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经死灵术士和不快的梦魇


Normal Necromancer & Nasty Nightmare
——正经死灵术士和不快的梦魇
第一卷:烟火音乐
引子:
【生如白驹过隙, 此身乃是草芥, 任死神随意收割】
那人这样说着,转过身来,身后老旧白麻布下分明是颤抖的亡灵,灰白的没有弹性的肌肤,和无机质充满了空洞的眼神,当然还有那歪曲的牙龈和长的恐怖的指甲,这些噩梦般的东西环绕下,那个人用和黑夜一样深邃的眼睛看向我,那一刻我无比深刻的了解到了这个词汇的含义,正如字面意思一样让人由心底发颤,血液都凝固成冰的这样的词句——死灵术师(Necromancer)。

第一章:魔女们的集会 Witch's assembly

梳着中长鲍勃头的黑发少女费了好大力气才挤上火车,擦了擦额头的汗滴开始照着手中车票的字样寻找座位,身后巨大的行李箱拖着地发出宛若不情愿般的抗拒呻吟,就这样走走停停终于找到了那个既可以看看这异国城市风景又可以乘凉的那个紧挨着车窗的座位,唯一的问题是。。。挨着过道的这一边先来的那位坐在外面的乘客,正歪着头睡得很香,一头灿烂的金发在椅背上松散开,嘴角甚至还有一道泛着光的晶莹口水印。
【那。。。那个。。。不好意思。。。】
少女有些为难的向着那位先到者开口询问道,却完全没有空余的手来哪怕拍一下她的肩膀,而那声不太自信的问候似乎也并叫不醒这位熟睡中的女子。
【那个!这位小姐不好意思能请您让一下吗!】
重复了几次的少女终于卯足了力气大声冲着对方的耳朵喊了出来,随后便涨红了脸颊有些畏畏缩缩起来。
【哇!怎么回事?】
不过这次似乎起了作用,虽然车厢里不少人都有些奇怪的望向这边,不过那位熟睡的人儿终于被叫醒了起来,她正努力睁开稀松的睡眼警惕的环视着四周,终于逐渐聚焦在了眼前的双手都提满了行李的少女身上,歪了歪刚刚睡醒还不怎么灵光的脑袋,终于理解了刚刚听到的话语的意思,猛的站起来让开了位置。
【啊啊!真是不好意思,我刚刚睡得实在是太香了】
站起身来的她一边让少女坐进了自己里面的位子,一边挠着头自嘲的说着,直到发现周围汇聚过来的视线才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座了下来。
这时放下了手中行李的少女才有机会仔细的观察眼前这个人,这位同乘者倒是不高应该在165cm左右吧但是却让人感觉有一丝英气,因为熟睡而被压的蓬松的金发闪烁着耀眼的光泽,而尤其是那配合着欧洲人特有白皙皮肤的那双眼睛,碧绿色像是湖水或是高品质祖母绿一样的眼睛,灵动的镶嵌在爱笑的脸庞上,让亲切的表情里又带上了一点典雅,这样看下去还真是位漂亮的美人啊,就连脸颊上细小的绒毛都在车窗外光线的照射下为她的脸笼上明媚,除了。。。。嘴角的口水痕迹。
【哎呀哎呀,还真是失态,要是被她知道了恐怕又会被说教呢】
那人一边用袖口擦着嘴角一边嘟囔着什么,紧接着便热切的凑了上来,挂着像是要沁出阳光一般的笑容问道。
【对不起呢,给你添了麻烦,看你拿了这么多行李我就越发感到抱歉了,对了你叫什么?是哪里人?看头发是东方来的,中国?日本?韩国?还是哪里?】
最开始还被那热情的过火的态度惊吓,有些不太适应的少女逐渐习惯,先是大大的吸了一口气平复心情,接着用充满礼貌的态度不紧不慢的回答起了问题。
【没什么,请您不要太自责只是小事而已,我叫钟晴,是中国人】
【哦哦!中国人啊!我也有个要好的中国朋友呢!不过和你给我的印象不是同一类就是了,啊!对了,小晴。。。我叫你小晴不介意吧?你为什么来伦敦?】
【啊,没关系的如果您愿意这么叫我我会很开心的,那个我是来这里读大学的】
【大学啊,那小晴就是学妹了呢,我今年大二,还有不要那么恭敬的叫我啦,普通一点就好毕竟以后就是校友了!】
她的发梢随着头在光线中摆动,洁白牙齿组成的笑容真的让人有些许眩目,以至于钟晴在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惊讶的反问出声。
【诶,校友?难不成您。。。你也是?不,不如说你怎么知道我是要去哪所学校的呢?】
【很简单啊,不如说是理所当然吧,在这个伦敦里既然是魔术师的话肯定就是要去那里吧】
笑容渐渐消失,这时钟晴才注意到那双碧绿的眼眸里有着自己一直未曾察觉的凌厉目光。
【怎么发现我是魔术师的】
就连问话都显得没有底气起来,如果这是敌人的话,如果是那些人的同伙的话。。。无数可怕的念头在脑海里飞驰而过。
【啊。。。你是说这件事啊,气味啦气味,不要闻自己哦一般来说是感觉不到,我说的是更加类似于气场一样的东西啦,魔术师们的气场大多数都和一般人不太一样,尤其是像你一样的死灵术师(Necromancer)。。。】
这下子钟晴彻底的慌乱起来,本来在异国他乡被人偶然认出魔术师的身份就是极小概率的事件,再加上能准确说出自己是死灵术师,几乎就可以确定眼前的这个人。。。就是追兵!
然而刚刚从袖口夹层里掏出,封印有短距离攻击术式的宝石的左手却猝不及防的被抓住了。
【啊啊!别激动啊,我没有恶意的,抱歉,千万不要在这种地方用魔术闹事,我一定会被骂的啦!】
这个人明明用那样迅速的一眼便可以看出是异于常人的速度按住了自己的手,然而脸上却是发自内心的一副抱歉的表情。。。不如说还带着不少的惊慌,这可不是能在那些追兵脸上看到的表情,于是紧握着宝石的手逐渐松弛下来。
【不好意思呢,看你那么拘谨突然就想逗逗你了,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作为道歉我就告诉你我是怎么看出来你的身份的吧】
说着她猛的抓起钟晴的手拉到面前滔滔不绝的解释着。
【首先是袖口这里因为做了塞有宝石的夹层所以多少有些不自然,再者现在是学院的入校期间结合这两点基本上就知道你是魔术师啦,至于另一个身份吗。。。那个我的鼻子似乎比一般人好要一些,你指甲缝隙里虽然清理的很好还是会有些许的墓土的味道啊。。。】
说到最后她甚至还有些脸红的搓了搓手不好意思的望向正一遍遍闻自己手指甲缝隙的钟晴。
【啊。。那个一般人是闻不到的啦】
这样重复了几遍才停下了钟晴的疑虑,换来她有些惊异的眼神。
【你真的很厉害,这么说来你真的是我的学姐?阿塔伽提斯学院的?】
【嗯。。。是的,虽然学习的各方面我谈不上熟练,但是有关在这里生活的方面的话随时可以找我谈哦!】
转眼之间话语里便没有了之前的弱气,那副开朗的过分的笑容再一次出现在脸上,用愉快的声音保证着。
【来一起走吧!在报道之前领你好好看看校园吧!】
和她相处的这段时间钟晴几乎忘记了自己还在火车上,转眼便已经到了目的地,只见她轻松的抓起了自己那硕大的行李箱中的一个,大步向着车门走去,俨然一副学姐的骄傲姿态,钟晴的脸上不禁也无奈的露出一丝笑容,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去向着正跨出车门的她问道。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她回过头来,任由金发在空中飞散,露出更加灿烂的笑容。
【海伦,海伦·克里斯蒂安,叫我海伦就好】
那是钟晴从未见过的,阳光一样明媚的人,也是在她即将到来的日子里为她带来种种麻烦,然而却必不可少的,无比珍惜的,来到伦敦后的第一个朋友。

