼的笑容，对零则是像看垃圾一样的表情。
“那希你跟着芬里尔好了，我也可以轻松一下了。”零摆出一副轻松的样子。
“你果然还是想丢掉我，是吗！见利忘义的大骗子！”
“什么啊，我的意思是希你一会陪着芬里尔去洗澡，总不能我陪着吧？”
“唔……”希的脸颊瞬间染上苹果的颜色。“零你这个大笨蛋！”
这时沉默的芬里尔抖动了两下耳朵，插嘴说道：“零一个人，没有危险吗？”
“哦！被美少女关心了，好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啊！”零捂住胸口大声说，“不过不用担心，伯斯提公爵虽然看上去是个萝莉控，但我可以肯定他是个好人，所以没有事的。”
“零说的没错，这位公爵和那些萝莉控死宅一样，最多在违法边缘游走，但绝不会实际做出违法之事，而且他似乎想进行国家变革，对现任君王不满。”
“哦……”芬里尔迷糊地回答，双眼张张合合，几乎眯成一条线。
“先不说这个了，难得有机会泡温泉，不去试一次可就太浪费了！Go，Go，Go，向温泉圣地出发！”零自顾自地高呼，拉起昏昏欲睡的芬里尔走向门外。
出门走下楼梯，跟随等候着的女仆穿过几个走廊，来到一个气派万分的雕塑前。
“零先生请去左边，小芬小姐请去右边，请尽管吩咐，我就在门口等候。”女仆说完低头行礼，姿势标准又不乏优雅，果然这是只有在异世界才能见到的。
“诶，竟然不是一起的吗！”零心中的美好幻想被打破了一半。
“非常抱歉，不是一起的呢。”女仆再次低头致歉，即使是对于零这种近乎变态的话。
“太可惜了，那芬里……小芬你要自己好好享受温泉啊。”零挥了挥手走进左边挂着蓝色帘子的房间，芬里尔抱着手机摇摇晃晃地走进右边挂着红色帘子的房间。
白色的雾气弥漫在整个视野中，脚下传来大理石地板的舒适触感，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几尊和门口那个类似的巨大雕塑，其形象大概是某些神灵吧。零忍不住发出感慨，无论看多少次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这就是上层阶级和平民百姓的差距。
虽然之前曾见过一次这样气派的浴场，但因为某些原因而无法好好享受，这次一定要享受个够！零撇开那幅让自己死而无憾的天堂景象，慢慢将整个身体泡入水中。
被温度恰到好处的温泉水包围着疲惫的身体，零露出满足的神情靠在边缘。
正当零打算回忆些美好画面，借以来打发时间时，一个富有磁性的男声打断了他。
“哟，零阁下感觉如何，还满意这里的一切吗？”
“嘛，还可以”零理所当然地回答，然后意识到不对劲，突然跳起大喊，“伯斯提公爵您怎么在这里啊！”
“年轻人说话真有意思啊，我的宅邸我当然在这里了，呵呵。不过零阁下您相当缺乏锻炼啊，我开始担心您是否能满足小芬小姐呢。”公爵悠闲地朝零挥挥手。
“死宅哪里需要锻炼啊，每天能躺着会日子就已经很满足了。而且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啊？我和她并不是您所想的那种关系，我们只是……算是主仆关系吧。”零再次把身体浸入水中，并与公爵隔了一段距离。
“您所说的‘死宅’是指？”
“就是整日游手好闲，不去工作，待在家里的人……”
“哦，是这样吗？又涨知识了，多谢零阁下。还有一点我很好奇，您和小芬小姐签订了契约吗？我常听说祐厉害的术士与妖精精灵之类的灵种签订契约，原来零先生也是功夫了得的术士吗？”
“公爵您言重了，我只不过是对魔法略知一二。”从漫画小说中了解到的说是略知一二有什么问题？
“您还真是谦虚啊，像您这样的人如果王宫里能多些就好了。”公爵发出叹息。
“我冒昧问一下，您的意思是王国政治动荡，统治衰微吗？”
“嗯……您的洞察力果然也非同一般啊，不过身为公爵的我继续说下去可能有些不方便，但是您或许可以做出一番大事来。”公爵发出爽朗的笑声。
这是让我去干涉国政的意思么，果然公爵是一个不可小觑的角色。
“您太高看我了，我不过是个人生地不熟的新人，光是生存都要靠运气才行。”零借助弥漫的武器，稍稍摆正了自己的无线耳机。
“哈哈，零阁下真是幽默啊。”公爵再次爽朗地大笑。
这家伙以为我在开玩笑吗！我可是真的要死在路边了啊！
在另一边拥有相同光景的温泉浴场中，不同于那边热切交谈的男人们，这边一名身材娇小的蓝发兽耳少女正抱着一部手机向温泉边走去。
她摇摇晃晃，迷迷糊糊地走过去，伸出脚尖刚接触到水面，少女的尾巴和毛发瞬间像触了电一般竖起，退到了十米开外的地方。
“芬里尔……不喜欢水……”芬里尔颤抖着说。
“噗，小芬好可爱，如果我有身体的话我一定会抱住小芬的。”屏幕中的少女——希笑着说。
“身体的话，芬里尔是可以做到的，只要用炼金术制出活性分子进行组合，用刻印加上生物识别序列，把数据灵魂化导入中枢……”芬里尔认真叙述着造人的经过。
“这还真是了不起啊，不过我保持现在这个样子就好，真的有身体的话零一定会很困扰吧，啊哈哈……小芬能为我着想真是谢谢咯。”希的表情不如以往活泼，多了几分伤感。
“希不想要身体？……不想抱芬里尔？”芬里尔对屏幕歪头露出不解的表情。
“想是想，但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嘛……”希渐渐转为苦笑。
“可以做却说不能做……芬里尔不懂……”
“这个，唔……我也解释不清楚，或许小芬长大后就会懂了哦。”
“长大后……嗯，我会等的。”芬里尔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所以小芬要快快长大哦，发育成傲人身材的美少女后再来迷倒零吧。”
“……”芬里尔的表情显得更加迷惑。
“别想那些事情了，未来的事等到未来再说，我们不是全知全能的神明，所以享受现在的每一刻就好了嘛。难得有机会泡温泉，不去试一次就真的太可惜了哦。”
“嗯……”芬里尔将手机用支架固定放在水池边，将包裹身材的毛巾取下放在一边，一只脚缓缓伸入水中，露出忸怩羞涩的表情，像是有些害怕又有些好奇尝试新事物的少女。
切换成泡温泉画面，满脸舒适的希用悠闲的语调说：“小芬慢慢来，让身体渐渐习惯就好，然后就会非常舒服哦。”
“唔嗯……”鼻子以下全部浸入水中的芬里尔脸颊染上了淡淡的绯红，耳朵不停抖动着。
毛发沾湿的芬里尔体型显得更加娇小，仿佛洗澡的小猫一样在水中一动不动。悄悄记录下这一画面的希露出满意的微笑，将其标注为“最宝贵的记忆”储存起来。
水面回荡着规律性的波纹，芬里尔的头逐渐下沉，双眼几乎要合拢。
“呀吼，非常抱歉打扰了二位，但看二位其乐融融的样子，我就忍不住来搭话了呢。”
有着一头红色长发的幼女突然从迷雾中冒出，脸上挂着天真无邪的笑容，即使看上去年龄不大，但身材却已经是凹凸有致，身材的曲线虽然弧度不大，但足以令人浮想联翩。
对于突然到来的陌生女孩，芬里尔瑟瑟发抖保持沉默，希因惊讶一时说不出话。
希很快让自己冷静下来，首先用玩家权限查看了女孩的信息“Lv56 菲里希尔亚·伯斯提”。之前查看公爵和女仆们的信息，平均等级是在24级左右，如果等级是按经验值的高地累加上去的话，那么等级高就代表其有着丰富的阅历，其中增加经验最快的方式是战斗，再考虑到她的年龄，这确实是最合适的答案。
推断出这些的希开始警惕起来，同时由于希的存在除了芬里尔还没有任何异世界人知道，接下来的对话变得尤为重要。
看见场面变的沉寂，幼女菲里希尔亚打破了寂静：“抱歉啊，忘了自我介绍，我是菲里希尔亚·伯斯提，叫我菲里亚就好，你们就是新来的客人嘛？”
芬里尔仍处于惊惧状态中，希只好做出回答：“是的……”
菲里亚将毫无防备的上半身弹出书面，一双碧绿色的大眼睛眨来眨去，好奇地盯着希看。“这位是住在盒子里的精灵吗？”
“我是，那个……这个……”希吞吞吐吐，不知该怎么和异世界人解释电子科技与人工智能。
“希是由程序数据构建，在由硅片与集成电路构成的设备上，运行的人工智能……”芬里尔在水中支支吾吾地说道，周围不断有气泡冒出。
“嗯姆……完全不明白，是‘魔法生命’吗？”
“准确来说不是，‘魔法生命’是借助复数术式的运行而模拟出的灵魂，希是……”
“没错，精灵还是什么魔法生命，总之我就是那个！”电路和术式回路有什么区别！和中世纪文明的人类讲几千年后的科技革命毫无意义，而且这是有魔法的异世界……
“哇，还真是不可思议，没想到有生之年能见到高阶术者才能造出的‘魔法生命’，是叫希小姐对吧？那么这位……芬里尔小姐是高阶术者咯？”菲里亚炯炯有神的双眼仿佛冒出了好奇的火花。
不能说出芬里尔的真实信息。判断出这个的希抢在不会说谎的芬里尔前回答：“不不不，我是……一个叫零的家伙制造的，那激活非常厉害哦！”之后的事就甩给零好了。
“那位也是你们的同伴吗？他也来了吗？”菲里亚的目光变得更加热切。
“那家伙应该正在隔壁享受温泉。”希脑海中浮现出零一脸享受说出“好舒服”的样子。
“诶，不知道高阶术者会是怎样的一位人呢？”菲里亚一脸花痴的样子，陷入自己的想象。
她一定会失望吧。希露出苦笑，不忍打破一位少女纯真的幻想。
“还有还有，说起‘芬里尔’总是会想起那个呢，那头天狼。”菲里亚说出希最不想谈及的话题。
“这个……因为这孩子有点胆小，所以就起了个稍微勇敢的名字，我们家乡也没有太多规矩，就用了天狼的名字，啊哈哈……”这理由希自己都觉得僵硬。
“这样啊，的确是独特的名字呢。”菲里亚却毫不犹豫地接受了。
“那个，希望菲里亚小姐不要告诉他人，毕竟被误解也挺麻烦的，平时叫小芬就好了。”
“哦哦，小芬，听上去还挺可爱的。”
“是啊是啊……”总算糊弄过去了。
两人将目光移向本该在泡温泉的芬里尔，在朦胧的雾气中却没有看到那团蓝色身影，只能听见水中不断冒出的气泡发出咕嘟咕嘟的声音。
“呀！小芬溺水了！”希惊慌地大喊，不小心接通了通话线路。
“呀！小芬溺水了！”耳机中突然传来希大喊的声音。
“我当年年轻的时候，不知迷倒了多少女性，但是啊……”伯斯提公爵兴致勃勃地讲起过去。
“非常抱歉您正起兴的时候打扰您，但我突然有些急事先告辞了。”零从温泉中起身。
“那可惜了，下次再给您将我的情史吧……”
“失礼了！”零慌忙跑了出去。
一定要坚持住啊，芬里尔！唯一的角色阵亡了这游戏还要怎么破关啊！满级角色溺水而亡什么的，有失身为玩家的尊严！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零不顾一切地冲出雾气弥漫的房间，以他身体所允许的最快速度，瞬间越过了几十米的距离，跨过几个台阶，来到了事发地点。
气喘吁吁的零推开冲满朦胧水雾的房间门，踏出一步便僵直在原地。
身材娇小有致的红发少女正趴在处于晕厥状态的蓝发少女身上，她们红润的嘴唇贴合在一起，交换者彼此身体中的气体。更重要的是全员是“坦诚相见”。
意识到有人打开了门，菲里亚的脸颊突然变成和她的火红色长发相同的颜色，完成“气体交换”后，她缓缓站起，双眼充满晶莹的液体，一副受到侮辱的样子。
情况相当的不妙……
“等……”
挂着尴尬笑容的零刚想开口解释，他的这个机会就被剥夺了。
双手攥成拳头的菲里亚，抬起一只手向前挥动，池中的水聚集飞出，形成一条迅猛的水柱向目标极速飞去。而目标——零则以超越身体极限的速度狼狈逃走，水柱 集中的墙壁产生几道裂纹，身后传来愤怒的叫喊声。
“变态！萝莉控！去死吧！”
若无其事的希将屏幕切换成平常的样子，悠哉地吹着口哨。
死里逃生的零满脑子混乱，坐在更衣室的一角整理状况。两个幼女在亲吻……不对不对，是溺水的芬里尔被红发幼女酒气，刚才只是普通的人工呼吸……自己在毫无遮拦的情况下，冲进浴室看两个幼女，铁定被当成变态了……
零在宅邸内辛辛苦苦塑造的形象，全因为一个疏忽毁掉了。
“啊啊，我都做了什么啊！”零想要撞墙来为自己的愚蠢谢罪。
“零阁下这么快就回来了吗？”伯斯提公爵从浴室走出，全身还挂着水珠。
“是啊……不是什么大事……”零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无力地站起。
更换完衣物，零再次走出挂着蓝帘子的房间，恰巧与从对面挂着红帘子房间走出的芬里尔与菲里亚相遇。零的表情渐渐扭曲。
“啊！是你，大变态！”菲里亚指着零大喊，拿起走廊上的花瓶跃跃欲试。
“菲里，对客人太没有礼貌了，快对零阁下道歉！”公爵厉声呵斥蓄势待发的少女。
“这个变态就是零！？高阶术者竟然是变态！？”菲里亚抱着花瓶的手更加用力。
“菲里！放下花瓶，快道歉！”第一次看见公爵脸上出现怒色。
性格倔强的菲里亚放下花瓶，对零做了一个鬼脸，气冲冲地跑了出去。
“请您见谅，都怪我平时太娇惯菲里了，以后我一定严加管教。”
“请问菲里和您的关系是？”零恢复了认真的语气，眼神透露的光芒仿佛在洞察什么。
“这孩子是我三年前在废墟中遇到的，看她可怜就收留了她在宅邸里做女仆。”
“是失去亲人的孤儿吗？也是可怜的人呐。”
“那么我就先告辞了，您和小芬小姐也早点休息吧。”公爵挥手告别，朝菲里亚跑走的方向走去。
零这时才将注意力放在芬里尔身上，随即便被深深吸引住了。沐浴过后的芬里尔将头发整个盘起，套这一件显然过于宽松的睡袍，将她的娇小身材在若隐若现间表现出来，脸上红润的光泽与人畜无害的呆呆表情，更让此时的芬里尔成为了可爱的代名词。
零的脸上也染上了红晕，目光飘忽不定，吞吞吐吐拼出几个字：“很……很适合你呢……这个发型……”
希在屏幕中不住地偷笑。
芬里尔轻轻点头，默默站在零的身边。
唔哦……这不就是超乖巧的理想妻子形象吗！难道还有什么是比可爱的妻子还要重要的吗！当然是没有！等等，零，你要冷静！对方只是孩子，只是个懵懂无知、不谙世事的少女，是未成年儿童，是明确受未成年人保护法保护的对象！
如果有计数器能表示兴奋度的话，那么零现在的指数一定是爆满。
“零，没事吗？”芬里尔歪头看向满脸通红的零。
“没没没事！倒是芬……小芬你没事吧？”零因慌张而变得语无伦次。
“没事，只是睡着了而已……啊呜……”芬里尔说着又打了个哈欠。
“抱歉，是我没注意到还勉强你……”零开始反思自己的过错。
“零没有错……只是我的问题……”芬里尔低下了头，湿润的耳朵也垂了下来。
零笑着把手放在芬里尔的小脑袋上，温和地说：“小芬也要照顾好自己呀，感到累就直接说，如果有谁不让你休息，那我一定会揍扁他，再让他为你准备超柔软的床铺，所以完全不用担心。”
“嗯，芬……”芬里尔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想睡觉……”
就这样在女仆的带领下，零牵着芬里尔的手回到了他们的房间。芬里尔终于如愿回到了温暖的床铺上，不用充电，不用泡温泉，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打扰这个可爱的小家伙，很快她就发出平稳轻柔的呼吸声进入了梦乡，没有人知道她在做什么美梦。
确认芬里尔已进入睡眠状态，零拿起手机坐在房间一角的椅子上。
“希，报告收集的情报。”
“菲里亚……菲里希尔亚·伯斯提，等级明显高于其他NPC，根据演算结果判断，她有相当长的时间投入战斗训练，但威胁度判断为较低。”
“关于背景经历的详细情况，能推断出多少？”
“根据行为判断，她被背叛或抛弃过，眼神中夹杂部分恐惧，并试图掩饰。即使现在有所缓和，但心灵创伤并没有完全愈合。”希说出根据“感情算法”与“行为分析”演算得出的结果。
零的嘴角上扬。“接下来是我们的领域，‘革命’要开始了。”
拥有谜样名字的异世界“尤克特拉希尔”经过一个夜晚的沉寂，迎来了黎明的曙光。太阳神拖动照亮世界的火焰划过天际，带来生机的光芒在空气中经过折射反射，穿过窗户落在一间普通的房间中。
阳光直扑沉睡中的零的脸上，或许是感受到了温暖，零转身背向阳光，但头部传来的触感却让零感觉不对劲。睁开眼睛的零，看到的是少女的小腹，随着目光的上移依次是平坦的胸部，雪白的脖子，以及人畜无害的表情。
“早安。”芬里尔说出一句轻柔的问候。
糟糕。气体与固体同时传导过来的声音格外清晰，依稀可以嗅到一种独特的香气。明明是未成年、未发育的儿童，为什么能让人心跳加速啊！突然间，零像是承受天意一般顿悟，原来大家在向法律踏出那一步时都是这样的感觉啊！不是我的错，这都是她们太过美丽的错！大家都是怀着崇高的理想而英勇就义的啊！
“啊呜……早啊，小芬，零……”睡迷糊的希打着哈欠出现在手机屏幕中，视觉感受器恢复正常后立刻察觉到眼前的情形，“咿！你们早上就在这里秀恩爱吗！我懂我懂，我会当做没有看见请你们继续，毕竟这是零的终身大事和毕生幸福，我会尽我的微薄之力照亮你们的！祝你们幸福！”希说着打开了前置闪光灯。
零立刻从芬里尔富有弹性的大腿上起身，奋力解释道：“不要误会啊，希！事情不是像你看到那样我是个在萝莉大腿上享受膝枕的变态，绝对不是啊！”
一脸不屑的希露出看垃圾一样的表情。“拜托请你死一万回吧。”
表情呆滞的芬里尔坐在一旁，脸颊泛起了淡淡的粉红色。
就这样三人开始了在异世界的第一个早晨，“诸神黄昏”的神话渐渐拉开了帷幕。
2. 在星空下立誓，成为支配者
“哟，早。”零举起右手向对方打招呼，露出尴尬的笑容。
“哼，变态，我才不是自愿来带你参观宅邸的，只是因为公爵吩咐我才来的！”菲里亚依然不给零好脸色看，并且把变态当作零的代名词。
“呵呵……”为什么这个幼女不能有芬里尔十分之一的乖巧呢……
“菲里亚早上好啊，给你讲啊，零这个人简直是变态这个概念的集合体，而且而且，他早上就在做见不得人的那种事情！而我只能可怜地在一旁看着。”希打开手机的外放功能向菲里亚抱怨道。
“噫！有这种事！原来变态零不仅是变态，而且是变态中的变态？！”菲里亚表现出一脸惊讶，双手抱住身体不住地后退。
“喂喂，把人家名字用变态替掉太过分了啊。”零摆出僵硬的笑容，向一脸嫌弃的红发幼女发出抗议。
“某人偷看人家洗澡不是更过分吗！”菲里亚投来鄙夷的目光。
“我明明是光明正大地看！”零也不甘示弱，对于偷看一词作出了修正。
“完全暴露出本性了呢。”希的语气中透漏着无奈。
“变态真是无可救药。”
默不作声的芬里尔看着三人独特的打招呼方式，尾巴在身后轻轻摇动。
