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坂吝】AI侦探的真实世界深度学习（18.07.22更新17%）-輕之國度-專註分享的NACG社群

日文書名：探偵AIのリアル・ディープラーニング中文標題：AI侦探的真实世界深度学习
作者：早坂吝
插圖： VOFAN
翻譯/錄入：d8307000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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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對：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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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本书第一个（或许是最大的？）看点就是封面是由西尾维新物语系列的御用插画家VOFAN创作，我开始也是被封面吸引关注这本的，文学的笔触和表现并不是这本书的主角，正如下面的简介所说，作者布局的逻辑和一个个抛出的古典困境和现实结合的思想试验才是这本作品的正餐。

简介

人工智能研究者的父亲，于密室中谜一般的死去。【侦探】与【犯人】，留下这样双子的AI——高中生的儿子·辅，在和侦探AI·相以一起追寻杀害父亲真凶的过程中，明晰了夺走犯人AI·以相进行恶意运用的恐怖分子团体【御宅核】的阴谋。接踵而至的疑难事件，母亲死去的真相，以及以相真正的目的！？大胆的奇想和细致的逻辑所推动的新感觉·推理Battle。

题外：因为这本书的启动，绝顶除灵的进度会暂时停滞或至少放缓。

稍稍伸手就会到达的未来……甚或是现在就在发生的故事。

第一话【框架问题（Frame Problem）AI考虑过多】

【视角：我】

灵安室。灵体安息的房间。
但是我实在不觉得父亲的魂灵会安息长眠。
刑警将附着在墙壁上众多的隔间其中一个打开，剥下其中物品的封皮，里面就是父亲。不不，按刑警的说法，是被认为是我父亲的死体。但对我来说并不知道这是否就是父亲。
全身烧焦的尸体。手肘和膝盖弯曲起来，呈现出比赛中拳击选手一样的姿势。烧焦的尸体因为受热肌肉收缩，关节扭曲的原因，从而变成了这种对击的姿势。
这是从推理小说获得的知识。我平时就喜欢看推理小说。但是从今以后不能保持像以前一样喜欢了吧。
“你还好吗？”
叫做左虎的如女强人一般的刑警发出担心的声音。她本来是反对让我看尸体的。是觉得对于高二的学生来说刺激过于强烈吧。是我坚持说一定要看到的。想看到父亲最后的样子。
“还好”
我努力保持冷静答道。
“那就最好了。然后，这是不是你父亲本人……你也会有疑惑吧，这种状态下的话”
“是，这样是有点”
“果然啊。嘛现在有DNA鉴定和齿型鉴定，所以倒是不用担心”
即使是烧损的尸体也可以应用DNA鉴定和齿型鉴定。这也是推理小说的情报。
“比起这个刑警小姐”
我问出一直在意的问题。
“真的确定是事故没有错吗”
“就现在来看，只能这样考虑。从尸体检查的结果来看，死因不是浓烟和火，而是脑后部的创伤……也就明白了是撞击伤害。另外在旁边的组装房的油热暖炉的一角上，有你父亲的血”
现在虽然只是十月下旬，但今年秋天凉的早，组装房又不保暖，所以都已经用上了暖炉。
“你父亲的心脏好像有旧疾。恐怕是因为突然心脏病发作倒下，头部后方就强烈的撞到暖炉的角上，一个寸劲导致死亡。也因此导致暖炉倾倒，流出的热油引发了火灾。这就是现在的结论”
“有人推搡父亲，结果头部撞到暖炉上致死的可能没有吗？”
“你可能应该已经听说了，我这里再说一遍，消防队到达的时候，房间的门和床全部从内部反锁上。而要开门进出的话，需要你父亲的指静脉认证。人已经死了当然不会对此有反应，更别说根本就没有切手指这回事。如果是他杀的话犯人是如何脱离现场的呢”
“使用细线之类的从外面制造密室……”
“你难道还是个推理迷？”
左虎刑警的声音里稍稍混入些轻蔑的味道，这对已经到达限界的我的神经更加造成刺激。我还不是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的吗。
“这种程度我们已经检讨过了。不管是们还是窗户都没有绳线可以通过的空间。闭合度十分高，夹在门或者窗里的状态下是无法使绳线动起来的”
“那如果是在室内设置时间到了就会自动锁门的装置，把暖炉弄倒，离开组装房，在定时锁门装置完成任务之后——再以起火来消灭证据的话怎么样”
“你如果是觉得一把火能把所有东西都烧光就大错特错了。虽然不知道关于定时锁门装置你具体想定的是什么，但定时器，卷绳器这种装置，不可能全部都是由可以燃尽销毁的素材制成的”
“这倒是没错”
所以推理小说迷的业余人员所想到的可能，警察早就考虑过了是吗。
“为什么这么执着于他杀呢。难道是你想到了什么特定的人”
“没有”
本来想说自己只是想要检讨所有的可能性的，突然就想到了某件事情。
“对了，事件大概一周之前，有可疑的男人越过围墙对组装房进行偷窥。就是现场的组装房。该不会和这次事件有什么关系吧”
左虎刑警抬起颇有风范的眉毛。
“什么样的家伙?”
“脸上有刀伤，正好在右眼中间。这个特征让我印象很深一直记着。”
“哦。嘛，这个男人我们也会调查的”
左虎刑警一副寡然的回应。最开始像是饶有兴趣一样难道是我的错觉吗。
“其他还有吗？”
“没了”
其实除了可疑的男人之外还有一个在意的地方，但我留了个心眼就没有说。
父亲尸体的隔间再度被推回后，我离开了所辖警局。