【诶!小晴你是推荐入学的啊,那你来的有些早了。。。推荐入学的学生应该是在后天报道的】
本来和钟晴聊得很开心的海伦在听说她是推荐入学后突然停下脚步,一手拄着硕大的行李箱另一只手则是把金发抓得杂乱有些为难的说道。
【这样的话小晴你今天是不会被分到宿舍的啊,现在带着这么多行李再回到市区去找地方住也不太现实了啊】
海伦望着下午六点多逐渐偏斜的太阳有些发愁了起来,丝毫不看钟晴这边而是仰头望天不断喃喃自语着。
【不如带她去。。。。啊那样恐怕不太好没准会被骂。。。可是又不能把她自己留在这里呜。。。】
像是在内心挣扎了一番似的海伦终于下定决心一下子蹦起来,伸手拉过钟晴大步向着宿舍的方向走去。
【来小晴这边,虽然我并不会住在宿舍而是去朋友那里借住但是还是可以给你找个房间的】
这么说着便把钟晴拖到宿舍楼最顶层的一间看起来很是偏僻的门内,然后便急匆匆的离开了,只留下了一句让钟晴担心不已的话。
【这间房间本来是有人住的,所以一会屋主会回来你只要和她说是我拜托的就没问题了,虽然她是个怪人但意外的其实很好相处呢。。。】
然后留下钟晴一个人呆呆的望着那看起来还蛮华丽的门板发愣,最后也只能整理了一下行李找个角落坐下抱怨起来。
【哥哥真是的,也没有告诉我是后天报道害得我一路上还那么着急,要是没有遇上那位热情的过了头的海伦学姐我今天就要睡长椅了,有机会一定要好好训训他。】
一边鼓着腮暗自生气又审视了一番这间屋子,越是看下去越是觉得简直不是常人居住的房间,整洁到极致自然不用说,可是那稀薄到难以置信的生活感才更加夺人耳目——整间屋子除了宿舍楼自带的木门,木地板以及墙上米黄色的壁纸以外几乎别无他物,一张可是说是简易的铁架床以及突兀的摆在屋子正中的简单木桌就是全部的家具了,连窗户上的窗帘都只是藏蓝色的一块毫无花纹图案的布而已,似乎比起美观屋主更注重功能性一样,挂在窗户边无声的彰显着存在感。
【这么看起来确实是个怪人呢,怎么说呢好像从来没有人住在这里一样】
说着钟晴不禁没来由的泛起了一丝寒意,一股恶心的感觉自胃袋翻涌而上,是因为从中午到现在都没有吃什么东西的关系吗?还是。。。这种干瘪的,毫无生活感的居室让自己想起了什么人?对了,就是那个自己称之为师傅的那个人!简直和那个人一样,是单纯为了追求自己终极目的而活,除此以外全部舍弃的那种人。。。
正当钟晴盯着那整齐的连一丝压痕都没有的白床单看得入神,连心脏跳动声音在空旷房间里越发响亮都没有发觉的时候,屋门突然的被推开了,伴随着长靴咔嗒的声音屋主就这么走了进来,听到声音的钟晴条件反射一般蹦了起来,也顾不上稍微整理一下由于一天奔波而杂乱了不少的头发,慌忙的对着来人表达来意。
【那个!我叫钟晴,我是。。。】
【海伦带来的吧,我回来的路上碰到她了,不用说了你在报到前就先住在这里吧】
那人摆摆手打断钟晴慌乱的自我介绍,脱下及膝的棕色绑带长靴把绯红色刺绣着华丽金线的长衣挂在门板里自带的衣服挂钩上径直走到屋内。
钟晴这才抬起微微低下的头去看到这位奇怪屋主的全貌,她有着傲人的身高即使脱下了靴子也高的需要钟晴这种比 一般人略矮的小个子仰视,不过却一点都不使她显得太过于呆板反而十分飒爽,一头乌木般漆黑的长发几乎到腰比起钟晴自己那略微带一些褐色的头发要显得更加迷人和纯粹,而当它垂在她雪白修长天鹅似脖颈旁时就更加美丽的让人忘记注意其他的地方,等到回过神来再去看分布在细长脸蛋上的五官时就更发觉这人的不同,单薄的细眉尖锐的延展进额角,高挺的鼻梁和紧闭的嘴唇还有那隐藏在长长睫毛下剃刀一样锋利的双眼。。。然后然后。。。是什么?
钟晴呆住了,可是无论什么人第一次看到那东西都会这样惊讶吧,那是一双金黄的,有着竖直细长瞳孔的,灿烂的蛇瞳!如果被那样的眼睛盯住的话可能连心脏都要暂时停止跳动吧,索幸那眼睛的主人此刻正忙着把腰间刀反极小近乎于直刃的太刀贴墙放下,继而用右手一颗一颗的解开衣服的纽扣并没有刻意的望向这边,才使得钟晴尚且还能平复下心境,但身为魔术师的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一遍遍的尖叫着提醒她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怪物啊!
【说是怪人。。。这简直就是怪物嘛,你这下子可把我害惨了海伦小姐。。。】
钟晴低下头用只有自己听的见的小声嘟囔着,再抬起来时却倒吸了一口冷气,那双蛇瞳正直勾勾的看向自己。
完了,是被她听见了吗?这下子恐怕。。。
刚刚把肩头都缩起来准备好的钟晴,却听见那人毒蛇吐信一般几乎不经过喉头振动的声音,轻轻的这样说道。
【不要太拘谨,如果你是在意这只手的话,不要害怕啊】
【诶】
紧张的钟晴才发现自己之前看向的方向恰巧是她的左面,那只她一直没有用到的手臂的方向,虽然戴着白手套但依旧能看出形状怪异的那只手固然也很引人注目,但比起蛇瞳给予钟晴的冲击无疑是被忽略掉了,不过对方似乎是误会了的话总比起听到自己刚刚的话要好得多,这么想着的钟晴舒了一口气,顺着她说了下去。
【那只手是怎么了吗?】
然后对于发现屋主沉默了许久而慌忙摆手表示不想说就不要说了的钟晴做出回应的那人,则是摘下了白手套露出了里面的肢体,青白色的皮肤毫无血色甚至是毫无弹性,这样的颜色和观感对于钟晴来说再熟悉不过,让她不禁叫出声来。
【僵尸?!】
然而随即再看了看她身体的其他部分又旋即否定了自己的观点,这分明不可能是自己学徒时期司空见惯的复活死尸,而是有着其他的什么原因。
【只有这只手臂是坏死的,虽然奇迹般的接上了但由于里面的经络血管之类的大多数还是断裂的所以活动并不灵敏,还要靠这样的外骨骼来支撑】
一边说着她一边从袖管里拆出来一根接着一根细长的钢管,整齐的码放在桌面上。
【不去做义肢吗?】
【能在这种创伤上动手的人不多,因为材料和人员的原因要等一阵子才能去做,不过已经等了一年了也差不多习惯了,余下几个月的时间也就不觉得长了】
她似乎并不在意这看起来就触目惊心的伤痕,无视那分明就是碎裂成数百碎片然后被强行缝合起来的悲惨手臂,继续用灵活的右手把衣物脱了个干净,露出纤长而匀称的肢体,而那种纤细并不是像是树枝一样脆弱而是百般锻炼的钢铁一般的纤细,美丽的四肢和躯干都被柔软而紧实的肌肉覆盖,并没有过于明显的夸张线条,只是细微的勾勒出这具饱经锻炼的身躯并不让人感觉筋肉的发达只是安静的蕴含着力量,这正可以说是完全剔除了无用之处如同美学与力量结合的范本一样的躯体。。。
接着融入眼帘的就是以平坦小腹左侧为首身上大大小小的数个伤痕,每一道都狰狞可怕,和温润的肢体映衬体现出别样的对比美来。
不顾看得出神忘记了惊讶的钟晴,她不再说什么而是直接走进了淋浴间,关上门不久便听到里面响起了哗啦啦的水声,留下钟晴一个人在外面涨红了脸。
【啊啊。。。突然就脱了衣服,简直吓死我了,还真是个怪人啊。。。】
经过一系列打击像个仓鼠似的窝在房间一角的钟晴一边捂着脸大伤脑筋,一边等着时间一秒一秒过去,然而听着淋浴间里的水声时间却过得无比缓慢,结果就变成钟晴抱着膝盖把脸埋进去只留两只眼睛盯着淋浴间门口的场面了。
【什么啊,我这样子看起来简直是被遗弃在外面的小孩子一样嘛。。。】
就在她几乎要忍不住马上就泄气的刹那,淋浴间的门豁然打开,用浴巾擦拭完的皮肤透着微红还升腾着一点点蒸汽,湿漉的黑发挡住胸前,那人就这么直接走了出来就在钟晴的面前换起了衣服,搞得她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眼睛不知道放向哪里才好,只能僵硬的保持着刚刚的姿势一直到那人换完衣服,只穿着风琴褶白衬衫盘膝坐在面前,才转过头来正视她听她说出算是第一句正式的自我介绍。
【镜(かがみ)】
『可恶!克伦威尔那个老家伙居然敢对我宣战,自以为和那个学院搞好了关系我就会怕你吗?』
男人松了松领口的衣服一边用白手帕擦去额头豆大的汗珠,一边向着一旁的调酒师一招手用大嗓门喊着。
『该死的给我来杯带劲的,别他妈加冰』
绑着高高马尾辫的调酒师听闻无言只是默默的端上来一杯碧绿的苦艾酒,看着他一饮而尽。
『哈哈,还是这东西好啊!哼想要杀我还送来什么最强的杀手吓得我搞了这么多警备,结果全都是白费,我们的杀手小姐就这么从酒店的正门走进来了!来把她带进来!』
随着一声令下四位保镖押解着一个人从屋外推门进来,那个人一头长发身穿绯红色的长军礼服,角落金光闪闪的刺绣在大楼顶层酒吧昏黄的灯光下别样妖艳。
『来抬起头让我看看,还真是个美人儿啊,说是派人来杀我实际上是给我找了个美女来讨好我啊』
男人哈哈大笑发出没品的粗俗嘲弄,一边接过保镖递上来的雪茄点燃,一边吞云吐雾的继续说着。
『我的确侵占了部分阿塔伽提斯学院的灵脉和财产,但那又怎么样啊,区区的一个学校难不成还要和我们这样的组织竞争不成,好好保守本分去教学生还差不多,明明一年前就已经开始衰败了还当自己是什么呢,不过嘛你们态度不好这件事我也是可以酌情原谅的嘛,毕竟我很仁慈啊哈哈哈哈哈,只要美女你做我的女人就好,这件事我就可以当作没有发生你看行不行啊,这可是拯救你爱极了的学院的唯一机会了,可要好好把握住哦』
【你就是首领了对吧】
被保镖压在椅子上的少女只是用极轻的嗓音说了这么一句,那速度太快音量太轻让男人猛的愣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保镖是8人装备为手枪,电击棒和防弹衣还有小刀吗】
『喂喂!难不成你还想反击?正如你说的一样我的保镖都全副武装,大楼里也全都是我的人你逃不出去,你的同伴也别想来救你,当你从正门堂堂正正走进来的刹那你就已经回不去了』
【无聊,这样子也叫全副武装,所以说你们这些黑社会都算不上的土包子居然还想染指魔术界的事,简直让人发笑】
『什么?!』
就在男人仰头大笑的姿势还没改变的瞬间,却被某种东西溅进了嘴巴,那是什么咸咸的滑腻的带着新鲜泡沫的东西,当他反应过来那带着一点点甜的铁锈味液滴是什么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发生,或者说是结束了。
少女原本被绑在身后由两位保镖压制的手臂不知怎么就松脱开,反而是那两个保镖的胳膊变形向着诡异的方向扭转了,也就是松手的这一瞬两根钢钉分别贯穿了两名男子身后,刚刚想要举枪的保镖的喉咙,然后身形一动,一手一把夺过缓缓倒下的二人的手枪转身各自两发子弹击毙了刚才压制她的两位保安和门口刚回过身来的两人,枪枪爆头。
至于两个站在屋子正中的保镖则是刚准备好躲开子弹就被扔过来的手枪挡住了视线,视野再一次明朗的时候一个已经被扭断了脖子,另一人则堪堪避开了直击面门的一拳,踉跄着倒退了好几步。
这位保镖算得上是这屋子里最强的高手了,丰富的格斗经验让他成功的避开了少女接下来的两次攻击,并开始寻找反击的缝隙。
太快了,太灵活了,这是什么几乎不可能的动作啊,简直像是没有被重力束缚一样。。。不过勉强能看清,只要一瞬只要挡下这一拳就行给我一个射击的空档,即使是这样的怪物也不会是铅弹杀不死的,来了。。。就是这里,刚刚就发现她左手的动作似乎要慢上一些牺牲一下左臂挡下来就好了。。。
喀喇!这么想着的格斗高手却在这一拳后左臂整个扭曲粉碎掉了,一瞬间他感受到了那略显迟钝的拳头下有什么,不是肉体和骨骼的东西,那是什么坚硬的金属,随后那只包在白手套里的手在击碎了他的左臂后毫不停歇,直接张开后五指并拢像一把利刃般贯穿了柔软的颈部精确无误的挑开了大动脉,新鲜的血液被泵出,些许的溅到靠椅上还没反应过来,依旧大张着嘴巴的那个男人的嘴里。
『什么。。。。。什么啊这是。。这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才回过神来的男人一开始是迷茫然后大脑开始逐渐理解眼前的状况,理智又在疯狂拒绝着理解,随即大叫了起来。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你这个怪物!怪物!』
然而尽管捂住眼睛,大声尖啸也能听见长靴踏地的声音,无法阻止她的接近,那声音即使在这样大声的咆哮里也依旧无比清晰,像是每一步都跺在男人的心头,然后一把冰冷的金属制品就这样被塞进了手里。
【我杀了你自满的保镖们,那又怎么样,不过是些小混混而已不要得意忘形了,不过也不是不能给你个机会,毕竟我是很仁慈的嘛,向我开枪杀死我,还是向着你自己的心脏开枪死的体面点,选择吧这可是拯救你最爱的生命的唯一机会了,要好好珍惜啊。。。】
少女的话语像是恶魔的呢喃,裹在白手套下的纤细手指抚摸着乌黑的枪身,把它切实压进男人颤抖的不停的手掌里。
然而尽管是如此让人安心的现代致命武器,在看着它的原主人就在面前捂着脖子慢慢倒地的画面时,就已经不再有任何可能给他什么勇气了,只能顺着少女的力量将枪口颤抖着对向了她的心口。
『不要。。不要杀我不要啊我还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男人眼泪,汗液还是鼻涕,唾液什么的已经分不清全部糊满在脸上,努力把那油腻而半老的面孔挤在一起,凄惨不堪的求饶着,这时他才抬起头对上了少女那炙烈的蛇瞳,他第一次把这个少女真正放在眼里的时候,第一次注视到那超脱常理的眼瞳的时候,却似乎是要当成最后的风景来记忆了,最后的最为恐怖的风景。。。
此刻他的脑袋里洪钟般回想的都是前一天那个叫做詹姆斯·金·克伦威尔的男人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还有那蔚蓝的像是南极冰山一样的眼睛,就是那句梦魇一般的可怖话语——【尽管享受人生最后的时光吧,我可是把那个送过去了,非常贴心的把“死神”送到你那里去了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枪口迸发了火焰,接着屋子里陷入了寂静,过了许久椅子前的少女才带着一脸的失望走开,留下男人手腕扭曲向自己而头颅整个如同西瓜一般爆裂开来,凄惨不堪的尸体躺在那里。
少女自顾自的走到吧台前,仿佛算好了时机一样就在她站定的一刻一杯晶莹的酒液被放在面前,精致的岩石杯外壁还留着冰凉的凝露,淡褐色的酒里切割完美的钻石型冰块正优雅的旋转着。
【苏格兰威士忌加杏仁甜酒,《教父》献给您】
高挑的调酒师弯下腰恭敬的把酒杯推向少女,梳整的完美的马尾从脖颈一边垂下,作为这大楼常客的那个男人恐怕也从来没见过这位以冷傲出名的调酒师这般恭敬的态度吧,而少女只是并无讶异的接过酒杯稍适欣赏,便一饮而尽。
【真是无聊的任务,如果你插手的话可能还有点意思】
【大人,我只是个调酒师您和我顾客的恩怨我不会插手的,只是有点好奇您为何会以这种姿态来到顶楼,本以为您会直接。。。】
【任务只是杀了这个小组织的头目以儆效尤,即使杀光一个大楼的杂兵也不会让我得到一点快乐的】
【您还真是变了很多啊】
调酒师直起身子面带微笑的看着少女一阵子后,随即再次躬身送别她的背影。
【是啊。。。也许是吧。。。不过你也一样,以前的你可能杀起来要有趣一些,但还是现在的你更漂亮啊】
听到这句话少女在门口停下脚步头也不回的回答,然后拎起进门时被收缴在门口的太刀轻轻的阖上了门消失在渐渐深沉下来的夜色里,只留下依旧躬着身子保持鞠躬的调酒师和放在吧台一角不起眼地方的,一个洁白的带着镂空笑脸表情的简洁面具微微反射着吧台的灯光,直到过去了10多秒调酒师才直起后背,望着门口说道。
【是呢。。。。海尔赛兹。。。。不,镜大人】

钟晴局促的坐在桌子旁半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还是舒了一口气决定正面突破。
【是叫镜小姐吗?我还是先谢谢您能给我地方借住。。。但是不好意思我还是很想问一下您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身上会有那些伤】
然而自称为镜的少女只是歪了歪头似乎是在问为什么会对这些感兴趣似的,于是钟晴只好接上。
【因为是那样可怕的伤痕,只要是看到了就没法毫不过问的不是吗?更何况。。。我因为专业的原因会很熟悉。。。您身上有血的味道】
【死灵术士吗?有趣的专业,尤其是像你这样的女孩会学习这门技术真是少见,至于这些伤嘛。。。也算是我的工作吧】
少女对于钟晴的问题并没有完整的回答,只是一笔带过然后起身拿起一旁的太刀拔出鞘来仔细观看着并不再理会钟晴。。。直到。
【看起来镜小姐是这所学院的常住人,那么我想问一个关于学院的问题可以吗?】
镜这才瞥了这边一眼微微的点了一下头,然后因为听到的那句问话而突然转回身子直勾勾的盯起了钟晴。
【我是推荐入学的这件事镜小姐应该已经知道了,但是哥哥告诉我到了这边要去拜访那位给我写推荐信的人,说是在学院任职的样子。。。名字记得是。。。Alice!如果方便的话能告诉我在哪里能见到她吗?】
【请。。。请问。。我有做错什么吗?】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注视,而且还是发自那双让人忌讳的蛇瞳的注视,钟晴不自然的搓着手询问道。
【不。。没什么,只是我恰好知道你说起的那个人而已,今天你早点睡吧,我明天一早会带你去见她的】
镜用丝毫不像是没有关系的语气陈述了安排之后就真的不再看钟晴了,少了那让人如芒在背的目光钟晴一直耸着的肩头也终于得以放松下来,自己整理了一阵子心情后见镜不再对自己有任何反应便拖着步子走到那唯一的一张简易床前,正要躺下时却因为突然猛醒到这一夜难不成自己要和镜睡在一张床上这件事,开始在床头苦恼起来,显然的二天早上那种精神不振的感觉和这一天她一直紧绷着的精神并没有得到适当的休息很有关系吧。
毕竟屋主在一旁靠墙坐了整整一夜,而自己这个不速之客却躺在床上睡觉这件事可是相当程度的压迫了钟晴的神经,虽然那个只有纯白被单和薄褥子组成的床实在谈不上舒适也是如此,虽然是出于镜自身这么要求的结果也是如此,这一切只是更加加深了名为镜的神秘少女在钟晴心中的重重迷雾而已,让她的形象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起来。
看着镜修长的绯红背影,钟晴一边晃着昏沉的的脑袋思考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一边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醒了啊,那就先洗漱一下吧,等一下我带你去见Alice】
一大清早刚睁开眼睛的钟晴就听见镜那别具特点的声音在呼唤自己,神秘的少女像是真的一整夜未眠,就靠着墙壁连姿势似乎都与昨晚一样,然而无论声音或者那之后的行动都敏捷迅速毫无迟滞,简直像是主张自己不需要休息一样。
【铁人啊,就像是什么人造人,或者决战兵器一样的人啊】
钟晴一边注意着不被听到小声念叨着,一边麻利的整理仪容跟着镜出门,去见那位一直听哥哥提起却从未见过哪怕是一张相片的的神秘人物。。。
【哥哥的师傅啊。。。呜啊。。想来应该和我那位一样是个不得了的怪人吧,说起来以前还不觉得,不过到了这边之后才想,可能魔术界这边全都是古怪的人吧】
【又或者说。。。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在魔术界生存呢?】
一边持续的小声和自己辩论着一边向前的年轻死灵术士尚且搞不清楚这些事,但是有别于海伦领路时滔滔不绝的讲解,一边指着钟楼讲那里的灵异传闻和古老历史,一边指指崭新的礼拜堂念着以前的有多好,又是抱怨食堂的菜式不断重复,镜的领路也和昨晚的共处一样几乎没什么话,不知道是她不爱说话呢还是仅仅只是对自己不感兴趣,托这种奇异氛围的福钟晴得到了自从出门以来便难得的安静时间,不由得开始和自己说话,这明明是一直被哥哥嘲笑的坏毛病,或许是最近压力比较大吧,本来以为已经戒掉结果却又开始复发了的样子。
电梯的拉链铁门随着上升发出喀喇喀喇的震颤声,该说是不愧是阿塔伽提斯的钟楼吗,即使是这个电梯也较为一般宽敞许多,甚至于还有一个书柜和桌椅摆在里面也不嫌拥挤,不过难以理解的就是,尽管把钟楼改建的像是个图书馆但谁又会在晃动而且短暂的电梯时光里去读一本书呢?又或者以前有个要长时间坐在这里的电梯员,这书是给他准备的呢?