“那么加下来请跟着我参观公爵大人的宅邸。”菲里亚以女仆的标准姿势鞠躬。
零从口袋中掏出两个白色的无线耳机，将其中一个递给菲里亚。
“这是什么？”菲里亚眉毛上挑，一脸狐疑与警惕。
“算是某种魔法装置，可以听见希的话，希总是大大咧咧地讲话太引人注目了。”和中世纪人讲现代科学还不如教猴子算术，糊弄一下也没人怀疑的吧。
菲里亚在空中的手伸出又收回，重复几次这个动作小心翼翼地接过了耳机，学着零的样子戴了上去。
“莫西莫西，菲里亚能听到吗？”
“哇，真的能听到啊……这也是魔法吗？”面对新奇的事物，菲里亚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惊讶。
“算是吧，关于这个也希望你能保密。”
“什么嘛，是魔法的话也有人能用的，搞得这么神秘干嘛？”
“这个，可能这个世界除了我以外没有人用这个了。”零说话的同时上挑了嘴角。
“嗯？你这家伙的态度真是让人火大，一副连神明大人都不放在眼里的样子。”
“哈哈哈，我的目的可是……”零得意忘形地开始大笑。
哔——哔——耳机中发出一阵刺耳的噪声，让菲里亚表情痛苦地捂上耳朵。
“变态刚才说了什么？”
“啊哈哈，不用管他啦，菲里亚我们走吧。”希打断即将说出毁灭世界的零。
零转身打算将另一个耳机递给芬里尔，但芬里尔摇摇头拒绝了。
“芬里尔听觉很敏锐，所以不用。”
差点忘记她是狼了，动物总是有出色的无感，真是羡慕啊。
习惯了耳机的菲里亚很快就和希与芬里尔打成一片，好像相识许久的老朋友。零时常会成为两人（希和菲里亚）的攻击对象，这时他便向温顺的芬里尔寻求帮助，而芬里尔总是呆呆地说出一些事实，让零欲哭无泪，让两人开怀大笑。
走过连廊，看了图书馆，经过了厨房，穿过了花园……用了一上午时间，他们走遍了宅地的每个角落，菲里亚认真地对每个地方做了讲解。路上见到的用人都对零与芬里尔低头问好，显然都是训练有素。因此，零已经在脑内构建起了这座宅邸的地图，也掌握了所有人的名字与等级。
希把绘制出的地图存储在手机中，并用不同颜色将哪里有什么标注了出来，并注上了人物及其等级。地图上宅邸内为亮色，宅地外则为黑色，像探索式的RPG一样。这些玩家行为他们只告诉了芬里尔，而芬里尔只是点头听着两人讲解。
“不行，探索的地图太小了！”零突然拍桌子起身大喊，桌子上的杯子、烛台以及桌边的芬里尔都为之一震。
“毕竟探索全要靠步行啊，这样一辈子也无法探索完整个世界树……”希整理着信息的同时计算着探索时间，给出一个让人绝望的结果。
“芬里尔，我们如果在这个世界死亡会怎样？”零以十分认真的神情看向芬里尔。
“首先会成为游离态的死灵，如果再次受到魔法造成的致命攻击则会永久死亡。”
“也就是极限模式，以人类为起点，完成弑神挑战……毫无疑问是噩梦级难度，但的确比原来的生活有意思多了……”零的眼神中跃动着异样的光芒，嘴角扬起让人畏惧的笑容。
“零，好可怕……”芬里尔发表了自己的感想。
“他一旦认真起来就是这种样子，小芬习惯就好了。”
“为了早日破关，现在就去探索地图，现在！”充满干劲的零用力推开房门面对窗外的阳光，那副正义的侧脸让人感觉他像个即将启程的英雄。
希和芬里尔互相对视，希露出尴尬的苦笑，芬里尔困惑地摇着尾巴。
“哟，正义的伙伴，你也要去毁灭世界了吗？”一副正经脸的零以两指并拢的姿势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深邃的眼神仿佛冒出了星状光芒随弧线飞过。
看傻了的菲里亚半眯着双眼，一脸嫌弃地说：“这是什么，好恶心……”
“如果‘恶心’能够让你接受我的话，那我就承认吧，没错，我就是‘恶心’！”零在从窗口斜射进来的阳光中张开双臂，由于角度原因脸部及身体都是半明半暗。
“呃……”菲里亚陷入短暂惊愕，接着便忍无可忍，抱起花瓶准备走来，“既然已经变态到这个程度那也没办法了呢，拜托下辈子不要再让我遇到吧。”
“菲里亚冷静，冷静，这家伙只是脑子突然变正常了。”在芬里尔怀中的希说道。
“是啊，善良可爱的菲里亚小姐，现在的我是无比正常的，请放下您的花瓶，让我们去毁灭世界吧！”
“太恶心了呀！你这变态立刻去死好了呀！”|菲里亚用力掷出花瓶。
面对旋转飞来的花瓶，零毫不畏惧，轻易接下后继续以奇怪的语调说：“身为淑女的您却为了我做出如此粗暴的行径，哦，我真是太罪恶了！”
青筋暴起的菲里亚做了几个深呼吸，勉强让自己平静下来，向走廊另一边走去。
从零身边走过，就这样无视，继续向前走。这时零突然伸手拽住了少女的衣领，菲里亚就像被触动愤怒的开关，迅速转身伴随响亮的一声在零的脸上留下红色的印记。
“你是一会不烦我就会死吗！”气冲冲的菲里亚撸起女仆制服的袖子。
零捂着红肿的脸颊，表现出委屈的样子。“我只是想问你要去哪，能不能带我们一起。”
“那就不能好好问吗！突然拽女孩子衣服的变态，我完全可以告你非礼哦！再说我去哪和你有什么关系呀，你就这么喜欢和我一起吗！”菲里亚晃动长发，吐出一连串的话语。
“是啊，我喜欢和你一起，我想了解你的一切，菲里亚酱！”零单膝跪地，张开双臂，投来令人难以抗拒的真挚眼神。
两只小手早已握成拳头的菲里亚脸部肌肉抽搐了几下，不顾及自己的裙子抬起小腿向前踢出。接着少女捂着发烫的脸颊转过身去，支支吾吾地说：“笨笨笨蛋突然说什么啊！唔唔……又增加了恶心的记忆……”
“零，还是，好可怕……”观看了整个过程的芬里尔发表了感想。
“零认真起来就是这个样子呢。”希无奈地说。
走到拐角处的菲里亚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说道：“我要去村子里买些食材，你们实在无聊的话可以一起来。”
刚刚才遭受重创的零立刻从地上站起，兴奋地说：“菲里亚酱真是太可爱了，嘴上说着不要，结果还是接受我了，活着真是太美好了！”
“呃……你，你不要过来呀！”菲里亚惊叫着跑下了楼梯。
希和芬里尔看着对方，表现出拿零没办法的样子。
“所以说你为什么也跟来了啊……”菲里亚全身都透露着一种无力感。
“当然是为了可爱的菲里亚酱了！”零用阴阳怪气的语调说出肉麻的话语，像戏剧演员一样张开手臂做出夸张的动作，向菲里亚投去热切的目光。
“被你这么说我也不会高兴的呀……”菲里亚已经放弃了抵抗，消沉地挪动着步伐。
跟在两人身后的芬里尔穿着第一次与零相见时穿的那件大衣，将身体大部分包裹在黑色布料之下，用宽大的兜帽遮住头顶毛茸茸的耳朵。与以前不同的是，她这次戴了一副稍显宽大的黑框眼镜，口袋中装着搭载超级AI的终端。
希通过与芬里尔共享视野，不断更新着地图，并对芬里尔发送过来的电信号加以解析来了解周围的状况。
他们现在位于田地中央开辟出来的小路上，向前方的村子走去。随处可见弯下腰辛勤劳作的农民们，他们不顾头顶的阳光与身体的劳累，以颇无效率的方式挥动简陋的农具，也没有施用肥料之类的东西，灌溉还是以人工提水的方式进行。每个人都在为了生存而努力着。
毕竟是古代文明，要求他们使用大机器是不现实的，但希还是忍不住泛起一丝同情。
宅邸周围的路面还算平坦，但从宅邸到村子的这段路可谓是崎岖不平，如果有车子从这里经过，车里的人一定会抱怨这段颠簸的路程，好在这里并没有多少车辆经过。路面的坑坑洼洼不计其数，大大小小的石头到处都是，芬里尔有几次险些被绊倒。有时好心的农民会提醒道：“小姑娘，小心脚下啊。”
菲里亚与零在半路上就停止了斗嘴，之后零口开始四处张望借看风景来打发时间，菲里亚与希和芬里尔谈论起女生间的话题，不过主要是菲里亚与希在激情满满地发言，芬里尔面带困惑，时不时点头表示赞同。
作为目的地的村子似乎是叫格里特村，中等规模，村民们同样在为了生计而努力着。
菲里亚将零他们留在村子小广场的一角，自己去附近的农家采购食材。
“虽然找到了村庄，但并没有头顶有叹号的任务NPC啊……”希发出不满的声音。
“就算和游戏背景相同，但这是货真价实的异世界，是真实存在的世界，现实中哪可能有人头顶有叹号？任务什么的当然要靠对话接取了。”零冷静说出自己的分析，同时双眼聚焦在周围，依次扫过来往的村民。
“那不就和现实一样了嘛，零最讨厌的地球Online。”
零会心一笑：“怎么可能一样，‘现实’哪有这么棒的地方啊？”
“也是，可我们什么时候去开始诸……”
“希，停下。”零突然打断希的话，半眯着眼瞥向站在附近树梢上的那只棕色鸦类。
芬里尔也察觉到了相同的事情，稍稍转动身子让树梢进入视野。
“那个，难道是……”希尽量压低声音。
“嗯……”零表情凝重，轻轻点头，双眼死死盯住那只鸦类。
四处张望的鸦类将村子整个扫视一遍后，拍动翅膀向远方飞去。
确认“监察者”离开后，三人才松了一口气。
“我们被发现了吗？”希担心地问。
“我们没有做出什么大举动，应该不会被注意。”零看向远方，看向那虽未谋面却迟早要讨伐的强劲对手。
芬里尔默默低下头拉低帽檐，脸上显得有些阴暗。
不远处几个孩子似乎在看向这里，互相推推搡搡，聚在一起议论着什么，接着一个像是代表的看上去颇为胆怯的小女孩忸怩地走了过来，深呼吸后抬头说：“请，请问……大哥哥能不能帮我们把那个拿下来……”小女孩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畏惧地看着零。
顺着她所指的方向，可以看到树枝上挂着的布球。树枝并不算高，但仍是小孩子无法触及的高度。周围的大人都忙于工作，恐怕没有人有闲暇帮助他们。
“没问题，这包在大哥哥身上！”零忽然又提起了兴致，兴高采烈地跟着小女孩走向那棵树，他不时回头露出的笑容仿佛在说“我接到任务了耶”。
以零的身高拿下球并不是什么难事，然后他自然而然地与孩子们打成一片，一起玩起了掷球游戏。起初孩子们都有些紧张，不一会儿就已经把零当作自己人能够开怀大笑了。
芬里尔坐在树旁堆积的废旧箱子上，与孩子们和零隔了一定的距离，依旧戴着兜帽默默注视融洽相处的一群人。
“不知道菲里亚看了有什么感想呢。小芬不去一起玩吗？”希挑起话题来消磨时光。
“不，”芬里尔轻轻摇头，“芬里尔在这里看着就好，零也没有命令芬里尔去玩。”
“唔……小芬果然是文静的乖孩子啊，不过一个人不会寂寞吗？”
低着头的芬里尔沉默了几秒，摇摇头说：“不会，芬里尔习惯一个人。”
“咦，兄……海拉和耶梦加德她们不和你一起吗？”
“她们一出生就各奔东西了，我们并没有相处过。”
“抱歉哦，不过我和零在这里的这段时间会一直陪着小芬的。唔……不如通关这里以后，小芬来我们的世界一起玩吧？”
沉默了许久，芬里尔轻轻点头。“嗯。”
不知在哪里零和孩子们发现了一只毛茸茸的小狗，白色毛发摸上去很舒服，因此小狗颇受孩子们的喜爱。
“芬里尔，”零抱着那团白色的小家伙走过来，“看我发现了十分可爱的家伙哦。”
慢慢抬头的芬里尔盯着白色的小动物，蓝宝石般的眼镜比平时睁得很大，似乎还闪动着某种光芒。果然女孩子无法抗拒可爱的事物，零将小狗抱得更近，却没有发现这只小家伙正在发抖，好像在害怕着什么。
“零，你怎么直接叫出小芬的名字啊？”之前明明是零刻意隐藏芬里尔的身份，现在却又自己说出来，希对此感到奇怪。
“又没有人会在意这种小事，芬里尔要不要摸摸看？”
“不……”即使这样回答，芬里尔的表情却出卖了她的想法。那是和看见喜欢之物的小孩子一样的表情，和之前在商店门口一样的表情。
零当然看穿了这点，抚摸着小狗的头说：“真的不要嘛？很舒服的哦！”
“那……就一下……”芬里尔动摇了，畏怯地伸出一只手。
小狗的身体抖动得更加剧烈，甚至开始蹬动四足想要挣脱零的手臂。
芬里尔的手缓缓靠近，小狗发出了哀嚎。
伸出的指尖一点点缩短着距离，直到接触到那柔软的皮毛，小狗突然晕了过去。
“呃。”芬里尔的表情逐渐凝固石化，背对着零蹲了下去，留下一道可怜的背影。
“小芬不要难过，这是零太丑的原因！”
“喂喂，你这样说我也会难过的好吗！”
白色的小家伙立刻从装死状态恢复，风一般地跑掉了。
“芬里尔没事……希和零不用担心。”显然是一副受打击的样子。
零半眯着眼睛思考着什么，突然有刺耳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喂喂喂，可怜的贱民们。”装模作样的高亢声调从一个坐在马背上的男人口中发出，“快点献出你们的粮食，向伟大的诺威亚三世陛下展现你们的忠心吧！”
男人高坐在马背上，带着一顶形状奇怪的帽子，穿着一身颇具气派的制服。
一名瘦弱的老人拄着拐杖颤巍巍地从人群中走来，面露难色恭敬地说：“大人，能不能再宽泛几天，最近村子收成不好……”
男人挑起眉毛，态度更加恶劣。
“哦？你的意思是因为你们的无能要让国王陛下饿肚子？反对国王就是反对上天，你要反对诸天众神吗！”
“不敢，我们没那样的意思……”老人低下了头，态度更加恭敬。
“那些违逆神灵的异教徒结果怎样，你是知道的吧？”
“我们会很快交上粮食的……”
看着真让人不爽。以前零在漫画中见到这种情节时，总是觉得不爽想要教训这种人。一旦真的遇到这种事情，还是觉得不爽啊。
一只球慢慢滚到了马的脚边，小女孩追随着球跑了过来。
“嗯？小鬼你是有意见吗？敢对我如此不敬！”男人大喊着拉动缰绳，马抬起了前蹄。
啧。零露出焦急的神色，来不及思考身体就先做出反应。
“零……”顾不上向希和芬里尔解释，零迈开双腿全力冲了出去。在马蹄落下的瞬间将小女孩扑向旁边，勉强算是救了下来。
“零？”小女孩有些疑惑，并不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
零轻轻抚摸着小女孩的脑袋，他无言的话语似乎在说“没事的，剩下交给我”。
“你这家伙又是从哪来的啊！”男人拔出腰间的佩剑，将剑尖直指零的额头。
“说我从异世界来，你大概不会相信的吧？”零坚毅的目光与男人相对。
“异什么……你是异教徒吗！那必须立刻处死！”男人挥下长剑来掩饰内心的惊愕。
“啧，”零露出无畏的笑容，“芬里尔。”
金属剑刃与瞬间展开的术式法阵碰撞出火花，马受到惊吓躁动不安。
“你这该死的妖术师！”男人再次拉紧缰绳让马抬起前蹄。
“没有用的啊，菜鸟。”零说出这句话时，芬里尔已移动到他面前，展开更多更复杂的术式同时，用兜帽下那对泛着红光的大眼睛盯着面前的男人。
抬起前蹄的马长嘶一声转身跑向另一个方向，不管男人怎么吼叫都不肯停下，且速度愈来愈快。那是动物的求生本能，那是猎物对于捕食者的恐惧。
“芬里尔，可以了。”
多重术式化作光芒散入空气，芬里尔的双瞳恢复了原本的天蓝色，零也松了一口气。
小女孩木然地看向零，刚才那名老人以及所有村民都投来畏惧的目光，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但却都皱着眉头。
老人似乎是村长，首先出来打破僵局。
“十分感谢您救了这孩子，但是……”
村长的全身都有轻微颤抖，眉头皱起，双眼不时会瞟向马跑走的方向。
“害怕报复么……”零说出村长难以启齿的话。
“是的，”村长点点头，“您也知道我们这种小村子是经不起折腾的，麻烦事能避免是最好，不能的话我们也尽量妥善解决……”
“嗯？”零的表情渐渐阴沉，他已猜出村长的意思。
“神通广大的您能来到这里，我们固然赶集，但能否请您移驾到别处？这次的事情我们会自行处理的……”
“您的意思是赶我们走吗？认为我们多管闲事了吗？”
“不是这个意思，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老实说，大家都没什么见识，对于您使用的精妙法术自然也是闻所未闻，所以大家心里都有些不安……”
“那是妖术吧？”“那是妖术吗？”“那是妖术耶。”依稀听见传来这样的声音。
“我知道我知道，大哥哥用的是魔法，就像故事里的勇者那样。”有一个一脸稚气的小孩子举手说道。
“贝欧，不许胡说，以后不要看那些书了。”孩子的母亲教训了不懂事的孩子。
“对于未知事物抱有恐惧心理，为了自保采取排斥。”
“这……”老人露出为难的表情，开始搓捻着双手。
“真的就无法接受吗？不能接受她吗？”零愈发激动起来。
这时，芬里尔的兜帽轻轻滑落，露出头顶那对显眼的耳朵。老人以及所有村民都倒吸了一口气，惊恐与畏惧表现得更加明显，议论声也愈加激烈。
“妖怪！”“不能让那东西留在村子里！”“得让孩子离远点。”
“请您离开吧……”
“为什么……你们仔细看看，是她刚才久了那个孩子啊，看看她的样子，你们真的觉得她是妖怪吗？她明明没有做错什么，却要被说成妖怪，你们不觉得这对女孩子太残忍了吗！为什么你们要害怕这样可爱的女孩子啊，就因为她和你们种族不同吗！”
零急切的目光在人群中游走，想要寻找哪怕一个赞同他的人。
刚才的小女孩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看愤慨的零，又看看周围的村民，意识到这似乎与自己有关，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当与零目光相对时，她有些不知所措，后退了几步转身跑走了。
村民们全都保持沉默，但仍压抑不住肩头的抖动，眼神中出了畏惧还有责备。“为什么要来我们的村子为什么要给我们带来不幸？为什么要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他们的眼神就是在表达这样的意思。
“就没有一个人能接受她吗……”零的声音已经变得有些沙哑，即使如此他仍想传达自己的心意。
“零，芬里尔没事的。”低着头的芬里尔重新戴上兜帽，轻轻拽着零的衣角。
“你们实在是太愚蠢了！”零用几乎要扯破喉咙的声音大喊。
“零，零，不要说了……”芬里尔的声音带着几分哭腔。
“为什么这个世界是这样的啊……”与之前相比这句音量低了许多，零的眼角冒出几颗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在泥土中。他低下了头，不想让别人看见这副丢人的样子。
太阳西斜已经贴近地平线，昏暗的阳光将一切都拖出长长的影子。几只乌鸦坐在枝头，房顶发出嘈杂的嘎嘎声，好似在嘲笑万物与圣灵。
从沉默的群众中挤出一名抱着两袋食物的红发少女，她小跑过来，脸上的表情既有惊讶、疑惑也有担忧。