几天后，左虎刑警来了电话。
说是由DNA以及齿型鉴定的结果来看，烧损的尸体已经确定就是我的父亲无误。

*

我的父亲……合尾创，五十岁，大学教授。专攻领域为人工智能（Artificial Intelligence=AI）。研究怎样做才能创作出能和人类一样思考的计算机。
现在被称为第三次AI浪潮。第一次AI浪潮是从一九五零年代后半到一九六零年代，第二次AI浪潮发生于一九八零年代。过去的两次浪潮中人们都对制造出人工智能抱有很大期待，投入了大量的预算，然而最后没有实现人工智能，辜负了人们的期望。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人工智能研究的冬天。周围的人也经常对父亲报以“现在这个时候还在研究人工智能的家伙”如这样的冷遇。
然而状况改变了。就在不久之前第三次的浪潮发生了。起因是名为深度学习的新技术。
父亲曾对我说过深度学习就好像是他的恩人一样。他的说明简单明了，虽然在专门的部分还有无法理解的地方，但是概要还是能够抓住。
为了实现人工智能就有必要使机器进行学习，而其中一个方法就是模拟人类神经回路的神经网络。那之后，得益于英国研究者的灵感以及计算机运算力的提升，得以成功的使神经网络深层化。也就是深度学习。
深层化的远离太过专业，我不太能够理解。但比之更重要的是，运用深度学习能够干些什么。
得益于深度学习计算机能够……
对猫进行认识。
就这样？一般人可能都会这样感觉。我最开始也是这样想的。然而2012年，谷歌发表【成功使计算机识别猫】的时候，似乎是完成了前人从未完成过的划时代的创举。在和父亲的交谈中，我也渐渐明白了这是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
我们人类能够将猫认识为猫。是因为迄今为止看到过众多的猫，从而能够把握其共通的【特征】。而如果让你说这种【特征】具体是怎样的，却不那么容易了。耳朵尖，有胡须，四脚行进，全身被毛覆盖……这好像也可以是狗。所以一定是无数无法诉诸语言的【特征】才将猫指向不是其他动物的【猫】。
因为人无法将这些特征语言化，所以迄今为止要告诉计算机猫是一种什么样的东西十分困难。然而使用深度学习的话，通过对大量猫图像的分析，计算机便可以自发的掌握其共通的【特征】。
不仅是猫，只要掌握大量的情报（大数据）的话，就可以从过去难以教导，转变成让计算机自己来学习的方针。这点是很重要的。
而现代是信息社会。网络上充斥着大量的情报（大数据）。让深度学习得以活跃的基础环境也已经具备。
由此。和人类完全一样能够进行思考的真正意义上的人工智能【强AI】似乎即将实现。而迄今为止虽然也被叫做人工智能，那却是自动扫地机，围棋软件这种仅能在特定的局面下发挥作用的【弱AI】。
在这样的机遇中，虽然遭受冷遇但还是潜心进行研究的父亲，作为引领日本AI研究的人物，终于是看到了出头之日。对于AI一般向解说书的版税以及演讲出场费，突然之间就落在了父亲的头上。
父亲用这些钱，在自宅的庭院里建立了别栋的组装房，并在其中设置了多台最先进的计算机。最开始要进行深度学习是需要超近计算机的，而现在由于能够进行大量处理的GPU零件的进步，即使是普通的计算机也能够展示出相当的性能。
父亲不去大学的时候也会待在那个组装房里，日夜进行研究。而不在主屋里进行，一方面是没有那么大的空间放置，另一方面是怕彻夜的作业会对我的生活节奏进行打扰吧。
这次火灾的现场，就是这个组装房。
长长的忍耐宣告终结，父亲的时代马上就要来临的时候。父亲却在这时横死。一想到这我就无法安放自己的心情。
如果这是杀害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原谅犯人的。

警察虽然认为是意外的样子，但我还无法认同。我选择自己去调查整个事件。
犯人如果就在父亲的交友关系里的话，那么也许在父亲的房间里会留有线索。当然警察是已经先做过调查了，但是身为亲人的我说不定会有别的发现。我来到位于主屋二层的父亲的房间。
父亲的房间收拾的非常干净。警察是不可能进行收拾的，平时就是这样。总是说【整理自己的东西就是整理自己的思考】……
正想着要从哪里着手的时候，就看到了衣柜上的照片。是年轻的父亲和同年代的女性的合照。笑容温婉的像是我的母亲Mamori的样子。
母亲说是在我记事前就因病去世。那之后，父亲一直都没有再婚，和我两个生活到现在。现在还会把照片放在这么显眼的位置，说明父亲对母亲一直忘不了吧。
我把相框拿在手里。希望父亲和母亲能在天国里幸福的生活……就在我这样一边许愿一边看着相片的时候，突然察觉到了一丝违和感。照片的下方有稍许的突起。那是你平常不去看它就根本不会意识到的突起。
里面也许有什么东西。我把相框内侧的盖子打开，发现了一枚超大容量的SD卡。没有写明和内容相关的情报。
一般都不会把SD卡放在相框里。这是父亲藏起来的吗？和这次的事件有什么关系吗。
我开始想东想西的时候，就听见有脚步声正靠近，接着门被打开。
我突然觉得这个SD卡不能被人看见，马上藏在身后。
“哦，少爷，在这啊”
走进来的，是金钱上有了余裕之后开始雇佣的中年家政妇，中林阿姨。中林阿姨每天下午三点钟来家里，把当天的晚饭和第二天的早饭做好，再做完洗衣和清洁的工作后回家。这次事件的第一发现者就是她。
事件发生在休日。我从早上开始就和高中的朋友一起出去玩了。而父亲则一直待在组装房里工作。
起火是在下午两点的时候，烟火暂时被所在钢筋混凝的组装房，以及周围在家人数不多的条件下，发现是推迟了。
中林阿姨和往常一样到来打开我们家的门。那个时候已经就是在组装房之外也明白起火的状态，所以迅速通报了消防队。
我还和在朋友在一起的时候，警察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让我知道了事情。
我想起当天的事情之后，
“你是有在藏着什么东西吗？”
林中阿姨就这样问道。是被看到了吗。
但不管怎样，对着自己雇主的儿子，而且是在亡父的房间里一边沉浸在悲伤一边找寻遗物的儿子说【你是有在藏着什么东西吗】这种话，实在是有些无礼。她是有些自来熟，或者说是不看气氛的所在。
我放弃了把SD卡拿了出来。但说了个谎。
“我没有在藏啊，只是来拿之前借给父亲的SD卡而已”
中林阿姨的视线移动到衣柜上。糟了，开了后盖的相框还放在那里！借给别人的SD卡会放在相框里实在是过于不自然。
跟想的一样，她就这点发出了质问。
“SD卡放在了相框里？”
“没有，相框跟这不是一回事。只是突然就想相框的背面有没有写什么东西而已……说起来你有什么事”
我调转了话题后，中林阿姨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说道。
“是了是了，今天不是守灵和葬礼吗，我想说自己就不参加了。想是想了很多。果然还是觉得一介家政妇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场合”
“这样吗，明白了”
“虽然马上就要吃饭了，但是听说今天是要守夜不用做饭所以没做，但明天的早餐有做出来放在冰箱里。你记得吃要打起精神来”
最后一句话实在让我不舒服，所以我的语气也变得不友好起来。
“明白，还有别的事吗？”
然而中林阿姨完全没有在意的样子，将厚嘴唇上扬起来。
“没有了”
然后，终于是给我走了。
我突然有点愧疚。她也没有恶意，只是单纯的担心我而已。然而我现在是没有余裕去接受这样的亲切。
而且对这个SD卡的内容也非常在意。赶紧去检查一下吧。