【到了,你自己过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
意外的是镜没有和自己一起走下电梯而是到桌椅那里坐下轻车熟路的从书架上拿起一本大部头从中间插着书签的那页翻看起来。
啊原来真的有人会在这里看书啊,脑袋里如此感叹着的钟晴走出电梯看向这个宽阔的空间,空气里充斥满大钟零件的金属以及润滑油味道,四周浮动着的光线随着巨大的镂空表盘外面的秒针的移动以及表盘背面复杂的齿轮的转动而变化,就在那背对着表盘的方向大量的书柜占满的空间的的最中,一张宽阔的桌子横在那里,一道身影就坐在后面。
钟晴对着奇异的空间感叹的一阵子之后才发现那一身漆黑几乎是要融入昏暗空间之中的人影,想到除此以外再无他人便三步并作两步跑了过去,到近前连忙鞠躬说道。
【您就是Alice小姐?】

走在街道上的钟晴拿着用波希米亚纸写的一个小纸条不断的看,对于初来乍到的她来说突然让她在伦敦这个巨大的城市里寻找那么一家店还是很难的,更何况如果按照Alice说的话那还算得上是个小型的魔术工坊。。。
【啊,说是会有一个北极罂粟花的纹章。。。。但是究竟在哪里啊】
看了看手里纸条上Alice用铅笔手绘出的生动图案,再抬头看看伦敦川流不息的街头钟晴大大的叹了口气。
【镜小姐在那之后也没跟来,海伦姐的电话号码。。。也忘记要了啊啊啊怎么办啊!】
正当钟晴挠着头大伤脑筋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什么东西,那是什么古铜色的微弱反光,在那之上隐约可以看见简单的四片弯弧花瓣组成的小小花朵图案,而那正与纸条上的素描图别无二致!
【等一等。。。】
钟晴刚反应过来去追逐那个身影却被莫名在小巷子口聚集的一群人拦住了去路,几个人熙熙攘攘在那里像是看什么热闹,而那个深红色贝雷帽上别着小小罂粟徽章的身影却毫无阻碍的穿过人群的墙壁进到里面,钟晴只能一边艰难的拨开面前的每一个人尽可能的不让那深红和古铜色在眼睛中消失,一边又慌乱的和每一个被自己拉开的人道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可以让一下吗。。。不好意思】
还未看到里面就先听到了声音
『请不要在店门口闹事,这样会干扰到其他客人的』
『啊?你是哪里冒出来的家伙』
『对于不听警告的人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于是等到冲出来之后映在钟晴眼里的景色就是,披肩黑发的女子一个勾拳直击那个看起来高大男人的下颌,接着俯身刺拳将他整个人都打的倒飞出去。
【好帅!】
这句惊呼已经是无意识的行为了,因为对着那种几乎要到普通人两倍大小体型的壮年男子为对手还平静的打出这等战果可不是件普通的事,再者就是那泛着丝缎般光泽的黑色卷发在空中飘动的姿态显得甚是迷人,配上歪戴的深红贝雷帽就更有几分神秘美感。
接着在女子扶起刚才被男人找茬的店员买了东西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钟晴才反应过来,连忙快跑了几步继续跟上她,隐约的可以听到后面看热闹人群里熙熙攘攘的议论声
『真蠢啊恐怕是刚来这片吧,居然敢招惹“红色贝雷帽”』
看来是个有点名气的人啊一边想着一边走向那个女子消失的转角。。。
这就是造成目前这种状况的前因后果,但是为何会被那位帅气女子用蝴蝶刀抵住脖子钟晴现在还是一片混乱,这一切都发生在跟着眼前的这个人走过拐弯之后的数秒,还没来得及叫出声嘴巴就被捂住身体的行动被奇妙的擒拿术限制,脖子上的一抹冰凉则时刻提醒着自己不要乱动。
看到钟晴很快便停止了抵抗,蝴蝶刀稍稍放松了一些,捂着嘴的手也移开,再一次听到了她的声音。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着我』
【咳咳,我只是看到你帽子上面的徽章。。。】
钟晴咳嗽一下镇静下来小心翼翼的回答达到,却只换来更加冷漠的语气。
『那么你是怎么认识这个标识的,你看起来不像是来找我的人啊,难道是?』
【我要找的是安珀小姐,私人店面《罂粟花》的主人安珀小姐】
『果然是店长的客人啊,那么你是哪一派的?』
【诶?!我不是哪一派啊。。。我是打算去应聘的】
钟晴不由得对自己未来要生活的职场有些担忧了起来,果然不愧是Alice小姐推荐的地方啊,不愧是魔术师的打工去处呢。。。
『嗯?打工的?没听说过这件事啊,不过那位店长的话有可能啊,不和我说就随便在网上招募新员工什么的。。。』
女子自言自语着后半却实在的变成了抱怨,然而长时间的压迫导致钟晴的胳膊开始有些酸了起来,便大着胆子打断了她的喃喃。
【那个,方便的话可以把刀放下了吗?我没有恶意的相信我】
『嗯。。。挺有礼貌的,而且看身手就是真的有什么企图也很容易制服』
【那。。真是太好了】
于是在钟晴微妙的心情和女子尚存一丝狐疑的眼神里终于小刀离开了脖子在她手里华丽的甩动了几下別进了腰间,而钟晴终于可以大口的喘气而不用担心自己的血管被不小心划开了。
【能请你带我到《罂粟花》去吗?】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先和你说,你应该不会喜欢的,如果只是在网上看到了什么奇怪的招聘启事的话,无视掉会比较好哦』
女子在前面带路却毫不留情的抨击着自己要去的地方,看来是相当反感有新人加入的可能,不过钟晴的话却使她减慢了步伐。
【没关系的,我就只有这样的地方可以打工了。。。因为我是阿塔伽提斯的学生】
『学院的。。。你原来是魔术师啊。。。这样的的话就解释的通了,那个店长一直说想要个会魔术的孩子呢,不过阿塔伽提斯的学生啊。。。』
总感觉她脸上的表情让人在意的有些扭曲或者说是别扭,于是钟晴也按耐不住想着有什么隐情的话早弄明白会比较好吧而开口道。
【那个有什么不方便的吗。。。那个。。。小姐】
『啊红色贝雷帽就好这么叫我吧,那些人也都这么叫我,反正不一定会一起工作呢这么叫就行了』
【呃。。。好吧。。红色贝雷帽小姐不是魔术师吗?】
『我不是啊,所以我也没能察觉到你是魔术师啊,不过说起来刚刚离得那么近你要是那个学院的学生的话多少也能感觉到我和魔术师完全不同吧,你问我这个问题才让我奇怪呢』
说罢她又歪着头奇怪的看过来。
『虽然知道学院名字的不太可能是普通人,但你真的是魔术师吗?』
【啊。。那个我比较特殊一点。。。我是】
还没等到钟晴开口就一不小心撞到前面突然停下脚步的女子身上,慌忙道歉之后就听到她随意的回应了一下后说到。
『到了哦,这里就是《罂粟花》了』
抬起头就可以看到小小的木头牌匾,上面是刻上去的一个和那个贝雷帽上徽章一样的北极罂粟图案,还有一行娟秀的罂粟花拉丁文学名Papaver写在旁边显得很是简朴而别致,虽然钟晴相当在意以罂粟为名的店为什么要用北极罂粟的图案当徽章,不过看到面前红色的帽子消失在店门内便不做多想急匆匆跟进去,随手拉上那个店门,也就是那个根本没有挂锁头不知道到底有什么意义的老式拉链门。
直到走进去才发现这里与其说是个店面,不如说是一座废弃大楼,到处是废弃的建材和裸露的钢筋,碎裂的水泥地面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怪不得怎么都找不到原来伦敦这座现代都市的一角居然还藏着这样的荒凉之地啊,钟晴一边看着这里较高的举架棚顶感叹,一边跟着踏上通往二楼的楼梯,这座大楼一共建了三层看空间布局应该是准备作为商场,但是不知为何被搁置荒废成了这样,最顶层刚才在外面看来还有些水泥柱子和钢筋看起来原本是打算继续建高,但是却没能成行把,于是本来4楼的地板也就权充当了整座楼的天花板。
原本以为会是一家街角小店,结果却占据了整座大楼,这倒是让钟晴倍感新奇,不过说起来只有二楼才是店面的话恐怕也大不到哪里去,毕竟看起来那个未建完的四楼地板无疑有些地方会漏雨吧,在伦敦这个多雨城市不太可能用到三楼来当店面的。
钟晴站在两个楼层交接的地方,看着那个被拆下来的防火门左思右想来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啊啊果然是被带到奇怪的地方来了。。。
而这样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太久,领路的女子只是象征性的在替换掉防火门的简洁木门上敲了两下没等回应就直接推开走了进去,还一边说着。
『店长我回来了,你要的布丁给你带回来了,顺便你有客人哦』
她把手上的纸袋随意扔在里面的小柜子上然后大步走进屋去窝在沙发里半躺下,摘下帽子扔到茶几上头抱怨起来。
『都怪你非要弄这个徽章,才遇到麻烦的事。。。真是的』
钟晴见状也只能一边苦笑着走进屋里一边尽力避免思考自己被当作麻烦这件事,结果却又被另一道声音叫住。
【啊门口的小姐,对,就是你能帮我把布丁拿进来吗?我不太方便塔季妮娅又是那个样子。。。真是抱歉哦】
擅自的被使唤起来的钟晴只能叹口气回身拿起纸袋走近屋子正中的大办工桌旁,小心的放下刚要说什么就被身后那个被叫做塔季妮娅的女子打断了。
『我说店长啊,又直接叫我名字了,那我之前化名的意义不就没了吗?』
【可是你并没有告诉我你化名了不是吗?我还以为你们交换过姓名了呢】
『别装了,你不可能不知道我会化名』
【是真的不知道呢“红色贝雷帽”小姐】
椅子背对着门口的店长果断的调侃着塔季妮娅,然后缓缓转过身来看向钟晴。
【不好意思那孩子就是这样,总是有点带刺,习惯了就会好起来了,不过从邻里传闻看来“红色贝雷帽已经算是个都市传说了,不知道她有没有这样的自觉啊】
感叹着转过身来的是个与其说是少女不如说是女孩的人,瓷娃娃一样较小的身子包裹在出奇复杂的洋装里,各种荷叶边和褶皱堆积起来的洋服不仅不让人感觉过于甜腻反而在偏暗的红色和高雅的酒红搭配下更显得这位人儿庄重精致。
只不过那副表情却与瓷娃娃的空洞相去甚远,碧绿的眼瞳玻璃一样反着光,总感觉在什么地方见过的美貌脸庞钟晴也只能当是自己不太认得清英国人的面貌,所以美女感觉大都一样这种解释来蒙混过关了。
【我就是这家店的主人,安珀,那么我亲爱的小姐你有什么来意呢】
奇妙的是她的声音,本来在还没转过身来时以为会是个干练的职业女性,是个非常有年龄感的嗓音,而一旦看到全貌和娇小的体型相配起来就会多少有些奇妙感,尽管她的脸庞并不显得幼齿甚至可以称为端庄,但仅仅是体型和着装就总让钟晴感觉自己是在和一位老成的奇怪的幼女在对话总归是有些非常识的微妙触感。
【我叫钟晴,我是来这里应聘的】
【那小晴啊,来吃布丁吧,这家布丁特别好吃哦,我经常会叫塔季妮娅去买呢】
得到了毫不相干回应的钟晴已经不再感到意外,这一阵子受到的刺激多了也就渐渐不觉得有什么奇怪,总而言之先伸手接过布丁打开盖子用小勺一点点吃了起来。
『有人来了,好近!就在门口。。。』
沙发上的塔季妮娅倏的起身用从未有过的紧张语气警示着,这对于她来说简直是不可能的失误,被人跟踪到这么近的距离才发现,这在以前与死亡无异,而此时她就如此真切的感觉到死神在自己的脖颈那冰凉的呼吸,唯一不同的只是这夺命镰刀迟迟不曾落下。
木门推开的声音可能从未如此酸涩,以至于那个推开门的白色手掌看起来如此的诡异而渗人。
【闻着野兽的味道过来了,原来是这样的地方啊,不错的结界,难怪一直没人找过来】
来者的嗓音很轻,然而并不柔和,压抑的声音听起来倒像是毒蛇吐信,钟晴却对这声音有些许熟悉,感觉似乎在哪里听过,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已经看见塔季妮娅从袖口甩出蝴蝶刀直直的指向来人。
『原来是你,居然被这样的大人物跟踪过来,店长你以前留下的麻烦未免也太多了吧,这一次我可不知道能不能全身而退了。。。毕竟这可是和“死神”的搏斗啊』
【别紧张,我不是来干什么的。。。不过是有一面之缘的女孩子突然跟着什么不太妙的人走了,有些担心而已】
说着来人那金黄的眼睛就对着钟晴看了过来,倚靠在门口的红衣来人正是镜,正是昨晚钟晴借住房间的主人。
『学院的扫除人会这么有爱心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不要太敏感,如果我想动手的话就不会是这种场面了,的确安珀的话学院那帮人里不是没有想抓住她的,但是我并不是学院的打手也不是那帮老家伙的扫除机器,现在我会听的人只有一个,而这个小姑娘就是和那个人有关系的一个,这样的理由可以吗?】
镜似乎并不太在意塔季妮娅棱角分明的敌意,只是走进屋内拍了拍钟晴的肩膀,又从乱糟糟屋子的茶几上摸到一枚飞镖,在带着白手套的指间翻弄着,一边显得有些无聊的对着安珀说道。
【她让我给你带个话。。。就说你妹妹很好,还有让你关照一下这孩子说她应该可以帮到你】
盯着面无表情的安珀看了一阵子似乎是觉得自己要说的话已经带到了,猛的一抖手飞镖稳稳钉在安珀身后墙壁的飞镖盘正中,看那针头没进去的深度就能知道已经整个贯穿了标靶,黑色钛合金的坚固标身震颤着把力道传到标羽再传动到空气之中,看着牛眼里颤动标羽的镜像是十分中意一般爱抚着标匣里躺着的其他几枚一样的飞镖,随后抬起手拇指缓缓的按在中指的第三个指节上发出“喀喇”的声响,面带笑容自言自语。
【飞镖吗?有一个专用飞镖玩的话,想来也不错啊】
【不要太晚回去,早点睡,今天我不回去住】
转身准备离去的镜刚走了一步就停下来,想起什么似的回过身摸了摸钟晴的头叮嘱了一句,随后便留下不明所以的二人以及若有所思的安珀径自离去,像一阵旋风不留下迷恋却吹得满是凌乱。
这时钟晴才发现自己胸前口袋里多了一把钥匙,那是刚才摸自己头的时候一起放进来的吧,再想想镜嘱咐的话,不禁把钥匙摸出来攥在手里试图用掌心寻找那个人的温度望着徐徐关闭的木门喃喃道。
【镜小姐。。。可能和看起来的感觉不太一样是个很温柔的人啊】


