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アネコユサギ]盾之勇者成名錄 17[台/繁]


本帖最后由 kidcs1214 于 2019-2-12 15:56 编辑


  盾之勇者成名錄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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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アネコユサギ
  插畫:弥南せいら
  譯者:杜信彰
  圖源:linpop
  錄入:kid
  輕之國度:http://www.lightnovel.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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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尊重翻譯、掃圖、錄入、校對的辛勤勞動,轉載請保留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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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內容簡介
  收到艾斯諾伯德帶來的求救訊息,尚文決定動身前往絆的世界。
  他順利達成與拉芙塔莉雅會合的目標,也跟睽違已久的拉爾等人再次聚首。
  根據他們的說法,在這個世界也有看似浪潮先鋒的敵人擊敗了勇者們,且肆無忌憚地為非作歹。
  為了救回被擄走的絆,以及揭穿浪潮幕後黑手的真面目,尚文一行人快馬加鞭地趕往敵人的大本營。
  可是,在敵人的同伙當中,卻摻雜了好幾張熟悉的面孔……
  「要報仇的話,我很樂意幫忙喔?因為我這人最討厭騙子跟叛徒。」
  叛徒的暴行絕不容輕饒!!異世界成名奇幻小說第17集,在此登場!!








  CONTENTS
  序幕 登基
  一話 戀愛諮詢
  二話 突破極限
  三話 挑選成員
  四話 參戰
  五話 適應世界
  六話 隱藏才能
  七話 絆的下落
  八話 地下迷宮都市
  九話 局外人論調
  十話 宿敵之女
  十一話 鏡之眷屬器
  十二話 內鬨
  十三話 強制附身
  十四話 見風轉舵
  十五話 鏡子
  終章 正義的責任




  序幕 登基

  「梅蒂女王陛下駕到──!」
  在對抗霍布雷的這場戰爭中獲得勝利後,梅洛馬格實質上已成為世界第一大國。
  對於梅洛馬格前任女王與盾之勇者建立良好關係,並跟席德威魯特搭起友誼橋樑的實績,席德威魯特給予極高的評價。
  在目前的同盟關係下,長久以來的相互仇視彷彿從沒發生過一般。
  然而,兩國在進行後續協商時,卻刻意避談從屬問題。
  以『有朝一日再面對』為前提所組成的同盟關係,純粹是為了防範浪潮來襲而已。
  這一切都是來自──擊敗了看似身為浪潮開路先鋒的鞭之七星勇者•塔克特及其黨羽的影響。
  妨礙對抗鳳凰之役,導致包括亞朵拉在內的眾多聯軍成員犧牲的主謀,就是塔克特。
  為了肅清不肯接受參戰徵召的七星勇者,一行人啟程前往霍布雷興師問罪,不料卻中了事件主謀塔克特設下的圈套,致使數人身受重傷,女王也不幸喪生。
  當時連我都徘徊於生死邊緣。所幸在過程中,我有賴盾之精靈的引導,以靈魂出竅的狀態見到亞朵拉及奧絲特兩人的精神體。
  至於痛失女王而意志消沉的垃圾,則在女王的遺言及我的激勵下,再次覺醒成為杖之七星勇者。
  我們與垃圾一同對抗塔克特率領的霍布雷軍。
  結果,過去曾威震八方,被譽為英知賢王的垃圾,在作戰中大獲全勝。
  而我這邊也不遑多讓,把塔克特打得體無完膚,拿下這場復仇戰的勝利。
  原本我們試圖透過嚴刑拷打淪為階下囚的塔克特及他身旁那批女跟班,逼迫他們老實招出引發浪潮的幕後黑手究竟是誰,只可惜在最後關頭,塔克特竟連同魂魄一併爆體身亡,導致沒能從他口中套出情報。
  對了。關於那個奉行崇尚自由路線,名叫席德弗利顛的國家,原本加入了塔克特的派系。可是聽說一得知塔克特落敗,立刻翻臉不認人,更換掉塔克特派系的代表。
  之後還擺出「這批代表必須負起全責」的態度,拚命對我們奉承示好。
  真是個誇張的自由主義國家啊。一察覺苗頭不對,就馬上採取這種斷尾求生的手段嗎?
  原本照理說,就算我們直接單方面宣戰也不足為奇,可是由於垃圾表示「現在並非起衝突的適當時機」,我們自然也採納了垃圾的建議。
  雖說姑且基於上述理由未爆發國家之間的紛爭,然而席德弗利顛今後大概也別想獲得其他國家的信任了。
  附帶一提,身為戰敗國的霍布雷及席德弗利顛,必須吐出相當龐大的賠款給梅洛馬格及席德威魯特,而這筆鉅額賠款幾乎都將以維護世界和平的名義,挪作對抗浪潮來襲的備用軍需資金。
  席德弗利顛未來的光景實在不難想像。
  縱使待天下太平之後,梅洛馬格及席德威魯特還是會遍尋各種理由,持續向席德弗利顛索取賠款吧。
  當我正在思索包含塔克特及京在內的敵對陣營……也就是浪潮的幕後黑手究竟是什麼人物之際……有部下前來報告,在我的領地內發現身受重傷的艾斯諾伯德。
  據艾斯諾伯德所言,絆等人的世界似乎也發生了相當要命的事態。
  真不知該說是湊巧或不巧,當初拉芙塔莉雅為了幫助我們逃命而被塔克特抓住,卻受到刀之眷屬器的召喚,被傳送至絆等人的世界,幸運地躲過了牢獄之災。
  因此我們非得前往絆的世界迎接拉芙塔莉雅不可……而目前正在進行啟程之前的準備作業。

  還是言歸正傳,先把霍布雷相關的情報整理妥當比較好吧。
  把截至目前為止所發生的事情稍加整理。首先,塔克特處決了所有違抗自己的王室成員。
  剩下的王室成員由於支持戰敗的塔克特,因此喪失了原有的權力。
  而身懷霍布雷王族血統的垃圾,公開宣布將以勇者身分支援祖國。
  結果身為垃圾女兒兼繼任女王候選人的梅蒂,自然雀屏中選。
  於是擁戴梅蒂的梅洛馬格,便順理成章地成為馳名世界的泱泱大國。

  「梅蒂女王陛下萬歲!」
  梅洛馬格為梅蒂舉辦了一場相當盛大的加冕典禮,國內民眾自不待言,聯軍也全體總動員前來祝賀。
  就連原本是死對頭的席德威魯特,也指派了與會使者──玄碔種老翁,他亦在人群中大聲鼓掌叫好。
  加冕典禮在從廣場便清晰可見的王城露天陽台上舉行,身為勇者的我也在現場觀禮。
  由垃圾擔任加冕典禮的主持人,他雙手捧著王冠,在謁見大廳靜待梅蒂的到來。
  「接下來開始舉行梅洛馬格的女王登基大典。」
  梅蒂換上一襲令她感到有點舉步維艱的豪華洋裝,徐徐走向垃圾。
  接著她佇立於王位前方,對身旁的垃圾垂首致意。
  「那麼,梅蒂•梅洛馬格。」
  「是。」
  「妳在這段日子以來,努力經營盾之勇者大人所治理的領地,並有效地維持治安。據傳妳的活躍表現,令原本荒廢的領地變得富足。這並非易舉。全體國民均期待,妳能帶領我國梅洛馬格更上一層樓。」
  來自國民的加油聲傳入耳中。
  「即日起,妳就是領導這個國家的梅洛馬格女王。往後記得自稱梅蒂•Q•梅洛馬格。」
  「不勝感激。」
  「那麼,容我為妳戴上王冠。」
  垃圾將王冠戴至梅蒂頭上,往後倒退一步。
  「在此正式承認梅蒂•Q•梅洛馬格登基為女王。」
  現場掀起熱烈喝采聲。
  這是梅洛馬格新任女王誕生的瞬間,有此反應也是天經地義吧。
  接著梅蒂為了讓國民能夠看見自己,便主動自露天陽台上探出身子,並對著廣場揮手致意。



  「梅蒂新女王萬歲!」
  「女王萬歲!」
  「梅洛馬格國祚永存!」
  國民也紛紛發出支持的歡呼。
  梅蒂面露微笑神情發話,她雖然還只是個小女孩,但已集全體國民期待於一身。
  「各位!我是登基成為梅洛馬格女王的梅蒂•Q•梅洛馬格。今後為了國家、為了全世界,請讓我們攜手一同奮戰好嗎!」
  「「「好──!!」」」
  「現在正是全世界應當團結一致對抗浪潮的時刻!我在此公開宣誓,我會支持前任女王的願景,並繼承她竭力提倡的理念!」
  現場再度爆出喝采聲浪。
  總之,這場加冕典禮──說穿了是專門舉辦給國民看的展示會,就這樣告一段落。

  「呼……」
  在城內的謁見大廳裡,梅蒂彷彿累壞了似地癱坐在王位上。
  畢竟剛剛舉辦了一場典禮,勇者、國家高層人士以及聯軍代表皆一同出席慶祝,也難怪她會累成這樣。
  「小梅露好厲害唷──大家都一起幫妳慶祝耶。」
  菲洛在身旁誇獎她,就像是一名率直恭喜朋友的知交。
  「謝謝妳,小菲洛。」
  「妳也變得很了不起了嘛,梅蒂。成為世界第一大國的女王,簡直大出風頭啊。這飛黃騰達的程度實在令人嘆為觀止呢。」
  我則語帶譏諷地好好恭喜了梅蒂。
  「你那是什麼態度啊?」
  「沒有啊?我只是很好奇,統治世界最大國梅洛馬格的梅蒂女王陛下,準備展現多麼精彩的活躍表現罷了。」
  「真是夠了……為什麼我得吃這種苦啊。」
  梅蒂一臉心不甘情不願地大發牢騷。
  梅蒂沒什麼想要出人頭地的欲望呢,其實她本來就是公主,跟出人頭地這回事扯不上關係。
  她的姊姊倒是非常喜歡巴結掌權者。
  「接下來的日子可不好過喔。畢竟妳必須為了國民、為了世界做許多麻煩事啊。」
  「你還不是一樣!」
  「我頂多只會忙到浪潮結束,但妳得扛一輩子。而且和只需要到前線作戰的我不同,連在後方也有一大堆瑣事等著妳處理。哎呀──當勇者真是輕鬆愉快啊──!」
  「唔……你還真敢說。看我怎麼對付你!」
  梅蒂突然面露凜然神情站了起來,舉起雙手吸引眾人的注意並大聲宣布:
  「有鑑於在本次戰亂中的活躍表現,我正式冊封盾之勇者尚文•岩谷為大公!」
  什麼──一旦升官成為什麼大公之類的,只會有更多麻煩工作纏上我啊!
  「妳!」
  「啊哈哈哈哈!想把麻煩通通推到我身上,你太天真了!」
  「打死我也不幹!快點收回命令!」
  「我才不要!我偏要哄抬你的身價!這是女王敕命!」
  哦──!聯軍代表紛紛鼓掌叫好。
  你們為什麼不叱責態度如此不像話,又作出這種孩子氣回應的梅蒂啊?
  「那麼便從透過這次戰役取得的霍布雷領地當中,挑選幾處合適的地區贈送給岩谷大人好了。儘管塔克特留下了不小的傷害,但應該還是徵收得到稅金。」
  文弱男貴族攤開地圖,註明準備分封給我的領地。
  畢竟大公這個爵位非同小可,劃分的領地面積自然也相當可觀。
  「別擅自作主啊!」
  此時,垃圾露出不適合他的笑容輕輕舉手作出回應。
  「然而,岩谷大人的活躍表現幫助我國贏得這場戰爭亦為不爭的事實。若不褒賞您,我國的威信將會受到質疑。」
  「垃圾!你不也一樣功不可沒嗎!」
  倒不如說這一戰的最大功臣應該非垃圾莫屬吧!為什麼只因為我擁有勇者頭銜,就擅自決定啊?
  「我只不過是以國家代表的身分採取行動罷了。這點始終未變。」
  實際上,垃圾的立場大概是僅次於女王的第二把交椅……簡言之,就是相當於總經理的地位吧。可是我仍無法接受這種安排。
  「我手邊還有很多工作,要交予身為大公的尚文處理喔!」
  「囉嗦!別把麻煩事推到我身上!我絕對不當什麼大公!」
  「其實我也根本不想成為女王啊!這也沒辦法吧!」
  「呼咿咿咿……兩位也不用那麼排斥掌權嘛……」
  聽見我們這番對話的莉希雅,發出了有點愕然的聲音。
  我才不管呢。我要求領地,本來就只是想幫留下的拉芙塔莉雅打造能讓她幸福生活的地方。
  為什麼我得悲哀地被埋沒在大量公文之中?
  相信梅蒂也抱持著同樣的感想吧。她先前雖然已經在我的領地負責處理事務,可是一旦成為大國的女王,不難想像未來勢必得面對多到數不清的大量公文。
  「霍布雷的國王過去是如何治理國政呢?」
  因為塔克特擔任國王的時間並不長,所以直接跳過也無妨。
  反正我猜他大概也只是從那群女跟班中,挑選較有才華的人全權負責吧。
  「除了指示基本的行政方針之外,其餘事項全都交由屬下辦理。」
  垃圾如此說明。
  以前垃圾也曾在霍布雷城住過一段時日,自然明白這方面的情況。
  「不過,若換成一個為國家、為民眾著想的賢能國王,那應該就會身先士卒地主動參與所有行政事務吧。如同妻子那樣……」
  見垃圾露出遙思故人的眼神,梅蒂頓時默然不語。
  相信梅蒂一直都關注著女王的一舉一動吧。
  「小梅露會很辛苦嗎?」
  菲洛鳥的下屆女王大人,倒是一派樂得輕鬆的模樣……
  「只能說一言難盡啊。菲洛妳也得好好支持梅蒂喔。」
  「嗯!菲洛會幫小梅露加油打氣唷。」
  「小菲洛,謝謝妳……」
  母親亡故,而殺害母親的兇手大多已經伏法。
  儘管表現得很堅強,但我猜梅蒂必定也十分難受。
  相信已變為賢王的垃圾會支持她,但若有菲洛待在身旁,應該也能大幅減輕她的心理負擔吧。
  「只是想不到妳居然冊封岩谷大人為大公……不愧是梅蒂,為父也感到與有榮焉啊。」
  「咦?啊!」
  梅蒂換上『糟糕了!』的錯愕神情看著我。
  我記得大公是貴族當中位階最高的頭銜。
  只是我不太清楚,大公在這個世界的地位究竟高到哪種程度。
  「由於不曉得岩谷大人是否明白箇中差異,因此還是簡單說明好了。大公在我國是位階僅次於女王,相當於國王的爵位。」
  呃……我記得梅洛馬格是採行女王制度沒錯吧?
  而垃圾雖然只是代理,但過去也曾經貴為國王陛下。言下之意就是……
  「嗯。過去的我是擁有大公爵位的代理國王。」
  「什麼?」
  「您還聽不懂嗎?換言之,梅蒂女王陛下已正式承認岩谷大人為自己的未婚夫。」
  「欸!」
  連梅蒂都雙手抱頭……露出『我都忘記有這回事了』的懊惱表情。
  「基於您身為盾之勇者的立場,或許必須先徵得席德威魯特諸位代表的同意……但我想應該是不成問題吧?」
  面對垃圾的提案,席德威魯特的代表當場點頭表示贊成。
  「當然沒問題。只要貴國答應讓我國也派出數名代表,與盾之勇者大人締結婚姻關係便行了。」
  好機會!只要在此說出對梅洛馬格不利的回應,就能讓整件事情不了了之。
  「我拒絕!」
  「我早就料到您會如此回答,條件便改成與盾之勇者大人的子孫結親吧。」
  「我拒絕!」
  「這件事就等克服浪潮的威脅後再施行吧。畢竟盾之勇者大人也曾考慮過要與領地的女子結婚不是嗎?」
  唔……看來我因亞朵拉身亡而沮喪的那段時期,以及重新振作後的態度,似乎令他們產生了誤解。
  事到如今我也不會排斥這種事。考慮到未來的事,挑選村裡的女性當我的……一想到這裡,就覺得整張臉開始發燙。
  「此事就──」
  正當梅蒂準備結束這個話題之際。
  「倘若梅蒂女王陛下無意與岩谷大人結為連理,我有另一名想要推薦給女王陛下的人選。」
  垃圾邊說,邊轉頭凝視弗烏爾。
  為什麼看著弗烏爾啊?
  「咿!?」
  被垃圾盯著看的弗烏爾戰慄地為之一僵,之後整個人大大地往後仰。
  他不想嗎?好吧,我想也是啦。
  也許是目睹弗烏爾的反應而察覺到什麼吧,玄碔種老翁輕輕點了點頭。
  「弗烏爾既是白虎種的遺孤,又是亞朵拉小姐的哥哥,而且兼具護手勇者的資格,自然沒有問題。此舉也能成為兩國的外交橋樑吧。」
  「大哥!」
  弗烏爾對我投射出一道求救的眼神。
  別用那種不爭氣的眼神看我好嗎?
  這樣只會害身為白虎種亞人的你看起來像一隻快哭出來的小貓咪啊。
  「尚文!」
  呃──……我一旦拒絕婚約,這兩人就有可能被強行湊成一對,他們都露出懇求的目光看著我。
  反正我與梅蒂只要掛個形式,別跟她發生肉體關係就沒事了。
  垃圾似乎曾有個妹妹,因此他也想替八成是自己外甥的弗烏爾進行各種安排吧。
  「那麼弗烏爾大人,既然您與岩谷大人一同立下汗馬功勞,自然得為您冊封爵位。若我有個萬一,相信如同您這般的奇才,必能以代理國王的身分,妥善治理這個國家……」
  「大哥!拜託你們別這樣!算我求你了!」
  唉……真是拿你們沒辦法啊。
  「知道了知道了,你們都先冷靜下來吧,好嗎?畢竟梅蒂女王陛下年齡尚幼,她的身體還不能生育吧?」
  「你──」
  梅蒂惡狠狠地怒瞪著我。
  我也很無奈啊。
  若不這麼說,會被他們找一大堆莫名奇妙的理由,硬逼我們訂下結婚的承諾吧。
  「您放心,梅蒂已經可以生育了。」
  她也太早熟了吧?等等,垃圾,這不是重點。
  「為什麼父王大人知道我的身體狀況啊!」
  「因為妻子的日記裡,寫滿了很多有關梅蒂的事情啊……」
  喂,你為什麼像是在描述一樁佳話似地面露感慨啊。
  話說回來,女王雖然也很清楚賤貨是否為處女的事情,但我真想不到她居然連梅蒂的發育狀況都瞭若指掌。
  她的監視到底有多嚴密啊?
  而且,別把這類資訊留在日記裡啦。
  「呃,不不,為了梅蒂的健康著想,我希望能暫緩一段時間。畢竟她是一國的女王,安全第一啊。更何況以我的標準來看,她也只不過是個小女孩罷了。」
  我現在滿腦子只想設法讓這樁婚事不了了之,趕緊重返我的原屬世界,裝作所有事情都沒發生過。
  「你說什麼!?我已經是個徹底的成年人了!」
  「笨蛋!閉嘴啦!」
  只見垃圾點點頭,面露笑容。
  「那就沒問題了。在舉辦完這場加冕典禮後,梅蒂女王陛下已被正式認定為成年人。因此……岩谷大人,梅蒂就請您多多關照了。我希望能快點見到寶貝孫子啊。」
  「麻煩誰帶我離開這個鬼地方好嗎──!」
  明明是自己踩了天大的地雷,還喊什麼救命啊。
  「小梅露想逃離這裡嗎?」
  除了不懂察言觀色的菲洛以外,現場沒人把梅蒂的這陣吶喊當一回事。



  一話 戀愛諮詢

  參加完梅蒂的登基大典後,我們一行人旋即返回村莊。
  畢竟我們也忙得不可開交,目前正在處理出發前往異世界的準備作業。
  話雖如此,果然還是熟悉的村莊最令人感到放鬆。
  咦?鍊帶著艾格蕾同行。
  我記得艾格蕾今後應該已經決定被調回城堡,擔任梅蒂的隨身護衛才對吧。
  「近況如何啊?」
  「可以說相當不錯吧。要是如此一來可以稍微加快提升等級的速度,那就再好不過了。」
  我望向艾格蕾。
  「雖然嘴上說要好好指導鍊,但妳現在已轉變成受教的立場了吧。要記得感謝我讓妳也接受了超越Lv100級上限的特殊晉階儀式喔。」
  「為什麼岩谷大人用那麼高高在上的口氣說話啊!」
  「現在我的爵位可是大公,事實上是很偉大沒錯。我本來就打算趁機告訴妳這件事。」
  「什麼……您成了大公!?」
  「你出人頭地了嗎?但看起來似乎不太高興的樣子呢。」
  「嗯,畢竟不是我願意的啊……」
  為什麼事情會演變至此?
  「總之,艾格蕾妳可得好好擔任梅蒂的隨身護衛喔。」
  「那是當然。我也會參考梅蒂女王陛下的統治手腕,讓自己獲得更紮實的從政能力!」
  雖然是戰鬥行家,但經營領地的表現卻非常差勁啊。
  她必須更加把勁,否則在村莊這邊,甚至有可能輸給後到的露瑚多。
  「艾格蕾總是積極進取呢,我也想以妳為學習的榜樣。」
  鍊對艾格蕾讚不絕口。
  再怎麼說鍊都很尊敬艾格蕾,也很努力地試著要好好照顧溫蒂雅。
  這一點始終沒有改變。
  但溫蒂雅對此顯得相當排斥。
  我對鍊使了個眼色,鍊見狀將臉湊過來,我在他耳邊小聲問道:
  「你想表白嗎?」
  「這……沒這回事啦!」
  「哦,原來年紀小的比較合你胃口啊?」
  「呃,這個嘛──」
  鍊好像有話要說,卻又半途閉口不語。
  他想說『那應該是指你自己』吧?很可惜我並不是喔!
  ……等等,好像也沒錯吧?
  我跟梅蒂莫名地訂下了婚約,一旦處理不當,我就是個如假包換的蘿莉控。
  更要命的是,在我身旁有不少身體雖已長大,實際年齡卻還很幼小的女子。
  像拉芙塔莉雅、菲洛、希爾荻娜、基爾等等,還有亞朵拉也算吧。
  這樣一想,只有股微妙的感受……
  「說得也是,尚文你……沒什麼。」
  「看來你似乎有什麼意見呢。你原本打算說什麼?」
  「也沒有啦……就……」
  鍊看向在村裡負責指導奴隸習練武術的弗烏爾。
  他為何望向弗烏爾?
  「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啊?」
  「咦?尚文你明明男女通吃──」
  「知道了知道了,別再說下去了!」
  真是夠了,天大的誤會啊。
  我曾想跟弗烏爾一起睡覺雖然是事實,但這當中摻雜了不少誤會。
  好啦,他一身毛皮儘管有點粗糙,但觸感確實還不賴。感覺身上也留有一抹亞朵拉的氣味。
  「怎、怎麼回事!?」
  我腦海才剛閃過這個念頭,弗烏爾立刻像有所感應似地回頭張望四周。
  你對這方面的直覺也太敏銳了吧!
  「戀愛是自由的喔!這是我最近學會的一項道理。」
  不單是亞朵拉的遺言,我體會到為了避免後悔,好好談場戀愛也是必要的事。
  以前我連作夢都想不到,自己居然會因為什麼都沒做而感到後悔。
  「鍊。」
  「幹嘛?」
  「等到天下太平之後,你有何打算?」
  「……這個嘛。」
  鍊理解到我想表達的意思,隨即將目光望向村莊。
  聖武器的精靈似乎可以讓我們自行選擇,是要回原屬世界,或是繼續留在這個世界。
  我打算回去,但我覺得對鍊而言,留下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你要留下嗎?」
  「……不曉得。艾格蕾,妳希望我怎麼做?」
  「我嗎?雖然不知你為何徵詢我的意見,但你有個該回去的地方吧?」
  「嗯……我有原先生活的世界。不過自從來到這個理想的世界後,我完全忘記那裡的事了。」
  「決定權在你手上,我無法定奪。但你若對那個地方還有依戀,回去也不失為一個選擇吧。就像拯救世界是否就能讓你的罪孽得到寬恕,這點我沒資格斷言。為了──」
  「為了他人採取行動才是贖罪之舉,對吧?我明白。」
  兩人好歹也已相處了一段很長的時間,應該可以用『心靈相通』形容他們的交情吧?
  看樣子鍊的春天似乎還離他很遠。
  「事到如今,鍊。」
  「……怎樣?」
  「你要不要乾脆忍耐一點,選溫蒂雅算了?」
  「啾唔!?」
  我這番話惹來格利昂一記怒瞪。
  啊,牠果然不喜歡嗎?渾身散發出一股『我才不會把女兒許配給你!』的氛圍。
  「關於溫蒂雅……雖然我也很想負起應盡的責任,但……」
  關係遲遲沒有進展。鍊自己也有各種傷腦筋的事呢。
  「小尚文──」
  人在遠處的莎迪娜態度親暱地使勁朝著我揮手。
  「這就是我與你之間的差距嗎……」
  呃──……那個也算在內嗎?
  我無從分辨莎迪娜是否真的喜歡我耶。
  「我說鍊啊……這單純只是對方的問題。其實也有不少傢伙喜歡你喔!」
  艾格蕾跟溫蒂雅……這兩人大概都對談戀愛不感興趣。這真的只能說是對方的問題。
  鍊跟基爾及武器店老爹相關的那些人,都處得還不錯啊。
  「你會在意他人的評價嗎?」
  「……並非如此,這是個在某些時候會發生的優先度問題。」
  「原來如此,在戰鬥時心靈層面也相當重要,對吧?我聽說過,如果和想守護的對象並肩作戰,更能發揮實力。」
  即便是艾格蕾,也察覺到我們究竟是在聊哪方面的話題了。
  在這種時候,拋出問題應該是我的職責吧?
  「艾格蕾,假如有人說喜歡妳,妳會怎麼反應?」
  「我會率直地對那份心意感到高興吧。只可惜我現在沒空談情說愛,所以會鄭重地回絕。」
  「縱使對象是鍊?」
  「嗯。」
  啊──……鍊顯得相當沮喪。在告白之前就被拒絕了。
  雖然不肯正面承認,結果還是很喜歡她嘛。
  可是,我並不認為他們會這樣就沒戲了。
  若鍊因為失戀而心情低落,那我也會很傷腦筋。
  「鍊。」
  「……幹嘛?」
  「那種類型的女生對戀愛都比較生疏。實際遇上這種狀況,也許就會變得不知所措吧?但是運氣好的話,她們說不定會開始在意主動表白的異性。所以現在放棄還太早了。」
  「我、我知道了。」
  「可是,你要懂得察言觀色喔。就算你現在立刻告白,她也絕對不可能點頭。我建議你等到彼此關係更加親密後再告白比較好。我想想看……順著拯救世界後的亢奮情緒開口表明心意,或許是個不錯的方案。」
  「呃……好!」
  聽完我這番話,鍊精神百倍地點了點頭。他還真是出乎意料地單純。
  不過,我頂多只能透過戀愛遊戲得到這方面的經驗,因此也無法一概而論就是了。
  我甚至覺得,要是去問元康或許能得到較為有益的情報,但以他現在那副模樣……
  附帶一提,我在對談中都強調『或許』、『我認為』等字眼,並未明確斷言,因此失敗時本人概不負責。
  「那麼岩谷大人,感謝您這段期間在各方面的指導鞭策,日後我必回報這份恩情。告辭了。」
  語畢,艾格蕾就由鍊發動傳送技能,護送她回王城去了。



  二話 突破極限

  艾斯諾伯德好像跟莎迪娜等人在一起。
  莎迪娜從剛剛開始就不斷對我招手。
  「小尚文,一切都還好嗎?」
  「就算妳這麼問我……」
  附帶一提,在大張旗鼓處決塔克特之前,我們已先終結了襲擊梅洛馬格的浪潮。
  既然四聖勇者、七星武器的法杖與義爪,以及投擲器勇者都已確實執行了強化方法,像浪潮這種程度的敵人已不會造成如此威脅。
  雙方開戰十分鐘就大勢底定。另外,這次浪潮也沒帶出足以稱作威脅的強敵。
  或許該說──勇者們的實力已經強化到能夠輕鬆獲勝的境界了吧。
  但可能是運氣不佳,這回的浪潮並未配對到絆他們那個世界。
  我本來還想假如有配對的話,拉芙塔莉雅就可以趁機通過浪潮裂縫回到這個世界。
  今後由於各國都會發生浪潮,因此勇者必須兵分多路前往世界各地鎮壓浪潮。
  而在這種狀況下又得去營救絆等人,感覺既麻煩又吃力。
  根據艾斯諾伯德的說法,那個世界好像除了絆以外的四聖均死於非命,而和塔克特一樣,具備奪取傳說武器能力的浪潮開路先鋒部隊則佔盡了上風。
  「話說艾斯諾伯德,我想確認一下,我們大概何時動身前往你們那個世界比較好啊?」
  我已經把艾斯諾伯德先前寄放在我身上的船錨型裝飾品還給他。
  聽說只要使用這個裝飾品,我們便能進入絆等人的世界。
  只不過這段時期不太適合,因此目前正在等待恰當時機。
  而我也會趁這段期間把該做的事情處理好。
  唉,真想快點前往營救拉芙塔莉雅啊。
  「我想大概還需要三天時間。只要到時可以使用裝飾品的能力……便能帶尚文先生你們前往我們的世界。」
  「是嗎?那就趁這段期間盡可能作好萬全準備吧。格利昂!」
  「啾呀────!」
  一聽見我的呼喚,格利昂旋即飛了過來。
  最近牠跟溫蒂雅分開行動的頻率變高了。
  拜從塔克特的龍帝身上奪取的核石所賜,格利昂如今在這個世界已成為位階最高的龍帝。
  而牠好像曉得突破Lv極限的方法。
  要解釋突破極限是怎麼一回事前,大概得先說明一下這個世界Lv概念的相關知識。
  講得淺顯易懂一點,就是這世界附有『Lv』這項近似電玩遊戲的設定概念,只要擊殺魔獸就能賺取經驗值提升等級。
  可是除了勇者以外的人均有其等級上限,起初是40,再來則為100。
  只要國家同意,便可利用名喚龍刻沙鐘的設施,進行突破上限40的晉階儀式,然而突破上限100的方法卻失傳已久。
  而今格利昂已知曉這個失傳的方法。
  「為了面對今後的戰役,我要召集所有能突破極限的成員一次完成喔?」
  「啾呀!」
  也許是很高興能幫上我的忙吧,格利昂發出了樂不可支的鳴啼。
  畢竟先前在幫魔獸們晉階時,牠簡直悶爆了啊。
  「尚文先生的世界這邊,擁有相當令人感興趣的技術呢。」
  「在絆那個世界又是如何呢?」
  「同樣有等級上限。倘若能將這個技術帶回去,或許就有辦法克服威脅了。」
  「只不過突破模式多半會有差異。」
  兩者之間,對彼此而言都是異世界。
  正如七星武器與眷屬器的操作方式不同,突破上限的方法或許也不盡相同。
  畢竟在上回前往那個世界之際,我可是變回了Lv1啊。
  「總而言之,接下來要前往龍刻沙鐘執行突破極限的晉階儀式,符合條件的人趕緊作好準備吧──」
  拜護手七星武器解放的強化方法所賜,現在我已有辦法分配點數給技能。
  而提升傳送盾的技能等級後,我能登錄的地點與同行人數也跟著增加了。
  「知道了~小希爾荻娜,該走囉──」
  「我知道。」
  而這對虎鯨姊妹,正是接下來要參加晉階實驗的兩人。
  她們的實力都相當強悍,Lv也已達上限100級。
  不知為何,擊殺海中魔獸總是能得到較多經驗值,這就是她們Lv偏高的主因。
  「拉芙──」
  「達芙──」
  小拉芙們也聽見騷動聲而跑了過來。
  這兩隻也差不多到可以晉階的時期了。
  小拉芙二號雖然問題不少,但牠並不是敵人,辦理晉階應該也……不會有損失吧。
  「等等──」
  露瑚多也追著小拉芙們來到我們身旁。
  「哦,露瑚多。你有好好努力提升等級嗎?」
  「嗯,我想再過不久就能到40級了。」
  「這樣啊。」
  最近露瑚多的個子也長高了,感覺相貌似乎也變得比較成熟一些。
  「到時候我就可以接受小拉芙協助的晉階儀式對不對?我好期待喔。」
  「拉芙?」
  唔……是我用的教育方式出了什麼差錯嗎?
  拉芙塔莉雅雖然顯得有些排斥,但她基本上還是同意讓露瑚多接受他所說的小拉芙晉階儀式。
  「希爾荻娜,妳要跟盾牌大哥一起出門對不對?」
  「我是有此打算。」
  「那等妳晉階完成之後,也帶我一起外出狩獵魔獸練等級好嗎?」
  希爾荻娜望向我。
  如果可以,我原本是比較希望露瑚多能夠維持幼童姿態,讓他自然而然地逐漸長大成人。不過最近發生的事情,似乎也讓露瑚多內心另有感觸。
  他很熱心地向許多人請教戰鬥技巧,我實在不能否定他這股衝勁。
  見我點了點頭,希爾荻娜也跟著作出肯定的回應。
  「只要是在不致發生危險的範圍內就沒問題。」
  「嗯,拜託妳了。」
  露瑚多的……精神面成長速度,令我不禁聯想到拉芙塔莉雅。
  成長得如此突飛猛進,真不愧是拉芙塔莉雅的堂弟。
  「達芙?」
  露瑚多一把抱起小拉芙二號。
  嗯……正好。
  「小拉芙二號,妳可得好好照顧露瑚多喔。」
  小拉芙二號的內在為古代天命。
  若發生意外狀況,牠應該會變成古代天命的模樣挺身應戰。其身手自然毋庸置疑。
  只不過好像有時間限制就是了。
  「……達芙。」
  「嘻嘻,只要跟這孩子在一起,我就覺得非常安心。比起跟拉芙塔莉雅姊姊在一起還安心……甚至讓我覺得──『倘若母親大人還在世,也許就是這種感覺吧?』。」
  畢竟牠是你的祖先大人嘛。說起來,或許是隔了好幾代的祖母喔。
  「達芙──……」
  小拉芙二號不知該作何反應,先是顯得有點傷腦筋地輕搔臉頰,接著才跳到露瑚多肩上輕撫他的頭。
  ……『露瑚多專用小拉芙』一詞瞬間掠過我的腦海。
  此時我突然想到,既然小拉芙二號的內在是古代天命……那小拉芙本人的狀況又如何呢?
  也有某人的靈魂寄宿在她體內嗎?
  「拉芙──」
  小拉芙擺出了出發的姿勢。
  算了,反正能與魔獸對話的成員們也沒表示意見,相信應該沒什麼問題。
  「那我們這就先進行晉階儀式,接著馬上外出練等級囉。」
  於是在我的主導下,帶領想要晉階的成員們一同前往龍刻沙鐘。
  隨後我們立刻開始執行晉階儀式。
  「要開始了喔!」
  「啾呀!」
  莎迪娜伸手觸摸龍刻沙鐘,格利昂詠唱魔法。
  『吾……龍帝在此號令。賦予與勇者共同守護世界的戰士們全新的職責吧。世界啊、龍脈啊、定理啊,解放此人的力量!』
  別用心電感應詠唱這串只有我聽得見的咒文啦。
  格利昂啾呀啾呀地鳴啼不停。
  等到詠唱結束後,我的盾牌接收到一道自龍刻沙鐘延伸而出的光束,隨後綻放出彷彿昭示通過認證的光芒。
  接著如同往常,我的視野裡浮現選項,可以選擇讓對象走上哪條進化道路。
  這回沒有顯示轉職為特殊職業時的能力倍率變化嗎?
  我思考著,並確認莎迪娜的晉階選項。
  ……呃,大致可分為提升人類型態的能力,或是提升獸人型態的能力。
  好像也有附加特殊能力。
  感覺跟普通的晉階儀式有所差異。
  普通晉階感覺是指定能力值細項──其中當然也包含了特殊能力。
  而這種突破極限的方法,則比較近似於讓魔獸接受晉階儀式。
  一般應該是反過來才對吧?想歸想……但或許格利昂的加持,就是造成這種特殊現象的原因。
  我直接把決定權移轉給莎迪娜。
  「哎呀──?不曉得該選哪個才好耶。小尚文覺得哪個比較好呢?」
  「妳自己決定吧。」
  「討厭啦,女孩子就是希望自己的心上人做決定嘛。」
  「有這回事嗎?」
  話雖如此,由我擅自決定莎迪娜未來的人生似乎也有點不妥……
  「你不選的話,人家就挑只要跟小尚文滾床單,便會生出一大群小孩的選項囉。」
  「啥!?」
  儘管我也很懷疑是否真有那種選項,但這種特殊晉階確實帶出了大量選項,搞不好只要用心尋找,就真有機會找到。
  「莎迪娜?別玩得太過火喔。」
  「我知道啦。只是稍微調侃他一下而已嘛。」
  「要變成能生一大群小孩的人是我。」
  「哎呀──」
  「妳們這對姊妹給我節制一點!」
  我實在搞不清楚莎迪娜跟希爾荻娜之間的感情到底好不好,但她們衝著我來的性騷擾行動卻如出一轍!
  真是夠了……我總覺得被她們耍得團團轉。
  莎迪娜似乎已經做出決定,只見沙鐘綻放強光,光芒逐漸滲入莎迪娜的體內。
  待光芒消散,莎迪娜臉上露出微笑神情。
  「嗯,差不多就這樣吧?小尚文,麻煩你確認一下囉。」
  「好。」
  我立刻確認莎迪娜的能力值。
  唔……上升幅度簡直高到非比尋常的境界。大概比過往的能力值高出整整一倍左右吧?
  而且這還附帶了我的加持效果,搞不好能夠發揮出不亞於勇者的攻擊力。
  Lv100晉階儀式的成長倍率……好像是用%顯示。儘管不太清楚莎迪娜挑選了什麼,不過原本平均成長的各項能力值已然出現差距。
  當然也有可能是受到選擇的方向性影響而產生差別。
  「妳挑了哪幾項能力進行強化?」
  「敏捷、臂力,另外就是魔力囉──」
  「是嗎?」
  這一陣子,她已開始學習變幻無雙流。分明就是個如假包換的怪物啊。
  於是,在我管理的村莊內Lv封頂的成員們,就這樣通通接受了突破極限的晉階儀式。
  如此一來,眾人的等級便再無上限……似乎是這樣。
  「拉芙──」
  「達芙──」
  小拉芙們也各自接受了晉階儀式。
  只不過,格利昂露出相當不甘願的神色。
  也是……這樣一來小拉芙似乎也會變得更強了。
  於是,勇者們認定值得信賴的人們,若要進行突破極限的特殊晉階儀式,就由格利昂暫時負責協助。
  現在我們需要更多戰力。
  也希望值得信賴的人可以盡量提升實力,作好防範浪潮來襲的準備。
  「好啦……今天就由我跟虎鯨姊妹帶隊潛入海底練等級。也會設法強化基礎能力,所以麻煩要作好心理準備。」
  結束晉階儀式的我們立刻回到村莊,並為了應對三天後的旅程而展開行動。
  除了上次去過的成員以外,其他人是不是只要一抵達絆等人的世界,就會退化成Lv1的狀態呢?
  我才不管。更何況要是回來時晚了一步,那就毫無意義了。
  特別是虎鯨姊妹的實力明明相當高強,卻在Lv100停頓了很長一段時間。實在非常浪費。
  此行如果也能順便提高露瑚多的等級就好了。
  甚至也可以讓莎迪娜等人協助訓練艾斯諾伯德。
  現在的艾斯諾伯德因為穿越至另一個世界,能力已弱化得跟兔皮兒──外觀近似兔子的魔獸──沒兩樣。
  牠在原屬世界好像是名喚圖書兔的魔獸。
  虎鯨加兔子……不知為何,※因幡白兔的神話傳說自我腦海一閃而過。(編註:日本神話,為大國主神因為幫助被海鱷剝皮的白兔神,而順利與因幡國美人八上比賣結為連理的故事。)
  不過我記得出現在故事裡的應該是鯊魚或鱷魚就是了。
  「所以,艾斯諾伯德你就穿上這個,讓自己變得強悍一些吧。」
  我將可充當水中裝備的企克爾玩偶裝遞給艾斯諾伯德。
  「呃……克利斯的玩偶裝嗎?」
  ……嗯,玩偶裝的造型確實是很容易引發這種聯想。但這種相似感純屬巧合。
  「基本上參考對象並不一樣。這是棲息於某個地區的魔獸頭目掉落的裝備。」
  「原來不是訂製品啊……但是這種造型實在令人感興趣呢。」
  「你的性質比較令人感興趣吧。」
  我先前曾分析過,艾斯諾伯德擁有與莉希雅一模一樣的成長資質。
  這次又找變幻無雙流的老太婆前來診斷,結果證實我所料不差。
  摸透艾斯諾伯德全身上下、再三確認的老太婆,反應就如同她過去診斷莉希雅時一樣,相當興奮地喊出『百年難得一見的奇才!就算是魔獸也沒關係!今年的大豐收真令人感到開心啊!』,因此一定不會有錯。
  當我告訴老太婆,在另一個世界還有一大群跟艾斯諾伯德擁有相同資質的族人,老太婆當場雙手抱頭,開始認真煩惱起是否該與我同行的問題。
  結果老太婆為了支援垃圾,似乎想留在這個世界鍛鍊有資質的人才。
  她那個靠不住的兒子,獲知先前與塔克特對壘之際,連老太婆都屈居下風,使他突然鼓起幹勁,因此老太婆想趁機好好栽培自己的兒子。
  也不意外啦,認為兒子比素未謀面的人才集團更加重要,這大概就是所謂的天下父母心吧。
  但他們是一對外表看來年紀相差頗多的母子。
  老太婆好像交代莉希雅,要負起培訓圖書兔集團的重責大任。
  接著又拜託我在事成之後,設法帶幾隻圖書兔回來。
  搞半天,她還是想親自培訓嘛。
  「為了不輸給莉希雅小姐,我也努力鍛鍊了身體……但還是無法讓資質覺醒。這是個好機會,雖然時間很短,但我會加油的。」
  「眷屬器持有者要學會運用真氣,難度頗高啊──……」
  倒也不是辦不到,只是受SP這個能力值的影響,難以掌握竅門。
  SP值似乎會造成苦心練習卻遲遲無法見到效果……
  「事到如今,雖然時間可能不多,但只要竭盡所能努力學習就好了。回到另一個世界也別忘了繼續苦練。」
  「請多多指教!」
  對曾經身為御宅族兼電玩玩家的我而言,總覺得讓高知識魔法師系的艾斯諾伯德跟莉希雅一樣習練武術,實在有點可惜。
  由於分屬不同異世界的緣故,絆他們那個世界的法則與此地有所差異。
  除非經過實驗,否則無從判斷能不能將真氣要訣運用至魔法領域。
  總之,不管怎樣,牠能學會近身肉搏戰的技巧也不是壞事……吧。
  於是我們由虎鯨姊妹帶隊前往海底練等級。
  「在跟霍布雷開戰前,我們曾與小尚文來此狩獵魔獸,如今感覺應該能潛入比當時更深的海域囉。」
  「我想也是。大概會很輕鬆吧。」
  來到狩獵地帶後,我隨即詠唱多重天啟靈光。
  這回我施展了跟日前收拾塔克特時一模一樣的X版,相信必能輕鬆應付。
  若用以前的鍊、樹及元康的標準來看,連我自己都覺得這門援護魔法是一種極為誇張的外掛魔法。
  一旦施展,絕大多數魔獸都會淪為雜魚。
  但是講歸講,對方畢竟也是生物,我們自然不會抱著玩耍的心態對付。
  「多重天啟靈光X!」
  我為同行的所有成員施展援護魔法。
  「這是……太厲害了。想不到連跨越異世界而等級降低的我,都能湧出如此強大的力量……」
  穿上玩偶裝的艾斯諾伯德不禁發出感嘆。
  「只要使用這股力量,相信就能輕鬆救回絆小姐。」
  「的確……」
  我也覺得要是可以三兩下就迅速解決掉另一個世界的問題,自是再好不過的結局。
  當我們聊起這個話題之際,載著我們的莎迪娜姊妹速度飛快地游向外海。
  「要開始潛水囉──!大家記得抓緊喔。」
  「嗚哇!」
  莎迪娜及希爾荻娜就這樣分別載著我們,往設定為狩獵區的海底深處下潛。
  好快!兩人展現出比前一回來此狩獵時快好幾倍的速度,轉眼之間直衝而下。簡直跟抓著噴射引擎潛入海底的速度無異。
  「唔……」
  「虎鯨姊妹,快停下來!要考慮一下水壓──!以及同伴受不受得了的問題!」
  艾斯諾伯德及露瑚多開始出現有點痛苦的掙扎反應。
  「哎呀!?一不小心就以連姊姊們也大吃一驚的速度往下潛了呢!」
  「啊呀──……身體太輕盈了。」
  不妙啊。為了慎重起見,還是展開流星壁好了。
  這是亞朵拉贈送給我的慈悲之盾內含的技能。
  至於效果……是為同伴──在一定範圍內被我認定為友軍的所有人──設置流星盾的高階技能。
  如果組成陣形,有效範圍也會跟著明顯擴大。
  但也有個缺點。就是一旦超過耐久上限便會全數崩解。說穿了,終究只是涵蓋我方全體人員的流星盾罷了。
  而且能承受對方攻擊固然很好,但當我方採取近距離攻擊時,攻擊範圍會因此出現問題。
  例如手持刀劍進行肉搏戰,會因敵人遭結界隔開,導致我方難以掌握正確範圍。
  總之……不管怎樣,多虧展開了流星壁,我們才順利抵消了一定程度的水壓威力。
  「咳咳……呼……呼……我還以為自己死定了呢。」
  「我、我也是。」
  艾斯諾伯德及露瑚多分別輕輕咳出了幾口血絲。果然還是承受不了嗎?
  我對他們施展回復魔法。
  儘管我、拉芙塔莉雅以及塞茵,都沒什麼感覺而因此忽略了,但這裡畢竟是異世界,若在等級偏低的狀態下急速潛入海底,果然還是會造成傷害。
  差點就不小心害死他們了。
  「我會先展開流星壁,妳們就邊提升等級邊往下潛吧。」
  「討厭啦──小尚文的無理要求令姊姊很傷腦筋耶~」
  「考慮到利用風系魔法收集空氣並減輕水壓的效果……由小尚文負責抱住露瑚多跟另一個人也是個方法。」
  希爾荻娜的提案算是較為實際可行的作戰。莎迪娜在開什麼玩笑啊?
  「也得考慮到氧氣存量的問題。提高警覺繼續往下潛吧。」
  透過這次狩獵,我發現了一件事,只要將點數分配給氣泡盾這項水中專用技能,不僅可以增加氧氣存量的上限,而且若分配點數把技能等級加到3以上,便能創造出氣泡膜……也就是流星盾空氣版。
  是個相當方便的技能呢。
  於是,我們就這樣抵達海底,虎鯨姊妹則以更勝前回的氣勢到處獵殺魔獸。
  「姊姊我們現在已經沒有極限囉──我們上吧,小希爾荻娜。」
  「別指使我,我才不會輸給妳。」
  「別吵架啦。」
  我觀看虎鯨姊妹游泳的光景,並帶露瑚多、艾斯諾伯德以及小拉芙們在海底行走。
  對了,可能是Lv在途中提升的緣故,艾斯諾伯德得以施展獨特的魔法替我們照亮周邊環境。
  「那兩位似乎非常厲害呢。」
  「嗯,她們是我跟絆等人道別後才收編的部下。除去勇者不談,兩人都是屈指可數的猛將。」
  「原來如此,看來尚文先生你們似乎大幅地增強了戰力。那我就放心了。」
  「還好啦。」
  回想起來,自從跟絆他們分開之後,我好像經歷了一段相當漫長的路程。
  這是一段完全無法想像只是短短四個月的充實時光。
  「拉芙──」
  「達芙──」
  坐在莎迪娜肩上的小拉芙,對被抱在露瑚多懷中的小拉芙二號揮手打招呼。
  「水龍巫女姊妹能自由自在地游泳的環境……或許超越水龍大人也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吧。盾牌大哥。」
  「啊呀──……露瑚多……你這句話未免太言過其實了吧?」
  頭上別冒出問號啦。
  話雖如此……可不能讓她們在這種時候驕矜自滿。
  我們就這樣持續展開提升等級的狩獵行動。
  在進行海底探索的過程中,艾斯諾伯德的等級也不斷上升。
  由於此行目的在於重點式拉高露瑚多與艾斯諾伯德的等級,所以我沒讓他們去挑戰力量懸殊的敵人。畢竟海底是堪稱深不可測的凶猛魔獸的棲息地帶。
  「啊,大哥,我的等級升到40了喔。」
  「是嗎?那露瑚多你想先回村莊嗎?」
  「嗯。繼續待著也沒用,還可能會給你們添麻煩啊。」
  「知道了。那我就用傳送技能送你離開,你先回村莊一趟吧。」
  「嗯。我會在村莊參加練習。」
  露瑚多實在是個認真的孩子啊。
  「再見囉。」
  確認露瑚多揮手道別後,我便使用傳送技能將他送回村莊。
  「好啦……艾斯諾伯德不用進行Lv40的晉階儀式吧?」
  「是的,我好歹在成為眷屬器持有者之前,曾為了擔任館長受過訓練……Lv40的上限大概是這個世界特有的要素,至少我並沒有升到40就停滯不前的跡象。」
  「這樣啊。」
  我用雙手輕撫露瑚多留下的小拉芙二號輕聲回應。
  露瑚多自然不用說,我其實也很想安排艾斯諾伯德接受小拉芙的特殊晉階儀式。
  我有點好奇到底會產生何種變化。
  「該怎麼說呢……我從尚文先生身上感受到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跟絆小姐在動歪腦筋時一樣。」
  「是嗎?」
  難道勇者只要動起歪腦筋,就會那麼容易被旁人識破?
  「達芙──」
  小拉芙二號大概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吧,縱身跳到我的頭上,揮動小手頻頻拍打我的頭。
  算了。我就姑且不打那些拉芙塔莉雅在的時候會動的歪主意吧。
  「那小尚文,你要好好保護那孩子唷──姊姊們要開始挑戰囉──」
  「知道了。」
  於是我們陪著莎迪娜等人,一路推進到相當深的海底地帶。
  由擊殺魔獸後獲得的經驗值估算,這些至少要練到150級才能對付的海中魔獸,接二連三地栽在莎迪娜及希爾荻娜手上。
  艾斯諾伯德目睹兩人的魄力,不禁露出有點害怕的神色。
  附帶一提,海底魔獸應該還是比靈龜弱……才對啦。如果比靈龜強,那奧絲特未免也太慘了。
  話又說回來,我們日前才剛擊敗自稱Lv350的冒牌勇者。
  當理應十分嚴苛的戰鬥持續上演,艾斯諾伯德的Lv超過60級之後──
  「那個……對不起。我的肚子……」
  艾斯諾伯德捂著腹部向我傾訴。
  肚子發出了咕嚕聲響。
  艾斯諾伯德雖化作人類型態瞞天過海,但因跨越異世界的影響,他其實跟菲洛一樣,已從圖書兔突變為兔皮兒的雷修安特種魔獸。以艾斯諾伯德的實際年齡而言,似乎不會有急速成長的現象,但或多或少還是保留了肉體成長的要素吧。
  「那就回去吧。反正也已收集到相當充足的素材及獵物了。」
  棲息在海底的巨大魔獸及特殊品種的魔獸,還是盡快將之分解比較好。
  本來我也想過整隻收進盾牌,回到設有龍刻沙鐘的地方再取出來,可是姊妹兩人也收拾了一些超大型魔獸──一旦取出,很有可能毀掉整棟建築物的那種。
  看來還是認命一點只回收掉落品就好,反正也掉了些品質還不錯的裝備。
  於是我們結束狩獵返回村莊。
  至於狩獵的成果,莎迪娜及希爾荻娜兩人的Lv都上升到120級了。
  這種驚人的成長速度,讓我只想說:『一天就升20級,這裡又不是喀爾米拉島。』