“喂，你怎么……”菲里亚知道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间，少有地用正经语气对零说话。
“那个，菲里亚，发生了很多事情，总之我们先回去吧。”希的话语也失去了平日的活力。
空旷无边的田野上，三条长长的影子缓慢移动着，气氛颇为压抑。
“大致就是这样，菲里亚。”希通过无线耳机为菲里亚讲了大致经过。
“他这个样子还真是想不到。”菲里亚小声嘀咕着。
“相处这么久了我也是第一次见到零这样。”如果能够看到希的面容，那么她现在一定是忧郁少女的模样。
嗒。嗒。嗒。嘎。
脚步声与乌鸦的叫声夹杂在一起，太阳已经隐没在地平线之下，但仍有些熹微的光亮。暖意散去气温开始转凉，不过这样的凉风倒是能让人清醒许多。
“菲里亚，”擦干眼角的少年突然停下脚步，保持背对的姿势继续说，“人类对于其他种族的态度是怎样的？”
“一般人是畏惧并排斥的，冒险者或术士应该会保持中立，与其他种族建立友好关系的大概没有，总体上是这样，根据个人也会有所不同……”
“这样根本就不行啊，在这样的世界人类想发展只开自己是绝对不可能的。其他种族的一时兴起都会让人类灭亡，所以这样不行。还有啊，这些愚蠢的人类究竟要靠落后的农业文明撑到什么时候？还不打算进入蒸汽、电气以及信息时代吗？没有高水平的科技究竟要拿什么和其他种族对抗？拿拳头和石造的玩具吗？这连巨人的皮毛和龙的鳞甲都穿不透啊，又怎么和神对抗呢？”零一口气将心中的不满倾泻而出，嘴角挂上了别有深意的笑容。
“零，别这样，这和菲里亚无关……”然而希的话语并没有传入零心中。
“我不懂你是什么意思……”忧郁、沉闷与茫然交织在菲里亚的脸蛋上。
零转过身，脸上一副毫不畏惧的面容，自信满满地说：“如果说因为不一样就要受排挤，那么我们就成为强者，与所有人都不容的强者，将愚蠢者与弱者全部支配，到时候再居高临下地说‘崇拜我吧’就可以了。所以，菲里亚，你要加入我们吗？”
见零已经恢复了活力，菲里亚只是露出浅浅的微笑，缓缓走上前去。
“总感觉你和希与我们不一样，该怎么说呢，强得不像这个世界的人。还有小芬，应该也是非常强的。如果是您们，说不定真的能颠覆这个世界，但我是绝对做不到的，所以……”
菲里亚转过身，背对着熹光。
“我像这样看着你们就好。我这时候是不是应该说以后你们功名显赫了，不要忘记我呢？”她笑了，眼角挂着点点星光。
“当然不会，要我忘记可爱的女孩子还不如让我去牢房蹲一辈子。”
“这家伙的比喻虽然很微妙，但我们会永远记住菲里亚的。”
“菲里亚，人很好，绝对会记住。”
少女眼角的星光越聚越多，渐渐流下形成银河。
“你们啊，还真是不可思议。”
“当然，你和芬里尔以及所有现在被不平等对待的人能被平等对待的国家，我一定会创造出来的，那一天也绝不遥远，相信我，三个月之内国家必将改变。”
“嗯，我就在这里等着你们。”
少年与少女，人类与非人类，在暗紫色的星空下立下约定。
“呐，所以呢，我们要怎样在三个月内夺取这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国家政权呢？”手机屏幕上的希以仰躺的姿势，用相当悠闲的语气发问。
“只需要等一个机会，那个机会不会很远。”零望向窗外远天的夜空，双眼中跳动着蠢蠢欲动的光芒，好像在热切渴求什么。
“唔？什么啊？”
“提前说出来就没有惊喜了，你就等着那个机会的到来吧？”
“唔……没意思，睡觉了，安。”希眯起双眼打了个哈欠。
“我们的革命才刚刚开始。”
远天的夜空中一个红色亮点闪烁了一下，这一晚所有人都睡得很安详。
3. 与巨龙搏斗的勇者
“哟，公爵大人，菲里亚，早啊。”
在宅邸的生活已经过去一周，零完全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每天早上自然地和公爵与女仆们打招呼，他脸上爽朗的笑容似乎显示他已经住了很长时间。时不时他也会与女仆们谈笑风生，经常使年轻的女仆脸颊粉扑扑的，嘴角露出浅浅的微笑。
“早安，昨晚睡得可好，零先生，小芬小姐？”伯斯提公爵亲切地询问，这要是每天的日常对话，不过公爵今天着装格外正式华丽，至少零看起来是这样。
“托您的福睡得非常舒服。”精神满满的零给出了满意的回答。
“非常……舒服……”相较而言芬里尔还是一脸迷糊，昏昏欲睡的样子。
“看起来小芬小姐精神不怎么好呢。”公爵注意到了这一点。
“做了十分耗费精力的事……很累……所以想睡……”芬里尔断断续续地说出些支离破碎的话语，然后便靠着零的身体补充睡眠。
“哦哦，”公爵的表情别有深意，“您也要让女士多休息啊。”
零轻轻抚摸芬里尔的小脑袋，似乎在炫耀似的。
“最近事情有点多也没有办法。”
“哈哈，。我想有件事情您一定感兴趣。”
“哦？”零半眯起双眼，推了推黑框眼镜。
“今天我要启程去王都参加会议，应该会在那里待上一段时间……”
“请务必带上我们，十分感谢。”
“哈哈，只要您和小芬小姐能玩的开心，就是我的荣幸。”
“哪里哪里，不过您一定也会开心的。”零又露出那种爽朗的笑容。
面带微笑的菲里亚只是面带微笑，看着不可思议的两人。
咚咚咚。深夜王宫内寂静无声之时传来一阵敲门声，镶着金边与精致花纹的门扉被两只小家伙叩响，在这不合时宜的时刻。
“开门。”“开门~”小家伙们一唱一和，相视一笑。
嘎吱。从稍稍打开的门缝中出现一对烦躁但又不安的眼睛，当这对没精神的双瞳捕捉到门外两只毛茸茸的小家伙时，才稍微松了口气，将门整个打开显现出全貌。
那是一位穿单薄轻纱的贵妇人，即使在夜间她的脖子与手腕上也戴着金光闪闪的贵重首饰以示身份，白皙到不自然的皮肤显然是精心保养过的。
“哪里来的烦人小鬼？”妇人挑起一边眉毛，慵懒地靠在门边，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
小家伙中的一只是拥有火红色毛发的少女，戴着一顶圆边尖顶的宽大帽子，身上套着一件尺寸恰好的露肩衣服，下穿长度恰在法律范围内的小裙子，白色的丝袜包裹在少女稍显瘦弱的小腿上，腰间挂着南瓜饰品，背后固定着一对翅膀装饰。总体来看，这只小家伙打扮得像个魔女。
另一个则是一只金黄色的少年，一身红黑相间的小礼服套在同样矮小的身躯上，下身是纯黑的裤子，外披一件暗紫色的披风，让人想到吸血鬼之类的超自然生物。因为没有帽子，头顶露出一队毛茸茸的尖耳朵，隐约能看见披风下露出的大尾巴。少女也一样，裙下伸出的火红尾巴更为明显，耳朵则藏在帽子之下。
“不给糖。”“就捣蛋~”
像事先排练好一样，两只一句接一句，接着是一阵咯咯的笑声。
“快滚开，小鬼，不然我要叫卫兵了。”女人更加的不耐烦了。
“哈迪，看样子我们没有糖了。”红发少女说道。
“斯古尔，我们只能捣蛋了。”金发少年回答。
“嗯？”
趁女人不注意，名为哈迪的少年用他灵巧的双手取下了她的手镯拿在手中把玩。
“嗯嗯，斯古尔，这就是我们的战利品了。”哈迪高举那金光灿灿的首饰。
“好耶，这算是大成功。”斯古尔跟着欢呼道。
“喂，快给我，该死的小鬼！”女人气急败坏，伸手想要抓住两个小家伙。可是她的动作缓慢且充满破绽，少年与少女只是悠闲地躲闪，女人就自已因为身体不协调摔倒在地。
“嘻嘻，人类是笨蛋哦。”斯古尔蹲下身子用手托着脸庞，睥睨着倒地的女人，露出小恶魔一般的微笑，火红色的大尾巴缓缓晃动着。
“也不能这么说吧，大姐的主人不也是人类么？”
“哦哦，说得对，那就除了他以外的人类都是大笨蛋。”孩子模样的斯古尔嘴角挂着恶魔的笑容，拽着女人的头发取乐。
被如此折腾的女人早已没有贵妇人的样子，头发凌乱，衣冠不整，无力地倒在冰冷的走廊地板上。她眼神中的惊恐更多代替了厌烦，面对这两只非人生物她确实感到了恐惧。
“来人啊！卫兵！快来人啊！”尖锐的叫声传遍整个王宫，想不听到都十分困难。
两只小家伙反射性地同时捂住耳朵，都是一副受不了的表情。
“大婶，你好吵。”哈迪发出一句怨言。
“唔，耳朵好难受。”斯古尔一只手捂耳朵，另一只手伸出锐利的爪子。
“离我远点！怪物！”声音变了调的女人颤抖着后退，恐惧已经让她精神错乱。
噔噔噔噔。金属与地面，金属与金属的撞击声从走廊两端传来。几十个穿着全身银白色盔甲的守卫小跑过来，各个手中都拿着作为武器的长枪。
其中一个身材格外高大的男人横持长枪加速冲过来，标准的握姿与他健壮的体格表示这一击的威力不同一般，矫健的步伐使他即使穿着盔甲也能加速快跑。
然而，哈迪与斯古尔在原地打了个哈欠，东张西望了一会儿，只是侧开身子就躲过了那威力不同寻常的一击，并凭借矮小的身躯从两侧闪过。
小家伙们发出一阵嘲笑，挥挥手像是说再见似的，转身跑向走廊的一头。
面对几十个全副武装的大汉，他们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反而露出自信的笑容。他们跃起轻巧的身体，以枪尖作为跳板，跳上墙壁，攀上天花板，越过众人后再次奔跑。
“快去追！”直到有人下令大喊，看呆的士兵们才反应过来展开追捕行动。
王宫里到处都亮起了灯火，乒乒乓乓打碎东西的声音不断。哈迪与斯古尔时而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发出鬼哭狼嚎的声音，时而坐在天花板的吊灯上俯视团团转的士兵，时而又藏在床底下将贵族王室们吓得不轻。
现在，两只小家伙被增加到百人的士兵与骑士围堵在走廊的死角。怒发冲冠的男人们发出怒吼来提升士气，同时来威慑私闯王宫的两只。
“那么……八阶·上位……”哈迪双手接触地面让自身力量扩散开，在脚下形成不断转动并逐渐扩大的魔法阵。
“哈迪，不行，这里会塌掉的，大姐不让这么做。”
“嘁，真麻烦，只不过是区区人类。”哈迪收回双手，魔法阵的纹理渐渐消失。
前面是多如潮水的人类，虽然等级不高，但身负不能随意伤人的命令，他们也不能随意出手。思考着如何应对的哈迪眯着眼睛看向墙壁，突然他想到了个点子。
王宫顶楼的墙壁开裂，裂纹迅速扩散，破碎的石块坠向地面，发出巨大的声响。
两个影子从破开的大洞中跳出，渐渐要融入夜色。
“大地啊，将他们束缚！”地面有人喊出高亢的咏唱，魔力迅速流动，聚集。
砰！夜空中的影子猛然坠落地面，扬起了附近的尘沙。
“咳咳……”弥漫的沙土中传出一阵咳嗽，这让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气，更让施术者大吃一惊。
“怎么可能有人从那种高度摔下来还活着！”
“原来是你在偷袭吗？”沙障中传出两道红光，其散发出的震慑力让所有人后退了一步。
灰尘重新沉降下来，怒气冲冲的哈迪一脚踏碎脚下的钉板，头上青筋暴起，满脸写着愤怒。兼顾优雅的斯古尔拍拍裙子上的灰，将帽子重新摆正，踢开钉板，以天真的笑容面对王国的精锐骑士团以及首席魔导师。
“你们完蛋了哦~”笑容甜蜜的斯古尔做出调皮的鬼脸。
“呵呵，不过是两个小鬼而已，刚才一定是侥幸，现在我要认真了！”首席魔导师的面部扭曲而显得狰狞，整个人像提线木偶一样作出夸张的动作。
“罪恶的桎梏，将恶人禁锢！极地的冰之王啊，请允许我借用您的极寒之力，将他们封锁！不净炙热之红莲，燃尽世界罪恶的烈焰，给予他们净化之火！伟大的诸天神灵，请用天罚击穿他们吧！”他用极快的语速念完冗长的用场次，最后张开双臂仰望上天。
锁链，寒冰，烈焰，天雷。四种强力术式同时发动，空间似乎也发生了扭曲，一阵轰炸过后，水汽笼罩了整个区域。地面发生龟裂，所有人都认为对方确实被消灭了。
“哼哼，在咏唱词中加入祈祷语的确是不错的主意，一般魔物一定会瞬间灰飞烟灭。但是，愚蠢的人类你选错了对象，区区五阶魔法连我的加护都无法穿透，就算借用神灵的力量，却只用垃圾般的把戏，你以为这样就能伤到我吗？”
“区区五阶？！开什么玩笑！这已经是最强的术式了！”
“不，你有误解哦，大叔。那是人类所能使用的最强术式，并不是我们的最强哦。我们身上的七阶加护可是免疫物理攻击和七阶以下的魔法攻击，所以请用更强力的攻击吧。”
“哈，呵呵，”男人眼神空洞跌坐在地上，仿佛失去了理智，“你们这两头怪物，伟大的阿瑟神族一定会惩罚你们的！哼哼。”
哈迪走上前抓起男人的衣领，瞪着他惶恐的双眼说：“挺好了人类，我们作为弑神兵器而诞生，我们所做的一切都为了诛杀那些荒淫的神灵。而你们只是一群渣滓，没有用处的家伙，那群自私贪婪的恶神才不会管你们。”
斯古尔带着满脸笑容走来。
“没错，我们就是怪物哦，终有一天会吞噬日月的超可怕的怪物哦，请努力活到‘诸神黄昏’见证我们的英勇吧。诶嘿嘿，哈迪，我觉得这样可以了，我们走吧。”
“算你命大。”哈迪甩出抓住的衣领，男人以四脚朝天的姿势倒在墙角。
宅邸前佣人们搬着大大小小的箱子塞进车厢，菲里亚摇摇晃晃地抱着比她还高的最后一个箱子走了过来。由于箱子挡住了视野，她行进非常缓慢。
“那是什么？”靠在大门边的零问道。
“秘密武器，为了安全这是一定要带的。”菲里亚走到车门前，费了好大力气才把箱子塞进车厢中，现在她正擦去头上的汗水在原地休息。
“这么大的东西是要砍巨人么？”
“才不是呢，吓吓野兽和不法之徒不行么？”
“菲里亚你还挺辛苦的，又做护卫又做女仆的。”
“毕竟是职责。你和小芬坐一辆车没问题吧？”
“OK，没有问题。”
小嘴张开又闭上，菲里亚想说什么却又打住了，摆摆手说：“那就快上车，路程还很长。”
“是啊，路还很长。”零本想问菲里亚想说的话，但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大大小小的箱子装载完毕，公爵向女仆长交代了注意事项，她频频点头表示知道了。一切就绪后，健壮的马迈开蹄子发出噔噔的声音，车轮吱吱嘎嘎的响着。驶向王都的队伍犹然开始了行程，在颠簸的道路上行进着。
队伍由三辆马车组成，前后排成一列。公爵和菲里亚坐在最前面的马车中，从后面的角度可以看见从窗户里微微探出的红发，大概是菲里亚觉得无聊在看风景。其后是零、芬里尔以及希坐的马车，最后的马车作者两位女仆，他们的职责和菲里亚相同除了守卫以外。
“地图总算是扩大了。”零看这个窗外倒退的景色，嘴角上扬。
“是啊，离掌权者也近了一步，然后呢？武装夺取政权吗？”
手机被固定在座位的一边，飘浮在屏幕中的希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不用我们出手这个国家也会自己瓦解的，我们只需加速一下进程。”
“嗯……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死宅有政治天赋？”
“不要小看死宅啊，我以前也是学习过社会学和国家理论的。”
“怎么，零你要当国家元首吗？”希的表情像在嘲笑。
“的确有过一段时间想征服世界、统治宇宙，那才是男人的第二理想啊。”
“那时你是初中二年级吧？为什么是第二理想？”
“第一当然是追求可爱的美少女了。”
“你没救了，变态到无可救药。”希惋惜地叹了口气。
微闭双眼的芬里尔发出平稳的呼吸，身子倾斜倚靠在零的肩膀边。呼，呼，少女睡得十分香甜，这个枕头也让她觉得很舒服。为什么会有人厌恶这样可爱的生物呢？
“哇……”希刚张口想对这一场景发表意见，就被零贴在嘴边的手指制止了。
微风划过山间，拂过河流，夹杂着野花与青草的芬芳吹进窗口，拂动熟睡少女的天蓝色长发。看着她的睡颜，一切烦恼仿佛都会消失，同时也会令人忍不住想挑逗她一番，和想捉弄熟睡的小猫是一样的感觉。
太过分了，考虑下我的感受好吗，希鼓起的腮帮在表达这样的意思。
稍微有种得意感，毕竟对于零来说以前与女孩子相处的时间几乎没有，更别说可爱的美少女。现在能和乖巧温顺的兽耳萝莉保持近距离接触，得意一下也没有什么不对。
芬里尔，噬神之狼，火神洛基与女巨人安格尔布达的后代，拥有吞食天地力量的魔狼。零整理起自己所知道的神话片段。假设这里真的是世界树尤克特拉希尔，北欧神话的舞台，暂且不管零到来之前洛基的空位是怎样的，以及安格尔布达是哪个妹子。按照神话描述，芬里尔应该由战神提尔收养，而不是穿越到异世界在商店前发呆，这是零最先产生的疑问。为什么她离开了提尔呢？神话中她应该一直在阿斯加德生活，直到最后被束缚在孤岛上。也许把这里和神话作比是错误的，这里的神灵只不过是名字熟悉的BOSS。
诸神黄昏到来之际，芬里尔将决战奥丁，但死于维达之手……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绝对不会，失去芬里尔绝不可能。零压住涌上来的冲动，继续思考。那时的战力除了芬里尔外应该还有海拉、耶梦加德、霜巨人与炎巨人，再算上加尔姆、尼德霍格和其它死灵与魔物……不行，这样只能两败俱伤。如果掌握地精的工艺与精灵的魔法来装备军队，要是再拉拢到龙族，那么胜算将会很大。
道路已经转为山路，能明显感到车子的上下起伏。零一边手臂借给芬里尔，另一边靠在窗边支撑住，在上上下下的颠簸中思考如何颠覆世界。无聊的希将手机屏幕换成清新的风景，自己躺在吊床上用口哨吹着空灵的曲调。其他人也在用各自的方式打发时间。
吱嘎，吱嘎。听着车轮转过一圈又一圈，窗外的景色换了又换。
“在这里休息一下，诸位可以在附近散步。”一个车夫说道，被无聊缠身的众人没有一个继续待在车厢里，都走出车门去感受大自然的美好。
公爵站在一个小山坡上眺望着远方，菲里亚在花丛中编织着什么。两个女仆在树荫下愉快地交谈。刚睡醒的芬里尔迷迷糊糊地走到河边，蹲下用手捧起清凉的河水拍打在脸上，不小心有水沾到头发上时，她会迅速甩头将其甩掉。零将手轻轻放在芬里尔头顶，少女会摇着尾巴一脸茫然地抬头，这时希会添油加醋地说些煽情话语，使两人红着脸互相别过头。
休息时间结束，车队重新上路，车轮继续吱嘎吱嘎地响着。天色由浅蓝，变为淡紫、橘红、暗紫，最后无边的漆黑布满了天空。闪烁的繁星如钻石般镶嵌在夜空这颗巨大的黑宝石上，月神准时驾着马车出现在如旧的位置。
短暂的篝火晚会后，进入了静寂的夜时刻。不知名的昆虫在草丛中发出富有规律的叫声，某两栖动物时不时发出响亮的一声跳入水中。飞舞的萤火虫零零星星地散布在野外，与发出微弱淡蓝色荧光的植物构成和谐的画面。