【塔季妮娅,这下子看起来小晴的身份是相当的有保证了】
『可惜的是这样的压力也会大的吓人啊,难道要咱们做这个大小姐的保姆吗?虽然不愿意但是一想到要是让那位不快的后果就完全笑不出来啊』
【你太敏感了,不会怎么样的,一直以来都是这样虽然学院里的一些老家伙和我很是不对付,但是那位姑且算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对了她刚提到你的妹妹,原来你是有妹妹的啊』
【啊这件事啊,刚好这个和小晴来这边也有关系呢,就第一次正式介绍一下自己吧】
安珀一本正经的把胳膊架在办公桌上轻轻撩了一下金发说道。
【我的全名是安珀·克里斯蒂安,现任克里斯蒂安家主的姐姐哦】
【克里斯蒂安。。。。等等!这么说来的话】
【小晴很机灵啊,我想你既然和那位接触过肯定也已经见过舍妹了,没错我就是海伦·克里斯蒂安的姐姐哦】
『克里斯蒂安。。。。原来店长你是克里斯蒂安家的人』
钟晴惊喜于这种出人意料展开的时候塔季妮娅却蹙起了眉毛,不久后带着释怀的表情对安珀说。
『怪不得会和我混在一起,同为被追杀的对象的话就说的通了』
【虽然大部分应该和塔季妮娅你想的一样,不过托了妹妹的福现在学院的最高层可是站在我这边呢】
【等等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处于状况外的钟晴急忙打岔。
【是说你们两个人在被什么人追杀吗?那怎么还在这里安然的开店啊】
【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在Alice大人的庇护下干一些万事屋一样的事情过日子不也很好】
【Alice。。。大人?那个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会有机会了解到的,不过既然会来这里应聘的话也代表着你身上带着什么麻烦吧】
安珀深绿色的眼睛猫一样扫视着钟晴,继而在看到她挣扎着没有开口后微微一笑从抽屉里摸出个大牛皮纸袋扔在桌面上。
【没必要说出来的,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事不宜迟就来看看你的第一次工作吧】
随着这句话塔季妮娅也凑了过来,就在二人的注视里安珀流畅的从纸袋里抽出数张A4大小的纸张,有的满是文字有的则是分辨率不怎么高的图片。
【高兴吧,塔季妮娅这可是少见的血腥案件哦,有你一展身手的机会了,另外刚巧在这个时候送小晴过来肯定是猜到了我这个案子需要你这样的死灵术师,Alice大人还真是贴心】
安珀说到这里歪了歪头看向一脸讶异的钟晴做出一副为什么这种反应的疑问表情。
【啊。。。只是觉得你们姐妹都好厉害啊安珀小姐,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就能准确的辨别出我的专业,难道我身上的墓土味道就这么重吗?】
【墓土味。。。海伦是这么和你说的吗?啊,不要在意。。。我和她的判断方法不太一样呢,我只是看到你的指甲上有细微的米氏线可见你一定是会经常接触重金属之类的研究型魔术师,另外结合这个案子就猜出来而已,我和海伦可没法比。。。】
【诶是那样的吗。。。。结合案子也就是说。。。】
【没错这个案子和“死者”有关】
安珀推出印有图片的纸张摆在钟晴面前伸手指着其中的人形物体。
【这个就是最近小巷里的杀人事件凶手,不过已经被政法部的人给解决掉了,这张图是留下来的记录档案,原物应该已经销毁的连渣都不剩了吧】
【那不是已经破案了吗】
【并不是这样的啊,这位犯人居然是行尸哦,如果是什么奇怪理由产生的行尸自然不会当作案子拿到我这里】
【也就是说是有人刻意制造行尸来杀人吗?】
【这一点是当他们解决了这个凶手之后才发现的,因为即使被这东西咬过的人会有一定几率转化为行尸,然而被它杀害的人居然全部变成了新的行尸去继续杀人,就连被它用刀砍死的人也一样,话说回来其实行尸会用刀砍人这一点就够可疑的了,但是政法部基本是个暴力机构并不擅长这种脑力劳动,所以才会在状况出现之后变成案子委托到我这种地方来啊】
【原来店长说是万事屋还真的是什么事情都会接手呢】
『那是当然,小到帮学院的某个教授抓逃走的奇美拉试验品,大到像这样处理政法部的未决事项我们什么都干,这次的事件恐怕就是要我们找到这些行尸的制造者了』
【找到之后呢?】
『应该是交给政法部吧,他们会派相应的人去解决的,比如刚才那个人。。。』
【镜小姐吗?】
『她可是学院最顶级的扫除人啊,至今还没听说她有什么没能完成的任务呢』
看着两个人就着政法部的话题,你一言我一语聊的起劲安珀拍了拍手示意两个人看过来。
【那些事都是后话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出那个死灵师,这点就要麻烦小晴了,好好分析图片上的这个最初的行尸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以往都是塔季妮娅在整个伦敦跑来跑去地毯式调查的,现在可就方便多了】
钟晴闻言便老实的低下头几乎是贴在纸张上观察起来,一旁的塔季妮娅却是叹了口气不无抱怨的说道。
『希望能有用吧。。。不管怎么样要照顾的家伙又多了一个』
【说到照顾我就又想起来第一次见到塔季妮娅的时候啊】
安珀却是麻利的接上了话头甚至还有些调侃的意味。
【这次的事一下子就让我想起那时候啊,毕竟塔季妮娅你那个时候居然睡在停尸房的尸体袋子里面,一开始我还真的以为是什么行尸呢】
『不要提起了。。。那个时候落魄到没办法啊』
塔季妮娅连忙望了一眼钟晴,见她丝毫没有理会这边而是专心致志的看着图片才松了口气制止了安珀。
『你觉得这次的事。。。』
塔季妮娅欲言又止正当她思索着要不要讲下去的时候却听见了钟晴的叫声。
【有了!】
只见她一脸兴奋的到处找着,终于从安珀的笔架上拿起一根银光闪闪的大麦纹雕花外壳的铅笔在图片上圈圈点点。
【这具尸体虽然严重腐败,但是仍能从骨骼和其他的地方看出点线索,你们看这里,就是脖子这里,这里有着隐约的勒痕看方向应该是比他要高得多的人从后面勒住的,强大的拉力让他的甲状软骨骨折了,这是只会在极大力量下才会出现的创伤,除了这里以外的大部分都是死后伤比如肋骨的断裂或者腹部破裂之类的都是】
『也就是说这具尸体是被勒死的?然后为了掩盖他真正的死因才故意做出这些伤口?』
【不,其实那些死后伤可能都是在和它杀害的受害人搏斗时造成的,因为那个犯人完全没必要做这些,而我们只要看到尸体这些折断的指甲就可以知道他曾经疯狂的挣扎过,可见那个勒住他的人并没有迅速的杀死他而是慢慢的束紧了脖子让他昏厥过去,这些指甲的折断就是在他昏过去之前造成的】
【不愧是死灵术师,相当了了解人体呢】
对于安珀的赞叹钟晴毫无欣喜只是继续不停的说下去。
【那么为什么不马上杀死他呢,那是因为那样的话就没法达成目的了,其实塔季妮娅小姐有说对一半那个犯人确实想要掩盖什么,只不过用了其他的手法而已,你们看】
钟晴用笔点着尸体身上那腐烂的看不出轮廓的躯干正色到。
【这具尸体的腐败状态不太寻常,应该是刻意的被泡在温水里加快了腐烂速度,目的大概是为了掩盖咬痕】
『咬痕?』
【是的,想必两位都知道吸血鬼可以将被自己注入血液的非处男处女变为可以随意命令的行尸吧,而那必须是在对象还活着的时候啃咬才可以,所以他只是把人勒昏过去然后再注入血液致死,随后为了把自己伪装成一般的死灵师而故意让尸体严重腐败看不出咬痕,一般人看到这尸体的情况后就会断定为是勒死了吧】
『但是之后的受害者的尸变又该怎么解释,他们之中可是有在停尸间躺了一天后才变成行尸的人在』
【这点很简单,这也是他刻意要给我们造成的误区!据说高阶的吸血鬼可以藏在眷族的影子里行动,那么只要在受害者死前给他注入血液,至于咬过的地方让行尸通过刀子之类的方式划烂到看不出来就好,这样就可以不留下自己行动痕迹制造眷族了,而唤醒尸体的时间也可以随他而定伪装成是使用死灵术制造行尸】
『还真是个别扭的吸血鬼啊』
【这样行动肯定是想要避人耳目或者鱼目混珠。。。】
看到塔季妮娅不解的表情钟晴紧接着解释道。
【毕竟这样一来我们就会把杀人案的重心放在寻找死灵术师上,也会加强对于尸体的看守,但其实那些被我们严密关注的尸体却不会有人来偷走进行降灵,因为它们早就是还未唤醒的行尸了】
【这样说来的话这个吸血鬼是要给自己准备一些出其不意的兵力啊】
安珀突然整个脸都冷了下来严肃的给塔季妮娅下了命令。
【这可是超乎想象的大事,我会知会Alice大人那里,塔季妮娅就麻烦你去寻找那位高个子的有着惊人臂力的高阶吸血鬼了】
【啊!这样的话还有一件事,通过骨骼的形状可以推断这个行尸生前应该是50岁左右,而且部分骨骼的畸形和变质可以看出患有风湿类疾病,再者是没法马上确定身份的人基本上可以肯定是流浪汉或者偷渡者,所以我们如果先从这个50岁左右常年生活在阴湿环境的可疑人士着手可能会比较容易些】
【这可真是超乎我意料之外啊,小晴你现在看起来就像是这方面的专家一样,原本以为是个腼腆的孩子,结果一说起自己的专业相关就滔滔不绝啊】
安珀认真的用猫一般的大眼睛盯着她,察觉到这一点的钟晴腾的红了脸,活像个熟透的番茄。。。
【对。。。对。。对不起我刚刚是不是有些太自大了。。。我经常这个样子,一起兴就控制不住自己】
【没关系的,不如说这样子更好,怎么样,塔季妮娅也能接受了吧】
『看起来还真的顶用。。。姑且有些改观吧』
红帽的塔季妮娅有些闹别扭似的勉强对着钟晴点了点头,接着就把桌上的文件整理起来装回纸袋里。
【那么就像以往一样麻烦你了塔季妮娅,小晴如果感兴趣的话也可以跟着看看哦,塔季妮娅在找人这方面可是很强的】
沉默了一阵子安珀又再次开腔。
【其实也是为了能帮她分担点吧小晴,以后也要麻烦你了,这种要跑腿的工作不适合我。。。毕竟我的腿。。。】
说着她撩起裙摆,对着钟晴露出了椅子上垂下的两条由金属构成的轻便假肢,纤细的金属管反射着银灰光泽很快就再次被红色的裙子所遮盖,这位少女之所以一次都没有起身正是因为这双腿根本无法行走单单的就只是一件装饰。
【不要问哦,以后早晚会知道的】
刚要开口的钟晴却被安珀迅速的堵住了话,最后只得对着在窗外阳光里微微笑着的安珀鞠了一躬和塔季妮娅一起退出房间,只是在临走时隐隐约约的听到了安珀的叹息声。
【墓土味吗?还真是海伦的风格。。。一如既往的温柔啊,只不过。。。。】
然而这话并没有在钟晴思绪万分的头脑里停留太久就如过眼云烟似的消散了,现在她所关心的是盘旋在这座城市里的那股黑色浪涌,刚刚来到的这座城市已经开始把它不为人知的一面展现在这个中国女孩的面前。