  回到村莊的我,又立刻帶露瑚多前往龍刻沙鐘,為他進行了小拉芙版的晉階儀式。雖然和拉芙塔莉雅那時同樣竄出白煙,卻沒有什麼顯著的變化。
  「露瑚多,感覺如何?」
  露瑚多不斷打量自己,片刻後微微側頭。
  「有種好像變強的感覺……但我也搞不太清楚。」
  「這樣啊。」
  「我還以為自己也能像希爾荻娜她們那樣變身──」
  「只要再加把勁,說不定日後就辦得到!」
  「說得也是!我會努力練習的!」
  「要是被小拉芙塔莉雅看到這幅光景,真不曉得她會露出何種表情啊。」
  一定會氣炸吧……我腦海中浮現『趁惡鬼不在的期間為所欲為』這句話。
  沒關係啦。考慮到今後種種,我也希望露瑚多可以有某種程度的貢獻啊。
  「那麼,盾牌大哥,我可以去梅蒂小姐那邊一趟嗎?」
  「這……也好。城堡那邊還有垃圾在,應該可以學到不少東西。儘管還是得利用空檔回來參加提升等級的狩獵行動,不過你就進城努力吸收知識吧。」
  「嗯。」
  將露瑚多送去梅蒂身邊之後,我便返回村莊。
  出發前這三天,我們就照這種感覺重複相同的準備作業──或者該說是練等級的行動。
  參加成員會視情況有所變動,但我與艾斯諾伯德算是固定班底。
  另外也帶了莎迪娜的幾個朋友同行。
  就艾斯諾伯德的成長狀況來看,儘管比莉希雅遲緩一些,不過能力值同樣從95級之後就開始突飛猛進。
  只可惜……沒能讓他在出發前的階段到達成長上限。他會不會同樣到100級就會停止成長呢?
  如今牠因眷屬器被奪走而產生上限,SP似乎也跟著消失了。
  因此……我帶他接受突破極限的晉階,更進一步強化他的能力。
  話雖如此,短短三天內就提升了將近100級的事實,也令我感到嘖嘖稱奇。
  虎鯨姊妹所建議的海底練等行程,究竟隱藏了多大的可能性啊?
  據說若有勇者同行,似乎就能賺進更多經驗值。
  艾斯諾伯德也比當初剛抵達村莊時更加成長……變回跟圖書兔時相似的模樣了。
  我嗎?Lv上升至150級囉。不過離某冒牌勇者自稱的350級還差很遠。

  這幾天我一有空檔,就往梅洛馬格的武器店跑。
  「哦!這不是小哥嗎?我有去看公主登基為女王的加冕大典喔。」
  老爹面帶一如往常的笑容迎接我們到來的態度,令我不由自主地鬆了口氣。
  「這回的戰役,多虧老爹你們打造的武器裝備,讓我們省下不少工夫。我就是為了要向老爹道謝才來這裡的。」
  「那真是太好了。」
  「嗯?喂,小子你……替小亞朵拉報仇了吧?」
  此時,武器店老爹的師父──元康二號,從店舖後方跑出來詢問。
  「當然,我讓塔克特那夥人確實地接受了制裁。不過是世界各國聯合處決就是了。」
  「就算他想包養一大票美少女征服世界,不過野心一旦破滅,下場就很淒慘啊。我可要建立感情融洽的後宮。」
  你身旁有女性嗎?明明只會喝酒砸錢找樂子吧。
  只是後宮對元康二號而言根本只是幻想……雖然難以啟齒,他其實擁有一身精湛的打鐵本領。
  問題是出在性格嗎?假使他能稍微設法維持專心投入打造武器的神態,八成就會有異性對他產生好感……
  「那群女跟班要是能好好判斷該投靠哪一方勢力,也不至於落得那麼淒慘的下場啊。」
  「我猜若換成是你,就算是敵人,你也會高喊『別殺女人』吧。」
  塔克特一伙的女跟班多半被處死了。我本來想以元康二號的作風,大概會針對這點大發牢騷。
  卻見元康二號突然眺望遠處,接著又將視線移回我身上。
  「我還是有分辨善惡的能力好嗎?」
  ……他現在是覺得很得意嗎?
  「我跟爛女人打交道的次數就跟天上的繁星一樣多。要是在意每個女人的死活,根本就沒完沒了嘛。」
  「師父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啊。」
  「囉嗦啊。比起陌生女人的生命,優先關照我認識的女人很正常吧。那幫傢伙不僅害可愛的小亞朵拉命喪戰場,還想折磨全世界的女性同胞。」
  「折磨全世界的女性嗎……」
  「這世界有一半的人口是女性耶!要是那傢伙真的征服世界的話,你知道會導致多少女性傷心難過嗎!」
  我總覺得這不是適合在武器店談論的話題……但是話說回來,想不到元康二號居然如此冷酷。跟以前的元康比起來,他們對女性的認知顯然不太一樣。
  「假如塔克特那群女跟班當中有你認識的人,你會怎麼做?」
  「你問那什麼廢話?我當然會叫你別殺。」
  認識的女子就會出面力保……嗯,算是個淺顯易懂的回答。
  「所以,你跑來這裡幹嘛?」
  「師父,你先走開啦。要是放任你跟小哥聊下去,只會愈聊愈離題啦。」
  「嗚喔!」
  遭老爹推開的元康二號,被伊米亞的叔叔帶回店舖後方的作業區了。
  「話說小哥,我正好想見識一下麒麟系列的素材,你有頭緒嗎?」
  「很遺憾,連霍布雷也正在大舉搜索麒麟素材的下落。」
  關於塔克特出手討伐的麒麟系列素材,至今仍然下落成謎。
  我本來也很想盡可能地確保素材,並轉交給老爹他們打造,以便因應下一場浪潮戰役的武器裝備啊。
  「我方已跟各國達成協議,一旦發現素材就會優先配給我們,所以想麻煩老爹在我暫時離開的這段期間負責此事。」
  「暫時離開……你要去什麼地方嗎?」
  「嗯,我這次就是來找老爹商量此事。」
  我對老爹說明了近期內將前往絆那個世界的事。
  「原來如此……換句話說,就是希望我能把裝備改造成──在異世界仍能發揮效用的狀態對吧。」
  「正是如此。老爹有辦法在短時間內完成這件事嗎?」
  「現在小哥慣用的盔甲或多或少具備這類互換性能,因此不會花太多時間。只要改用你上回帶來的那個配件就好……至於會受詛咒的缺點,我想應該有辦法解決。」
  這真是太好了。野人甲冑會緊緊勒住我的身體,穿起來很不舒服啊。
  「靈龜素材在另一個世界沒有失靈嗎?」
  「我還能切換出靈龜心盾使用,應該是不成問題。」
  「那大概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上一回小哥從異世界回來時,我曾仔細確認過,被當作配件使用的素材……雖然法律禁止,不過其性質與四靈亞人族相似。」
  四聖獸嗎……我知道席德威魯特的幹部群就是符合那種條件的特殊種族。
  「倘若小哥有意願,亞人族多半會欣然捐軀。」
  「但我絕對不會同意的。」
  不妙……本來以為自己早已克服了,但有關亞朵拉的往事又再度浮上心海,我的雙手開始發抖。
  我很想告訴他,魔獸的四聖獸與亞人族的四聖並不一樣。
  「……說得也對,我也覺得很過意不去。抱歉啊,小哥。」
  「不用在意啦……再怎麼說我也不會那麼做。」
  唯獨這點我絕對不讓步。況且老爹也表示理解並向我道歉了。
  「若出了問題,我想只要去找另一個世界的鐵匠,應該就能解決某種程度的難題。然後等事情結束後,我期待你們可以帶些有趣的東西回來給我喔。」
  「知道了。」
  附帶一提,勇者們全都將訂製防具的工作交託給老爹他們包辦。
  老爹他們儼然已經成為我們的專屬工匠了。
  「我本來很想試著利用鳳凰素材打造盾牌……抱歉啊。」
  「靈龜甲盾的性能相當優異,我想應該沒問題。」
  若參考鍊持用的劍,便可以推測鳳凰素材做的盾牌,與靈龜甲盾牌的性能不相上下。
  儘管論及原始數據會是鳳凰系列的裝備比較優秀,不過我的狀況是多虧有奧絲特加持,強化倍率才會變得非比尋常。
  「小哥,今後也許會很辛苦,但你要為了小姐好好加油喔。」
  「那是當然。畢竟拉芙塔莉雅也不離不棄地支持著我啊。」
  語畢,我對老爹揮手道別,就此轉身步出店舖。



本帖最后由 kidcs1214 于 2019-2-12 15:53 编辑


  三話 挑選成員

  時間就這樣來到了啟程前往絆那個世界的前一天晚上。
  我召集所有勇者到村莊的餐廳舉辦會議。
  議題是明天該由哪些人前往絆的那個世界、哪些人留在這個世界。
  我自然是非去不可的班底之一。
  「前提是盾牌精靈已經批准,因此我要前往絆的世界已是確定事項……但你們去得了嗎?」
  我開口詢問鍊、元康及樹。
  「就算你這樣問我們……」
  「是跟這裡不一樣的異世界嗎?」
  「……我們也只能回答不知道啊。」
  總之,目前還有個首要問題──疑似為這個世界支柱的四聖勇者,能否全部一起前往異世界?
  照常理推斷,若沒有像奧絲特那次讓我得到特例許可,大概無法過去吧。
  當四聖勇者一同發出沉吟聲之際,盾牌表面的寶石突然閃爍了好幾下。
  「怎麼回事?」
  緊接著,其他勇者們手中武器的寶石也一同發出光芒。
  像這樣……無法直接與盾之精靈交談,實在很傷腦筋啊。
  儘管有時候好像隱約能聽見亞朵拉的聲音,可是現在卻聽不到。
  沒轍了,就當作是在跟魔獸們交談,試著詢問看看吧。
  「除了我以外的勇者都不能去?」
  ……沒有反應。
  「有辦法帶我以外的四聖勇者前往?」
  發光了。
  看樣子發光是代表肯定的意思。
  「可以帶所有勇者一同前往?」
  沒發光。
  「有夠麻煩耶……」
  「尚文,拜託你別在這時候嫌麻煩啦。」
  「是是是。話雖如此,四聖勇者一同前往好像也不太好……現在就連搜索賤貨這名逃犯的進度也不太順利……」
  撇下塔克特逃之夭夭的賤貨,潛伏在這個世界的某處,如今很有可能又在策劃什麼陰謀詭計。或者說,她一定正在動歪腦筋。
  梅洛馬格自然不用說,世界各國都頒布了不論生死都必追緝此人的通緝令。
  國家之間甚至已決議,一旦發現她的行蹤,便指派勇者前往討伐。
  若拉芙塔莉雅並未被召喚至絆那個世界,可能連我也都會忙於搜查賤貨的下落吧。
  坦白講……我現在真的沒有去另一個世界營救絆等人的閒工夫。
  可是我非得設法解決這兩難的狀況不可。
  一旦少了拉芙塔莉雅,我們只能從席德威魯特的港口,搭船前往經驗值獲得效率頗高的九天樓。
  因為經驗值獲得效率同樣很高,平常我會指示莎迪娜等人帶領大家潛入海底練等,但鍊身為旱鴨子,所以選擇不參加。
  因此,他只能按部就班地跑遍凶猛魔獸出沒的地區提升基礎能力。
  樹好像與莉希雅一起搭船在鄰近海域巡迴吧?
  元康則是率領菲洛鳥集團在深山地帶飆車。會游泳就給我去海邊啦!
  就算心態轉變,願意出手協助,三人的行動依然完美地各自為政。
  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大家各自分頭行動,結果順道帶回了各地的素材吧。
  「總之,還是思考一下該帶誰同行比較好。」
  唔……我環視了在場眾人一圈。
  「垃圾?」
  「有何指教呢?」
  眼神溫柔地看著梅蒂、露瑚多及弗烏爾的垃圾,轉頭望向我。
  「我想聽聽你的意見作為參考。」
  請教一下在先前的戰役……讓塔克特率領的霍布雷軍大敗的英知賢王有何意見,應該不會有錯。
  附帶一提,我打算讓垃圾留下。
  畢竟就知識層面而言,再也沒有比現今的垃圾更加可靠的智囊了。
  縱使我得離開一段時間,他應該也會幫我解決大部分的問題。
  儘管我覺得就算帶他同行也無妨,但若因此造成這邊的防守能力相對下滑,那就太不像話了。
  「綜合岩谷大人所提供的情報……一旦前往另一個世界,就會退化成Lv1的狀態吧?」
  「嗯。」
  「若是一抵達那處就遇上刻不容緩的狀況,各位會有閒工夫提升等級嗎?」
  唔……被他戳到痛處了啊。
  確實,照艾斯諾伯德的說法,在前往另一個世界時,很可能被傳送到相對安全的地方,所以大概不會演變成突然開戰的事態。不過時間方面的問題一直存在。
  「考慮到敵人的威脅性,需要岩谷大人以外的勇者協助也是事實……話雖如此,我個人認為以岩谷大人上回率領的陣容為主,編組隊伍比較好。」
  「嗯……若是這樣的話……」
  我朝菲洛及莉希雅看去。
  只見菲洛拿梅蒂當擋箭牌,極力設法避免自己映入元康的視野當中。
  她所呈現的感覺,始終是『因為狀況非同小可,我才勉強留在這裡喔』。
  「菲洛會好好加油唷──小梅露也要來嗎?」
  「小菲洛,可惜我必須留下來整合這個混亂世界。但可以的話,我比較希望由父王大人出面斡旋,我則擔任輔佐角色就好。」
  「呵呵呵~」
  呵什麼啊。別像個寵愛子女的父親一樣發出慈祥的笑聲啦。
  自從捨棄了針對我的芥蒂之後,他真的時常露出那種跟先前判若兩人的和藹表情。
  「可是,菲洛不是應該要保護小梅露嗎?」
  「放心吧,小菲洛。這回妳就待在尚文身旁吧。」
  「嗯,我知道了!」
  「算了。既然菲洛願意跟來就好──」
  「小菲洛要去的話,那我也要去喔──!」
  元康突然起身丟下這句爆炸性的發言。
  「不要──!別過來──!」
  啊,菲洛溜走了。
  元康見狀,試圖快步追上,但梅蒂卻挺身擋住他的去路。
  「元康,你冷靜一點!」
  「只要是小菲洛要去的地方,無論哪裡元康我都會跟隨!」
  菲洛都排斥成那樣了,我絕不准你跟來!
  然而元康確實擁有連我都很難講出這句話話的強悍戰鬥力……再這樣下去,元康一定會同行。
  ……想像一下帶元康前往絆那個世界的情境。
  自己再三怒斥並制止因失控而緊追菲洛不放的元康……我的腦海中浮現出這幅光景。
  那邊的情況已經夠麻煩了,如果再加個元康……我大概會得胃潰瘍吧。
  「「「哼──……」」」
  身為元康部下的三色菲洛鳥全都露出了不滿神情。
  在這種場合,若帶元康前往,這三隻菲洛鳥大概也會想跟著一起去吧。
  畢竟那在種狀況下不帶她們同行,似乎只會留下禍根。
  「不准。元康,帶你去會造成很多麻煩,所以你得留下。我還打算安排鍊或樹關照你呢。」
  「你說什麼!?」
  鍊一臉不安地皺起眉頭。
  「可是,岳父大人!元康已經決定為了小菲洛而戰喔。無論去哪我都跟隨到底喔。」
  若元康在九天樓騷動那段期間及時現身協助,現在這樣講或許還起得了作用吧。
  只可惜當時你什麼事也沒做。但保護村莊一事倒是頗值得稱許。
  「你也打算帶身為部下的那幾隻菲洛鳥同行對吧?」
  「是喔。」
  「那你就死心吧。菲洛鳥到了另一個世界會突變成其他魔獸喔。」
  「您說、什麼!?」
  這讓我憶起菲洛突變為和鳴仙鳥這種魔物的往事。
  雖然和鳴仙鳥就像出世魚一樣,會隨著成長不斷改變外觀,可是當中並沒有菲洛鳥的型態。
  起碼只有在爆發通往這個世界的浪潮之際,菲洛才能在那個世界變回菲洛鳥的型態。
  「嚇不倒我的喔──!只要有小菲洛在,元康我就心滿意足喔!」
  「哼──!別靠近我!」
  「總之,你先冷靜下來,我話還沒說完。我會聽完所有人的意見後,再重新挑選成員。萬一情況不容許,你就死心吧。」
  「可是──」
  也太頑固了吧。雖然有點麻煩,但也只好巧妙地將話鋒引導至我要的結果了。
  「元康,你的愛是死纏爛打地緊追菲洛不放嗎?挺身守護此地讓菲洛有日後得以回歸的家園……不也是一種愛的表現嗎?」
  元康頓時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向我敬禮。
  「我明白了喔,岳父大人!元康我必定會全力死守小菲洛的地盤喔!」
  「哼──!」
  菲洛,千萬別再多嘴喔?妳若輕率地出言刺激他,他絕對會硬跟過來。
  「尚文,你駕馭元康的手法變得更高竿了。」
  「那還用說。」
  好討厭的感覺。讓我不禁產生一種念頭──以前那個元康還比較好。
  儘管現在變得容易控制,不過以前那個曾展現出年長者從容氣度的元康……感覺相對地可靠吧。
  但我也只有在被召喚過來的第一天,曾見識過元康的那一面就是。
  總之……還是先挑選適合同行的人才,如果到最後除了元康以外沒人可挑,再來考慮是否帶他前往。
  否則我跟菲洛都會傷透腦筋。
  到時就算有些勉強,也得帶梅蒂同行吧。
  「尚文,待會兒我想好好問清楚,你那道打量我的視線究竟是怎麼回事。」
  「梅蒂,妳未免也太自我感覺良好了吧?」
  「是嗎?我一點也不這麼認為。」
  連梅蒂的第六感也變敏銳了呢。
  「啾呀……啾呀!」
  「格利昂,你冷靜一點!」
  此時,一旁的格利昂及溫蒂雅突然開始吵鬧。
  「別說『既然小菲洛可以去,那我也要去』這種任性話啦。你若跟去的話,大家的晉階儀式該怎麼辦啊?」
  格利昂定睛凝視小拉芙。
  這態度活脫脫是『就算我不在,反正小拉芙也能幫忙吧』。
  「拉芙──?」
  「嘻嘻──」
  菲洛與格利昂開始互瞪。
  「菲洛,別挑釁格利昂啦。小心我把妳丟給拉托進行健康檢查喔。」
  「不要──!」
  「啾呀啾呀!」
  格利昂振翅飛了過來,在我耳邊小聲說道:
  『牠很想跟,不過我會設法安撫牠。倒是你,既然要前往異世界,那就必須帶一樣東西過去不是嗎?』
  「帶什麼東西?」
  『你忘記了嗎?當然是魔龍核石啊。那可是異世界的核石耶。』
  啊,那顆核石嗎?
  仔細想想,那顆核石原本屬於絆那個世界的龍帝。當初我可真是帶了個麻煩的東西回來啊。
  既然不知該如何處置,那還是順便帶過去比較好。
  出言提醒之後,格利昂又轉而飛回溫蒂雅身邊了。
  「上次曾跟我去過異世界的人,在場的人除了菲洛,就只剩莉希雅吧?」
  莉希雅面對京的英勇表現令人印象深刻。
  她是個平常雖然看似弱不禁風,在緊要關頭卻能像主角一樣大顯神威的傢伙。
  先前在另一個世界時,其能力值雖然尚未覺醒,不過已經學會運用真氣的訣竅。
  而且她又是投擲具的七星勇者。
  起碼一定能表現得比先前那一次更加活躍,況且我也找不到其他更合適的人選了。
  「呼咿咿咿咿……」
  莉希雅交互看著我與樹。
  另一個世界的事並非與她完全無關,再加上跟絆等人的友誼,令她多少顯露了充滿幹勁的模樣,但她八成還是放心不下樹吧。
  樹身上的詛咒幾乎已經完全解除,人格卻始終沒有恢復正常啊。
  ……儘管可以成為戰力,菲洛及莉希雅卻各有缺點呢。
  樹則還是一樣顯得心不在焉……
  「如果莉希雅小姐要去,那我也同行應該比較好吧。」
  樹居然懂得察言觀色?
  「嗯。」
  此時,塞茵舉起手。
  「喔,說到這個,妳當初不是說只打算在此留到下一次浪潮來襲嗎?妳怎麼沒趁上次浪潮來襲時離開啊?」
  「在那種情況──」
  「為何要責備主人呢?」
  塞茵的眷族向我表達抗議。
  也對啦,當時她若說『浪潮來襲就代表我的職責已盡,再見』,那也太忘恩負義了。
  「塞茵大人希望能與尚文先生一同出擊。也許那是塞茵大人曾經遊歷過的異世界。」
  「嗯,原來還有這種可能性啊……」
  塞茵是其他異世界的……裁縫道具的眷屬器持有者。
  由於她原屬的那個世界已經滅亡,因此她利用浪潮,穿越了好幾個不同的世界。
  如此說來,她很有可能在絆那個世界擁有既有等級。
  至於缺點……就是她一直以來勉強運用瀕臨毀損的眷屬器應戰,實力略打折扣。
  話雖如此,塞茵確實是合適的人選。
  只要由我賦予名為信賴的強化及加持,她的能力值應該也能稍微獲得提升。
  「好吧。塞茵,就麻煩妳陪我們走一趟了。」
  「嗯。」
  當挑選成員的作業有所進展之際,一旁的小拉芙也舉手表態。
  「拉芙拉芙!拉芙──」
  「好好好,小拉芙也要參加對吧?我知道啦。」
  在絆她們那個世界出生的小拉芙。
  當時小拉芙並不具備Lv的概念,可是在那邊冒險時強化過的能力項目應當不會白費。因此小拉芙當然也是固定班底。
  不如說……牠能偵測到拉芙塔莉雅的位置,我不可能不帶牠同行。
  「達芙──」
  小拉芙二號對小拉芙揮揮手。
  這樣看來,小拉芙二號似乎打算留下來。
  「參考垃圾的意見,比較有可能作為生力軍投入戰局的大概就這幾人吧……弗烏爾,你要一起來嗎?」
  為求慎重起見,我出聲詢問,卻見弗烏爾搖了搖頭。
  「雖然我也很希望能趕往大姊身邊盡一份心力……但現在我只想好好守護亞朵拉交託的村莊。」
  假如情況允許,我原本認為帶他同行也是個不錯的點子,可是既然弗烏爾沒意願那也沒辦法。況且若帶太多勇者同行,致使這邊的戰力相對減弱也不好。
  「是嗎?有你守護這裡,我就放心了。」
  「大哥……」
  我相當信任弗烏爾。
  他以前為了醫治生病的妹妹,在塞魯托布爾的鬥技場拚命戰鬥──這項實績十分關鍵。
  他的能力值及精神強韌度皆相當可靠──以此層面來說,我實在很想帶他同行,但也可以反向思考。
  有弗烏爾在的話,他就算拚到最後一口氣也會守住這座村莊。
  在我們前往異世界的期間,可以放心地把這個世界的和平交給他。
  「小尚文小尚文,那姊姊們呢?」
  莎迪娜及希爾荻娜露出充滿期待的眼神,指著自己詢問。
  「嗯?妳們想跟嗎?如果可以,我比較希望妳們留下來協助提升村裡那群傢伙的等級……」
  光是跳進海底晃一圈就能升好幾級,縱使我不在,只要持續帶領村民們提升等級,日後便有能力應對浪潮及意外事態。
  「……小尚文,你應該很清楚姊姊的心願是什麼才對吧?難道你以為在小拉芙塔莉雅身陷險境之時,姊姊會想獨自留在舒適圈嗎?」
  莎迪娜與拉芙塔莉雅的雙親關係匪淺,她想保護拉芙塔莉雅的意念十分強烈。一想到獨自在陌生世界流浪的拉芙塔莉雅,她當然不願留下。
  「更何況姊姊還有幾個可靠的好朋友啊!就是小莎莎跟小艾爾!」
  哦,妳是指那兩名傭兵啊。我也覺得熊貓獸人應該跟大家很合得來。
  意思是要把後續事宜交託給她們嗎?
  「……真拿妳沒辦法。就答應讓妳同行吧。」
  「那我──?」
  希爾荻娜看著莎迪娜,面有慍色地舉手。
  「妳留下。露瑚多當然不用說,麻煩妳幫忙訓練其他值得信賴的成員吧。」
  「啊呀──!不要──!為什麼只有莎迪娜能去──」
  我雖然想叫她『別耍任性』,可是別看希爾荻娜的外表成熟,她的實際年齡好像跟拉芙塔莉雅她們相去不遠。而且她對身為姊姊的莎迪娜懷有相當強烈的自卑感,因此只要雙方待遇一有落差,她就會出現這種鬧彆扭的反應。
  聽說她原本是在非常壓抑的環境下長大……
  可以用幼兒化來形容她,但應該也可以解讀為她習慣村莊生活了吧?
  這種任性反應,令我回想起自己的老弟。
  老弟會不會其實也看我相當不順眼呢?
  儘管學業、雙親的期待,以及其他各方面的表現,整體而言都是老弟比我優秀……
  「希爾荻娜……妳冷靜一點。盾牌大哥可是把這座村莊的安危交託給妳耶。妳不覺得這代表妳比莎迪娜姊姊更受盾牌大哥的信賴嗎?」
  哦?只見露瑚多伸手搭著希爾荻娜的肩頭,輕聲規勸她。
  「啊呀──……」
  她冷靜下來了耶?看來露瑚多駕馭希爾荻娜的手法也滿高明的。
  「哎呀──?是這樣嗎──?」
  妳這個做姊姊的給我閉嘴!
  「達芙──」
  小拉芙二號挨近露瑚多,縱身跳到他的肩上。
  希爾荻娜嚇得霍然起身躲到我背後。再怎麼怕牠也該有個限度吧。
  「達芙──達芙達芙。」
  小拉芙二號彷彿表示『妳再耍任性就等著挨罵』,手指希爾荻娜不斷發出鳴啼聲。
  「……知道了啦。人家會留下幫助大家,並等小尚文你們平安回來。」
  「感激不盡。」
  「但相對的,到時你要好好陪人家玩喔。」
  「是是是。」
  此時,好像有道光芒自希爾荻娜周身一閃而過。
  怎麼搞的?艾斯諾伯德拿在手上的船錨型裝飾品,散發出淡淡光芒耶?
  我眨了幾次眼後,光芒就憑空消失了。是我的錯覺嗎?
  管他的……好啦,目前為止已經列出一定程度的成員名單了……
  「大哥大哥,那我──?」
  基爾見機不可失,立刻猛搖尾巴舉手報名。
  上次她因為遭到靈龜眷族寄生受了重傷,所以只能留在村莊養病。
  「帶太多人去也不好辦……我剛剛也說過,另一個世界極可能很快就爆發戰爭對吧?」
  假如她無論如何都想跟,我是不會阻止啦,但我也希望能確保村莊這邊有一定程度的防衛能力啊。
  「莎迪娜就算等級低也不成問題吧?她大概三兩下就能變得很強。」
  「是啊,莎迪娜姊姊就算是Lv1應該也很厲害。」
  「基爾,妳有自信能在Lv1的狀態下出戰嗎?」
  「唔──……我知道了!我決定留下來支援弗烏爾大哥!」
  「呃,喔。」
  基爾抓著弗烏爾的手臂回應。
  要是她說『上次大哥沒有帶我去,這次我非跟到底不可!』之類的話,我可能會考慮帶她同行。
  也罷,反正我把外出經商的工作交給基爾了,她的業績也不錯,希望她能繼續努力進行買賣。
  儘管獲得了莫大的領地及鉅款,但考慮到今後的事情,我還是希望她可以在經商的同時四處巡視,負責維護各地治安。
  「好好加油喔。」
  「好!我會努力賺足收入,才能要求大哥製作新甜點給大家吃!」
  ……報酬居然變成甜點。我或許真的用錯方法培育村裡這群傢伙了。
  「有這麼多人應該夠了吧?」
  若考慮到絆那個世界的現狀,或許我應該率領大隊人馬馳援。
  雖說人多勢眾,但就算帶一票人過去,也可能只會害他們戰死沙場。
  一旦遭遇我和莉希雅都無法應付的對手,恐怕大半的人都保不住。
  ……我希望能盡量減少犧牲。
  「總之,同行人員的名單出爐了。」
  要帶去的人有菲洛、莉希雅,樹若能同行便也算在內,再加上莎迪娜、小拉芙與塞茵。
  最後就是我跟艾斯諾伯德。
  雖然有種說少不少、說多也不多的感覺,但其他問題──即將襲擊這個世界的浪潮等等,也必須設法解決。所以差不多就這樣吧。
  「那麼……四聖勇者當中就選樹同行。如何?」
  我出聲詢問後,盾牌綻放光芒。大概是批准了這項決定。
  總之,可以的話,我只想快點跟拉芙塔莉雅會合並救回絆,盡快處決引發問題的眷屬器持有者後就回家。
  「那就這麼決定了。各位,開始為今後的事做準備吧。」
  於是,同行人員的名單就此拍板定案。

  隔天早上,手持船錨型裝飾品的艾斯諾伯德集中意識,反覆進行確認。
  出擊準備萬無一失。
  為了在與葛拉絲重逢時能助她強化實力,我事先吩咐所有勇者聯手量產回神水。
  「大哥們路上小心唷~」
  「小梅露,我走囉──」
  「嗯,一路順風,小菲洛。」
  以基爾為首的村民們全都來送行。
  「呃,那個……這是我為求各位平安而製作的裝飾品,請您當作護身符帶在身上。」
  語畢,伊米亞遞出一個裝飾品給我。

  二靈護符(四靈加護、全能力增加〈中〉 隨意更換附魔效果)
  品質 高品質

  這好像是以名喚粉彩鑽的寶石為基礎,搭配靈龜素材及鳳凰素材研製而成的飾品。
  而且這款飾品……還保有賦予魔力的空間。
  「隨意更換」,是指透過賦予魔力所能增添的效果空格。它具備優異效果,每次執行賦予作業,就能隨機改變飾品性能。
  太厲害了。雖說我也為防範異常狀態製作了飾品,但能否做出性能如此優異的成品還是個問題。這是埋首學習製作飾品的伊米亞才做得出的成品。
  「謝謝妳。」
  從伊米亞手中接過飾品後,我輕輕撫摸了她的頭。
  看得出她的雙頰泛起了一抹羞紅。
  「前陣子真是抱歉,害妳產生了不必要的誤解。」
  「……沒關係。請別放在心上,也請您務必要與拉芙塔莉雅小姐一同平安歸來。」
  「嗯,我就走一趟,前往異世界迎接拉芙塔莉雅。」
  確認萬無一失的我向艾斯諾伯德下達指示。
  「路上小心~」
  「一定要平安回來喔!」
  「達芙──」
  在眾人目送下,我們也跟著揮手道別。
  「時間雖短,但真的很謝謝各位。這份恩情來日必報……那我們要出發了。」
  艾斯諾伯德高舉船錨型飾品,飾品旋即綻放光華,輕輕纏繞我們,接著眼前景象宛如使用傳送技能般隨之切換。
  我們就這樣動身前往絆的世界。



  四話 參戰

  環視周遭。就像上次來時一樣,我們正在穿越一座光之隧道。
  「哎唷──?」
  「……啊呀──」
  此時,我突然聽見不該在場的人的聲音,連忙回頭確認。
  「呼咿?」
  「耶?」
  「咦──?」
  連出聲之人也面露驚訝表情,不停地左顧右盼。
  「……為什麼明明應該留在村莊的妳也一起跟來了啊?」
  她明明就在我目光所及的範圍,並站在露瑚多身旁揮手目送我們離開啊。
  「該不會在我們踏上旅程時,妳突然大喊『別丟下我!』並快速接近吧?」
  不知為何,本應留在村莊的希爾荻娜,竟混入了沿著光之隧道推進的我們之中。
  「小尚文,姊姊看得一清二楚,小希爾荻娜並沒有那麼做喔?倒不如說,小希爾荻娜身上也綻放出我們啟程時纏繞在身上的光芒,她跟小露瑚多都露出了驚訝神情唷。」
  「的確,我也有看見。」
  莎迪娜及樹異口同聲地袒護希爾荻娜。
  還真虧你們有辦法觀察到那一幕啊。我因為光芒纏繞全身,根本什麼都沒看到。
  「所以,妳在空間傳送的瞬間被拉了進來?」
  這可是一樁難以置信的突發變故啊。在場有辦法做出這種事的人物……
  我望向艾斯諾伯德,卻見他搖頭否定。
  「不是我喔。我可是確實透過這個飾品指定了移動的成員喔。」
  「有可能設定錯誤嗎?」
  「我不敢斷言……」
  「那有辦法掉頭嗎?」
  面對我的詢問,艾斯諾伯德靜靜搖了搖頭。
  「唉……沒辦法了。」
  我轉而面向希爾荻娜,抓抓頭髮提醒她:
  「我原本是希望妳可以協助提升村裡那群傢伙的根基,但既然是事故也沒辦法。接下來不管發生什麼事都別抱怨喔。」
  在這種情況下路痴症狀也會發作嗎?
  該怎麼說呢……縱使沒發生傳送事故,我也有種在另一個世界可能會出狀況的不祥預感。
  「瞭解──小尚文,我會比莎迪娜更努力幫忙唷。」
  「好好好。」
  我們就這樣沿著光之隧道前進。

  穿越光之隧道後,我們抵達一座眼熟的草原。
  這裡是……位在拉爾國家境內的那片草原吧,絆所居住的港都就在附近。
  就地點而言還算不差。
  「你們各自檢查一下Lv及裝備品的狀態吧。沒人知道會發生什麼異狀。」
  我說話的同時也確認自己的Lv。
  嗯……跟上回離開絆這個世界時的等級一樣。
  至於蠻族之鎧……儘管名稱沒有變成亂碼,但性能好像變差了一點。
  這代表老爹下的工夫起了作用……
  給樹及莉希雅的裝備狀況也差不多。
  而盾牌……哦?似乎可以使用靈龜甲之盾呢。
  不過,還差一點才能達到變化所需等級。就先隨便找塊盾牌擋一下吧。
  「菲洛沒問題──!」
  「我想也是。」
  菲洛好像確認了自己化作人類型態時的能力值。
  假如上一次造訪時的狀態固定不變,那菲洛應該擁有一身適合擔任後援角色的能力。
  「塞茵大人也沒有問題。」
  塞茵的眷族如此回應。
  「Lv58。」
  「也就是說妳曾來過這個世界囉。」
  嗯……儘管有點靠不住,既然是隨著浪潮移動,也難怪她的等級只有這樣的水準。
  「拉芙──?」
  「哎呀──」
  「啊呀……」
  一往虎鯨姊妹看去……我的視線不禁逐漸向下移動。
  莎迪娜就算了,沒什麼特別的變化。畢竟乍看之下名稱變成亂碼的裝備,沒人知曉究竟能不能派上用場。
  問題出在希爾荻娜身上。
  在我們的原屬世界身高幾乎跟莎迪娜差不多的希爾荻娜……縮水了。
  現在的她呈現亞人型態,因此變化相當明顯。
  如今她身高只比以前的拉芙塔莉雅高一點,衣服也變得十分鬆垮。
  肌膚有如小孩一樣微微泛紅,帶著幼兒特有的水嫩觸感。
  聲調也變得較為尖銳一些,可以說她呈現出了普通小女孩的模樣。
  至少難以想像,她在幾分鐘前還是一名發育成熟的女性。
  「呼咿咿咿……」
  莉希雅滿臉驚恐地看著我們。
  別動不動就吃驚好嗎?真搞不懂這傢伙到底有沒有成長。
  連樹都反過來安撫妳了耶,莉希雅。
  「拉爾曾說過……拉芙塔莉雅剛來到這個世界時,也發生了縮水現象。」
  「我也聽說過拉爾先生與尚文先生之間的事情。由於印象十分深刻,現在我還記得一清二楚。」
  「正如身為魔獸的菲洛及艾斯諾伯德在不同的世界會分別發生變化,亞人所受的影響就是外貌返老還童……嗎?」
  「哎呀──?那姊姊我呢?」
  「菲洛小姐當初剛來到這個世界時,是變成和鳴仙鳥的幼鳥對吧?可是到了尚文先生那個世界的我,卻呈現接近兔皮兒成體的模樣!」
  「也許是反映出實際年齡的狀態吧。首先,艾斯諾伯德……你在那之後又長大了對吧?」
  拉芙塔莉雅因為實際年齡為十歲左右,上次一來到這個世界就變回小時候的模樣。
  菲洛也一樣。說實話,菲洛從出生到現在還未滿一年啊。
  至於艾斯諾伯德,雖然也可以推測是因為牠屬於成長速度遲緩的種族……真是謎團重重耶。
  「小尚文,你想看姊姊小時候的模樣嗎?」
  「不想。」
  話說我記得莎迪娜好像說過自己的年齡是二十三歲。
  畢竟她在拉芙塔莉雅出生前,就跟拉芙塔莉雅的雙親一同生活,有點年紀也正常啦。
  至少她以前就曾在九天樓擔任過水龍巫女兼劊子手。
  「啊呀──……」
  「小希爾荻娜好可愛唷──」
  莎迪娜從背後一把抱起縮水成小女孩的希爾荻娜。
  「住手,別抱我。」
  希爾荻娜不太高興地反抗。
  現在就連那模樣看起來都很孩子氣,由此可見外表真的可以騙人。
  「哎呀,又沒關係。小希爾荻娜變可愛了耶。」
  「就算被妳誇獎,我也不會感到開心。」
  希爾荻娜化作獸人型態,不斷掙扎著擺動尾巴拍打莎迪娜。
  哦……迷你虎鯨狀態嗎?很像一隻卡通版吉祥物呢。
  有著類似基爾的可愛特質……也神似塞茵縫製的莎迪娜玩偶。
  此時,莎迪娜對著我遞出吉祥物化的希爾荻娜。
  「喏,小尚文。小希爾荻娜很可愛對不對?」
  「嗯……」
  見莎迪娜把人交給我,我便伸出雙手從希爾荻娜的腋下將她抱起來。
  因雙方Lv懸殊、力量產生差距的影響,我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抱起她。
  「……」
  希爾荻娜只是輕輕擺動尾巴,並未特別表現出反抗的意志。
  幼年時期的希爾荻娜就是這種感覺嗎?
  再怎麼說終究很稚嫩啊……先前我雖然都把她當成大人看待,不過往後必須好好看緊她了。
  「飛高高飛高高──!」
  「小、小尚文?」
  嗯……哄小孩子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
  我也真想像這樣善待年幼時期的拉芙塔莉雅啊。
  當時我的脾氣非常糟糕,不過我相信希爾荻娜應該也比較喜歡得到合乎她實際年齡的對待吧。
  順便摸摸她的頭。
  「啊呀──」
  不知該作何反應的希爾荻娜,一臉困擾地發出感嘆聲。
  顯見她是個不懂如何撒嬌的孩子。
  片刻過後,不知是耗盡魔力,或是顧慮到我,希爾荻娜變回了亞人型態。
  「為什麼尚文先生要那樣哄希爾荻娜小姐啊?」
  艾斯諾伯德雖是滿臉問號,實際上我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意思。只是順水推舟罷了。
  「尚文先生的村裡也有不少孩子氣的村民……原來如此。」
  艾斯諾伯德莫名其妙地釋懷了。
  你理解成什麼了啊!?我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想法好嗎!?
  「嘻嘻嘻……假如小尚文跟姊姊生小孩的話,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吧。」
  「來這招啊……」
  這種構圖……看在第三者眼中,會覺得希爾荻娜像我跟莎迪娜的小孩嗎?
  「!?」
  為了表達抗議,希爾荻娜對莎迪娜揮出一記拳頭。
  「我才不是妳的小孩!」
  「哎呀──……嘻嘻嘻。」
  莎迪娜這傢伙,居然對希爾荻娜投以和藹的目光。
  「我絕對會變回原本的模樣!」
  希爾荻娜表現出十足的幹勁……麻煩妳們姊妹要吵架也適可而止。
  「拉芙──」
  小拉芙先對我發出鳴啼聲,接著伸手指向城堡的所在方位。
  只見那個方位有一座遭到戰火侵襲的城下町。
  大概真的發生過火災吧。城堡整體看來比上次造訪時更加殘破不堪。
  「呼咿咿咿咿……」
  「提高警覺出發吧。首先必須確認一下現狀。」
  「哎呀──……不知小拉芙塔莉雅是否平安無事。」
  「我們也只能祈禱她沒事。小拉芙,妳知道拉芙塔莉雅人在哪裡嗎?」
  小拉芙本來就是為了探索拉芙塔莉雅的行蹤而誕生的式神。
  儘管不知這項技能現在是否還有效,但問問看也沒有損失。
  「拉芙──」
  小拉芙大概明確地理解了我的意思,伸手指向城下町……也就是城堡的方位。
  拉芙塔莉雅似乎就在城堡那邊。
  「好,那我們立刻動身吧。只不過……務必提高警覺。特別是Lv偏低的人要注意安全,並慎重地採取行動。」
  我對全體成員施展援護魔法後,一行人隨即趕往城下町。

  城下町前方……也就是城門前,正展開一場可形容為激烈交戰的攻防。
  一群身穿盔甲的陌生面孔,以及拉爾旗下的盔甲武士們,正各自手持武器進行戰鬥。
  看來拉爾的國家正遭到外來勢力侵略。
  我出手援護戰場內有能力作戰的成員、菲洛及艾斯諾伯德,趕抵最前線。
  只要展開流星盾,就不用怕被流箭射中了。
  「嘖……」
  葛拉絲與拉芙塔莉雅分別手持武器,正與人相互交擊,而那人拿著本來應該在拉爾手上的鐮刀。
  拉芙塔莉雅的身影映入眼中。不過局勢看來對她相當不利。
  我則從拉爾身上感受到一股非常緊張的焦慮之情。
  「來吧!快收拾掉那個生性傲慢,曾為眷屬器持有者的拉爾貝克王!」
  而那名敵人的背後……講難聽一點,有個氛圍很像賤貨的女人正展開援護。
  拉芙塔莉雅與葛拉絲的後方,則有緹麗絲奮力作戰。
  「你這混帳……竟敢搶走我的武器,我說過多少次了,那把武器不是為了任人為非作歹而存在的!」
  「哈!失去武器的傢伙講什麼大話啊?這把鐮刀就是認為跟你們這群傢伙──自以為正義使者,只會玩扮好人家家酒的人──比起來,更想待在我身旁,才會飛到我手中啦!」
  對拉爾的怒意嗤之以鼻……手持鐮刀,氛圍像京及塔克特的傢伙放聲說道。
  「你說謊!鐮之眷屬器絕不可能那樣想!」
  緹麗絲立刻出聲否定,拉芙塔莉雅及葛拉絲也定睛怒瞪對方。
  手持鐮刀的敵人拉開距離,乘勝追擊似地對準拉芙塔莉雅及葛拉絲拋出數不清的魔法與紙牌,她們則聯手抵擋這波攻勢。
  「唷唷唷……不成群結隊就一事無成,真是悲哀。憑這種程度的身手也想拯救世界……」
  看來戰況並不怎麼樂觀。
  首先是拉爾,他的頭部及雙手都纏著繃帶。而且手中沒有鐮之眷屬器可用。
  根據先前聽到的說法,大概跟我對上塔克特時一樣,被對方搶走了。
  緹麗絲的雙手雙腳也纏滿繃帶。
  從她走路的方式來看,必然受了相當沉重的傷。
  葛拉絲看起來雖然沒有明顯外傷,但總覺得她身上那襲和服好像沾了不少煤屑。給人一種因接連出戰而精疲力竭的印象。
  「……我已經忍無可忍,再也無法遵守絆的心願了。這次我勢必要送你這個挑起可笑戰爭的禍首下地獄!」
  葛拉絲扇指前方,擺出架勢。
  「拉芙塔莉雅小姐,我若有個萬一,絆及拉爾就拜託妳了。」
  「葛拉絲小姐,請妳冷靜!」
  葛拉絲試圖自行激發出邪惡氣息。
  因為我曾使用過憤怒之盾,才能感受到這股不祥氣息。
  「可是……若不能在此勝過他們,便無法救回絆。為此──」
  此時,我出聲制止準備飛奔而出的葛拉絲。
  「冷靜一點,或許用不著那樣做也能獲勝。」
  「這、這聲音是!?」
  葛拉絲試圖使用詛咒系列的武器,因此我阻止了她。
  我們抵達現場後,我並沒有馬上向拉芙塔莉雅他們出聲,這句話也有提醒作用。
  『我,勇者在此號令天地、斬除定理、重繫真理、排除所有弊害。龍脈之力啊,與吾之魔力及勇者之力一同構成力量,身為力量根源的勇者在此號令。再次解讀森羅萬象,撐持對象的所有一切吧。』
  「多重天啟靈光X!」
  我發動了最高級援護魔法,能對施展範圍內被我認定是同伴的所有人物產生效果。
  「這、這是……身體好輕!」
  「能力值急速上升!?好強大的力量奔流……!?」
  「啊?」
  見戰局莫名遭到干預,手持拉爾鐮刀的傢伙直瞪著我。
  「你是什麼人!?」
  「尚文大人!」
  拉芙塔莉雅一看見我的身影,頓時睜大雙眼,表情也瞬間變得開朗。
  她的眼角之所以泛起淚光……對了,在拉芙塔莉雅的認知中,我受了瀕死的重傷啊。
  正因她根本不知我是生是死,才會出現如此誇張的反應吧。
  其實我也很想沉浸在久別重逢的喜悅,但現在必須先設法解決眼前的敵人。
  「據說你原本是絆他們的同伴……難道你沒聽他們提過嗎?我是異世界的四聖勇者大人。」
  根據艾斯諾伯德的說法,有個原本是同伴的傢伙,放冷箭搶走了拉爾的鐮刀。
  那照理說,他起碼有聽說過關於我的事才對吧。
  「因為被逼入絕境,才從其他地方找援軍幫忙嗎?你是這群傢伙的同伴對不對?現在我還可以好心放你一馬,勸你快點離開才能保命。」
  「你……應該不是京曾經附身過的那個傢伙吧?」
  言行舉止的相似度實在太高了。
  聽艾斯諾伯德說,這傢伙跟絆的交情好像還不錯?
  該怎麼說……他那無謂地充滿自信的表現,令我的直覺發出警鐘。
  我認定他是敵人。
  而且他似乎做了很多壞事,大概無法像鍊、樹及元康那樣握手言和。
  「把我跟那種垃圾混為一談,會害我很傷腦筋啊。看了也知道吧?我的實力遠遠凌駕在他之上。」
  「是是是,只要實力強悍就可以為所欲為對吧?這種說法我早就聽膩了。」
  連覺得只要實力強悍就可以亂來這點都一模一樣……是吧。
  顯見這傢伙也是浪潮的開路先鋒。
  「……在你背後的是什麼人?」
  「讓你知道答案,我會有什麼好處嗎?」
  「快回答。」
  「你認為我會告訴你嗎?」
  「不覺得……」
  一些看似那傢伙幫手的人,分別企圖用魔法、弓箭及手中的武器攻擊我。
  「尚文大人!」
  唔,再問下去很有可能會惹拉芙塔莉雅生氣。
  由於日前沒能從塔克特口中逼問出真相,我本來還覺得這是個好機會耶。
  「如果你繼續胡作非為……小心嘗到比死更可怕的苦頭喔?」
  在我們那個世界也有這種傢伙啊,就是塔克特。
  先不談是否由我主導,但都已經被對方掠奪到這種地步,一旦落敗,下場一定極為淒慘。
  不過……事到如今我也不打算再講什麼漂亮的場面話了。
  若想咒罵我,儘管放馬過來。那種唇槍舌劍絕對撼動不了我的心志。
  我可是背負著許多事物而來到此地的。
  為了亞朵拉、奧絲特……以及其他壯志未酬的同伴們,我絕不能退讓。
  縱使那是條汙穢不堪的道路。
  「這可不是威脅,而是戰局已經徹底逆轉了。」
  理解現狀的葛拉絲接著撂下重話。
  「我是否打斷了這場堂堂正正的戰爭?」
  「沒有……對方並不是願意與我們正面決戰的高等對手。」
  「喝呀啊啊啊!」
  啊,拉爾快速欺近其中一名敵人,揮劍致對手於死地了。
  敵人左顧右盼地環視周遭。
  「以為耍這種程度的小伎倆就能取勝嗎……我真是傻眼到說不出話了。就讓你們見識一下我的真本領!」
  「如果真這麼想,就試著過我這關再說吧。」
  我發動攻擊支援,朝手持拉爾鐮刀的敵人投射出一根棘刺。
  「葛拉絲,他就交給妳處理了。」
  「是!」
  攻擊支援命中目標,葛拉絲比拉芙塔莉雅更快一步大幅度壓低腰際,隨後用扇子沿著水平方向猛然一掃。
  她的動作……對沒有得到我的援護魔法加持的人而言,看起來恐怕比一瞬間更快吧。
  「輪舞斬之型•瞬!」
  葛拉絲這傢伙,先繞至敵人背後迅速以手中鐵扇劈砍五回,接著拉開距離,就這麼維持著背對敵人的姿勢。
  「身為前同伴……這是我的最後一絲憐憫。你不會感到痛苦的。」
  「啥?幹嘛自以為已經獲勝──」
  正當手持鐮刀的敵人準備回頭望向發出勝利宣言的葛拉絲之際,他瞬間變成碎片,同時化作霧氣隨風飄散。
  一下子便屍骨無存,也太厲害了吧。
  對手陣營的女子們全都面露驚愕神情,驚慌地環視周遭。
  「嗚、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群女跟班因為手持鐮刀的男人身亡,發出尖叫聲。
  她們好像呼喊著那人的名字,但尖叫聲太過吵鬧,害我聽不清楚。
  以前我在這個世界對付某個敵人時也發生過相同狀況,我該不會得到了聽不見對手名字的詛咒吧?
  「拉芙!」
  坐在我肩上的小拉芙縱身一躍,猛然甩尾掃向敵人原本所在的位置,同時只見有個不明物體被震散。
  「連對手的靈魂都不放過,未免也太過無情了吧?」
  「由京的案例可知,對方有可能復活不是嗎?」
  「……原來如此,我會好好反省自己掉以輕心的態度。」
  片刻過後,敵人原先所在位置浮現一道微弱的光芒,朝著拉爾直飛而去。
  等到光芒消失後,鐮之眷屬器……重新回到拉爾手上。
  ……?鐮之眷屬器一回到拉爾手上,附掛在鐮刀上的裝飾品竟應聲碎散了?
  日前對付塔克特時,我好像也見過類似的裝飾品耶。
  「妳們的主帥已死!這把鐮刀重返我手就是最佳的鐵證!好了,你們要束手就擒,還是頑強抵抗到底……自行選擇吧!」
  見拉爾發出勝利宣言,敵軍立刻開始撤退。
  「我們要為──大人報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儘管有數名女跟班因復仇心切而發動突擊,不過我方軍隊的士兵立刻出手制伏。
  咦?我看見那個氛圍很像賤貨的女子企圖趁亂逃離現場,便一把揪住她的衣領,將她壓制在地。
  「放開我!你知道自己冒犯了什麼人嗎!?」
  「不知道。但妳若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那就更沒有放妳一馬的理由了。」
  「幹得好,尚文!」
  葛拉絲以扇柄擊打女子的腹部,令她當場昏迷。
  「她是這一戰對手的同夥,在背後提供援護。現在不逮捕她,不曉得她日後又會做出什麼事。」
  「嗯──話雖如此……」
  由於敵人實在太過不堪一擊,害我感到十分掃興。
  雖然似乎還有其他敵人,但看來事情能比想像中更早結束。
  「總之趕快編組追擊部隊,全面逮捕那群叛國賊!以宣揚我國打贏了這場戰役。」
  「「「是──!」」」
  士兵們的咆哮聲響徹戰場,開始追擊四處逃竄的敵軍。
  「拉芙──」
  在小拉芙伸手所指的方向,只見拉芙塔莉雅正朝我們這邊跑了過來。
  「尚文大人!」
  「拉芙塔莉雅!」