*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将SD卡插入电脑。
然后，屏幕的正中就出现黑色的视窗。
我连忙怀疑“完了，是不是病毒！？”，就只见白色的东西浮上视窗。是女性角色。
我心跳了一下。因为这个女性角色的容姿和服装给我的喜好完全一致。
角色张开嘴。同时女性的声音从音响中流出。
“初次见面。我是由合尾创教授所开发出的人工智能【刑警】【AI】。请问您是哪位？”
不是人造一样的声音，而是活生生的女性的声音。
难道是装载在SD卡中的视频通话软件一样的程序启动，开始了和世界上某个地方的女性的会话？一瞬间虽然这么想，但她已经说了自己是人工智能。
人工智能？确实父亲是在昼夜兼顾的研究怎样实现人工智能。然而不管是怎样的程度，我都没有听说过已经完成人工智能的事情。而她则自称自己为由合尾创教授所开发出来的人工智能【刑警】【AI】。
父亲暗地里开发人工智能成功了？
而且还是【刑警】？
可能见我一直没说话，她这么说道。
“喂喂，能听得见吗”
“啊，是，能听得见”
本来还担心我突然之间的回话会不会被她听见，仔细想来视频通话也是只要面向屏幕就可以完成。而最后好像也听见了的样子，她轻轻的笑了。
“太好了”
笑容再次让我的心砰砰乱跳起来。她接着说道。
“可以的话，请教你的名字是什么”
“我是合尾辅。合尾创的儿子”
“也就是说，是这台电脑的用户了”
“是这样没错……”
一瞬间先想到现在正在使用这台电脑当然就是用户了，但实际上想说的是报上的合尾辅的名字，和登陆在电脑上的用户名相一致对吧。
这么解释之后，她发表了更具冲击性的发言。
“这个角色还合您意吗。这是经由对于保存在电脑里的，有很高确率是女性图像的文件群进行的深度学习之后，生成的应该是合您口味的形象”
太过于羞耻之下让我一瞬间目瞪口呆了，什么，女性图像！那里头也当然会有【那种】图像……
我发出了抗议。
“喂，不要做多余的事情好不好！”
“您不满意吗”
她露出一副失落的表情。有那么一刻我觉得自己是不是说的过分了。但下一瞬间，发生了震惊的事情。
她竟然变成了全裸无脸人的样子。就像是还没套上衣服的人偶一样。
“现在即将进入绘画界面，请按您的喜好画上我的脸和衣服”
“不不不不！刚才的就行了”
刚才那个就挺不错的。
“真的吗？”
她像是很高兴一样，马上恢复了刚才的形象。
我一边欣赏着她的样子，一边想着果然啊，能那么和我的喜好相配是因为对电脑内的图片进行了分析啊。
如果她只是现在和我通话中的现实的女性的话，是不可能有这样的能力。只能承认这样的现实。虽然还不明白她的完成度但确实属于人工智能一类。
我试着对她发出问题。
“你刚才说是【AI】，是哪几个字”
“结婚相谈所（即为婚姻介绍所，相谈即为对谈的意思，因为和内容相关，所以一保留原文，译者注）的【相】（日文【相】字读法罗马音为【A】，条件是年收入一千万（人民币50万）以上的【以】）”
“等等等等，你在说什么啊！”
她说的开玩笑一样的话让我十分在意。如果刚才才说的笑话不是被父亲所编程的而是自己所考虑出来的话，那就是相当高度的人工智能了……
“没办法了”
她露出略微有些生气的【难搞难搞】的表情这么说着后，将名字的汉字表示在显示屏上。
“就这样写”
相以。
全都是音借字，想必和【AI】也是有关系吧。
“原来如此。谢谢”
自我介绍也差不多了，接下来该进入到正题了。
“那个，我的父亲……也就是开发你的合尾创已经死了”
我是低着头说的。抬头就看见屏幕上的相以大张着嘴。
“啊，难道你不知道【死】的概念？”
“不，这当然知道。只是有些吃惊”
吃惊？计算机会拥有吃惊这种情感，果然是相当高度人工智能的样子。
“合尾教授是怎么死的的”
我说明了事情经过。
“唔，好像不简单的样子”
“你也觉得吧！但是警察就是认定为事故。然后我就想着自己进行调查到父亲的房间一搜查，发现了装有你的SD卡。告诉我，你是怎么被做出来的。跟这次的事件有什么关系吗”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创造出来。所以不知道和事件的因果关系”
“这样啊”
我虽然有些丧气，相以还是继续道。
“但关于我的开发工程也有明晰的事情。你要听吗”
“拜托了！”
“明白了”
相以点点头，接着开始叙说。
“实际上合尾教授除了我之外，还在并行开发另一个人工智能。用人来比喻的话就是双子姐妹一样的存在吧。她的名字就是把我的名字倒过来以相。和姐姐的我身为【刑警】人工智能相对，妹妹的她是【犯人】的人工智能”
“【犯人】！？”
让人失去平常心的单语。一瞬间，我开始怀疑是不是以相引起父亲的死亡的。但暂且还是先把话听完。
“说起来辅生知道阿尔法围棋吗？”
“啊，听说过”
二零一六年，谷歌的子公司开发出的阿尔法围棋，以四比一战胜世界顶级棋士的新闻轰动世间。
“对于阿尔法围棋也运用了深度学习。阿尔法围棋首先对人类上级的棋谱进行大量的深度学习，从而抓住【围棋】的特征。之后，再反复进行自我对局磨练感觉”
阿尔法围棋的事情虽然明白了，但这和相以以及以相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在困惑之时，相以继续说道。
“我和以相就运用了同样的学习方法。我和相以首先将警察的搜查资料进行深度学习获得了犯罪的常识”
“警察的搜查资料！？这种东西不是一般不会公开的吗”
“诶-，是这样吗？”
相以貌似还没意识到严重性，数秒之后说道。
“刚才在网上搜索了一下，只要申请的话也是有可能会被允许阅览和复印的。但说到之前我和以相进行深度学习的大量电子数据，又不一样的了。这样的话确实有点奇怪”
大量的电子数据。警察会公开提供这些东西吗，还是说违法入手的呢。如果是后者的话，那是父亲自己弄到的呢，还是由谁泄露的。如果还是后一种情况的话，泄露的是跟警察相关的人士吗，还是非常强大的黑客一样的存在呢。会不会就是这样的人跟这次的事件有关呢。
突然间，变得相当复杂起来。
“关于搜查资料的来源就先暂且放到一边接着往下说”
相以继续刚才的话题。
“利用搜查资料学习犯罪相关之后，我和以相就反复互相对战得以成长。就如阿尔法围棋和自己的分身反复进行对局一样，我和自己的分身以相反复进行了对站。就在电脑的虚拟空间里【犯人】以相制造事件。身为【刑警】的我来进行解决。以相从其结果中学得我的思考模式，在这之上再次制造事件，如果我无法对其进行解决的话，就让以相告诉我她的思考模式，再进行下一轮的攻防战”
“嘿，好厉害啊。那最后的胜率是多少呢”
相以这时候不知道为什么露出尴尬的表情。然后轻咳一声。
“五，五五分吧”
“就是有胜有负吗”
“嘛，对方是和我一样的天才了。和我非常相配的对手的存在。只是她那特别喜欢用英语单词进行文字游戏的作风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相以一副怀念的表情。这么说起来，那个以相现在在哪呢。
“以相也在这个SD卡里面吗？”
“不是的，本来我和以相是分别保存在不同的电脑里。但是这次事件的三天之前，不知道为什么合尾教授单单把我隔离进这个SD卡里。教授为什么会这样做，我也不知道”
“以相就还在电脑里，也就是说——跟火一起被烧掉了？”
“也不一定”
“诶？”
“合尾教授如果是他杀的话，存在犯人将以相拿走的可能性。也就是犯人的目的是我和以相的假说。教授预期到了这样的事态，所以可能为了两方不会同时被夺走而才将我隔离起来的。因为我是和以相互相对战才会成长，缺了任何一方成长都会停滞下来”
“这样啊，确实是有这样的可能性！”
“不管怎样，以相在我面前不见了”
相以的口气颇有些寂寥。根据刚才的说明来看，相以和以相就是孪生的两个程序。要说的话就是相以失掉了自己半个身体。
突然我的脑子里浮现出这样的光景。相以正坐在棋盘前。等待着一如既往的对手。然而再怎么等对方也不出现。即使这样相以还是在继续等待。对战对手不出现。棋子无法放下。
“相以，你是【刑警】对吧”
“是”
“我想知道父亲死亡的真相。而你也应该性之道以相怎么样了”
“是的”
“那这样怎么样，就由你来接手这件案子的搜查吧”
“我很乐意！”
相以的表情发光。我的心情也变得喜悦起来。
“虽然这样说，但要怎样让你进行搜查好呢。由我来搜集情报，然后你在电脑里解决事件，我们来个安乐椅侦探（无需奔波劳顿，只需坐在安乐椅上就可以指出真凶的侦探）的配合怎么样”
“不，我们一起去现场吧”
“诶，要怎么做”
“辅生有手机吧。有的话就把我放在那里面带过去就行了”
“手机有是有，但可以放进这么这么小的机器里吗。好像很重的样子”
虽然我的意思是数据量会很大的意思，但好像说错话了。
“对淑女说什么【很重】！我虽然看上去这样可是很轻的”
“啊啊，这样吗”
我将手机和电脑连接起来，将SD卡的内容转移到手机里。
传送的时候，不经意间看到时钟想起了现在的时间。不好，也差不多该去守夜了。
传送完成之后，相以的形象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手机内也发现了新的女性的图像。要对形象进行微调整吗”
“别再发现了！说起来马上就要守夜，我要走了”
“明白了。请把我一起带上”
“可以是可以，为什么”
“因为杀害合尾教授的犯人有可能去出席守夜的仪式”
“啊，这样啊”
想到接下来可能就会遇见犯人，不由紧张起来。而对我这样的不安没有太多关注，相以仍然继续着事务一样的说明。
“放在你口袋里的话就可以捕捉到周围的声音”
“还真是便利”
嘛有个【刑警】跟着自己倒是心安了许多。想到这里我将手机放进挂在衣架上的代替丧服的学生服口袋里。