夜深了，温度渐渐降低，守夜人不时会打一个喷嚏，既像在报时，又像在说“我在工作，没有偷懒哦”。由于车夫们白天要驾车，守夜工作就交给菲里亚与两位女仆。到了后半夜，领也加入了守夜人的队伍。
挨到了早上，天边刚刚出现白色的熹光，众人吃过简易早餐后继续上路。
吱嘎，吱嘎。马车依旧奔波在去王都的路上，在左摇右摆中零也有了几分睡意。
眼皮垂下，隔绝光线，就这样任由身体与思绪放松。
咿——马的嘶叫以及车子突然停下的惯性，把零猛然拉回现实中。
“发生什么了……”零从马车中探出头，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吸气。
车夫及从车上下来的伯斯提公爵、菲里亚和两位女仆，都呆站在原地用惊愕的延伸望向前方那头正在肆虐的庞然大物。
吼噜噜——
那是一头体型犹如一座小山一般的巨龙，全身覆盖着带有纹理的淡紫色鳞片，强壮的四肢与地面接触的地方都有略微凹陷，血红色双瞳俯视着面前几只弱小的生物。
有一群穿着盔甲的骑士不幸遭遇巨龙，他们在慌乱中胡乱丢出武器，那些细小的铁块只是发出铿锵有力的声响便被压作粉末，没有对巨龙造成一点伤害，哪怕是鳞片上的一道刮痕。他们惊慌失措，四处逃窜，但巨龙爪子扫过，盔甲连带身体被穿透的人不计其数。
不管骑士们怎么哀嚎求救，巨龙都不停下它的杀戮行径。
“那龙是灾厄‘弗兰哈里尔’，那群人是王国的骑士团。”公爵紧锁眉头，话语中有些焦虑。
Lv 85弗兰哈里尔，这个等级对于脆弱的人类的确算是灾厄了。
“那头怪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公爵表现出了畏惧，女仆们害怕得直哆嗦。
“管它什么弗兰哈里尔呢，现在就是要战斗才对！”菲里亚从车厢中取出之前的高大箱子，从中拿出一把工艺精良的金属巨剑，剑身上的纹路被灌输了魔力发出光亮。
“不要冲动，菲里……”公爵想要制止冲动的少女。
“笨……”笨蛋，你是不可能战胜它的！零伸出的手掌只拽下了少女的头绳，菲里亚像一发炮弹一样向巨龙飞驰而去，巨剑光芒的亮度不断提升。人类即使使用了魔法，也不可能逆转实力的差距。
芬里尔对于菲里亚的冲动也感到担忧，但没有零的命令他是不会出手的。
希虽然也有不安，但她选择保持沉默静观事态发展。
魔法强化过的力量挥动发出耀眼光芒的巨剑，漂亮地被淡紫色鳞片弹开。但这一击也吸引了巨龙的注意，给其余几个骑士制造了逃生的空当。
弗兰哈里尔怒吼一声，抬起前爪向菲里亚砸去。但体型过大动作不免就显得笨拙缓慢，菲里亚向后跃起躲过了踩踏攻击，并借此机会攀上巨龙的身体。
巨龙甩动前爪，就像人甩掉趴在手上的小虫子，想要甩掉攀上身体的人类。
菲里亚死死抓住鳞片，待晃动减弱后，又向上攀爬到巨龙宽大的背部，这让弗兰哈里尔更加愤怒。它扇动起硕大的翅膀，巨大的身躯逐渐离开地面，产生的风扬起大量灰尘，甚至离现场有一段距离的零也能感受到。
“菲里亚真的好强啊。”零不禁感叹道。面对接近30级的等级差距，没有被秒杀真的很强。
“但那孩子是无法穿透龙的鳞片的，没有人类独自战胜过龙。”公爵面露担心的神色。
既然之前见到法夫纳还活着，也就代表齐格飞没有完成屠龙伟业，一般人也不可能战胜龙。
此时，在远处的山崖上，红、黄、粉三色的小家伙坐成一排。
“人类好弱啊~”红色的小家伙斯古尔用软绵绵的语调说。
“那种玩具怎么可能伤到龙呀。”黄色的小家伙哈迪双臂在胸前交叉。
“为了把它引来，我可费了一番功夫呢。”粉色的小家伙蒙纳卡罗晃动着双腿，“倒是你们，是怎么引来人类的？”
斯古尔与哈迪相视而笑，同时把头转向蒙纳卡罗。
“我们去要糖吃。”
“他们没有糖我们就捣蛋~”
“所以我们捉弄了一下人类。”
“他们不服气就追过来咯~”
“真是恶趣味。”蒙纳卡罗仰躺下去，看着蔚蓝色天空中的太阳。
“蒙纳太认真了嘛。”
蒙纳卡罗向着天空伸出双手，透过指尖的缝隙仿佛太阳就在手中。
“终有一天我要把那个吞入口中。”
她合拢双手，就像握住了太阳。
弗兰哈里尔巨大的身躯在空中盘旋、翻转，发出响彻天地的吼声。林子里、草丛中的各种鸟兽慌忙逃窜，受惊的马匹嘶叫着抬起前蹄，车夫费尽力气才勉强拉住，同时他们自己也在与内心的恐惧作斗争。
紧紧握住少女头绳的零站在原地，注视着与巨龙搏斗的勇者。
勇敢的少女将巨剑戳入巨龙的鳞甲之间鳞甲之间，借此来固定住身体。等稍微恢复平衡，她又在巨龙背部奔跑起来，寻找最脆弱的地方。
铿。巨剑再次被弹开，这是菲里亚第三十次挥剑，弗兰哈里尔依然是毫发未伤。
菲里亚疲惫地喘着粗气，双腿开始颤抖。活力充沛的巨龙上下翻转，它向上加速飞行，高度超过云层已经不可目测，然后突然毫无征兆地转向，速度突变之快甚至超出了运动学范畴。被叠加上巨大速度的菲里亚自然没有那种制动能力，被甩到了空中。
然而在与龙中的有翼种搏斗时，滞空无异于自杀行为。
巨龙抓准这个时机再次转向，张开血盆大口拍打着翅膀从下侧飞来。
求生本能并不允许菲里亚此时放弃抵抗，这驱使她转动身体用尽全身力气挥出一剑。巨龙咆哮着逼近，少女紧闭双眼迎击。
吼噜——
看来命运女神并没有为菲里亚编织一张残破的网，灌满魔力的巨剑扎入了巨龙的牙龈中，紫红色龙血喷溅而出，一瞬间侵染了剑身。嗷嗷大叫的巨龙以夸张的幅度疯狂甩动头部，将菲里亚连同巨剑甩离自己，在重力作用下坠向地面。
远远注视着战斗的零握紧双拳，希失态地大叫起来，芬里尔低下头垂下耳朵。伯斯提公爵屏息凝神，女仆们在默默祈祷。
风呼啸着从少女身边掠过，这次菲里亚是真的没有办法逆转困境了，这样就结束了吧……不愿承认，不想接受，就如此死去，明明还有那么多想做的事情，明明才约定会等着那三个人征服世界，怎么可以就此止步！
菲里亚右手上的青色印记开始发光发亮，以那光亮为中心展开由复杂几何图形构成的魔法阵，并平行向下延伸至地面。垂直排列的魔法阵群形成一条减速带，菲里亚每穿过一个速度就会减慢些，接着被穿过的魔法阵就破裂消失。
经过多次减速，坠落的冲击已不会伤到菲里亚。但巨龙无愧于智慧生物之名，在少女展开缓冲术式时察觉到庞大的魔力流动，判断对手属于实力较强的一类，立刻张开那张血盆大口，喉咙深处冒出暗紫色火光。
巨龙做出龙族共通技能“七阶·火焰吐息”的起始动作。
菲里亚落地的那一刹那，巨龙蓄力完成，一道火柱划破云层从天而降，将所接触之物通通化作灰烬。还没站稳脚的菲里亚倾斜身子向前翻滚，没有时间停歇，她拖起炙手的金属大剑奔跑起来。她不能停下，一旦停下脚步就意味着一切的结束。
暗紫色火柱开始移动，在地面留下焦炭色的轨迹。巨龙只是摆动一个小角度，菲里亚却要拼了命地奔跑，但人类的腿脚哪里比得上火焰的移动？
筋疲力竭的菲里亚感受到背后袭来的热浪，向侧方跳出接连又是几个翻滚，才勉强保住性命。火焰又向远方移了不知多远，才渐渐平息，而菲里亚自己则是衣服残破不堪，身上有多处烧伤，巨剑的一部分已经熔化。
但是，还不能停下，还有要保护的人……菲里亚艰难地站起，摇摇晃晃的身躯如风中残烛，她的视野因泪水而模糊，但她仍想挑战不可能战胜的对手。
“已经可以了，菲里亚。”一只手轻轻搭在少女的肩上，菲里亚含着泪抬头看向微笑的零，他的双眼中蕴含着一中坚定热切的情感，“你已经很努力了，接下来就看我们的表演吧。”
菲里亚忍不住心中涌动的情感，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流下。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用颤抖的声音回答：“嗯！”
“芬里尔，准备战斗，来一场华丽的表演作为开幕曲吧！”
收到命令的芬里尔竖起双耳，双瞳泛出红宝石般的血红色。她向前迈出一步，双手在空气中摆动几下后挥向两边，沿着挥过的轨迹空气凝结成两把大剑。这是“六阶·上位元素变换”，亦为炼金术。
芬里尔一步步向前移动，双持临时打造的大剑。在工艺方面，这两把剑当然比不上矮人族的魔导兵器，但单纯当作武器来挥动是没有问题的。
巨龙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威胁，再次扇动羽翼释放吐息。
更加集中的火焰穿破云层直击地面，原本焦黑的大地承受不住高温熔化成滚烫的岩浆。即便如此，正面承受攻击的芬里尔毫发未伤，脚下展开魔法阵在岩浆上行走，长发与衣摆在热浪中飘舞。
“七阶·洛基加护”提高了芬里尔对大多数攻击的抗性，尤其是火元素攻击抗性。
惊愕的巨龙怒吼着，芬里尔在空中铺设数十个法阵当做垫脚石，提升自身的力量和速度后一跃而起，转眼间来到巨龙的背上，对着淡紫色鳞甲就是两下重砍。但没有造成有效伤害，充其量只是让巨龙稍稍失去平衡。
同样意识到这点的巨龙开始360°回旋飞行，想甩掉身上的小虫子。试过身体各处确认物理攻击无效的芬里尔思考下一步方案时，鳞片的纹理突然发出强光，附近的光线与空间产生扭曲。
感受到异样的芬里尔迅速跳起，但大剑有一部分接触到鳞片蒸发了。
跃起的芬里尔被巨龙抓住破绽，它迅速转身使出一记甩尾。匆忙使用防御术式的芬里尔被击飞出去，在空中划过完美的抛物线，撞破垫脚的魔法阵坠向焦炭色的大地。
据说龙族是诸神的创造物中最为强大的一个种族，它们从上古时期存活至今，精通古代魔法，甚至传说奥丁也惧怕“龙王”三分。
弗兰哈里尔向天长啸，弥散在空间中的六大元素聚集起来，在巨龙面前的魔法阵中流转。魔法阵的中心大圆环顺时针转动，外侧六个小圆环则以逆时针转动，六色光芒交替在其中显现。
“是‘八阶·元素崩坏’，附有混乱与破防的debuff，想当年我们讨伐龙族巢穴的时候，六头王级个体……”
“好了，希，你闭嘴。芬里尔，注意debuff，如果可以试试利用那股能量！”
芬里尔点点头，张开双手展开防御。一阵巨响过后，地面被挖去一个半球体形成巨大的坑洞，只有中心少女脚下的土地没有凹陷，但也已经开裂。芬里尔用力支撑身体顶着“元素崩坏”的冲击，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
由于“元素崩坏”的原因，空间中的魔力陷入混乱态，不能被直接使用。所以芬里尔燃烧体内的魔力来维持术式，但终究是要消耗完的。
坚持住啊，芬里尔。零不禁在心中捏把汗。
呼，芬里尔深吸一口气然后呼出，让体内紊乱的魔力稳定下来。她慢慢移动身体重新找到一个支点可以让自己用一只手支撑，用另一只手在空中书写鲁纳符文，六个魔法阵出现在光柱周围，靠近、穿过，六把长枪跟着被拉出。
其中一把枪尖指向天空，瞬间驶过万米的距离击破巨龙面前的六色法阵。接着是第二把瞄准巨龙的头颅超音速飞去，但被躲闪只擦到了脖子。剩下四把一齐飞出，对巨龙紧追不放，最终一把枪刺穿那对硕大的翅膀。
嗷——又是响彻天地的吼声，但这次是强者悲惨的嘶鸣。
六把长枪穿破鳞甲，扎进巨龙的四肢、尾巴、胸膛，紫红色的龙血喷涌而出，洒落在焦黑的大地上。弗兰哈里尔挣扎着拍打残破的双翼。
最后。
“‘九阶·天火处刑’。”芬里尔用出最后一击。
火光染红了整片天空，爆炸声迅速向远处扩散，矮小的树木被连根拔起，高大的树木弯下了身躯。一头庞然大物在悲鸣中坠落远方。
力量几乎用尽的芬里尔倒在零的怀中，用虚弱的声音问道：“芬里尔的表演，华丽吗？”
零为少女的可爱露出了笑容，抚摸着她柔软的毛发。
“很华丽，华丽得无可挑剔。”
“太好了……”芬里尔闭上双眼，在主人的怀抱中睡着了。
“勇者大人，”一个萎缩的声音说道，是那几名可怜的骑士，“您讨伐了‘灾厄弗兰哈里尔’吗？”
零低下头好隐藏嘴角的笑容。
“是啊，就是我。”
骑士们倒吸了一口气，其中一个鞠躬行礼说“勇者大人，感谢您为露卡因兹王国所做的壮举，我想诺威亚三世陛下一定想要见您，请问您能否答应这个请求呢？”
“呵呵，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
4.王都之旅
“起来吧，两位伟大的勇者，消灭威胁王国百年的巨兽‘灾厄弗兰哈里尔’的神之勇士啊！你们今天的伟大壮举，我以露卡因兹国王诺威亚三世之名发誓，将会载入史册，被全国人民所传颂！来，勇者，说出你们的名字！”
国王诺威亚三世高坐在珠宝点饰的王座上，举起权杖高声说道。他全身给人的感觉除了珠光宝气外，就是这家伙是不是宽度比高度大？圆滚滚的身体卡在王座之间，双腿高跷着甚至挨不到地面，还有那与身材相称的脸庞，实在让人难以看出他的表情。
“能接受国王陛下如此的恩惠，是我们的荣幸。”零与芬里尔从鞠躬状态起身，向前迈出一步，“陛下，我的名字是零，她是芬里尔。”
国王那双挤在肥肉之间的小眼睛猛然睁大了许多，宫殿中的大臣们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零若无其事地摆出凛然的笑容，芬里尔抖动着双耳一脸呆样。
“咳咳，肃静。零，芬里尔，我再次向你们表示感谢。”
“陛下，”一个长相俊秀的瘦高男人说，“我不认为您的判断有误，但是一个怪物杀死了另一个怪物，人民是不会庆幸自己被拯救，反而担心下一只怪物的威胁，我想不光人民如此，这里的各位不少也是这样想的，还请陛下三思。”
芬里尔低下头一脸沮丧，零把手搭在她的肩上告诉她没问题。
国王眯上只有一道缝的小眼，向左边摆了摆手。“米泽尔骑士长，你怎么看？”
铿铿。身穿盔甲的高大男人从左列大臣中走出，行了标准的其实力，发出浑厚的嗓音；“我认为危害国家的隐患还是越少越好，我等将士并没有与怪物作战的能力。”
国王又瞟了眼右边。“伯斯提公爵，你作为当事人，又是你带来的这两位勇者，你有什么看法？”
“在我看来虽然芬里尔小姐的身份值得怀疑，但是他们的行为毫无疑问是为了保护露卡因兹王国。所以应对这种行为进行奖赏，至于其真实身份可日后再考察。若不是大家所想的那样，自然很好，王国有位屠龙勇士其他国家也不会贸然接近。若真是传说中的苍狼，既然她站在这里，那就代表可以沟通，也许可以成为王国的一份力量。我想与其他种族的交流，首席魔法师格洛特大人应该比我们多。”
“我不想看见任何的狼……”名叫格洛特的男人面容憔悴，捂住胀痛的额头。
“咳咳，”王国清了清嗓子，用权杖敲击地面，“我已经决定了，来人，为我们的勇士零与芬里尔颁发勇士勋章！”
在乐队奏响的隆重音乐中，两个仆从双手托着精美的黑木箱子从宫殿一角走来。又来两个看上去地位颇高的侍女小心翼翼地取两枚闪闪发亮的银色勋章佩戴于零和芬里尔胸前，臃肿的国王讲了一堆没有营养的虚伪话语后，会议结束。
“呼，终于结束了！被那么多人盯着看还是挺难为情的。”零在走廊上长呼一口气，伸张僵硬的四肢，胸前的勋章映射出太阳的光芒。
“哦？屠龙勇士零也会难为情吗？如果是那么多美少女，我看你现在还在夸夸其谈呢。”从口袋里的手机中传出希调侃的声音。
“哈哈，不过总算到这一步了。”零突然压低了声音。
“嗯，国王及大臣们的信息采集完毕，关系网络也构建出来了。”
“我们只要牵动网络中的几根线，自然会趋向最终结果。”
露卡因兹王国作为一个封建王朝已经呈现出种种末期的迹象，国王空有权利却没有最重要的判断能力，大臣们也都是些保守愚蠢、贪图享乐的废物，有些人应该也在觊觎王位。根据路上了解到的情况，叛军，哦不，起义军已经出现了，国家处于动荡时期。这里的国民就算起义了，最终也只会被其他贵族窃取成果而已，不改变制度是不行的。
“零阁下！”一位年轻的小伙子从后面跑来，那副充满朝气的脸庞露出开朗的笑容，看服饰应该是骑士团的一员。他跑到零面前，中规中矩地弯腰行礼，接着激动不已地说：“零阁下杀死了‘灾厄弗兰哈里尔’真是太厉害了，您能教授我您练习的方法吗？比如挥剑的力度，跳跃的姿势，还是说要学魔法？我自己不管怎么联系，也最多只能用一阶，听说您用出了九阶是吗！”
年轻的骑士越说越亢奋，睁大那对发光的翠绿色眼睛向零逼近。
“其实主要是芬里尔……”这么近的距离，也让零有机会观察这个年轻人。金发碧眼，五官端正，容貌姣好，身材高挑……这不是死宅的敌人现充吗！
“原来是芬里尔阁下吗！请务必指点我训练技巧！”他又迅速用那热切的目光接近捧着勋章的芬里尔，距离近到快要挨到彼此的鼻尖。
受到惊吓而炸毛的芬里尔差点扔掉勋章，但又及时接住抱在怀里，颤抖着身体躲在零的身后，零也反射性的将手臂挡在芬里尔和年轻人中间，意识到自己做出这一动作后的零露出尴尬的笑容。
年轻人发现自己的失礼后，立即鞠躬道歉：“抱歉，失礼了！忘记自我介绍，在下是琉亚骑士团的法修·劳尔，请多指教！”
法修·劳尔，Lv36，等级不算高，确实是个潜力有待发掘的新人。
“好的，法修……”零做出礼貌性的回答，芬里尔也探出脑袋点点头。
“两位有需要请尽管吩咐在下，能为王国的勇者效力也是在下的荣幸！”
“好的，我知道了……”
“那么在下先告辞了！”法修再次鞠躬，小跑离开了。
脚步声渐行渐远，慢慢没了踪影。
“真是让人讨厌不起来啊。”零为年轻人的热情感叹道。
“不愧是勇者大人，很快就有粉丝了呢，而且还是个耿直的帅哥哟！”希忍住笑意去调侃零的遭遇，但中途还是露出了笑声。
“可怕……”芬里尔的身体仍有颤抖。
“嘛，小芬是文静乖巧的女孩子，和过于开朗的男孩子合不来是正常的，不过零你刚才是不是伸手想保护小芬来着？”
“保护可爱的女孩子有错吗！”
“没有没有，但是法修也没有想伤害小芬啊，你干嘛反应那么激烈呢？”
“因为芬里尔是我的！”零的回答脱口而出。
芬里尔刷的脸染上了红晕，轻轻拽着零的衣角，身后的尾巴慢慢摆动。
“希，坏心眼……”
“呜哇？小芬那个，我只是想开个玩笑的，不要当真啊！”
“没有当真……”芬里尔靠的更近了，微微抬头观察着零的表情。
看着羞涩中又带有期待的芬里尔，零为刚才脱口而出的话感到羞愧，至少现在自己还没有能力回应这份期待。零别过脸避免与那天真纯洁的眼神接触，芬里尔又低下了头，脸颊的光泽更加红润。
“菲里亚，开心一点嘛。”灌入大量液体的零把胳膊搭在菲里亚的肩膀上，距离近到彼此的脸颊几乎要贴在一起。
菲里亚半睁着双眼看起来没什么精神，无力地伸出右手推开靠来的零。
“明明只是喝了点茶，干嘛一副喝醉的样子啊……”
“醉是心灵的一种状态，与喝什么是没有关系的。”零又试图去捏菲里亚的脸蛋。