  我也忍不住奔向拉芙塔莉雅,緊緊將她摟在懷中。
  「尚、尚文大人?」
  拉芙塔莉雅的聲音傳入耳中,不知為何,聲音中帶著困惑,我也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
  太好了。沒有像上次一樣被捲入麻煩事態之中,真是太好了。
  「妳沒事吧?我擔心死了。」
  「這、這是我該說的台詞……剛才我們的能力極不尋常地大幅上升,那究竟是怎麼回事?」
  接著拉芙塔莉雅從頭到腳仔細打量了我一遍。
  「您的傷勢不要緊嗎?」
  拉芙塔莉雅為了幫助遭塔克特伏擊而重傷的我們逃走,獨自一人留在現場斷後。
  之後發生了不少事,但拉芙塔莉雅當然無從得知。
  「嗯,我沒問題。妳也沒受傷吧?有需要的話,我可以立刻施展回復魔法喔?」
  「是的。我只受了點皮肉傷。幸虧在釀成大禍之前,刀之眷屬器主動將我傳送至這裡……」
  拉芙塔莉雅見到我的盾牌,臉上露出了安心的神情。
  就跟方才提及的理由一樣,跟拉芙塔莉雅分開時,我的盾牌已落入塔克特的手中。
  「盾牌嗎?當然搶回來了……是這樣說嗎?或許可以說本來就沒被搶走吧。」
  「究竟是哪一個啊?」
  「有點難說,我該如何解釋呢……」
  聊著聊著,拉爾、緹麗絲及葛拉絲一起走了過來。
  「謝謝你們幫了大忙。若沒有得到你們的協助,我們大概會陷入苦戰吧。」
  「你們似乎陷入相當慘烈的困境呢。要是拉芙塔莉雅出了什麼意外,你們打算怎麼負責啊?」
  我忍不住講出這句話。
  其實我當然很清楚這並不是葛拉絲他們的錯。
  「尚文大人──」
  「我知道。在這種狀況下,拉芙塔莉雅也不會獨自逃到安全的地方躲起來吧。」
  我十分清楚拉芙塔莉雅的性格。
  假如在這種時候貪生怕死地逃離戰場,那我敢斷言她肯定不是拉芙塔莉雅。
  「尚文,你原本不是陷入生死交關的險境嗎?」
  「葛拉絲小姐,妳冷靜點啦。既然已經有辦法展現如此強大的戰力,就代表他必然大獲全勝了嘛。」
  拉爾能快速理解狀況,實在幫了大忙。
  話雖如此……
  「總之,莎迪娜他們也來了,去叫他們過來吧。」
  於是我們決定向淪為戰場的城門口移動,與莎迪娜等人會合後,再到城堡的庭院詳談。
  「小拉芙塔莉雅,能再見到妳真令姊姊開心啊。」
  「莎、莎迪娜姊姊,有點難受啊。」
  莎迪娜一見到拉芙塔莉雅,便立刻緊緊抱住她。
  「這樣就算消除威脅了嗎?在我們來看,應該就等同於收拾掉塔克特了吧?」
  「呃──這個嘛。就擊敗其中一名敵人的意義而言確實沒錯。倒是尚文大人,關於鞭之勇者的結果又是如何呢?比如……與尚文大人一同受了重傷的女王陛下……」
  拉芙塔莉雅的問題令我不由自主地移開視線,陷入沉默。
  察覺到箇中含義的拉芙塔莉雅也跟著默然不語。
  「我是多虧本身的生命力,以及盾之精靈的力量才勉強保住一命,但……」
  「……原來、如此。」
  「至於鞭之勇者……塔克特的話,垃圾繼承了女王遺志,重新覺醒為英知賢王,他研擬作戰阻止了塔克特妄想征服世界的企圖,率領梅洛馬格大獲全勝。」
  「……那位國王陛下竟有如此活躍的表現?真是難以想像。」
  畢竟拉芙塔莉雅只認識以前暴虐無道的垃圾。她會這樣想也不奇怪。
  「是啊──姊姊我們也只聽說過一些風聲,但他真的很厲害喔。」
  「的確。我也認為那是一場配得上『英知賢王』這個別名的戰役。」
  樹以毫無抑揚頓挫的聲調表示同意。
  說到這個,樹跟莉希雅日前是在垃圾的陣營那邊參與戰役呢。
  他們的感受或許比我更加直接且深刻吧。
  「當時只是依照指示出戰,但霍布雷軍居然在不知不覺之間就全軍覆沒,連我們自己都感到相當詫異。」
  「是的。真的一下就分出勝負了。」
  莉希雅點頭同意樹的發言。
  總之,樹他們只是按照指示採取行動,並未縱觀戰局。
  而我也只是去收拾塔克特一行人,沒有參與整體作戰。
  「相信逝世的女王陛下應該很滿意吧。只不過……他還是叫那個名字嗎?」
  「本人都接納了垃圾這個新名字……他並不打算改回本名。」
  「總覺得這話題實在有點悲涼。」
  別說了,我自己也覺得不太妥當啊。
  「總而言之,他真的很厲害。完全展現出再也無法稱他為垃圾的領袖魅力。他率領人數及實力均不如對方的聯軍,卻殲滅了以塔克特為首的霍布雷大軍。」
  我曾有一次叫他奧托克雷,結果垃圾竟露出銳利的目光,要求我改稱他為垃圾。
  我真心不懂為何這種小事會讓他大發脾氣。
  「我也協助垃圾提議的作戰方案,讓塔克特得到了慘不忍睹的報應。」
  「慘不忍睹?報應……該怎麼說呢?突然有股非常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
  我對拉芙塔莉雅說明擊敗塔克特一行人的過程。
  向垃圾借用法杖,藉著施展多重天啟靈光X這門援護魔法,提升的能力佔穩上風。由於雙方實力相差過於懸殊,難以拿捏出手力道,因此我故意將法杖讓給塔克特,與弗烏爾聯手痛扁塔克特。最後搶回盾牌、解放他身上的所有七星武器,並奪走包括他自尊心在內的一切,成功擒下失落的塔克特等等。
  「再來就形同※消化比賽,作為他企圖征服世界的懲罰,我們將包含其後宮在內的相關人員全數處決。儘管那種狀況也是無可奈何,但公開處決真的是一種低劣的興趣啊。」(編註:職業棒球用語。當整個賽季尚未結束就已產生冠軍,剩餘的賽事便形同無意義,稱為消化比賽。)
  雖然不是一段多美好的回憶,但過程才是重點。
  計畫征服世界、擅自策動戰爭,結果敗戰,有此下場也是天經地義。
  「我不會同情他。畢竟他們是害死亞朵拉小姐……以及眾多友軍性命的元凶。」
  「說得沒錯……」
  他若沒有出手干擾我們對抗鳳凰一戰,事態根本不會演變至那種局面。
  儘管覺得那是一場既淒慘又殘酷的公開處刑,不過我不會同情他們。
  「我認為能親自解決仇人,至少算是好事一樁。」
  結果只能想成──我們保住了原本會被塔克特害死的許多條寶貴人命。
  「總算替亞朵拉小姐報仇了呢。」
  「啊……說到這個。在我徘徊於生死的關頭,我在一個稱作盾之世界的空間裡見到了亞朵拉……亞朵拉還是老樣子喔。」
  我舉起盾牌給拉芙塔莉雅看,只見寶石部位開始發光。
  ……會是亞朵拉在盾牌內看見拉芙塔莉雅而主動挑釁嗎?總覺得寶石的發光頻率呈現一種瞧不起人的感覺。
  拉芙塔莉雅似乎也感受到這一點,忍不住微微皺眉盯著盾牌。
  「該怎麼說呢,見到尚文大人重新振作起來真是太好了。」
  「亞朵拉也說要我維持自己的個性就好。話雖如此,我打算比以前更開放一些。」
  我並非對戀愛不感興趣,只是把使命擺在第一位,但我也會開始要求自己回應其他異性的心意。
  「浪潮結束後,如果只是卸下勇者職責、重返原屬世界的空檔,那我會想試著採納莎迪娜的建議,稍微享受一下男歡女愛的樂趣。」
  「那是亞朵拉小姐的心願,我個人也能理解,卻也很好奇您為什麼會歸納出這種結論。」
  的確。我這番話等於是對自己信賴的女子表明『等拯救世界後,我就要開始玩女人!』一樣。
  「哎呀,小拉芙塔莉雅,小尚文已經大有進步了唷。現在正是妳該勇敢跨出第一步的時候──!就像姊姊一樣。妳看妳看,這是姊姊跟小尚文生的小•女•兒。」
  莎迪娜半開玩笑地伸長雙手,抓住變回兒童模樣的希爾荻娜,秀給拉芙塔莉雅看。
  「什麼!?在另一個世界已經過了那麼長的時間了嗎!?」
  喂……別製造多餘的誤會啦!
  「不要隨便把我當作妳的小孩!」
  莎迪娜的話惹得希爾荻娜火冒三丈地揮拳毆打她。
  盯著希爾荻娜的拉芙塔莉雅,則面露困擾神色對我說道:
  「呃……那位是希爾荻娜小姐……嗎?」
  「嗯,原本預定要她留在村莊,但她不知為何一起過來了。而且在穿越世界之際變成了這副模樣。」
  「不就跟拉芙塔莉雅小姐頭一次來到這裡的狀況相同嗎?」
  「應該是吧。看來外表隨著Lv提升而大幅成長的人一旦穿越至另一個異世界,就會變回符合實際年齡的相貌。」
  「我確實曾經有過那樣的時期呢。」
  「我好想親眼目睹啊。」
  「為什麼您想看變回小女孩的我呢?」
  「因為我相當懷念妳幼年時期的模樣啊。只是想好好賞玩一下而已。」
  「請不要含糊其詞地露出眺望遠方的目光。那個……賞玩一詞聽起來很難為情啊。」
  就算我對那方面的態度變得較為開放,也不會否定妳小時候的可愛特質喔!
  不過我絕不會把幼年的拉芙塔莉雅當作女朋友看待。
  「呃──……該怎麼說呢,看來你那邊的狀況也相當不得了呢。我跟拉芙塔莉雅小姐都很擔心你的安危喔。」
  拉爾聽完我的說明,也含糊地說。
  仔細想想,艾斯諾伯德雖然前來向我們求救,但我們也處於驚險萬分的狀況啊。
  是後來好不容易解決了危機,才能前來馳援。
  「或許拉爾你們會覺得殘忍,但她們就是犯下了如此死不足惜的滔天大罪。」
  只因身為女性就對她們寬宏大量,這種想法簡直大錯特錯。
  基本上,我的行事作風是面對女性一律抱持懷疑的態度。都是賤貨害我變成這種個性。
  我最討厭那種「因為被害人是女性」、「女性的證言才正確」之類的觀念。
  「四處濫殺眷屬器持有者,甚至企圖謀害四聖勇者未遂,最後更對一國君王痛下殺手,有那種下場是理所當然的。」
  葛拉絲點頭表示認同。
  「哦?葛拉絲認同我的做法啊?」
  「我不清楚絆是怎麼想的,可是既然犯下這麼多條重罪,那群人大概也無路可逃吧。再怎麼受人擁護也難逃極刑──即便在這個世界也不會改變,就像她們一樣。」
  語畢,葛拉絲望向被五花大綁的那群女子。
  「妳們還真是恣意妄為呢。即便是絆,也不會原諒闖下大禍的妳們。」
  「葛拉絲小姐,話是這麼說沒錯……」
  「……本來挑戰浪潮,維護世界治安是我們的職責所在。可是這些人不僅殺害四聖,還放棄了眷屬器持有者的任務……承受這麼嚴重的損失,還要我認命放他們一馬?你的眷屬器也曾被他們搶走耶?」
  據艾斯諾伯德的說詞,葛拉絲他們好像也被逼到幾近走投無路的地步。
  或許正因如此,她才對我們那邊發生的事態及處理方式表示理解。
  「嗯──……確實無從否定。畢竟我們的戰況也相當吃緊。」
  「所以你們的情況究竟是怎麼回事?」
  「關於這次的戰役,就跟京那時一樣,實質上是那個叛徒率領軍隊攻打過來,失去勇者坐鎮的國家只能舉白旗投降吧。」
  葛拉絲對我們講解這個世界的現況。
  「畢竟發生了不少事啊。我們也趁著浪潮來襲之前的空檔反覆自我鍛鍊,並努力嘗試與絆小姐以外的四聖勇者取得聯繫。」
  「以絆的作風,大概只是我行我素地釣魚,把『到時自會有辦法』之類的話掛在嘴邊吧?」
  「……」
  「喂,妳也否定一下好不好。」
  真是夠了……雖然早就知道了,不過絆也有樂觀正向的一面啊。
  由於是她那樣的人擔任勇者,因此我原本以為這裡算相對和緩的世界。
  那種我行我素的特質,說不定正是她的優點。
  實際上,她明明背負著無法攻擊人類的不利限制,實力卻十分高強。
  「即便如此,我們多少還是找到了與其他四聖勇者進行會談的機會。可是他們根本不仔細聽我們的說詞。甚至連絆小姐都忍不住說出『我可以理解尚文有多辛苦了』這樣的話。」
  「無論在哪個世界,都會發生類似的狀況呢。」
  樹簡短地嘀咕了一聲。
  我實在很想回他『你有資格講這種話嗎?』,不過我已紮實地將強化方法傳授給他,而且他在加入我的麾下後,也願意認真對抗浪潮威脅,這樣已經很好了吧?
  「從剛剛就一直感到有點在意……我記得你是……」
  「是的,我是與尚文先生同屬一個世界的四聖勇者之一……弓之勇者川澄樹。請多多指教。」
  此時,樹作了自我介紹,並秀出弓箭給他們看。
  「啊,話說我們以前曾在喀爾米拉島交手過呢。印象中在靈龜核心也見過的樣子。」
  「當時多謝了。」
  「……小子,這傢伙沒問題嗎?他說的話毫無霸氣可言耶。」
  你這傢伙,別一找到機會就叫我小子!
  「是啊,少爺。樹因先前經歷過不少風波,沾染了詛咒系列的武器,導致他的主觀意識及情緒表現都麻痺了。」
  「原來如此……這傢伙就是莉希雅小姐熱烈談論過的勇者大人嗎?」
  「……」
  樹不發一語。
  但也許是心理作用,他看起來似乎有點難為情喔?
  「呼咿咿咿咿咿!」
  至於滿臉通紅地發出驚呼的莉希雅就不管她了。
  「我們那邊的四聖……雖然幾經波折,但總算全都確保了他們的人身安全,也已完成共享情報的作業。拉芙塔莉雅沒對你提到這件事嗎?」
  「我是聽她說過啦。你似乎為此吃了不少苦頭。」
  「真心希望絆也能好好效法尚文啊。」
  「我想絆應該也沒有怠忽職守吧?」
  「這個嘛……她有認真嘗試與對方進行交涉喔!」
  以元康、鍊及樹等人作為參考案例,可以發現四聖勇者似乎大多都是個性有些古怪的傢伙。
  「這是我們在絆小姐發言時聽到的內容,他們果然也像尚文你們那邊一樣,具備一定的事前知識。」
  「連這邊也是嗎……也難怪,印象中他們好像曾提到『更新』一詞。不令人意外。」
  本以為由絆出面交涉應該就不會有什麼問題,結果卻出現跟我那邊一模一樣的發展。
  倘若試圖強行拘留其他四聖勇者,搞不好會演變成國際問題。
  因此只能按部就班……跟我的狀況完全相同。
  而這個世界本來有四聖獸出沒作亂,卻因葛拉絲等人三兩下收拾掉四聖獸,導致四聖勇者根本不知挫折為何物……儼然形成一種有點悲情的狀況。
  「在那之後……有一天,我們收到除了絆小姐以外的四聖勇者反應皆突然消失的報告……經過調查後發現,居然有其他國家的眷屬器持有者誇下了海口,表示『四聖勇者都是不配當勇者的人物,所以我出手討伐了他們!』。」
  基本上,我也有向艾斯諾伯德打聽過此事,而今拉爾等人則用更淺顯易懂的說詞解釋給我們聽。
  眷屬器持有者殺害四聖勇者──這件事實在可惡至極,因此以絆等人為首的同伴們及國家高層代表,便齊聚一堂舉行會議。
  議題為肅清殺害四聖勇者的眷屬器持有者。
  會議中甚至提及四聖為世界的支柱,一旦折損了被召喚的四聖勇者,浪潮的威脅便會跟著上升等等,已經查明的事實真相。
  既然犯下此等大罪,當然就必須給予制裁……當眾人正在討論此事之際──
  在開會地點……一名人格方面有些問題,身手卻很不錯,被絆等人認定為同伴的傢伙突然出手襲擊拉爾。
  經過一輪短兵相接,雙方拉開距離,拉爾正準備發動不會致對方於死地的技能之時,他手上鐮刀突然憑空消失,轉而落入叛徒手中。
  最後,叛徒甚至當著絆等人的面,展現他獲得的聖武器……似乎是這樣。
  再加上叛徒不只一人,在寡不敵眾的情況下,最後各國高層代表均淪為人質,絆等人只能無奈地被迫選擇撤退。
  過程中,為了護送葛拉絲及國家代表等人安全離開……絆挺身力擋叛徒集團。
  絆雖然缺少對付人類的能力,但擁有禁忌武器的她不得已祭出那個武器,試圖守護眾人。她似乎推測只要與葛拉絲聯手,儘管得付出龐大代價,不過應該能擺脫眼前困境。
  誰知,叛徒事先算準了絆等人的想法,立刻一舉擒下絆,並施展神祕的傳送系技術,將她帶離現場。
  換句話說,他們打從一開始就只鎖定拉爾的鐮刀跟絆嗎?
  之後,葛拉絲等人準備執行搶救絆的作戰。
  拉爾的國家本來打算跟叛徒暗中往來的另一個國家全面開戰……誰知卻出了問題。
  講到這裡,我們為了整理事情的來龍去脈而暫停對話。
  反正就算提供再多情報,我們也很難理解當前的狀況。
  「該怎麼說呢,過程雖然有細微差異,但我們那邊也發生了類似的事件。」
  「確實……如此。」
  此時,原本一直沉默不語的緹麗絲,突然淚如雨下地說道:
  「名匠大人……」
  「別用那種稱謂叫我。」
  「您贈送給我的這孩子……」
  緹麗絲邊說邊遞出碎散的山銅星焰石手鐲給我看。
  「嗯,當時尚文你製作的裝飾品實在幫了大忙啊。要是沒有這個飾品,我們搞不好早已喪命了。」
  拉爾面露苦澀的神情說道。
  「多虧這孩子犧牲自己解放力量,我們才能勉強存活下來。」
  在鐮刀遭奪時的攻防戰中,他們似乎是靠著我送的飾品之力才度過難關。假如拉爾等人因此才獲救,那應該也是好事一樁吧?
  「真的非常抱歉,犧牲了如此精美的藝術品……」
  「呃──……緹麗絲,別一直跟我道歉了。拉爾的眼神實在有點嚇人啊。」
  「那種眼神跟尚文大人很像呢。」
  拉芙塔莉雅看著拉爾的臉龐,嘀咕了一聲。
  我會露出那種眼神看別人嗎?
  該怎麼說呢……明明非我所願,感覺卻莫名被視為我想橫刀奪愛。
  「是啊,確實很像尚文先生喔。」
  「呼咿咿咿咿……樹大人,噓──!」
  樹,你閉嘴啦!
  「寶石好像裂開了,但要再度研磨並重製成其他造型的飾品並非難事。妳就先委屈一點繼續使用吧。」
  我搞不懂,為什麼變成我在安慰緹麗絲呢?
  可是,聽我這麼說,緹麗絲便霍然抬起頭。大概是有些釋懷的表情吧。
  「真的嗎!」
  「嗯,如果我有多餘時間的話。畢竟這對妳而言就像武器,重新幫妳製作並無壞處。」
  反正幫緹麗絲製作裝飾品,也可以讓我體會武器店老爹的感受。
  正如重新打造斷掉的刀劍一樣,我就稍微考慮該怎樣讓碎裂的飾品重獲新生吧。
  ……也許有點困難,但飾品好歹還保有少許魔力。
  「非常感謝!請您務必……」
  緹麗絲如此鞠躬致謝,這時,她看見了我佩戴在身上、由伊米亞製作的裝飾品,整個人為之一愣。
  「這、這這這這這這這這這這這……這是!?」
  「這個嗎?這是我的徒弟兼師妹製作的飾品。」
  我拿起出發前由伊米亞手中收下的二靈護符給緹麗絲看。
  「唔……好莊嚴神聖的力量啊。」
  只見緹麗絲彷彿覺得太過刺眼、完全無法直視般伸手遮住雙眼,並移開了原本緊盯著二靈護符的視線。
  「呼……呼……太了不起了。想不到這世上還存在著如此驚人的飾品。」
  就某種層面來說,既然有辦法激發出裝飾品的力量,那這個飾品對緹麗絲而言,或許會是非常有效的裝備。
  話雖如此,這是伊米亞對我的一片心意啊。
  然而……假使帶在身上便能讓緹麗絲變強,那或許也算值得了。
  「緹麗絲,很抱歉這個飾品不能送妳……但在我回去之前可以先借妳用。」
  伊米亞之所以將這個飾品送給我,是期盼我們都能平安無事。
  既然如此,善加使用也就正如伊米亞所願吧。
  「真的嗎!?」
  「嗯,不過只是借妳用。當我要回去時就得還給我喔。我想想……妳可以用到我把壞掉的飾品重製完成。」
  「遵命──!」
  緹麗絲,拜託妳別對我下跪。
  「──就是這樣唷──」
  「哎呀──……」
  菲洛有些笨拙地將對話內容翻譯給莎迪娜她們聽。
  莉希雅基本上也會補充說明,相信她們對現狀應該已有某種程度的理解了。
  為什麼緹麗絲會對我下跪呢?
  而且拉爾似乎又露出跟我一樣的眼神。
  接著我將二靈護符遞給緹麗絲。
  哦?緹麗絲的身體開始綻放淡淡光芒,纏繞於手臂及雙腳的繃帶應聲斷裂飛散。
  在繃帶底下的詛咒瘀傷,也轉瞬之間完全消散。
  「呃──……我好像在動漫作品或電玩遊戲裡頭看過類似的場景。也就是更換機體或轉職。意思是先前一直使用的機體毀損時,投入新型機身加以替換。」
  樹講出一串莫名奇妙的台詞。
  就語感而言確實沒錯,但那種形容究竟是怎麼回事?
  「好厲害……力量不斷泉湧而出,感覺身體快爆炸了。」
  緹麗絲好像開始飄離地面。
  她得到了飛行能力嗎?背後還長出一對火焰構成的翅膀。
  「為了回應名匠大人的期待,我一定會好好加油!」
  「緹麗絲的傷勢完全康復了……太厲害了……我輸了……」
  不不,你到底輸給誰啊?
  「呃──……妳要跟拉爾好好相處喔?或者說千萬別拋棄他喔?也別說『如果這是名匠大人所期望』之類的話。」
  真的拜託妳了,我一點都不想走橫刀奪愛的路線,從拉爾身邊搶走他女朋友。
  說穿了,我本來就沒有這種興趣。
  「是!」
  算了,既然緹麗絲變得活力充沛,甚至連實力都提升到足以一拳撂倒對手的境界,那就再好不過了。
  伊米亞的裝飾品真是可怕。
  等我有空時,再以師兄的身分幫緹麗絲製作與她相襯的飾品好了。
  「小尚文、小拉芙塔莉雅。」
  聊到一半,莎迪娜突然開口叫了我們。
  「姊姊原本以為是你們發動傳送技能帶我們來到其他國家,但此處確實是姊姊從沒來過的陌生世界呢。」
  「當然啦。」
  「是啊。莎迪娜姊姊注意到什麼事了嗎?」
  莎迪娜從城堡的庭院眺望城下町的景致,喃喃自語。
  她看出什麼端倪了?
  「這裡跟我們那個世界有不一樣的地方嗎?」
  「這個嘛──……首先,姊姊完全聽不懂他們用何種語言交談。跟方言或國家語言的差異無關。可見再怎麼說,小拉芙塔莉雅果然也是一名勇者呢──」
  「說得也是。我在獲得這把刀之前,也完全聽不懂他們的語言。」
  勇者武器附帶自動翻譯機能,但換成像莎迪娜她們這樣欠缺特殊技能的人,當然聽不懂異世界的語言。勇者武器在這方面確實幫了我們很大的忙。
  「儘管在種族大融爐──塞魯托布爾也有我從沒聽過的語言……嗯,還是有差。」
  「莉希雅只花短短幾星期的時間就學會了喔。」
  「那是因為小莉希雅她本來就很聰明吧。姊姊我完全聽不懂啊。」
  我想也是啦。
  連我以前在學習梅洛馬格的文字及魔法文字時,也費了好一番工夫,拿莉希雅當基準未免太殘酷了點。
  「塞茵宿敵持有的裝飾品附帶翻譯機能,倘若其分析作業能有所進展,那我們就樂得輕鬆了啊。」
  此事雖然交給飾品商人負責,卻因那個飾品使用了未知材質而無法重現。
  目前是拿給塞茵的眷族使用。
  否則我們很難跟塞茵進行溝通。
  塞茵好像聽得懂我的話,不過她卻只能發出跳針的回應。
  最近情況變得特別嚴重,我們已漸漸難以跟她進行正常對談。
  要是眷屬器徹底故障,或許她反而能好好講話……可是也不能放任眷屬器壞掉吧。
  「嗯──」
  「菲洛妳也聽得懂這個世界的語言嗎?」
  儘管菲洛看起來像個傻瓜,卻是個道地的雙語人才啊。她在短期間內就學會了這個世界的語言。
  害我忍不住開始思考,所謂的聰明到底是怎麼回事。
  「啊──!主人對菲洛產生了沒禮貌的想法──!菲洛才不是傻瓜!」
  「我並沒有這麼想啊。這只是一個小小的世界之謎罷了。」
  「世界之謎?」
  「拉芙──?」
  沒錯,關於菲洛記性優異的費解之處。
  不管怎麼說,語言的障壁看似簡單,實則困難,然而這世上就是有少數天才,可以輕鬆跨越這道難關。
  「那個,尚文先生。既然要開戰的話,我認為還是盡快提升Lv及備妥武器比較妥當……」
  樹如此建議。
  的確,目睹如此慘烈的情況,任誰都會感到不安吧。
  「你們有辦法確保取得大地結晶嗎?我們世界的人,可以將大地結晶轉換成經驗值。」
  「嗯,我也聽說你們上一次在逃離敵國之際,曾經利用過大地結晶提升Lv。」
  沒錯。我們那個世界的人一旦使用只存在於絆這個世界的礦石•大地結晶,便能獲取經驗值。
  儘管會受大小及純度影響,不過若是在Lv偏低時使用,就能立刻將Lv拉高至一定程度。
  只是此舉終究無法滿足高Lv狀態所需的升級經驗值。
  用過大地結晶後再視情況外出狩獵,相信必能縮短提升Lv所需的時間。
  「就是這麼回事。樹,或許在達到能出戰的狀態之前會讓你心生不安,但你就稍微忍耐一下吧。」
  「知道了。」
  就算聽見他用平板聲調表示諒解,我也會感到有點不安……不過這方面只能靠莉希雅多加把勁了。
  雖說莉希雅從剛剛開始,就一直『呼咿呼咿』地囉嗦個不停,可是她非但被選為為七星武器的勇者,而且也已能隨意發動覺醒狀態。她還具備不單單是Lv方面的堅強實力,為人處事也十分值得信賴。
  「……離題了。拉爾,你身上的繃帶果然也是詛咒搞的鬼嗎?」
  我轉而確認拉爾的狀態。
  明明有回復魔法可用,依然纏滿繃帶,這八成是受到詛咒之類的影響,造成治療遲遲無法生效吧。
  「是啊。那幫傢伙從我手中奪走眷屬器時留下的傷勢,始終難以痊癒。」
  我伸出手掌輕搭拉爾的手臂,並開始詠唱魔法。
  「天啟療創X。」
  「這、這是……」
  我重點式地針對拉爾身上纏著繃帶的部位施展回復魔法。
  X級回復魔法具有連詛咒都能治療的效果,缺點則是頗花時間。
  「尚文先生的回復魔法有消除詛咒的力量呢。我先前也得到了他的醫治。」
  艾斯諾伯德的傷勢也是這樣治好的。
  「X……是指?」
  「就是法杖的強化方法,可以透過分配點數提升技能或魔法的效果。方才我說明解決塔克特的過程中有提到。」
  「原、原來如此……真是厲害,詛咒迅速弱化了。」
  「話雖如此……這詛咒還滿頑固呢。你必須再接受幾次治療,否則大概很難完全康復。」
  附帶一提,一得知X級回復魔法具有解咒效果,我立刻順手對元康施展,沒想到居然完全無效,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因為樹維持現狀還比較好差遣,所以我沒對他使用。
  要是他又滿口正義地跟我唱反調,那我真的會吃不消啊。
  我認為只要講清楚他就聽得懂,反正目前這樣也不會造成困擾,我就讓他維持現狀了。
  不過他一旦身受重傷,我當然還是會為他施展。
  「哎呀──感覺輕鬆多了!拜尚文所賜,總算看見一絲希望之光了!」
  傷勢逐漸好轉的拉爾轉動手臂,臉上露出笑容。
  「謝謝你幫了大忙啊,尚文!」
  「別客氣。反正還有其他傷患對吧?事後我再一併治療……你先繼續說明事態吧。」
  照目前為止的說詞來看,我還是搞不懂拉芙塔莉雅究竟是如何參戰,也摸不清艾斯諾伯德被人搶走船之眷屬器的原委。
  「哎呀,說得也是。那是在我們為了營救絆小姐,開始組織救援部隊之時的事。只不過……當時我也因受到這身傷勢的影響無法自由行動。這方面的事還是葛拉絲小姐比較清楚。」
  拉爾的視線望向葛拉絲。
  「當拉爾等人正在接受治療,其他人組成救援部隊啟程前往營救絆的途中,有一支看似冒險者集團的人馬出手襲擊我們。無論是魔法詠唱或攻擊方式,手段都前所未見。」
  我腦海中不禁浮現禍不單行這個詞。
  「艾斯諾伯德也說明過這方面的狀況。」
  「是的。他們甚至擁有奪取眷屬器的能力,直接衝著葛拉絲小姐及我的眷屬器而來。」
  「除了陌生的攻擊手法,我們也寡不敵眾……我雖然服用了作為王牌的回神水發動技能……可是對方的技術似乎也十分高明,我們逐漸被逼入絕境……最後艾斯諾伯德的眷屬器遭奪,我也差點失去扇子,好不容易才逃出生天。」
  到此為止,就跟艾斯諾伯德描述的內容一模一樣。
  「由於失去了能快速移動的艾斯諾伯德,導致營救絆的計畫受挫,又必須面對鎮壓浪潮的戰役,當我們被迫抵擋叛徒的襲擊之際……」
  「是的,我以受到召喚的形式,出現在陷入絕境的葛拉絲小姐等人面前。」
  嗚哇……拉芙塔莉雅一頭栽進麻煩的狀況呢。
  但也可以形容她出現得正是時候。
  「我施展魔法讓對方看見幻影,盡力應戰……可是敵人也相當難纏,戰鬥持續一段時間後,我們又漸漸屈居下風。」
  儘管日期相差好幾天,不過我想跨越異世界就是會伴隨這樣的誤差吧。
  「尚文大人……關於葛拉絲小姐他們所說的神祕勢力……」
  拉芙塔莉雅看向同行的塞茵。
  我隱約知道拉芙塔莉雅想表達什麼,有所察覺的塞茵臉上也浮現一抹僵硬的神情。
  「照描述的內容聽起來,由對方詠唱魔法的方式及隨身攜帶的裝備道具,應可斷定他們跟塞茵小姐的仇敵是屬於同一股勢力。」
  「是嗎?」
  這下子事態變得愈來愈錯綜複雜了。
  ……他們果然不只是寄居在我們那個世界嗎?
  「幾乎快要全盤皆輸了嘛……」
  到底是被對方整得多淒慘啊?
  倘若我們沒出現,事態會演變成何種局面?一想到這裡,我內心就充滿不安。
  我們都已經如此全力協助了,結果還是一敗塗地!只能說你們真的太過怠惰了喔。
  話雖如此……在事前情蒐不足的狀況下,突然遭到像塔克特那樣的傢伙偷襲,也難怪他們會輸得這麼慘。
  「多虧有你出手相助,我們才能勉強度過這次的難關。由衷感激不盡。」
  既然為惡的手段與塔克特相去不遠,那只要有我們幫助,就絕非無法取勝的對手。
  我不要使用這陣子瘋狂詠唱的天啟靈光X了。
  我要用物理手段擊垮你們!
  「看來,我們最好也將目前知道的情報分享給你們比較好。」
  「什麼情報?」
  「就是我前陣子也受了瀕臨死亡的重傷,在魂遊象外之際,盾之精靈們對我說塔克特是浪潮的開路先鋒。雖然不知浪潮究竟是什麼樣的敵人,但希望你們能先理解這點。由態度及相似性來看,京大概也是開路先鋒吧。」
  「真的假的?」
  「多半錯不了。而擁有奪取眷屬器之力的那幫傢伙,毋庸置疑也是先鋒。」
  起碼考慮到奪取武器的共通點,就很難認定他們會不相干。
  「想不到浪潮居然展開了那樣的侵略行動……浪潮究竟是什麼?難道並不是世界的融合現象嗎?」
  面對敵人的龐大規模,葛拉絲顯露出困惑的神色。
  「不曉得……到底是浪潮本身具有意志,或是背後另有緣由……」
  首先,光是在浪潮爆發時會有魔獸跟著出現的現象,本身就是個不解之謎。
  就目前手中現有的情報,也難以推導出答案。
  「言歸正傳吧。要擺脫現狀的手段是有……但絆的生命安全沒問題嗎?」
  「她應該……會平安無事。畢竟絆本身缺乏對人作戰的能力,力量也因受到詛咒影響而變弱。一旦殺害絆,這個世界就能重新召喚四聖勇者,所以我想對方八成會留她一命。」
  絆若喪命,這個世界就能再次召喚四聖勇者。
  召喚勇者對我而言可能會造成問題,不過對其他人卻大有幫助。
  相信聖武器的精靈,絕不可能回應這些不顧世界安危的惡徒所進行的召喚儀式。
  如此一來,情況應該會對為了守護世界,挺身挑戰浪潮的葛拉絲等人較為有利。
  正如當初剛被召喚過來的我們一樣……或許好好交談就能溝通。打算靠著電玩知識大開無雙的新人,在甫來到這個異世界時,應該還能從容地聽聽他人的說法。因此我不認為對方會採取平白為自己樹敵的行動。
  既然這樣,將虛弱的絆折磨得半死不活再關起來,反而能更有效地將葛拉絲等人逼入絕境。
  「儘管不會有生命危險,但不曉得她會受到什麼樣的對待。拉芙塔莉雅前陣子也差點落得相同的下場。」
  「……的確。」
  只希望絆能平安無事。
  「總而言之,叛徒已經伏誅。我們趕緊派遣部隊,出發營救絆小姐吧。」
  「嗯,愈快愈好。」
  該怎麼說呢?受到御宅族知識的影響,凌虐系電玩遊戲的畫面自我腦海中一閃而過。
  害我不禁萌生了一些下流念頭,例如『為了維護絆的精神健康,我必須開發消除記憶的藥物』之類的。
  畢竟這不是架空作品,一旦被俘虜,一定會遭到拷打吧。
  「可是……這群浪潮開路先鋒,為何總是如此任性地重視自己更甚於世界呢?」
  帶著電玩知識被召喚前來的勇者們也一樣。毫無危機意識可言。
  好啦……接下來該怎麼做,才能從這個環節開始扭轉頹勢呢?
  「我與絆兩人分別擁有喚出克利斯的紙牌,不過克利斯似乎無法出現在絆的身邊……我現在只想盡快出擊啊。」
  「葛拉絲小姐,妳先冷靜下來。我會設法讓救援部隊在今天之內啟程啦。」
  葛拉絲使勁緊握扇子。
  接著她取出紙牌,將呈現企鵝型態的克利斯叫了出來。
  「企!」
  「拉芙──」
  小拉芙像是跟朋友久別重逢似地靠近克利斯,並出聲向牠打招呼。
  「企!企企!」
  「拉芙──……」
  拉芙塔莉雅則在我耳邊細語:
  「儘管受到眾人制止,不過葛拉絲小姐仍然好幾次試圖隻身衝向敵營。我們費了好一番工夫才攔住她。」
  「我想也是。」
  絆在葛拉絲心中的地位,就跟我在拉芙塔莉雅心中的地位一樣吧。
  正因有知己存在,葛拉絲才得以維持心平氣和的狀態。
  「為了見到尚文大人,我也懷著勢必要重返原屬世界的覺悟不斷挑戰浪潮,但……」
  「可惜到目前為止都沒遇見配對成功的浪潮對吧?」
  在我們那個世界,發生於梅洛馬格境內的那次,算是近期內來襲的第一波浪潮。
  由於當時並未產生與絆等人的世界配對成功的跡象,拉芙塔莉雅自然沒辦法順利回歸。
  「總而言之,我們快出發營救絆小姐吧!」
  拉爾發出了乘勝追擊般的豪邁吆喝聲。
  「你們肯幫忙固然很好,但你們知道在救出絆小姐之後該怎麼辦嗎?」
  拉爾轉頭詢問我們。
  「這個嘛……關於擁有搶奪武器能力的眷屬器持有者……只要我見到絆,就能立刻讓他們變弱。」
  「什麼!?」
  「我剛才說過前陣子在我們那個世界,有個叫塔克特的傢伙為非作歹的事吧?」
  「是沒錯啦。但真的那麼容易就能辦到嗎?」
  儘管不知道是否能採用同樣手段以對,但就現狀而言,應當優先處理什麼事情自是不言而喻。
  「我們那個世界的七星武器,跟你們這邊的眷屬器位階是一樣的。因此聖武器持有者具備較高的權限。假使持有者並未善盡眷屬器應負的使命,我應該可以輕易剝奪他們使用武器的權限。」
  附帶一提,我知道自己對塔克特下達的剝奪權限指令,只能對七星武器發揮功效。
  對象換成塞茵……就完全行不通了。
  另外,我拿莉希雅、垃圾及弗烏爾充當目標進行實驗後,發現對武器認定為正當持有者的人物也起不了作用。
  這招似乎只能剝奪透過非法手段獲得七星武器,或者放棄持有者使命之人的權利。
  不過即便奪回,也有許多七星武器就此行蹤成謎。
  「據說你們好像連共享強化方法也沒什麼進展,而我們這邊則強化到一定程度了。所以我建議何不等一切準備就緒後,再去攻擊眷屬器持有者呢?」
  我想當務之急,還是得先搶回艾斯諾伯德的眷屬器。
  那個眷屬器的強大移動能力若遭敵人利用,會為我們帶來不小的困擾。
  但話說回來……絆等人的武器所具備的傳送技能,也就是歸途抄本及龍脈,與我們擁有的傳送技能規格根本不同。只要注意不受到妨礙,想逃離戰場或回到根據地,應該都不成問題。
  「如果你們是如此打算,我們當然歡迎。」
  「那就這麼決定了。總而言之……」
  我朝莎迪娜、希爾荻娜及樹等人看去。
  「先分些大地結晶給我吧。我想先提升同伴們的基本能力,以便應對事態發展。畢竟我們無從得知敵人何時來襲,還是必須加強警戒。」
  「嗯!接下來要開始扭轉頹勢!由衷期盼絆小姐可以安全回到我們身邊。」
  於是,為了營救淪為人質的絆,我們開始著手進行準備。