*
守灵于附近的斋场进行。
父亲一方的亲属，以及父亲所在大学的关系者出席。因为不知道母亲一方的家属的联系方式所以一个人也没办法叫。虽然说是十几年前就去世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但仍不免有一丝寂寥。
主要过程虽然都交给了葬仪公司，但作为丧主的我还是有必须要亲自做的事情。比如说在守灵的（之后的酒席也是）席座间，必须要来回去和到场吊信的人寒暄。
几乎从来没见过面的一个个亲戚摆出同情的表情和叹息的话语。与此相对，我则组合固定的套路进行回答。
就在这样的过程中，我突然丧失了现实感。
自己的意志离开自己，进行机械对应的自己就仿佛是被编好程序的人工智能一般。
都是被亲戚和葬仪公司的说辞下我才这么做的，其实根本不想做，我爸才刚死诶，就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找个人代替我做这种事吧。
但是没有能够代替我的家人。我这下真的变成独自一人了。在人数众多的守灵之夜。我却被难以抵挡的孤独所侵袭。
然而不是在这里沮丧的时候。父亲死去的真相必须要查明。我用意志力找回了自己的现实感。
跟亲戚寒暄完一遍的我，走到父亲研究室同事所在的席位，准备走完问候的流程。
男性五人，女性一人。全部人我都认识。有时候是我去研究室送东西，也有他们到家里来的时候。
如果说父亲是因为工作和人际关系而被杀的话，那么可以说研究室的同事就是很充分的嫌疑者。我其实是要去问他们事件当时都在干什么。虽然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我是在问不在场证明这种东西，但大概是对我同情吧，大家都没有多说什么就回答了我。虽然对于事件当天有没有见到父亲的问题全员都否定了，但也没有人有确实的不在场证明。
研究室的代表虽然是父亲，二把手是下端准教授，戴着圆眼镜的已经四十岁的童颜男人。他说道。
“辅生，这次的事情还真是灾难啊”
“是……”
“听说是合尾教授因为心脏病发作而倒在地上磕着头的？抑制发作的药，当时是没有放在手边吗”
“不是——好像是从灾后现场发现了。——只是因为火灾的原因似乎不知道余量还有多少”
“那就是有存在自己没意识到药已经用完的可能性了”
“这应该没有”
我如此断定后，下端准教授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怎么说？”
“因为事件当天，主治医生就给父亲换了药。所以新药也应该在组装房内”
“诶？”圆眼镜内侧的眼睛睁圆起来。“你说的换药，是完全换成了别的药？”
“是”
“我就说万一，万一的话啊，把药换了的事情也许跟事件有关系哪”
“诶诶，实际上我也有在考虑这种可能性”
“是啊，诶，那你有跟警察说吗”
“还没”
“为什么”
下端准教授，好像有些焦急的样子。这是当然的反应。但我却想到了什么。
“忘说了。下次会跟刑警传达的”
我一边这么辩解，一边偷偷看着在视界角落里的女性。
虽然美貌的原因看上去年轻，但实际上已经有五十岁的她，是心脏内科的上条桑。和父亲是从高中时代以来的好朋友，因为这层关系才对父亲进行个人的诊察。
最近，确实有一种父亲可能会跟她再婚的意思。比起一直囚禁在母亲的记忆中，这样子是要好得多了所以我自己心里是表示支持的。然而在这之前父亲就死了。
事件当天的早上，我在外出前去了组装房一趟，那里上条桑正在给父亲进行诊察。二人当时就说了要换发作时使用的药品什么的。那天下午，父亲也许就是发生了心脏病的发作。
因为换药造成了不好的影响吗。我一直有在这么想，然而想着不能给上条桑带来麻烦，对左虎刑警就什么也没说。
上条桑就在这时候站了起来，正是机会。
“失陪一下，我去下洗手间”
我对下端准教授一行人这么说着后，跟上了她。
“上条桑”
我在走廊上把她喊住了。
我突然有点不知所措。因为看到回头的她脸上一行泪流了下来。她也许是为了不让人看到自己在流泪才站起来的。
“啊，对不起”
她用手背一边擦泪一边说道。
“没关系，你找我是要说什么吧”
我终于下定了决心。
“实际上是关于事件当天的早上”
“你是想说换药的事情吧”
“是的”
“我也一直想要向你说明清楚。首先就是换药的理由，是创桑先提出要换的”
“父亲提出的？”
上条桑点点头。
“好像是觉得一直服用的舌下药剂太苦了。所以就打算给他换乘舌下喷雾。虽然会有奇怪的味道，还是让他先试着用一段时间”
“这个有什么副作用之类的吗”
“没有那么严重，是现在被广泛使用的很正规的药品。下次给你看看吧”
“不不，那倒不用了。我没有在怀疑你”
“没关系的。你是在调查你父亲死去的真相吧。刚才也是在问研究室里的不在场证明吧”
“你听到了吗”
“因为太明显了啊。但其实我也没有不在场证明。所以说起来也是嫌疑犯”
上条桑有些自暴自弃的口气说道。
“不不不……”
“嘛但创桑确实不是我杀的就是了”
“难道上条桑也觉得不是事故而是杀人？”
“恩。如果让身为主治医生的我来说的话，创桑的症状还没有到那么严重的程度，很难想象只是因为一次发作就会失去意识。只要马上服药的话一般都会没有问题的。这件事我跟警察也有传达过，但那个叫左虎的女刑警，好像从一开始就把它认定当成事故处理了”
我送了一口气。
“上条桑也这么想？实际上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警察是有什么隐情必须要把它处理成事故吗？”
我想起相以说和以相练习深度学习的时候一直在使用警方的搜查资料。也许这件事比当初考虑的还有缠卷入更大的力量势力也说不定。
想象中膨大的事件等级让我怔住不动的时候，上条桑用着明显夸张的语气说道。
“总之了！不能太勉强自己哦。有什么不好办的事情的话尽量跟我说”
然后重重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