2月的海上异常冰冷,今年是威廉在这座岛上的第3个年头了,望着昏暗天际间都不知道有没有升起来的太阳他搓着手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红的鼻头。
『今天应该会运物资来眼尖点看着仔细了,船一进港就过来叫我,我们爷俩这个月要抢一床最好的褥子还有几瓶上等的酒』
老汤姆摇晃着他的那瓶没剩多点的威士忌酒瓶絮絮叨叨的强调着陈腔滥调,一边晃晃悠悠的踢倒了几瓶喝干净的空瓶子躺在简易床上,耷拉着发肿的眼皮不一会就发出了震天的鼾声,威廉只得踱步走出这间破的可以的警备室到外墙的垛口放放风,说实话不期待物资船是不可能的,自从他来到这座仿佛荒芜代言词的岛上之后,每月一次的补给就是他接触外界和放松的唯一时间了,至于他的工作。。。。一座北方寒冷海域里伫立的监狱岛的守卫能有什么大不了的劳动量吗?先不说三面的绝壁不可能有人跳下去还能生还,就是那个满是砾石的海滩除了来物资的时候连狱警们都懒的去,站在那里只会被冰冷的海水和海风搞的生病更别说从那里逃出去了,再者这所监狱甚至连暴乱或者斗殴都难得一见,至少他来这里之后的这三年是没有,老汤姆说他年轻的时候倒是有过一次特别大的动乱死了很多人,不过一般都会是认为他在自吹自擂,他在这岛上待了30年小半辈子都搭进来了,除了这些恐怕也没什么好吹牛的,大家也就都忍着听他一边又一遍的回忆那件事。
今天的海面也依旧平静的没有任何有趣的地方,无聊就这么一直持续着威廉也就哼着小曲靠着垛口一支烟接着一支烟直到那个小小的黑点出现在视野里,但随着黑点越来越近他便从最开始的惊喜回过神来,那并非物资船而是一架黑色的直升机扛着狂暴的海风直直飞向这边,即使是离这里最近的海岸也有上百公里怎么可能有什么人闲的发慌乘坐直升机到这边来观光,而且这座岛的上空属于禁飞区域那么直奔着而来的。。。只能是自己人。
威廉想着先不要叫醒老汤姆而是自己慢悠悠的走下垛口不慌不忙的站到海滩抬头对着直升机那里挥动手里提前准备好的小彩旗,在得到那边的闪光暗号回应后威廉愈发不解了,还真的是自己人,怎么回事?难道他们这个月把物资装在那个小小的直升机里运过来了?要知道这岛上除了百余人的狱警之外可还是有数十位可以称之为“特殊”的犯人们,区区直升机不可能装下如此之多的物资,然而对方却毫不理会他的各种猜想带着旋翼挂起的烈风降落在了海滩上,威廉连忙按住自己的狱警帽不让它飞走,等机翼渐渐慢下来才抬起头,看向这架通体漆黑只在舱门用暗金色漆上去两个纹章的直升机——一个美人鱼和一个倒生的象形树,他并不知道这两个图案的意义,故而只是抬着头呆呆的看着。
『是本部的人来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老汤姆居然跑到了自己背后,回头看过去却没有看到他常年耷拉的肿眼泡,还有一惯醉醺醺的口气,这从来没个正形的老油条今天居然站的笔直,虽然发黄布满褶痕的白衬衫上甚至还沾着前天晚餐弄上去的黄芥末和浓汤污渍,不过被他挺直后的肚腩一撑居然还多少有点样子,此时他正盯着那两个图案严肃的解释道。
『那是本部的标志,我已经有7,8年没见过那边来人了』
『我知道咱们这个岛是有个什么机构出资建立的,不过你说的那个什么本部啊什么的还真是第一次见,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机构啊』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据说是个历史悠久的学院』
『学院?什么鬼学院会资助一所监狱,况且我们这关押的犯人还都是。。。』
没等到威廉说完老汤姆就按住他的肩膀,因为飞机的舱门打开了,一道红色人影自那里纵身跃下稳稳的立在海滩上,像是一把笔直插进滩面里的利刃英姿凛凛。
威廉的视线一下子就被那个人给吸引过去了,她是位女性,即使不看她飘逸在空中的乌黑长发也可以知道,因为她的身形实在是纤细而富有美感,即使包裹在长长的绯红色风衣下面也能让人一下子便领悟到其是那么完美而精炼,那是一位东方美女却有着不同于威廉在新闻或者书籍上了解到的东方人,她有着轮廓清晰的鼻梁,精致凌厉的眼睛以及完全彰显出威严感的薄薄嘴唇,带着白色手套的手掌上稳稳的提着棕色带着皮质垫角的箱子,绑带长靴将她的的身形拉得更加曼妙纤长。
就在威廉看得发呆之际女子已经来到了面前,仰着白皙到让人分不清是雪还是极光的脖颈用他之前从未想象过的音色说道。
【阿塔伽提斯学院政法部部长,镜】
无比简短没有任何一丝多余就像她这个人的写照一样,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丝毫的移动,正当威廉几乎要被那压倒性的美屏住呼吸之前老汤姆的声音及时传了过来。
『塔尔塔洛斯(Tartarus)监狱警备主管汤姆,欢迎您大驾光临请问尊驾此次是有什么意图。。。』
威廉从未听过老汤姆说话这么正经和客气,他只是在注视眼前的这位女性,虽然一开始被她的气势和美丽所压倒然而此时再看的话她更应该被称之为一位少女,年龄甚至应该在20前半,而就是这样一位妙龄少女居然让老汤姆这个不服天不服地除了监狱长没人能压住的老人如此毕恭毕敬,想着这些事情的威廉甚至没有听见老汤姆是在进行公务询问,在自称镜的少女回答之前就带着一脸笑容问候起来。
『是叫镜小姐是吗,还真是个有东方感的名字啊就像您一样美丽呢,不介意的话我帮您拎着箱子吧,那看起来挺沉的』
『威廉!』
老汤姆大声喝了一下才让他停止了把手直接伸向皮箱的后续举动,现在这个老人的面容几乎是怒不可遏,原本就泛着血丝的脸颊更加通红,他伸出手就要拍向威廉却被镜摆了摆手制止了。
【带我去见监狱长我和他交接文件,之后带我去见。。。“忒弥斯”(Themis)】
『您是说最里面的那十二个之一?!』
老汤姆的声音几乎是颤抖着,而面对着胡子都快抖的掉下来的他,镜只是歪头瞥了一眼没有再说任何一句话,良久老汤姆再一次低下头万分恭敬的说。
『遵命,请您随我来』



塔尔塔洛斯便是地狱的代名词,它到地面的距离和地面到达天空一样遥远,此处便是深渊。
铭刻了这段话语的钢板被镶嵌在监狱的大门上昭示着恐惧和威严,而被闭锁在这座监狱岛的犯人们却只有一次看到这段话的机会,因为以宙斯囚禁战败泰坦众神的牢狱命名的地方,终其一生只有在被押送着进入大门时才有机会瞻仰这连海风锈蚀也掩盖不了的恐怖字句。
在这里的犯人。。。永远没有再次自由的可能,甚至不再见到自然的光,这便是学院用来囚禁违反了古老盟约的异人或者怪物们的至深黑牢,永远没有救赎的深渊!
『在这里什么连环杀人魔,什么变态食人者都不算厉害,他们就关在最上面这都是为了让政府通融我们,那些一般监狱关押不了的家伙们就在这里聚集着,可他们也不敢惹事,他们怕激怒另外一些家伙』
威廉滔滔不绝的讲解着,老汤姆本来也呵斥了他几句却被他用难道不该给本部的人介绍一下监狱的工作吗之类的话给搪塞住了,反观红衣的镜并没有任何表情也没说什么,老汤姆就只能默许了威廉的呱噪。
『就是那些被关在下面一层的家伙们,他们才是真正的疯子,就拿我们马上走下楼梯就能看见的家伙来说吧,在以前的监狱里他曾经肢解了3位狱警,就连给他治疗的医生都被他咬开了喉咙 ,等到他被拘束起来的时候那个医生的半张脸都被啃烂了,可就是这么个家伙居然是个记忆天才,看过一遍的照片他就能完美的复制画下来分毫不差,平时西装革履的看起来比谁都正常,他的那些女朋友还总写信过来想看看他呢,当然不是指那些被他剁碎了磨进染料画上画布的那十来个』
他开着自以为好笑的玩笑,领着镜走下黑暗里只被一盏盏小的不能再小的煤油灯点亮的昏暗走廊,这样的煤油灯每一个牢房的门楣上也有一个,以便看清这些犯人都在干什么却绝不能给他们提起哪怕一丝对于光的渴望。
『还有个家伙去年老死了,那个老头80多岁了却有着比老虎还健壮的肌肉,用手就能把石头捏碎,他原本是在上面的,直到在吃饭时徒手打碎了4个人的头就被送到下面来了,你猜我问他为什么这么做的时候他说什么吗?他说好玩啊,他就是想看那些叫的欢的娘娘腔们脑袋炸开的样子,哈哈哈哈疯了吧,这就是疯子啊』
『哦威廉!看看你带来了什么美人儿啊!!虽然我也想拿你爽爽,但那边的美人不是更正吗』
隔着10厘米以上的防弹玻璃一个男人趴在送餐口狭小的窗口大声喊着,被这个猥琐家伙打断了的威廉十分不开心一脚踹在玻璃墙上大喊。
『滚开你这个家伙,小心我不给你饭吃』
『威廉,我的小威廉,你可要注意不要离送餐口太近哦,我会让你到我的身边来的,就像绞肉机一样把你从那个小口里拉进来,然后好好用你的肉泥爽一下的,你的前任不就是这样吗,现在想起来都觉得爽极了』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伸进裤子里套弄着,摆出令人作呕的笑容。
『请不要在意这个家伙,镜小姐让我们快走吧,相必这样的家伙一定让你不快了,相信我,我会惩罚他的』
话音都还没落下,一股白色的液体就从送餐口里喷出来精确的对向了镜。
『嘿你个小婊子,你也想被我玩吧,快来啊』
镜面无表情的后退一步躲开那污浊的液体,缓缓的把头扭向那个在玻璃墙后张牙舞爪满嘴秽语的男人,踩着长靴一点一点靠了过去。
『哦哦对啊,就是这样,再近点再近点!快让我闻你身上的味儿!』
『不要!请离远一点镜小姐!那些变态真的什么都干的出来』
可镜就像没有听见一样一直走到了玻璃墙的边上,她的衣角距离送餐口只有咫尺之遥,男人那满是液体的黝黑手掌在那里卖力的够着,那粗壮的手腕让人确实的相信只要被他抓住哪怕一点也会被拖进那个小洞口碾个粉碎。
可镜毫无恐惧,她的脸上只有那么一点点的。。。只是一点点的厌恶。
『有脾气了小妞!真棒,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我想把你。。。』
话还没说完就停住了,不是他良心发现更不是镜堵住了耳朵,那是一把锐利的刃口插在了男人的喉咙里,直直的贯穿把颈骨都一起截断,满身肌肉的猥琐男人连话都没说完就一命呜呼,可能都没反应过来自己是怎么送了命,毕竟这中间隔了10厘米的防弹玻璃,无论是伤害别人还是被伤害都应该难如登天才对。。。
可镜就是把她的刀穿过了玻璃,厚实的屏障在她的刀前就像是果冻一样轻易被穿透,这既是囚禁犯人也是保护犯人的透明牢笼对于红衣的死神来说也不过只是一层薄膜罢了。
镜把刀拔出来对着地面甩了两下又用靴子底蹭了蹭,平稳的收回窍中,此时威廉才注意到之前被她美貌所掩盖的,腰间别着的凶戾长刀。
【我不喜欢你说话的口气】
『诶?!』
威廉惊恐的叫出声来,下一瞬才反应过来镜是在对墙对面的尸体说话,小心翼翼的吐了一口气。
【不好意思擅自杀了你们的犯人】
『没关系的,本来就是您的权利』
老汤姆处事不惊连忙代替僵住的威廉回复了镜的道歉,进而伸手向着道路前方的黑暗说道。
『那么没什么其他问题的话。。。还请您继续随我前行』
脚步渐渐远去根本没有理会还愣在原地的威廉,他看着玻璃墙上被刀刃穿过的裂纹还有那个身首两处的壮硕男人,双腿哆嗦着咽了口唾沫好不容易才停止了打颤。
『这。。。这就是。。。本部的人。。。哪里是什么美丽的少女啊,这分明是。。。怪物中的怪物啊!』