“变态不要靠近我了！你怎么对女孩子没有一点分寸！”一身粉色睡衣的菲里亚粗鲁地拿枕头拍打零的头，气冲冲的她精神了许多。
“菲里亚，我一直把你当兄弟看待，没想到你是这样看我的。”零的声音深沉了许多，幽怨的眼神仿佛在说自己很受伤。
“把女孩子当兄弟看本身就很奇怪好吗！顾及一下我的感受呀！”
“女孩子……嗯，你有很大的成长空间。”零看了一眼菲里亚平坦的胸部，把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投以同情鼓励的目光。
“呀！你这家伙真的很讨厌啊！”菲里亚一脚将零踹倒在地，气呼呼地站起。
“他们两个还是一如既往的要好呢。”希一边看着嬉闹的两人，一边用芬里尔生成的虚拟棋盘下着国际象棋。
“嗯”，芬里尔点头表示赞同，移动一枚棋子后低头看向自己，“芬里尔也有很大的成长空间。”
“噗，小芬在在意这个吗？现在的小芬已经很可爱了。”希移动城堡吃掉突进的士兵。
“零喜欢大些的，但芬里尔很平……”芬里尔移动骑士斩杀了皇后。
“无论怎样那家伙都会喜欢小芬的，毕竟他难得这么认真。”希的国王向右平移。
“将军(Checkmate)。”芬里尔的皇后死死锁定了国王。
“啊哈哈，输了呢。小芬经常玩这个吗？”希饶有兴趣地问道。
“只是玩过几次……”芬里尔低垂的目光落在握在一起的手掌上。
“只是几次就这么厉害啊，这在地球已经是世界顶尖水平了。”
“哦……”面对希灼热的注视，芬里尔的表情逐渐凝重，甚至有些悲伤。
“对不起，是难过的往事吗？”
芬里尔轻轻点头。
此时菲里亚和零正激烈地投入用枕头当武器的战斗中，沿直线、弧线飞行的枕头被零巧妙躲开，然后菲里亚会随手抱起脚边的枕头开始肉搏战，羸弱的零瞬间被压倒在地板上大叫着：“菲里亚大小姐，饶了我这个可怜的庶民吧。”
两人看上去总是在拌嘴，但都没有讨厌对方的意思。菲里亚原本因为讨伐弗兰哈里尔耳朵事情萎靡不振，但现在她那紧绷的神经放松了许多，她的眼神与嘴角就是最好的证明。
“呼，不要跑！”气喘吁吁的菲里亚掷出手中的枕头，不偏不倚地正好砸在芬里尔的头顶。
不知道发生什么的芬里尔一脸茫然，借此机会零迅速抓起一个枕头扔了出去。
“太狡猾了！”遭受突袭的菲里亚抱怨道，她西湖是玩累了，坐在了垫子上。
“只是巧妙利用一切形势。”零摆出顽皮的表情，轻抚芬里尔的小脑袋坐在她旁边。
“总感觉你们的关系会令人羡慕呢。”希用富有深意的表情端详着两人。
“当然了，这是上天的安排。”
“羡慕个鬼哦！”
“哦呵呵，反差萌也很可爱呢。”希的语气更加暧昧了。
摇晃着尾巴的芬里尔没有参与口角，默默啜了一口茶。
“不过之前与灾厄巨龙战斗时，小芬使用了九阶魔法吧？”
“没错。”零自豪地提起了嘴角。
“所以小芬并不是普通的妖精吧？”
“完全没错，”零的笑意更加明显，同时张开了双臂，“菲里亚，在你面前坐着的乖巧少女正是洛基之后苍狼芬里尔，就是那个与死亡女神海拉和世界之蛇耶梦加德齐名的噬神之狼芬里尔。”
“嘛，差不多猜到是这样了，不过传说和现实差别好大。”
“但人们对于传说和现实的态度却是一样的，比起眼前所见，他们更愿意相信道听途说、口头相传的故事，因为大家都是这么做的，不这么做就是……”
“异端，不相信的人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菲里亚回答道，同时咽下了唾液。
“不信者已经被所谓秉持正义者送入赫尔海姆，那么其他人就不会再这么做，由于畏惧他们就将自身的权利移交给了高高在上的小丑，真是愚蠢的人。明明感到不满，明明被逼到绝路，敢于反抗的人却寥寥无几，真是可悲。”
“与一个王国为敌，如果不是另一个王国，是没有平民会这么做的。”
“国王只不过是被胆小之辈捧出来的可悲者，换个角度，如果没有人听从国王的命令，那么他就和我们一样，只是普通人。”
菲里亚为零的思维感到诧异，之前从未有人说过这样的话。
“菲里亚，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情，我和希实际算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在那里没有神明，没有龙，人类是真正的世界主宰，你知道人类是凭借什么的吗？”
菲里亚摇摇头。
“是智慧，人类没有魔法，没有鳞甲与爪牙，只能依靠头脑，这么说你可能不理解。”
“喂，你是说我笨吗！”
“好了，先看着吧。一块铁和一块木头同时下落，哪一个会先落地呢？菲里亚同学，请回答。”零让芬里尔用炼金术做出大小相同的铁块和木块。
“呃……铁？”
“答案是同时落地。”零松开双手，铁与木头同步运动撞向地面。
“咦？为什么？你用了魔法吗？”
“并没有，这是普通的自然现象，你们没有人发现这个吗？”
“从来没有……”
“看来启蒙运动要和工业革命一起了。这就是人类智慧的体现，通过掌控法则去改变世界。还有，菲里亚，你的言行举止和面部表情会出卖你的一切信息哦。”
“这真是太厉害了，不可思议……”睁大双眼的菲里亚被零所讲述的未知知识吸引。
“没错，不可思议，通过不断探索研究世界的法则，人类也是可以‘弑神’的。”
零的双眼坚毅无比，仿佛其中蕴藏着一只凶猛的野兽，一直没有利爪但头脑敏捷的捕食者。菲里亚与零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他已经给自己展现了许多曾经认为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她相信他一定会改变世界。
菲里亚忍不住笑了出来，笑的是如此开心。
他们三个一定可以改变世界，她如此相信着。
“是尼尔小姐？”抓头发掩饰尴尬的零畏缩地说出对方的名字。
“是妮儿缇娜，零先生。”面带和善微笑的女仆纠正道。
“妮儿缇娜小姐，不是菲里亚吗？”零感到更加尴尬，露出苦笑。
“非常抱歉不是呢。您能如此关心菲里亚小妹，我在此表示由衷的感谢。”礼貌恭敬的妮儿缇娜弯下腰鞠躬，身体呈现标准的九十度角，波浪卷茶色长发从身体两侧垂下，隐约可嗅到一种清香。
为了延续话题无意间说出的话，被对方认真地回答，零的笑容更加僵硬。
“不用谢……妮儿缇娜小姐，你这样拘谨我有些不太习惯……”在正式外交场合礼仪是必要的，但是在日常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礼貌用语，总感觉很奇怪。
歪着头的妮儿缇娜困惑地看着忸怩的零，随后露出明白了的表情，再次摆出和善的笑容。
“那么请叫我妮儿缇娜，我可以称呼您……你零吗？”
“可以可以，这样才正常。”少了那些礼貌辞令，零显然轻松了许多。
这是零在王都度过的第一个早晨。天才刚刚亮，道路上就挤满了载着各色货物的马车，路边的店铺接连开始工作，街道恢复了往日的喧闹。
“芬里尔小姐没一起来吗？”
“她有些事情要办，所以来不了。”芬里尔用空间转移去搜集起义军信息的事情怎么可能说出口。
“有点可惜呢，这样就是零和我两个人了。”妮儿缇娜露出孩子般俏皮的眼神，顺势牵起零的右手。
体温升高的零感到一股凉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他感到头脑一阵眩晕。冷静，冷静，只不过是女孩子的手，只不过是手……
“抱歉……”零抽回了右手并加以道歉，这个类型的女孩子他是真应付不来。
“哦？”妮儿缇娜将身体靠得更近，像肉食者观察受惊的兔子一样注视着零，“呵呵，真是个可爱的男孩子呢。”
“呵呵……”这对死宅处男的考验也太大了吧！我明明只是个安分守己的普通市民，为什么世界要如此对我！是命运女神搞的鬼吗！
零在心中抱怨着命运的不公，向前迈出一步。不料踩中路边的石子滑倒在地，很不幸地还撞到了商店的柱子，引来店主的关心。
“你没事吗？”妮儿缇娜慌张地扶起摔倒的零。
“没事……命运女神还真厉害啊。”零小声嗫嚅道。
“你说了什么吗？”
“没什么，只是自嘲罢了，我们走吧。”零说着再次迈出脚步，注意着脚下的一切。
“好的。”妮儿缇娜努力跟上了零的脚步。
“午饭吃什么呢？”“水果店的那个女孩好漂亮啊。”“今天又要赔本了……”
各种嘈杂的声音从街市的四面八方传来，拥有超常听力的狼耳少女穿着平时的那件有宽大兜帽的大衣，站在来往的人群中间捕捉着人们的低语，寻找自己想要的信息。
“没有。”芬里尔轻声说道，声音轻到只有她自己能听到。但她并不是说给自己听。经过调整，不必再戴上显眼的眼镜与耳机，也可以共享视野与听觉。
“我们继续去下一个地方吧。”做完记录的希回答。
沿着乱哄哄的街道向前走，从杂乱的话声中找到有关起义军的信息，在交通闭塞的农耕文明社会，没有什么比舆论传播信息更快的了。更何况这是零看过地图指出的最有可能潜藏起义军的地方，在这里一定能发现些什么。
“你知道吗？‘梦魇’据说又有行动了。”“那群想要打倒诺威亚三世国王的疯子吗？”
很快就有了收获。初步判断起义军是一个名为“梦魇”的武装起义组织，在城市中被多次目击，但未引起骚乱。希通过规划分析判断，起义军极有可能在城市北部的山丘地区中建有基地。
为确认这些推测，芬里尔改变前进方向，向北方走去。
在人潮中向某个方向前进本来就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再加上芬里尔体型娇小，被络绎不绝的行人挤得左摇右摆。每一个人都没有停下道歉，他们甚至觉得低头看一眼都是浪费时间，匆忙地赶路。
突然芬里尔停在原地，双眼直直地盯住某个方向，瘦弱的肩膀忽然开始颤抖。她立即调转方向，不顾行人的吵嚷，只想着加快脚步离开这里。
“小芬，怎么了？”
没时间回答希的担心，芬里尔的速度越来越快，她的呼吸变得紊乱，身体颤抖得更加剧烈。她在害怕着什么。她不愿回头，无论希怎么询问，她的回答就只有急促的呼吸声与咬牙的声音。
芬里尔走进人烟稀少的小巷，希望能躲过恐惧的来源。
“芬里尔。”
背后传来浑厚的男声，这让芬里尔猛地挺直脊背。
“顽皮的小家伙。”
嗒，嗒。声音的发出者缓缓靠近。
“小芬，该不会是……”
“提尔。”芬里尔慢慢转过僵直的身体，不敢与男人对视。
身材魁梧的男人得意地扬起嘴角，饱经风霜的两旁仍保持着年轻的容貌。经过锻炼而坚实的肌肉给人巨大的压迫感，背在身后只露出刀尖的双刀让人战栗。
Lv 100 提尔……这是希来到异世界后，除了芬里尔外，见到的第一个满级角色。战神提尔，光是其存在就能震慑九界，“战”概念的集合体，是不容忽视的强大敌人，是让芬里尔也恐惧不已的恐怖存在。
“芬里尔，和我回阿斯加德吧。”提尔爽朗的声音让芬里尔颤抖着低下头。
战神一步步靠近，街市吵闹的声音逐渐远去，空气凝重得让人产生窒息的错觉。不可能战胜，无法打败，逃脱不了……这样的想法充斥芬里尔的脑海，四肢沉重仿佛戴上了无形的枷锁，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回来吧，芬里尔。”
“不……”狼姬少女尝试着反抗，但她仍没有勇气直面男人。
“什么？”
“我不要回去，不要回阿斯加德……”少女的声音渐渐提高，用那对闪着泪光的晶莹大眼盯着昔日的主人。
“呵，”提尔翘起嘴角会心一笑，“到叛逆期了吗，芬里尔？我原谅你的任性，但胡来就不好了。你可以不解释近来的所作所为，但今天你必须和我回去。”
“不要，芬里尔已经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了，所以，不会回阿斯加德的。”
“说什么呢，我的芬里尔。米德加特的人民怎么可能接纳你，阿斯加德才是你真正的家。人类是不可能接受你的，不要被他们的花言巧语迷惑，他们只是想要你的力量罢了。”
“不，”含着泪的芬里尔猛地抬起头，少见地大喊，“零不会骗我，零会接受我，零他……”顺着脸颊滑落的泪珠打湿了地面，芬里尔矮小的身体不停颤抖，咬住嘴唇的她想相信名为零的人类。
“你能确信吗？”提尔认真地质问芬里尔，同时弯下身子使视线与少女同等高度。“你可以肯定那个名为零的人类不是出于私欲而利用你吗？”
芬里尔张开嘴拼命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无法说出，只能做无用的抵抗。
“不能。既然如此，就不能让你留在人间。”提尔伸出粗壮的手臂抓向芬里尔纤细的手臂。
时空有一瞬间定格了，时间恢复流动后，从房屋的阴影中冲出一只粉色的身影。那身影的爪子刚刚伸出，就被提尔紧紧抓住重摔在地面。
头顶落下迅猛的火舌，提尔毫不犹豫地拔出一把战刃挥向天空。火焰瞬间被驱散，落下的红色小家伙被提尔狠狠踢了一脚。
趁机移动到战神身后的金色小家伙张开大口露出獠牙，但提尔仍是快一步闪开用肘击将他打向地面。
“蒙纳卡罗，斯古尔，哈迪……”芬里尔用泣不成声的声音叫出三只小狼的名字。
“不要伤害大姐……”哈迪勉强支撑起负伤的身体，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追赶月神的恶狼么？也好，今天就除掉你这祸害。”提尔单手掐起哈迪的脖子，另一只手提起刀刃抵在他的咽喉上，冷酷地说，“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面色惨白的哈迪满脸不屑，即使刀刃架上脖子，他也不收敛那强烈的敌意。
“没有，很好，我会让你很快拜托痛苦。”
铿。钢铁践踏地面的声音从巷口传来，裹着黑色大衣的部署字库屹立在不远处，从帽檐下射出一道尖锐的目光，一个冰冷的声音宣告道：
“检测，发现个体战斗力超过相对值10.观测，三名个体重伤，四名个体表情判断为‘痛苦’。判断，正在发生欺凌事件。警告，战力异常个体，请放下武器离开。”
“你是什么东西？”提尔脱口抛出疑问。
“判断，受到侮辱。宣告，战斗开始。”
突然到来的博生家伙宣告开战后，几乎在瞬间移动到提尔面前，挥出紧握的右拳。提尔放开哈迪慌忙用刀刃抵挡，只听清脆的钢铁碰撞声，提尔的战刃出现了裂纹。
在如此近的距离下，提尔才看清来者的面容。那是一名比人偶更要精致的少女，无机质的清澈双眼中没有任何感情，单手挥出的力道甚至不亚于雷神索尔的战锤。这是提尔不曾见过的强大，因此他确信这名少女绝不属于这个世界。
仅仅一击就能让战刃产生裂纹，很难想象她的全力进攻会造成怎样的后果。
权衡利弊后，提尔决定撤退，与她为敌绝不是明智之举。
“时雨，这是我的名字，那么，再见。”
人偶般的神秘少女悄然离去。
“啊！”零感到一阵寒战，忍不住大叫了一声，引得路人鄙夷的目光。
“你怎么了，零？哪里不舒服吗？”妮儿缇娜歪着头关心地问道。
“没事……”但零的内心始终无法平静。
“真的吗？我以前见过这么说的人后来都死掉了哦。”
零挤出一个笑容，苦笑道：“虽然十分感谢你的关心，但是这种说法不怎么让人开心啊。”
“唔，看样子是没事了，不过我说的话确实是真的。”妮儿缇娜轻轻垂下眼睑。
“抱歉，妮儿缇娜你以前是救助伤者的吗？”零不知道护士一词该怎么表达。
“嗯，以前在村子里给大家看病，但是遇到了黑死病……”
“不用再说了，抱歉提及你伤心的往事。”
“没事，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说出来反倒轻松了不少。”妮儿缇娜微笑着，眯起的那对眼睛中浮动着心灵的微光。
零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人类的感情，妮儿缇娜的悲伤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嘭！冲破耳膜的爆炸声吸引了街道上行人的注意，红棕色的雾遮蔽了道路的一部分。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没有出现伤者所以情况并不混乱。零反射性伸出手臂挡住身后的妮儿缇娜，这让她双颊泛红低下额头。
“妮儿缇娜，你站在这里不要走动。”零的话语比平时要认真的多，他的双眼紧盯着迷雾中的某处。没等妮儿缇娜回答，他就冲了出去。
穿过迷雾，拐进小巷，零跟随着自己的目标。前方传来两人的窃窃私语，零也停下脚步将身子贴在墙壁上。随后赶来的妮儿缇娜刚要开口，零做出安静的手势阻止她。妮儿缇娜不解地歪着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待私语声消失，又传来盖上木板的声音，零才探出头查看情况。
“是发生什么了吗？”背后传来妮儿缇娜疑惑的声音。
“可能是要发生大事了，妮儿缇娜，拜托你去王宫通报士兵，说这里可能要被炸飞了。”
“诶？”
“没有时间解释了，动作要快。在此期间我会想办法的。”焦躁不安的情绪浮现在零的脸上，他目光所及之处是被几个箱子掩盖的一块木板，边缘有几片叶子被夹在其中。
妮儿缇娜明白了零将做之事，取下胸前挂着的红宝石项链。
“明白了。零你带上这个，在下面可以照明，记得事后要还我哦。”
零嘴角上扬露出高傲的微笑，接过项链握在手中。
“一定会还你，我可不喜欢亏欠别人东西。那么，王宫再见。”
“再见。”妮儿缇娜小跑着离开了小巷。
零移开箱子，掀开布满灰尘的木板，一股寒气从地道中袭来。
嘀嗒，嘀嗒。从地表渗入土壤的水分正从通道上方滴下，不断击打着侧壁的岩石。时而从黑暗中传来吱吱的啮齿动物叫声，偶尔从脚下窜过几只毛茸茸的大肥老鼠。
零用手指轻轻敲打妮儿缇娜交付他的红宝石，在黑暗中发出柔和的红光勉强可以照亮脚下。仔细感受能够发现有轻微的风流向某处，证明这洞穴并是不全封闭的，在某处可能设有通风口，但这里仍不宜久留，稀薄的氧气坚持不了多久。
开始行动的零将印在脑子里的城市地图与这错从复杂的地下通道作比较，记录下自己探索的路线，以及对应地面上的位置。