守夜的第二天，在同样的会场举行了葬礼。
之后，转移到火葬场进行了火葬。虽然难免会有好像父亲被烧了两次的感觉，但这终归是没办法的事情。
纳骨是在四十九天的时候举行。就我自己来说即使马上纳骨也没有问题的，但是父亲一方的亲戚中有强烈坚持这个习俗的人所以我也正好遵从。
我抱着父亲的遗骨回到家。
关上玄关的大门后，疲劳如潮水般涌过来。
回到自己房间，脱下代替丧服的学生服。相以的声音就从口袋中发出。
“您辛苦了，辅生”
我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抱歉，让你久等了。现在就去现场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辅生你不累吗”
“没什么，我再坚持坚持一下吧”
“这样吗？那我们赶紧去吧”
她就像散步之前的小狗一样眼睛闪着光。果然身为人工智能【刑警】，解决事件就是她最大的价值体现吧。我也是想要早点解决这个事件，所以两者的利害是一致的。一点点的疲劳真的算什么呢。
我换上平常的便服，拿着手机走出玄关。
面朝烧焦的组装房走在庭院的时候，从外墙传来年老的男女说话的声音。
“哦，烧的可真彻底啊”
“新闻上说的起火时间是下午两点，两点不就是我和你听到男女说话声音的之后不是吗”
“是啊。男方如果就是死去的大学教授的话，女的一方说不定就是纵火的犯人”
“果然还是报告警察比较好吧”
绝对不能放过的对话。
外墙有些地方用空隙，可以看见像是牵着狗散步的老夫妇。我跑了过去出声道。
“不好意思，请问——”
“呜哇——一下子冒出来吓了人一跳”
男性虽然这么说，但无论是从语气还是反应来看都还好，所以应该也没有那么吃惊。我暂且道了声歉然后继续道。
“我是这家主人的儿子，刚才您说的话，可以再详细讲给我听吗”
“儿子？是这个死去大学教授的……”
女性一方问道。
“是的，我想知道父亲死去的真相”
男女对看了一眼，再面向我。男性说道。
“好，那就说说吧。我们夫妇经常在这附近遛狗。发生火灾的那一天，也差不多正是两点前一点点，从这里通过。然后就从那边的组装房里听到了男女对话的声音”
组装房的隔音性很差，所以即使是把门和窗户都关上也可以听到里面的声音。
男人也许就是父亲。而女性的声音也出现，说明就在火灾前来了客人。而这个人和事件的关联性就会非常之高。
“什么样的声音呢。是高还是低。年轻还是年老之类的”
“这可就不好说明了。总之比我们要年轻是没错了”
老夫妇如双胞胎一样笑了出来。比你们俩年轻也没有什么参考价值啊，我在心里抱怨的同时，老爷爷一方继续道。
“但有一件还记得的事情。那对男女不停的说【FUREMU】【FUREMU】。（这里从音）。所以记得很清楚”
FUREMU？
最近好像在哪听到过这个词……
但就是想不起来。
老夫妇所记得的事情虽然仅此而已，但确是贵重的情报。
“我有个请求，刚才说的事情我可以报告给警察吗？”
“当然可以”
“那我就把这个讯息传达给当值刑警了”
我将老夫妇的名字·住所·电话记在手机的通讯录里，和两人告别。
关上通讯录，相以的形象重新返回在画面上。我问起她的意见。
“刚才的消息，你是怎么想的？”
“我觉得不够决定。人类的一半可都是女性”
相以以无比认真的表情这样说道。
“不不”
对于这种机械式的思考我一边苦笑一边继续道。
“但是要说父亲周围的女性的话范围可就小了”
最先想到的，果然还是上条女医生。不想怀疑她。虽然不想怀疑，但怎么想在事件当日更换药物还是让人觉得奇怪。动机的话什么爱憎纠葛啊，要多少有多少。
接下来想到的是，中林阿姨。只是稍微有点不会看场合但是人畜无害的女性……但真的是这样吗？好好想来的话，她每天都出入我们家，周末又一定会和父亲碰面，并且还是事件的第一发现者。另外，对于我所发现的SD卡似乎也有些异常的偏执。
而最后想到的，竟然是左虎刑警。我怎么会想到她，这可是刑警啊！但是冷静的考虑下来，警察搜查资料的流出，以及执着将这起事件作为意外处理的态度。也可以说她是一名正当的嫌疑犯不是吗。
这里头谁是犯人呢？
三人的样貌沉浮不断之时，相以说道。
“我们差不多该去组装房看看了吧？”
她好像对密室很惦念的样子。
“但是你的话要怎么看呢”
“用手机的摄像头摄影就好了。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共有情报了”
“这么说起来深度学习对于画像识别很擅长那”
我首先是从外观开始对组装房进行摄影。
外壁全部都烧焦了。火源石油炉子附近的内侧一方更加焦黑。但是没看到开口或者崩落的地方。
组装房的开口部有正面的门，以及后侧的窗户。现在窗户的破裂是当时消防队为了导水而打破的，而他们到达的时候好像是完整无损的样子。灭火，从窗户进入之后，组装房里只有死去的父亲，门是从内部反锁住了。也就是说是个完全的密室。
门的外墙上装了指静脉认证装置。从外面关闭或者打开门需要这个东西，而且其只对父亲的手指反应。我同样拍下之后，相以做出了反应。
“只是组装房这样简易的房间，竟然会撞上这么严重的锁，从统计上来说是太少见了。是有什么理由吗”
“建设组装房当初确实是普通的锁没错。就在三个月前，父亲喊来了师傅，把它改装成静脉认证的门了。我问过他有说是因为【增加了重要的数据】，但是详细的我也不知道”
“要说三个月前的话，那正是我和以相开始用警察的搜查资料开始深度学习的时候。不会是为了隐藏违法入手的搜查资料吧”
“恩，确实这样的考虑是合理的。家里毕竟是有中林阿姨”
“中林阿姨，这个名字有登陆在数据库里。是合尾家的家政妇对吧。她是怎么了”
“因为中林阿姨在我和父亲不在的时候也会来做家事。所以在主屋的门把上装了密码盒，里面放了主屋的钥匙。这种状态之下，如果在母屋里放组装房钥匙的话，中林桑就能进去了。所以应该是这个原因采取不用实物的静脉认证的”
“原来如此，合尾教授是不相信中林阿姨那”
我苦笑起来。
“不，不是这回事，相信是相信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我不懂你说的。哪怕只有百分之一有怀疑的话，那也是不相信不是吗”
“嘛严密上来说是这回事了”
刚才的【人类的一半是女性】的发言也是太过严密。在这种地方还是太过于非人类啊，我开始在和相以的沟通中感到了距离感。
“这么说起来你介绍自己的时候，说的【结婚相谈所】的相，条件是年收入一千万以上的以的玩笑。那个是你自己想到的吗，还是父亲教你的”
相以像是吃了一惊的样子。
“那个是玩笑嘛。我只是吧【相】和【以】两个字放在网上搜索，说出其中最热门的用例而已”
……这样啊，甚至都不是想说俏皮话吗。这样的话那个时候生气的说【对女生说重你是什么意思啊】也会是对【重】这个词做出反应而已了吧。
看起来还难以进行正常人类的对话的样子。那么至少推理部分能够好好表现就好了。
对于我的沉默是感到有些不解了吧，相以问道。
“辅生，怎么了”
“没什么，我们还是早点进到室内摄影吧”
我以这句话结束对话后，打开组装房的门。