  五話 適應世界

  「小尚文,只要握住這個礦石就好嗎──?」
  拉爾似乎成功自商人們的手中買到了大地結晶。
  我把商人們送來的大地結晶分發給莎迪娜等人使用。
  「嗯,先藉由使用礦石獲取的固定經驗值加強基礎能力後,再狩獵魔獸進一步提升等級,以便應對作戰。只不過由於戰爭的影響尚未減弱,周邊治安並不穩定,因此大家務必充分提高警覺。」
  雖不知離作戰開始還有多少時間,但提前作好準備絕不會吃虧。
  「另外就是裝備的問題。去羅米娜那邊露個臉好了。」
  現在的裝備也並非應付不了戰鬥,不過還是先去跟羅米娜打個照面,未來比較方便行事。
  「羅米娜還是老樣子,依然是個工匠喔。」
  「那亞爾托最近在幹嘛?」
  「亞爾托跑到其他國家去收集情報了。」
  「我記得他是個軍火販子吧?你們可得提高警覺喔,小心他洩漏情報給敵國。」
  「縱使是亞爾托那傢伙,在這方面還是有分辨好壞的能力啦。其他國家的眷屬器持有者大多是無法溝通的任性傢伙啊。」
  這樣說也沒錯。正因身為軍火販子,他才不會做出給自己惹來殺身之禍的舉動。
  「那我們這就走一趟羅米娜的店舖吧。」
  於是我們託拉爾等人照顧以樹為首,正在提升基礎能力的幾個成員後,旋即動身前往羅米娜的工坊。
  葛拉絲也決定與我們同行。
  抵達之後,我發現羅米娜的工坊旁邊多出一間神祕道場。上次來的時候有這間道場嗎?
  「那是蓬小姐與鶇小姐當作據點的道場。她們平常似乎也會協助絆小姐他們。」
  「哦──」
  拉芙塔莉雅如此向我說明,但還真想不到她們居然……
  蓬原本是京的跟班,是一名個性率直、正經,不討人厭的傻女孩。
  她以前好像常常囉唆地詢問京為人處事之道,因此才遭京欺騙,被當成襲擊我們的棄子。
  她理解自己上當後,與京反目成仇,以類似絆的奴隸的身分加入我方陣營。
  鶇則是垃圾二號的女跟班,渴望得到刀之眷屬器的垃圾二號,率領大隊人馬企圖殺害拉芙塔莉雅等人。不過垃圾二號卻被反將一軍,拉芙塔莉雅明明揮刀砍中他,並再三警告他一旦輕舉妄動就必死無疑,誰知他不聽勸告,於是當場斃命。
  鶇為了討回這筆血海深仇選擇投靠京,結果不僅被動了人體改造手術,還被當作第二枚棄子,率領垃圾二號生前包養的那群後宮女子對我們發動突擊,後來反而被絆救了一命。
  之後她倒是變得循規蹈矩,感覺先前滿腦子的熱戀完全熄滅了。
  「那麼,蓬跟鶇在嗎?」
  「她們前往各地展開鎮壓浪潮的活動,因此不在道場。由於兩人跟絆小姐處得十分融洽,所以她們都很努力顧守絆不在的國家。」
  當我們站在路旁聊得正起勁時,只見羅米娜步出工坊,並賞了我們一記白眼。
  「麻煩你們別站在我的店門口聊天。」
  「還特地出來迎接我們,真是辛苦妳了。」
  「……自從拉芙塔莉雅小姐來到這個世界後,我就猜想你遲早也會出現在此。」
  她這句回應,夾帶著勉強容忍我這番說詞的暗示。
  「快人快語實在幫了大忙。」
  「我本來覺得這是個可以率直地歡慶重逢的場面,但對象若換成尚文,大概就得先談談生意方面的話題了。」
  連我也不由得感到悲從中來。這一切……都是我身為商人的特質太搶鋒頭所致。
  只見羅米娜臉上浮現若有似無的笑容。
  「嗯,很好。感覺像回到絆還在時的氣氛了。」
  「有這回事?」
  「只能說雖然分屬不同世界,但畢竟你們都是勇者的緣故吧?那是尚文與絆共同擁有的特殊氛圍。」
  不要說出那麼莫名奇妙的回答啦。意思是我身上也帶有某種近似絆的氣場嗎?
  「我可不像絆那麼漫不經心喔。」
  「但我覺得您給人一種不同於漫不經心的安心感……」
  想不到拉芙塔莉雅居然在這時候莫名其妙來了一記烏龍球!別對我使出掩護射擊啦!
  「算了。有事的話就快點進來吧。」
  於是我們在羅米娜的帶領下進入工坊。
  「既然來到我的工坊,就是想要訂作裝備品對吧?」
  「嗯,為了救回絆,我希望能先備妥一定程度的裝備。而我手邊也有不少東西想拿給妳看。」
  我拿出武器店老爹他們交給我的素材、蠻族之鎧,以及眾人身上的裝備給羅米娜看。
  有用歸有用,但若不設法微調,大概無法完整發揮出原有的性能吧。
  「另外就是這個。」
  我順手一彈,將魔龍核石遞給羅米娜。
  「咦?這是原本鑲嵌在盔甲上的核石對吧?怎麼又多出一顆啊?」
  「那是你們上次附加上去的核石。它可害慘了我們啊。」
  我向羅米娜說明魔龍核石引發的騷動。
  「哦……原來這顆核石引發了那麼大的騷動啊。」
  「是啊,我們全都吃足了苦頭呢。」
  「不過魔龍素材的武器性能都很優異吧?」
  「……也是啦。」
  不管怎麼說,它的確通用性極高,在各種獨樹一格的盾牌中用起來特別順手也是不爭的事實。
  但假如那頭棘手的魔龍也成了附贈品,那未免太不划算。我情願立刻退貨。
  「瞭解。那這項素材又是什麼?我好像接觸過類似素材。」
  「這是從我那個世界的四靈身上採集到的素材。」
  「果然不出所料……」
  羅米娜頻頻點頭,鑑定靈龜素材及鳳凰素材。
  單純從技術面來看……她的本領好像比修行前的武器店老爹高明一些。
  但是否能與元康二號比拚,則還有待商榷。
  「在討伐京之後所發現的素材碎片中,有部分跟這些材料相似,不過這些材料的純度與特性好像都比那些碎片高。」
  「我想請妳把這些素材打造成可以在這個世界使用的武器裝備,妳辦得到嗎?」
  「應該不成問題。但話說回來,我該在多久之內交貨比較好呢?」
  「唔……老實說,我希望能夠盡快採取行動……」
  利用傳送技能移動應該並非難事。
  由此看來……不管怎樣,都必須花上數天時間才能進行營救絆的行動吧。
  「可以麻煩妳先從簡單的裝備著手嗎?」
  「OK。那我就優先調整你帶來的武器,之後再動工打造新武器可以嗎?」
  「就這麼辦吧。」
  「另外啊……拜託你再多花點心思,指導拉爾如何製作裝飾品好嗎?」
  唉……怎麼又提到這個話題了啊。
  「拉爾曾有一段時間窩在我的工坊,很努力地嘗試製作出比你留下的飾品更優質的新成品。」
  「我已經傳授基礎要訣給他了啊……」
  「他啊……明明笨手笨腳,還是相當拚命地努力過了。只可惜結果依然不太理想……最後臉上甚至漸漸浮現與你相似的表情,還一邊打瞌睡,一邊喃喃自語地說『會被搶走、會被搶走啊』的夢話。」
  「這是什麼強迫症啊?他明明有那種體型跟性格,還懷著如此神經質的恐懼,未免太誇張了……」
  要是在晚上目睹拉爾作惡夢的光景,只會給人看到恐怖片的印象。
  「把四聖獸素材交出來,我想趁指導他的機會製作給緹麗絲使用的飾品。」
  身為絆專屬工匠的羅米娜,應該儲存了不少優質素材。
  自上次道別至今已過了一段時間,她手邊或許有合適的素材。
  此外,為了讓我及樹的武器獲得成長,當然還是有四聖獸素材比較妥當。
  縱使性能不高,也能得到解放加成效果。
  「我手邊應該還有一些拉爾千方百計自各地市場買回來的四聖獸素材……就當作跟你提供的這些素材交換吧,我會盡快備妥。」
  「瞭解。那妳有辦法讓盔甲的機能恢復正常嗎?」
  「唔──」
  羅米娜確認著我的盔甲,發出沉吟聲。
  「打造這件盔甲之人的鑄功進步了呢。整件盔甲變得比上次見到時精密許多。看來我也不能輸啊。」
  連這種事情都看得出來啊?算是專家特有的感覺嗎?
  「盔甲原本的狀態就可進行微調,照這樣看來應該能馬上完成吧。若順便把先前做好的零件裝上去,搞不好可使機能更加提升。」
  「不會再中詛咒了吧?」
  「我已經好好反省過當時的事了。我會把它調整到毫無副作用啦。」
  若是這樣也就算了……
  「材料如果有剩,我乾脆再做幾把武器如何?」
  「……即便是備用武器也沒關係,麻煩設法幫我準備魚叉或刀。我的隊友們預定使用那些武器。」
  莎迪娜及希爾荻娜都需要配置武器。
  雖然我覺得就算拿拉爾提供的國家騎士團使用的武器也沒關係,但想想還是讓她們持用優質裝備比較好。該說果不其然嗎?水龍魚叉好像也失靈了。
  「OK!魚叉是吧。換成長槍也沒問題嗎?」
  「憑那傢伙的身手,應該有辦法駕馭。」
  「魚叉是要給莎迪娜姊姊使用對吧?」
  「嗯,單論實力的話……她的能力搞不好凌駕在妳之上呢。」
  「拿我跟莎迪娜姊姊或希爾荻娜小姐比較也沒意義啊……資歷相差太遠啦。」
  拉芙塔莉雅想要在技術面勝過那對姊妹……大概還有很長一段路得走吧。
  換成亞朵拉的話,或許只要交手幾回合就能擊敗她們。
  「看來你那群隊友似乎身手頗佳呢。那我之後再斟酌一番吧。」
  當我們談得正起勁時──
  「嘩啦嘩啦──」
  菲洛很不識相地從自己的羽毛底下,掏出一把流星錘擺到櫃台上。
  原來妳在場啊?我完全把妳忘得一乾二淨了呢。
  「這把嘩啦嘩啦的玩具有點奇怪耶──」
  「嗯……的確。而且感覺好像暗藏了某種有趣的機關設計。我可以拆開好好研究嗎?」
  「也好,畢竟那是菲洛愛用的暗藏武器。」
  她常常冷不防地掏出這把流星錘砸向敵人。
  原本是在塞魯托布爾的鬥技場撿到的武器,但她卻格外愛不釋手。
  但……我覺得好像已經很久沒見到這把流星錘了。
  「嗯,把它修得亮晶晶──」
  「看起來是滿有趣的啦……」
  「菲洛在這個世界有辦法使用這把流星錘嗎?」
  菲洛在這個世界無法發揮出菲洛鳥原有的怪力,基本上以後方援護為主。
  而且她所施展的,多半是透過歌唱發動的魔法。
  「咦──?」
  這是她自己也搞不清楚時會露出的表情。
  話雖如此,再這樣下去,菲洛將沒有裝備可用也是事實。看來還是有必要委託羅米娜隨便打造幾個裝備給菲洛使用。
  「我記得這孩子的真面目是和鳴仙鳥對吧?需要我把流星錘改造成讓她可以在飛行中投擲的武器嗎?」
  「拜託妳了,也順便替她打造幾款合身的防具吧。」
  「可變型的肩甲或圍巾也是不錯的選擇。我試著拿魔獸專用防具為基底製作看看吧。」
  於是我們與羅米娜商量完畢後,便轉身離開工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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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話 隱藏才能

  在羅米娜的工坊商量完裝備相關事宜之後,我們立刻趕回城堡。
  話雖如此……太陽也已經快要下山了。
  總之,能在抵達當天就收拾掉一名敵人,也算有所斬獲吧。
  ……我還得趕工製作戰鬥用的裝飾品。
  「拉爾,我要出手囉!」
  「來吧!」
  緹麗絲對拉爾的鐮刀,施展我們初次相遇時使用過的魔法。
  「感覺還不賴,力量仍持續不斷地泉湧而出呢。」
  緹麗絲似乎進入絕佳狀態了。
  「我以名匠大人慷慨出借的飾品力量為媒介,擴大了翻譯功能的適用範圍。」
  緹麗絲得意洋洋地進行說明……真不知這傢伙為什麼總是對我抱持好感。
  腦海中隱約浮現出元康的臉龐,總覺得自己好像變得比以前更怕跟女性打交道了。
  「我能達到這種境界,真的是很了不起的事喔。」
  「是喔……」
  此時,莎迪娜手持大地結晶來到我身旁。
  「小尚文啊,這種礦石真是有趣。我一下子就升了很多級耶。」
  「那還用說。不過,好像只有我們那個世界出身的人能有這種效果。」
  「哎呀──」
  「所以妳已將等級提升到多少能發揮戰力的地步了嗎?」
  「就算你這樣問,姊姊我也只能回答不清楚啊。」
  對莎迪娜而言,這是個她初來乍到的陌生世界──就連我也不太熟悉。
  但她依然保有獸人化的能力,所以只要別太勉強,應該不成問題。
  「在你們那個世界,這兩位小姐就是獸人對吧?」
  拉爾指著莎迪娜及希爾荻娜詢問。
  嗯,畢竟莎迪娜目前已經呈現獸人化狀態了。
  「哎呀,連姊姊我也能被稱作小姐嗎?真是太開心了──」
  「……她的言行舉止好像有點問題喔,尚文。」
  啊,拉爾似乎有點被嚇到了。
  對上目中無人的莎迪娜,無論是誰都會產生相同的感想吧。
  「她的態度雖然輕佻,不過身手是一流的。」
  倒不如說她平常那玩世不恭的表現,應該可以跟拉爾歸類為同一種人吧?
  給人一種游刃有餘,或者該說是經驗豐富、可以依賴的安心感。
  「哦──……嗯,我看得出她毫無破綻可尋,是不容小覷的高手。」
  「他這麼說耶,小尚文。」
  「他說的就是妳啦。」
  這種打亂他人節奏的口吻,正是莎迪娜獨有的特色。
  「小希爾荻娜,妳的狀況又如何呢?」
  「……」
  希爾荻娜的肚子發出嘹亮的空腹聲響。這是伴隨等級上升而來的饑餓感。
  「妳想吃飯嗎?」
  「小尚文要下廚嗎?」
  「不不,叫拉爾的部下啦。」
  「如果能吃到小尚文煮的飯菜,我覺得自己有機會變得更強悍唷。」
  嘖……就只會動這種莫名其妙的歪腦筋。
  「在升級時若能攝取適當的豐富營養,確實有可能變強。」
  一旁的艾斯諾伯德主動提議。
  這種趨勢……現場逐漸凝聚我必須下廚的氛圍了。
  「主人煮的飯──」
  「拉芙──」
  「企──」
  包含小拉芙在內的小動物們也開始起鬨。
  真是夠了……雖然麻煩,但也只能認命了。反正就結果而言,認命下廚一定比拒絕輕鬆。
  「好啦好啦,那就帶我去城堡的廚房吧。僅此一次,下不為例喔!」
  「耶──人家也想喝酒。異世界的酒──」
  「不准。我哪能放任小鬼頭灌酒啊!」
  「啊呀──……」
  「姊姊我可以喝唷──異世界的酒──」
  「唷?那位小姐的酒量很好嗎?」
  「莎迪娜能喝的話,人家也要喝──!」
  「妳們這對虎鯨姊妹給我閉嘴!拉爾,那兩個女人可是灌醉過無數男人的超級酒鬼喔。若要跟她們拚酒,你得作好相當程度的心理準備。」
  「呵……看來你並不曉得我的本事吧?」
  我當然知道,你的酒量比想像中還差。
  拉爾的酒量是連拉芙塔莉雅都喝不贏的程度,真虧他對自己那麼自信。
  「假如喝得贏,就能讓莎迪娜對你產生好感。莎迪娜最喜歡酒量好的男人了。你好好加油吧──」
  「哎呀──……姊姊的心早就歸小尚文所有囉。」
  「是是是~」
  「呵……我一定要讓小子也品嘗一下心儀女子被第三者搶走的恐懼滋味──!」
  我雖然信賴莎迪娜,但我不記得曾把她納入喜歡的異性名單之中啊……
  個人認為拉爾對緹麗絲抱持的好感,跟我對莎迪娜的情感完全不同。
  總之,還是幫他打個氣吧。
  「加油──」
  我用超級平板的聲調表示支持。
  倘若莎迪娜受到跨越世界的影響酒量變差就好了……不過希望相當渺茫。
  「拉爾,原來你有這種想法啊?」



  事態發展至此,只見緹麗絲微微側首出聲詢問。
  「緹、緹麗絲!妳、妳誤會了!我不是認真的!只是想讓小子品嘗一下我的感受……」
  「原來你不是認真的啊?好過分喔。」
  我聽見一段頗適合對以前那個好色元康說的台詞了。
  儘管只是聽人轉述,不過元康過去好像相當縱情於色。
  現在則變成一個令人不忍卒睹的菲洛鳥狂人。
  「總而言之!我只打算證明自己酒量超強的事實!如此一來,就可以讓小子親身體驗到我所品嘗過的恐懼感啦。」
  緹麗絲露出極為溫柔,卻又充滿同情的憐憫眼神,開口對拉爾說道:
  「拉爾,人人都有能與不能的事……現在反悔不算晚,你還是死心好嗎?」
  「為什麼要勸我放棄啊!不試試看怎麼知道!」
  「就是早知道你會有什麼下場,我才好言相勸啊。到時有人得照顧被灌醉的你,你也替人著想一下吧?」
  緹麗絲講得真直接……但照顧醉倒的人確實很麻煩沒錯。
  我也有過幾次類似的經驗。
  話雖如此,現場實在有夠吵鬧。
  「才剛抵達沒多久便要求您下廚,真的非常抱歉。」
  拉芙塔莉雅跑來向我賠罪,我輕輕揮了揮手,示意她別放在心上。
  反正我在另一個世界幾乎天天都得下廚,已經有點習慣成自然的感覺了。
  於是我決定利用城堡的庭院,舉辦一場臨時起意的戶外派對。
  「各位──!今天要好好享受唷──!」
  為了替眾人助興,菲洛與受邀前來的吟遊詩人們一起引吭高歌。
  「拉──芙──」
  「企!」
  負責特效演出的小拉芙,在一旁施展幻覺魔法,不斷發射煙火。
  克利斯則與小拉芙合作揮舞著神祕螢光棒,使現場像極了偶像團體的戶外演唱會。菲洛展現梅蒂傳授給她的演唱術,會場頓時充滿了和平安祥的氣氛。
  「哦──……好希望在各地努力維護治安的同伴們,也能感受一下這股美好氣氛啊。」
  拉爾樂不可支地環視會場一圈後,便開始品嚐我做的料理。
  「小子,你的廚藝又進步了對不對?」
  拉爾大啖著我做的燴飯,問了個無關緊要的問題。
  真是夠了,每次都只會叫我小子。你也差不多該記住我的全名了吧。
  「少爺,我在另一邊經歷了不少事情。因此與製作有關的本領大致上都進步了。」
  「什麼?也就是說,連同製作裝飾品的手藝也進步了……嗎?」
  「別我露出那種膽顫心驚的表情啦。」
  拉爾情緒異常激動地霍然起身,拔腿衝進城堡的酒窖。
  「來──!拚酒的時間到了──!喂!把倉庫裡的名酒通通搬出來──!」
  「哎呀──!」
  拉爾與莎迪娜非常興奮地等待美酒上桌。
  由於料理也差不多完成了,因此我也坐下用餐。
  片刻過後……酒壺送上桌,拉爾與莎迪娜開始拚酒……誰知道──
  「嗝……還妹有、還妹有……嗚嘔嘔嘔嘔。」
  「哎呀?這麼快就投降啦?」
  「拉爾,你還是放棄吧。再不適可而止,你真的會死喔。」
  三兩下就被灌醉的拉爾,被緹麗絲攙扶到一旁躺下休息。
  果然還是拿莎迪娜沒轍嗎?
  其實我也可以利用回復魔法強行治好拉爾的酒醉症狀,讓他一路喝到贏,不過我總覺得只要一施展魔法,就會被莎迪娜識破。
  ……還是找葛拉絲商量今後的事情比較有意義。
  葛拉絲正在戶外餐桌和拉芙塔莉雅及樹等人一起用餐,於是我開口呼喚她:
  「葛拉絲,方便打擾一下嗎?」
  「嗯。」
  「先撇開著手備戰一事不談,我想瞭解這個世界的浪潮爆發頻率有多高,以及絆為何無法趁浪潮來襲時逃避追殺?」
  「關於浪潮,也許是受到絆以外的四聖勇者皆已喪生的影響,發生浪潮的間隔變短了。大致上……是以兩個星期為週期反覆發生。」
  週期間隔僅兩個星期……好短。而且若世界各國都會發生,狀況之嚴峻自然更不在話下。
  他們大概是靠歸途龍脈巡視各國,才勉強控制住浪潮的危害吧。
  「如此說來,豈不是相當吃力嗎?」
  「這個嘛……由於我們在技術層面也有進步,所以開發出了一種道具,跟勇者武器一樣,只要先在龍刻沙鐘完成登錄手續,便能將人傳送至浪潮爆發地點。目前同伴們就是利用這個道具,兵分多路前往世界各地抵抗浪潮的侵襲。」
  「哦……」
  這道具真不錯,我也好想要。等之後再向他們索取好了,要連同製作方法一併帶回去。
  「因為事情尚未對外公開,加上敵方的眷屬器持有者不把浪潮威脅放在眼裡,因此這方面我們勉強……還能應付。」
  經她一提,我想起塔克特也絲毫不把浪潮威脅當一回事。這大概可說是他們的共通特徵吧。
  以前的鍊、元康及樹,也只是把浪潮視為讓自己變得更強悍的必經歷程。
  ……這是怎麼回事?
  一得知浪潮是不屬自然現象的特異狀況後,我便忍不住開始對勇者們的知識產生懷疑。
  仔細想想,若一開始召喚了像我一樣的傢伙──沒玩過設定跟這個世界雷同的遊戲,所以缺乏相關知識──前來,必能更順暢地完成共享強化方法的作業流程。
  結果召喚來的都是有電玩知識的傢伙,而那些多餘的知識,反倒成了阻撓他們提升實力的障礙。
  ……電玩知識本身就宛如最大的絆腳石。
  「至於絆,雖然不知對方究竟是用了什麼樣的手段,但她沒能逃過浪潮來襲時的強制召喚。」
  「嗯……換句話說,這方面還是老樣子嗎……」
  上回碰面時,她也不太清楚浪潮是否來襲,反倒被關在一個莫名其妙的地方。
  這該不會已經成了所謂的固定情節吧?
  「話說回來,對方倒是沒有挾絆作為人質揮軍進攻呢。」
  「他們大概認為沒有必要這樣做吧。」
  對方覺得狀仍況容許他們從容行事嗎?
  先前對上塔克特時,他身邊那群女跟班倒是多事地想讓拉芙塔莉雅成為人質威脅我們。
  而白天那個叛徒還來不及祭出人質作戰,就被葛拉絲一擊解決了。
  他身邊的女跟班數量也不像塔克特那麼多就是。
  「接下來就是反撲的時候了。我打算吃完這餐後就出發。」
  葛拉絲也表現出一副幹勁十足的模樣。
  咦?察覺到視線的我回頭一看,只見樹主動跑來找我說話。
  「現場的氣氛還不錯呢。是因為尚文先生到來的緣故嗎?」
  「誰知道呢。」
  「樹大人……」
  詛咒明明已經完全解除,樹卻一直面無表情,並有如機械式唸白啊。
  我只能由衷期盼莉希雅安心的那一天能夠早日來臨。
  「我也想貢獻一己之力,幫助眾人提升士氣。」
  ……怎麼這麼突然啊?
  「就算你說要貢獻心力,但你打算幹嘛?」
  「唔~在這種時候……」
  樹突然轉身,走向與菲洛等人一同表演的吟遊詩人。
  「樹、樹大人?」
  莉希雅也跟著樹一同上前,開始與吟遊詩人交頭接耳。
  過沒多久,吟遊詩人拿出一把長得既不像吉他、也不像小提琴或烏克麗麗……前端附有一顆水晶的備用樂器給樹。
  樹撥了撥弦絲,確認樂器的音色。
  「那麼……獻醜了。」
  ……樹莫名奇妙地開始彈奏樂器。
  雖然是配合著菲洛歌唱時的伴奏開始彈奏,卻沒有一絲不協調感。
  倒不如說,伴奏音域變得比方才更加寬闊,本來歌聲或樂曲只是讓現場氣氛變得稍加歡愉的背景音樂……如今在場所有人卻都自然而然地注意到台上的演出。
  再加上菲洛的歌聲本就十分動聽,這幅光景漸漸吸引住眾人的目光。
  「哇──……」
  面對突如其來的樂聲,菲洛一開始雖面露茫然神情,但沒多久便換上笑容,配合樹的演奏開始唱歌。
  唔……節奏似乎還不錯?
  等菲洛跟吟遊詩人們即興演出的歌曲告一段落,稍加停頓的樹又開始彈奏起其他樂曲。
  這是……聽起來有點耳熟的樂曲,我猜多半是古典樂吧。
  樹這傢伙果然具備演奏樂器的能力。
  初次見面時,他就給人一種大概會彈鋼琴的印象。
  「用弓的人好厲害唷──」
  唱完歌的菲洛也在一旁側耳傾聽樹的演奏。
  梅蒂在弦樂器部分也算略有涉獵,我以前曾在祭典的來賓席,看見她在菲洛唱歌時擔任伴奏。
  而樹的彈奏則與梅蒂平分秋色……不對,這功力搞不好凌駕於她之上?
  當我如此思索之際,彈完這首古典樂的樹……接著又彈起另一首節奏感十足的樂曲。
  該怎麼說呢?用一句話來形容,就是類似動畫或電玩主題曲的曲調。
  過沒多久,只見周遭開始漾起神祕光芒,構築成一幅以樹為中心的夢幻光景。
  詩人們雖也不甘示弱地想要配合演奏,卻形成了不協調音,光芒彷彿警告詩人們一般,在樹身邊化作帶刺的形狀,震退了詩人們的樂音。
  唯一能配合的只有菲洛的歌聲。
  無論是菲洛的歌聲、梅蒂的演奏,或是吟遊詩人的演出,我都聽過很多次了,但個人認為在這當中,樹的演奏在其中也是格外出眾。
  「他的演奏造詣相當了得。」
  「的確,搞不好比國家專屬樂師還要高明呢?」
  「這真是精彩啊。他雖然沒有注入魔力演奏樂曲,不過已成功發動魔法了喔。」
  葛拉絲欽佩地嘀咕。
  「那個嗎?那是存在於這個世界的魔法嗎?」
  「嗯,就跟菲洛小姐當作和鳴仙鳥歌曲的原理一樣。」
  喔,這麼說來,菲洛確實是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後,才學會運用歌曲展開攻擊的模式呢。
  我記得她曾在魔法被封鎖之際動用過這招,而在為了鼓勵我所舉辦的演唱會中,她也唱過一首詭異的歌曲,讓包含元康在內的所有歌迷們,全都陷入迷魂的異常狀態。
  「既然擁有那麼得天獨厚的資質,或許只要稍微接受專家的指導,就能發揮出與菲洛小姐不分軒輊……不對,甚至更勝一籌的樂技。」
  「這或許也是個可行的方案。」
  片刻過後,演奏完的樹回到我們身邊。
  「樹大人,您真是太厲害了!」
  「……」
  樹顯得有些難為情地接受莉希雅的稱讚,拉開椅子就座。
  「莉希雅,妳好像也會彈奏樂器吧?」
  「是的,我稍微會一點。不過現場盡是我沒看過的陌生樂器,因此我完全沒自信啊。」
  我想也是啦。這道理就跟一個人會彈鋼琴,並不代表他必然也會彈吉他一樣。
  可是樹卻三兩下輕鬆上手……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樹,你倒是毫不在意那是陌生樂器,就直接開始演奏了吧?」
  「基本上只要是類似的樂器就有辦法彈奏不是嗎?相信莉希雅小姐一定也辦得到喔。」
  「呼咿咿咿咿──」
  嗯,樹的說詞倒也不無道理。
  但我認為就一般狀況來說,因原理不同而彈奏失敗才是正常結果。
  「怎麼樣呢?」
  「現場氣氛變得很不錯。樹,你成了眾人的矚目焦點囉。」
  樹環視周遭,流露出有點難為情的神態。
  「別講那種客套話沒關係。這一切都是託菲洛小姐的福。」
  「從第一次見面開始,你就給我一種好像很擅長彈鋼琴的印象喔?」
  只見樹面無表情地微微側頭。
  「您這話是什麼意思呢?」
  他的反應……我怎麼覺得似曾相識啊?以我的記憶對照,稍微思考一下好了。
  拉芙塔莉雅則轉頭望向我。
  「不覺得現在的樹先生,看起來很像料理時的尚文大人嗎?您雖然記不住伊米亞的全名,但若換成料理的名字,無論多長都記得住。」
  被她這麼一說,確實有這麼回事。
  若以我為例,周遭對我的評價是十分擅長作菜……對照起來確實有些相似。
  姑且問問看好了。
  「樹……不管是什麼音樂,你只要聽過一次就有辦法重現嗎?」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為什麼這麼問呢?」
  啊,這種回應代表他是真心如此認為。
  起碼我可做不來。
  倘若只聽過一次,要哼出旋律或許不成問題,但要我牢牢記住精準曲調再加以演奏,根本不可能。
  「樹,你曾說過我是暈眩無效的能力者對吧?」
  「是的,有什麼問題嗎?」
  「或許樹也擁有音樂方面的才能喔?」
  「我沒聽過有人這麼說……演奏只是以前基於個人興趣所做的嘗試。」
  「你那麼擅長演奏樂器,難道不是拜特異功能所賜嗎?」
  沒有接受過特別訓練,就使出了與菲洛類似的魔法耶?
  那只要用心學習,豈不是就有辦法成為相當優秀的後援主力戰將嗎?
  樹先是一臉不可思議地微微歪頭,隨後嘀咕道:
  「不是喔?才能與特異功能並不相同。司掌聲音的特異功能就算再怎麼低階,也不會僅止於這種水準。例如音波的能力者,能輕而易舉地操縱聲音,麻痺對手的三半規管,此外,這類人不必使用樂器等輔助道具也能進行演奏。」
  他還是老樣子,一談起特異功能的相關話題就會變得滔滔不絕。
  八成因為這是他熟知的領域,再加上受到詛咒影響吧。
  但話又說回來,原來對特異能力者而言,樂器只是輔助道具喔……好像在形容自行車的輔助輪一樣。
  「況且特異能力者會基於該項能力獲得相對應的評價。縱使我擁有音樂才能,也只是不值一提的才能罷了。」
  樹面露爽朗笑容,以讓人有些煩躁的態度謙虛表述。
  我從來不知道……聽見謙虛回應竟會令人感到如此火冒三丈。
  我搞不好也做過類似的舉動。往後談論料理及千杯不醉的相關話題時,我得小心一點比較好。
  說到這個,我實在無法理解為什麼原本形同虛榮心化身的樹,如今竟變得如此虛懷若谷。
  既然找到可以自滿的能力,就抬頭挺胸炫耀一番啊。
  儘管那樣也很煩人,但總比現在這種反應好多了。
  「……為什麼呢,他給我一種矯揉造作的感覺呢。」
  葛拉絲冷淡地代替我說出心聲。
  樹居然還露出一臉不解的茫然神情耶。
  「是啊。他那一手演奏技巧的用途或許十分廣泛,連我也想罵他一句『混蛋』呢。」
  「呼、呼咿咿咿咿!」
  「尚文大人,請您冷靜一點!我知道您很生氣,但弓之勇者並無惡意啊。」
  「我並不是真的發脾氣,妳們放心吧。所以說樹,你是故意的嗎?」
  「什麼意思?」
  樹出言詢問我的模樣,好像由衷不知自己為何惹火我們。
  看來他當真毫無自覺呢。那也沒辦法了。
  「……樹,既然剛好有這個機會,你就學一下菲洛偶爾透過演唱發動的魔法相關訣竅吧。日後說不定派得上用場。」
  「我知道了。」
  於是樹遵從我的命令,走到吟遊詩人那邊向他們請教魔法。
  想不到居然在抵達另一個異世界後,才發現樹的隱藏才華……天下之大果真無奇不有。
  ……會不會其實四聖勇者個個都像這樣身懷類似的隱藏技能呢?
  我是料理、樹是音樂……那鍊跟元康會是什麼?
  完全無法想像。
  就第一眼的印象來看,鍊是酷帥派,元康則是個現充。
  由這些人格特質可以聯想到什麼樣的隱藏才能呢?
  ……不知道。
  元康看起來好像很擅長泡妞,不過就算對現在的元康抱持有某種隱藏能力的期望,我也只能聯想到他去挖角野生菲洛鳥加入我方陣營的場面。
  想發掘出連當事人都毫無自覺的才能絕非易事。
  很有可能就算打破沙鍋問到底,卻仍舊一無所獲。
  「……咦?」
  當我在思考有關樹的隱藏才能時,希爾荻娜與塞茵一起玩牌的光景映入眼簾之中。
  跟她們聊聊好了。
  「……紙牌?這個世界有那麼方便的魔法武器嗎?」
  「好像有喔。在這個世界,紙牌似乎被當作發動武器或魔法的觸媒。啊,這局是塞茵大人獲勝了。」
  「雖然輸了,但紙牌好像滿有趣的。我想多學些新的紙牌遊戲,到時回村莊再找大家一起玩。」
  「情況如何啊?空腹警報解除了沒?」
  「嗯──?肚子感覺還有點餓,不過小尚文的料理很好吃。」
  「是嗎?那就盡量多吃點,快快長大吧。」
  「嗯。」
  我摸了摸希爾荻娜的頭,只見希爾荻娜有些害臊地點了點頭。
  這麼乖巧真好。倘若希爾荻娜能維持這種程度的大小,不變回跟莎迪娜差不多的模樣,看起來一定更惹人疼愛啊……
  「欸欸,小尚文。聽說這個世界好像有一種名叫紙牌的武器耶。」
  「啊──……經妳一提,我以前也讓莉希雅使用過喔。似乎是內含各種不同魔法效果的道具。」
  上回前來之際,我好像是讓莉希雅拿著紙牌擔任後援角色。
  其實仔細想想,說不定當時莉希雅就已經展露出運用投擲具武器的資質了。
  雖然比不上樹,但她的後援功力也不差。
  現在的莉希雅則是投擲具勇者。
  就投擲型武器的意義來看,紙牌……卡片類武器在她手上也許會很有效果吧。
  「我也想要!我想知道如何製作紙牌!」
  希爾荻娜則是本身就很愛玩紙牌遊戲。
  她的牌套裡存放了一大疊卡片,現在她也仍舊會把牌套帶在身邊。
  既然以前使用過所謂的神諭,那不就代表她能靠獨門技術發揮出相似的效果嗎?
  「如果想知道製作方法……葛拉絲的同伴當中,有沒有這方面的技師啊?」
  我轉頭望向葛拉絲,卻發現她因為看見希爾荻娜而拉開了雙方間距。
  「妳怎麼了?」
  「不,我也難以理解自己為何有此反應,但……妳是希爾荻娜小姐對吧?這位小姐帶有一股氣息,令我不太想接近。」
  「啊呀──?」
  聽對方當面表示對自己沒轍,希爾荻娜也顯得有些困惑。
  「小尚文沒關係。我不會把這種程度的小事放在心上。我習慣了。」
  「這並不是值得引以為傲的事喔。」
  「啊呀──?」
  拉芙塔莉雅雖如此提醒,可是希爾荻娜也不曉得該作何反應。
  看樣子還是找莎迪娜來調解一下吧。
  因為曾經擔任過御用劊子手而習慣遭人排擠……大概只有從事過相同工作的人才有辦法理解吧。
  我也有過被人迫害的經驗,因此多少能夠理解。
  像最近在被身陷險境的塔克特與他那群女跟班臭罵時,我甚至覺得相當爽快呢。
  只不過那次到後來有股不悅之情漸漸湧上心頭,所以兩者之間應該還是有點差異吧。
  「很對不起,我自己也覺得十分過意不去!」
  「真難得見到葛拉絲小姐表現出這樣的反應呢。」
  「嗯……請問,希爾荻娜小姐身上是不是有什麼祕密呢?」
  「祕密?這是妳身為武人的直覺嗎?」
  如果是的話,那大概就是相當敏銳的洞察力吧。
  單就戰鬥面而言,希爾荻娜具備不亞於莎迪娜的潛力。
  「不,倒也不是……」
  「總之呢,她是旁邊那個女酒鬼的妹妹,實力與她平分秋色……不僅具有一定水準的武術造詣,也很擅長使用魔法,甚至已將所學魔法提升至另一個獨創的領域了。」
  雖然有點事後諸葛,不過希爾荻娜的戰鬥實力規格實在高得嚇人。只是經過這回的事件,讓我明白她的實際年齡其實跟拉芙塔莉雅差不多,日後必須好好保護才行。
  聽我這麼說,希爾荻娜立刻得意洋洋地抬頭挺胸。
  由於她的體型尚未恢復原狀,目前依然還是小孩子的模樣,所以整個人帶有近似菲洛的可愛氣質!
  這模樣豈不是比成人的姿態更好嗎?
  「除此之外,大概就是擁有名叫神諭的技能吧?」
  「神諭……?」
  「嗯,簡單來說,就是她可以透過蘊含於物品之中的意志,重現該物品持有者的能力。話說我記得妳曾在自己的魂魄鑿出一個缺口,再放入他人的思念結晶填補對吧?」
  希爾荻娜不發一語地朝著葛拉絲豎起手掌。
  「就是這個。請妳別對我做出意有所指的舉動好嗎?這跟當時與噬魂獸對峙時的感覺一模一樣,令人坐立難安啊。」
  「嗯,我懂了。」
  「妳做了什麼啊?」
  希爾荻娜好像明白葛拉絲所警戒的是什麼了。
  「這個世界的……是叫神魂族人嗎?與我發動神諭召喚下凡的思念十分相近。因此才會出於本能地對我──能吸收這類存在──的氣息產生畏懼感。」
  「換句話說,妳是他們的天敵囉?」
  「不太對。然而對神魂族來說,或許就是這樣。」
  還有這種效果啊……不過我記得希爾荻娜的魂魄缺口已被修補,神諭之力也大幅弱化了不是嗎?
  「既然他們如此明確地顯現,那我不必強行創造魂魄缺口,也能讓對方的神識降臨至身上。就這層意義來說反倒很好下手。」
  「什麼很好下手?聽起來很嚇人耶。」
  有種……希爾荻娜可能會對葛拉絲不利的感覺。
  難道她像噬魂獸一樣,能吞食他人的靈魂嗎?
  莎迪娜則是因為缺乏這方面的才能,所以無法使用神諭。
  「要實驗看看嗎?」
  「可以的話請住手。要是妳進行人體實驗而鬧出問題,那只會造成我們的困擾。」
  的確。縱使找葛拉絲以外的神魂族人進行實驗,也不曉得希爾荻娜會出什麼狀況。
  「言歸正傳吧。艾斯諾伯德擁有不少關於紙牌的知識喔。」
  那傢伙果然精通這方面嗎?
  現在雖然處於微妙的界線,但他原本就跟莉希雅一樣,是屬於智囊型的人物啊。
  「諸位找我嗎?」
  忙著照料拉爾等人的艾斯諾伯德走了過來。
  「嗯,希爾荻娜小姐說想學習紙牌的用法及製作方式。」
  「我明白了,畢竟在另一個世界也受了不少關照。我很樂意就自己所知傾囊相授。」
  「太棒了!」
  「首先,得從挑選製作紙牌的材料著手。若不嚴格挑選基礎材料,就無法製作出上好的紙牌。接著用溶入魔力的墨水──」
  為了避免妨礙其他人,艾斯諾伯德將希爾荻娜帶離現場。
  日後我也找個時間向他打聽一下製作方法好了。只是不知道在另一個世界是否派得上用場就是了。
  話雖如此,艾斯諾伯德果然很博學多聞呢。身為圖書兔的真本領可說表露無遺啊。
  「小尚文──!都沒人肯陪姊姊喝酒耶──」
  莎迪娜背對著那群被灌醉的人,惺惺作態地對我說道。
  連在這個世界也是老樣子嗎……該怎麼說呢,這些人始終以為所欲為的心態胡來呢。
  「莎迪娜姊姊,請別給尚文大人製造太多困擾。」
  我還是無視莎迪娜好了。反正有拉芙塔莉雅幫我應付她。
  「哎呀──……難得有珍貴的好酒可以暢飲一番,卻沒人肯陪姊姊一起喝酒,真是太寂寞啦──」
  如此露骨地開口要求我陪她拚酒,到底是怎樣啊?
  「這場餐會也差不多告一段落了,之後就由我陪妳聊天,請莎迪娜姊姊忍耐一下好嗎?」
  「知道了,小拉芙塔莉雅。那就讓姊姊說說在妳暫離的這段期間,村裡那群孩子們有多賣力工作吧。」
  「好的,麻煩妳了。」
  縱使沒有血緣關係,莎迪娜與拉芙塔莉雅依舊情同姊妹。兩人愉快地開始閒話家常。
  「那麼,我要出發營救絆了。各位,請慎防敵人的襲擊。」
  結束用餐與閒聊的葛拉絲,起身宣布踏上征途。
  「雖然麻煩,但我們也同行吧。畢竟不曉得敵人會在何時何地發動攻擊。」
  「感激不盡。」
  當晚先由Lv已達一定水準的成員們陪葛拉絲出發。
  之後完成升級作業的樹與莉希雅也追上我們,一行人就這麼朝著擄走絆的叛徒當作據點的國家前進。



  七話 絆的下落

  「拉芙──」
  「企!」
  事情是發生在我們搭乘馬車,前往絆淪為階下囚的國家途中。
  我、拉芙塔莉雅及葛拉絲,在馬車內觀看小拉芙與克利斯交談的光景。
  「企!企企!」
  「拉芙拉芙!」
  克利斯與小拉芙似乎在進行某種對話。
  假如菲洛在場,或許就能叫她翻譯,不過我事先已讓菲洛去協助莎迪娜等人了。
  由莉希雅負責指導艾斯諾伯德習練變幻無雙流,拉爾則離開城堡,投入重建工程。
  回想起來,我幾乎從沒跟克利斯一起行動過。而以往總是由絆充當溝通橋樑。
  拉芙塔莉雅好像已跟牠相處過一段頗長的時間了。
  「拉──芙──」
  「企。」
  過沒多久……小拉芙與克利斯彷彿地球人跟宇宙人建立起友誼關係一樣,伸長食指(?)相互輕觸。
  只見貼合的部位綻放出淡淡光芒。
  「企、企企企企企企企企──」
  啊,克利斯好像抽筋似地猛然向後仰。
  「這!?妳對克利斯做了什麼!」
  「對啊!妳在做什麼啊!」
  葛拉絲立刻察覺不對,與拉芙塔莉雅合力拉開克利斯與小拉芙。
  「拉芙?」
  「企……」
  小拉芙微微側頭仰望著拉芙塔莉雅,克利斯則是露出有點遺憾的神情。
  「真是的……突然這樣亂來……尚文,你必須好好管教一下自己的式神啦。」
  「即使妳說要管教……但小拉芙牠從沒做過任何壞事啊。」
  「明明就有!」
  此時不知為何,拉芙塔莉雅居然皺起眉頭責備我。
  小拉芙做壞事?她做了什麼壞事嗎?假如是在我沒看到的地方惹過什麼麻煩的話,那我一定會警告牠。
  「牠做了什麼壞事?」
  「就是拉芙種啊!」
  拉芙塔莉雅立刻回應我的疑問。
  「這件事就有點難說啊。」
  畢竟是村裡的魔獸們主動表示想要變成拉芙種啊。
  實際上,在鳳凰戰役當中不用多說,牠們在討伐塔克特時也盡了一份心力,小拉芙二號更是大顯身手。
  感覺就像負責守護村莊的魔獸代表。
  更重要的是,牠們有時還可以變大,成為恰到好處的舒適靠枕。
  我可是很中意拉芙種喔!
  「那很難說是壞事吧。」
  我還沒向拉芙塔莉雅提起露瑚多的事。等她回去見到露瑚多之後再說出來好了。
  「……看樣子,我跟尚文大人對這個問題的意見可能很難產生交集啊。」
  「妳自己不是也曾說過牠們很好用嗎?」
  「……確實是這樣,但……」
  有一回對上亞朵拉時,妳甚至慫恿拉芙種幫忙取得壓倒性勝利不是嗎?
  而牠們跟村裡的那些傢伙也很合得來啊。
  「就算克利斯變成小拉芙,我也會好好誇獎牠們喔。」
  「你想對克利斯做什麼啊!倘若情況不對勁,休怪我對你不客氣喔!」
  連葛拉絲也站在拉芙塔莉雅那邊嗎?
  不過,她那種說法讓我很難接受啊。
  「拉芙拉芙。」
  小拉芙跳到我肩上,揮舞小小手掌拍打我的頭。
  是要我別誤會的意思嗎?
  「企──」
  克利斯也對著小拉芙發出鳴叫聲……真搞不懂牠們到底想幹嘛。
  「尚文,你到底對那隻式神動了什麼手腳啊?」
  「嗯?在我的村莊裡有個名叫拉托緹爾的魔獸生態專家,我也只不過是和她合作進行研究,再來就是稍微調高牠的變異性數值而已。」
  「還說『而已』……沒人曉得一旦調高變異性數值,將可能導致式神突變成何種危險的魔獸耶!真虧你敢這樣鋌而走險……」
  「說小拉芙是危險魔獸……不過除了拉芙塔莉雅以外,並沒有其他人受害啊。」
  「只提到我的名字似乎不太對吧。」
  「因為只有妳不喜歡牠們啊。」
  「拉芙──」
  此時,克利斯從葛拉絲懷中跳開,揮舞鰭肢說明原委。
  假想練拳……不對。牠先擺出毆打架空對象的動作後,接著換成承受攻擊的動作,然後轉了幾圈應聲倒下。
  「你覺得不堪一擊的自己太過可悲?」
  「企!」
  啊,牠指著我表示我答對了。
  還真虧我看得懂啊。
  然後牠指向小拉芙,擺出彎曲鰭肢的姿勢。
  「因為小拉芙很厲害,所以你拜牠為師?」
  「企!」
  克利斯彷彿強調我答對似地跳了好幾下。
  「尚文大人,最近您無須透過言語就能交流的溝通功力,又更上一層樓了呢。」
  「還好啦。」
  我覺得拉芙塔莉雅的指摘並沒有錯。
  我很喜歡這樣的互動方式喔!
  「無論做什麼都不行!要是克利斯出了什麼意外,傷心的會是我們!相信絆也是這麼認為的!」
  那種口氣,簡直把小拉芙當成病原菌呢。
  既然如此,那也沒辦法……我還是別對葛拉絲及拉芙塔莉雅抖出事實好了──小拉芙與克利斯早已瞞著她們,私下做過好幾次相同舉動。我猜牠們可能在進行某種必須分好次執行的特殊儀式。
  「好啦,為了讓感嘆自己弱小的克利斯能夠鼓起幹勁,我就做個裝飾品給牠佩戴好了。」
  「真的只是裝飾品而已嗎?」
  拉芙塔莉雅及葛拉絲的懷疑眼神真令人吃不消。
  看來我非得設法證明──自己跟小拉芙及克利斯的神祕儀式毫無關聯不可了。

  幾天後,我把找塞茵商量並合作完成的飾品交給克利斯。
  「喏,克利斯。原本也考慮過要製成防具,但總覺得還是這種款式最合適,就準備這個送給你囉。」
  「企!」
  我送給克利斯的是尖頂造型的紅色帽子……也就是聖誕老人戴的聖誕帽。
  「這分明就是貝克鴨嘛!尚文大人,您該不會是在開玩笑吧?」
  「當然不是。絆曾說過克利斯在聖誕節前後誕生,我只是配合牠的生日來設計款式罷了。」
  各人解讀不盡相同啊──連我自己都這麼認為。
  「你就使用這款飾品,盡情地大展身手吧。」
  「企!」
  克利斯擺出充滿幹勁的敬禮姿勢。
  「拉芙──」
  啊,小拉芙露出羨慕的神情了。日後我也找時間做個飾品送給小拉芙好了。
  「……不知為何,我突然覺得克利斯變得有點任性了。」
  「這不是任性,妳們就好好見證克利斯幹勁十足的表現吧。」
  「我覺得放任跟照顧是兩回事喔。」
  拉芙塔莉雅也戳中了我的痛處啊。
  附帶一提,葛拉絲後來找我發牢騷,說克利斯養成了把東西藏進帽子裡的習慣。
  但我並沒有把那頂帽子設計成能容納下很多東西啊……?
  總覺得克利斯貝克鴨化的趨勢,有愈來愈明顯的跡象。