本帖最后由 AliceChen 于 2018-10-31 18:21 编辑


塔尔塔洛斯的地底最深处有一片不大的空间,这里几乎和世界完全隔绝,唯一的一部和上面互通的电梯已经二十年没有启动过了,只有每个房间里狭小到只能容下一个盘子的食物用电梯每天送来吃食和生活必需品,住在这个地狱最底层魔女锅底的共有十二个人,他们的名字早就没人称呼只被冠上了十二位泰坦的名字,他们每个人都曾是最可怕的存在,有的是利用炼金术矩阵大量杀人的狂魔,有的是和恶魔定下契约的不朽魔怪,他们未必都身为人类只是有着一个共同点——也就是他们的存在本身即是对外界的威胁,试想能破灭一座城市的力量如果不被限制而是完全取决于个人意志之下该有多么恐怖,这里就是拘束他们的地方,他们之中也有人是因为畏惧自己的力量或者单纯只是厌世而自己来到塔尔塔洛斯,在这里他们能得到他们所有想要的书籍,食物,娱乐,只是没有自由。
当三人站到那扇比起战车装甲还要厚重的电梯门前的桌子边时,就连老汤姆额头上都起了一层细汗。
『这是我这辈子第二次看到这部电梯启动,上一次的时候我还是个二十后半的年轻人』
他嘴里念叨着的话是威廉都听得耳朵起茧的陈年旧谈。
『那时我们准备送新的人下去,可当电梯门被打开的时候里面却站着12泰坦之中的一个,没人知道他是怎么顺着几十米的垂直管道爬上来并且破坏了加固的电梯地板,我们也没时间想这些,我们当时所有的思考只能支持我们做一件事,那就是开枪』
老汤姆的红鼻头抽动着那些游蛇似的红血丝竟然也都像是受了惊的蛇群紧缩了些。
『我们从进入塔尔塔洛斯的那天起就被告诉那下面的十二个人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恶魔,如果说这间监狱里所能发生的最坏的事情就是他们厌恶了下面的生活,泰坦们的越狱!』
说道泰坦这个字眼的时候老约翰的胡须都跟着颤抖起来,其实他每一次回忆那天的遭遇都如此的惊恐,只是威廉他们全当成笑话来听所以从没有注意到细节,此时当这个半百老人站在地狱最深牢笼之前的时候他的全部感情都被扩散放大到极限。
『我们手里的枪都是霰弹和步枪的组合,为了押送新人我们每个人都装满了子弹,可无论我们怎么射击都没办法伤害那个泰坦分毫,毕竟他可是徒手撕开了电梯的特质钢板啊,那种身体构造甚至比起怪物还要渗人,我的同事们就在我的面前被一个接一个的撕碎了』
『你说那个时候那个人没有注意到你所以你才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
威廉把他所知道的老汤姆经常讲述的结局说了出来,然而之换来了他的一个摇头。
『我从没说出过完整的故事,我那时的确没有被注意到,原因就是因为我是距离将要被押送下去的犯人最近的地方,那个人来到我面前的时候全部注意力就都在新人的身上了』
『你是说那个新的泰坦么?第十三个?』
『这里从来没有过十三个泰坦。。。。她杀死了那个泰坦』
『什么?!』
『我就站在她的旁边看得清清楚楚,她轻而易举的扭断了手铐和脚链,然后和那位泰坦四目相对』
『那之后呢?』
威廉焦急的问下去,就连一旁的镜也稍许表现出一丝兴致把目光瞥了过来。
『那之后的我就不知道了,我跑了,跑的是我有生之年最快的一次,所以当我在所长室见到她的时候吓得整个人瘫倒在地上,可你猜猜那个女人她说了什么?她说13是个不那么吉利的数字所以还是保持十二比较好,一边说着一边把那个泰坦的头放在手里玩啊』
『后来呢』
『后来她在电梯维修完成后主动到下面去了,这个故事也就真成了故事,除了我和那些经历过的老家伙们根本没人再相信了,我们更改了编号给了她最适合的代号——秩序和力量的女神忒弥斯』
『就是我们今天要见的这个人!』
威廉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几步,想着随着电梯响声缓缓接近自己的铁盒子里的那个东西是连泰坦都可以轻松杀戮的恐怖存在之后,生物原始的本能就开始要求他逃跑,远远的逃离这里了,只是理性还在抑制着自己的举动。
『不不。。。不过。。。那怎么也是20年前的事了吧,现在的她也只是个半老婆婆了吧,总不至于』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随着电梯抵达的清脆响铃,镜别有一番玩味的自言自语。
【才短短的二十年啊,可不要让我失望呢】
伴着抹了润滑油机械的沙哑响动尘封了二十年的钢铁大门缓缓打开,老汤姆咽下口水步履沉重的走进电梯,空间里寂静的都能听见威廉紧张的剧烈心跳,没多久的时间却似乎世纪似的漫长,终于在几声机括响动后老汤姆推着轮椅出现了,那与其说是代步的轮椅不如更像是拘束装置,厚实的铁环层层叠叠拷住上面的人影,在那片属于泰坦的空间里他们没必要被拘束因为总不可能有人能挖穿几十米以上的混凝土层爬上来,但是一旦在极端的情况下需要让这些被封印的泰坦们重见天日就不得不准备完全的机制——当电梯降下去打开门的时候椅子就会出现在泰坦的面前,只有坐上去主动被椅子的装置完全拷住后电梯才会上升,而且这椅子也并非只有拘束作用它同时也是精密的注射死装置,老汤姆的手上现在就握着一个按钮,如果椅子上的人有任何异动他都可以按下按钮,椅子金属环里的数个针头就会同时注射大剂量的硫喷妥钠,氯琥珀胆碱,氯化钾以达成迅速的注射死,而且因为成分里包含了肌肉松弛剂也能让人失去最后挣扎的机会,这本是让人安心的设计,但老汤姆握着按钮的手掌却无法听从理智停止微微的颤抖。
【把嘴松开我要确认一些事】
镜似乎是这里最冷静的人语气甚至都没什么起伏,尽管看到她刚刚隔着玻璃墙杀死犯人的身手知道她不是常人,老汤姆还是认为她有些小瞧了泰坦,早在这小姑娘还刚学会说话的时候面前的人就已经是众所周知的必须被封印的怪物了,尽管过去了二十年怪物也依旧会是怪物,不是人力能够触及的,可他还是听从职责的松开了这位泰坦嘴上的皮带。
【。。。。。咳咳。。。太。。。久。。。没怎么说话了】
【毕竟二十年都生活在地下啊】
镜扬起头看着忒弥斯,即使坐着这位冠以女泰坦之名的人也高大的需要仰视,虽然第一眼看上去她的的确确是女性的修长体型,但当注意到她接近两米三的身高时哪怕比例还是和常人一样甚至还算得上是美丽也不可能让人提起任何一丝对于女性的兴趣了,甚至不太会将她视为人类。
她就像是把一个有着漂亮比例的高挑美女放大了几倍的结果,只会让人感到难以言寓的压迫感,黑色的头发剪成刚好过耳的样式显然即使在地下也并不是会不打理自己的人,全身都包裹在黑色的拘束皮衣下面唯一露出的低垂的面颊的肤色也因为常年不见天日而变得灰白病态,就连发丝间黑色的眼睛也暗沉没有一丝光彩,了无生机,明明是活着的人却偏偏蜡像似的僵硬冰冷。
【塔尔塔洛斯的最高警戒级别犯人,识别代号忒弥斯,入监时间距今二十年前】
镜把皮箱横放在桌子上从里面取出几张泛黄的文件,对着忒弥斯照本宣科的念到。
【本名雷奥妮·克里斯托弗·冯·弗里德里希,你的黑发黑眼都来自你的母亲,你是个中德混血,本来你也不是什么犯人可是却在二十年前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让自己进了这所监狱】
【很简单只是杀了那个原本要来这里的犯人再冒充成他就好了】
雷奥妮突然抬起了头,这个名字已经被时间掩埋了几十年,可还是被那些人翻了出来,那些阴魂不散的怪物猎手,现在被称为政法部,古时被称为鸦群的杀手集团。
随着她这一抬头一旁的老汤姆倒吸了一口冷气,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因为无论是那无神的黑目还是灰白却富有弹性的肌肤都和他在二十年前见到的一模一样,时间在她的身上仿佛停滞了一般毫无痕迹。
【惊讶也是理所当然的,如果和资料里一样的话,二十年的确在她身上留不下什么痕迹,你的年龄接近200岁甚至有人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战场目击过你的记录】
镜瞥了一眼汤姆解释了一下后半句却是对着雷奥妮说的,紧接着她又笑着说道。
【你也算是现存的少数活生生的怪物之一了,居然躲在了这个灯下黑的地方,找你找的也太不容易了,十三圆桌之一的“山岳卿”(Lord of mountain)哟】
【我还以为不会有人找到我呢,是谁给你这些资料的?】
【当然是另外一位和你要好的圆桌——白夜卿(Lord of white night)说起来作为怪物猎杀机构的最高决策层的十三圆桌居然有好大一部分就是怪物本身,还真是讽刺呢】
【我并不是什么人外之物啊,既然你连那个人都知道说明你也是学院的高层,或者你也是一位圆桌?】
【我进入圆桌就在你自己把自己关起来后不久,至于那个什么代称我不喜欢也不想说,你叫我镜就好了】
【那么,来这里找我的原因】
雷奥妮也像是不怎么关心圆桌之类的话题直接切入了中心。
【Alice让我给你带话,圆桌现在缺位置你最好还是回来,另外关于你的愿望她说有些眉目】
【Alice?!】
这个常见的老气名字出现的一瞬间雷奥妮的眼睛突然闪烁了一下。
【这不是该出现在这里的话,你也不只是圆桌。。。】
【没关系的,现在这已经不再是什么秘密了,出去之后你就知道了,而且关于我的身份。。。】
镜说着脱下手套用指尖沾下双眼的黑色美瞳,露出了下面隐藏着的金黄色蛇瞳,炙烈的视线直勾勾射向雷奥妮,就连一旁的汤姆和威廉都被震慑的倒退数步,可座椅上的雷奥妮却一动不动的和这双可怖的眼瞳对视,直到某一瞬间。
【这样啊】
她只是简短的叹息。。。随后突然暴起拘束住她的金属牢拷一瞬就土崩瓦解那些拘束带就像是薄纸似的被轻易撕裂,时间短的老汤姆甚至还没来得及按下按钮那看起来坚不可摧的椅子就被彻底摧毁了,而这只不过是她行动余波造成的影响,她只是对着镜正面出了一拳,身体的震动就破坏了椅子。
那一拳包含的力量恐怕毫不逊色于工程机械的咆哮,没人会怀疑被这一拳打到一定会四分五裂这个事实,就连钢铁也会在这力量下扭曲爆裂吧。
可镜对着这一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是略微仰头然后伸出左手抓住了雷奥妮的手腕,这丝毫不亚于抓住正在飞行的炮弹,可她就是这么平淡的做到了。
【果然是真的】
雷奥妮收回拳头也并没有受到镜的任何阻拦,慢慢伸展着巨大的躯体让骨骼发出一连串的爆响站直了身子。
【我没兴趣和你打,话我带到了你也不再是这里的犯人了,除了这里你想去哪都行】
【那位大人还真是坏心肠,难得有个安心隐居的地方却被揪出来了,看来是时候久违的见一见阳光了】
说着她先于转身离去的镜一步跨出来到了紧闭的堪比金库大门的金属气密门前随手拉开了它,里面成人小臂粗细的数条锁舌像是糖棒一样轻易的断开,这位根本不可能被监狱锁住的犯人就踏出了牢笼。
【走之前要见一下监狱长呢,总是要换一身像样的衣服啊】
雷奥妮有些低沉的嗓音回荡在监狱廊道之中,原本犯人们的喧嚣此刻却丝毫不闻,隔着玻璃墙那些穷凶极恶的人们无不蜷缩着颤抖着等待这位恐怖泰坦经过自己的牢房。
『这就是泰坦。。。我都看见了什么』
威廉自言自语不停的揉搓眼睛极力想说服自己一切都是幻觉,可镜冷冰冰的轻细声音却把他拉回现实。
【她可比泰坦强多了,硬要说的话算是比蒙巨兽那一类东西吧,至少从今天起你们不用再害怕地下会跑出什么东西了,她在下面待了二十年那里应该已经没有活物了】
红衣少女一边说一边把资料扔回皮箱,一把拎起来也向着已经没有门的门外走去,只留下两个狱警在原地发呆,这一天也成了未来老狱警威廉常常和人吹嘘的故事,只不过到了那时依旧是没人相信罢了。


本帖最后由 AliceChen 于 2018-10-29 19:16 编辑


赋格乐 Fugue

【吸血鬼吗?我知道了看来把她送去你那里是对的,后续的调查也拜托你了】
简短的对话后Alice放下话筒,双掌手指交叉拄在面前。
【希望你的想法没有错,那孩子能平安的。。。又或许就像你说的那样死者无法创造任何东西,所以。。。。。。】
Alice对着眼前随着时钟指针转动而变化的光影祈祷似的念到。


这就是地狱,男人如此感觉到,一边把扔出去的手斧从行尸破碎的脑壳里拔出来,一边调亮手里的煤油灯好看清这个让人作呕的空间,碎肉充斥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墙上是用血液绘制的各种渎神符号,看那些个巨大的图案工程应该不止一个人的全身血量,那些残肢和散落内脏上还挂着可以拉出晶莹丝线的肉汁,恶臭自然是不用说刺鼻到像男人这种老练的猎人都皱起眉头的程度。
『既然有这么多行尸看来是找对地方了,这里一定有吸血鬼,这次没准还是个大猎物呢,还真要谢谢老板你,这下子我没准就要在业界扬名立万了』
男人扫视着房间确定没有残留的行尸后转过身对着给自己提供情报的黑衣人感谢起来,说来也奇怪像自己这种名不见经传的怪物猎人居然还有人摸得到门路来专门委托。
【这个街区最近有很多杀人案吧,那是吸血鬼干的,帮我找到它们的巢穴】
那是一个11月份的一个下午,男人正喝着算不上好喝的廉价咖啡提神,这个委托人就推开门走了进来,丝毫没有犹豫的说出了关于吸血鬼的委托并把厚实的钱袋子放在桌面上,光是听那落下的声音就知道报酬丰厚的难以置信。
『抱歉,你在说什么,我可不知道什么吸血鬼。。。我就是个卖伞的』
尽管如此男人还是一如往常的折叠手里的报纸用慵懒的语气打发来人,可那人就像是早知道自己的把戏似的一动不动。
男人终于坐直了身子打量起这个不速之客,这人神秘兮兮说着要找吸血鬼可自己却穿的比吸血鬼还要诡异,黑色的长大衣遮住身上绝大多数地方,露出的手掌也包着黑色的手套,裹得严严实实,背后还飘荡着由黑色鸟羽织成的披风,虽然有钱老爷们有的时候也会披上这种纯鸟羽的披风来炫耀自己,可这个人身上的披风只给人一种连喘息都困难的压迫感,就连他的声音也藏在鸟嘴面具下压的很低分辨不出性别。
通常来说并不愿意接受这种来路不明的委托,但是奈何这位惜字如金的雇主出手太过慷慨男人最后还是挣扎着接受了,直到现在他才感谢起了自己的英明。
【可以了你回去吧】
面对雇主简短的驱赶男人挠了挠满是胡茬的下颌。
『老板啊,都到这里了怎么能不再向前一步呢,老板你也是行内的吧放心,我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的,我就是想见证一下这个无论业界或者普通人都会震惊的结果吧』
【我只雇佣你到找到这里】
『没事啦,之后的就只是我的个人独断啦,不管出什么事也不会埋怨老板你的』
这么说着他掀开桌子下隐蔽着的一块地砖露出满是不明液体的潮湿洞口,一股股阴湿的腐败气息从之中喷涌而出。