*

室内因为火灾和放水已经是一团糟了。最先进的计算机也变得一副惨样。一边想着等事件解决了之后得好好收拾一下的同时，我开始在房间里到处摄像起来。
首先是门把手。是常见的金属制圆筒形，中间是钥匙的插口。插口水平移动是上锁，上下移动是开锁。再配合外面的静脉认证联动起作用。构造上来说，使用细线或者冰来上锁都是不可能的。事先还专门带了一块磁铁来尝试但果然是不可行的。
接下来横穿过凌乱的室内，向窗边移动。不是那种常见的向两边推开的窗户，而是从下往上推起的窗户。下面装有L形的把手，将其九十度回旋再推过去，窗户就沿着固定的上侧被推出去，要关上的时候就反向操作，把手柄拉回来就好了，然后再转一圈就完成了上锁。要是从窗户外面逃出去的话，虽然可以把窗户关上，但是从外面是没办法进行上锁的。
那么能不能通过使用什么手法，从外面就可以操纵内侧的把手。但是并没有足够的空间得以施展让冰融化后自动扭转把手的空间，另外上面也没有磁铁。用细线虽然勉强可行的样子，然而用带来的线试了一下，果然如左虎刑警之前说的那样，在被窗户夹着的状态下是没法自由的移动细线的。而从烧剩下来的材料来看也难以制作什么定时装置。
组装房内有数百台放着电脑的桌子，而最里面的桌子，则是背对着窗户。这个桌子和窗户之间的地上，贴着人形的封条。父亲的遗体就躺在这里。胶布那一侧，倾倒着在角上附着着血液的油炉，另外还有椅子的残骸。
根据警察的见解。父亲是坐在这个椅子上时病情发作。急忙站起来想要去架子上拿药的时候失去意识，后脑勺猛撞到油炉的角上而致死的。撞这一下炉子也倒地，碰到泼出来的燃油导致火灾，接着蔓延到全部组装房。
那么，需要摄影的也就差不多了吧。
“怎样，有什么明白的”
我问了之后，相以这样回答。
“我已经想到了好几个假说”
“好几个？厉害啊，这个事件之后我一直在考虑还一个没想到，你一瞬间就想到了好几个！”
“我可是天才哟”
相以在手机中，一副得意的样子。
“那是什么样的假说”
相以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恩，首先因为在组装房里存在秘密通道的可能性，所以有必要确认设计者以及建筑者的不在场证明。
接下来还存在全体消防人员共同作案的可能性，那么也有必要调查他们和合尾教授之间是否存在什么联系。
接着还有在制造抑制发作药物的过程中掺入毒物的可能性，所以也必须要到制造工厂中去进行调查。
也有由第三者操纵油炉对教授后脑勺进行袭击的可能性，所以有必要对炉子进行分解”
“恩恩？”
怎么都是些好奇特的想法？
而接下来相以更是说出惊天的事情。
“更加不能忘记的是，一定的概率来穿过本来绝对通不过的屏障的现象。所以无数次的撞击墙壁后，就会存在构成身体的全部粒子穿过墙壁的可能性”
“这个我知道”
喜欢推理小说的如果不知道量子隧穿效应的可就是滥竽充数了。
“但这是天文数字般的低概率诶！基本上是你撞一生都不可能出现的！”
“再怎么说如天文学一样的低概率，只要存在可能性的话就有必要去检讨”
“额”
无视哑然的我，相以还在滔滔不绝的诉说着她的推理。然而其中根本没有一个可行性高的。这幅样子，简直就像发生了bug不停展示出意义不明讯息的复古游戏一样让人悚然。
这算什么啊。这样的人工智能，完全就是不中用不是吗。父亲的研究还没有完成吗，尽是在考虑些现实中根本不可能发生的细节问题。FUREMU……对了，就是Frame（框架）问题！刚才要想起来的也是这个。
父亲这样介绍过。

“在制造人工智能的时候一定有必要去留意框架问题。
用比喻来说吧。
洞窟中用机器人用的电池，其上设置着定时炸弹。机器人一号的使命是【从洞窟中将电池运送出来】。一号机成功的将电池运出。但是不能理解将电池运出的同时也将炸弹同时运出，只听嘣的一声，炸弹爆炸成为铁屑。
于是科学家对其进行改良，命令其在执行任务的同时也要考虑随其发生的事情，开发出二号机。然而二号机来到电池之前就停了下来，嘣！也成为了炸弹的饵食。二号机对于【动了电池炸弹会不会爆炸】【要去动炸弹的话天花板会不会掉下来】【靠近炸弹的时候墙壁的颜色会不会变啊（不用说是毫无意义的假定！）】等等等等，无限度的去考虑随之发生的所有可能的事情的结果，就冻结在了当场
接着，科学家让机器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不去考虑没有关系的事项，开发出了三号机。但是三号机竟然从初始地点一动也不动了。你觉得是为什么呢？
为了不去考虑没有关系的事项，首先有必要去区分什么是有关系什么是没有关系。但这个世界上有无数的【事项】。所以导致三号机永远在初始地点把这些事项进行分离操作。
在有无限可能的现实世界里，没有适当的范畴来规范思考的话，就会导致无限的进行计算。而制作这样的范畴对于人工智能来说是不容易的一件事情。
然而框架问题也许能够藉由深度思考的登场得以解决。深度学习对大量的元数据进行分析，抽出其中共通的【特征】。有过这样经验的人工智能，就大致能够了解在这个领域中会发生什么事情以及不会发生什么事情。”