左转70°，前进了60米。右转50°，前进了80米。零反复进行着这样的计算，让自己的意识时刻保持清醒，同时他也明白继续在这地方拖延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之前可疑的两人早已不知消失在何处，但在地面上嗅到的火药味总是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再与这遍布全城的地下网络联系在一起，不得不怀疑在某处埋下了炸弹。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大约三十分钟后，零在王城西北部的地下发现了一块异样的结晶。那是一块橙色的透明水晶，内部不知用什么技术刻着复杂的纹路，由于已经达到微米级别，零凭肉眼也很难看清。
零冒险地用手指轻轻敲击水晶表面，看是否会引发什么效果。水晶亮度骤然增加，在表面展开更为复杂的魔力回路，周围的空发出嗡嗡的振动声。
躲在岩石后面的零小心翼翼地接近，仔细观察起运行中的魔力回路。
对于魔法认识只是“很帅，很厉害”的零并看不出门道，日月图案、六芒星等符号交错纵横穿插在一起，哪一部分什么作用零一点也不了解。
“可恶，没有芬里尔在就不行了吗！”零为自己的无能怒吼，重重捶向发光的水晶。
遭受重击的奇异水晶使空气剧烈振动发出尖锐的爆鸣声，魔力回路收拢回内部，亮度迅速提升，使整个视野都被纯白的光芒占据。
“该死……”察觉到危险的零立刻抽身向反方向大步跑路，他大口吞吸着洞穴内的空气，但这稀薄的氧气光是维持生命就很困难了，更别说给肌肉提供大量能量。
酸痛与乏力在几秒间便侵袭了零的全身，背后尖锐的爆鸣声不允许他停下。
更加尖锐的声音与岩石崩塌的声音从背后袭来，纯白的光芒与热浪吞噬了一切。
零猛地跳出护住头部在地上打滚，热浪与碎石打在他脆弱的身体上，留下一道道血淋淋的口子。零的意识暂时中断了。
冰冷摧残着零的全身，爆炸几乎燃尽了空气中的氧气，窒息感渐渐涌现。恢复意识的零软塌塌地倒在碎石堆旁，被血染红的视野已经模糊。
还不想死啊。零发出无声的叹息，为自己的无能感到不甘。
希，芬里尔，菲里亚，还有妮儿缇娜，这些伙伴的容颜一次在脑海中浮现。为了她们，自己绝不能死在这里。最放心不下的是芬里尔，不能让这名孤寂少女独自一人。
“命运啊，来较量吧。”零扯出一个笑容，尝试驱动身体。每一块骨骼都在嘎吱作响，每一块肌肉都是肿胀乏力，鲜血不停从伤口中涌出，意识就将被夺去。
岩壁内突然发出叮叮咚咚的敲打声，伴随着石块的开裂，几只说着叽叽喳喳语言的矮小生物从中走出。他们有尖尖的耳朵，短小的四肢，矮小的身材，有黑的皮肤，头顶戴着有照明作用宝石的安全帽，手中拿着特殊金属制成的镐子。毫无疑问这些是矮人，或者叫做黑侏儒。
看到人类的这幅惨淡样子，不知矮人会作何感想。
“喂。”零将自己的全部押在这一次赌博上。
矮人们惊讶地眨巴着眼睛，聚在一起讨论着什么，接着从中走出一个。
“做个交易吧。”零呼出微弱的气息，在死亡的边缘挣扎。
“说来听听，人类。”一个褐色的矮人操着一口不太标准的人类语，听起来就像方言。
“我希望你们找到这个洞穴内所有的这种结晶，”零拾起手边的一块橙色水晶碎块，“而我将提供你们所不知道的只是与技术。”
眯着双眼的矮人打量着奄奄一息的零，开口说：“人类，你有什么能超越瓦特阿尔海姆工艺的技术？”
“呵呵，”零咧开嘴角露出笑容，“电子科技与量子力学。”
“嗯？详细讲来听听。”成功勾起了矮人的兴趣。
零拿出人类科技的王牌做筹码，与拥有九界最高超工艺的矮人族开始谈判。对话进行得非常顺利，零在地上画出简易的电路图与量子的示意图，矮人们频频点头称赞认为这确实超越了他们现有的技术。
“怎么样呢各位？考虑一下吧。”
“不用魔法也能达到这种地步，的确惊人。我们只需找到封爆石就可以获得它吗？”
“没错，这个交易你们不会有任何损失，相应地你们也可以获得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技术，我相信这会增加你们在‘诸神黄昏’中的战力。我的要求是你们找出这座王城地下范围内的所有封爆石。”
“你如何证明你不是神？如何确保会兑现承诺？”
“完美证明我做不到，至少阿斯加德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同时可以告诉你们我是芬里尔的契约者。至于承诺我会在三个月内以国家名义送去瓦特阿尔海姆相关资料与论文，是否相信由你们来决定。”
“看上去是和那些可恨的神族不同，暂且相信你，小子。”
零暗自窃喜计划的成功，他的呼吸更加微弱，体温在迅速流失，身体就要达到极限。矮人们准备启程，意识到虚弱的零，其中一个问道：“小子，能站起来吗？”
“我想很难，人类并没有那么强的恢复力。”
“用上这个，快点起来。”矮人递来一瓶浓缩的红色药水。
“十分感谢。”扬起嘴角的零接过药剂，喝下后感到一股暖流在身体中涌动，伤口处感到一阵搔痒。几分钟后，伤口完全愈合，没有留下任何伤痕。
“小子，你是在等我们救你吗？”负责谈判的那个矮人看出了些端倪。
“我没有说过，难道这药还要收费吗？”零表现出惊讶的样子。
“这倒不是，药算送你的。临死前还能冷静谈判，你果然不简单。”
“过奖了，我们只是各取其利而已。”
矮人咯咯地笑了。
借助矮人敏锐的五感，不到两个小时，31个封爆石加上之前引爆的那个共计32个被全部找到。零利用在路上的时间，对封爆石的魔法回路进行分析，发现与电路有几分相似，凭借自己的电学知识，找出并破坏了其中关键的部分，从而解除了起爆功能。
“到这里就可以了。”零抬头仰望洞穴顶部，在这之上是哪里他十分清楚。
“别忘记承诺小子，瓦特阿尔海姆可不是好惹的。”矮人们说完就转身离去了。
“接下来就要奋斗一番了。”零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
“第二至第八小队，报告状况。”全身被黑色布料包裹的男人轻声对耳边的魔法装置说。
“准备就绪，可随时行动。”装置那边传来整齐的回答。
“一切为了明日的自由。行动开始。”男人下达简洁的命令。
一直靠在墙边的人同样一身黑，用兜帽遮住半张脸，哼了一声从墙边起身。
“阿莱娜……”男人唤出同伴的名字。
“向伊亚鲁斯之典宣誓，我绝不会失败。”名为阿莱娜的精灵族少女从兜帽下露出一对目光坚定的眼睛，用同样坚定的语气说道。
“很好，让我们改变历史吧。”男人将黑色的兜帽压低，透过狭窄的巷子仰望天空。
喧闹的王城大街上各色路人来往络绎不绝，车轮咯咯地压过路面，赶车的人满脸忧愁。人人都在为了谋生而拼命。
突然西北街道传来爆炸声，大片路面向下塌陷、破碎，几个赶马车的商人不幸跌入其中，引起一片骚动。
妮儿缇娜停下脚步向西北方望去，不祥的黑烟从那边升起，巡逻的骑士们立即拨开人群向那里跑去。妮儿缇娜默默捂住胸口，在心中祈祷那人平安无事。
趁着西北方的骚乱吸引了行人的注意，两个灵活的影子在居民区的房顶跳来跳去，跨过一间又一间房屋，向王城中心的王宫靠近着。
恰好有个女仆打扮的女人在王宫门前手忙脚乱地向守卫讲着什么，这两个影子从背对居民区的某处围墙翻了进去，行动迅速利落，没有一点拖拉。
“第一小队成功潜入。”影子中的一个男人躲在庭院树下的阴影中说道。
与此同时，另一个影子——身材纤细的少女则警惕着周围。
“第二至第四小队成功潜入。”“第五至第八小队已到达预定地点。”
“开始第二阶段。第二至第四小队开始牵制格洛特，第五至第八小队待命。”
“收到。”
少女伸手向男人示意有人来了，并将身子紧紧贴着树干。
传来踩住树叶的沙沙声，两个紧张兮兮的卫兵试探着走来。距离一点点拉近，当他们来到树边时，少女迅速跳出没等他们发出声音，便先发制人捂住他们的嘴巴，用药粉让他们陷入沉睡。
少女与男人换上士兵的衣服向王宫走去，虽然碰上几个骑士，但并没有被发现，就这样他们到了王宫深处。
吱呀，一间房门轻轻被打开。
“有什么要报告的？”把玩着珠宝的国王头也不回。
“国王诺威亚三世……”
国王正纳闷谁敢对他如此不敬，但当他转过身时……
“受死吧。”脱下士兵服的精灵族少女阿莱娜怀着满腔怒火举起细剑，剑尖直指国王的鼻尖。
“精灵，为什么会在这里！”国王肥胖的身躯颤抖着，向后仰倒在地。
“代我向海拉女神问好。”少女发出冰冷的话语，同时向前方突刺。
国王圆滚滚的身躯在地上翻滚，部分衣物被细剑刺中掉落下来。
“来人！”
国王狼狈地逃向门口，被一直默不作声的男人一脚踢到墙角。
“昏庸的暴君啊，你的人民今天在这里将处决你。请记住，杀死你的是露卡因兹全体人民！”男人高喊着正义的说词，挥下泛着冷光的长刀。
“我不同意！没有征求身为露卡因兹国民的我的同意，竟敢自称全体国民，真够厚颜无耻的。”掀开地板的零恰好弹开了长刀，这让他心中一惊，但仍旧摆出一副笑嘻嘻的嘴脸。
“零阁下！”国王像是见到了救世主一般大喊，“快除掉这两个贱人！”
“你是什么人？”男人挑起一边的眉毛，手中紧握着长刀。
“哼哼，本大爷可是屠了弗兰什么的勇者大人！跪倒吧，人类！”
“讨伐了弗兰哈里尔的九阶魔法师就是你吗？”猛然插在男人和零中间的少女流露出浓烈的战斗欲望与杀意，但并不是出于对战斗的偏执，而是怨恨。
“国王陛下！”年轻的骑士法修·劳尔举着佩剑破门而入。
男人不快地咂了一下嘴，与少女背靠背举着刀剑站在一起。
一个眼神交流后，男人挥刀冲向骑士，少女自然向零伸出细剑。
“喂喂，小姐你这样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老百姓真的——”拖长声音的零将身子拉向右边才勉强避开至此心脏的一击。
“真是话多。”少女手中的动作比言语更快，但零早已知道她的动作先一步闪开，所以只擦到了右臂。
强忍剧痛的零一个踉跄倒在墙边，一把装饰精美的宝剑掉在他的脚边。
“现在不是手无寸铁了，那么我要用全力了。”
少女将细剑用力刺出，同时迈出一步以拉近距离。
“为什么，不战斗？”少女已经将细剑深深刺进零的胸膛，彼此几乎贴在一起。
零的额头冒出汗珠，抑制不住的鲜血从伤口及嘴角流出，他缓缓开口，用只有少女才能听到的耳语说：“因为我们不是敌人，请你相信我。”
少女沉默了几秒。
“不。”
“这我可伤脑筋了……”
“国王今天必须死。”
“现在不是时机啊，笨蛋……贵族会夺权的……”
“真是话多。”少女没有听进零的劝告，拔出细剑走向国王。
这时男人也从另一边走来，年轻的骑士气喘吁吁地跪在墙角。
“既然如此，”零吐出肺部所有的气体大喊，“芬里尔！”
顿时，狭窄房间内的空间开始被扭曲、撕裂，有着天蓝色双眸、天使般容貌的狼姬少女芬里尔降临。
袭击者压抑住内心的恐惧与动摇，掷出肉眼捕捉不到的飞镖，但被在空中展开的六边形挡下。再一下，又一下，无论从哪个方位飞来都被挡了下来。
少女感受到了实力差距，呼吸开始紊乱，后来直接拔刀相向。芬里尔只是轻轻侧身就躲过了所有的斩击，甚至徒手抓碎了剑刃。
“阿莱娜，算了。”男人拉起少女的手臂打算离开。
“不。”少女不甘心，甩开男人的手臂，后退一步跳出门外，将一个盒状物体掷向天空，“沐浴地狱业火而生的炎之主，吾以灵魂为代价请求您的降临。”
响应少女的召唤，盒状物体伸展开，其中的光芒迸射而出，天空阴沉下来，一头被火焰包围的巨兽从裂缝中挣扎着探出头。
零支撑起身体来到门外，仰头迎着炎之主的咆哮。Lv 80 努亚斯。
“芬里尔，先别管我，不要让那家伙出来，尽力抓一个袭击者。”零将手中的32个封爆石全部扔向空中。
芬里尔点点头，向上举起右A手，随着这一动作一道巨雷贯穿所有封爆石从地面直窜天空。火焰巨兽怒吼着缩回裂缝，天空恢复了原样。
“这怎么可能！”少女失态地站在房檐上大叫。
下一秒，芬里尔出现在她面前伸出爪子。
“阿莱娜，快走！通知全体，任务取消！”男人猛地冲来扑倒芬里尔，企图用蛮力将这名身材娇小的狼姬少女压制住。
“不！”
“这是命令！回去找贤者大人！呃啊——”
男人被衣服凌乱的芬里尔推开，少女含着泪跳下房顶，消失在阴影中。
“芬里尔？”那过于粗暴的战斗方式实在不符合平时乖巧的芬里尔，从她的表情中零隐约感觉到发生了什么。
芬里尔低着头缓慢挪着身体，一头扑进零的怀里呜咽起来。她的手中浮现的绿色光芒也在治愈着零的伤口。
“零，讨厌芬里尔吗？零，讨厌怪物吗？”
“零，小芬遇到了提尔……”希补充道。
“什么嘛，芬里尔，为了这种小事悲伤可不值得。如果有人说美少女是怪物，那个人一定不是好人，简直是人类公敌。可爱的女孩子我是永远不会讨厌的。而且，我可是诡计之神，将来要向神发起反叛的男人，谁敢再这样的我面前自称怪物。”
“但是……”
零后撤一步优雅地跪下，牵起芬里尔的手。
“芬里尔，我的公主，你的骑士零承诺将为你献上一个所有人都承认你的国家，所有人都将为你的美丽而倾倒，所以你愿意停止哭泣与我一同踏上这条路吗？”
芬里尔睁圆的大眼睛中不断渗出泪花。
“我愿意。”
第五章 零伯爵大人
露卡因兹王国国王诺威亚三世险些被刺杀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全国上下，大街小巷、老老少少都在议论这件事，而在这次事件中最大的功劳莫过于救下国王的零与芬里尔，因此国王不听他人意见独自决定赏赐他们，今天王宫的盛况便是如此。
宫廷乐队奏响隆重的仪式音乐，从王宫正门到王座前铺着一条宽达四米的红地毯，各级官员齐聚一堂。
“零，芬里尔，两位勇敢的英雄，请上前来。”宫殿内回荡起国王高亢的声音。
被豪华礼服包裹住的零与芬里尔在侍女的带领下走入宫中。
零套着一身黑白相间的燕尾礼服，精致的蝴蝶结扎在领口。同样是黑色的长裤套在下身，再加上经过修整梳理变得乌黑发亮的头发，零整个人全然没了之前的死宅气质。
芬里尔身着一件点缀着花边的深蓝色礼裙，裙摆长到接近地面，肩膀及锁骨以上的白皙皮肤裸露在外，吸引了不少男官员的目光。向后绑起的长发，小巧玲珑的体型，清纯淡雅的气质，让许多贵族小姐也黯然失色。
“两位英雄，你们的洞察力令人惊叹，你们的勇气令人钦佩，你们对露卡因兹王国的忠心我已经看到了，你们配得上这份荣誉！来人，为他们献上最高荣誉勋章！各位，一起祝贺露卡因兹王国新晋的伯爵与伯爵夫人！零伯爵，希望您与您的夫人能继续为国家效力！”
“荣幸之至，我们定将全力为国家效劳。”零与芬里尔恭敬地向国王鞠躬。芬里尔不安地用余光看向一旁，零用嘴角扬起的笑容表示不用担心。
国王愉悦的笑声夹杂着大臣们的掌声在宫殿中回荡。
仪式结束后，零与芬里尔在两个女仆的带领下，乘着马车来到王城西郊的一座气派的宅邸前。在零发出感叹的同时，几十个整齐列队的女仆一齐向他与芬里尔问好。
“零大人，，欢迎来到您的宅邸，在这里的各位就是您的仆人，您可以随意差遣。”个子高挑的引发女仆恭敬地低下头，看样子她就是女仆长了。
零点点头，迅速扫视一遍女仆队伍，没有发现菲里亚那样等级异常高的战斗女仆，他们的等级均在20左右，除了一个特别小只外其他身高都在165cm左右。她们的发色都有或多或少的差异，可能她们生活的地域不同。
跟随女仆长大致参观完宅邸后，零说想在客厅休息一下，便让女仆们先打理房屋去了。
“呼，真是累人啊。”零整个身体瘫在沙发上，已然没有刚才正经的样子。
“恭喜咯，零大人，嘻嘻。”希飘浮在手机的屏幕中，露出揶揄的笑容。
“希，你也体谅下我啊，我奋斗到现在也很辛苦的。”
“是是是，”希连连点头，装出可爱的样子，“主人辛苦了喵~不过更辛苦的是小芬吧？”
“是啊，与弗兰哈里尔还有袭击者的战斗都辛苦了，今后还请多多关照，芬里尔。”
身着精致礼服的芬里尔正端起茶杯小口啜饮，放下茶杯后轻声说道：“这是妻子应该做的事。”虽然她的表情没有什么起伏，但她看向零的眼神更加专注。
零瞬间傻了眼，回想起仪式提到的“伯爵夫人”。
“零，你看看小芬啊，你意识到自己欺骗了一个多么纯情的少女吗！真是太糟糕了，萝莉控，变态！”希义正言辞地大喊，双手抱在胸前，鼓起腮帮子。
“这是不可抗力，只是国王擅自认为的，我又没……”
“零不要芬里尔做妻子吗？”芬里尔注视着零发出提问。
“零难道不要小芬这个妻子吗？”希笑嘻嘻地说。
“饶了我吧，我认输还不行吗！”
“当然不行哦，快老实回答。”希恶作剧般的笑容压迫着零。
芬里尔也一脸认真地期待着回答。
“我……”不管怎样男人都不能对自己撒谎，那是对神圣之心的亵渎。“我喜欢芬里尔！喜欢得不得了！所以芬里尔这样可爱的女孩子做老婆，我当然是求之不得啊！毕竟我只是死宅家里蹲，交际能力差恋爱经历零的处男啊！”
零一口气说出了一连串真心话，让希感到惊讶，芬里尔的脸颊泛红。
此时敲门声正好响起，伯斯提公爵带着菲里亚走了进来，与话语不断的零四目相对。尴尬的气氛弥漫开来。
菲里亚一脸嫌弃的表情，伯斯提公爵投来饱含深意的目光。
“这是在深情告白吗？”
“啊哈哈，”零挤出尴尬的笑容，“各种缘由很多……”同时把手机塞到身后。
“哈哈我懂，毕竟年轻人有活力。那么零阁下，恭喜您晋升伯爵，真是年轻有为，您今后一定会成就一番大业。”
“哪里哪里，没有当初您的帮助我也不会有今天，您的恩德令我感激不尽。”
“您还是一如既往的谦虚啊，不过您还没有家姓吗？”
“那种东西重要吗？我倒是感觉无所谓。”
“姓氏对于贵族来说就是荣耀的象征，世人传唱的英雄也往往是留其姓于世。零阁下不考虑为家族定下家名吗？这样您的孩子也会以此为荣。”在一旁坐下的伯斯提公爵双手托住下巴，菲里亚安静地站在一旁。
还是第一次见到菲里亚正经做女仆的样子，零感到些许不适应。
“家族……”零思考一番后回答，“那就以‘零’为姓，让虚无之名流传于世吧。”
“呵呵，”公爵扬起了嘴角，“虚无之‘零’，原来阁下名字有这样的深意，果真不一般。”
“‘零’既是虚无，也是万象起源，同时也有让一切恢复源初之意。”
“哦？我越发赏识您了。”
公爵与零相视而笑，他们对话的意义他人无从知晓。
“孩子……”芬里尔抚着腹部不经意发出的轻声呢喃，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唔？”意识到两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芬里尔低下头小声说，“对不起……”
这天然呆的家伙不会又进行奇怪的想象了吧……
“芬里尔小姐也是一如既往的可爱呢，如今又多了几分美丽动人。”
“是，是啊。”零的笑容十分僵硬。