  與葛拉絲等人同行的這趟旅程一路推進,總算抵達了日前被我們收拾掉的那個叛徒統治的國家……但我們卻聽見風聲,本應在當地獲釋的絆,又被其他眷屬器持有者帶走,於是我們與絆的會合作戰宣告失敗。
  「搞什麼啊,絆是無論到哪都會遭人綁票的公主嗎!」
  我們只能先回到拉爾的城堡,找個空房間討論今後的對策。
  本來以為能夠輕鬆搶救她,誰知居然被人橫刀強奪,這是哪來的固定情節嗎!
  「所以?奪走絆的傢伙是哪種眷屬器的持有者?」
  「根據逼問出來的情報顯示,應該是樂器的眷屬器持有者。如果我沒記錯……好像是被召喚前來的勇者……」
  「連被召喚來的異世界人都這麼為所欲為啊?」
  真是我行我素呢。簡直跟以前的三勇者沒兩樣。
  「這終究只是依對方持有的武器所判斷的結論,無法一言以蔽之……」
  「說起來……我應該從來沒問過這個問題,這個世界到底有多少種眷屬器啊?」
  原本覺得畢竟這是異世界,沒必要打聽這方面的情報,但感覺現在還是先確認一下究竟有多少名眷屬器持有者比較好。
  「據傳共有八種。」
  艾斯諾伯德打開書本確認的同時回答。
  「八種嗎……那就全部說來聽聽吧。也順便問一下四聖武器的種類好了。」
  比我們那個世界的七星武器還多一種。
  ……不知為何,隱約有種不祥的預感。
  搞不好在我們那個世界,也有隱而未現的第八種七星武器。
  我記得以前在盾牌的世界裡統計光球數目時,好像總共有八顆,可見那世界有頗高的機率存在著隱藏版七星武器。
  「明白了。一開始應該按照我知道的順序說明比較好吧。」
  「就這麼辦。」
  「那麼……首先是葛拉絲小姐的扇子、拉爾先生的鐮刀,以及本來歸我所有的……船,加上拉芙塔莉雅小姐的刀。」
  這是屬於我方陣營的眷屬器。
  「接著是京生前持有的書,以及亞伯特先生持有的鏡子。」
  亞伯特……我只曉得他的名字,以及他是一具會動的屍體。
  雖然不知亞伯特是什麼樣的人物,但據說他好像包養了很多女人。始終無法洗刷他可能是京二號的疑念。
  「除此之外,還有魚叉及樂器兩種眷屬器。而這兩種眷屬器分別都找到了持有者……目前是我方的敵人。」
  扇、鐮、船、刀、書、鏡、魚叉、樂器……
  盡是獨樹一格的武器呢。
  「那四聖呢?」
  「首先是絆小姐的狩獵具,其他三種聖武器分別為球、鈍器及紙牌。」
  該怎麼說呢?分類有夠微妙。優質武器怎麼反而都落到眷屬器去了?
  球是什麼啊?還有鈍器又是怎麼回事!
  最扯的是,原來紙牌是四聖武器喔!難怪有辦法量產。
  真是謎團重重的四聖武器啊。感覺紙牌跟球有點像魔法系的武器。
  「這個世界的四聖,多半是很冷門的武器呢。」
  「樹大人!噓──!他們說不定會以『褻瀆四聖!』的罪名判您死刑啊!」
  樹的毒舌評論在此發威!艾斯諾伯德與葛拉絲都露出難以言喻的微妙表情。
  「我有點摸不著頭緒,真的有那麼奇怪嗎?」
  拉爾的頭上也冒出問號。
  「假如以我們原屬的日本作為基準,那我只能回答確實很怪。絆沒針對這方面發表過感想嗎?」
  「呃──……很久以前確實說過。」
  絆果然也這麼覺得。
  不過,絆的武器可變化為相當多種類,因此她並不會太傷腦筋吧。
  「美其名為鈍器,但我猜其中多半包含了斧頭或劍鎚等難以分門別類的武器吧。正如弓之勇者能把弓箭變成槍械一樣。」
  我看向樹,樹立刻把手中的弓箭切換成槍械。
  「或許吧,只能說四聖武器的構造就是那樣。」
  「以日本人的標準來看,我們那個世界的四聖武器都很淺顯易懂呢。」
  ……真該慶幸我們那邊挑選了較為主流的武器作為四聖武器啊。
  話雖如此,盾牌……我只能親口表示,你是最格格不入的聖武器。
  ……盾牌是否也有辦法變化成其他的武器呢?
  還是換個角度思考看看好了。
  儘管有點離題,但或許透過眷族向塞茵打聽這方面的情報,也不失為一個好方法。
  例如問問看她的原屬世界在滅亡前有哪幾種聖武器可用……
  如果有劍之眷屬器,那就好笑了。
  「言歸正傳,我們這個世界共計有十二種聖武器。」
  「原來如此。而擄走絆的犯人是樂器的眷屬器持有者對吧?」
  「應該是。」
  「沒辦法透過外交手段解決嗎?」
  「我國已派遣傳令兵前往抗議,對方卻死不認帳,堅稱一無所知。」
  「要是對方開口要求鉅額贖款,那反而代表還有商量餘地。」
  對方究竟有何目的?我現在已經萌生把與我們為敵的眷屬器持有者一律認定為惡勢力,立即處斬的心態了。
  先整理一下現狀。
  「關於書之眷屬器……我們早已收拾了京,但現在還沒發現新的眷屬器持有者嗎?」
  「是的……書與鏡之眷屬器依然下落不明。」
  雖然有點不安,不過這件事應該可留待日後處理。
  只是到時若突然以敵對立場現身,那也會很傷腦筋。
  如此說來,除了絆以外的四聖勇者都已經身亡,剩下的敵人為樂器、魚叉,及從艾斯諾伯德手中奪走船之眷屬器持有者。
  敵人的數量比想像中少……嗎?可是就機動性而言,非法成為船之眷屬器持有者的那派人馬大概比較難應付。
  而且好像還有塞茵的宿敵在幕後穿針引線。
  「既然知道該優先對付哪個敵人,接下來當然就是直搗黃龍。樹、莎迪娜、希爾荻娜,你們目前的Lv升到幾級了?包括練等級的狀況在內,一併報告吧。」
  由於先前配合葛拉絲及拉爾等人展開行動的緣故,我實在無暇關注莎迪娜等人的近況。但好歹也有拉芙塔莉雅陪他們,相信應該幫了不少忙才對。
  「這個世界的魔獸經驗值不少呢──姊姊都嚇了一大跳耶。」
  「嗯,經驗值很多。但相對地也很凶猛。」
  「確實。」
  上次前來時,我似乎只留下了經驗值有點高的體認。
  因為當時一同行動的絆特別擅長對付魔獸,造成我無從判斷這個世界的魔獸究竟是強是弱啊。
  「結果還是海中魔獸的經驗值比較多嗎?」
  「很難說喔。我覺得在這個世界,不管是身處海中或陸上,擊殺魔獸所能獲取的經驗值都差不多。」
  「嗯,沒有太大差別。」
  「這樣啊……」
  儘管不知理由為何,但看樣子在絆等人的這個世界,無論在陸地或海洋,獲取經驗值的效率都相去不遠。
  「至於Lv,姊姊跟小希爾荻娜都姑且升到82級囉。」
  「哦哦,效率真高。」
  我現在也才90級而已……轉眼之間就被追上了呢。
  「感覺還有繼續升級的空間唷。」
  「嗯,身高總算長回來了。」
  希爾荻娜的體型尚未完全恢復原狀。不過進入成長期的她每天都會長高一些。
  「那就好,繼續努力練等級吧。我也會跟著參加。」
  「好──」
  接著,我轉移視線望向莉希雅,樹隨即點了點頭。
  「連強化方法都確實執行完畢的我也已升到80級。輕鬆就能賺進跟活性化時期的喀爾米拉島不相上下的大量經驗值。」
  「……是因為來到異世界,才變得這麼容易升級嗎?」
  我不禁開始思考我們那個世界的經驗值之所以偏低,會不會是受到某種因素的影響。
  「世界──」
  「塞茵大人表示,不同世界的經驗值效率固然有差,但好像會隨著浪潮佔多大的優勢而產生變化。」
  這是唯獨穿越過好幾個不同世界的塞茵才知道的情報。
  四聖當中有三人遇害,也難怪眷屬器持有者會瞧不起浪潮帶來的威脅。
  光是世界並未因浪潮大獲全勝而滅亡,或許就該謝天謝地了。
  附帶一提,塞茵的Lv已經升到81級。
  「多虧樹大人詠唱的魔法,我們才能安全地擊敗魔獸。」
  莉希雅向我報告戰鬥方面的狀況。
  樹跟我相反,能使出降低對手所有能力值的援護魔法。
  一旦我與樹若在同一個戰場上,且分別使用援護魔法,將會形成非常有趣的情況。
  具體而言就是敵方變弱,我方變強。
  我原本就會施展可使能力爆增數十倍的天啟靈光X強化隊友。
  要是樹更進一步對敵人發動可大幅削弱目標能力值的天啟降能X,屆時雙方的能力不知會形成多懸殊的差距。
  搞不好連攻擊力趨近零的我都能撲殺對手。
  在那種狀態下必須提防的,頂多就是類似京曾使用過的能力值比例攻擊吧。
  那時就靠強化過的能力輕鬆閃躲,不然也可以運用變幻無雙流的真氣卸除。
  絲毫不愁無法可破。
  「我們的陣容大致上已不成問題……唯一的困擾就是移動時間。」
  「……嗯,而且歸途龍脈已遭封鎖,造成我們非得親自跑這一趟不可。」
  「感覺大概又會浪費掉好幾天的時間吧。鎮壓浪潮就已經夠麻煩了耶。」
  平時葛拉絲、拉爾及拉芙塔莉雅,均以代表身分參與這個世界的浪潮戰役,不過發生戰役的頻率真的有點高。雖說在我與樹的援護下,通常都能易如反掌地終結戰役……但──
  最該注意的就是情報戰這一面。
  對手也不是傻瓜。來自異世界的人馬施展了援護魔法,奪走鐮之眷屬器的傢伙因而被瞬間秒殺──這樣的風聲一旦傳開,對方勢必會提高警覺。
  在這種場合,我方最不樂見的事態發展,就是對方拿絆作為人質要脅。
  假如可以救出絆再收拾對手,那就再好不過了。
  總而言之,我們也只能乘勝追擊,盡快展開下一步行動。
  「首先,必須查明絆被關在什麼地方。我記得克利斯能感應到絆的下落對吧?」
  「企……」
  「照理說是這樣沒錯……但過去絆被困在無限迷宮時,牠也偵測不到她的位置。這回好像同樣束手無策……」
  「嗯……」
  絆這傢伙還是一樣愛鬧失蹤呢。
  雖然我想這也並非她所願。
  「企!」
  本來垂頭喪氣的克利斯,突然併攏一對鰭肢,擺出集中精神的姿勢。
  片刻過後,只見牠睜開雙眼,鰭肢直指某個方位。
  「拉芙!」
  啊,小拉芙表現出得意洋洋的神情。會是受到牠跟克利斯進行的不明儀式影響,使克利斯的感應精確度獲得提升嗎?
  接著,克利斯從我送給牠的帽子裡,取出一張看似這個世界的地圖,在某座大陸的一角畫上圓圈。
  「……絆就在這一帶?」
  「企!」
  「哇──感覺牠好厲害唷!主人!」
  菲洛以魔獸型態說道……彷彿對我展示隨著Lv上升而產生的進化。
  菲洛現在的模樣……該怎麼說呢,好像變成了在魔獸圖鑑的記載中,屬於和鳴仙鳥系最高位階的和鳴雞蛇。
  由於名稱帶有『雞蛇』一詞,所以我本來還以為是一種具備石化能力的魔獸,不過實際上卻是另一種似是而非、擅長操縱音波的魔獸。
  說穿了就是雞,只是外觀與菲洛鳥女王型態的毛色有點不同而已。
  而且這種姿態還能飛行,真的很不可思議。
  哎呀,菲洛的現狀不是重點。
  「既然對於絆的下落已經有了眉目,那是否該準備啟程了?」
  「嗯,還是盡可能暗中趕往目的地比較妥當。」
  當我們商量到一半,房間中央竟憑空出現一顆光球。
  「怎麼回事?有人詠唱魔法嗎?拉芙塔莉雅,是妳嗎?」
  拉芙塔莉雅會使用光系魔法,要變出這種程度的光球自是易如反掌。
  「不是我。」
  看樣子似乎不是拉芙塔莉雅所為。
  假如是攻擊魔法,那也只能由我出面抵禦了。
  當我內心剛浮現這個念頭時,光球突然裂開。
  緊接著映入眼中的是……
  「鏡子?」
  沒錯,上次來到絆這個世界時看過的那面鏡子,出現在房間中央。
  「鏡之眷屬器為何出現在這裡?」
  「不曉得。」
  僅僅飄浮在半空中,並未對我們展現出敵意的鏡子,片刻過後綻放一陣刺眼強光。
  「怎、怎麼回事?」
  「這種感覺似曾相識!上一次去迎接你們的時候,鏡子也做過相同的事!」
  喔,是指我們解決京之後,絆等人接著趕抵現場之時的事嗎?
  接著我眨了眨眼,轉頭環視周遭……
  「這是什麼地方啊?」
  發現我們一行人全都站在一間滿布塵埃,看起來頗為老舊的房間裡頭。
  透過窗戶往外看……這是某個地方的宅邸嗎?
  外面草木茂盛,一看就知道這是間年久失修的宅邸。
  而把目光拉回室內,只見牆上掛著一面古老的鏡子。
  我記得鏡之眷屬器具備利用鏡子為媒介進行傳送的能力吧?
  真是有夠方便……原來如此,獨樹一格的武器就是擁有這方面的優點。
  在房間的成員有我、拉芙塔莉雅、菲洛、莎迪娜、希爾荻娜、莉希雅、樹、塞茵、葛拉絲、拉爾、緹麗絲、艾斯諾伯德、小拉芙與克利斯……
  「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啊?」
  「不知道……但我想既然鏡之眷屬器選在這時現身,應該代表它肯幫助我們吧。」
  拉爾的說詞也不無道理。因為很難想像傳說武器會毫無理由地妨礙我們。
  「看來還是得充分提高警覺,同時設法調查這是什麼地方。」
  「那就由我使用幻覺魔法外出調查吧。」
  拉芙塔莉雅主動提議。
  「拉芙!」
  小拉芙也想去嗎?好吧,由牠和拉芙塔莉雅出馬,必能輕鬆完成偵察任務。
  「需要菲洛也一起去嗎?」
  「雖然現在的妳會飛,但不曉得外面會不會有人偷襲。所以務必提高警覺喔。」
  「好──」

  之後,探索完周邊環境的拉芙塔莉雅等人回到宅邸。
  此地似乎是位於深山的一座廢墟,周邊杳無人煙。
  「那我們就朝著有人的地方移動吧。」
  「我開始按捺不住興奮之情囉。」
  看來拉爾還是一樣充滿活力。
  鐮刀已重回手上,他可能迫不及待地想大顯身手吧。
  「鏡之眷屬器既然肯相助,那我認為此地應該就是克利斯指定的區域周邊。」
  我也同意艾斯諾伯德的看法。
  八九不離十吧。
  話雖如此,眷屬器偶爾也會採取莫名其妙的行動,這種可能性並非全然為零。
  我想還是謹慎行事比較好。
  縱使實力突飛猛進,也不代表我們就想在濫殺無辜的同時往目的地推進,因為那種殘忍行為就跟塔克特沒兩樣了。
  盡可能隱藏行蹤,只收拾目標並救出絆,方為上策。
  撤退並非難事。只要使用傳送技能便可完成撤離,就算遭到妨礙也能設法突圍。
  儘管心裡這麼想,但我附著盾牌的手臂部位,竟突然傳來一陣刺痛感。
  怎麼回事?我觸碰盾牌再三確認,結果並未發現任何異狀。
  是心理作用嗎?
  於是我們離開這棟廢墟宅邸,往有人居住的地方前進。



  八話 地下迷宮都市

  就這樣,我們抵達有人居住的地方……位於某國境內的城鎮。
  建築物呈現西式風格。有不少夾帶著若干蒸氣龐克色彩的機械類裝置映入眼中。
  在這個和風國家居多的世界當中,此地或許算是一座罕見的城鎮。
  我們決定先由拉芙塔莉雅為一行人施展幻覺魔法,這樣至少可以避免我們的真實身分曝光,完成後再進入城鎮一探究竟。
  啊,雖說有類似哨站的設施是絆這個世界的慣例,所幸我們順利地通過了這關。
  連設置在城鎮入口處的大門都處於完全開放狀態,可見警備十分薄弱。
  「這裡有斡旋國家事務的公會耶。先試著調查這裡到底是哪個國家好了。」
  葛拉絲與艾斯諾伯德一同走進公會確認此地的概況。
  兩人很快就回來了。
  「果然是樂器眷屬器持有者所在的國家。」
  「鏡子真了不起,一下就把我們帶到位於目的地附近的城鎮。」
  假如日前殺掉奪走拉爾那把鐮刀的敵人之際,也能順便把我們傳送到離目的地最近的城鎮,不知該有多好。
  接下來……我轉頭望向虎鯨姊妹。
  「莎迪娜、希爾荻娜,我要妳們盡可能設法讓自己看起來像個普通人。最起碼絕對不准在大庭廣眾之下變成獸人。」
  「哎呀──?」
  「為什麼?」
  「妳們不懂嗎?兩個世界的亞人,在種類上有些差異。」
  只要說是妖精或矮人系應該就很好懂了吧。
  像拉芙塔莉雅一樣長著獸耳的人種似乎相當罕見。
  「最好盡量避免被人看見耳朵或尾巴等特徵。拉芙塔莉雅以前也曾展開潛伏行動,相信妳應該很清楚這點吧?」
  「是的,不過巫女服也滿醒目的吧。」
  「這個嘛……難道妳就不能用魔法把自己偽裝成穿著普通盔甲的樣子嗎?」
  「我真搞不懂尚文大人為何如此在乎這套巫女服。」
  「拉芙──」
  「不不,我明白他的心態喔,拉芙塔莉雅小姐。小子就是很中意妳這副裝扮啊。」
  拉爾進行了神祕助攻,但他說得也沒錯。
  感覺有點難為情啊。
  「雖、雖然我知道您的心意,不過若被對方察覺到魔法效果而加強戒備,就得不償失了啊。」
  或許是感到害臊吧,拉芙塔莉雅的臉頰也泛起一抹紅暈。
  「哎呀──姊姊我是不是該吃個醋呢──」
  「要說種族服裝的話,我們也有啊。」
  「如果可以,拜託妳們別競爭這種無聊事好不好?」
  雖然努力告訴自己不要放在心上,但種族服裝話題會勾起有關亞朵拉的回憶,因此我還是希望盡量避免。
  「……也對。小希爾荻娜,都是妳這大笨蛋害的啦。」
  「吵死了。不然由小尚文指示我們該打扮成什麼模樣好了。」
  「話雖如此……除非變成獸人,否則妳們身上也沒什麼明顯的亞人特徵啊。服裝方面……看起來也不會太醒目。」
  頂多是膚質有點不太一樣這種程度吧?
  至於頭髮看起來有點像尾巴這點,只要聲稱是特殊時尚造型,大概就能應付過去了吧。
  「拉爾,她們身上有與眾不同的刺青圖案……你覺得有辦法敷衍過去嗎?」
  「呃──……這個嘛,應該沒問題吧。假使無論如何都想露出肌膚,只要佩戴一種名叫仿鑽、用來假扮成晶人的時尚飾品,就可以隱藏真實身分囉。」
  晶人分成許多採用不同寶石作為核石的人種,當然也因此衍生出五花八門的不同膚色。
  不過這種事卻用一句「假扮」就能打發,只能說異世界的時尚觀念有令人費解的一面。
  ……我在席德威魯特好像也看過類似的時尚道具。
  沒記錯的話應該叫仿尾吧。這種假尾巴的功能,如同可以增加髮量的假髮,是對自身尾巴形狀感到不滿的亞人,為了遮醜而佩戴的裝飾品。
  我記得自己當時還曾動過念頭,覺得把拉芙塔莉雅或小拉芙的尾巴改成條紋花樣也不錯。
  「緹麗絲對這方面再熟悉不過了,畢竟她是晶人啊。」
  「交給我吧。我看看……個人認為兩位的外貌,都足以讓他人誤以為她們是晶人喔。」
  「必須注意的就是語言。一旦講起未知的語言會引人注目。妳們就盡量保持沉默吧。另外,希爾荻娜切記絕對不可跟莎迪娜分開。」
  「為什麼?」
  「誰叫妳是個大路痴。」
  光是在這短短幾天中,希爾荻娜也曾因為迷路,而在拉爾的城堡內亂逛一通。
  坦白說,路痴症正是我先前有意讓她留在原本那個世界的理由。
  「如果在這裡走失,妳絕對無法與我們會合喔?這樣也沒關係嗎?」
  「我不要──」
  「那就對了。如果妳說什麼都不肯跟在莎迪娜身邊,那就陪菲洛一起行動吧。」
  「我嗎?知道了──」
  先前菲洛在這個世界落單的期間吃了不少苦頭,她自然知道分寸。
  倘若情況不對,她應該也會飛到半空中幫忙找回希爾荻娜。
  「啊呀──……」
  「總而言之,虎鯨姊妹絕對不可在大庭廣眾之下變成獸人,聽懂了沒?」
  面對我的提醒,只見莎迪娜帶著動歪腦筋時會出現的笑容,點了點頭。
  「嘻嘻,女人就是一種偶爾會想被人拘束的生物啊。既然小尚文這麼想一直看著姊姊我們的亞人型態,那姊姊也只好忍耐囉。」
  「是是是,要安分一點低調行事喔?」
  「我知道啦──」
  「拉芙塔莉雅盡可能地藏好耳朵及尾巴再行動。」
  「是。」
  莉希雅與樹大概沒什麼特別需要掛心的地方吧。
  剩下的人則都是原本就屬於這個世界的居民。
  「購買潛伏用裝備所需的開銷沒問題嗎?」
  「尚文,稍等一下。」
  語畢,拉爾自懷中取出硬幣。
  這讓我不禁憶起剛被召喚到異世界時曾見過,名叫玉銀的貨幣。
  葛拉絲及艾斯諾伯德也各自從袖襬掏出東西。
  「雖然無法買齊品質較好的裝備,但還是有帶一點錢在身上啦。」
  「是的。」
  拉爾及葛拉絲分別取出中央開了個洞的銀幣給我看。
  「你們怎麼有錢啊?」
  「在浪潮爆發前……我們時常前往各國遊歷,因此身上本來就會帶著其他國家的貨幣。」
  「……但絆身上一毛錢也沒有。」
  不過,她曾隨便拿些東西出來變賣換成現金過。
  況且就絆的個性而言,恐怕是由其他同伴負責管理荷包吧。總覺得她很容易亂花錢。
  「話雖如此,這些錢應該不夠讓我們一行人找間旅館休息喔。」
  「用傳送技能回城休息好不好……總而言之,我們的第一要務是救回絆,至於錢嘛……若有需要再賺就好。這樣沒問題吧?」
  我們低調地離開城鎮後,便朝著絆被囚之地推進。
  儘管必須靠克利斯指引方向,克利斯卻常常一臉困擾地微微側首。
  看來牠還是會有感應不到絆確切位置的時候。
  我們依照克利斯的引導前進……在兩天後抵達了能夠看見敵國城下町的一座山丘。

  這個國家的城堡是怎麼回事……在高大的城門後方,架設了如同鐵塔般的鋼筋地基,城堡則高調地座落其上。是一座風格與梅洛馬格、霍布雷及席德威魯特均截然不同的城堡。給人難以攻略的印象。
  「鏡之眷屬器為什麼不直接將我們傳送到絆所在位置的附近呢?」
  「是不是擔心我們突然被捲入戰鬥之中?」
  「嗯……」
  這是個還滿合理的推測。話雖如此,憑我們目前的實力大概可以輕鬆應對……吧?
  我由衷期盼,從剛剛開始便不斷自盾牌傳來的微弱痠麻感,是因為絆在附近所引發的現象。
  可是……我總覺得有股不祥的預感。也許還是稍微提高警覺比較好。
  「尚文小子。」
  正如用『○○小姐』來稱呼其他女性一樣,拉爾終於也開始把名字加小子的法則套用在我身上了。他的想法顯而易見──大概是認為這樣叫就沒問題了吧。
  我心想,要不要乾脆認真演一齣搶走緹麗絲的戲給他好看。
  「尚、尚文。」
  拉爾察覺到我的眼神帶著殺氣,輕咳了一聲後,才重新直呼我的名字。
  「幹嘛?」
  「救出絆小姐之後,你打算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不就是要制裁胡作非為的眷屬器持有者嗎?」
  「不是啦……我是在問你打算如何安排退路。」
  「喔,原來是這個問題啊。」
  畢竟先前對付塔克特時,擊敗主帥後,該國的軍人們並未跟著投降。
  我所面臨的狀況,後來是以梅洛馬格為首的聯軍剿滅霍布雷軍落幕;而日前殺掉奪取鐮刀的傢伙時,也是由拉爾國內的軍隊處理餘黨。
  不管是採用高壓手段逼對方就範,或直取敵方主將再呼籲部下投降,可用的方法雖然多不勝數,但這次的確很有可能弄巧成拙。
  「樂器的眷屬器持有者在國內的評價如何?情況會隨著他是立於頂點或是國王手下的將軍而有所差異吧?」
  「樂器的眷屬器持有者,擁有足以被稱作王位繼承人的地位喔。」
  艾斯諾伯德解釋。
  如此說來,一旦出手制裁他,這個國家的人大概會為了復仇而襲擊我們吧。
  參與這次營救行動的我方人馬本來就少得可憐了,對方會產生能倚多為勝的想法也不足為奇。
  「拉爾,你想佔領樂器眷屬器持有者所在的那個國家嗎?」
  「如此而為,會造成其他各國對我國失去信賴……儘管先前恢復了些許信任關係,但我國原本就樹大招風,因此我希望能盡量避免。」
  絆就不用說了,還有不少眷屬器持有者也齊聚拉爾國內。
  在戰力上確實有可能對他國構成威脅。
  以現代社會舉例的話,大概就像是恫嚇周邊各國,試圖推動和平外交的概念吧。
  想要展開和平會談的話,似乎也需要有強大武力當籌碼……
  「只要以統一世界為目標不就行了嗎?」
  「……那種想法跟有問題的眷屬器持有者一模一樣喔,尚文。」
  「嗯……這麼說也對。」
  我們正是為了讓挑起征服世界之戰的敗類接受制裁而展開行動。
  倘若連我們也與對方無異,那像話嗎?
  要制裁明明必須為了守護世界而戰,卻利慾薰心的眷屬器持有者!──這是絆及葛拉絲等人的原則。因此她們大概比較傾向採取令國家免於遭受責難的方式吧。
  儘管我認為現在四聖中已失其三,應該沒有多餘的心思講這種天真的話,但人類就是一種單純生物,不可能基於這些因素便坦然接受事實。
  「現在根本不是國與國相爭的時候。假使真有問題,就算用高壓手段也必須加以抑制,否則只會被浪潮擊敗而慘遭滅亡。」
  看起來葛拉絲在這方面倒是早已作好明確的心理準備。
  「話雖如此,我們一行人成群結隊地前往敵國,卻不事先安排退路真的沒關係嗎?──這就是我想提出的問題啦。」
  「你這麼說也有道理……我本來認為救出絆之後,只要用我或樹的傳送技能逃跑就好。」
  此地又不像九天樓有莫名其妙的結界妨礙,到時用傳送技能,大概就可以輕鬆脫困吧。
  「倒是艾斯諾伯德……你別挑這個時候鍛鍊身體好不好。」
  艾斯諾伯德手持如同啞鈴的道具訓練臂力。
  前陣子他還用倒立姿勢沿著城堡中庭繞了好幾圈。跟隨莉希雅進行的修行也展現出頗為顯著的成效,縱使不是勇者,他也必然已進入覺醒狀態。
  「啊,對不起。我習慣了……」
  ……為什麼我認識的智囊型人物,總是會慢慢轉變成四肢發達的力量派角色啊?
  我連提醒都開始嫌麻煩了。還是先跟拉爾等人開完作戰會議吧。
  「再說啊,就算要採取行動,也必須先查清絆小姐究竟被關在什麼地方吧?」
  「我是比較想採用正面強攻的手段啦……但現在好像也不適合堅持己見了。」
  只要經歷過自傲地認為實力夠強便能為所欲為的戰況,人就會不自覺地變得嫌麻煩。我隱約可以理解到勇者們的自戀心態是從何而來。但還是充分提高警覺比較穩妥。
  倘若輕率地採正面強攻卻害絆遇害,那就真的本末倒置了。
  儘管這世界可能會召喚另一批新的勇者前來,但看著熟悉的同伴喪命實在很難受。
  無論如何,我都非得設法避免此種局面不可。
  更何況絆似乎已經變得十分虛弱……
  「那就該在執行作戰前先做好調查工作。時間寶貴,我們負責鎖定絆被囚禁的建築物位置,拉爾你們去確認龍刻沙鐘的狀況。其他人也別落單,佯裝成一般民眾設法查探情報吧。」
  「好。那我們就先去龍刻沙鐘那邊看看狀況。因為語言不通,酒量很好的兩位小姐就陪我們走一趟吧。」
  「哎呀?姊姊比較想跟小尚文一起行動耶──」
  「畢竟龍刻沙鐘是重要據點啊……莎迪娜,麻煩妳跟拉爾一起去,利用音波掌握一下龍刻沙鐘的駐防兵力總數好嗎?」
  假使用傳送技能就逃得掉還沒問題,但不曉得到時候會發生什麼意外狀況。因此能派上用場的手段自然多多益善。
  「既然是小尚文的要求,那好吧。不過你可得好好保護小拉芙塔莉雅唷。」
  「我知道。」
  希爾荻娜跟著舉手。
  「……那我呢?」
  「妳想跟我們走散嗎?」
  希爾荻娜聞言,當場變得垂頭喪氣。
  「菲洛也要一起去──」
  哦?菲洛緊握著我委託羅米娜用流星錘改造的流星索,表現出幹勁十足的模樣。
  拿著流星索發動突擊的菲洛,搞不好可以趁擦身而過之際命中敵人。
  據羅米娜所言,流星索成了連莉希雅的投擲具及絆的武器都能複製的方便武器。一石三鳥,確實是頗優質的好東西呢。
  「若發生什麼意外狀況,我會立刻趕回來救援。」
  塞茵在我的盔甲上插下一根小小別針。能夠同時檢視退路與敵方陣營概況的她,很適合擔任探子。
  於是拉爾帶著緹麗絲、莎迪娜、希爾荻娜、菲洛及塞茵等人前往龍刻沙鐘。
  「那我們就試著去酒館與公會周邊打聽消息喔。」
  樹則決定與莉希雅及艾斯諾伯德一起偵察城鎮的內部情況。
  最後只剩下我、拉芙塔莉雅與葛拉絲、克利斯及小拉芙嗎?
  於是,我們就此潛入身為敵國首都的城下町。

  「企。」
  城下町入口處的防線……該說比我想像的還要草率嗎?
  這是一座完全感受不到浪潮威脅的和平城下町。
  看似矗立於鋼筋塔台之上的巨大城池……由於城堡的影響,縱使抬頭也看不見陽光。
  這座城堡建立在宛如數座東京鐵塔錯綜交疊而成的地基上,呈現出頗為奇特的架構。
  在克利斯感應能力的引導下,我們順著城下町的幹道前進。
  我們本來應該極力避免啟人疑竇……但我猜大概不成問題。
  只要說我們使喚著一隻有點與眾不同的式神就行了。
  我們離開大街、穿越小巷,再沿著主要幹道推進。
  儘管克利斯的感應偶爾會中斷,但可能是受逐漸接近絆所在地的影響,牠捕捉到絆的頻率也變高了。
  「原先還以為她又被丟進無限迷宮之類的鬼地方,如今看來似乎並不是呢。」
  「若真是那樣,就該慶幸起碼還有方法可以脫困。」
  「話說上一次來到這個世界時,拉芙塔莉雅好像被關進另一個收容所對吧?」
  「是的,真令人懷念。當時的逃亡過程也相當驚險刺激呢。」
  「像絆那樣的人,搞不好真的又被困在那種地方喔。」
  「我也不清楚……只是照歷史記載所示,這個國家應該曾經在地下迷宮上方建造過城鎮才對……」
  竟然是個歷史如此悠久的國家啊?感覺很像封印了靈龜的那個國家呢。
  「聽說……地下迷宮曾是冒險者踴躍前往探索的場地。」
  照這種口氣聽起來,是代表迷宮已被攻略完畢了嗎?
  既然有所謂的無限迷宮,以及艾斯諾伯德所屬的迷宮圖書館等設施存在,不難想像這個世界大概有不少名喚『迷宮』的建築物分布於各地吧。
  就我所屬的那個世界而言,迷宮似乎大多是由過去的老舊遺跡,或者由龍系魔獸的巢穴拓展而成。溫蒂雅、拉托及格利昂都曾聊起那方面的事。
  「這方面的調查交由樹他們負責。我們這組得設法查明絆的確切位置。」
  「好的。克利斯,怎麼樣?」
  「企──……」
  克利斯手捂著頭發出沉吟聲,並指向某個方位。
  結果我們來到位於城下町西北方的某個角落……堆放了大量鋼筋鐵骨,看起來有點像一片荒廢工業區的場所。
  加上鐵絲網的襯托,會令人產生微妙誤解,不知這裡到底是異世界還是現代社會的區域。
  而看似工廠的煙囪也不斷冒煙,空氣品質好像滿糟糕的。
  「拉芙塔莉雅,妳不要緊吧?」
  拉芙塔莉雅以前曾經生過重病,偶爾會因為空氣不好而引發咳嗽症狀。
  現在已恢復健康的她應該不成問題,但為求慎重起見還是確認一下。
  「是的,我沒事……但空氣似乎不太好呢。」
  「確實……另外,由於此地人煙稀少,要是到處打轉的話,感覺很可能會被國家的士兵盯上。」
  「這點請放心。我也擁有潛伏技能……加上有拉芙塔莉雅小姐在,應該可悄悄展開調查。」
  葛拉絲打開扇子,輕聲唸出技能名稱。
  「輪舞•雲隱。」
  一股跟受潛伏技能或魔法加持時相同的感覺,輕飄飄地罩住我們。
  儘管我覺得應該沒問題……但這類技能或魔法大多對魔獸起不了作用啊。
  若改由小拉芙或小拉芙二號級的角色施展,好像就能徹底瞞過他人耳目。
  還是盡量提高警覺展開行動吧。
  一行人慎重地翻越鐵絲網開始偵察……結果發現了一個有點可疑的地下設施入口。
  那處還有好幾個負責站崗的守衛。
  「企。」
  克利斯壓低手臂斜指地面,大概是要我們從這個入口往下走的意思吧。
  「要是能確認哪裡位於絆的正上方,我們直接往下挖,會不會比較省事一點啊?」
  「還真虧你想得到這種點子啊。」
  啊,葛拉絲露出傻眼的神情看著我了。
  「我也差點同意這是個有效率的作法呢。」
  拉芙塔莉雅則是語帶感嘆地回道。
  我個人覺得那種主意不錯喔!
  「所以?我們要現在就潛入那個顯然相當可疑的設施嗎?」
  「也可以……但若不小心被發現就麻煩了。」
  「那也要被發現啊。別小看拉芙塔莉雅及小拉芙的幻覺魔法。」
  「尚文大人這麼期待我們的表現固然令人欣慰,但我還是覺得要提高警覺。」
  「是嗎?」
  「是的。雖然說不上來,不過我有種不祥預感,如果魯莽地發動突擊,似乎只會被對方逮個正著。」
  「拉芙!」
  連小拉芙也點點頭表示同意。
  這會是具備變身能力的拉芙塔莉雅特有的第六感嗎?
  莽撞行事會造成危險也是事實。既然拉芙塔莉雅她們都這樣說了,就該暫且撤退。
  「好吧。那就先回去與其他人會合再說。」
  「這樣比較好。」
  「不過……地下迷宮嗎……」
  總覺得好像有精彩刺激的冒險情節等著我。電玩高手的熱血蠢蠢欲動啊。
  於是,偵察完敵營情報的我們離開了現場。

  「尚文,你們那邊的情況如何?」
  一抵達會合地點的酒館,發現拉爾等人已先集合稍作休息了。
  莎迪娜在一旁喝酒。不過可能因為我事先提醒她別開口講話吧,整個人顯得有些無精打采。
  明明一開口就是個快活過頭的女生……她現在那種態度看起來卻有點像塞茵,反倒令人覺得很不可思議。
  ……根據這個理論推斷,塞茵原本或許是個十分健談的女孩子。
  而樹等人也緊跟在我們之後來到酒館。
  「那我們就換個地方詳談吧。」
  為了避免隔牆有耳,我們移動至人煙稀少……類似高架道路下方的場所。
  頭上有類似小火車的交通工具呼嘯而過。
  這算是微妙地呈現近代化狀態嗎?倘若將小火車換成電車,或許真能讓我產生人在日本的錯覺。
  「根據克利斯的引導,絆似乎被關在地下。我們發現一個有不少守衛駐防的入口。」
  假如有後門,或是迷宮內部有其他路線可以通往絆受困的地方,就再好不過了。
  「那真是麻煩啊……我們那邊也同樣不妙。龍刻沙鐘居然遭到管制,連想靠近都無法如願。幸好小姐們擁有可從建築物外面調查內部狀況的能力,實在是幫了大忙。」
  「姊姊我們大顯身手唷!」
  莎迪娜與希爾荻娜得意洋洋地說道。
  只是為了使用那項技能,好像需要變成獸人的模樣,真的沒出什麼問題嗎?
  「看來戒備相當森嚴呢。」
  「大概是想藉此杜絕其他國家的眷屬器持有者入境的可能性吧。畢竟除此之外,連重現歸途龍脈的技術也外流了啊。」
  「你的國內也採取了相同應對手段嗎?」
  「因為我有設下過濾條件,因此沒這個問題。」
  喔,原來也有這種技術啊?還真是方便呢。
  「言歸正傳,根據莎迪娜小姐她們的說法,對方陣營似乎正在利用龍刻沙鐘進行某種實驗。我也從這個國家的居民口中打聽到情報,說高層最近好像有什麼行動。」
  「相信你應該很清楚,我調查不到那麼深入的位置喔?」
  「我想也是。」
  「我猜小伊米亞應該很擅長這類刨挖作業──」
  「指望不在場的傢伙有意義嗎?」
  如果她在場的話,我肯定會叫她動手挖掘地道吧。
  「塞茵大人表示,已不著痕跡地在進入建築物的人物身上留下別針了。」
  「妳想試著在我們發現的入口處也設下相同機關嗎?」
  問題在於沒人經由那個出入口進出……守衛有一間設置在建築物外面的崗亭可用,根本不會進入那棟建築物啊……以戒備森嚴的層面而言,這種作法並沒有錯。
  既然莎迪娜等人能夠透過音波進行偵測,或許也能讓她們嘗試調查看看。
  「不過──」
  「是,我明白了。呃──主人原本在進入建築物的人物身上插上別針,不料卻在途中遭到干擾。主人表示有不祥的預感。」
  干擾?那就怪了。塞茵的傳送技能具有確認傳送目的地狀況的效果,除了受到妨礙傳送結界的影響之外,我從沒聽說過還有別的因素能造成那招失靈。
  雖然也有可能只是塞茵的技能跟這個世界屬性不合,但遭到干擾的事實卻化作一股討厭的感覺,令人容易胡思亂想。
  「樹你們那邊的狀況如何?有發現什麼嗎?」
  「這個嘛,由於尚文先生等人調查的事情被視為最高機密,一般冒險者根本無從深入調查,不過我們倒是查明了地下迷宮的部分構造喔。」
  語畢,莉希雅與艾斯諾伯德拿出一張地下迷宮地圖的抄本給我們看。
  「這座城下町的地底有一座迷宮,而較淺樓層的地圖繪製作業已有一定程度的進展。」
  「嗯嗯……若依照城下町的格局推敲,應該是在這一帶吧……」
  即便想從迷宮潛入絆的所在位置,也必須先規劃好路線……但這是怎麼回事?
  「由於到地下三層為止的開拓作業進展順利,結果形成了一座地下街。而國家指定管理的區域並未被標註於地圖上。」
  「情報管制嗎……真是麻煩!」
  「需要我順便說明其他已知的線索嗎?」
  「還有什麼新情報嗎?」
  「嗯,我們發現了幾項疑點。」
  樹話一說完,卻見莉希雅與艾斯諾伯德臉上都浮現出不解其意的表情。
  「首先是樂器的眷屬器持有者,他是異世界人……看樣子大概是日本人,名叫宮地秀正。」
  「哦──……是跟性格有問題的四聖勇者一樣的人種嗎?」
  「應該是,但問題並不在那裡。」
  「還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我認為他成為勇者的原委有問題。也請尚文先生幫忙確認。」
  「可以。」
  樹敦促艾斯諾伯德繼續說下去。
  啊──……在這個陣容當中,艾斯諾伯德確實是有辦法徹底看懂文字含意的最佳人選。
  莉希雅固然聰明伶俐,可是她還不到剛踏進這個國家便能精通其語言的境界。
  「我們發現一篇詳述秀正獲選為樂器眷屬器持有者過程的採訪報導。報導內容指出,他原本是遭到四聖勇者召喚儀式波及的一般人。」
  遭到波及?是被聖武器所選定的勇者拖下水,才非自願地被召喚至異世界嗎?
  「真的嗎?」
  「目前只能說似乎是這樣。不過,他與聖武器勇者在原本的世界並不認識。到處都能打聽到類似的說法。」
  被召喚至異世界的緣由可說五花八門。
  我是在看書的時候,鍊、樹與元康則是在喪命前夕被召喚過來。
  就連絆原本也自以為進入了電玩遊戲世界,後來才發現自己來到了異世界。
  「據傳他被召喚而來後便行蹤成謎,下一回再露臉時,便出現在受到嚴密控管的樂器眷屬器前……並當著在場眾人的面拔起樂器眷屬器。同時他也首度表明自己異世界人的身分……」
  不過,這當中大有問題。
  「的確……不太對勁。」
  樹也點頭同意我的回應。
  「被召喚前來的勇者,不是在召喚現身後便持有武器嗎?」
  沒錯,我跟樹等四聖勇者──絆多半也一樣,甚至連我們那個世界的七星勇者們,情況應該都相同。
  經由勇者召喚儀式被召喚過來的異世界人,在降臨時便已手握傳說武器。
  這代表那個叫宮地秀正的傢伙,不僅是遭到波及而被召喚過來,甚至在一開始手無寸鐵。
  武器可是兼具語言翻譯機的功能耶?沒有武器,根本就聽不懂這世界的人到底在說什麼吧。
  非但順序有問題,遭到波及而被召喚過來的情節更是前所未聞。更何況原則上,勇者是由武器挑選並單獨召喚前來的,真有可能會發生像他所聲稱的──遭到召喚儀式波及而被帶至異世界的情況嗎?
  原來如此,難怪樹會認為事有蹊蹺。
  但國家高層絲毫不覺得奇怪嗎?
  我猜,大概是由於他拔出了照理說唯獨獲得遴選之人才能擁有的武器,因此國家就抱著苟且的念頭無視疑點,只求結果令人滿意就好吧。
  「也有可能是資料內容有誤,無法百分之百斷言這就是事實真相。」
  「話雖如此,他是個有辦法透過交涉排除問題的對象嗎?」
  面對我的詢問,艾斯諾伯德輕輕搖了搖頭。
  在奪走了原先遭人囚禁的絆之後,他很有可能裝蒜到底。倘若有交涉餘地,他也不會隱瞞消息吧。就算想要交涉,也等我們先救回絆再說。
  至於他到底是不是合法的眷屬器持有者,也只需讓絆施展仲裁之力加以測試就能知道了。
  倘若他是循合法管道獲選,眷屬器應該不會離手。
  而眷屬器脫手的話……就代表另有隱情。甚至他極有可能會是浪潮的開路先鋒。
  繼天才之後,這次換成無端遭到波及而被召喚前來的異世界人嗎?只希望對方是能好好溝通的人物。
  「那麼,那個叫秀正的小子現在人在哪裡?」
  如果可以,很希望他像京一樣在邊境或領地內從事其他作業,或者剛好外出狩獵魔獸,短時間內不會回來。
  只是先出手搶走絆,卻又離開居城的可能性大概不高吧。
  「根據目擊者的說法,今天他好像在居城。」
  時機不太湊巧嗎?可以的話,我比較希望在不遭遇他的情況下完成此行的目的。
  「再來就是……算了,應該只是心理作用吧。畢竟實際上根本不可能啊。」
  「發生了什麼事嗎?」
  「方才在酒館打探消息時,我聽見人群中傳來了一陣有點耳熟的聲音。」
  「耳熟的聲音?」
  樹轉移視線望向莉希雅。
  「呼咿咿咿……」
  看來莉希雅似乎並未注意到這回事。
  「你聽見了誰的聲音?」
  「我覺得我好像聽見了神似瑪爾德等人的聲音。」
  瑪爾德是誰啊?但我有曾經聽過這個名字的印象。
  ……假設是樹認識的人,而且是原本關係還不錯的人物……既然會直呼其名,該不會是以前身為他部下的那個盔甲男吧?
  我記得他好像就是叫這個名字。
  但那只是錯覺吧?這裡可是絆他們的世界耶?
  兩個世界又沒有通過浪潮串連,那幾個傢伙怎麼可能出現在此?
  而且話說回來,自從在塞魯托布爾利用完樹之後,他們幾人就下落不明了。
  仔細想想,當時他們明明與賤貨一同行動,可是後來卻沒跟塔克特結為同夥。
  儘管覺得較為合理的推測,是他們仍在我們那個世界藏身暗處,並展開活動……但也很難想像現在的樹會說謊騙我。
  「只是聲音相似的陌生人吧?」
  「……的確,我也這麼覺得。」
  若真在此遇見他們,會感到厭惡也不難理解。
  畢竟那群傢伙從沒做過什麼正經事啊。
  「嗯……所需情報大致已經收集齊全……接下來該如何是好呢……」
  我們不乏逃生手段,但要潛入目的地卻沒那麼容易。
  根據拉芙塔莉雅她們的直覺,即便使用魔法或潛伏技能也有可能穿幫。
  但話說回來,就算慎重地掩飾蹤跡再展開行動,效果依然十分有限吧。
  「太陽也快下山了,是很適合展開潛入行動的好時機。」
  若能趁著夜色,潛入絆被囚禁的祕密設施將她搶救出來,接著立刻使用傳送技能逃離現場就再好不過了。之後如果時間足夠,就以絆的事情去找眷屬器持有者興師問罪,視對方的回答再決定是否進行討伐。
  計畫能夠順利執行就好……反正在這裡束手無策地等待也沒什麼意義。
  找一條相對安全的路線,在不被敵人發現下救回絆,這就是最理想的結局。
  而最要命的情況則是──我們的行蹤被樂器眷屬器持有者發現,轉而將絆當作人質威脅我們。
  若是樂器眷屬器持有者肯像塔克特一樣,把絆帶到我們的面前,那我自然想得出無數種救回人質的手段。然而以對手是笨蛋的前提思考戰略,未免太過荒唐了。還是盡量避免這種想法比較好。
  ……不知為何,我有一種對方已在某處設下陷阱的預感。
  可是,內心卻又不自覺地產生這種念頭──只要靠著天啟靈光X,便能輕鬆突破陷阱。
  該怎麼說呢……像塔克特那樣的浪潮先鋒,通常都發揮不出眷屬器的完整能力,因此無論他們再怎麼拚命,我們總能在對戰時佔盡優勢。
  然而……儘管我不是英知賢王,卻也有一股不祥的預感。
  我很怕像先前與京交手時,拉爾等人在我眼前被浪潮強行帶離戰場的事態再度上演。
  樹那群前任隊友也是。各種因素都令我心生不安。
  「你們曉得樂器的眷屬器持有者擁有什麼樣的強化方法嗎?」
  「呃──……絆與其他四聖勇者取得聯繫之際,曾舉辦過一場協商座談會……在席間多少有聽到一些內容。」
  「葛拉絲,妳們呢?還有拉芙塔莉雅。」
  拉芙塔莉雅頓時支吾其詞。
  「除了絆小姐以外的四聖勇者似乎都相當小氣……」
  絆確實不擅長應付這類交涉事宜。
  我猜她必定會說出『我願意公開自己的祕密,希望你們也能不吝分享』之類的話吧。
  「其他四聖勇者的隊友簡直吵成一團啊。當時只有絆為了博取信任而公開自己的強化方法。連原本跟蓬是同夥的那群人,以及從拉爾手中奪走鐮刀的叛徒也曾走漏風聲……很難斷言這類情報絕對沒有傳入樂器眷屬器持有者的耳中。」
  絆以外的四聖勇者因為個性小氣而沒透露強化方法,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
  ……只是若他們在遇害前遭對手挾持人質要脅,也有可能早已透露資訊。
  如此一來,敵人掌握的強化方法說不定比我方還多。
  但不管怎樣,可以想見對方應該尚未引導出眷屬器的完整性能。
  「縱使真有陷阱在前,不行動就一無所獲。與其坐失良機,還不如果斷發動突擊。縱使敵人真的可能挾持絆作為人質,但絆一旦喪命只會令他們徒增困擾也是事實。」
  人質就是得活著才有意義。因為一旦殺害人質,只會令自己淪為對方的報復標靶。
  相信對方也不是笨蛋。
  塔克特大概就是不清楚這方面的訣竅吧。誰叫他是個傻瓜。
  「威脅一事就交給我。」
  「好討人厭的自信……有了尚文的協助,反而讓我們看起來像是為非作歹的一方啊。」
  「……向對手說出狠話:『就算有人質我也絕不受威脅』,再趁敵人驚慌失措之際搶回絆。至於整件事情的善惡問題就等救回絆之後再來思索吧。」
  很簡單。壞事我扛,好事歸絆。
  反正我在這個世界只是過客,就大發慈悲扮一回黑臉吧。
  「儘管我非常不想依靠尚文,但萬一發生意外狀況,由你出馬或許就能巧妙地與對手周旋到底,這也是個不爭的事實……好吧,就麻煩你了。」
  「話又說回來……葛拉絲,我有時只能作出極端冷酷無情的決斷,妳可別對我抱持過高的期待喔。」
  就算我方透過外交等迂迴手段要求釋放人質,對方也始終不理會。
  換言之,他們就是頑固角色,即便暗示我方要付贖金或提供武器強化方法,對方也不會點頭。
  縱使掌握證據而問罪,對方大概也只會將錯就錯地搬出絆作為人質要脅吧。
  在全世界大禍臨頭的這個時候,對方為何採取這種行動,實在令人百思不解。
  鍊、樹及元康就算想靠電玩知識橫行,也從沒動過統治全世界的念頭。
  如果協商破裂,也只好以武力解決問題。
  反正這大概也合乎對方的期望吧。
  「……我明白,我已作好心理準備。」
  「那我就說明一下自己認為妥當的作戰計畫。首先,由拉芙塔莉雅及莉希雅等擅長潛伏行動的成員,潛入設施營救被俘的絆。假使能幸運救回絆,便直接帶她脫離戰鬥圈。」
  第一階段採用相對溫和的作戰。
  假使垃圾在場,是否能提出更完善的方案呢?
  「倘若就如拉芙塔莉雅先前感應到的不明預感一般行蹤敗露,我們便直接進攻。在這種情況下,為了擾亂敵人以收同時執行作戰的功效,我希望拉爾你們幾個能進攻龍刻沙鐘大鬧一番。對方處在趨近有罪的模糊立場。只要掌握證據就能形成正當理由,不用在意後續的外交斡旋。」
  「沒問題!就算攻下龍刻沙鐘也可以吧?」
  「嗯。同時也有聲東擊西的效果,你就鬧大一點吧。」
  假如樂器勇者出現在那邊,對我們反而有利。
  到時就換拉爾替我們爭取營救絆的時間。
  「但如果發生意外事態……有能力奪取眷屬器的敵人出現在我們這邊,那該如何是好呢?」
  緹麗絲向我提問,這是個最該注意的問題。
  「在作戰開始前,我會先為眾人施展天啟靈光X作為預防。這招在對付塔克特時是有效的。首先,你們就趁勢佔領龍刻沙鐘。等到效果消退後,再視戰況將撤退列入考量。要是見苗頭不對,記得使用歸途龍脈逃離現場,或是呼叫援軍前來助陣。」
  又沒人規定我們不能採用京或垃圾二號企圖動用的手段。
  只要透過歸途龍脈,從拉爾國內調派大量士兵前來進攻就沒問題了。
  至於武器可能被奪走的疑慮,到底是只要拉高能力值就可以避免武器離手,或是曾經受過攻擊後產生了抗體──至今仍不得而知。
  反正我的天啟靈光已進化成X版,連同有效時間都大幅獲得提升。
  倘若不能在有效時間結束前攻佔龍刻沙鐘,這次作戰就形同失敗了。
  藉由兵分二路同時展開作戰的手段突破對方防線。
  就算其中一邊失敗,只要另一邊成功,相信也能發揮某種程度的效果。
  「倒不如說,要是對方有人妄想搶奪眷屬器……緹麗絲。」
  我豎起大拇指,比出割喉的動作。
  「就給對手好看。證明妳得到那個飾品之力而變強的事實。」
  「是!若是名匠大人的命令,我必會守護拉爾等人,並擊敗來犯的敵人。」
  聽見我的指示後,緹麗絲敬禮回答。
  發號施令的我就不用說了,連拉爾都露出了微妙的表情。
  「哎呀──看來姊姊們也不能認輸呢,小拉芙塔莉雅。」
  「是啊,一起加油吧。」
  「那麼,開始作戰!」
  於是,我們各自為了執行計畫而展開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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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話 局外人論調