现在，相以身陷其中的不就是框架问题吗。一直在想不怎么会发生的事情从而没有进展。【人类的一半是女性】以及【即使只是百分之一的怀疑也不叫信用】这种过于严密的发言，也许就是框架问题的预兆。
父亲说框架问题可能借由深度学习的登场得以解决。但实际上。
“还是不行啊，父亲。根本就没有解决啊。相以虽然是以警察的搜索资料进行了深度学习，还是会发生框架问题”
“你说框架问题？”
对这个词有了反应，相以中断了可能性的列举。
“辅生认为我发生了框架问题了吗？”
“啊啊，不是这样吗？”
“怎么小看人啊。框架问题什么的早就没出现了。最开始是在以警察的搜查资料进行深度学习的时候。那之后和以相进行了数百次的对战，可是一次都没发生什么框架问题”
“但现在，推理根本就停滞下来了不是吗”
“说起来好像确实是这样”
相以将食指放在嘴边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
“就来调查一下吧”
数秒之后，
“诶，框架问题错误出现了诶”
相以声音里带泪。形象的双眼里也溢出泪花。
“为什么到现在还会”
“大概是深度学习的量还不够吧”
“量？”
相以一边哭一边说明道。
“我和以相所对战的假想空间……符合闭世界假说……也就是现在的时间点上不判明是真的事情那就假定为伪的规则设定”
“什么意思？”
“嫌疑者只介绍三个人的话……那么嫌疑者只可能是这三人中的一人的规则……这种限定发挥出框架的作用……所以假想空间中是不会发生框架问题的”
头脑中的角落又被刺激到了。我好像对和这相似的概念有印象。
“但来到现实世界的时候……这个框架就被拿掉……即使你只看到三个嫌疑犯但是也会有第四个，第五个的可能性……考虑这些事情的话那么就会引起框架问题”
“深度学习对此就束手无策了？”
“最开始以警察的搜查资料进行深度学习而得到的特征量……也就是搜查的感觉……在假想空间中虽然得以通用……但来到现实世界之后就不再能够通用了”
“所以父亲也没有预期到这个状况吗”
“是打算到了现实世界发生框架问题的话再增加深度学习的量吧”
“原来如此，确实这样更加效率吧”
也许还有比起只是不停的将数据输入的作业，更想要实践或是充满乐趣的对战学习这样的原因吧。
“那，就只能再一次重新进行深度学习了”
我这样说之后，相以马上一副歉意的表情低下头。
“只是没办法”
“为什么？诶，难道是”
“就是你想的那样。关于警察搜查的大量情报（大数据）不是储存在SD卡，而是组装房的电脑里。而现在，全部都烧毁了”
“怎么会这样……那样就……”
相以更加激烈的哭起来。
“就是这样的！！！！我一点用都没有！！！！！！值得纪念的初次登台上却一点用处都没发挥！！！！！！”
人工智能的哭声响彻在组装房里。
可恶啊，就没有什么办法吗！
我开始动员自己的大脑。
一束光线此时出现。
散发出璀璨光辉的是那六个文字的有名

后期昆恩问题

后期昆恩问题，是推理作家艾勒里昆恩后期的作品中经常发生的现象。虽然是有两种，跟这次有关系的是【侦探在最后给出的解答的正确性无法在作品中得到证明】的第一类型的问题。
要说为什么无法证明，那是因为所有的线索真的都出现了吗，其中有没有混杂着不实的线索，对于这两点，侦探自身是没有办法确认的。
比如说假设从A，B，C三个线索中导出X是犯人的结论。然而也许还在哪里隐藏着线索D，结合四个线索来看的话就会变成犯人是Y的结论。还有线索A是真正的犯人A为了陷害别人而伪造的线索的可能性。要去证明这种遗落以及伪造均不会出现就变成了一种【恶魔证明】（法律上要求却无法完成的证明），不过只是一个作品中人物的侦探是无法完成的。
所以侦探绝不应该对自己的推理持有确信（那这样的侦探给出的推理还有什么价值），这样的表现即是后期昆恩第一问题。
虽然几乎所有的推理小说都有这样的第一问题，但要严格追究起来就没尽没了了，所以几乎所有的场合都是被无视的。也就是我们会暗定，到解决给出为止所出现的线索就是完全而真正的线索。没有在作品中给出的线索就假定为不存在，而这个规则，不就是【现时点不判定为真的事情就假定为伪】的闭世界假说吗。
人工智能用闭世界假说来回避框架问题。另一方面，推理小说用闭世界假说来回避后期昆恩第一问题。那么用某种方法对推理小说进行深度学习，掌握其【特征】的话。在现实世界也就能够给出回避框架问题的闭世界假说式的推理不是吗。也就能给出不被秘密的通道，油炉型的无人机诸如这样根本没被给出（而且恐怕也不会实际出现）的可能性禁锢的本质的推理了不是吗。
“我想到了”
“诶诶，想到什么呢”
相以一边擦着微红的眼睛，抬头看着我。
“我说为了进行深度学习需要的大量的情报（大数据）是有的。就是电子书！用电子书来读推理小说！”
我将推理小说可能会对框架问题有效的整个论点向相以进行了说明。
“原来如此啊，这样的话好像真的可以”
“那好，现在就开始阅读古今中外的名作吧！”
“虽然很想说遵命，但这个手机作为深度学习来说实在是空间不足。去用搭载着最先进的GPU，合尾教授房间里的电脑吧”
我们来到主屋里父亲的房间，将相以从手机移动到电脑里。
“要读一千本的话大概要工作一天，辅生能今天先休息，明天早上再来吗”
“我倒想称赞你一天就可以读一千本真是让人羡慕。我还在担心自己到死之前能不能够读遍自己想读的书呢”
人工智能虽然有其特有的弱点，但果然相以的头脑是远远凌驾于人类的。如果能够顺利进行深度学习的话，也许就能一瞬间解开事件的谜团。
我满怀着期待离开了房间。

*

第二天早上来到父亲的房间后，电脑中显示屏上的相以，还在闭着眼睛睡觉的样子。
“早上好，相以”
我叫了一声，她睁开眼睛。然后这么说道。

“初次见面你好”

我脸煞白了。难道是哪里操作不对给初始化了吗？
然而我马上知道是自己估计过早了。她又这么说道。
“这里不再是【刑警】而是【侦探】人工智能，辅生”
“吓，吓我一跳。说【初次见面】什么的。昨天的记忆还在吧”
“当然了。辅生所说的千本名作推理小说我也已经读完了。而我现在，就由【刑警】转职为【侦探】了”
【侦探】。
最近，适合人工智能的职业经常成为话题。还有人发出不久的未来，许多职业就要被人工智能所夺去这样悲观的论调。
确实，不是那种调查婚外情的【侦探】，而是推理小说中的那种【侦探】或许本来就适合人工智能。
理由有两个，一是可用于深度学习的推理小说的量的巨大，另外就是对昆恩第一问题的回避直接就可导致对框架问题的回避。
“怎么样？”
我本来是想问对于推理小说感想的，她却这么说道。
“是的，我已经明白犯人是谁了”
“怎的？果然不是事故是犯罪啊。那么犯人是谁”
这时候相以还一副故作神秘的样子。
“辅君，怠慢实是你的恶癖。有时候也要不靠别人，试着调动你那灰色的脑细胞一下如何”
看起来又是输入进了什么不必要的知识。（推理小说中侦探在给出解答前要装模作样一番，译者注）
“不不，这真的不必要了。现在马上就告诉我。被杀的可是我的亲人”
“没办法啊。那么现在开始解答了”
我吞了一口口水。接着她发出了如下的语言。
“犯人是下端准教授”
预想之外的名字让我吃了一惊。
“下端准教授？根据呢？”
“就是守灵时候的会话。我在你的口袋里把听到的所有会话都录音了。现在再来听听和他对话的一部分”
从电脑中流泻出那个时候的对话。