马车停靠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依稀能听到女仆们和某人在交谈。
“看来是有客人了，零阁下，来的可是个重量级人物呐。”
正当零疑惑来者是谁时，客厅门被敲响，金发小只女仆推开房门恭敬地让开过道，相貌出众、身材伟岸的男人和戴着单边眼镜、颇具知性气息的女人从门外走入。
“零阁下，恭喜您获得爵位！”那是极具震撼力的声音。
“这位是第一王子洛伊·诺威亚殿下。”在女人开口之前，伯斯提公爵抢先说道。
“王子殿下能屈尊来到这里，实在是我的荣幸。”
“您大可不必客气，因为您是真正拥有力量的强大之人，强大之人对我来说自然是朋友，朋友间哪里用客气呢。”洛伊王子在窗边的位置坐下，向零投来锐利的目光。
“殿下如此看重我，是我三生修来的福分。”
“形式的客套话就免了，平日我们谈话可以轻松点。”
看来这位王子是有促膝长谈的打算。
“菲里，你先出去吧。”伯斯提公爵挥手示意，菲里亚轻点额头转身走出客厅。
呼。菲里亚关上门后轻叹一口气，嘴角挂上了些许笑容，她自己都没注意到。
“菲里希尔亚前辈！”富有朝气的金发小只女仆兴奋地向菲里亚扑来。
“阿姨请离我远点。”菲里亚的反应极为冷淡，伸出一只手推开小格子的脸蛋。
“菲里希尔亚前辈好过分，人家明明才18岁的说。”小个子极力向菲里亚靠近。
“明明是个阿姨，体型却这么迷你，真是让人火大。”
菲里亚13岁，小个子女仆——帕莉18岁，虽然两人年龄相差5岁，但身高却几乎一样，甚至帕莉要矮一点。最让菲里亚无法忍受的是，这个年龄上已经成年的合法萝莉每次见面都会“前辈、前辈”的叫来叫去，让菲里亚羞耻不已。
“呜，菲里希尔亚前辈真冷漠，这样会影响身体发育的呀。”
不得不说帕莉娇小的身躯上唯有胸部发育正常，甚至是正常过头了。这让菲里亚额头冒出青筋，更加火大。
“本前辈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热情。”
“呜咿……我错了……前辈……好痛……”脸颊被菲里亚捏住向两边拉伸的帕莉满脸痛苦，支支吾吾地抱怨道。
客厅门再次被打开，身穿礼服的芬里尔从中走出。
“呜呜……夫人……”脸颊被扯住的帕莉发出模糊的音节。
“小芬？”僵立在原地的菲里亚似乎忘记了手中的动作，双眼直视走来的芬里尔，这时她意识到现在如此称呼是多么的无礼。
菲里亚刚想改口，就被芬里尔阻止了。
“菲里亚像以往一样就好，零是这么说的。”
“没想到他真的会那么努力，做到了常人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我听妮儿姐说了，他那天伤得很重，即使如此他还是没放弃，这真是……”菲里亚慢慢放开了捏着帕莉脸蛋的双手。
停下脚步的芬里尔认真倾听着菲里亚的诉说。
“真是个笨蛋，一点都不爱惜自己……”菲里亚的嘴角又浮现出与刚出客厅时相同的笑容，“啊，我都说了些什么呀。”两颊发红的菲里亚捂住脸庞背过了身。
“菲里希尔亚前辈恋爱了……”
“啊哈哈，你这家伙当着小芬的面瞎说什么呢。”
帕莉刚开口就再次被菲里亚施以捏脸攻击。
“呜呜……我错了……前辈……我错了……夫人……”
“恋爱……”芬里尔念叨着这个词，双耳无力地垂下。
“小芬不要在意，都是帕莉瞎说的，我才没有那种意思。”
“嘎……咕……”帕莉摆脱魔爪后，兴冲冲地凑到芬里尔面前，“夫人晚上要参加舞会吧？要不要现在试穿一下舞会的礼服？”
“这件不可以吗？”
“这是典礼穿的，舞会穿的当然要更美丽豪华啦！”
芬里尔为难地低下头。
“小芬，零一定也希望看到你精心打扮的样子。”
“好……”芬里尔点头同意，帕莉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天空染上了温暖的橘黄色，房屋与行人的影子被拉得长出好几倍。
“那么，零阁下，期待着您舞会上的表现。”洛伊王子挥手告别，与同行的女人一同上了马车。
“毫无疑问第一王子是激进派。”经过一下午的谈话，零作出了判断。
“感觉不是一个好惹的家伙。”希说出了自己对王子的印象。
“没错，是一个强劲的政治对手，要摆脱封建主义必须打倒他。”
“那之后呢？要建立共和国吗？”
“不，完全民主人类会灭亡的，用法典与神权限制他们，表面上的君主立宪就可以了，而我只需控制代表神权的那一票表决，其他人自然会同意的。”
“真是狡猾，你这欺负无知人民的魔王。”
“魔王，我喜欢这称号。”零抬头仰望逐渐变成深蓝色的天空，“夜幕降临，该开始这场支配游戏了。”
暗夜完全占据了天幕，将仅存的太阳的温暖与光明吞噬，为血红色的满月腾出舞台。在夜与月之下，灯火通明的王宫热闹非凡。
各色各样的马车从王宫前经过，盛装打扮的贵族们依次从马车上走下。他们全身上下每一处服饰都极尽奢华之气。王宫门前的守卫更是笑脸不断，这个大人、那个夫人的叫个不停。
“零大人，零夫人，欢迎来到陛下的舞会。”侍从优雅地鞠躬，他本想按照理解亲吻芬里尔的手背，但怕生的芬里尔缩在零的身后，所以他只能尴尬地一笑。
“等等，我的大人，”侍从眯着眼睛端详芬里尔身后的三色尾巴，“您，哦不，夫人的后面……恕我冒昧，虽然我知道夫人并非常人，但是三条尾巴……”
“哦，你说这个啊。”零回以微笑。
三色尾巴——三只毛色各异的小家伙从芬里尔身后探出头来，笑嘻嘻地眨巴着三对大眼睛望着侍从。
“啊，是您的孩子吗！真是抱歉打扰了您，请原谅我！祝您与家人舞会愉快！”
“似乎产生了不得了的误解啊，小鬼们。”零低头看向并排而走的小家伙们。
“有什么关系嘛，零。”斯古尔兴奋的红色尾巴左右摇摆着。
“我们本来就算是大姐的孩子。”哈迪好奇的目光被四周的装饰吸引。
“不过你们为什么要叫芬里尔大姐呢？”
“聪明的头脑却在这种时候很迟钝，”相对稳重的蒙纳卡罗双臂交叉抱在胸前，嘴角微微上挑摆出一个邪魅的笑容，“你觉得女孩子会承认自己的年龄吗？”
“真的假的，芬里尔原来已经是成年女性了吗？”
“是啊，不能满足你那污秽的幻想真是抱歉咯。”蒙纳卡罗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笑意。
“零，你的不洁思想连小朋友都看出来了。”希透过耳机调侃道。
有这样早熟的小朋友吗！
“蒙纳，话好多。”芬里尔怕打了一下蒙纳卡罗的头，尽管并没有什么力道。
“抱歉抱歉，我只是觉得他太有趣了。”粉色的小家伙顽皮地吐了吐舌头。
在众人注视之下，其乐融融的“一家人”悠闲地走进作为会场的大厅内。
“真是奢侈得过分啊。”看到足球场大小的会场后，零忍不住发出感叹。
大厅内装点的数万盏灯具一齐发出的光亮让芬里尔眯起眼睛，畏怯地跟在零的身后。相比之下，小家伙们则活泼多了。魔女打扮的斯古尔与恶魔装束的哈迪在争得同意后，跑向大厅一角的桌子前品尝各色美食。好好穿着礼服的蒙纳卡罗向端着托盘的侍从要了一杯葡萄酒，优雅地啜了一口。
她果然是早熟啊。
国王挺起那臃肿的身躯出现在大厅中央，象征性地讲了几句用处不大的话后，音乐便充盈了整个会场。欢悦的贵族小姐们与地位不凡的舞伴在大厅中优雅地挪着步子，随着节拍扭动着身体。甚至身高不及芬里尔的蒙纳卡罗也被某个贵族少爷邀舞，真担心她被萝莉控盯上。
这时，一个扑克脸男子向零靠近。
“零阁下，感觉这里如何？”扑克脸男性问道。
没见过的男人，不过名字是……拉瑞·诺威亚。
“我喜欢这里的品味，王子殿下。”零用笑容隐藏内心的想法，试探性地作出回答。
“我们应该还没见过面，阁下是怎么认出我的？”拉瑞王子依旧是一副扑克脸，用他那对黝黑的眼睛盯着零。
真是谨慎的男人。
“殿下的威名早已是人人皆知，有这等气质的除了您别无他人。”
“如果我说我不是王子，您会怎么办呢？”没有精神的双眼透出利剑般的目光。
“这男人不好对付。”希在零的耳边嘟囔道。
这种事情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啊！顾不上反驳希，零思索着合适的回答。
“我敢肯定您是王子，您的一切都在诉说着这个事实。”
“很好，合格了，但我还不能信任您。您能对神发誓效忠于国王陛下吗？”
所有王子都这么健谈吗？
零示意芬里尔先去找斯古尔和哈迪，别让他们惹出什么乱子，自己与希则动用起所有的心理战术与这位王子展开攻坚战。
“我向这个世界的最高神明发誓，我会效忠于露卡因兹王国。”
“但不是国王陛下，不是吗？”拉瑞王子咄咄逼人，让零有些喘不过气来。
“国王陛下是王国人民的代表，我当然也会效忠于他。”
王子赞同似的点了点头，沉默了几秒后再次开口：“您的夫人当真是天狼吗？”
这位扑克脸王子说话直中要害，换作普通人在心理上就已经认输了，但零反倒觉得更加有趣了。来啊，看看谁能坚持到最后，扑克脸！
“确实是天狼芬里尔，但我可以保证她不会随便伤人。”
“不会随便伤人，那在您命令下去伤人呢？”
“殿下，请您不要这样，这不怎么有趣。”
王子没有理会零颇具指向性的视线，看向小口吃着点心的芬里尔与两只小家伙。不小心踩住裙摆的芬里尔险些摔倒，好在她及时扶住桌子才免于一难。她似乎注意到了王子的视线，不安地四下张望。
由于刚才芬里尔的不小心，她的裙摆后面轻轻飘起。王子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一幕，似乎想从裙底看到什么。
“咳咳，”零故意打断拉瑞王子的观望，“我想不需要再证明了。”
“我就暂且相信阁下吧。”王子轻叹一口气，肩膀略微有些下沉。
“失陪了，芬里尔还在等我。殿下，我们有机会下次再聊吧。”
“祝您与家人愉快。”
总算脱身了，这个男人真是难缠。零在心中抱怨，同时擦去额头上的汗滴。
“零，和王子的交谈还愉快吗？”希的语气中夹杂着几分愉悦。
“呵呵，希你就这么想看我出丑吗？”
“不是啦，难得见你这么紧张。怎么样，有把握吗？”
“你这问题是对魔王的侮辱，在我面前永远没有失败。”
“那要加油呀，魔王大人。”
只听希的声音，零就能想象到她偷笑的表情。不过现在可不同于以往的说笑，成为魔王的第一步已经踏出，只差一个棋子，这场支配游戏就可分出胜负。
悬挂在西天之上的血红色月亮的绯色光辉被舞会的灯光掩盖，在这浮华之下的暗流在搅动下变得汹涌，无知与欢乐麻醉着人们的神经，让他们忘记自己处在多么危险的环境之中。
夜深了，灯火渐熄，音乐渐停，贵族们各自乘着马车融入了夜色。
舞会后大约过了一周的时间，一个噩耗传遍了整个露卡因兹王国。
国王诺威亚三世驾崩了。据说是仆人早上去国王寝室时发现国王已经断了气，当时仆人惊叫出了声，哭哭啼啼地说不出话。
有人说国王是寿终正寝的，有人说国王是被人谋害的。无论怎样，露卡因兹王国已经失去了国王的事实冲击着每一个人的内心，令所有人惶恐不安。
举国上下为国王举办了隆重的葬礼，现场更是一片男默女泪的景象。
虽然有邻国派使者来表示哀悼，但更多虎视眈眈的国家想借此机会吞并这里。露卡因兹危在旦夕，国内议论声又响起来了。大臣贵族们一致认为，应当推选新的国王。现任的继承者有三位，第一王子洛伊·诺威亚凭借出色的政治才能与英俊的相貌赢得了不少人气与威望，也有人说应当由第二王子拉瑞·诺威亚担任国王，他的沉着冷静与策划谋略是第一王子所不具备的。底层人民更偏向于目前在外闯荡的第三王子里赫·诺威亚，不过人民的声音终究无法传到贵族耳中。
天，阴沉沉的。狂风，疯狂地撕扯着一切。
电光闪过，雷声响起，一道霹雳过后一棵古树炸裂开来，火焰产生又熄灭。
受惊的马嘶叫了一声，在骑手的抚摸下许久才恢复平静。
站在山崖边俯瞰王城的骑士全身套着银白色的甲胄，背着一个不大的包裹。望向城市上方乌云密布的天空，他隔着盔甲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黑压压的云层越压越低，一滴，两滴，很快地面便被打湿。终于，雨水以狂风为载体降临大地。迅猛的雨滴像发狂的猛兽般，用出全部力气击打着地面、窗户、屋顶，将人们从街上驱赶回家中，狂风死死堵住了门窗。
骑手在心里也感觉到些许轻松，没有了吵吵嚷嚷的市民，道路宽阔了许多，只不过辛苦了与他一起的马。他将披风脱下盖在马的背和头上，自己一手牵着缰绳，一手遮挡风雨，在无人的街道上艰难前行。
又是一道霹雳，这次马没有再嘶叫，安静地低着头前行。雷电的闪光将骑手的影子投在人家的窗户上，吓得女人尖叫起来，小孩哭出了声。也许是暴雨掩盖了这些声音，也许是他没有在意，独自一人的骑士始终没有停下脚步。
即使狂风与暴雨吞噬了整个城市，王宫门口守卫的士兵依然不能休息。雨水打湿了他们的铠甲，浸透了他们的衣服。风在他们耳边呼啸，雨在他们眼前肆虐。
“这天气真是见鬼了，就算不守也没有傻子会出门闯王宫的吧……”
“老兄别抱怨了，有份差事不容易啊，现在上头乱成了一团，要是我们再偷懒邻国怕是会真的攻过来。”
“唉，不管怎样受苦的都是我们。”
“我们还算好的，我村子里才是苦不堪言。”
“我记得你家是在北海边境，唉，确实挺酷的。之前还有一头抢鱼的龙？”
“是啊，不过那条抢鱼的恶龙已经被零伯爵除掉了。”
“原来‘灾厄’弗兰哈里尔是条抢鱼的恶龙？”
“嗯，它霸占渔场让村民们饿肚子，更别说交税了，真是‘灾厄’。”
两个士兵在雨中借聊天打发着时间，雨却丝毫没有要减小的迹象。
突然云层间窜过一道闪电照亮了灰蒙蒙的城市，一个彪悍的影子在雨中闪现。
“喂，”一个士兵颤抖着说，“刚才那里有个人吧？”
“嗯？这种天气怎么会有傻子出门。”另一个士兵用原话回答。
又是一道照亮全城的闪光，那影子的轮廓变得更加清晰。
“喂，你看见那个了吗！”士兵的声音都跟着颤抖起来。
“看见了……那是什么？”
“该该不会是鬼……”
“别别瞎说……”
厚重铠甲击打地面的当当声与马蹄践踏石板的噔噔声穿过暴风雨传入士兵耳中，逐渐接近的高大身躯让人从心里感到畏惧，如果不是出于职责，这两名士兵真想立刻逃离这个地方。
闪电再次照亮昏暗的世界，那个身影已经来到了王宫门前。
“你们……”全身套着银白色铠甲的男人发出极具震撼力的声音，将两名士兵吓得缩了缩身子，“去告诉洛伊殿下，说‘我’回来了。”
侍卫慌张地跑进王宫，径直来到王子的房间前，顾不上敲门就推门而入，将那个男人的原话告诉了王子。
洛伊王子听到这个消息后，脸上立刻少了几分闲适，慢慢放下茶杯，仰面看向天花板，长叹一口气：“将里赫殿下接入宫中，为他准备房间及晚餐。”
“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回来……”洛伊王子无力地叹息道，“夏莉薇亚，你怎么看？”
富有知性气息的女人推了推她的单边眼镜，用极为平静的声音回答；“洛伊殿下，我想里赫殿下是得知先王去世的消息后才赶回来的。”
“嗯……我去打个照面，夏莉薇那你不必跟来了。”洛伊王子将沉重的身躯从椅子上拉起，一步步地挪向门外。
“好的，我的殿下。”女人又换作娇媚黏稠的低音，“我的人偶。”
“里赫，我的好兄弟，我们已经多少年没见了？”洛伊一见面就张开臂膀做出拥抱的样子，但他并不会真的抱上去，他也知道里赫会避开他。
“洛伊，六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身穿全身白银铠的高大男人——露卡因兹王国第三王子里赫·诺威亚隔着盔甲说道。
“不过你怎么突然在这天气赶回来了？”
里赫停顿了几秒，无人知道此时头盔下的他是什么表情。
“父亲去世了，是怎么回事？我想你需要给我一个合理的说法。”
“我们的父亲，伟大的国王陛下，他光荣地完成了众神交付与他的使命，燃尽自己的生命后，其灵魂回到了英灵殿。”
“寿终正寝，的确是一个无可挑剔的说辞。”
“父亲既然离开了我们，那么守护国家的责任理应由我们来承担。”
“哼，”里赫用鼻子哼了一声，从背后取下滴着雨水的长枪握在手中，“这事情你们自己决定吧，我对王位不感兴趣。”
铠甲与地面碰撞发出咯噔咯噔的响声，里赫提起长枪缓缓向前走去。
“我的弟弟啊，露卡因兹王国的未来就靠我们了！”
里赫没有再理会洛伊，挥挥手向前走去。
“什么？希你说我在加懒散而不做正事？”零像软体动物一般慵懒地趴在窗边的桌子上，看着窗外风雨大作的景象，享受着室内的温暖。
“你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还想否认吗？这完全和以前一样啊！”希在手机屏幕中又蹦又跳的，如果可以突破次元壁希真想拽着零的耳朵把他揪起来。
“我有在认真工作啊。”零依旧趴在桌子上。
“死宅的下流幻想根本不算工作！已经两个月了，你还是没有当上国王呢。”
“还有一个月不要着急，最后一位玩家已经来参加游戏了，我们只需等他们选出一名参加决赛的玩家，再去收场夺得冠军就行了。现在过急可是会输掉的。”
“唔……”希不服气地鼓起嘴，“明明什么都没做，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不然我怎么是天才AI少女的主人呢？”
“就当你在夸我好咯，”希的表情舒缓了些，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再次开口，“零，有一件事我很在意。”
“什么事？”趴了许久的零做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臂。
“就是提尔来找小芬的那次，”突然一道闪光照亮了窗外昏暗的原野，雷声从远天的云间传来，雨水啪嗒啪嗒地打在窗户上。希将目光从窗外移开，继续说道：“当时并不是我们击退提尔的，应该说我们没有能力击败Lv 100的BOSS提尔，但是来了一个女孩，至少看上去是女孩，她仅凭力量就压制了提尔。”
“看上去？那实际上是什么？”零完全没了之前的慵懒。
“机器，量子计算机或者更高级的计算机搭载的超级AI，而且能演算魔法……等级显示MAX，小芬说她的能力在十阶之上。”
“喂喂喂，这是哪里来的开挂玩家啊……”
“等级MAX的在以前的‘诸神黄昏Online II’中倒是出现过，那是一个活动关卡，是不限人数的大型副本，当时有上千人的队伍挑战了Lv MAX的GM之索洛雷斯卡，简直强得不像话，我们不停复活打了两个小时才勉强击败。”希认真叙说之前的游戏经历，不像以前那样充满玩家的激情。