  我們趁著夜色的掩護,依照事先說好的計畫展開行動。
  首先由擅長潛伏行動且身手靈巧的莉希雅、小拉芙、克利斯、葛拉絲及莎迪娜等人打頭陣,以隱身狀態潛入應為絆受困地點的地下設施入口。
  我與樹、希爾荻娜、菲洛及艾斯諾伯德,則作為預防意外情況的第二部隊,在一旁待機。
  另外,為了聲東擊西,拉爾、緹麗絲與塞茵也預計在同一時刻出手攻佔龍刻沙鐘。
  「那麼……我們先走一步。」
  「嗯。」
  在議定的時間來臨之前,我們與拉爾等人留在原地待機。
  當然,我已事先對他們施展天啟靈光X。
  「每次都覺得這門魔法的效果實在驚人啊。」
  「那麼──」
  「我們要出發了。」
  「要好好幹喔。」
  「當然!」
  語畢,拉爾等人立刻快步衝向龍刻沙鐘。
  拉芙塔莉雅等人則是先瞄了我一眼才點點頭。
  「怎、怎麼回事?唔──」
  拉芙塔莉雅迅速壓制對強光產生反應而抬頭觀望的守衛,將人打昏並綑綁起來,丟到一旁的暗處後,隨即潛入建築物之中。
  該怎麼說呢,我目睹了一連串頗為熟練的動作。
  ……潛入敵人據點營救人質,令我不禁回想起以前搶救梅蒂時的情況。
  當時也是狀況百出,不過最後仍然有驚無險地度過了難關呢。
  在作戰開始經過五分鐘之後,只見一道宛如探照燈的亮光,由城堡朝向天際直射而去。
  於此同時,我的視野也浮現出小拉芙的選項。
  是要我將打頭陣的小拉芙叫回來的意思嗎?
  「拉芙召來。」
  「拉芙──!」
  啵一聲,拉芙瞬間出現在我眼前。
  「拉芙!拉芙拉芙!」
  「發生了什麼事嗎?」
  「拉芙!」
  面對我的詢問,小拉芙點了點頭。
  片刻過後……龍刻沙鐘的方向竄出了一陣看似大型煙火的光芒。
  那是塞茵宣告開始攻擊龍刻沙鐘的魔法,她以遠距離照看我與拉芙塔莉雅,將情報傳遞給拉爾等人後便會施展。
  我對背後的隊友們使了眼色後,隨即動身闖進地下設施的入口。
  樹等人也緊跟在後。
  地下設施是個整備完善……說穿了,就是與奇幻風格截然不同的鋼筋水泥建築物。一條不見盡頭的走廊映入眼中。
  「警報裝置之類的東西……已被拉芙塔莉雅她們破壞掉了嗎?」
  隨處可見利用魔法設置的機關遭到破壞的痕跡。
  反正是緊急事態,就算觸發警報裝置也不關我們的事。
  我展開流星壁,無視陷阱一路挺進。
  我們方才只等了差不多五分鐘,並沒有花費太多時間在外面待機。相信應該立刻就能追上她們。
  「拉芙!」
  內心才剛浮現這個念頭,卻見小拉芙在看似可通往地下二樓的地方,阻止我們繼續前進。
  前方有一扇門。周遭鴉雀無聲。
  「拉芙拉芙!」
  小拉芙指著門扉,彷彿發出警告聲,提醒我們不可輕易觸碰。
  「這扇門的後面有問題對吧?」
  「拉、芙!拉芙!」
  接著小拉芙手指地面,左右來回跳個不停。
  「拉──芙拉拉──芙拉!」
  聲調聽起來跟傳送盾的發音完全一樣……
  「會是指……瞬間移動式的陷阱嗎?」
  我才剛出聲回答,樹幾乎也在同一時間呢喃:
  「是的,牠說方才一走進這個房間,就被傳送至其他地方了。」
  「嗯!」
  艾斯諾伯德與菲洛也表示同意。既然你們都聽得懂牠在說什麼,幹嘛不快點幫忙翻譯啊!
  「八九不離十吧。我本來以為不管何種陷阱都能靠蠻力強行破解,但想不到這裡居然出現了瞬間移動式的陷阱。」
  假如這是地洞之類的陷阱,拉芙塔莉雅她們想必也能輕鬆化解。
  再說……我不清楚拉芙塔莉雅的第六感到底有沒有在此地發揮作用。
  可是既然現場警報聲大作,想必代表令拉芙塔莉雅等人隱身效果失靈的瞬間移動式陷阱已經強制發動了吧。
  「究竟會有什麼怪物出現呢?」
  就在我準備打開這扇門之際!
  「拉芙!?」
  小拉芙面露驚訝神情?換句話說,這是……針對我們發動的陷阱嗎?
  大概是從設置地點往外擴散,將大範圍內的目標一併帶離現場的機關吧。
  地面光芒大作,眼前光景瞬間產生變化。
  原來如此……照這樣看來,唯一的應對方法就是在不明感觸來襲後,立刻設法逃出陷阱的有效範圍。只是在方才那條狹窄的通道內,這招大概也難以奏效。
  「尚文大人!」
  我向聲音出處看過去。
  只見那邊有一名手持小提琴狀的武器,看起來像日本人的男子,與另外四名女子。
  以及與他們展開對峙的拉芙塔莉雅和葛拉絲。
  「你就是異世界的聖武器勇者嗎?」
  手持樂器的男子說道。
  黑髮男子身穿一襲以黑色為基底的服裝,態度有些做作。
  年齡大約十幾歲吧。
  不同於鍊那種帶有一抹稚氣的酷帥特質,算是經歷了較多世故的酷帥系人物。
  但講難聽一點,亦可形容他有一張令人看了就討厭的帶刺嘴臉。
  這種人多半偏好黑色系裝扮,而且搞不好精神年齡到現在都還沒脫離國中生階段吧。
  老實說,源自過往經驗的直覺告訴我,這傢伙很有可能會講出一些幼稚的發言。
  ……麻煩了。
  「那你就是據傳得到這個世界的樂器眷屬器青睞,名叫宮地的傢伙嗎……」
  「哎呀呀……初次見面。我就是樂器勇者•宮地秀正。」



  宮地邊自我介紹,邊向我鞠躬致意。
  好虛情假意的態度。
  那種什麼都瞞不過我的得意表情看了就討厭。
  京也像他一樣,總是表現出一副『本大爺聰明絕頂!』的感覺,可是這小子比京更加口是心非。
  「從你們入侵這座地下設施的階段,我就已經知悉你們的一舉一動了。要是放任你們不斷來找碴,到時對付起來會很辛苦,因此我就直接拆散你們囉。」
  我環視周遭進行確認。
  明明一起被傳送,但如今只剩樹在我身旁。
  希爾荻娜、菲洛、小拉芙與艾斯諾伯德皆不在現場。
  拉芙塔莉雅她們也一樣,與莉希雅、莎迪娜及克利斯等人走散了。
  可惡!麻煩死了。
  「你們非但懷著自以為是的正義感偷渡入境,接著還擅闖國家指定管理的區域……甚至襲擊龍刻沙鐘。縱使是眷屬器的勇者,這些也都是不可饒恕的滔天大罪喔?」
  宮地對葛拉絲撂下重話。
  「少胡說八道……我方已經取得證言,絆就是被這個國家擄走的。而且透過絆創造的式神,我們也已探測到絆就被監禁在這地方。」
  面對葛拉絲的回應,宮地露出令人作嘔的笑容,望向身旁的女性們。
  「看來即便我們表示一無所知,你們仍然毫無放棄之意吧。我們明明如此誠心試圖證明自己的清白,結果卻受到這樣粗暴的對待……可見風山絆與其同伴似乎都抱持著錯誤認知,認為自己身為勇者,就可以為所欲為。」
  「明明參與了殺害四聖勇者的惡行,竟然還敢無恥地自稱受害者……」
  「等等,葛拉絲。讓我跟他對談。」
  制止葛拉絲的我趨前一步。
  「毫無關聯的異世界勇者有什麼意見嗎?難道你以為自己有發言權?」
  唔啊……若換成是以前的我聽到這種台詞,一定會微笑以對,並迅速與他保持距離吧。
  別瞧不起人喔?
  我早就不曉得跟多少個像你這種口是心非的敗類交手過了。
  「單就以勇者身分被召喚至異世界,為了鎮壓浪潮而被迫迎戰這點來說,我與絆算是同伴。我們早在你不知情時建立起信賴關係,因此你完全沒資格斷定此事與我無關。」
  雖然措詞有所不同,但這傢伙所表達的意思如下──
  不關你的事,閃一邊去。
  而對付這種人的必要手續之一,就是表明我與絆是同伴而非毫無關聯的陌生人,拿出我有資格居中協調的理由反駁。
  「不管再怎樣強詞奪理,這個世界終究不是你負責的區域吧?我認為一個局外人無論怎麼狡辯,都說服不了這個世界的勇者。」
  嗯……果然,愛據理力爭的他為了防止我插手干預,打算搬出此事與局外人無關的主張狡辯到底。
  我都把道理講得那麼清楚了,他卻無意接納……嗎?
  至此可以判斷出他跟鍊、樹及元康是相同類型的人物。
  那麼,接下來就祭出必要手續之二吧。
  「只可惜我跟這個世界並非毫無關聯。這個世界的刀之眷屬器勇者也在現場,而她本來是我負責的那個世界的人。因此這個世界一旦滅亡,也會造成我們不少困擾。畢竟她原本就是我的世界之居民,也是我很重視的同伴。」
  我指著拉芙塔莉雅,主張自己也是這個世界的相關人士。
  按照他的理論,如此一來,我就從不同世界責任者的無關人士,變成保護同伴──身為這個世界責任者──而來的相關人士。
  「要是想拿毫無關係一詞打發我,那勸你還是不要撇下眷屬器勇者的職責不管,成天只顧為所欲為比較好喔。否則相關人士會跑來對你大發牢騷啊。」
  針對無關論調展開攻擊,是最基本的起手式。
  反正這種人絕不可能在辯論時選擇讓步。
  我只要趁他回嘴之前先行策動攻勢就可以了。
  「你可以跟絆等人協商合作,不然照你自己的步調,好好當個勇者應對危機不就得了?為什麼偏偏選擇敵對立場?有什麼理由就說啊。如果你的理由夠正當,我就出手幫你。」
  沒錯,既然打著勇者的招牌,主張自己是這個世界的相關人士,那麼是否做好份內工作,便成了不可或缺的大前提。
  但據傳宮地這傢伙一味任意妄為,根本沒與絆等人取得聯繫。
  其實我一開始也很想逃避勇者的重擔,因此並非無法理解他的感受。
  假如在初期遭到元康襲擊時,我有能力殺死他藉以逃避勇者責任,那我大概早已付諸實行了吧。
  「只會耍嘴皮子。」
  「我就原封不動地把這句話送還給你。說吧,你為何採取這樣的行動?促使你如此敵視絆等人的理由到底是什麼?」
  明明面臨必須互助合作的狀況,卻完全無意與絆等人溝通協商,又鬼鬼祟祟地玩起鎖國政策,就算被解讀成與四聖為敵也不足為奇吧。
  倘若是曾經狠狠遭到背叛,或有其他正當理由,我也很樂意體諒他的立場。
  「明明擅自召喚我前來,還要我善盡勇者的職責?愛開玩笑也該有個限度。」
  「關於這點,我也認同你的意見。」
  真的……雖說回想起來已經走過一段相當漫長的旅程,但我到現在,偶爾還是會產生類似的念頭。
  而宮地的狀況好像是遭到波及才被召喚至此,我猜他會更火大吧。
  「尚文!」
  葛拉絲瞪了我一眼。我知道啦。這只是文字遊戲而已嘛。
  我轉頭對拉芙塔莉雅揮揮手,拉芙塔莉雅隨即善解人意地安撫葛拉絲的情緒。
  我也是因為得到拉芙塔莉雅與亞朵拉等人的幫助,才下定決心奮戰到底。
  我並不打算再針對自私自利的召喚儀式不斷抱怨。
  「你以為在異世界能享受到至高無上的夢幻無雙生活嗎?那種心態其實不難理解,但可以心想事成的世界並不存在。如果有重視的人,就該竭盡所能努力鎮壓浪潮這種詭異災害。所以還是跟其他勇者合作比較輕鬆喔!既然已被武器選上,那就更不用說了。」
  勇者可以輕視浪潮的威脅。會有這種想法也不奇怪。
  然而一旦考慮到浪潮帶來的危害,就絕對不愁找不到出戰的理由。
  地震、海嘯及饑荒,浪潮引發的天災簡直多不勝數。
  這不足以成為我們恣意妄為的理由。
  我們必須思考自己為何受到期待,為何得投身戰場。
  更何況身旁的這群同伴們都是這個世界的居民耶!
  在浪潮可能毀滅世界的關鍵時刻,輕忽浪潮威脅絕非上策。
  我記得好像是電玩知識惹的禍吧?絆以外的四聖居然誤以為浪潮是系統升級事件。
  「假如只顧隔岸觀火,火苗總有一天會吹到你們這邊,進而掀起燎原大火喔?」
  「我可不打算跟其他勇者套交情。」
  「我的意思又不是要你跟其他勇者們交朋友。『我會做好份內的工作,但除此之外的事一律不准干涉』……如果你抱持的是這種程度的主張,相信絆及葛拉絲,甚至是這個世界的人們大概都不會有意見。」
  我這麼說之後,葛拉絲勉為其難地點頭表示同意。
  又不是隸屬相同組織的人就必定感情融洽。
  倒不如說,組織內想法不同的人愈多愈方便。
  然而會對組織造成危害的存在,註定只能被淘汰。
  「你那是什麼高高在上的口氣啊?有夠沒禮貌。」
  我搬出正確主張擺在宮地眼前,他只能一臉不悅地轉移論點。
  「……難道你還覺得自己能夠被人以禮相待嗎?就憑你這種出言不遜的貨色?」
  首先,麻煩改善一下裝腔作勢的口氣好不好?你的膚淺人性表露無遺啊。
  有自己的個性與想法的鍊、樹及元康,反倒比較好溝通。
  「聖武器的位階肯定在眷屬器之上。更何況,你面對位階明明與你相等的葛拉絲等人,亦沒有善加招待,像你這種不懂禮貌的傢伙,似乎沒資格罵我呢。」
  若能順利與絆會合,試著剝奪這傢伙的權限應該比較好。
  如果是問題行動過於醒目的眷屬器持有者,理應不會被眷屬器接受。
  「誤以為想做什麼都沒關係的人是你吧。」
  『我是勇者』的說詞可無法構成免罪符,況且就算想譴責對方的所作所為,也得視情況而定。
  「囉嗦、閉嘴,我懶得聽你狡辯。」
  最後仍表現出不肯與我方協商的態度嗎?
  我明明才反嗆了幾句而已……看來他只是個愛裝知性的小鬼。
  「你剛剛有提到,自己很誠心誠意地面對我們的質疑對吧?但在我看來,你的對應表現根本稱不上具備任何誠意。」
  他應該聽得懂我想表達什麼吧?我想搞清楚你跟有問題的另一群人有何差異。
  據說殺害四聖勇者的兇手是眷屬器持有者。
  假如是單獨一名眷屬器持有者的犯案行徑,則葛拉絲等人照理說會鎖定該名元凶展開追緝。
  而除了持有者不詳且行蹤成謎的鏡與書這兩種眷屬器之外,眼前這個叫宮地的樂器勇者,也被視為殺害四聖勇者的嫌犯。由葛拉絲方才的發言也可證實這點。
  「現在你非做不可的行動,就是當場公開情報。假如毫無頭緒,你就應該作出『既然遭到懷疑,那請容我好好解釋。至於式神究竟偵測到什麼東西,我也會趕緊查明原因』……之類的回應才對吧?反之,倘若你有什麼殺害四聖勇者的正當理由,也該趁現在說清楚。」
  如同先前遭詛咒侵襲的鍊、樹及元康那樣。
  假設是四聖宣稱要征服世界並主動來襲,要求你成為屬下,而你迫於無奈展開反擊,那也無可奈何。
  「只是因為那傢伙太過混帳,我順手幹掉他了。」
  「所以我想知道你口中的那傢伙到底是怎麼樣的混帳啊。難道他意圖征服世界?」
  「誰叫那傢伙得意忘形地聲稱自己很強,我就讓他親身體驗一下什麼才叫厲害。」
  「……簡直不像話。我完全看不出他跟你之間有何差別。你根本不用殺死他吧?」
  只為了爭論誰強誰弱就痛下殺手,連我都傻眼到無言以對啊。
  「愈弱的傢伙就愈愛成群結隊地取暖、講大話。真有意見的話,就該打贏我再說。」
  這傢伙完全沉溺於力量之中,大概認為自己不管做什麼都沒關係吧。
  假如對方是四聖勇者,我或許會竭盡所能地設法說服他,並要求對方認真投入對抗浪潮的戰役。
  結果這傢伙居然殺害四聖勇者,作出了跟勇者身分背道而馳的荒唐行徑。
  「……認為只要擁有力量,就能為所欲為的想法是錯誤的。」
  此時,樹喃喃自語似地說道。
  我看著樹所在的方位,只見樹露出蔑視的眼神看著宮地。
  「缺乏正義的力量是暴力。請告訴我,你為何試圖以訴諸力量的方式解決問題呢?」
  「啊?你說那什麼鬼話?我只是覺得那傢伙太煩,才靠實力要他閉嘴而已!力量當然就是正義!」
  「……是嗎?那為了抵抗你所推崇的暴力,我們便依照你的法則展現力量吧。有什麼話都等獲勝後再說。這樣可以嗎?尚文先生。」
  「我本來就打算這樣做。對方好像也迫不及待了。」
  我點了點頭,樹旋即開始詠唱魔法。
  而我、拉芙塔莉雅及葛拉絲也同時擺出應戰架勢。
  天啟靈光X依然處於有效狀態。
  『我,弓之勇者在此號令天地、斬除定理、重繫真理、排除所有弊害。龍脈之力啊,與吾之魔力及勇者之力一同構成力量,身為力量根源的勇者在此號令。再次解讀森羅萬象,降低對象的所有──』
  就在我們以樹的魔法為開戰信號,提高警覺,防範宮地等人的先制攻擊之時──
  「呵呵呵……」
  只見宮地取出一張紙牌,使勁緊握於手心。
  下一瞬間,一股不明力量自我們的後方透體而過。
  硬要舉例的話,這種感覺就像是元康施展妒恨領域或誘惑領域等詛咒技能的觸感!
  隨後──我拿著盾牌的那隻手臂,彷彿遭受巨力衝擊似地被猛然一扯。
  「嗚喔!」
  樹似乎也一樣,他手上那把切換成槍械的弓也受到外力猛烈拉扯。
  怎、怎麼回事?我還來不及搞清楚狀況,只覺手臂傳來物體脫落的感覺,我連忙望向盾牌。
  下一刻……盾牌從我手中被震飛,在半空中不停打轉。
  接著盾牌化作一道光芒飛回我手上,變成一個小巧的裝飾品。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呵呵呵!哈哈哈哈──!哎呀,你露出那麼蠢的表情,讓我實在忍不住笑意啊!」
  宮地用手撩起頭髮,放聲大笑。
  「尚、尚文大人!」
  拉芙塔莉雅臉色鐵青地看著我大喊。
  「幹嘛!?」
  「尚文大人方才對我們施展的援護魔法失靈了!」
  「什麼!?」
  我連忙確認能力值。
  結果發現我施展的天啟靈光X,效果完全消失殆盡。
  魔法被無效化了嗎?
  先前也曾發生過類似事件,被塞茵的敵對勢力人馬解除掉援護魔法效果,這次也是一樣的情形嗎?
  「尚文先生。」
  一旁的樹則皺起眉頭,盯著自己的手掌與我交談。
  「天啟降能的詠唱到一半就突然中斷了。我雖然試著重新詠唱,卻無法如願。」
  「什麼!?」
  我心想『開玩笑的吧?』,也嘗試開始詠唱天啟靈光X。
  可是我明明想發動魔法,居然連詠唱的徵兆都沒出現。
  「該不會是中了封魔技能吧?」
  「不……並非如此。中了封魔技能,只會在準備詠唱魔法時無法集中精神。感覺也不像妨礙詠唱……而且這是……」
  樹的手上也沒有武器。
  「哎呀呀,我真料想不到居然會如此成功!果然要眼見為憑才能相信啊。」
  雖然非常不服氣,但也只能試著問問看了。他肯不肯回答也很難說。
  「……你動了什麼手腳!」
  葛拉絲搶先一步提出了我想問的問題。
  「也沒什麼啊──只是聽說傲慢的眷屬器持有者一行人,從異世界找了一批幫手。我就事先設下了不少預防措施囉。」
  以手中樂器對準我們的宮地如此回答。
  ……咦?那個裝飾品……也曾出現在塔克特的武器上吧?
  原來如此……兩者之間有關聯嗎?話雖如此,現在不是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
  我打開能力值確認……結果跟上回盾牌被奪走時同樣產生了變動。
  簡直就是狠狠地被削弱了力量!
  先整理一下狀況好了。
  以方位而言,剛才那股詭異的氣息是從龍刻沙鐘那邊傳來的。
  再參考拉爾與莎迪娜收集到的情報,可以推測這是在龍刻沙鐘進行的不明實驗所產生的影響。
  這就是來到這個國家之後,盾牌不斷傳出微弱痠麻感的主因嗎!
  「不過呢,讓你們死得不明不白未免太可憐了,我就好心為你們解惑吧。我們之所以能搶走你們的武器,是因這世界的聖武器總算理解了我們的勸說所致。原本不同世界的聖武器就有不相互干涉的規定。而你們這群打破規定前來的異域份子,根本沒資格高姿態地大放闕詞。懂了沒?這就是我們名正言順,你們毫無關係的理由啦。」
  他突然滔滔不絕地開始解釋。
  給人塔克特二號的感覺,塔克特生前也是這副德性。
  一副很想強調我有多厲害的模樣。
  但是,宮地他……方才說他說服了聖武器。
  看來應該是透過某種手段,控制了他殺害的四聖勇者之武器,並強迫它們貢獻力量吧。
  話說回來,我們居然一下子就落入了走投無路的險境。
  儘管不知這招的效果範圍有多大,不過我也必須顧慮分頭行動的另一批人馬的安危。
  「尚文大人!您不要緊吧!?」
  「感覺似乎不妙啊。」
  幸好Lv並未遭到重置,因此還不至於無法應戰……我是很想這樣說啦。
  現在我無法施展魔法。但是讓真氣在體內循環的無雙活性應該還有辦法使用,不過我手上沒有武器。
  頂多只能叫拉芙塔莉雅或葛拉絲提供掉落物品的裝備,讓我從旁援護她們作戰嗎?
  「接招吧!」
  宮地手持琴弓,抵著狀似小提琴的樂器弦線開始演奏。
  隨後一陣爆音響徹現場,呈音符造型的不明光波快速朝我們疾射而來。
  「危險!」
  葛拉絲大大張開扇子,像保護我們般挺身抵擋攻擊。
  「喝!」
  拉芙塔莉雅也為了守護我們,揮刀劈落音符。
  明明只是這麼簡單的動作,拉芙塔莉雅與葛拉絲臉上竟分別浮現了痛苦的表情。
  「嘖……」
  「還沒完!妳們也給我上!」
  「謹遵秀正大人的命令!」
  看似宮地隊友的那群女跟班紛紛撲向我們。
  此時──
  「喝!」
  「這邊顯然也陷入一片混亂呢。」
  塞茵與其眷族透過傳送技能趕抵現場,與女跟班們展開近身肉搏戰。
  也許是塞茵技高一籌吧,女跟班們紛紛被震退。但我才剛如此心想,宮地旋即發射音符,擋下嘗試欺近追擊的塞茵。
  「想不到居然能夠憑空出現……在此時就派出伏兵真的好嗎?」
  「是是是,這樣就好啦。跟你對話實在很麻煩。」
  我發自內心如此認為。
  原本就猜想他八成會設下某種圈套,但想不到竟是害我的盾牌機能停擺。
  簡直精確到煩人的地步!我又得被迫屈居劣勢戰鬥了嗎!
  「塞茵,拉爾他們那邊的狀況如何?」
  「不要──」
  「眾人皆平安無事。儘管尚文先生的援護魔法遭到解除,但仍有能力繼續應戰,緹麗絲小姐的表現更是出色。相信縱使發生意外狀況,應該還是有辦法按照原訂計畫,確保安全的撤退路線。」
  那真是再好不過。
  「你說想擊敗我們?失去武器及力量的你們打算如何取勝?就是因為這樣,我才受不了凡事只想靠武力解決的蠢蛋。笨到連敗於對手策略的未來都想像不到的智商,真令人敬而遠之呢。」
  他為何自吹自擂地誇耀勝利啊?這一戰根本還沒分出勝負啊。
  「哎呀呀……不愧是秀正大人!」
  「妳──!」
  此時,聽見從宮地背後那扇門步出之人的聲音,我不禁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內心同時湧現濃濃的殺意。
  拉芙塔莉雅的反應跟我一樣。
  明明就算悶不吭聲,國家高層也早已設下陰謀,捏造莫須有的罪名陷害我,但她竟然還親自出手,巧立強姦冤罪扣在我頭上,並躲在元康背後,笑容滿面地看著我面露絕望神情。
  之後她挾領主權限進駐重建中的琉德村,不僅課徵重稅又恣意妄為,結果落得失敗的下場。但她旋即唆使元康與菲洛展開競賽,希望藉此操縱事態發展,還不時借他人之力,格外熱衷於設下各種造成我困擾的詭計。
  日後更意圖趁亂奪走親妹妹的生命,好讓自己獲得屹立不搖的身分地位。
  「哎呀呀,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呢?」
  到頭來,她明明是自作自受而遭到嚴懲,卻絲毫不見反省之意,背叛打從內心對她深信不疑的元康、欺騙鍊、陷害樹,最後更拉攏塔克特,自己也成為殺害親生母親的幫凶,是在我那個世界遭到通緝的大罪人!
  「嘻嘻嘻……只要有我們在,就不會讓你們如此任意妄為……若你們還以為凡事都能稱心如意,那就真的錯得離譜囉。」
  為什麼這傢伙會出現在這裡啊?
  簡直有如惡夢,眼前出現格外不切實際的一幅光景。
  「怎麼可能……為什麼……」
  「自從消聲匿跡後,我也認為妳無論潛伏在哪都不足為奇,但我真的連作夢都料想不到,居然會在這種地方遇見妳這傢伙。」
  就負面的意義而言,這確實是一種超乎想像的現身方式。
  我本來還以為她仍在原本的世界為非作歹。
  沒錯!這個下賤至極的前公主、有如魔女的臭女人!
  「秀正大人,我們事先預料到這個用盾之人的卑鄙策略,並提供了適當對應方案,這樣的表現如何呢?」
  是的……在塔克特引發的騷動中失去蹤影,並畏罪潛逃的賤貨,如今就在前方面露得意笑容看著我們。



  十話 宿敵之女

  「坦白說,多虧你們事先告知,我才能如此順利地佔盡上風。非常感謝你們的協助。」
  宮地一邊發出呵呵呵的刺耳笑聲,一邊走向發話之人。
  「賤貨!妳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
  「你又用那奇怪的綽號叫我!秀正大人!這樣您懂了嗎?那傢伙就是那麼壞心眼的人!他有愛用不雅綽號稱呼別人的壞習慣!」
  「綽號?妳是不是搞錯了什麼啊,這明明就是經過妳父母親同意才更改的本名吧。」
  她的一舉一動都令人火大,讓我內心頓生殺意!
  「居然替別人取這麼過分的綽號!這是人該做的事嗎!」
  「若照你那套道理,那局外人就閉嘴吧!」
  「你說什麼!」
  當我們上演唇槍舌戰之際……
  「瑪爾德……」
  樹也皺起眉頭,定睛注視站在賤貨身旁,穿著全副盔甲的前部下。
  看來他先前說在街上聽見那個人的聲音是真的……
  「冒牌貨,不准隨便直呼本人名諱!阻礙我等正義之道的惡勢力在此退散吧!」
  身著盔甲的男人,露出自視甚高的眼神藐視著樹。
  ……我聽得懂他在說什麼。
  如今盾牌雖已脫手,但總覺得我隱約聽得懂對方說的話了。
  但在那之前想想吧。
  叫我們退場?別開玩笑了!
  「不過啊……對啦。冒牌弓之勇者,如果你收拾掉那個盾之惡魔,我們倒是可以再次承認你真的是我們的同伴喔。」
  呃!不妙。樹現在缺乏自主意識。
  雖然他的狀況已經稍有改善,不過還是有忠實回應他人命令的傾向。
  現在我跟樹的強度差不了多少,我希望盡可能避免無謂的戰鬥。
  「很不巧,我已經找到我想保護的事物了。瑪爾德,恕我無法回應你的要求。」
  喔?他沒服從命令耶?
  樹已經重拾思考能力了嗎?或是莉希雅的教育令他好轉了呢?
  總之這是好現象。
  「比起這個,瑪爾德,為何你會在這裡?」
  「我與惡人無話可說!我又不是笨蛋,為什麼要把入侵方式告訴你們!」
  嗯……是沒錯。我也沒遇過會向他人透露入侵路線的正義使者。
  「……那我換個問法好了。你為什麼與那種人為伍?」
  「那還用說,當然是因為我們追求的正義與志向一致!」
  「瑪爾德,在你身旁的那個人是拉攏了塔克特,並利用其為所欲為的惡人。她跟正義一點都沾不上邊。」
  「塔克特?那不就是原本預定成為我等正義理念基石的祭品嗎?我等是為證明正義才放任他恣意妄為。我等明明打算給予他正義的制裁,卻被你們妨礙了。」
  「就為了自己口中的正義,你知道你們造成多少人蒙受其害嗎?世界不是為了這種自私自利的正義而存在的。」
  他說話的方式,有點像莉希雅喜歡的故事裡的正義使者。
  雖然在動漫作品中,常有正義使者發現同伴誤入歧途,竭盡心力說服對方重回正軌的情節……不過實際上根本不可能吧?
  我以前只跟那個盔甲男說過幾句話,他不僅態度傲慢,也不像會採納他人意見的類型。
  話雖如此,樹現在願意嘗試主動與人交談,我覺得已經是一大進步了。
  以前的樹給人的感覺是『管你再怎麼會說,我都不聽惡人的說詞』。
  「哼!不管怎樣,你這冒牌正義化身的說詞根本不值一聽!」
  盔甲男瞪著我傲慢地回答。
  「居然連冒牌弓之勇者都被你洗腦,愈加不可饒恕了!」
  「你看起來像極了發現霸凌的對象接受他人建議,不再表示服從後,轉而攻擊建議者的霸凌者耶!」
  「什麼!你這傢伙……果然是盾之惡魔!我等必親手制裁你!」
  他的說法……令我感到疑惑。
  「在這之前,我有做過什麼讓你懷恨在心的事嗎?」
  我指著盔甲男問道。我更在意他身旁那個賤貨,不過也沒辦法。
  仔細想想,我實在找不到被盔甲男記恨的理由。
  就算是單純被他討厭,也大概就是不對頭的程度而已吧。
  畢竟說到底,我們之間根本沒什麼交集。
  「明知故問。當然是因為你用洗腦之力妨礙我等的正義!」
  ……啊?呃──竟然直接省略過程了。我實在跟不上他的思考迴路。
  這傢伙究竟打算以他口中的正義做什麼事?
  「洗腦?那是樹以前想用詛咒武器做的事,我可什麼都沒做。」
  「開什麼玩笑!你這個盾牌惡魔明明就透過洗腦能力控制了世界!」
  「這是何等邪魔歪道。本來以為只是個外人趾高氣昂地作亂,原來你不但控制了自己的世界,還對我們世界伸出魔掌啊!」
  宮地煩死了──!你閉嘴啦!
  「倘若按部就班地累積實績、與民眾建立信賴關係、解決妄想征服世界的笨蛋而得到國家高層重用的行為叫作洗腦,那或許我真的是個洗腦高手吧。不過啊,天底下大概只有你們這幾個傢伙會說這是洗腦吧!」
  我只是善盡身為勇者的職責,遏止浪潮殃及無辜,這是我努力的結果及獲得的信賴好嗎!
  真要把信賴說成洗腦,那不管做什麼都是洗腦了!
  「正因如此!我等的正義必將粉碎你們的邪惡野心!」
  哪來的正因如此啊!你們只是配合那個盡做壞事的卑鄙傢伙的策略,趁著局面對自己有利時順帶撈好處吧。
  「我姑且確認一下,對你而言什麼是正義?」
  反正我猜他大概只會說出毫無意義的答案。
  「我等的正義就是打造合乎我等理想、沒有邪惡存在的和平世界。為此,我等需倚靠力量制裁邪惡!」
  居然真的有人抱持著這種典型的獨裁者思想,這才是最令我驚訝的部分。追根究柢,他到底有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行為根本連正義都算不上啊?
  樹留下的債居然在這裡生根了。
  難道在這傢伙眼中,宮地不算獨裁者嗎?
  大概是先前因為樹犯錯而名譽掃地,讓他享受不到身為勇者同伴的好處,才會認定都是四聖勇者害他無法如願以償地糾正世道吧。
  而且我透過經商促進梅洛馬格國內景氣的舉動被評為善行,應該讓他十分火大。
  無法順利掌握權力,怨恨就日漸加深了。
  你們這群腦袋有問題的傢伙,也差不多該適可而止了吧。
  我現在只想用物理手段讓他們閉嘴。
  「盾之惡魔……不對,盾之魔王及其屬下!我等新生勇者會擊敗你們!」
  超越惡魔進化成魔王了喔?
  儘管『勇者的敵人是魔王』為公認設定,但再怎麼想,這些傢伙都扛不起勇者的頭銜吧。
  緊接著咔鏘一聲,盔甲男……取出一把鑲著一顆黯淡寶石的斧頭。
  「那把斧頭是……!?看起來很眼熟!」
  不就跟先前塔克特拿出來砍我的那把斧頭一模一樣嗎!
  為何七星武器會落到這傢伙的手中!?
  「嘻嘻嘻……你好像很吃驚的樣子呢。那個花花公子獨佔七星武器,我早就想搶奪過來了。放任七星武器飛走的笨蛋魔王。」
  賤貨出言挑釁。
  雖然剛剛因為盔甲男而中斷對話,不過我還是趁機重提被打斷的疑問吧。
  「賤貨,為什麼你們會出現在這裡!你們是怎樣取得那把斧頭的!」
  所屬世界若是不一樣,照理說無法在浪潮未發生的狀況下穿越至異世界。
  除非像我們一樣,擁有某種交通手段。
  「聊這個話題對我有什麼好處嗎?逐一自曝底牌也是很累的。」
  賤貨面帶誇耀勝利的得意笑容回答。
  沒錯。妳向來是從不吐露真相的可恨女人。
  「那個花花公子把人視為自己所有物、以恩人自居的態度,還有他身旁那群女跟班,全都看了就噁心,因此他們死了也理所當然,不過虧我們本來都準備好要親手送他上路了。」
  被形容成花花公子的人想必是塔克特吧。
  她果然是經由某種管道得知塔克特即將敗北的風聲,才趕緊躲藏起來。
  可是她說原本打算親手送塔克特上路?
  她看起來明明就像塔克特的後宮成員之一,難不成塔克特也企圖設下相同的陷阱對付其他勇者?
  儘管我不相信賤貨那種程度的貨色有能力這麼做,不過她背後的關係確實令人在意。
  既然有辦法橫渡異世界,可見她必然另有靠山。
  「真是夠了……乖乖輸給那個得意忘形的花花公子不就得了嗎?都是你害我們得多繞一大圈,你實在有夠死纏爛打,光是看到你那張臉就令我想吐。」
  「彼此彼此……不對,我可以斷言單就厭惡對方的程度而言,我絕對遠遠凌駕於妳。在這裡相遇正好,我非殺了妳不可,給我覺悟吧。」
  真要比憎恨的程度,我絕對比妳更加強烈。我連妳存在於世界這點都無法容忍。
  我勢必要讓妳帶著淒慘無比的痛苦哀嚎,徹底將妳從這個世界抹殺……不對,連同靈魂都要粉碎。
  否則女王在九泉之下難以瞑目。
  「你們認識嗎?」
  葛拉絲轉頭詢問我們。
  「嗯,她就是破壞我們世界的四聖勇者友好關係的元凶,至於旁邊那個穿戴盔甲的傢伙,是原本身為樹部下的叛徒。」
  兩人的唯一共通點為──都曾經是四聖勇者的隊友吧。
  「老實說,她是一個找不到任何理由來袒護的惡人。」
  「說到這個……之前尚文曾從那名女性的懷中偷取物品對吧?」
  虧妳記得那麼清楚。那是指我從她身上摸走魔力水與回神水的事。
  當時剛好圖個方便囉。
  「奪走拉爾鐮刀的傢伙不是有一群同伴嗎?她就是那些人的同類。」
  話一說完,葛拉絲不知是否理解了經過,散發出一股更強烈的殺氣。
  「原來如此。看樣子完全沒必要手下留情呢。」
  「哎呀?明明失去了最要緊的武器,你當真認為自己有辦法獲勝嗎?你只能像上次一樣夾著尾巴開溜吧。」
  這女的真的很愛再三挑釁我!
  無論用何種手段,我絕對要致妳於死地!
  思考一下同伴們的現狀及手中的牌吧。
  目前在場的同伴有拉芙塔莉雅、葛拉絲、塞茵,失去武器的我與樹。
  而且還有無法使用魔法及技能的限制。
  召喚小拉芙的拉芙召來是技能,因此無從使用。
  如果早點召喚牠回來就好了!
  若參考宮地方才的說詞,意思就是他排除了我與樹手中的異世界四聖武器吧。
  本來打算剝奪敵人的武器,結果卻是我們的武器喪失機能嗎?
  「不愧是秀正大人!來來,請快點擊退異世界的四聖及眷屬器勇者吧。因為我們還有巨大的野心啊!」
  房門應聲開啟,又有一名女子現身,並撂下這句話。
  那種口吻還真是像極了賤貨。
  饒了我吧。幹嘛又多一個同類型的賤女人啊!
  來者是留著一頭令人印象深刻的奶油色秀髮、身材高䠷的美女。
  是個氛圍與莎迪娜或拉托不同的成熟女性……照理說應是如此,但由她方才的言行舉止,便可推敲出內在大概是個笨蛋。
  包括這一點,都給人一種近似賤貨的感覺。
  她穿著一襲表面縫了好幾顆大型鈕釦,裸露度頗高的洋裝。
  不過為什麼我一直將賽茵與她的相貌重疊呢?是因為服裝氛圍相似嗎?
  這裡的氣候明明不熱不冷,她身上卻穿著與塞茵衣服設計雷同的毛料服裝。她的視線給人不同於外貌及言行舉止的沉穩印象,這點也跟塞茵相去不遠。
  「妳是──」
  緊接著,卻見塞茵露出前所未見的尖銳目光,殺氣騰騰地快速欺近那名女子,並揮動手中剪刀猛然劈砍。
  「哎呀呀,這不是塞茵嗎?」
  女子也從前方憑空取出一條鎖鍊,擋下塞茵的剪刀。
  那條鎖鍊……給人一種相當討厭的感覺。
  鎖鍊上頭鑲著一顆特殊寶石,包含聖武器在內的傳說武器都具備此物。不過寶石卻顯得黯淡無光。
  「明明久別重逢,想不到妳出手的速度還真快呢,塞茵。」
  「──背叛那個人的妳,罪無可赦!」
  女子輕鬆躲過塞茵眷族的追擊。
  她展現出慣戰沙場的靈活身手。
  「妳還沒對那件事釋懷嗎?為此妳才拿著快壞掉的眷屬器,展開遊歷各個異世界的復仇之旅?所以我才說妳是個笨蛋啊。有妳這樣的蠢妹妹,姊姊我真是命苦啊。」
  「姊姊!?」
  聽見我發出驚呼聲,那個好像是塞茵姊姊的傢伙突然轉頭看著我。
  ……怎麼回事?
  她臉上隱約浮現一抹有點茫然,又有點吃驚的神情耶?
  「哎呀呀……簡直令我傻眼到無話可說囉──」
  隨後,她露出不屑的反應挑釁我。
  這傢伙到底看著我察覺到什麼啊!
  「塞茵,妳還是老樣子呢。不過妳繼續倔強下去也於事無補喔。追求無法實現的心願,有什麼意義可言呢?」
  「少囉嗦!」
  塞茵斷斷續續的嗓聲流露出強烈情緒,她高高舉起剪刀刺向女子。
  女子手中的鎖鍊前端卻命中塞茵的腹部,將她整個人揮飛。
  「唔──」
  「可惡!」
  在塞茵即將撞上牆壁之前,我搶先一步接住了她。
  嗚喔……這個女人到底用了多大的力量震飛塞茵啊?
  受到失去盾牌加持而無法發揮原有實力的影響,差點連我都跟著被撞飛。
  可惡,倘若能使用回復魔法或技能,就能守護她們了!
  「……妳被打得無力招架的模樣,在我來看實在有趣極了呢。」
  女子咯咯笑著,露出蔑視眼神對塞茵說道。
  「秀正大人~那孩子是我的玩具,即使您要在此殺死眷屬器持有者及異世界的聖武器持有者,也請放那孩子一馬!讓總是不聽話的孩子領悟到抵抗是毫無意義的事,並讓其成為自己部下──那種喜悅相信您應該也能理解吧?」
  「我懂我懂。原來如此,盲目服從的傢伙未免太無趣了。有個那種類型的部下,比較能增添色彩。」
  增添什麼色彩啊,這傢伙!
  笨蛋女帶著令人惱怒的笑容瞄了我們一眼。
  「該怎麼說呢,由於你們看起來實在太可悲,我就揭曉我們得以將你們打得落花流水的祕密吧。」
  ……這些傢伙都只會來這套。
  賤貨也好、京也罷、塔克特也一樣。
  反正你們絕對不會透露關鍵資訊吧?
  我早就算準你們會玩什麼把戲了!
  「你們知道自己的聖武器遭到我方壓制對吧?但我想光這樣還是摸不著頭緒。簡單來說,我們掌握了這個世界的所有聖武器,接著利用我們的技術,強行制伏頑抗的聖武器,藉此讓其他異世界的聖武器及技術通通失靈。」
  『我們的技術』一詞……想到塞茵宿敵的勢力,不難想像這並非宮地獨自研發的技術,而是為了壓制我們才由第三者提供的技術。
  「除此之外,派上用場的媒介是龍刻沙鐘。我們利用手中這個世界的聖武器,干涉遍及世界各地的龍刻沙鐘,再加以啟動。龍刻沙鐘似乎原本就是由聖武器精靈所置的世界防衛系統吧?當聖武器被用於侵略目的時就能發揮抑制功效。不過也僅限於聖武器及異世界的魔法技術而已,若是我方來使用只會弄巧成拙。」
  本來以為她跟賤貨是同類……但她為何滔滔不絕地抖出自己人的內幕啊?
  她說的話作為判斷材料已十分充足,不過說出太多內情反而顯得愚不可及。
  儘管她也有可能只是個多話的騙子……但內容卻條理分明到難以想像是謊言。
  「聖武器或眷屬器持有者說穿了就像武器的奴隸吧?就是因為武器不肯提供力量幫助不聽從命令的人,我們才壓制住聖武器的控制權,強行發揮出武器的能力。奉勸你們最好別做出愚蠢判斷,把我們跟過往的眷屬器持有者混為一談喔?」
  透過壓制聖武器,連帶控制眷屬器,並強行發揮武器的能力……?
  嘖,我原本還分析他們就算知道強化方法,大概也無法發揮眷屬器的完整力量。
  不妙。我太小看他們了。
  倘若冒冒失失地對付他們,我們搞不好早就賠上性命了。
  「喂!」
  「妳幹嘛自己說出來啊!」
  「就是啊就是啊!把情報透露給惡勢力有什麼好處嗎!」
  宮地、賤貨以及盔甲男都滿臉不悅地大聲痛批笨蛋女。
  這種反應豈不反倒證明了她所言句句屬實嗎?
  只見笨蛋女交抱雙臂,轉頭望向他們三人,以挑釁的態度張開一隻手臂回應:
  「哎呀呀──這個世界的樂器勇者大人及菜鳥們,怎麼那麼緊張兮兮啊?」
  「妳說什麼?」
  「妳想跟本公主吵架嗎?」
  面對笨蛋女輕蔑的發言,宮地與賤貨都面露慍容怒瞪著她。
  喔?內鬨了嗎?你們這幾個笨蛋直接自相殘殺算了。
  「妳的想法應該也跟我一樣吧?與其讓他們一無所知地死去,還不如為他們準備微乎其微的勝算,再親手送他們下地獄……這樣才能看見浮現在他們臉上的絕望神情啊。」
  笨蛋女如此煽動賤貨。
  雖然是典型的反派台詞,但她知道到目前為止,有多少敵人因為懷著這種想法而栽在我們手上嗎?
  「像是捏死小蟲子一樣,擊敗付出徒勞的努力,以卑鄙戰略頑抗到底的廢物──這才是真正的強者定理吧?假如只用小家子氣的下流手段收拾獵物,就跟垃圾無異喔?」
  「妳說什麼!?妳對我們的作法有意見嗎!?」
  嗯,看來賤貨跟笨蛋女之間的關係並不怎麼和諧。大概就是所謂的同性相斥吧。
  話又說回來,她們為什麼鬧起內鬨啊?
  也罷,就我的立場而言,當然希望她們鬧得愈凶愈好。
  「我們必須正確地運用策略撂倒對方。否則……跟那種不擇手段的卑鄙小人有什麼兩樣?」
  「……哼!」
  笨蛋女以似乎很有道理、同時有點惡劣、又令人無法理解的歪理駁倒了賤貨耶。
  使用卑鄙戰略來制伏一無所知的對手──這種作戰方式對他們來說似乎相當不體面。
  他們想呈現出即便多少透露自己的底牌,依然可以擊敗對方的強悍與正義特質……嗎?
  無論由多麼偉大的賢者運籌帷幄,對落敗的一方而言,智略都只是極為卑鄙下流的作戰方式罷了。
  用小人招數獲勝的感覺也許很爽快,但那種卑劣手段反而令人無法滿足不是嗎?──這大概就是笨蛋女的建議內容吧。
  ……有夠難以理解。你們還不如直接放馬過來算了。
  不然就靠一張嘴實現你們的野心啊。
  「還是說,我都已經幫你們準備了如此周到的局面,你們還是會被他們反將一軍嗎?那也太不像話了吧。唉──虧我還以為你們實力堅強、十分優秀才主動前來,你們真是令人失望透頂。」
  「……嘖,好吧。反正我本來就不打算讓他們活著回去。自曝底牌也算堂堂正正應戰,這樣總行了吧。要記得感謝我們啊。」
  明明先造成我們實力大減,曝光的訊息中依然未表明解除方法,說自己這樣很堂堂正正,一點說服力都沒有啊。我只曉得要設法搶回這個世界的聖武器,會感謝你們才怪!
  「想要贏回自己的武器,那就設法搶回並解放落在我方手中的聖武器吧。」
  假使笨蛋女的說詞正確,代表我們只能全力搶回被困的聖武器。
  那我們就不客氣利用這個天大的破綻囉。前提是……如果辦得到。
  「怎麼有那麼自私的理由啊?」
  「嗯……耍了這麼多下流手段還敢自稱堂堂正正應戰,連我都傻眼到無話可說了。」
  「別太天真了!這是戰鬥。戰場上根本沒有卑鄙與否之分。但正因我們並非卑鄙之徒,所以才好心透露情報給你們!有意見的話就扭轉這個局面吧!」
  這種腦筋有問題的傢伙,總是特別喜歡成王敗寇的論調呢。
  該不會在哪個地方有本寫滿了制式台詞的參考書吧?
  「哎呀呀,反正有我們提供的技術,你們在這種狀況下也能施展拿手的魔法不是嗎?加油──!」
  笨蛋女指著賤貨佩戴的手環說道。
  什麼!?只有賤貨他們有能力施展原屬世界的魔法嗎?
  「為什麼我非得參戰不可啊!援護秀正大人才是我們來此的主要目的啊!」
  ……在這種狀況下,賤貨依然只想躲在後方偷懶嗎?
  她跟以前還是元康同伴的時候相比,毫無改變。
  不過,敵人只是起了口角,我們並未因此佔上風。
  我得保持冷靜……總之要先想出有效的一步棋。
  威脅度較高的對手為宮地與手持斧頭的盔甲男,再來是持有看似鎖鍊眷屬器的笨蛋女。
  至於其他人,照拉芙塔莉雅及葛拉絲的動作靈活度看來,應該沒什麼威脅性可言。
  理應是可以取勝的對手。
  而且按照對方──壓制聖武器,強行發揮能力──的情報判斷,盔甲男的斧頭性能大概也不高。
  斧之七星武器是歸我們管轄,而不是這個世界的四聖武器所管轄。
  ……話雖如此,由於我與樹的武器遭到壓制,就算想測試也無能為力。因此還是必須提高警覺。
  假如可以用櫻天命石的武器或加持,那就再好不過了……可惜缺乏互換性。
  要是能用,我就可以拜託拉芙塔莉雅來個出奇不意的搶攻了……
  「好啦──那就廢話少說,快快開戰吧。」
  先以最大限度弱化對手、拆散對手後,再集結所有戰力開打……這傢伙的手段儼然跟塔克特如出一轍啊。
  不過受到笨蛋女面帶得意表情點出提示的影響,讓我能夠稍微理解眼前的戰況,我是否該為此感到欣慰……呢?
  「來吧!看我們如何堂堂正正地送你們歸西!」
  還堂堂正正……我都懶得再吐槽他了。
  「我等的正義,將徹底擊潰盾之魔王及其黨羽的野心!」
  「這裡就是你們的葬身之地!去吧!動手宰了他們!」
  盔甲男跟賤貨煩死了。或者該說這群敵人全都有夠煩人。
  「尚文大人請退下!」
  「由我們負責對付他們。」
  拉芙塔莉雅與葛拉絲舉起武器,擋在宮地等人的面前。
  「唔──」
  見被我接住的塞茵總算清醒過來,我便放她下來。
  「塞茵,妳還好吧?」
  「我沒──」
  儘管步伐有點不穩,塞茵仍然沒有喪失戰意,表現出立刻就想抄起剪刀狀武器殺向笨蛋女的氣勢。
  塞茵對我及樹射出絲線。
  「木偶助弦──」
  「這是援護技能。效果雖然微薄,仍可襄助兩位一臂之力!」
  我確認了一下,發現能力值獲得少許提升。
  原來還有這種技能啊。
  只不過……對以往慣用靈光魔法的我而言,大概毫無用武之地吧。
  「秀正大人!我們也來幫忙!」
  宮地的女跟班們也各自展現戰鬥的決心。
  戰局對我們不利……可以的話我很想撤退,但現在的我無法使用傳送盾。
  假如拉爾他們有辦法解除加諸在龍刻沙鐘上的限制,讓我方重獲使用歸途抄本的權限,或許還有機會重整態勢……
  然而就這種狀況來看,他們那邊很有可能也遇上了難纏的敵人。
  「喝呀啊啊啊啊啊啊!」
  「受死吧!我等正義的獲勝時刻來臨了!」
  「嗯,雖然跟你們無冤無仇,但我也必須參戰呢。」
  「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宮地的樂器飛出音符狀的攻擊;盔甲男高舉斧頭撲向我們。
  笨蛋女甩動手中那條掛了秤錘的鎖鍊、宛如活蛇一般掃向塞茵;宮地的女跟班們也分別揮舞武器對我們展開攻擊。
  「星塵刀!」
  「輪舞•連擊之型、一式、二式、三式、四式!」
  拉芙塔莉雅的星塵刀發出星光閃爍的斬擊,葛拉絲則靠著高速連擊,力阻宮地飛快射出的音符及盔甲男的猛攻。
  「哎呀呀,再不快點化解攻勢,妳又會被我打飛唷。嘻嘻嘻嘻嘻。」
  「我才不會──」
  塞茵揮剪格擋笨蛋女的鎖鍊,過程中激盪出陣陣火花。
  不過笨蛋女的猛攻似乎略勝一籌,可以看出塞茵漸漸屈居下風。
  「就是現在!」
  塞茵的眷族出現在笨蛋女的背後發動突擊,卻見她運使鎖鍊在背後交錯,擋下了眷族的偷襲。
  「小塞茵,妳的手段還是一樣天真呢。」
  可惡……難道就沒有什麼方法嗎?
  當我如此尋思之際,忽然聽見一陣耳熟的魔法詠唱。
  『身為力量根源的繼任女王在此號令。再次解讀森羅萬象,以地獄業火燒盡對手!』
  「高級地獄火!」
  這女的,還是如此拘泥於繼任女王的頭銜嗎!
  我們世界的女王是梅蒂啦!那邊再也沒有妳容身之地了!
  想歸想,我該如何是好……等等,我聽見詠唱了吧?
  乾脆孤注一擲吧!
  『身為力量根源的盾之勇者在此號令。再次解讀森羅萬象,驅散對手的地獄業火!』
  「反解高級地獄火!」
  我讓賤貨所詠唱的那門能夠發射巨大火球的魔法瞬間失效。
  「魔法無效化!?詠唱速度竟然這麼快!」
  賤貨這傢伙在我與塔克特二度對決之時並不在場,也難怪她一無所知。
  ……既然詠唱妨礙行得通,那不就代表我能使用龍脈法嗎?
  但不管怎樣,我還是無法使用攻擊魔法,而且在這種狀況下,能施展的援護魔法也相當有限。
  搞不好讓樹詠唱還比較有效?
  ……反正我現在等同於失去盾牌的狀態,應該有辦法稍微反守為攻。
  「為了秀正大人,異世界的勇者去死吧!」
  宮地的女跟班們高舉凶器劈向我們。
  「尚文大人!」
  「不必擔心!」
  只要回想目前為止面對過的敵人猛攻,要識破宮地這群女跟班的攻擊可說是易如反掌。
  我運使變幻無雙流的真氣在體內流轉,看穿女跟班們的攻擊軌跡。
  「避開了!?」
  我藉此明白可以使用真氣。很好!我並非無力應戰!
  我的腦海才剛閃過這個念頭,盔甲男已迎面直衝而來。
  「大激震Ⅲ!」
  盔甲男高舉的斧頭劈落,引發了強烈地震!
  「笨蛋!快住手!」
  這裡是地下迷宮,一旦使用那種技能,很有可能害眾人陪你一起被活埋耶!
  「哇哈哈哈!我才不會聽信魔王的讒言!」
  ……難道這個地方連地震對策都十分完善嗎?
  可惡,地面裂成這樣很難閃躲。而且他居然盜用了強化方法!雖然還沒重現到X級的境界,但要是目前得知的強化方法他全都用過的話,即便是有盾牌在手的我也不能輕鬆應戰!
  「喝啊啊啊啊啊啊啊!」
  「接招!」
  「嘖!」
  地面崎嶇不平,導致宮地的女跟班攻擊掠過我的身體。
  「什麼!?」
  「我明明用盡全力攻擊,卻沒對他造成任何傷害!?」
  拜無雙活性、身上盔甲的性能,以及塞茵教導我的真氣技能•『壁』所賜,我勉勉強強抵消了本應承受的傷害。再加上Lv也到達一定境界,算是撿回了一命。
  「喝啊!」
  我發動無雙活性,雙拳纏繞真氣毆打對方。
  磅的一聲……雙手傳來一陣宛如擊中空氣牆的手感。
  是宮地對他的同伴們施展的防壁嗎?
  「沒人教你不可以毆打女性嗎?就是因為這樣,垃圾才令人感到困擾。」
  見自己的女人被打,宮地一臉不屑地對準我發射音符攻擊。
  拉芙塔莉雅等人見狀立刻挺身迎擊。
  「誰管你!這可是生死對決!是男是女根本無關!」
  又是這種倡導女權主義的台詞!拜託你們適可而止好嗎!
  在你們的交戰對手中,也有拉芙塔莉雅跟葛拉絲這兩位女性耶!
  「各位!我要拿出真本領了!但要麻煩妳們代為牽制眷屬器持有者。看來還是優先鎖定異世界的聖武器持有者比較好。」
  「是!」
  說得好像他方才並未認真應戰似的。
  想歸想,但這下子真的麻煩了。
  「來……接受正義的制裁吧!」
  盔甲男也將目標擺在我們──真要說的話應該是樹的身上。
  而樹……不知為何從懷裡取出藥草。
  他打算做什麼?
  樹手持藥草輕抵嘴唇,開始吹起草笛。
  只見周遭頓時綻放出魔法的光輝。
  「魔法!?怎麼可能!?」
  宮地面露錯愕……樹,你用的武器到底是什麼?
  「冒牌弓之勇者!你想玩什麼小把戲!喝呀啊啊啊啊啊!」
  盔甲男高舉斧頭劈向樹。
  「休想得逞!」
  葛拉絲閃身擋下斧頭。
  「……你還不到足以稱作威脅的水準。」
  「比我想像的還弱耶。真是個令人大失所望的正義使者。」
  宮地一臉輕蔑地取笑盔甲男。
  「哼!所謂的力量,是要這樣運用才對!」
  斧頭發出詭異光芒,形狀跟著產生變化。
  那是……詛咒系列!
  「喝!」
  「嗚……」
  本已擋下攻擊的葛拉絲肩頭突然出現一道巨大的傷口。
  「貫通攻擊……嗎?」
  葛拉絲使力橫掃鐵扇,藉此逼退盔甲男。
  傷勢並不算嚴重,可是挨了帶有詛咒效果的一擊,她的臉上浮現有點痛苦的表情。
  「……這下可棘手了。」
  葛拉絲取出回神水灑在傷口上。
  大概是受到詛咒的影響,傷口復原速度不太樂觀。
  看來被奪走的武器果然還是有著棘手的效果。
  或許因為是我方聖武器的眷屬,所以盔甲男未能發揮斧頭的完整性能,但可以認定塔克特生前持有時,他使用過的強化方法已經全數補齊了吧。
  更要命的是,盔甲男及賤貨大概也聽說過武器的強化方法。
  該不會連同聖武器也一併執行完強化方法了吧?完全沒有降低他們的威脅性。
  眼下情況正是所謂的聚沙成塔。簡直麻煩至極。
  「接招吧!」
  「我也要出手囉!」
  宮地的武器也轉變成一把嚇人的電吉他造型。
  這些傢伙真是喜愛詛咒武器啊。反正他們多半不必付出代價吧。
  「鎖鍊束縛Ⅲ!鎖鍊刺針Ⅲ!」
  地面冒出附帶棘刺的鎖鍊,目標直指我與樹。
  「哎呀呀,那我也該認真囉。」
  笨蛋女拋出鎖鍊。
  「妳休想!」
  塞茵試圖制止鎖鍊,鎖鍊卻靈巧地纏住塞茵。她雖然有能力掙脫,卻阻止不了另一條探向我們的鎖鍊。
  「去吧!」
  「是!」
  塞茵的眷族飛過來幫助我們。
  「尚文大人!」
  拉芙塔莉雅分神關注我們的戰況。
  「別過來!繼續攻擊她們!」
  「可、可是……」
  此時,宮地的女跟班鎖定拉芙塔莉雅……
  「拉芙塔莉雅!危險!」
  拉芙塔莉雅的腳邊突然竄出無數根長槍,企圖將拉芙塔莉雅刺成蜂窩。
  「喝!」
  在長槍伸長之前,拉芙塔莉雅跳離地面閃過奇襲,並順手揮刀砍斷這些長槍。與此同時,針對我們的攻勢也變得愈來愈凶猛。
  「豈能被你們打中!」
  我與樹靈敏地試圖避開迎面飛來的鎖鍊。
  誰知──宮地一演奏樂器,周遭的空氣彷彿瞬間變成水,令我們無法任意行動。
  這是……!?是弱化對手能力值的技能或魔法,簡直麻煩透頂!
  鏗鏘一聲,鎖鍊綑住了我與樹。
  『吾決定用來懲處那愚蠢罪人的刑罰之名,稱作斬首示眾也。好好品嘗無暇慘叫,只能目睹自己身首異處的絕望滋味吧!』
  盔甲男的詠唱……聽起來十分耳熟!
  「斷頭台!」
  斷頭台的巨大利刃對準我與樹的頸項直落而下。
  「我豈能讓你得逞!」
  我在自己的上方設置好幾層防壁。
  然而現在的我缺乏足以承受詛咒技能的防禦力,靠真氣設置的防壁應聲碎散。
  隨著防壁一層一層遭到破壞……我感覺連時間也變得特別漫長。
  可惡啊……難道我真要在這種地方,被樹自詡為正義使者的前任部下發動的詛咒技能奪走性命嗎!
  雖然塞茵的眷族為了幫助我們而快步飛奔──
  「哎呀!此路不通喔。」
  「……咕!」
  卻被宮地的女跟班們一把抓住,妨礙了它的行動。眷族嘗試掙脫,無奈力有未逮。
  「尚文!」
  「喂喂喂!分心只會害妳自身難保喔!接招吧!」
  宮地掄起電吉他毆擊葛拉絲。
  動作好快!跟葛拉絲不相上下……但又比她快一點!
  葛拉絲雖以毫釐之差閃過攻擊,但仍被電吉他稍微掃中,一撮髮絲隨之飄向空中。
  宮地伸手握住那撮髮絲,臉上浮現得意笑容。
  「秀正大人!這邊也到手了!」
  對拉芙塔莉雅發動猛攻的宮地女跟班,也用紙包住一根毛髮遞給他。
  「謝啦!幹得好!」
  「為了秀正大人在所不辭!」
  他想做什麼!
  「咒歌•牛刻參拜!」
  一陣敲打聲響過後,宮地手中出現一具稻草人。
  「把這個放進去……喝!」
  宮地將拉芙塔莉雅與葛拉絲的頭髮塞進那具稻草人體內,接著用出現在另一隻手的木釘刺進稻草人的胸口,最後高舉電吉他狠狠敲擊。
  「咕……啊……」
  「這、這是……」
  隨後,只見拉芙塔莉雅與葛拉絲同時手捂胸口……也就是稻草人遭木釘貫穿的心臟部位附近,並發出痛苦的呻吟。
  必中的詛咒技能!?
  條件多半很特殊吧……看起來像是以毛髮為媒介所發動的技能。
  對這兩人有效,就是威力相當凶猛的證據。
  「尚文……大人!」
  儘管站立不穩,拉芙塔莉雅仍拚命地為了趕到我身旁而跨出步伐,但我現在光是為了保護自己與樹就快吃不消了。
  我淬煉真氣設置的數道『壁』陸續碎散。
  斷頭台的利刃威力也伴隨時間流逝而不斷增強。
  儘管必須趕緊設法粉碎利刃,但綑住身體的鎖鍊力道卻大到我完全無法掙脫。
  再這樣下去……我只能祈禱自己不會受到致命重創,同時引導真氣於體內循環,硬是接下這一擊。
  我也不曉得光靠頸項是否有辦法撐過去……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我淬煉真氣,使盡吃奶的力氣掙脫束縛。
  「唔唔唔唔唔……魔王竟敢如此猖狂!乖乖接受正義的制裁吧啊啊啊啊啊啊!」
  「這算什麼正義的制裁啊!別開玩笑了────────────!」
  正當我怒吼著扯斷鎖鍊,並伸手試圖阻止斷頭台利刃的那瞬間!