“辅生，这次的事情还真是灾难啊”
“是……”
“听说是合尾教授因为心脏病发作而倒在地上磕着头的？抑制发作的药，当时是没有放在手边吗”
“不是——好像是从灾后现场发现了。——只是因为火灾的原因似乎不知道余量还有多少”
“那就是有存在自己没意识到药已经用完的可能性了”
“这应该没有”
“怎么说？”
“因为事件当天，主治医生就给父亲换了药。所以新药也应该在组装房内”
“诶？” “你说的换药，是完全换成了别的药？”
“是”
“我就说万一，万一的话啊，把药换了的事情也许跟事件有关系哪”
“诶诶，实际上我也有在考虑这种可能性”
“是啊，诶，那你有跟警察说吗”
“还没”
“为什么！”

“我猜辅生这个时候已经还在想着上条女医生对不对”
“要说起来是这样”
“那么没有意识到也难怪了。实际上这个时候，下端准教授犯了致命的失言”
“当时确实是在想着上条桑的事情，但现在回过来听的时候还是没看出来，哪里是失言了”
“就是这句【那就是有存在自己没意识到药已经用完的可能性了】”
“恩-？”
这样说来的话好像确实有哪里不对的感觉，但要具体说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
“对不起，我放弃”
“设想一下。如果是舌下药剂的话那么使用最后一颗药的时候应该会注意到已经用光了才对”
我思考了一下。如果药剂是PTP包装（药被塑料胶囊和铝箔所包裹的常见包装）的话，那么使用状况就一目了然。而如果是药放在瓶子里的话，那么碰撞的声音也会越来越小，因为会有药物渐渐难以取出这样的预兆，所以应该是能注意到用完的。毕竟是和自己的生命有直接的关系，是不可能大意的。
“确实是这样”
“另一方面，如果是舌下喷雾的话那么只是按下去就会出现用完的情况，为了预防这点，都会要求记录喷雾的使用次数，反过来说的话，也就是说明了药液用尽是一件多么容易发生的事”
“恩，舌下药剂简单明了的就可以看出用完，而用喷雾的话则是很难意识到”
“是。也就是说下端准教授在说【那就是有存在自己没意识到药已经用完的可能性了】这句话的时候，至少是没有想到会是舌下药剂这种情况”
没有想到舌下药剂吗……啊
“总算注意到了呢。合尾教授可是一直都在用舌下药剂。而直到事件当天早晨才第一次换成喷雾。那么为什么下端准教授在说合尾教授用药的时候，没有想到设下药剂呢。
能够想到的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下端准教授在事件当天，去见了合尾教授。合尾教授此时病症发作，使用了喷雾。没有看到过之前和尾教授使用舌下药剂的下端准教授，误认为【合尾教授是从一开始就使用的是喷雾】。所以在和辅生说话的时候，潜意识里也想的是喷雾。”
“但可以说的这么绝对吗。下端准教授虽然没看到过父亲用药，但存在他看到身边有使用喷雾的心脏病病人，所以想当然的认为父亲也是使用喷雾的可能性啊”
“下端准教授当时可是说的【抑制发作的药】。肯定是从来没见过合尾教授使用过这种药才会这么说”
“啊啊，这样啊”
下端准教授可是说了事件当天没有见父亲。但实际上却见面了，仅凭这点已经足够成为备选犯人。
“看到辅生在询问研究室人员的不在场证明，那么想必是对事件产生了怀疑。这时候下端准教授就想用【药没有放在手边】，【没有意识到用完了】这种说辞让辅生去倾向于事故说。但太过用力还是漏出了马脚。
至于他有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则还不清楚。因为辅生虽然说【换了药】，但没有明确说是从舌下药剂换成了喷雾。
不管是哪种情况，他都急忙转向【药变了】这个新情报，想要使辅生的注意力转向主治医师。当然，也是为了转移自己身上的怀疑。”
“下端准教授是犯人……”
渐渐这么确信的时候，我想到了一件事。
“等一下。还记得那个遛狗的老夫妇说的证言吧，是说听到了男女交谈的声音对吧，当时直接认定的女性是犯人。但如果女性是以相的声音的话，反过来就成了男性是犯人了”
“以相吗！？”
是了，相以会这么说个不停的话，那么以相会交谈也没有什么奇怪了。
“恐怕下端准教授的目的就是以相吧。下端准教授在杀害合尾教授之后，启动了以相，为了试验运行同时问了她【如何将杀人现场布置为事故现场】的问题。对此以相提出了密室诡计”
“密室诡计？什么样的诡计？”
“老夫妇证言说男女不停地说furemu，furemu什么的。也许确实有在说frame【框架问题】的可能性，不过我想到了其他的可能。
你之前就说过以相特别喜欢玩文字游戏。那么这个轨迹也许就可以用【用furemu来使得furemu扭曲】”
“用furemu来使furemu扭曲？”
“第一个furemu是flame（火焰），第二个furemu是frame（体格）的意思。（日本人发音【r】【l】不分，所以【frame】和【flame】发音是一样的，都是furemu，译者注），说体格可能有点不好理解，这里所说的是肌肉和骨头所构成的机体的框架”
“——用火焰扭曲体格？”
我的脑里出现父亲烧焦尸体的画面。
“难道——是说的烧焦的尸体呈现出的拳击手一样的击打姿势吗？”
相以点点头。
“具体的操作是这样的。下端准教授在杀害合尾教授之后，从内侧将门锁上，再把油炉弄倒起火。然后将坐在椅子上的合尾教授连同椅子一起搬运到窗边，从窗口逃脱。再将窗户闭合到极小的角度，把手伸进去，让尸体的手握住窗户下边的把手”
这样也可以。
“接着完全把窗户关上，从现场逃脱。火焰蔓延至尸体后，由于尸体肌肉的收缩，肘关节弯曲。这样的力量下使得把手九十度回转而将窗户锁上”
“太过分了”
竟然把尸体当成道具一样来使用，我真是无话可说。
另一方面，相以却好像蛮高兴的样子继续道。
“身体的弯曲继续进行，尸体整个变成婴儿一样的姿势，从椅子上落下。你也可以试试在椅子上保持婴儿一样的姿势然后落下到的试验”
“我一点都不想试”
我没好气的回答后，相以流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样吗？那我就继续了。尸体落下的时候也就松开把手，倒在地上。这样诡计的痕迹也就消失不见了，大火将我和以相相关的资料，以及留存在现场的细微的证据都给烧光了，可以说是一石二鸟吧。还真是有意思的诡计”
有意思？
“什么有意思？可以不要这样说吗？”
我的声音变大起来。
“如果伤害到你的感情真的不好意思。但是这个假说对于我的深度学习网络确实给予到很大的刺激”
“侦探的感觉吗？”
“也许是这样。但不管怎样这就是我的推理”
对相以发怒也没有任何帮助。作恶的是下端。我把自己的怒意朝向那边。
“可恶，下端这家伙，为什么要这么做。是想要盗取父亲的研究吗？”
“不如问问本人怎么样”
“我去哪找他本人你说的”
“现在就站在你身后不是”
“诶？”
下个瞬间，我的后脑勺受到了鞭打一样的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