“Game Master……也许那是这个世界的‘真神’，掌控概念与法则的神明……”
零从桌前起身，望向不见停息的雷雨云。
咚，咚咚。某人敲响零房间的门。
“进来。”零提高了些音量说。
银发女仆长推开门，恭敬地弯腰鞠躬，面带微笑说：“伯爵大人，十分抱歉今天由于天气使者并没有来报告王宫的状况，明天我会责备他的。”
“不必道歉，丝朵缇拉，通知所有女仆准备行装，近期我们会进行一次搬迁。”
“我会通知大家的，伯爵大人。”名为丝朵缇拉的女仆长低头行礼。
“零，你干什么啊？”之前零只字未提搬迁的事，希对此感到一头雾水。
丝朵缇拉以及宅邸其他女仆都已经见过了希，他们没有丝毫疑问或害怕。在女仆们看来零身边发生任何事都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她们侍奉的就是这样一位伟大的伯爵大人，所以希说话也不再顾忌她们。
“当然是与盟友会合准备革命，让他们看看，谁才是强者。”
暴风雨过后的天空格外清澈，在地面上大大小小的水洼中倒映出一片片湛蓝色，大小刚好够一个人休憩的庭院中，弥散着青草与泥土的气息。一个穿着朴素长裙的女人微闭双眼坐在亭子中，用平静来形容她再合适不过了。
金属间摩擦的声音在庭院中想起，身穿银白全身铠的战士缓缓走来。
“母亲，我回来了。”年轻的战士取下遮盖面部的头盔，露出一张俊秀但挂着伤疤的脸庞。
女人的神情由平静转为惊讶，肩膀不住地颤抖，睁开黯淡的双眼。
“里赫，真的是里赫吗？这不是我的幻听，你真的回来了吗？”
“是我，母亲，我回来了。”里赫上前握住女人四处摸索的双手。
“是吗，回来了……回来就好，我亲爱的孩子，你的哥哥们前几天还念叨着你呢，你那不幸的父亲在生前也时常提起你……”女人紧紧握住里赫的手，激动地说着近年来的境况。
“嗯，我知道，母亲。在外闯荡的六年里，我见识到了这个世界是多么的广阔以及人类是多么的渺小，所以母亲，我想带您离开露卡因兹，让您也感受这个世界。”
女人的脸上充满了困惑与不解，伸出一只手轻抚儿子的脸庞。
“你怎么了，里赫，为什么说这种话？发生什么了吗？”
“母亲，我希望您能和我离开这里，这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
“这里怎么了？为什么要离开？你父亲才刚刚离去，现在我不能走。”
“别管这里了！露卡因兹已经腐朽不堪，无论是父亲还是洛伊，他们根本就不关心人民的死活，这样的君主迟早会被人民舍弃的！您难道不明白吗！”里赫的情绪激动起来，声音比刚才更加高亢。
性情柔弱的女人身子一颤，不禁微皱眉头。
“之前明明不是这样，我的孩子，你在外究竟经历了什么？”
不通事理的母亲让里赫更加着急，他听说父亲去世的消息后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他在宫中的母亲。他已经厌倦了官场的勾心斗角，在外几年的游历更让他明白自由的美好。母亲的心灵之窗被世界关上了，里赫希望至少能让母亲的身躯获得自由。
“母亲，请原谅我，不过您之后会明白的，今天我必须把您带走。”身披盔甲的男人上前拉起母亲的手，本以为就此便可让母亲得到救赎，接下来的事情却让他彻底跌入绝望的深渊。
“啊——”伴随一声呻吟，女人就像断线木偶一般向前倒在儿子怀中，她的意识渐渐消散，她的身体逐渐冰凉。她想要痛苦地挣扎，但无力的身体并做不到，那双恐惧的眼睛直到最后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就这样毫无征兆地离去。
“不，不可能……”里赫脑中一片空白，他不知道突然间发生了什么，但是这样的结果他不愿接受。他的双瞳因惊愕比平时大了一倍，张开的口中再也发不出一个音节。那一刻，他甚至向神祈祷，但终究无济于事。
纷多杂乱的脚步声从庭院门口传来，这声音对于现在的里赫来说无异于风声虫鸣。
“我愚蠢的弟弟，你都做了些什么！”装腔作势的话音，让里赫从惊愕中恢复过来，浓烈的憎恶开始在他心中扩散。
“洛伊……”里赫慢慢抬起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庞，向前方投去毫不掩饰的杀意，“你这混蛋还问我做了什么！你这畜生！”
金发的第一王子没有反驳，只是投来一道冷酷的目光。
“证据确凿，里赫，你为什么这样做？”
这质问的语气是怎么回事？明明是你杀死了母亲！
“什么证据……”里赫刚想痛骂面前的弑母仇人一顿，但手中异样的触感却让他心头一怵。坚硬冰冷的刀柄正握在他的手中，从未见过的刀刃滴下鲜红色的液体。女人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伤口，形状与刀刃正吻合。
血液令人作呕的气息与众人冰冷的视线让里赫无法喘息，他用颤抖的双手紧紧握住不曾见过的匕首，理智已被愤怒的火焰燃尽，任由情感的洪流在身体内疯狂地翻滚。
“里赫·诺威亚，放下你的武器！”洛伊怒吼一声。
“武器……”里赫失神地望向手中冰冷的刀刃，一道疯狂的光芒从他眼中闪过，“这是我的武器，是我杀死你的武器！”
曾经威武的骑士已全然不顾自己的身份，发出撕裂嗓子的怒吼，将全身力量压在滴血的武器上，奋不顾身地向前方冲去。
刀刃撞在瞬间展开的魔法阵上，被弹向另一个方向。失去理智的男人用力将刀身拉回来，对着法阵中心一阵猛砍。
洛伊以及一同前来的几名大臣都被这疯狂的行为吓得后退了三四步，只有一名戴着单边眼镜的知性女人毫不动摇地站在原地，甚至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女人——夏莉薇亚平静地伸出一只手掌，魔力在她面前凝聚，爆发，将狂暴的男人推向墙边。但这并没有阻止男人疯狂的复仇，他抓起自己的长枪，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冲来。
夏莉薇亚没有任何恐惧的表现，她的表情甚至觉得面前的闹剧无聊至极。她侧身闪过并用魔法使袭来的长枪偏离轨道，同时伸出另一只手贴在男人胸前，轻声念出一句咒语，伴随着轰鸣声的火光便穿透了铠甲与杀意涌动的胸膛，溅出的热血未来得及洒落就在高温中化为热气。
一位伟大的战士永远倒下了，甚至连抛下恶毒诅咒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永远倒在肮脏不堪的泥土中，想必他的灵魂到了英灵殿也难以安息。
“殿下，犯人已经处决完毕。”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她的声音是如此平静。
看了这胆战心惊的一幕，一名大臣从惊恐中恢复过来，畏畏缩缩地开口：“王子殿下，这样处决三王子恐怕有些不妥……”
还没等洛伊反应过来，夏莉薇亚便走来回答：“我的一切行动都是为了洛伊殿下的安全，在三王子失去理智的那一刻，他便是王国的敌人，已不再是露卡因兹王室成员，对于一个威胁未来国王的恶魔，我认为在第一时间处决才是最妥当的选择，以绝后患。”
畏怯的大臣不再发言，将身子缩得更低。
“咳咳，”洛伊刻意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夏莉薇亚，你保护我等、处决犯人有功，说吧，你想要什么奖赏？”
夏莉薇亚单手推了推她的眼镜，冷酷的脸庞上没有任何表情，启齿道：“殿下，保护您是我的职责，我并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情，不需要什么奖赏。”
“很好，现在的露卡因兹正式需要你这样忠心的人才，只是先王却被那贱民蒙蔽了慧眼，竟将伯爵之位授予那小子与怪物，实在无法容忍。这次我痛失一位贤弟，不久前我也失去了父王，这一切定与那贱民有关，不除那妖孽，露卡因兹王国就永无安宁。来人，通告骑士团全军出击，目标西郊宅邸！”
“殿下，骑士团遭受‘灾厄弗兰哈里尔’的重创还尚未完全恢复……”
“嗯？你是要违抗我的命令？”
“不敢……”畏怯的大臣低下头后退一步，不再出声。
这时夏莉薇亚伸手制止了将要离开的大臣，开口说道：“殿下，不必这样麻烦骑士团，正如这位所说，骑士们还需要静养，讨伐一事可交付于我，只是还需些时间准备。”
“夏莉薇亚？如果是你，也许真有那样的势力。也好，这事就交给你了，不要让我失望。”洛伊又转过身来面对众大臣，“你们都要听从夏莉薇亚的安排，不允许有任何怠慢！”
“是。”“是。”“是。”……
“殿下如此信任我，我也不会辜负殿下期待的。”
“威尔，请坐吧。”全身透露出成熟稳重气息的银发女人端坐在茶几旁的座位上，优雅地端起茶杯，送至嘴边轻啜一口。
即使年龄上超过法定成年年龄，但仍未未脱稚气的少年挺直脊背，以十分僵硬的动作坐在离女人稍远的位置。
“丝朵缇拉……我……”被换作威尔的少年紧张地开口。他用双臂按在哆嗦的双腿，目光落在地面的某处。他努力想装出镇静的模样，但却都被丝朵缇拉看在眼里。
“今天有什么消息吗？看你似乎特别慌张。”丝朵缇拉放下茶杯，向威尔投来温和的目光，嘴角泛起一抹微笑。
少年看得入迷了，鼓动的心脏用比平时更快的速度挤压着血液，不过他很快想起自己慌张的原因并不全是与迷人的银发大姐姐共处一室，是有更重要的原因。
“丝朵缇拉，洛伊殿下要讨伐零伯爵！继续呆在这里很危险，所以……”
“嗯，我知道了，我会转告零大人的。还有其他什么事吗？”
丝朵缇拉出乎意料的镇定自若让少年倍感吃惊，同时也让他更显慌张。
“再不离开这里的话真的会丧命，你难道不明白吗！”
仅仅在一瞬间，丝朵缇拉眼中的温和换作了某种神秘的情感。
“即使是王国要进攻这里，没有零大人的命令，我是不会离开这里一步的。我和其他人作为仆人，从零大人来这里的那一刻起，我们便是他的所有物。”
“不惜与国家为敌吗？”
“不惜与国家为敌。”
“那么其他仆人呢？她们也都心甘情愿赴死吗？她们也都有想做的事和未完成的梦想吧！你就不为她们考虑吗！”少年的情绪愈发激动起来，刚才的紧张感早已抛之脑后。
“卑微之人不应有梦想，那只会让她们做无用的努力去追随虚无缥缈之物，最终现实会让她们认清自己的弱小与无力……”丝朵缇拉没有受少年的影响，依旧以平稳语气回答。
“我根本没有听过这样的道理！”少年猛地增大音量，他自己也感到意外。
“威尔，没什么事就请回吧。另外，今后也不必再来了。”丝朵缇拉不想再继续这无意义的对话。
少年还想说什么，却紧咬嘴唇将话收了回去，只留下一句“抱歉，打扰了”就匆忙离去。心中的想法没能传达给挂念的人，少年悄悄抹去眼角的泪水离开了再也不会回来的宅邸。
碰巧路过的帕莉一脸茫然地看着快步离开的少年，向从房间内走出的丝朵缇拉投去疑惑的目光。
“发生什么事了？”帕莉感到有些不对劲，面露担忧的神色。
“帕莉，告诉零大人，王国已经行动了。”丝朵缇拉将手放在微微作痛的胸口上，嘴角勾不出一丝笑容。
露卡因兹王国的第二王子拉瑞·诺威亚独自坐在房间靠近窗边的位置上，顶着没有精神的面容，盯着庭院内跑来跑去的仆人们。
他们的呼吸急促，脚步凌乱，乱糟糟地在议论着什么。显然王宫内发生了什么大事，自他的弟弟突然回来时，他就知道王宫不会安宁，眼前的这一切正在他的预料之内。拉瑞还通过仆人们的唇语，读出了王宫目前的状况：他的弟弟里赫突然失去了理智，刺杀了生母，准备攻击洛伊时被就地处决。
他并没有感到意外，里赫本就是不该出现于王宫之人，他的出现必将伴随着平衡的打破从而产生异变，在异变中丧生的他只是让状况回归原本。不过他更在意助推这一过程的人。
拉瑞继续读取仆人们的话语，了解到执行处决之人正式洛伊身边的神秘女人夏莉薇亚，他长叹了一口气。关于那个女人，拉瑞竭尽所能也没有调查处丝毫线索，这让他十分头痛。她突然出现于众人面前，凭借魔法才能赢得洛伊的赏识，问起身世总是闭口不谈，尽管立下不少功劳，却总是无欲无求，让人搞不懂她究竟想做什么。
比起夏莉薇亚，新晋伯爵零倒是毫不推托地接受了爵位，但之后再无其他动作。据侦察兵的报告，零与芬里尔每天只是待在家里悠闲地消磨时间，没有任何不正常的举动，甚至可以说实在是太正常了。
他的目的难道仅仅是这样悠哉地过日子吗？拉瑞觉得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他同样是来历不明，同时身边有自称天狼芬里尔的非人种族，是目前威胁最大的存在，可是这样的他却过着普通的生活。
对于零，最好的做法是结交而不是攻击，那么洛伊到底在想什么？竟要凭借区区一个女人的力量去进攻拥有讨伐“灾厄弗兰哈里尔”能力的怪物！他一定是疯了。如此冲动必将找来不必要的祸患。
拉瑞再次叹了口气，端起一旁的酒杯啜饮一口。
此次行动必将招致洛伊的失败，他将会为自己的鲁莽而后悔！最后赢得这场支配游戏的必将是自己！
正当拉瑞如此确信时，一阵凉意从脊背直窜向头部。感觉身体内仿佛被毒蛇搅动一般，内脏发出阵阵剧痛，体温正在迅速流失。
“该死的……”竟然在这种时候被摆了一道！
逐渐虚弱的他仍想要正咋，无力地手臂将酒杯碰倒在地变成一块块碎片，失去知觉的双腿支撑不住他的体重，将他撂倒在冰冷的地板上。
意识逐渐模糊，甚至连睁开双眼都极为困难。
“可恶……”爬出两三米后，拉瑞的最后一丝气力也被耗尽，他的不甘于怨恨都随着最后的气息消散了。
露卡因兹王国在一天内失去了两位王子。
在得知洛伊王子将要攻打自己的消息后，零只是嘴角扬起，随即让全体女仆收拾行装离开了宅邸。因为芬里尔魔法的缘故，没有人能发现他们的迁移。与宅邸拉开一定距离后，零让芬里尔在他们停脚地方的周围设置阻碍认知的结界。
不明状况的帕莉困惑地看着大家忧虑的额面容，她想说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不过她明白接下来会有不得了的事情发生。
“各位，”零站在众人面前高声说道，“我想你们已经知道就在刚才我们被王子判下了死刑，也就是我们所有人都已经站在了国家的对立面上，不可能再回归原本的生活了……”
不可能回归原本的生活了。就算帕莉再愚笨，她也懂得这句话的意思。不能再见到最爱的菲里希尔亚前辈，不能再吃到最喜欢的点心，不能去邂逅值得自己托付终身的另一半……
想到这里，帕莉滴下了泫然欲泣的脸庞，拼命忍住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不只是她如此，有类似情绪的女仆不在少数。
“但是，未来等待我们的也绝不是冰冷的处刑台。我们要反抗，想必国王的昏庸与统治阶层的腐朽各位都已经了解。他们压榨人民的汗与血，自己却拿来挥霍，这是对人民的践踏！不要再向神明祈祷，无代价的愿望是不存在的，我们要靠自己去推翻诺威亚王室，去创造一个没有纷争的美好国家。不可能回归原本的生活，因为我会给各位更好的生活。”
零激情澎湃地在低落的众人前发表演讲，他坚定的目光仿佛已经确信了自己的胜利。希忍住笑意不去打断模仿漫画台词的零，芬里尔依然表情很少，左右摇摆着尾巴。
帕莉仿佛又看到了希望，她觉得如果是零、希与芬里尔，一定能实现他们所说的美好世界。
“大家，”面带微笑的丝朵缇拉站出来说，“还记得自己当初将要服侍零大人时的心情吗？不可思议的大人，讨伐了‘灾厄弗兰哈里尔’的勇者大人，亦是能够创造奇迹之人。这样的一位达人身边还有智慧过人的希小姐与精通魔法的芬里尔夫人，这样的组合世上绝无第二个。所以，可以请大家不要灰心，相信零大人吗？”
在橘红色的黄昏天空映衬下，丝朵缇拉柔顺的银发被微风拂动。
女仆们纷纷抬起原本地下的头，看向她们的女仆长。看着这迷人的一幕，大家心中的迷茫与不安都已成为过往云烟，露出一如常态的笑容。
“其实我的村子里正如大人说的那样，大家都在抱怨税收太高了，如果能够降低一些，大家的生活应该也能好些。”一名女仆笑着说。
“我家那边也差不多，那些人收税时的恶劣态度早就看不惯了，总是说着什么伟大的国王陛下，我觉得零大人比他们好多了。大人，之后请务必让我揍他们一拳。”另一个女仆接着说道。
“露菲，身为女孩子不要做那么粗鲁的事情。”
“啊，抱歉，我从前是想过做冒险者来着。”
在丝朵缇拉的鼓舞下，恐惧与不安已被融洽的氛围所取代，大家相信能够改变世界，将自己的未来托付于他。
“丝朵缇拉，谢谢了。”说实话，零不确定模仿漫画的说辞能否说服所有人，不过丝朵缇拉的漂亮助攻让大家放下了心中的芥蒂，能选择相信他。
“零大人不必道谢，作为女仆长，在适当的时候鼓舞大家也是我的职责。”
“那我们要更加努力不让大家失望了。希，对于‘支配游戏’全局趋势的演算结果是？”
“零，结果显示明天波动值会峰值，并有一个‘奇点’。”
“如果没有猜错，现在全力纷争已经结束，明天就是决战舞台了。”
微笑着的丝朵缇拉知道零与希正在商讨今后事项，低头行礼后去参与了女仆们的讨论。
在他们交谈时，芬里尔一动不动地盯着远方天空。
注意到这点的零转过身。“芬里尔，发现什么了吗？”
就在这时，一道强光瞬间闪过所有人的视野，山崩地裂般的声响接着冲击了所有人的耳朵。远方直冲天际的火光将天空染得更加红润，一幢熟悉的宅邸在几十双眼睛的注视下，在爆笑声中化为灰烬。
“是七阶魔法，以最大功率的67%模仿的‘火焰吐息’。”
“‘火焰吐息’……”零想起了最初来到这个世界时那令人毛骨悚然的龙之怒吼。
“魔女小姐已经行动了呢。”
刚刚活跃起来的众人又恢复了沉寂，默默注视着远天的烈焰。
“各位不要害怕，这只是卑劣魔女的低劣把戏而已，与‘灾厄弗兰哈里尔’的吐息相比，这根本不值一提。胜利是属于我们的！”
那个，“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其实只是为了引出天气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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