就像石榴一样晶莹,红润的外面包裹着透明的膜,轻轻的把它挤压就会化为汁液,拨开那些纤维就可以把它吮吸,那么下一个会是怎样的呢,你的血液又会发出怎样美妙的声音呢。
永夜中的可怜怪物在血和尸骸里起舞,用脏器和鲜血把自己拥簇,任由婉转的歌喉带着恐怖疯狂的靡靡之音在空荡的地下世界回荡。
『他娘的!不愧是创造出震动整个苏格兰场大案子的家伙还真是难对付,最近白教堂区都被他闹得鸡犬不宁了不是吗』
男人对着火焰里熊熊燃烧的尸体啐了口唾沫,身上被划伤的地方还火辣辣的痛,不过没关系虽然经过了一场要命的死斗终于自己还是把木钉凿进了他胸膛,这个被称为杰克的凶恶连环杀人魔兼吸血鬼最后还是被自己拿下了。
『这下子算是彻底牛了。。。至少是在这个业界呢,老板啊,这算是我最后一单了回去我就从这一行隐退了,这也算是对我生涯的完美收官,谢谢了』
桀桀桀
诡异的笑声让整个下水道的空气都跟着震荡,还没等男人有所反应煤油灯影子里就伸出一把细长的小刀横穿了他的腹部。
『居然还有!』
男人踉跄着试图站稳却被一个横扫打飞出去蜷缩在角落里抽搐,看这个伤势如果不及时治疗恐怕是凶多吉少。
而那个小刀的主人则让骨头发出噼啪的声响舒展着筋骨从阴影里缓缓爬出,长的过分的四肢就像是长脚蜘蛛一般悠悠支撑起瘦长的身躯,其形态已经不再有一分人类的观感,充斥在上面的是不和谐的诡异感和异质感,带着高礼帽的头颅神经质的晃动着干瘪的面颊被暴突的犬牙撑开变成深渊般的姿态,而随着它移动破烂的晚礼服里和他的手指间还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那是一串串刀片悬挂在腰间,至于手指,他根本就已经不再有手指了他的全部手指都已经被变异的骨质利爪取代,那骨片细长锋利如同小刀,刚刚男人就是被这东西给偷袭个正着险些被刨开肚皮,不过想来它就是这样用细长的骨指精细的剥开受害者们的皮肤摘取脏器的吧。
『原来这个才是正主,刚才那个不过是眷族吗』
桀桀桀!!!
恐怖的开膛手发出战栗的叫唤四肢一震后跳起,整个悬挂在下水道的穹顶,用渗人的姿势爬行,迅速逼近还站立着的黑衣委托人。
『老板快跑!去带大批人马来,这东西根本不是我们这种独行侠能搞定的,他藏在下水道里用内脏进行秘仪还囤积眷族和行尸,这搞不好要变成整个伦敦都陷落的重大事件啊!』
男人嘴角不断涌上血沫,即便是以身体顽强著称的他也开始撑不住了,仅仅一下就把自己伤的再起不能,这种上位吸血鬼居然出现在都市里,一切就像恶劣的玩笑一般嘲笑着他的常识,他肯定是跑不了了,但是为了整个伦敦的安危老天保佑,委托人一定要逃出去。
男人声嘶力竭的喊着,可黑衣的委托人却像是吓傻了似的一动不动。
『妈的!』
已经来不及了,开膛手已经以迅雷之势从穹顶跃下,伸直了骨指对准委托人的喉咙俯冲而来,一击致命毫无悬念。
噗!的一声利刃贯穿血肉,只不过并不是柔软的脖子而是直接穿过了手掌,看来千钧一发之际委托人抬起了手挡住致命的一击得以生还。
用一只脚吊在穹顶大半个身子都停在半空的开膛手晃动脑袋发出恶心的嘶鸣试图抽出骨指再一次攻击但是并没能如愿,委托人旋转手掌用骨骼卡住了它的手指向着自己这边一拉把开膛手那细长的身躯整个从穹顶扯下,右手则是从腰间刀鞘拔出了造型奇特的反弯刀利落的在空中斩断了它四肢的全部关节,还没等血液从创口喷出就接着一刀刺进它的胸口确认贯穿心脏后缓缓转动彻底摧毁了这个可怕的怪物,生机迅速的从它眼中消失原本就干瘪的身躯更加收缩直到像是一根枯藤啪啦啦的碎裂开来变成一团尘埃。
『卧槽,老板你这么强!』
男人捂着腹部还在不停淌血的伤口勉强扶着墙壁站了起来。
【你在那里不要动,接下来我可能没办法顾及你】
委托人头也不回的告诫男人,一把拔出插在手掌里的骨刃扔在地上,对着深邃的黑暗直直伸出手臂用力攥拳,让血液一滴一滴的落下落入污水之中,满是潮湿雾气的下水道里就只回响着男人艰难的喘息还有血一滴一滴落下的规律滴答声。
『老板你这是!』
男人一下子明白了他的行为代表了什么声音颤抖着询问,如果没想错的话这意味着。。。。
隐隐约约的原本单调的声音里混入了什么,那是颤巍巍的吟唱,类似于咏叹调但没人听得懂那是怎样的语言,诡谲阴柔的声音伴随着湿气绵绵缠了上来,无论是捂住耳朵还是拼命忽视,声音都好似从体内发出似的绝对无法抹除。
【到了这种程度啊,还好今天就来了,不然牺牲者就数不过来了吧】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啊!吸血鬼都无法形容了吧,那简直是。。。。』
委托人和男人的声音刚落黑暗里就飞出一道闪光,迅雷不及掩耳直击在他面门,委托人倒退了几步头颅微仰,鸟嘴面具被整齐的从正中斩开,血迹顺着额头潺潺流下,对比着他黑色的头发还有衣着分外耀眼。
『老板!』
男人刚要动一动就被用手势拦下了。
【没事,你不要动就好】
此时不隔着面具,男人才听出了这位委托人的声音居然是冷冷的偏中性的女声,她一点都没有转过身来的意思双眼直直的盯着漆黑的前方像是能把黑暗看穿,男人也就只有在她伸手抹去血痕的时候才隐约瞥见了那白皙的侧脸,细长的眼与眉冷冽而秀丽薄薄的嘴唇紧闭在一起,那是一张有些东方风格却又美的不分国界的脸,那不是单纯的美不是性感。。。。是源自本能的对于无暇者的赞叹。
哗啦哗啦,是什么物体被拖着经过地上污水的声音,阴森的歌谣越来越近直到——男人的记忆就只到这附近,接下来就因为失血而模糊了。
他只记得,那唱着歌的魔性存在举着由人皮缝制的阳伞缓缓而来,阳伞在它手里旋转着上面那些被剥皮的人恐惧狰狞的面庞也随之旋转让人眼晕,只记得它有着淡淡白金色的头发记得它身后亮起的多到不想去数的猩红光点。
当然他没有忘记在昏迷前问出那句话的回答。
『老板,你到底是什么人』
【Alice。。。】
简短的不能再简短的回答,却让男人整个放下心来安稳的陷入了昏睡。
『Alice。。。Alice啊。。。』

『以上就是关于1888年伦敦白教堂区的恶性连续杀人事件的具体记录,该事件的犯人通称“开膛手杰克”被认定为血族,后来由学院肃清事件结束』
塔季妮娅合上了颇有年代感的皮面手帐本对着钟晴说道。
『这应该是在伦敦这个城市曾发生过的最恶劣的吸血鬼事件了』
【等等塔季妮娅小姐,这就是说那个百年悬案的结果居然是吸血鬼所为吗,怪不得当时的警察抓不到犯人】
『其实除此以外的吸血鬼案件不是没有,但是你发没发现只有这个事件里吸血鬼在地下做了巢穴还大量囤积眷族和行尸,这和我们手头的案件有共通点』
【那么杰克果然像传闻里一样是一群人啊】
『准确来说真正的开膛手杰克只有那个最开始的吸血鬼,就是这本记录里那个怪物猎人提到的,打着人皮伞有着白金头发的那个,其他的根据后来推测原本都是人类,可能是因为被血液污染给转换成了低智能的眷族,后期的作案则多是由这些眷族完成的』
【血液污染是指非常规的吸血鬼转化,只是因为沾染了血族的血液而被转化的不完全现象吗】
『是这样的,小晴你的基本功不错啊,这也正是这个事的疑点之一,这个高阶吸血鬼为什么不用初拥的形式来给自己增加有智慧的部下,而是选择牺牲大量血液来创造那些不合格半人半鬼的低能东西』
【这也和我们现在的案子一样,犯人没什么大动作却巧妙的利用行尸来遮掩自己的目的】
『总而言之这个事对我们也算是未解之谜了,要不是安珀奇怪的居然认识那个怪物猎人的后代我们连这些都不知道』
塔季妮娅把手帐放回桌面对着雨伞店主人鞠了一躬和钟晴一起走了出来。
『接下来是去华人街,那边有我认识的情报贩子应该能有收获』
塔季妮娅毫不停留直接奔着地铁站走去,而站在原地的钟晴脑袋里却一下子闪过个念头。
Alice。。。Alice笔记最后的那个名字一直让她很是在意,虽然Alice并不是个少见的名字但不知道怎么,就总让她想起那个人,对照笔记里的描述和一旁空白处潦草的回忆素描,钟晴甚至觉得故事里的Alice就是自己才见过没多久的那一位。
只不过。。。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1888年,自己哥哥的这位看起来不过二十前半的师傅究竟活了多少年月,而她的记忆里又有多少不为人知的真相。。。
【等一下!塔季妮娅小姐】
钟晴大声喊住步履匆忙的塔季妮娅,用分析尸体时一样的炯炯目光正色到。
【中华街你一个人去吧,我想我要回学院一趟】


『啊?什么?』
钟晴不知道突然想起了什么坚持一定要回学院看看,也并没有解释理由就跑了回去,塔季妮娅只得一个人朝着华人街走过去,本来还想要说制止一下她任性的行为可是看到她咬着指甲兴致勃勃的样子便又不好开口了。
『这还真是来了个不一般的孩子啊』
塔季妮娅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目光来回的在华人街寻找自己熟悉的店铺,这条街上鱼龙混杂哪怕是她这样的小有名气的人也没收到太多的关注。
『哎呦,这不是塔季妮娅小姐么,来的很准时嘛不是说这次还要带个女娃子来么,咋个就自己来了』
旧书店门口店老板探出头来招呼着,光是看他头上戴的员外帽和身上穿的绸布袍子就已经近乎浮夸的在表现自己是个中国人了,再加上他嘴角标志性的两撇尖细八字胡和一口浓厚的方言简直就是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故意弄成这个样子来招揽那些不甚了解中国文化的外国土老冒。
好在塔季妮娅曾经还学过些中文尽管困难但勉强还能与他沟通。
『她有些事来不了了,我让你打听的人物有什么消息了吗?』
『没的啊,没的啊,那样的人呢哪里都没的人见过啊』
『那你有没有听说过什么白金色头发的人,不是人类也行』
『白金色。。。白金色。。。诶有的有的』
『真的有?』
『听说近来后半晌不时能瞅见,只不过有的讲是男的有的讲是个女娃娃,至于是不是人就不晓得了』
『有相关的其他资料吗!快给我看看』
『这我还真的翻腾翻腾。。。』
就在塔季妮娅对意外收获喜出望外的时候店里又走进个人来,本来这间店也就是老板一个幌子来这里的大多是打听消息,再用买旧书的方式给老板付情报费,通常来这里买书的还真没什么人,所以当听到脚步声毫无迟疑越过了门口的柜台直接奔向里屋书架时,塔季妮娅不由得对这个后来人多看了两眼。
那人一眼看去倒是个中国人,乌黑的青丝从中分为两股结成挂垂髻,垂挂于两侧上插青鸟牡丹发饰,额前散落垂发盖住雪白的额头恰是一副古意盎然之色,再加上碧玉般小小脸蛋上的弯弯细眉和杏核眼角淡淡的一抹绯红,正是中式的古风佳人一位。。。如果只是看到这里的话,再往下看去就会发现,她穿着一件绸面的盘扣连衣裙,正面是白底青花的牡丹刺绣尽显中式风味,可那裙装的袖子却是欧洲风格的短泡泡袖,褶皱宽松只用一根细绳系成蝴蝶结收紧露出下面纤长的手臂和腕子上堆叠的银质手环,裙子下摆也并非中式普遍的收紧样式反而转变为青蓝色的蓬松蛋糕裙,虽然只有三层不太显得轻浮但原本的中式气息已经荡然无存,再看到她从刚到膝上裙摆里伸出的裹着黑色长筒袜的双脚踩的那双鞋就更显得这人的装束离奇不已,那是一双过脚踝的漆皮绑带女靴,鞋面还有细致的巴洛克式雕花和翼纹,就是这样一个不中不洋的衣着下,腰间居然还挂着一串由红绳串起来的铜钱。
『啊聂小姐又来啦,您先瞧着有中意的招呼我就是』
正翻着东西的老板也闻声抬起头对新客人热情招呼起来,看那口气这聂姓女子还是这里的常客。
『这位是?』
由于视觉上的冲击实在太大塔季妮娅不由得多嘴问了问关于这个女子的问题,明知道这么做过后会被老板在情报费上加钱但还是输给好奇心问了出来了。
『其实吧不晓得,也才见到个把月但这一个月倒是天天来,没一天落下,也就知道是姓聂而已不过由于穿着奇特样子又好瞧,托她的福倒是有几个瓜娃子为了看她给我这贡献了点销售量』
『她来这就只是看书?』
『有的时候也买,不过都不是啥子好书,不值几个钱主要都是些江湖药方子啥的,不知真假一般都没的人要的』
说着老板把一个信封拿到桌面上来推到塔季妮娅面前。
『这里面是那个白金头发的照片,没的正脸都是偷拍,其中有几个拍照的最近突然就没了声息,怕是被灭口了也说不准,还挺危险的小心着点为好』
『谢了,说好的中国小女孩下次再带来给你看』
『别,莫讲的我和个人贩子一样,就是想瞧瞧同乡让你给讲成个啥子,好了好了盛惠100镑刷卡还是现金?』
『这么点东西100镑你照片都没正脸啊,抢钱吗,还是说你找打了?』
『诶!不能这么讲你这个情报是人命换的啊,再有了你不是还问了那小聂的事么,多少不还得加点』
『好吧,懒得和你计较80镑不能再多了,别和我耍滑头就是没带小晴来你闹什么情绪』
『原来那女娃叫小晴啊,不错,不错啊80就80吧成交,你拿书柜第三排左边的那几本里的选一个就行』
在塔季妮娅把装有80英镑的纸封交给他之后店老板笑逐颜开,连忙指示着塔季妮娅去拿书。
『搞得和你赔了一样似的。。。』
对于老板这种有些地痞气的人塔季妮娅还真是有些没辙,只得叹口气捧着书和信封走出了店门。
【她说要带。。。小晴来着这儿?】
轻柔的女声自里屋响起不用想也是在和老板交谈,听到这问话本来声称和她不熟的老板倒是一下子支起了耳朵麻利的回应道。
『聂小姐在意那个女娃子?那我就帮你多留心留心』
【不是不太知道我吗?干嘛这么殷勤】
『顾客不就是上帝吗,说笑的说笑的』
听里屋没了声音老板连忙赔笑改口不再乱讲。
『刚刚那姑娘虽然也算是圈内人,但毕竟不是魔术师混的年头也短,才能问出你是谁这个问题,我这多收点钱啊就当是帮她交点。。。那个啥。。。年轻儿们常说的那个智商税!真是老江湖哪个不知道你啊,就算隐居了好些年头看你这身扮相也该晓得了。。。聂青莲小姐』
对于老板的话语女子不置可否只是踱着步子从里屋走出来把手上的一本老书放在柜台淡淡说了一句。
【结帐】
书的封面上用英文写着斑驳不堪的名字——《伦敦地下水道图考》