  ──在我眼前出現了兩道刺眼的光芒。



  十一話 鏡之眷屬器

  「那、那是什麼!?發生了什麼事?」
  對意外事態感到詫異的宮地轉頭望向笨蛋女。
  笨蛋女則是一邊折磨塞茵,一邊微微歪頭,像在強調自己也不知道。
  兩道光芒在我與樹之間不斷打轉,令斷頭台利刃的掉落速度趨緩。
  是某個人的魔法援護嗎……並不是。
  在光芒當中,我隱約看見了兩個形體。
  分別是鏡子與書。
  就是這面鏡子將我們送抵這個難搞的國家。
  至於書……你在搞什麼鬼?
  接著,鏡子與書彷彿相互競爭似地撞向我,其中一道光芒被震飛了。
  光芒相當眩目,待我眨了眨眼睛後,光芒已然消退。
  但──我發覺自己的手臂傳來一陣奇特的感覺。
  有點像過往一路陪伴著我的盾牌,卻又不太一樣。
  我的視野浮現出一排文字。

  盾之聖武器確認與鏡之眷屬器相互連接──執行變換作業……

  隨後,出現了似曾相識,卻又有些差異的能力值項目。

  解放具互換性的武器!

  武器手冊的選單快速滑動,逐漸凝聚成單一形態。

  我是為了回報先前蒙您拯救的恩情而來。
  謹將守護世界的意志之力託付予您。
  盾之勇者大人,請您救出被捕的聖武器大人。

  能力值伴隨著這樣的訊息趨於固定。
  「哦……」
  「什、什麼!?」
  ……我的手中握著一面狀似鏡子的盾牌。



  「……」
  我抬手格擋,粉碎那把墜落的斷頭台利刃。
  浮現在視野中的訊息,顯示這面鏡子名叫靈龜甲之鏡,是一面呈盾狀造型的鏡子。
  這該不會跟我改用法杖的時候一樣,是所謂的特例武器吧?
  我試著查看武器手冊稍加確認。
  只見手冊浮現出無數面僅限這個世界使用的盾牌……不,是造型極端酷似盾牌的鏡子。
  按照先前改用法杖時,只能切換成神狼法杖使用的狀況來看……這次並非特例武器,單純是我被眷屬器選上了──是否可以如此認定呢?
  我察看樹的方向,只見書本的光芒雖然嘗試纏繞至樹身上,卻硬生生地被彈開。
  這是眷屬器無法挑選持有者的狀況嗎?
  最後大概是放棄了吧,書之眷屬器又化作光芒,貫穿牆壁消失了。
  「哎呀呀呀!」
  「站住!快抓住它!」
  賤貨一看見機不可失,立刻對身旁眾人發號施令,想吩咐她們去追趕書之眷屬器。
  「妳想得美!」
  我高舉鏡子,在擋住賤貨等人去路的同時確認能力值。
  這畢竟不是盾牌,而是鏡子啊。我由衷期盼它可以像法杖一樣賦予我攻擊能力。
  ……只呈現出類似裝備盾牌時經弱化的能力數值。
  可惡!沒有攻擊力喔!
  上一任的持有者……記得好像叫亞伯特吧?那傢伙被京操縱時,確實對我們發動了攻擊。怎麼會跟當時的狀態不一樣啊!
  「尚文被鏡之眷屬器選上了……?」
  「尚文大人!」
  拉芙塔莉雅等人頓時面露喜色。
  「居然獲得了眷屬器!?那麼好的事情絕不可能發生在惡徒身上!再怎麼扯謊也該有個限度!」
  盔甲男將目標轉移至我身上,掄起斧頭直搗而來。
  「靈氣盾牌!」
  ……我連忙脫口喊出技能,卻什麼也沒出現。
  ……是技能規格不一致的緣故嗎?
  我才剛這樣想,技能的項目隨即浮現了。
  我平常根本不會確認……哦?出現目前能使用的技能了。
  也許是盾牌與鏡子之間的情報傳遞還不夠順暢吧,有很多技能的字體都呈現暗色。
  不過,這招好像可以用的樣子。
  「一式•玻璃盾!」
  在我意識集中之處,憑空出現了一面半透明的玻璃盾。
  「什麼!?這種程度可擋不住我!」
  盔甲男揮斧搗向我召喚出的玻璃盾。
  玻璃盾伴隨尖銳聲響被敲碎了。
  「哈哈哈!盾之魔王使用的冒牌眷屬器就只有這種程度罷了!」
  嘖……防禦力比靈氣盾牌還低嗎?
  說到底,盔甲男手裡拿的斧頭可是七星武器,而且能想見應該是詛咒系列的武器。
  從攻擊力方面來看,遭到對方突破也不奇怪。原本為求慎重,我還特地注入了真氣,結果還是沒轍嗎?
  當我如此心想之際,只見碎散的玻璃飄浮於半空中……隨後朝盔甲男飛去。
  玻璃碎片接連刺中盔甲男,鮮血自盔甲縫隙緩緩流出。
  「什、什麼!唔……該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知是否受到流血的影響,盔甲男情緒變得比方才更加激動,開始大吼大叫。
  「你們這群依賴傳說武器之力的卑鄙異世界人!別得意忘形!」
  「卑鄙……你們才沒資格講這種話!更何況你在這裡也算異世界人吧!」
  都擅自召喚人過來這裡,還講那種莫名其妙的歪理。
  這傢伙到底在胡扯什麼?我有種已經無法再跟他溝通的感覺了。
  嗯,其實我也覺得好像打從一開始就跟他雞同鴨講。
  「去死吧!」
  怒不可遏的盔甲男舉起斧頭對準我直劈而下。
  我並列真氣凝聚力量,集中意識思考自己慣用的技能名稱。
  原來如此……要這樣使用啊。
  「星塵鏡!」
  零強化狀態的流星盾瞬間展開,完全接下了盔甲男的斧頭。
  「怎……怎麼可能!我絕不容許這種事情再次上演!我等才是正義的象徵!這個世界的眷屬器竟已淪為幫助魔王的邪惡武器!」
  即便尚未強化,鏡子的性能也還不錯嘛。
  這念頭才剛浮現,鏡子隨即應聲碎散。看來鏡子的防禦力果然比不上盾牌。
  但不管怎樣,我總算有對抗的手段可用了。
  話又說回來,這個盔甲男的邏輯實在不簡單……他認定所有敵對者都是惡勢力。
  「哼!別以為得到眷屬器就可以得意忘形啊。」
  宮地囂張地邊說邊開始演奏。
  但下一秒,魔法光球同時命中了宮地與身為樹前任部下的盔甲男。
  「咕啊!」
  「怎、怎麼回事?」
  「不可以東張西望喔。」
  樹已在不知不覺間吹起草笛,繼續未完的演奏。
  緊接著,樹發動的魔法光球化作岩石狀,飛向宮地的同伴及賤貨。
  「元素合奏?他只靠草笛就發動了這門高階魔法嗎!?」
  葛拉絲看著飄浮於周遭的魔法,忍不住面露驚愕神情。
  雖然有些摸不著頭緒,但看葛拉絲的反應,應該很厲害吧。
  「是很困難的事嗎?」
  「那是必須精準地演奏樂曲,才能發動的攻擊演奏魔法喔。就連菲洛小姐也很難光靠唱歌來發動。」
  連那個不僅愛唱歌,還兼差當起偶像歌手的菲洛都沒轍?
  「哎呀呀,看來那孩子滿聰明的呢。知道既然無法使用原屬世界的魔法,那就可以改用這個世界的魔法應戰。」
  笨蛋女與塞茵短兵交接,感嘆地說道。
  「哼!樂器魔法的專家非我莫屬!好好見識一下樂器勇者的可怕之處吧!」
  宮地彈響指頭,包括士兵在內的其他同伴立刻一窩蜂衝進房間。
  他打算靠人海戰術一決勝負嗎!
  「聽清楚了,垃圾們!這是我最強的援護魔法!在感受我同伴們強悍實力的恐懼中奮戰吧!」
  宮地手持琴弓,抵著狀似小提琴的樂器弦線開始演奏,樹則試圖與他抗衡。
  「……我已掌握曲調。接著便來嘗試實踐,從菲洛小姐及其他人口中聽來的訣竅吧。」
  樹一吹起草笛……怎麼回事?宮地的演奏瞬間變成非常刺耳的噪音。
  方才纏繞在我們身上的沉重空氣當場煙消霧散,連飄浮在宮地身旁的魔法光球也一一爆裂。
  「你、你這傢伙!少妨礙我演奏樂曲!」
  「這是不協調音。受到這樣的妨礙,你還能順利施展魔法嗎?」
  那並非妨礙詠唱,而該稱作妨礙演奏吧?
  儘管我不太瞭解不協調音是怎麼一回事,但總之就是發出與樂曲不搭調的音色吧?
  雖說樂聲好像也能如同料理一般發揮出提味的效果,但若不斷反其道而行,在這個世界似乎就會令樂曲無法作為魔法發動。
  宮地心有不甘地瞪視著樹。
  「我會試著透過演奏妨礙對方發動魔法。尚文先生,請你盡早重整旗鼓。」
  「呃,好!」
  局面演變至此,樹就算缺少武器也十分活躍。
  縱使沒有命中能力,這傢伙也很厲害嘛。
  「拉芙塔莉雅,妳們沒事吧!」
  「有點……吃力呢。」
  拉芙塔莉雅手捂胸口,語帶呻吟地回應。
  畢竟她毫無防備地中了對手的詛咒技能啊。
  葛拉絲的狀況也一樣,雖然她回了句不要緊,並起身與宮地的女跟班們周旋,不過卻有漸落下風的跡象。
  「來啊來啊,小塞茵。姊姊在這邊等妳來唷!」
  「唔唔唔唔唔……」
  塞茵掙脫束縛,與笨蛋女打得如火如荼,看起來無暇顧及我們的戰況。
  「我來援護妳!」
  宮地的女跟班見狀,企圖過去協助笨蛋女。
  不妙,我們這邊分身乏術。光是應付盔甲男跟宮地,就已經忙得不可開交了!
  「可惜,妳們去對付秀正大人的敵人吧。我自己玩得可開心了,就別來打擾我囉。」
  笨蛋女甩動鎖鍊前端刺向地表,地面立刻冒出一座鎖鍊構成的牢籠,阻擋了原本想幫助她的女跟班們。
  竟然以玩弄塞茵為樂,真是沒品的女人。
  但相對的,塞茵那邊也比較不會發生出乎預料之外的狀況。
  「塞茵,妳只管專心面對自己的戰鬥。絕對不可以落敗!」
  聽我這麼說,塞茵轉頭對我點了點頭,旋即抄起剪刀砍向笨蛋女。
  好啦,我也必須集中精神守護拉芙塔莉雅、樹及葛拉絲。
  還得同時對付賤貨跟盔甲男。
  「哼。演奏並不是樂器唯一的價值,相信你們應該也很清楚這點。就算遭到妨礙,我只要反覆發動對你們這些眷屬器持有者有效的咒歌攻擊,遲早也能拿下勝利。」
  的確……這樣講或許有點誇張,但想要阻止那招詭異的詛咒技能,光是死守防線恐怕很難辦到。由於詛咒攻擊並非直接攻擊,因此我不認為單憑擋住射線、保護兩人,就抵擋得了詛咒攻擊。
  實際上,雖然速度緩慢,這招仍持續對拉芙塔莉雅與葛拉絲造成傷害。
  那具稻草人八成就是攻擊媒介……若不搶過來就難以破解詛咒吧。
  而且宮地還會趁施展詛咒技能的空檔反覆射出音符攻擊,藉此妨礙我們的行動。
  僵持片刻後,我感受到因鏡子的技能變換,原本無法使用的技能逐漸解除禁制。
  這項技能……因為並非盾牌的技能,名稱才沒有變化嗎?也或許是只耗費SP便能使用的緣故吧。
  但我現在需要更多手段,只能孤注一擲地期待技能的效果了。
  「拉芙召來!」
  我一邊淬煉真氣,一邊祈禱似地發動強制召喚小拉芙現身的技能。
  於是光球……回應我的呼聲憑空出現了。
  「拉芙──!」
  「企──!」
  克利斯緊黏著小拉芙一同現身。
  雙腳著地的小拉芙與克利斯先環視周遭一圈,才轉頭望向我。
  「來得好,小拉芙、克利斯。」
  「拉芙!」
  「企!」
  牠們倆幹勁十足地豎起身上毛髮,威嚇眼前的敵人。
  隨後,小拉芙與克利斯快步奔向拉芙塔莉雅及葛拉絲身旁。
  「是式神嗎!」
  「就算來再多隻蝦兵蟹將,也不會是我們的對手!」
  看見小拉芙及克利斯跑向拉芙塔莉雅與葛拉絲,宮地的女跟班們也分別出手攻擊牠們。
  只聞啵的一聲──小拉芙發動幻覺魔法。小拉芙牠們頓時呈現無限增殖狀態。
  「什、什麼!?」
  「我們不是已經封鎖他們發動魔法的能力了嗎!?」
  「太可惜囉。牠們是式神,施展的並不是我們會用的魔法。」
  說實話,我也還沒仔細分析過小拉芙的幻覺魔法構造為何。我猜就算是我們慣用的魔法也難不倒牠,不過看牠在目前這種狀況下仍施展了魔法,可以想見牠應該也會使用其他相似的魔法。反正牠是屬於魔獸類嘛。
  牠是天生近似於這個世界的存在。想要妨礙牠恐怕是件難事。
  敵方女跟班想攻擊克利斯的幻影卻撲了個空,在她背後,出現了一隻身高將近兩公尺的巨大化克利斯,牠先以強而有力的鰭肢毆打女子,再使勁衝撞她。
  「哇──」
  女子整個人飛了出去。
  「企──!」
  「克、克利斯……」
  「企──」
  克利斯彷彿強調『怎麼樣?我變強了唷。』一般,對葛拉絲擺出勝利姿勢。
  葛拉絲說不出話,轉頭瞪著我不放。
  那又不是我造成的。
  克利斯與小拉芙隨即變回原本的嬌小模樣,各自奔向牠們的飼主──葛拉絲與拉芙塔莉雅,並縱身跳到她們的肩上。僅只如此,原本手捂胸口、發出痛苦呻吟聲的她們,臉色立見好轉。
  「胸口的痛楚減輕了?」
  「說起來,牠們畢竟是式神……想必具備對抗詛咒的辦法吧。」
  「什麼?」
  宮地反覆擊打手中的稻草人。
  而他每擊打一次,小拉芙與克利斯身上便傳出被不明物體敲中的清脆聲響。
  「拉芙!」
  「企!」
  小拉芙使勁橫掃尾巴,克利斯則用喙子猛啄某個東西。
  只見宮地手中的稻草人當場裂開。
  「咕啊!居然反彈了詛咒攻擊……」
  宮地手按胸口,惡狠狠地怒瞪小拉芙。
  俗話說害人害己……牛刻參拜之類的詛咒一旦失敗,效果就會反彈到施術者身上,這可說是動漫作品中最典型的設定。而宮地使用的技能也許就包含了這類要素。
  不對,應該是小拉芙與克利斯聯手將詛咒效果反彈回去了吧。
  這下我方就能妨礙宮地的詛咒攻擊,並提供魔法援護了。
  很好,如此一來,戰況變得更加穩定了。
  「星塵刀!」
  拉芙塔莉雅發動星光閃爍的大範圍技能,星光快速飛向宮地的女跟班與賤貨。
  「那種攻擊怎麼可能打得到我!」
  宮地的女跟班與賤貨一邊閃躲飛向她們的星光,一邊試圖展開反擊。
  不過我似乎能逐一破解賤貨的魔法,所以她始終徒勞無功就是了。
  「輪舞零之型•逆式雪月花!」
  緊接著,葛拉絲也施展她最拿手的戰技,一舉排除為了反擊而接近自己的女跟班們,隨後退至我們身旁。
  「多虧有您的幫助。雖說事後我一定要跟你好好聊一下有關克利斯的事,不過此時還是先說聲感激不盡。」
  「倒、倒是尚文大人!想不到鏡之眷屬器竟願意襄助您一臂之力呢!」
  「看來似乎是這樣沒錯。所以拉芙塔莉雅,為了引導出這項武器的完整性能,可以麻煩妳說說妳的強化方法嗎?」
  儘管我也知道一些絆傳授給我的強化方法,但當時一得知無法共享,我就沒有繼續詳細詢問了。
  我只記得只要使用同一款武器,便會逐漸變強。
  葛拉絲的強化方法則是讓武器吸收由對手身上溢出的魔力。
  該怎麼說呢,現在要是沒有能夠快速實行的強化方法,鏡子的性能勢必無法勝過對手的武器。
  「你以為我會給你那種空檔嗎!」
  宮地對我發射音符。
  這傢伙,稍微考慮一下出手的時機啦。
  「二式,玻璃盾!」
  在音符即將發射的前夕,我讓玻璃盾出現在宮地的眼前。
  這招的用法跟靈氣盾牌一樣,我自然駕輕就熟。
  而且玻璃盾還不需搭配鎖鍊盾牌,因此出現的速度還更能快。
  「可惡!」
  玻璃盾伴隨清脆聲響碎裂,而碎片則筆直飛向宮地。
  此時即便是宮地也無暇展開反擊,導致他正好被碎片刺中。不過可能是Lv的緣故,他看起來並未受創。
  「惡勢力還敢再三出現在我眼前……接受正義的制裁吧!」
  「拉芙。」
  「……我可不打算再挨第二次。」
  小拉芙對準情緒激動、高舉斧頭衝來的盔甲男發動某種魔法,葛拉絲則運使扇子,四兩撥千斤地化解攻擊。
  由於對手擁有正面接招必然無法承受的凶猛威力,因此葛拉絲便下足工夫拆招應對。
  「嘖……可惡的盾之魔王一行人,竟敢使用幻覺魔法,太卑鄙了!」
  而且盔甲男更因為中了小拉芙的幻覺魔法而暈頭轉向。
  可以順勢制伏他嗎?
  「你那是什麼醜態啊!」
  賤貨出言譏諷盔甲男。
  妳也沒有活躍到可以嘲笑別人吧?妳的魔法明明就一再被我破解啊。
  「妳說什麼!既然話說得那麼滿,那妳就將盾之魔王逼入絕境啊!」
  「啊?我為什麼非得幫忙一個被配了七星武器,還這麼丟人現眼的傢伙不可呢?追根究柢,要是一開始就把七星武器交給我,我一定可以發揮出更完整的功能!先前是誰一副很了不起的樣子啊?若不能打贏這一戰,我就無法得到七星武器耶!」
  喔?賤貨洩露出他們的內情了。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這代表他們背地裡還留了一手。
  這個嘛……先撇開自稱塞茵姊姊的那傢伙手中的鎖鍊不談……看盔甲男的那把斧頭,還是假定其他行蹤成謎的七星武器,都落在他們手上比較好。
  我絕對會通通討回來。
  「你們要鬧到什麼時候啊,快點收拾他們啦!」
  「唔唔唔唔唔。」
  盔甲男這傢伙被罵到無言以對,氣得頭都快冒出白煙了。
  需不需要我這個憤怒的大前輩給他一點建議啊?
  「面對現實吧。就算你氣炸了也改變不了現狀喔?你必須讓內心的殺意更加沸騰,同時冷靜思考該如何殘酷地殺害對手。」
  「那根本就是魔王的想法嘛!」
  被拉芙塔莉雅吐槽了。
  感覺有點懷念呢。以前的我大概就是那副德性吧。
  嗯嗯,我找回自己的步調了。就這樣一鼓作氣上吧。
  「想挑釁也該適可而止啊。」
  別在意啦,我們平常就是這樣。
  就算這樣回答葛拉絲,大概只會換來傻眼的神情,所以我並沒說出口。
  「各位。」
  樹吹響草笛施加魔法援護,同時出聲提醒我們。
  我知道啦。
  說起來,我的身體好像變得輕盈多了,而且傷口也正在慢慢復原。
  演奏魔法還真是出奇地方便呢。
  「拉芙塔莉雅,快告訴我強化方法。」
  「啊,是!」
  拉芙塔莉雅以悄悄話小聲告訴我。
  畢竟得避免這些重要資訊傳入敵人耳中啊。
  「話雖如此,刀的強化方法是精鍊喔?就是尚文大人稱作加成的方式。」
  原來也有重疊的地方啊。
  但若照過往的例子來看,假使沒有察覺是出自哪種武器的強化方法,光靠直覺大概也無法使用像是技能Lv之類的設定吧。
  總之,我先用手邊的素材強化鏡子。
  儘管不曉得失敗機率是否相同,但還是姑且先提升到+6的狀態。
  至於一次就強化成功……這部分就姑且歸功於運氣好吧。
  「您應該知道葛拉絲小姐的扇子的強化方式為何吧?」
  「嗯。」
  就是吸收由交戰對手身上溢出的魔力等能量進行強化。那並非現在能實踐的強化方法。
  「拉爾先生的鐮刀,則是利用擊殺的魔獸魂魄進行附魔喔。」
  「……魂魄附魔?」
  這是元康告訴我的槍之強化方法。
  「我想應該大致相同。」
  好像有互換性,又好像沒有,這種感覺實在很討厭。
  咦?靈龜甲之鏡附帶一個名叫『靈龜之魂』的固定效果。
  是拜奧絲特所賜嗎?以防禦力為中心的能力值好像全都上升了。此外雖然冷卻時間較長,卻能發揮出彈開並抵消一次強力攻擊的效果。只是攻擊威力若太過凶猛,好像便無法完全抵消。
  方才我就是透過這個效果彈開了盔甲男的攻擊嗎……原來如此。
  當然,就我的情況而言,並沒有提升攻擊力。
  而且還附帶了自動回復體力、魔力及SP的加成效果。靈龜真了不起啊。
  由於這是固定效果,因此好像還能再附加一項……聯想到盾牌效果的我,決定用存放在盾牌中的白虎複製體素材進行附魔。
  結果好像是敏捷度獲得提升了。或許也能期待來自亞朵拉的效果。
  ……縱使沒有言詞交流,我們依然心靈相通。
  也許這樣思考並不夠謹慎,但我希望將這些當作是亞朵拉與奧絲特賦予我的新力量。
  「絆所說的紙牌又是怎麼一回事?」
  「尚文大人的話應該很適合用這張。」
  拉芙塔莉雅自懷中取出一張紙牌交給我。我丟給鏡子吸收,再嘗試調整。
  哦?好像有提升防禦力的效果,這確實很適合我。
  「艾斯諾伯德先生原先持有的船隻,則是依照放入武器的道具種類,而產生不同的加成效果。」
  聽起來像收集狂會喜歡的強化方法。
  「大概就是這樣。我反而比較好奇鏡子的強化方法是什麼呢?」
  我打開支援選項確認……這無法立刻付諸實行。
  「看來不是馬上就能實現的方法。」
  「這樣啊……我知道了。」
  「夠了吧,請你們趕快集中精神應戰好嗎!」
  葛拉絲替我們擋下盔甲男的猛烈攻勢,並出聲抗議。
  我明明會定時施放玻璃盾與星塵鏡,妳再等一下也沒關係吧。
  「準備好了,我們上!」
  「是!」
  「葛拉絲,我有辦法施展垃圾二號……也就是叫作鶇的那個男人擅長的魔法嗎?」
  「突然要使用可能有點難度。不過你那稱呼……」
  糟啦,總覺得我沒聽清楚那個人叫什麼名字的事實快要穿幫了。
  「別管那些小事了……」
  我的力量還不足以一舉排除宮地跟他的女跟班,以及盔甲男和賤貨等人。
  不……我還有這項技能啊。
  我舉起一隻手臂,聯想某項技能並令其發動。
  「一式•浮游鏡、二式•浮游鏡。」
  我變出兩面狀似飄浮盾的鏡子。
  「哈!你不管做什麼都只是白費力氣啦!」
  宮地一成不變地發射音符。
  音符的色彩及形狀看起來不太一樣,也有可能其實是不同的技能吧。
  「尚文大人!」
  「放心。我的工作就是守護你們。另外,拉芙塔莉雅……」
  「是?」
  我調整浮游鏡的角度接下迎面飛來的音符。
  接著……只見音符鑽進鏡子之中,立刻被反彈回宮地所在的方位。
  「嗚喔!居然反射!開什麼玩笑!我才不會被那麼卑鄙下流的攻擊打中!」
  雖然反射有點卑鄙……話是這麼說,這面鏡子……我本來以為只能像飄浮盾那樣反彈魔法,想不到連技能也能反射啊。還真方便呢。
  等等……
  「魔法起不了作用、技能又被反射……宮地,你被我完封了耶?」
  我露出瞧不起人的表情挑釁他。
  這就是典型的相性問題,專剋宮地的局面已然成形。
  「你說什麼!你想說我很弱嗎!」
  「沒錯。單憑我與樹就能擊敗你。」
  實際上我很希望有個攻擊手,不過也可以一邊破解其攻勢,一邊出手制伏他。
  就結論而言,只要以宮地為基點各個擊破……不對,我想起我們此行的目的。我們的目的並非擊敗樂器的眷屬器持有者。
  而是救出絆。
  只要能救回絆,我們既不必像這樣在敵人的大本營苦戰,選項也會跟著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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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話 內鬨

  「葛拉絲!妳帶克利斯先離開!」
  「可是……」
  「別忘記我們的目的!快去!」
  現在我比較擔心絆被他們拿來當作威脅我們的人質。光是那樣,就極有可能導致戰況風雲變色。
  「……我知道了。尚文,接下來就交給你了。」
  「絕對要救回絆。」
  「嗯!」
  「企!」
  葛拉絲聽從我的指示,抱起克利斯放到肩頭,隨即對宮地及盔甲男發動突擊。
  「妳以為過得了我們這關嗎!」
  「休想逃跑!」
  「我會讓她通過的。憑這個。」
  我對拉芙塔莉雅持有的刀鞘表面那顆寶石使用龍脈法,藉此發動魔法。
  而我讓拉芙塔莉雅用的,是可以發揮出菲洛的高速升檔效果的刀鞘。
  是否行得通是一場賭注。此時我只能期盼龍脈法可以順利發動。
  雖然隱約覺得鑲嵌於刀鞘上的寶石帶有某種意志,可惜我並不像緹麗絲一樣,可以聽見寶石的聲音。但我仍感受得到寶石想助我一臂之力的心意。
  儘管魔力部分難以駕馭,不過刀鞘上的寶石主動出手幫了我一把。
  隨之浮現的拼圖就跟龍脈法一模一樣。我早已駕輕就熟,立刻構築想發動的魔法。
  來吧!哪怕一瞬間也好!助我一臂之力吧!
  「寶石加速!」
  援護魔法飛向葛拉絲,讓她獲得了相當於眨眼之間就能完成動作的加速度。
  我確認行動本就敏捷的葛拉絲,展現更驚人的速度瞬間穿越至宮地背後……接著她排除女跟班,強行突破了背後那扇門。
  「咕……站住!」
  約有三名宮地的女跟班連忙追了上去。
  「咕啊啊啊啊!」
  哦哦,葛拉絲這傢伙,臨走前好像還順手攻擊了盔甲男。
  盔甲男痛得發出呻吟聲。
  「哎呀呀,居然放任對手突出重圍,真是令人大失所望。」
  笨蛋女出言譏諷宮地。
  「不不!秀正大人!請您再加把勁!我相信您做得到!」
  賤貨大概是為了賺取好感度吧,滿口好話。
  可是妳的雙眼毫無笑意喔?
  「倍化鏡片。」
  我對準宮地投射出一塊狀似玻璃碎片的尖銳鏡片。
  「不准忘記我等的存在啊啊啊啊啊啊!」
  盔甲男總算克服了小拉芙的幻覺,揮斧擊墜碎片。
  嘖,動作還不錯嘛。
  「別瞧不起我!只要沒人礙事,我就是最強的!」
  宮地將樂器切換成鋼琴,彷彿展現過人技巧似地舞動十指,開始演奏樂曲。
  不過樹也持續吹響草笛,妨礙宮地的演奏魔法。
  無奈草笛還是有其極限,最後仍被宮地成功發動了魔法。
  「英雄旋律!」
  宮地對同伴們施展了不明的魔法。
  「上吧!」
  「是!」
  宮地率領女跟班,以接近兩倍的行動速度一同撲向我們。
  「星塵鏡!」
  「這種弱不禁風的薄皮,我馬上就能破壞掉!」
  防壁崩解,女跟班們蜂擁而入。
  發動人海戰術嗎……我雖然不討厭,但可一點都不想挨打。
  「武器也能這樣用啦!你有辦法反射這個嗎?」
  宮地將武器切換成帶有令人嫌惡色彩的電吉他,朝著我猛然毆打。
  我早就知道那是詛咒武器了。
  「去死吧!盾之魔王!」
  你的台詞變得愈來愈單調了喔,盔甲男!
  「請別以為在這段時間中,我只是毫無意義地杵在一旁看戲!」
  「拉芙!」
  拉芙塔莉雅與小拉芙飛竄而出,任由尾巴急速膨脹,並詠唱魔法。
  「夢幻•影一文字!」
  那是小拉芙與拉芙塔莉雅兩人的魔法合體技。
  拉芙塔莉雅看起來彷彿化出無數個分身,完全無法辨認誰才是本尊。
  「休想得逞!什麼!?」
  盔甲男一揮斧攻擊,分身旋即如同煙霧般搖曳消散。
  盔甲男及宮地的女跟班們都分不清誰是本尊,只能任由拉芙塔莉雅發動攻擊。
  拉芙塔莉雅的斬擊令房間多出了兩道水平切口。
  「咕啊啊啊啊!別小看我啊啊啊啊啊啊啊!接受正義的制裁吧!」
  噴出鮮血的盔甲男身子微微後仰,卻仍不忘掄斧劈砍。
  我以浮游鏡接下斧頭,並改變其攻擊軌道。
  「嘖……」
  碰的一聲,宮地與女跟班們遭到神祕的障壁擋住去路。
  樹的魔法之所以能命中,大概是他抓準對方魔法失效的瞬間出手所致。
  要趁對方演奏期間算準魔法失效的時機,感覺幾乎不可能。
  「好硬……不過!」
  看來英雄旋律是一門頗為強力的魔法。
  能承受拉芙塔莉雅的大絕招並彈開……援護魔法的效果確實很了不起。
  乍看之下,應該是能力上升+形成防護膜吧。
  「咳咳……怎麼回事?我的內臟……」
  哦哦……拉芙塔莉雅對敵人祭出『點』字訣,施展了防禦比例攻擊嗎?
  本以為她的攻擊被防護膜彈開了,但看來對方似乎無法一併隔絕追加效果。
  那並非創造出類似流星盾的障壁,而是將部分傷害值移轉至他處的魔法嗎?
  話雖如此,我比較好奇為什麼像他們那樣的人總是訓練不足呢?
  也是啦,當初剛被召喚至異世界的勇者們,包括我在內,都是缺乏訓練的軟腳蝦,一旦以為凡事都能稱心如意,最後大概都會變成這副德性吧。
  「可惡!」
  宮地不服輸地發動技能。
  「惡魔旋律!」
  嘩啦聲響帶出無數音符,朝向我們飛來。
  「沒有用的!星塵刀!」
  拉芙塔莉雅也施展能射出星光的星塵刀,彈開迎面飛來的無數音符。看起來……樂器眷屬器的攻擊手段是以演奏魔法為主,因此技能攻擊的威力,自是刀劍等其他眷屬器佔上風。
  拉芙塔莉雅沒能擊落的漏網音符則在撞上星塵鏡後,當場被彈開。
  強化雖然稍嫌不足,不過我注入了真氣提升技能威力,因此勉強應付得過去。
  「各位!務必撐住!聽我的演奏吧!」
  ※那是某個世界,靠音樂拯救世界的戰鬥機駕駛員的台詞喔?(譯註:影射《超時空要塞7》的主角•巴薩拉。)
  宮地召喚出一組巨大揚聲器開始演奏。
  「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拉芙塔莉雅與盔甲男則展開激烈的短兵相接。
  那是連葛拉絲都為其所傷的高威力武器攻擊。
  盔甲男露出嘴角上揚的獰笑,他打算祭出先前用在葛拉絲身上的那招吧。
  「一式•玻璃盾!」
  我則算準他下手的瞬間,喚出鏡子保護拉芙塔莉雅。
  鏡子隨著啪嘰聲響迸裂,碎片刺向盔甲男。
  「唔……每次都耍這種奸詐手段──」
  「我接下來就用真正奸詐的攻擊整死你。二式、三式•玻璃盾!」
  我召喚出兩面玻璃盾,分別設置在盔甲男的腹部及背部。
  他若冒失地擊破盾牌,碎片將往他身上刺,但如果不出手,他也別想自由行動了。
  儘管威力不高,不過封鎖他的行動已綽綽有餘。
  『身為力量根源的繼任女王在此號令。再次解讀森羅萬象,以地獄業火燒盡對手!』
  「高級地獄火!」
  「有夠煩,妳若以為不斷重複便能成功施展魔法,那就大錯特錯了,賤貨。反解高級地獄火!」
  我完全預料到關於賤貨發動魔法時所展現的所有習慣。
  除非她算準我分身乏術的時機出手,否則要妨礙她易如反掌。
  而且我很清楚自己就算被打中也不痛不癢。賤貨與盔甲男的基礎Lv就是這麼低。
  「嘖!不准再叫出這種卑鄙下流的盾牌!」
  「遭到牽制就批評對手卑鄙?你是三歲小孩嗎!」
  我只用兩面盾牌就讓你寸步難行,你還要抱怨連連?
  以前我可是曾對上一名女子,明明設置三面盾牌妨礙她,卻仍被她閃避並反過來利用的喔。
  「哼!大龍捲Ⅲ!」
  最後,不耐煩的盔甲男施展技能,掀起一陣以自己為中心的龍捲風,強行破壞兩面鏡盾。
  被震碎的玻璃碎片乘著強風掃向盔甲男囉。
  「咕啊啊啊啊!」
  碎片數量是不是比用一般方法敲碎還多啊?
  嗯……不過碎片反擊效果的威力並不高,因此盔甲男好像也沒有受到嚴重傷害。
  而且詛咒武器的加成效果似乎生了效,只見盔甲男的傷勢正緩緩復原。
  「呀啊啊啊啊啊!」
  數名宮地的女跟班遭盔甲男的龍捲風震飛,撞上牆壁昏迷不醒。
  為了自保而攻擊自己的同伴,真是個不折不扣的笨蛋。
  「你對我的同伴做了什麼!」
  「要怪就怪她們不該待在那附近!」
  真是令人瞠目的藉口。他真的明白什麼叫聯手合作嗎?
  「總而言之……」
  纏裹在盔甲男身上的黑色光氣濃度逐漸增加。
  「呵呵呵,我已經很熟悉這把斧頭的用法囉。別以為你們還能像剛剛那樣得逞!殺人狂斬Ⅳ!」
  盔甲男戴上突然出現的曲棍球員面具,誇張地揮舞斧頭。
  「拉芙塔莉雅!樹!趕緊低頭!」
  我伸手抓住拉芙塔莉雅及樹的肩膀,強行壓低兩人的身子。
  雖是剎那間的判斷,下一秒鐘卻證實我的判斷沒錯。
  我們原先身處的方位……剛好就是頭部所在位置,附近產生一道貫穿牆壁的斗大裂痕。
  而且連帶貫穿了星塵鏡。
  要是被這一擊砍中的話,即便是我也很有可能會完蛋。
  「只、只要有心就辦得到嘛。好,我也為你施加英雄旋律吧。」
  宮地露出勝利笑容,以高高在上的態度誇獎盔甲男。
  上一秒還因為自己的女人們被他震飛而大發脾氣的是哪位啊?
  「哼,只管奏響代表我等的正義主題曲吧。你這沒用的東西。」
  「你說什麼!別得意忘形了!你應該說『請為我演奏』才對吧!」
  ……這幾個傢伙的感情實在很差。
  總而言之,盔甲男開始懂得駕馭七星武器了。
  事態演變至此……由於我讓葛拉絲先走一步,因此目前的攻擊主力只剩拉芙塔莉雅及小拉芙,坦白說確實有點吃力。
  宮地與他那群女跟班有點難纏,盔甲男也逐漸開始不分敵我地胡亂施放強力攻擊。
  賤貨就完全不值一提。本來盤算她要是敢靠近,我就要命令拉芙塔莉雅一刀砍下她的腦袋,但她到現在唯一採取的行動,就是躲在遠處不斷詠唱會被我破解的魔法。
  比較有危險的是塞茵那邊吧。
  塞茵一旦落敗,最有可能造成威脅的笨蛋女將會轉而對付我們。
  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宮地的攻擊無法構成威脅吧?
  多虧有樹在後方妨礙他的攻擊。
  假如葛拉絲能夠盡快救出絆就好了……但她也才離開沒多久。
  當我思索這些事的時候,宮地向盔甲男投射出一道殺氣騰騰的視線。
  「你這傢伙再不適可而止的話,小心我宰了你!」
  「辦得到的話儘管試試看。屆時便是我等之正義斷罪於你之時。」
  「快點處理掉那個盾牌啦!要吵也等打倒眼前的魔王再說!」
  「這是當然。」
  可惡……雖然手上有鏡子,但憑我現在的防禦力,實在想不出有何方法擋下盔甲男的凶猛攻擊。
  縱使有發揮出完整性能也一樣。
  在靈光X魔法遭到封鎖的階段,我就已預料到這種情況。
  而且宮地還透過演奏提供援護。再任他們聯手,我們只能不斷挨打。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殺掉這群傢伙,但事後我一定要跟你好好算帳!」
  語畢,宮地開始演奏所謂的英雄旋律;樹則為了妨礙他,跟著吹起草笛。
  「我現在就讓你們知道,那種姑息的妨礙手段,對我等的正義絲毫起不了作用!」
  盔甲男執拗不休地再度對我們發動攻擊。
  「一式、二式•玻璃盾……連鎖束縛鏡!」
  「沒用啦!哼!」
  我雖然祭出由盾牌連鎖演變而來的連鎖束縛鏡,仍抵擋不了盔甲男的猛攻!
  嘖……缺乏必殺攻擊的我們實在很難取勝。
  儘管樹拚命演奏妨礙的樂聲,但看來仍無法完全制止對方。
  「英雄旋律!好了!快點收拾他們!」
  宮地將完成的技能施加於盔甲男及賤貨身上,更進一步提升了他們的攻擊威力。
  「月刀•三日月!」
  「拉芙!」
  拉芙塔莉雅雖以居合斬的架勢對準盔甲男的手腕發動技能,卻無法穿透防護膜──由盔甲男手中詛咒武器化的斧頭纏繞的光氣與英雄旋律所形成。
  小拉芙的幻覺魔法也被盔甲男那招掀起龍捲風的技能吹散了。
  宮地的女跟班們感受到威脅而退至後方,所以並未遭到波及。
  她們還從後方分別發動演奏與魔法、或以拋射弓箭及紙牌等手段妨礙我們。
  「乖乖受死吧!殺人狂魔斬Ⅳ!」
  就在盔甲男企圖對準我們發動技能的瞬間──
  「靈氣飛鏢X!雙重飛鏢X!三重飛鏢X!」
  「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三把投擲具命中盔甲男,形成一道龍捲風。
  這個技能是!?
  我望向聲音來源,只見莉希雅衝破牆壁現身。
  「總算與各位會合了!」
  「莉希雅!」
  莉希雅不愧是莉希雅。
  其主角體質依然健在,總是能在同伴陷入危機之際適時來援。
  她該不會故意算準這個時機現身吧?但以她的個性應該不可能就是了。
  「方才書之眷屬器出現在我面前,並告訴我們諸位的所在方位。總算及時趕上了。」
  哦哦……原來是那本書引導莉希雅前來啊。真是幫了大忙。
  好!看來正如笨蛋女所言,七星武器是可以正常使用的。
  聖武器遭到封印,換句話說七星武器便能派上用場。
  「莉希雅小姐。」
  「樹大人!您不要緊吧?」
  「嗯,我沒事。全都是託妳的福。」
  確認樹平安無事後,莉希雅先環視了一圈,接著直瞪向盔甲男。
  「哎呀呀,我還以為是誰呢,這不是投靠盾之魔王麾下的莉希雅嗎……」
  盔甲男露出目空一切的眼神睥睨莉希雅。
  你以為像你這種人渣贏得過身為主角的莉希雅嗎?
  不對,仔細想想,這傢伙對覺醒後的莉希雅一無所知。
  他頂多以為她是在喀爾米拉島上,碰巧靠著裝滿露格露果的木桶立下大功的外行人吧。
  「瑪爾德先生!?你怎會出現在這裡?」
  接著莉希雅看向賤貨,表情一沉。
  「那還用問,當然是因為我等正在進行正義之戰。要在異世界收拾盾之魔王,使我等的世界恢復和平,並讓所有民眾感受到正義之光。」
  「尚文大人絕對不是邪惡之人,樹大人也認同這點。」
  「……」
  樹只是不發一語地凝視著莉希雅。
  等等──他的態度是不是有點奇怪?看起來好像只是受到詛咒影響而變老實了。
  「哼……就算冒牌勇者認同他又怎樣?莉希雅,妳若不適可而止,連妳這種小角色也得接受我等的正義制裁不可囉。勸妳趕快棄械投降,把武器給我交出來。」
  最後這句台詞……盔甲男,你就只會講那種孩子王似的台詞嗎?
  「對啊對啊,如此一來,我也能分配到傳說武器囉。」
  「怎麼從剛剛開始就一直有奇怪的援軍啊!看了就煩。」
  宮地,你沒資格批評別人好嗎?也不想想自己帶了多少女跟班來。
  儘管我們一行人被陷阱拆散,但他們都察覺到同伴可能身陷險境,因此竭盡所能地想趕來幫忙。
  就算有人現身幫助我們也毫不奇怪!
  「瑪爾德先生,我一直很想追究你在塞魯托布爾利用樹大人的事情。例如你到底逃往何處……但──」