【镜小姐。。。你和Alice小姐是什么关系呢?】
看身边的镜一直没有声音钟晴刚要知趣的换个话题却听见她用那别具特点的声音回答道。
【算是我想杀却一直杀不了的人吧。。。】
本来是回答却让空气更加寂静了,原本就因为阴暗下水道环境而难受的心情丝毫没有因为开口而得到放松。
【为什么想来下水道看】
【我在调查一个事件,然后查到了一些关于“开膛手杰克事件”的相关。。。】
听完钟晴把调查始末讲述完之后镜停下脚步单手捏着下颌略微思索了一下。
【原来那件行尸的事委托给你们了啊,听你的描述确实和开膛手事件有相似之处,不过这次不太可能是那个吸血鬼做的。。。啊这种说法也不对。。。】
【为什么?!对了,我听Alice小姐说明的时候注意到事件报告上并没有杀死吸血鬼而全是行尸和眷族,难道说那个吸血鬼还活着?】
【没错,开膛手杰克时在伦敦地下水道做巢穴的那只吸血鬼当时并没有被杀死,就是那个有着白金色头发的吸血鬼】
【那?为什么不可能是他再一次犯案呢?】
【因为那只吸血鬼现在也和我还有Alice一样隶属于圆桌,虽然具体样貌因为他一直遮遮掩掩我也不太清楚,但我见到的他是一个很高大的男人,还有他现在的名号——“血月卿”(Lord of bloodmoon)】
【诶?但是笔记里写的他是个打着人皮阳伞的人我还以为会是女性】
【对于高阶的吸血鬼来说外貌已经没有意义了,只是他现在会以那种样子出现而已,况且现在他身在圆桌不可能再做出任何大规模毁灭行为,否则Alice的肃清命令早就下达给我了】
【就是说圆桌的敌人。。。还有叛变者都会由镜小姐来处置吗?】
【以前的话是Alice本人来做,但是现在的话是我的工作,我倒是不讨厌怎么害怕了?害怕我什么时候会把刀冲向你?放心至少现在不会,在Alice给出那样的命令之前我还不会。。。】
【果然。。。镜小姐是Alice小姐派来照顾我的,虽然对于她和海伦姐的关系我也有疑问不过显然不是继续问下去的时机了吧】
钟晴苦笑了一下看了看周围,伴随着老早就充斥满鼻腔的恶臭腐败味道几个摇摇晃晃的身影缓步靠拢过来。
【还真的有啊,这个数量的话是宾果了呢】
【镜小姐,这个数量的话需要我帮忙吗?】
【注意点保护好自己就行,如果那只吸血鬼也在的话事件今天内就能解决了】
红衣的镜咧嘴一笑自信的说着,轻轻拔出了腰间的长刀清冷的刀光绽放在黑暗中异样明亮。

【啧,没想到那个居然是幌子,在眷族被我放空血的瞬间才通过影子显现来攻击,熟知我能力的敌人还真是难缠】
【镜小姐!你的手。。。。】
钟晴小跑着来到镜的身边掏出绷带给她包扎可整条手臂都扭曲变形的镜本人却似乎毫不在意只是用蛇眼紧盯着那堆眷族化作的灰尘。
【本啦就是要修的,坏的更彻底一些也没什么,只是没抓到那家伙稍稍有些不快】
【白金色头发的高大男人,那个人不就是镜小姐你刚说的那个。。。血月卿吗?】
【啊,是啊除了圆桌级别实力的人以外不太可能让我出这种错误,居然真的叛变了,还真期待和他厮杀时的场面呢,有趣极了】
虽然镜的蛇眼越发明亮可声音却渐渐飘忽起来,逐渐的眼前镜的身影也越来越模糊直到。。。
【晴!喂!怎么了?】
再睁开眼睛面前的人已经换成了塔季妮娅,歪戴着帽子的她正放下水杯看向这边正好对上了眼光。
『安珀,小姑娘醒了』
【塔季妮娅小姐?我怎么了?镜小姐呢?】
【你贫血晕倒了,是海尔赛兹把你送到这里的小晴】
强撑起身子在沙发上坐起来的钟晴却听见安珀这么解释道。
【贫血?啊最近经常会有些晕,但这样的还是第一次。。。海尔赛兹?那是谁?名字吗?】
『就是那个你叫做镜的人,我们这些人还是比较习惯叫她海尔赛兹,也就是地狱之镰的意思,虽然不知道你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但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就敢和她跑去下水道,还真不知道该说你胆子大还是单细胞』
【关于那个名字的事你以后自然就习惯了,只要住在伦敦的话。。。比起那个还是和我们说说下水道的事吧,那位放下你就离开了没多说什么细节,而且看起来就连她都受了伤的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小晴?】

黑暗,无尽的黑暗,一切的呼喊和挣扎都像是投入这无尽黑暗之中的石子,而作为反馈的波纹却只是静静的消失在无边界的黑暗之中从不返回。
『████』
什么声音传了过来,像是来自四面八方模糊不清不辨男女,更像是直接在颅腔内响起似的,说着某种我从未知道的语言,意思却不知为何能被理解。
『卡梅里亚』
『卡梅里亚』
那个声音在呼唤着我,就像我呼唤着光明一样,穿透层层的黑暗对着我呼唤。
『卡梅里亚,来我身边没事的』
声音一点点的驱散了黑暗,渐渐的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我的眼前,那是一个高大的男性从未见过的光模糊了他的面孔只能勉强看到他深陷眼窝里蔚蓝的双眼还有,那满头的像是和光线融合燃烧起来似的白金色头发。
【成功了,伯爵】
『生和死的夹缝所孕育的这个孩子,正是否定的精灵,赞美你祝福你我的孩子,我的卡梅里亚』
『怎么了卡梅里亚?』
【没什么,就只是有些失神,你又去下水道了?】
『嗯,见到了海尔赛兹,差一点就回不来了』
【我说,这样真的可以吗?真的会像你说的那样吗?】
『相信我卡梅里亚,为了那个目的你不是连与那个人为敌都在所不惜吗?那么就不要踌躇即使否定善与美否定神的恩典否定一切也要走下去!』
【嗯】
那个人一如往常的抚摸着我的头说道,接着便走进屋子里应该是去疗伤了,他总是不希望在我面前疗伤,他几乎不会在我面前露出受伤的姿态看来那位红衣的小姐和传闻一般的强啊,可我的眼神却丝毫没有去追逐他伤口血红的印痕,那本是我最爱的颜色只是,只是在他白金色的头发下在他今日似乎格外灿烂的白金色头发下便让我提不起任何兴趣,只是直直的看着他的金发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门里。

『血月卿?你是说这案子的犯人是血月卿?』
【镜小姐就是这么说的,开膛手那个时候似乎也是这个人做的】
『那怎么可能打的赢嘛!那可是圆桌之一啊喂』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可是相当棘手的事态,圆桌之间的战斗说是世界级的大事也不为过】
【诶!真的有那么严重吗?】
『你不知道之前的那个“第二次伦敦大火”吗?那个本质上就是几个圆桌间的战斗造成的』
【据我所知的参与其中的除了海尔赛兹以外还有白夜卿,十字卿以及风暴卿】
安娜一边喝下杯子里的红茶把杯子放回瓷碟中一边对着目瞪口呆的钟晴补充道。
【所以小晴你这下应该明白血月卿背叛圆桌这件事究竟有多大的意义了吧,现在我们还不能下定论不过要是海尔赛兹和那位讨论后的结果确定下来,这伦敦恐怕是要再一次变天了吧】
等钟晴回到镜的房间时太阳都快消失在地平线下,迎接拖着疲惫身子推开了门的钟晴的是一个大大的拥抱。
【嘿!小晴!你最近怎么样?镜有没有吓到你?学院有到处看过了吗?我也是刚知道你居然是Alice熟人的妹妹,这可真是缘分啊】
【等等等等,海伦姐这么用力抱着我好难受啊,话说就不要一下子扑过来啊】
好不容易挣脱了热情过分的海伦钟晴带着不无疲惫的语气回答道。
【最近其实还好啦,镜小姐的话要说其实不是吓到我,只是有些摸不透她,还有我见到你的姐姐了她还让我代她和你问好】
【安珀?你到她那里去了啊!小晴你还真是能经常做出些让我惊讶的事呢,不过这样我也就不奇怪Alice为什么要让我和你去做这件事了】
【嗯?Alice小姐让我和你?】
看着一脸不解的钟晴海伦笑着露出洁白的犬牙单手从衣兜里抽出三张机票在钟晴的面前晃动几下说道。
【不只是咱们两个人哦,你我加上镜三个人明天一早就要启程飞去爱尔兰!】
【诶?!】


啊啊啊拖更了好久!QAQ努力努力!(万分抱歉呢)



【小晴你对爱尔兰了解多少?】
【首都是都柏林,算是凯尔特文化圈,还有就是《夏天最后一朵玫瑰》和威士忌吧】
【原来小晴你还懂酒啊有些意外呢】
【是哥哥店里的人告诉我的,是一位很漂亮的调酒师小姐哦】
【小晴的哥哥啊,和那个人有关系的人呢以后还想多听一点关于他的事】
海伦略有深意的瞥了一眼没什么话的镜进而继续说下去。
【不过这些都算是对爱尔兰最表面的了解了,魔术圈里则是更多的会提到无头骑士和爱尔兰的狼吧,无论是狼灵还是狼人都是非常有趣的课题,但这也是不让安珀和塔季妮娅跟过来的理由之一吧】
【诶?】
【没发现吗?塔季妮娅是狼人,而且是有着爱尔兰血统的狼人,Alison应该是不希望她回到这片土地再度被卷进狼人内部的斗争中去】
海伦望着慢速火车窗外虽然美丽但很长时间都没什么变化的风景继续说道。
【这一次我们要去见的人找的东西都很危险如果不是小晴你专业的必要性,就连你也不想带来啊】
这样一句话似乎引起了镜的兴趣随着她投来的目光,海伦缓缓念出一个名字。
【希娅拉 吉蒂勒 】
声音出现的一瞬镜的瞳孔猛然缩起,紧接着用一贯标志性的嗓音询问。
【那个“翼”你居然知道她在哪?】
【只是一个大概的范围,要找到还是需要运气的,不过应该是镜小姐熟悉的名字吧】
【希娅拉 吉蒂勒 。。。空前绝后的死灵大法师,骨与灰的复生者,“翼”的成员之一也是我曾经的狩猎目标之一】
【不过现在的话应该不在名单上了吧】
【可惜啊我还是很想和这等人物交手一下试试的】
【死灵大法师?就是说死灵术的大前辈不是吗?可我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人!】
【她在魔女审判以后就很少露面了,就连我上一辈的魔术师们也都对她知之甚少,恐怕只有那个人能摸清她的底细了,这次的位置也是从那里得来的】
【魔女审判?是中世纪的那个?这样算来的话那个人的年龄。。。。】
看着扳着手指一头雾水的钟晴就连镜都轻声笑了一下。
【无论活了多久总归还是一个魔术师,应该和你所知的魔术师形象差不到哪里去,让我感兴趣的是复生者这个说法啊。。。总是有种讨厌的气氛】
死灵术的很多时候都让人联想到尸体的苏生,可唯独在这个人身上镜感到的违和感极为异常,那并不是对驱使尸体的死灵术士们常见的形容词,而是更加不详的诡异的,甚至是罪恶深重的名称。


【如果不是得到了准确的经纬坐标说什么也不会贸然跑出来找这种躲了百年还没被抓到的人啊】
【还没被抓是说。。。】
【教会的那边她还算是在籍逃犯】
【就是说这位世纪大逃犯正隐藏在眼前的这个山间小村子里哦,小晴!】
麦田,栅栏,牛羊,草堆,风车,能满足全部对于悠闲乡下幻想的村落在徒步穿过一整座无人大山后豁然出现在眼前。
【这可真是稍微的,变得有意思了啊】
镜的声音出现在耳边却有似乎有些模糊,钟晴转过身想要确认却发现不仅仅是镜,就连一道来的海伦也不见了踪影,自己也不知何时直接从能俯瞰村落的山顶置身于村子繁华集市的正中,嘈杂的人生像浪潮一样猛的在耳边涌来身穿各色布衣的农户似的人们熙熙攘攘,正是人们在众多文艺作品里都被耳濡目染到再熟悉不过的场景——中世纪的集市街道。
面对着这不可能的光景钟晴咬着指甲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传送?结界?幻术?不管是什么我都没搞清楚是怎么办到的不过这个村子究竟是什么地方啊!】

【小晴小晴!!】
海伦大声喊着跑过街道引得行人纷纷侧目,这时一道温和的男声叫住了无头苍蝇一样胡乱奔跑的海伦。
『那个,请问你是从外边来的吗?』
回过头是一个只能说是半大的男孩站在身后,用有些怯懦的表情望着海伦。
『我很少能见到外面的人,所以。。。』
穿着和村民们格格不入精致衣服的男孩却丝毫没有那身衣服一样的贵族气而是依旧弱弱的提问,望过来的眼神几乎是怕生的小动物。
【你?你是这里的人?】
海伦的回答却是出人意料的,明明四周街道上满是村民却如此反问,而且重点的强调了人这个读音。
【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就是这个恶趣味童话王国的主人了呢,这个尸臭味扑鼻的死人王国!】

【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夸张,居然整整一个镇子的人都是尸体什么的也太超乎常理了】
钟晴一边小心翼翼的穿行在看似欢闹日常的街道间,虽然遍地活尸的状况不亚于恶趣味的恐怖片可对于她来说反而有些宾至如归的意味。
【驱使尸体的手法简单来说可以分为几类,一种是单纯予以苏生就是用魔术的手段替换掉尸体里原本用来活动的动力源和构建,让一具尸体再一次动起来这种,虽然手段各有不同但基本上都和娱乐作品里常见的活死人没什么区别没有神智,最多只会按照施术者的目的而活动,成本很低也极其不耐用,当然也有用特殊魔术触媒和仪式进行特化改造的个体强度会很不一般,但相较于成本这种提线木偶一样的造物显然并不值得,当然与之相对就有相对更加尊重生者的手法,比如将新进死去的尸体借由和死者的残留思念融合做成的可以独立思考有着和生者几乎相同人格的活死人】
记忆中的师傅说道这里不知为何停顿了良久才继续说下去。
【不过这绝非意味着第二次生命,也并非延命的手段更不是长生之道,停留在那尸体上的终究就只是一个如同泡沫般虚幻的残影,是死者的残留思念是作为一个人残留在世界上的作为最后观测量的情报而非真正的灵魂,真正的灵魂固化是接近魔法领域的奇迹绝非技术可达的彼岸,说的有些远了不过这种苏生得到的产物可控性要远远的降低所以除了作为降灵仪式的替代以外很少有在使用,作为死灵术士最常见到的应该是在以一种的基础上植入虚拟人格来进行操控的一定程度自律的活死人】
师傅讲述里这种情况下很消耗术者的精神力,因为虚拟人格等同于将术者自己的大脑计算力分出一个分区来运算,如果为了省力而只植入劣质的简单人格核心就本末倒置了所以死灵术士大多只会制作几个精致的来作为自己的绝不会背叛的忠诚助手或者仆人。
【看这个城镇里的每一个似乎都有固定的自我模式且异乎寻常的自然,如果不是自己这样的专攻死灵术的人甚至看不出来的程度,这几百上千的城市居民居然全都有着极为精致的虚拟人格。


最近的工作告一段落终于开始重新动笔了QAQ




我也很喜欢狮子劫和小莫这一对,他那个手指头的魔术我印象很深超想写个类似的东西,但是苦于没想好原理23333总之先感谢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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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苏卡 騎士
4N啊。我印象最深的necromancer是狮子劫界离(FA),我印象最深的nightmare是时崎狂三(约战)

5 年前 0 回復

AliceChen 騎士
拖更断更小能手,兴趣使然的写作,希望有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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