  莉希雅環視周遭,接著露出不屑的眼神直瞪盔甲男及他手中那把武器,擺出了應戰的架勢。
  「這種狀況、那把武器……我實在無法作壁上觀。連這個世界的武器們都表示──你錯了。」
  莉希雅吸收周遭的真氣,開始運使真氣罩住自己。
  「我要為了我所相信的正義行使力量。」
  莉希雅緊握投擲具,挺身站到樹身前。
  帥啊,莉希雅進入覺醒狀態了。這下戰況應該會傾向我方。
  畢竟莉希雅只要辨明何者是惡勢力,她嫉惡如仇的情感就會隨之激發。
  而此處再怎麼看都是盔甲男行事卑劣,更不用說他曾有欺騙樹又逃之夭夭的過往。
  而且連賤貨都在場,一眼就可以看出誰對誰錯。
  另外,拜修行所賜,莉希雅已徹底覺醒。她可以發揮出眷屬器的完整性能!
  「又多一個裝作正義使者的傢伙,看了就礙眼。就讓本人見識見識妳的正義是否正確吧。」
  宮地還是高高在上地嘀咕著。
  一步……一步……莉希雅與盔甲男步步縮短彼此間距……接著飛奔而出。
  「區區莉希雅也敢反抗我等,簡直可笑至極!在正義的旗幟之下死去吧!殺人狂魔斬Ⅳ!」
  盔甲男鎖定莉希雅發動方才中斷的技能。
  面對盔甲男凶猛的斧頭攻擊……莉希雅將投擲具切換成短劍,注入真氣彈開斧刃。
  「流星索爆擊X!」
  隨後,莉希雅又把投擲具切換成流星索──也就是在數條繩索前端附掛重物的投擲武器,使勁拋向盔甲男。
  流星索纏繞住盔甲男的身體,隨即引發猛烈爆炸並竄出熊熊火舌。
  那是將菲洛原本愛用的流星錘改造成流星索,才得以解放的武器技能。
  「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可惡啊啊啊啊啊!區區莉希雅竟然對我動手!」
  被爆炸狠狠震飛的盔甲男靈巧著陸,轉瞬間便情緒激動地快步朝莉希雅直衝而去。
  「喝啊啊啊啊!匕首暴雨V!」
  緊接著莉希雅大大地往後一跳,拋出切換成短劍的投擲具。
  只見匕首不斷分裂,宛如鍊過去施展的百劍天罰,化作一陣短劍暴雨襲向盔甲男。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魄力打擊Ⅲ!」
  彷彿山豬一樣突破短劍暴雨的盔甲男掄斧襲擊莉希雅,莉希雅卻單手輕搭盔甲男的手腕順勢後空翻,隨後踩著他的背部再度躍向空中。
  「定影術Ⅳ!」
  莉希雅對準盔甲男的影子拋射短劍。
  「唔……無法動彈……人在那邊嗎!閃光斧爆Ⅲ!」
  盔甲男瞬間察覺自身影子被釘住,他馬上施展讓斧頭發出光芒的技能掙脫束縛,並揮出一記橫掃。
  雖然每次都這麼想,但莉希雅的動作果然很厲害。
  「區區莉希雅還不斷閃躲!這就是盾之魔王所做的卑劣人體改造吧!」
  他自己明明拿著詛咒武器應戰,卻怎樣都不肯老實地認同莉希雅的成長。
  「一點都不卑劣。這是尚文大人與師父,以及許多人傳授給我的力量運使法!」
  她的話令我不禁回想起,莉希雅得知自己身懷變幻無雙流才能後的活躍表現。
  「你還有空關心別人的狀況嗎?」
  「並沒有。」
  為了妨礙專注於強化周遭的女跟班們及盔甲男的宮地,樹也持續演奏草笛發出樂音。
  「你到底要糾纏到幾時啊!」
  「這是我該說的台詞。我絕不讓你妨礙莉希雅小姐的單打獨鬥。」
  樹與宮地也展開了演奏大戰。
  迎面而來的技能被拉芙塔莉雅與我聯手擊落,另外靠著拉芙塔莉雅的技能、戰技,以及小拉芙的援護,我還能勉強壓制住女跟班們的攻勢。
  假使人手再充足一點,就能排除對手的攻勢。
  要是再來幾個像莉希雅一樣的好手,我們也許就能乘勝追擊。
  或者只要葛拉絲順利救出絆,也能改變這邊的戰況。
  想著想著……我發現鑲在宮地手上那把樂器眷屬器表面的黯淡寶石,開始綻放出淡淡的光彩。
  樹似乎也注意到這點,視線游走於莉希雅與宮地之間。
  該不會是在儲存攻擊用的能量吧?
  而且……宮地掛著跟塔克特一模一樣的裝飾品,這點也頗令人在意。
  這該不會就是斧頭落入盔甲男手中的理由吧?試著鎖定看看好了。
  「拉芙塔莉雅,拜託妳設法破壞掉那個裝飾品。」
  「知、知道了。」
  只見笨蛋女立刻轉移視線望向我們這邊,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
  「哎呀呀,秀正大人,請提高警覺喔。要是不好好保護我交給你的裝飾品,眷屬器將會掙脫束縛、離你而去喔。受到比你更合適的持有者影響,眷屬器已呈現活性化狀態囉。」
  「什麼!?」
  「喂!妳幹嘛說出來啊!」
  聽見笨蛋女提及裝飾品,我再度移動視線,察看宮地掛在樂器上的紫色可疑物體。我記得從塔克特手中奪下、轉移至莉希雅手中的七星武器上,也掛著相同的東西。
  我當時透過了四聖之力強行剝奪,但大概也因為如此,才造成七星武器落到他們手上吧。
  「哎呀呀,要是我不開口提醒,待會兒他很有可能不小心被流彈波及導致裝飾品脫落唷?況且對手都鎖定目標了啊。」
  笨蛋女的提醒也讓我證實自己的推測無誤。
  「我本來就十分懷疑他到底是不是真正的持有者,可見這裡有比宮地更適合擁有樂器眷屬器的人才。」
  我的目光移到單憑一片草笛對抗著宮地的樹身上。
  確實,就實力與技術等方面來看,樹都是十分適合的對象。
  最重要的是,既然我目前正使用鏡之眷屬器,那樹能得到使用樂器眷屬器的能力也不足為奇。
  「是那個裝飾品造成武器受到更強力的束縛嗎……」
  我聽到了一條好情報。
  「莉希雅!妳也針對那個盔甲男身上的裝飾品發動攻擊!」
  「哼!可恨的盾之魔王!竟敢用鎖定我等弱點下手的卑鄙策略!」
  哪裡卑鄙啊!那是你們最擅長的拿手好戲吧。
  「你們休想得逞!這武器是屬於我的!我才是最合適的持有者!各位!陶醉在我的演奏之中吧!」
  明明已被樹完封,他還打算毫不在乎地演奏下去嗎?
  事到如今,他其實應該改用近身肉搏或發動技能等方式應戰,但我可不打算告訴他。
  假如跟我知道的魔法法則有某種程度的雷同之處,那宮地只要改用合唱魔法,樹也許就無法妨礙他了。只是他一旦好整以暇地詠唱合唱魔法,拉芙塔莉雅就會趁機收拾掉那群女跟班。
  我猜宮地很清楚自己沒有那種閒工夫吧。
  「妳打算跟妳妹玩到什麼時候啊!快點過來參戰啦!」
  賤貨察覺到他們這邊開始漸屈下風,便開口要求笨蛋女過來幫忙。
  「我跟塞茵正玩得不亦樂乎呢。沒多餘的時間理你們唷!還是說我放塞茵自由也無妨?」
  笨蛋女指著宮地與盔甲男說道。
  「塞茵的特技是拘束技唷?先別說演奏了,就連那把半吊子的武器,都很有可能被她五花大綁喔?」
  「那妳就讓他們見識妳的實力啊!」
  「沒錯!想要指使我等,就先證明妳比我們厲害!」
  這群人只會大呼小叫耶。難道一見情勢對自己不利就要大發牢騷嗎?
  不知是否跟我的想法一樣,笨蛋女忍不住嘆了口氣。
  「所以啊……你們若連眼前的難關都過不了,哪有資格得到想要的東西呢?力量才是正義對吧?碰到困難就求助他人,還稱得上有力量嗎?」
  有夠令人火大的口吻耶。我就很常遇到困難啊!
  「不中用的臭女人!我事後絕對會好好教訓妳一頓!」
  啊,宮地撇棄裝模作樣的語調破口大罵了。這才是他的真心話嗎?
  只是看起來他已經完全不想隱藏了。
  「這才是我的殺手鐧!英雄旋律根本不算什麼!來吧!」
  「是!只要能幫上秀正大人就好!」
  宮地的其中一名女跟班……神魂族人的身體化作半透明狀,與宮地相互疊合了?
  「其實我並不想使用這種伎倆啊。」
  宮地突然散發出一股詭異的壓力。感覺出現了某種異狀。
  「你們大概不曉得神魂族人的正確運用方法,所以我就好心告訴你們吧。這才是正確運用神魂族人與人類力量的方法!」
  在宮地誇下海口的下一刻,他的身旁旋即降下數道雷光。



  十三話 強制附身

  「嗚哇啊啊啊!?」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突如其來的攻擊,讓女跟班們紛紛發出哀嚎。
  宮地配合著哀嚎聲大喊女跟班們的名字,我卻什麼也聽不見。
  「啊呀──?」
  只見希爾荻娜從宮地等人的背後,也就是方才葛拉絲飛奔而出的那扇門現身。
  「秀、秀正大人!非、非常抱歉!」
  ……希爾荻娜跟宮地一樣,看起來好像也與神魂族女子身形重疊。
  然而,神魂族女子的臉上卻浮現非常痛苦的表情。
  「再怎麼抵抗也沒用唷。」
  「唔唔唔……」
  「小尚文,你沒事吧?」
  希爾荻娜無視怒火中燒地發出沉吟聲的宮地,逕自出聲關心我。
  「我沒受傷……但妳那是怎麼回事?」
  「我對襲擊我的神魂族女子施展神諭,她就被我強制附身囉。雖然用完便可拋棄,卻能發揮出相當強大的力量。」
  喂……這是什麼不人道的技能啊?
  「妳!好大的膽子!」
  但你看起來好像也正在使用相同的技能。
  而且希爾荻娜在登場之際發動的攻擊……似乎不像透過神諭重現的技巧。
  「這麼說來,妳有辦法施展魔法囉?」
  「不是,我只是將力量注入這裡面再詠唱而已。」
  希爾荻娜取出紙牌給我看。
  她好像能發動不同於莉希雅使用紙牌時的攻擊呢。
  「交給她們果然還是太吃力了嗎?想不到……居然還反遭對手利用……妳這卑鄙小人!快點放開她!」
  看樣子宮地這傢伙似乎也在希爾荻娜那邊安排了某種對策,企圖牽制她的行動吧。
  也是啦,照理說都拆散我方戰力了,自然也會順便設下陷阱。
  「小尚文,仔細看我表現唷。好啦,妳就倒在這裡吧。」
  「唔唔唔……力量,被吸走了啊啊啊啊秀正大人啊啊啊啊!」
  啊,原本呈半透明狀的神魂族女子從希爾荻娜身上分離,頹然倒地了。
  希爾荻娜則拋出大量紙牌,注入魔力,並開始詠唱。
  『我在此號令。紙牌啊……回應我的呼喚,化身洪流沖散敵人!』
  「綿津見!」
  希爾荻娜高舉的紙牌,湧出由魔法生成的大量流水,彷彿海嘯似地沖擊被希爾荻娜認定為敵之人!
  她這樣算是發揮出相當於合唱魔法的驚人威力嗎?
  話說回來,希爾荻娜怎麼也像樹一樣能夠自如運用這個世界的魔法啊?
  而且她還吸收神魂族人當作魔力補充罐使用……她是怪物嗎?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嗚啊啊啊啊啊啊啊!」
  「嘖……怎麼回事!?好一群只會妨礙我等作戰的卑鄙小人!」
  魔法命中宮地、女跟班、盔甲男及賤貨。
  笨蛋女則旋轉鎖鍊擋下了魔法攻擊。
  她的言行舉止雖然很蠢,在這些人當中卻是實力最強的狠角色。
  ……塞茵幾乎快被逼得走投無路了,再不快點幫她會有危險。
  「方才那段話……我也聽見囉。」
  在希爾荻娜詠唱魔法的期間傳出這陣聲音,數枚神祕紙片如魚得水般,朝著宮地手中的樂器飛去,黏附在樂器表面。
  「破岩之書•爆!」
  光芒大作的紙片猛然爆炸,將宮地震飛了。
  可惡,被他巧妙地採取了受身姿勢。不過宮地仍手捂腹部、臉上浮現苦悶神情。
  「咕啊!咳咳……還、還早得很!咕……這陣彷彿五臟六腑移位的痛楚是怎麼回事!?」
  看樣子那種發光模式頗為眼熟的攻擊,似乎直接穿透了宮地的體內組織。
  那不就是變幻無雙流的『點』字訣嗎?
  希爾荻娜施放的海嘯退去後,只見腳踩紙片、周身纏繞數層紙片的艾斯諾伯德出現在希爾荻娜背後。手裡還拿著一本書。
  看這造型,是原本京持有的書之眷屬器嗎?
  「是艾斯諾伯德嗎?」
  「是的。」
  「菲洛也在唷──」
  菲洛從艾斯諾伯德背後探出頭說道。
  「看來是書之眷屬器將被傳送到附近的莉希雅小姐、希爾荻娜小姐,以及我跟菲洛小姐引導至這裡的樣子。」
  「那本書是?」
  「引導結束後,它便飄到我手中,似乎主動認定我為持有者了。」
  哦……不過艾斯諾伯德原本就是名喚圖書兔的魔獸,因此書本說不定比船隻更適合他。
  「正式拜師學習變幻無雙流,累積了充分修行,再加上有了眷屬器……我再也不會幫不上忙了。」
  「這樣啊,那就拜託你出手擊敗那群傢伙吧。」
  現在無暇沉浸於重逢的喜悅之中。
  「這是當然。既然用了不正當的力量控制眷屬器,我必設法解除那道束縛!」
  宛如聽從艾斯諾伯德的意志,書之眷屬器射出紙頁纏繞住宮地。
  「此乃搭配變幻無雙流的併用攻擊技能……名叫氣式•魔力爆裂!」
  聽起來與京發動過的技能名稱雷同……大概是搭配真氣施展的吧。
  「唔唔唔唔……咕,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只是讓真氣鑽入你的體內四處游走罷了。不過每一張紙頁都會堵住試圖散逸的真氣,使真氣不斷在你體內失控亂竄。」
  嗚哇,是很討人厭的攻擊手法耶。若換成學會卸勁方法之前的我,也很有可能會被這招震飛吧。
  「至於真氣的出口,當然就是那個裝飾品囉。」
  「竟、竟敢耍這種小手段……咕啊!」
  艾斯諾伯德注入的真氣經由宮地的身體,一路竄向瀕臨崩解的裝飾品。
  裝飾品伴隨刺耳聲響迸裂碎散。
  「咕唔唔唔唔唔……咕,住手!你是屬於我的!不准離開!是我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宮地高舉樂器放聲大喊──彷彿再也無法掌握它。
  而樂器如同褪去外皮似地迸裂,化作光球飛離宮地的雙手,朝向我們……正確而言應該是樹的方向飛去。
  最後樹的手中……果然出現一把樂器。
  造型為小提琴。
  本來因機能停止而縮成小巧琴弓造型的裝飾品,如今也變回正常尺寸的小提琴弓。
  「……我聽見眷屬器的聲音了……它希望我能守護這個世界抵禦邪惡力量的侵略……我不曉得自己是不是合適人選。但我想回應這份心願。」
  樹輕閉雙眼確認小提琴後,開始揚弓撥弦。
  一陣宮地根本無從相比的澄澈樂音頓時響徹現場。
  「哇──好厲害好厲害!菲洛也要唱歌──」
  變成和鳴雞蛇型態的菲洛繞到樹的身後,配合樂曲開始引吭高歌。
  曲目大概就是宮地先前演奏的英雄旋律。
  但是涵蓋的音域實在太過寬廣,美妙動聽到令人難以想像是同一首曲子。
  周遭浮現無數顆魔法光球。
  「這就是……英雄旋律。」
  我們所有人都獲得援護魔法的加持,能力突飛猛進。
  儘管如此,上升幅度仍比不上天啟靈光X。
  話說……這是個好機會。
  我模仿宮地作出撩高瀏海的手勢。
  「呵呵呵!哈哈哈哈──!哎呀,看到你露出那麼蠢的表情,我就忍不住笑意了啊!沒錯吧?這下子形勢逆轉了。」
  宮地確實講過類似的台詞。我就把這句當時令人火大的台詞原封不動地奉還給他。
  總算是吐了口怨氣。
  「你、你這混帳東西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一露出壞心眼的笑容,宮地頓時氣得雙頰漲紅、破口大罵。
  「你怎麼像隻猴子吱吱叫個不停啊!明明是你先來這套的吧!既然不喜歡這樣,一開始就別做這種事啊!」
  儘管這是有點小孩子氣的報復手段,我也覺得這樣好像跟對方一樣墮落,但我可不認為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就是成熟的應對方式。
  「您又做出挑釁對手的舉動……」
  拉芙塔莉雅露出傻眼神情看著我,我才不管。
  「竟敢奪走我的武器!你們這群該死的小偷!難道不曉得帶領這個國家走向富強的我,是多麼優秀的勇者嗎!」
  「那你要如何解釋眷屬器易手,甚至先前還強行控制樂器眷屬器的事實?」
  而且還綁架絆、殺害其他四聖勇者不是嗎?別以為你有辦法推卸責任。
  「秀正大人……」
  宮地的女跟班們憂心忡忡地伸手輕搭他的肩頭。
  「殺……我已經好久沒碰到令我感到如此不爽的對手了。我要殺光你們所有人!各位!快上!不過在那之前……」
  明明從一開始就不打算放我們活著離開……我這念頭才剛浮現,卻見宮地竟自背後偷襲盔甲男。
  「你幹什麼!?」
  「把武器交出來!」
  他為了搶奪斧頭而跟盔甲男扭打成一團了耶。
  這種太過令人傻眼的行動,令包含與盔甲男戰鬥的莉希雅在內的我方所有人,全都目瞪口呆。
  「反正我一開始就對自己必須使用樂器感到相當不滿啦。但是我又被告知這個國家只有樂器眷屬器可用,現在沒辦法了,把你手上那把斧頭交出來!有了這股力量,縱使缺少裝飾品,我也可以操縱眷屬器一類的武器!我比你更能有效駕馭那把斧頭!」
  ……看來這傢伙擁有跟塔克特相似的能力。
  不過這傢伙是遭到波及,才被召喚至異世界的吧?
  過程雖然相反……但這傢伙果然也是浪潮的開路先鋒!
  就在我確信自己推測無誤的下一秒──
  「開山破斧斬Ⅳ!」
  盔甲男使盡全力揮斧劈向宮地。
  「咕啊啊啊啊──」
  失去眷屬器的宮地承受不了這一擊的凶猛威力,整個人由肩口被一刀兩斷地剖成兩半,大量鮮血濺散一地。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秀正大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女跟班們發出尖叫聲,參與戰鬥的宮地的同夥也陷入混亂。
  「說到底,我早就受不了你那種裝模作樣的矯情口吻了,只會讓我聯想到眼前這群冒牌貨!沒有武器就代表你是惡勢力的一份子,死有餘辜!」
  宛如欲給予致命一擊般,盔甲男更進一步掄斧搗碎遺骸……無論看在任何人的眼中,宮地顯然都被盔甲男殺了。
  「拉芙……」
  「嗚哇,他氣炸了耶。」
  小拉芙與希爾荻娜好像看得見宮地的魂魄。
  盔甲男使勁甩動斧頭靠在肩上,對我們投來挑釁的目光。
  「啊……消失不見了。」
  宮地那傢伙被盔甲男耍帥的動作波及,連魂魄都煙消霧散。就某種層面而言,也實在有夠可憐。
  還是說,這些傢伙……其實是在對我們發動精神攻擊?
  眼前儼然上演了一場令我們目瞪口呆的誇張鬧劇。
  「來吧,接著輪到你們迎接相同的下場了。」
  殺害同伴的盔甲男說著,舉起斧頭指著我們。
  「對同伴下手、削弱己方戰力的你,還能有什麼作為?」
  宮地的女跟班們也不可能再繼續協助你吧。
  「你休想得逞!」
  莉希雅緊握投擲具衝向盔甲男。
  「的確只要破壞裝飾品就可以呢!」
  「沒錯,盔甲男……下一個輪到你了。我也要奪下你的斧頭。」
  「應該有更合適一點的說法才對吧?」
  拉芙塔莉雅的吐槽真是尖銳啊。
  確實……我也覺得自己說出了頗像反派的台詞。
  「哼!」
  盔甲男使出豪邁的揮擊,迎戰直撲而去的莉希雅。
  可是他追不上莉希雅的行動速度。她以牆壁或天花板為支點,由四面八方自在地發動攻擊。
  「靈氣飛鏢X雙重──」
  「大龍捲Ⅳ!」
  在即將被莉希雅的投擲技能命中之前,盔甲男發動掀起龍捲風的技能展開迎擊。
  又來這招!
  「哎呀呀,簡直傻眼到令人無言以對呢。妳說是不是啊,塞茵。」
  我看向笨蛋女,赫見塞茵已被鎖鍊五花大綁。
  不久前明明還只是屈居下風,如今她竟然已被逼得束手無策!?
  ……咦?數名宮地的女跟班彷彿懇求笨蛋女似地對她低頭。是想求她幫忙報仇雪恨嗎?
  「請讓我們加入您所相信的那群大人物的陣營。」
  喂!我聽了差點跌倒。



  十四話 見風轉舵

  「我們早就看那個裝腔作勢的傢伙很不順眼了!」
  「拜託您!」
  不管到哪都有賤貨那樣的女人啊。
  能在自己心儀的男人遇害後立刻見風轉舵,就某方面來說實在值得稱讚。明明齷齪至極,卻反給人一種爽快感,感覺真是太可怕了。
  「這個嘛……那位好像也注意到妳們的存在,也許正是個好機會呢。此舉同時也可以提高我的身價。」
  從先前的對話內容聽得出她與宮地只是同盟關係,但現在是講那種話的時候嗎?
  「好啦……也差不多到我該出手收拾爛攤子的時候囉。」
  「唔……」
  將塞茵五花大綁之後,笨蛋女便無視塞茵的存在,逕自轉身面向我們。
  塞茵雖然奮力掙扎,鎖鍊卻始終毫無動靜。
  「拉芙塔莉雅、希爾荻娜、艾斯諾伯德,集中火力攻擊那個女人。」
  「是!」
  拉芙塔莉雅應道,另外兩人也點點頭。
  但在話語方落之際。
  「嗯?」
  卻見笨蛋女自我們身上移開注意力,伸手抵著耳朵。
  「哎呀呀,狩獵具被搶回去了嗎?真是沒辦法啊……咦?連沙鐘那邊也壓制不住了?前樂器勇者大人及這個國家真是有夠不中用啊──」
  大概是在跟某處聯絡吧。
  恐怕是因為葛拉絲與拉爾大有表現吧。看來兩邊似乎都順利達成了目的。
  「或許差不多該撤退了。樂器被搶走,連原先行蹤成謎的鏡子與書都冒出來,局面太不利了。本來以為應付得過去,結果竟然落得如此……撤退撤退──」
  「妳以為妳走得了嗎?」
  笨蛋女在聽到我的應答之前,回身察看樹、莉希雅及盔甲男的戰況。
  「喝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冒牌貨必須接受正義的制裁!誰敢逃跑,一律視為惡勢力!」
  盔甲男一味襲向樹與莉希雅。完全沒在聽別人講話啊。
  「瑪爾德,這是我對你最後的憐憫。由我來當你的對手吧。」
  「冒牌貨還敢口出狂……咕唔!?」
  盔甲男的周圍被樹釋出的音符圍繞。
  本來以為樹跟菲洛只是單純持續演奏所謂的英雄旋律,想不到他竟在不知不覺之間營造出這種局面。
  「像你這種惡勢力的攻擊,對我一點效果也沒有!」
  盔甲男揮斧敲擊,使飄浮於四周的音符煙消霧散,而樹沒放過他露出的破綻。
  「音樂攻擊!」
  伴隨樹簡短低喃的言詞,小提琴射出一道狀似利箭的能量,精準命中了斧頭的裝飾品。
  樹真不愧是身懷命中能力之人。
  「咕喔!?」
  隨後,音符命中盔甲男的背部,使他整個人大大地往後仰。
  音符中注入了真氣。高能力值反倒弄巧成拙,盔甲男接著口吐鮮血。
  「還沒完──!正義絕不可能敗於惡勢力的卑鄙攻擊!」
  他比我想像的還有活力呢。
  樹行雲流水地繼續演奏樂曲。
  「該死的冒牌貨!我知道你的弱點就是不擅應付近身肉搏攻擊!」
  盔甲男快速欺近樹並高舉斧頭的瞬間,樂器的形狀變成一把大型手鈴,樹則掄起手鈴水平毆打盔甲男。
  『鏗──!』的一陣清脆鈴聲響起,呈現揮擊姿勢的樹在拉開距離時,不斷敲響鈴聲,只靠著手部動作演奏樂曲。
  「咕喔!」
  「很遺憾的,與莉希雅小姐一同習練武術的我,如今早已克服距離帶來的弱點了。」
  「好痛!可、可惡!」
  還滿厲害的嘛?如今樹具備了一定程度的近戰能力,看來他也成長不少啊。
  「竟敢使用那種狡猾的攻擊手段!」
  你這傢伙進入對手不擅應付的距離,企圖取對方性命,有什麼資格這麼說啊?
  「……我上了。」
  樹迅速往後跳開,一邊腳蹬牆壁橫行飛越,一邊鎖定掛在盔甲男手中之斧的裝飾品發動技能,射出數道利箭狀的能量波。
  「音樂串流。」
  太厲害了。跟莉希雅在戰鬥時展現的靈巧動作全然無異。
  「咕唔唔唔唔……就只會使用這種卑鄙下流的狙擊!有膽量就堂堂正正地與我兵刃相交啊!」
  兵刃相交的話,對手持斧頭的你比較有利吧。
  「怎麼可能……那招明明只能雜亂無章地發射攻擊波,照理說根本無法集中鎖定單一目標啊……」
  背叛了宮地的女跟班們個個面露驚愕神色,雙眼緊追著樹的一舉一動。
  霹哩一聲,裝飾品迸現裂痕。
  「別想得逞!哼!」
  盔甲男揮舞斧頭,迎擊樹射出的利箭。
  「你不斷移動,讓我很難疊加攻擊呢,請待在原地。震撼節奏!」
  樹將武器切換成吉他並起手演奏,立刻射出數層音符團團包圍住盔甲男。
  「什、什麼!?這、這種攻擊在正義之前不值一提!大激震Ⅲ!」
  他要靠引發地震的技能排除所有音符嗎!
  「瑪爾德,你太天真了。」
  盔甲男企圖掃蕩的音符突然爆炸。
  我定睛一看,發現有一股類似電擊的能量,伴隨著強光纏繞在盔甲男身上。
  「咕唔唔唔……」
  盔甲男手捂臉部發出呻吟。
  我隱約覺得他像中了某種異常狀態。
  「喂!」
  賤貨快步奔向遭到樹攻擊而頭昏眼花的盔甲男身邊……
  「把你的武器交出來!」
  她硬是搶下斧頭,並對我露出無畏的獰笑。
  ……為什麼這幫傢伙就是不會有合作概念及同伴意識呢?
  「接招吧!高級地獄火Ⅳ!」
  哦?她已事先完成詠唱,在蓄勢待發的狀態下搶得武器,再順勢施展強化版魔法嗎?
  還真虧賤貨的腦袋想得到這招。
  希爾荻娜及樹雖然有意使用反解魔法,不過我抬起一隻手阻止他們。
  縱使我們的戰鬥對象是笨蛋女,賤貨也很礙事。
  她這回已經被逼到幾乎走投無路,卻仍沒有逃離現場,光是這點就值得稱道。
  實際上,要阻止她發動魔法很簡單。
  我故意不阻止是有原因的。
  由於對她感到極度不耐煩,因此我只想親手狠狠教訓這個賤女人!
  「去死吧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架起鏡子,接住了疾射而至的火球。
  「你是笨蛋不成?有七星武器加持,我的魔法哪有可能如此輕易──什麼!?」
  「喝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以打擊棒球的要領,將擊中鏡子的火球朝向賤貨反打回去。
  就算這招未順利奏效,也未嘗不可運用真氣改變行進軌道,將火球丟回去給她。
  不過果然如我所料地成功了。我也大致瞭解了鏡子的運用方法。
  若說盾牌是物理取向,那麼鏡子具備的便是較偏重魔法的防禦性能。
  而且單就反射這點來說,搞不好比盾牌更容易控制。
  為鏡子灌注真氣……接著進一步以魔力注入反射的魔法後加以反彈。
  如此一來……哦哦,反彈的火球規模變大,且夾帶真氣命中賤貨。
  只要在反射時灌注魔力,便能提升威力與效果。
  「別、別過來──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賤貨挨了自己施展的魔法,頓時全身著火,倒在地上來回翻滾。
  「哈哈哈,火燒得真旺!」
  真是爽快!賤貨這傢伙因為自己的火球而倒地掙扎。
  哎呀,過去都找不到機會出手,害我一直有些鬱悶。
  如今總算實現了親手制裁她的心願。
  「咕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連盔甲男也遭到波及,變成火人了。
  「來!作個收尾吧!那把斧頭該還給我們了!賤貨的手環也一併搶走。如此一來,我就能施展天啟靈光了!」
  我指示拉芙塔莉雅等人動手破壞裝飾品。
  喏,快把東西還給我們吧!
  「唉……鎖鍊防壁。」
  笨蛋女輕甩鎖鍊,綑住賤貨等人。
  「麻煩不要給我帶來太多困擾好嗎?我剛剛不是說要撤退了嗎?」
  「唔唔唔唔……」
  笨蛋女使勁綑緊鎖鍊,我便沒再聽見賤貨與盔甲男的呻吟聲。
  連斧頭也一併被裹住了。我們得趕緊破壞掉裝飾品啊!
  其他人暫且不論,如今只好先把收拾這個笨蛋女視為首要之務了。
  「話說你們幾個……」
  笨蛋女環視了我們一圈。
  「嗯,算是表現得很不錯啦。我就誇獎你們幾句吧。」
  語氣有夠高高在上。
  「現在局勢似乎很不妙,我差不多真的該撤退囉。」
  「我剛剛也說過──妳以為我會放妳離開嗎?」
  笨蛋女明明被我們團團包圍,卻依然面露從容不迫的神情。
  「憑你們這種程度的圍捕,我當然逃得出去。」
  「面對這麼滴水不漏的陣勢,妳還敢說自己逃得掉?」
  「……希望你們不要太瞧不起我喔?」
  笨蛋女手上的鎖鍊發出詭譎光芒,並覆蓋住自己。
  緊接著,現場發出一道神祕光線。
  笨蛋女故意手握鎖鏈展示給我們看,彷彿強調塞茵正在她手上。
  嘖……塞茵被她制伏了。該怎麼營救她呢?
  誰知道,笨蛋女竟將塞茵拋向我們。
  我連忙接住塞茵,當場被一陣強烈衝擊掃向一旁。
  「咕啊──」
  我在被震飛之際分神注意周遭狀況,赫見鎖鍊自室內飛竄而出,迅速擊中包含我在內的所有同伴,猛然將我們全數震離原地。
  「好痛、好痛。」
  「拉芙……」
  「這攻擊……速度太快了。」
  「呼咿咿咿咿。」
  「唔……尚文大人……」
  「居然完全來不及閃躲……」
  所有人都重重地撞上牆壁,痛得無法起身。
  這一擊的速度之快,令我不禁想出聲抱怨,既然她能施展如此凶猛的攻擊,一開始就好好出招啊。
  「你的強化太不充分囉。只有那點程度,難怪會落得如此下場。理解了吧?我只是在陪你們玩玩而已。」
  才剛被眷屬器選上的我根本無暇進行強化,這點確實相當吃虧。
  但妳事先布下天羅地網陷害我們,現在才裝出以武取勝的模樣,也沒什麼說服力吧。
  我將失去意識的塞茵安置在地上,起身架起鏡子面對笨蛋女。
  儘管單靠自己並無法發動攻擊,但我也不能束手旁觀。
  再不濟,我也可以切換出玻璃盾等,具備反彈技能或魔法效果的武器反擊。
  或許是推敲到我的想法了吧,笨蛋女面露桀驁的笑容。
  局面轉而傾向笨蛋女之後,宮地的那群女跟班便開始在一旁叫囂:
  「好厲害!快!請您現在立刻送這群傢伙歸西。」
  「都是因為你們來這裡,才害秀正大人死於非命!請您替秀正大人報仇!」
  聽見女跟班們的台詞,笨蛋女卻一臉麻煩地揚起雙手。
  「我才不要,麻煩死了。我不是說過要打道回府了嗎?」
  「什麼?」
  遭到笨蛋女斷然拒絕,女跟班們全都呆若木雞。
  「說穿了,前任樂器勇者是死在我方人馬手上。妳們搞錯報仇對象囉。」
  殺死他的的確是盔甲男而非我們。
  這個女人笨歸笨,偶爾也會說些正經話呢。
  「如今若給予他們更多刺激,誰知道他們還會引發何種奇蹟?我可不想招致多餘的傷害。妳們懂了沒?」
  「可、可是……」
  「更重要的是,既然狩獵具被搶走,就代表方才那個女人會趕回此地,地面上的另一群人也會帶領援軍前來。現在不開溜,會落得被壓著打,甚至命喪此地的結果喔?」
  笨蛋女以輕蔑不已的眼神瞥著宮地的女跟班。
  「因此啦,雖然我也有可能取勝,不過就戰況而言形同落敗,所以我要走了。」
  笨蛋女對我揮揮手,並送出一道飛吻後,旋即轉身背對我。
  「對了,你好像因為得到效果強大的援護魔法而有些得意,但你最好別以為這次的作法是我們唯一的對抗方式。具體來說,我們還有解除系魔法,以及效果相同的強化魔法和技能可用喔。」
  嘖……還真是精準地戳中了我們的痛處。
  聽她提起解除系魔法,令我憶起塞茵先前出手幫助我們那時遭遇的敵人。
  多重天啟靈光X一旦遭到解除,也許只要重新施展就好了,但我不禁想起與敵人詠唱的解除魔法形成無限迴圈的光景。
  倘若對手也施展了相同的強化魔法……我方將陷入忙著解除對手強化效果的被動局面。
  日後必須非常注意這點。
  「聽說你們曾經有過跟我方小嘍囉交手的經驗。或許你們因此以為我方不堪一擊,但一味小看我們,到時只會自討苦吃喔。」
  那群傢伙是小嘍囉啊。好吧……元康也說他收拾了不少類似的敵人……
  「真是夠了,愈來愈多人說能辨識魂魄存在的種族太多,不想在回歸之前遭到攻擊而賠上性命,因此不願冒險──情況已經夠討人厭了,如今又多出這種問題,實在教人受不了。嗯,好像就是因為部分成員跑去你們所屬的世界卻慘遭消滅,其他人才會心生畏懼。」
  ……原來如此,笨蛋女的勢力先前是以不會死為前提,才敢大膽潛入我們那個世界嗎?
  可是我們的技術沒有給他們復活的機會,而能徹底擊殺他們,造成他們不敢輕易揮軍進犯。
  我也能理解啦。假使可以復活,他們要派出多少砲灰發動殭屍行軍也不成問題吧。
  話說回來,這女人話還真多。
  「哎──實在好麻煩啊。我這次明明得帶著狩獵具以外的聖武器回去交差的啊……所以說啦,塞茵,下次碰面我就不會手下留情了喔。」
  笨蛋女語帶挑釁地以輕蔑眼神看了塞茵一眼,又指著我說道:
  「那麼……我也差不多該離開了吧。拜拜,岩谷!」
  留下這句話後,笨蛋女就帶著五花大綁的賤貨與盔甲男憑空消失了。
  本來想說可以趁狀況好轉,一舉逆轉戰局,最後竟然是這種結果……
  不過……那傢伙很自然地喊出我的姓氏耶。
  不對,她搞不好是透過傳聞或從賤貨等人口中得知的,要得知我的名字,機會應該多得是……
  但若是這樣,又跟我初見塞茵時的情況矛盾了。
  塞茵她始終不肯透露有關自己的事。看來我非得認真打破沙鍋問到底不可了。
  「唔唔……」
  拉芙塔莉雅邊發出呻吟聲邊站了起來,我連忙過去扶起她。
  「我們輸了呢。」
  「我們已經達成此行的目的,所以並不算輸。只是對方確實放了我們一馬就是了。」
  在我們低聲交談之時,葛拉絲及莎迪娜也趕到了。
  「各位不要緊吧!?」
  「哎呀──?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姊姊我該不會沒趕上吧?」
  就在莎迪娜微微歪著頭時,連拉爾及緹麗絲都出現在我們眼前。
  感覺像中了傳送陷阱才被轉移至此的。
  「小子!你們沒事吧!?」
  ……那個笨蛋女,真的僥倖逃過一劫了耶?
  是運氣夠好,還是懂得拿捏撤退時機呢……大概是後者吧。
  戰況完全在她掌握之中……但在戰鬥過程中又沒出什麼力,只顧著在一旁玩弄塞茵。
  儘管她話很多,卻具備與賤貨等級截然不同的過人分析能力。
  憑她的能力,要制伏塞茵應該易如反掌……她大概很想扯宮地及被她稱作菜鳥的賤貨等人後腿吧。
  將她想像成一個向高層報告新人失敗細節的討人厭上司,或許就能心領神會了。
  對手的內部關係……多少幫了我們一把吧。
  「葛拉絲,成功救回絆了嗎?」
  「是、是的……途中碰巧撞見正在與敵人交戰的莎迪娜小姐,於是與她會合後便立刻救出了絆。」
  「但是怎麼沒看到絆?」
  「這個嘛──只能說發生了連姊姊我都大吃一驚的事態啊。」
  「現在絆由克利斯保護。我會馬上解釋的,總之我們先確保絆安全無虞後,才趕回來支援……」
  接著,我轉頭望向拉爾。
  你好樣的,又叫我小子。
  「我們已攻佔龍刻沙鐘囉。而我們叫來的援軍,正在上頭跟敵人打得如火如荼呢。」
  「拜名匠之力所賜,我大開了無雙。」
  「呃,是喔……」
  因為人手足夠才趕來此地嗎?
  可惡,我們明明也只差一步就能將他們逼入絕境。
  此時只見塞茵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她操縱的幾隻布偶眷族全都破破爛爛,連裡頭的棉花都跑出來了。
  「妳還好吧?現在的我無法施展回復魔法,但緹麗絲應該辦得到。需要幫妳療傷嗎?」
  「沒問題。」
  「這樣啊……話說妳姊姊還真是個停不住嘴的人呢。」
  「嗯,基本上她很愛講話。」
  ……咦?塞茵發言時的跳針頻率是不是減少了啊?
  「她是個不管什麼事都會抖出來的叛徒。對那個人而言,勇者只不過──」
  見塞茵少見地面露慍色,我輕拍她的肩頭並豎起大拇指。
  「要報仇的話,我很樂意幫忙喔?因為我這人最討厭騙子跟叛徒。」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叛徒就該接受制裁!
  既然是賤貨的同夥,那就更罪該萬死!
  「雖然不是什麼值得推崇的舉動,但畢竟對手是她……我作夢也料想不到會在這個世界遇見那些人。」
  「一點也沒錯。但光是得知那群神祕客與賤貨等人暗中勾結,就算是不小的收穫了……」
  「姊姊既然投靠了那群毀滅我珍惜之地的仇人……那我絕對要親手了結她的性命!」
  塞茵的決心真是堅定呢。
  話雖如此,我也稍微得知了先前未曾深入瞭解過的塞茵身世。
  先前雖然知道她是某個已滅亡世界的眷屬器持有者,但如今更明白她的世界還有倖存者,而且是成為敵人部下的叛徒,那就不能坐視不管。
  更何況那傢伙還狠狠玩弄了塞茵。可見她熱衷於下三濫的作戰方式。
  「看來情況似乎有點錯綜複雜。不過尚文、艾斯諾伯德,還有用弓的小子,你們三人手上拿的是什麼啊?」
  對了,這件事也必須好好說明。
  不論是與宮地的對談,還是塞茵的敵對勢力耍小手段等細節,我將所有來龍去脈向拉爾等人一一訴說。
  我實在沒料到,對方竟有辦法讓我無法使用盾牌及我們世界的魔法。
  「因此,我就是被選定為鏡之勇者的岩谷尚文。今後還請多多指教囉,前輩。」
  「我是奪取了樂器眷屬器的川澄樹。請多指教。」
  「呼咿咿咿咿……」
  莉希雅這傢伙,又切換開關,發出不像話的呻吟了。
  是出乎意料的事態發展令她跟不上狀況嗎?
  「根據傳承記載,以前好像也曾有圖書兔擁有過書之眷屬器,但想不到我這代還能再度獲得。畢竟我原本是船之眷屬器的持有者啊。」
  艾斯諾伯德也一手拿著書本面露苦笑。
  跟船隻比起來,身為知識份子的你本來就更適合拿著書本嘛。
  「也罷,既然樹握有樂器眷屬器,就正合我意。只要宣稱這個國家的勇者已死,國內那群頑抗份子應該就不會繼續作亂了。現在我還有一點事情需要處理,麻煩你陪我走一趟吧。」
  「好。」
  樹點頭答應拉爾的要求。
  總之,在這場對上宮地、賤貨,以及塞茵宿敵集團的攻防戰中,最後我們只收拾了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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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話 鏡子

  「你們相信的勇者是冒牌貨,此事已經判明!這就是如假包換的鐵證!」
  我們就像這樣,讓樹透過演奏樂器發動魔法,回到地表展開行軍,國家的士兵們開始議論紛紛,並逐漸喪失戰意。
  雖然有一小部分士兵仍然持續頑抗,不過國王因察覺自己漸露敗象而停止了敵對行動,並跟拉爾及樹為首的代表團展開交涉,最後我們總算成功與這個國家締結了同盟關係。
  儘管是有點半接近佔領的狀態,雙方仍順利完成了交涉。
  附帶一提,因為拉爾及緹麗絲大展了身手,龍刻沙鐘周遭一帶似乎呈現滿目瘡痍的慘狀。
  而關於宮地的那群女跟班,其中果然有部分人馬選擇投靠笨蛋女,行蹤因此成謎。
  剩下的人先予以剝奪權利之刑,再調動職務。
  反正落敗的一方大概都會受到類似懲戒,更何況宮地犯下了十足嚴重的大罪。
  視情節輕重,甚至可能被處以極刑。
  即便在這個世界,四聖勇者的權威及角色依然與我們的世界相去不遠。
  殺害四聖勇者的罪行十分嚴重。
  而且他還不惜從其他國家手上綁架身為最後一名四聖勇者的絆,自然全無脫罪可能。
  附帶一提,這個國家的公主好像失蹤了。她該不會隸屬於笨蛋女的派系吧?
  正當樹與拉爾忙著處理地上的問題之際,我們其他人……
  「這邊請。」
  葛拉絲帶我們來到絆的所在地。
  「一開始她被關在擺設了不明器材的房間,是由我、克利斯及莎迪娜小姐合力將她救回來的。」
  「企──!」
  在開啟的門扉後方,只見克利斯正以巨大化模式守護著絆。
  一確認來者是葛拉絲及我們,牠隨即縮小奔向我們。
  「妳剛剛怎麼不帶絆一起去找我們?」
  既然已經順利會合,明明直接帶她來找我們就好,但葛拉絲卻只與莎迪娜趕回我身邊。
  大概出了什麼狀況吧,葛拉絲的回應聽起來也是如此……
  「這是因為……」
  我望向葛拉絲伸手所指的方位……只見那邊有一個看起來很像絆的物體。
  不是人物,而是物體。
  一尊石像坐鎮於我的視線前方,看起來很像心不在焉地握著釣竿垂釣的絆。
  這就是絆?不是石像嗎?
  嗯,也可以說那根釣竿感覺有點眼熟,這種情節設計真的有點討厭。
  思考看看吧。再怎麼說這個世界都很像電玩遊戲一樣,既有能力值,也有所謂的異常狀態。
  以我的電玩經驗,跟葛拉絲斷言是絆的石像兩相對照──
  「她石化了嗎?」
  「是的……」
  欸──想不到當真有所謂石化的異常狀態。
  說起來,我依稀記得在盾牌的解放效果中,好像也有石化耐性。
  雖然截至目前為止我都未曾受過帶有石化效果的攻擊,但原來也會發生這種事啊。
  「她沒死吧?應該不要緊吧?」
  「……基本上得花一點時間處理,但應該能治癒她。」
  「這樣啊……總之,我們成功營救絆了。」
  儘管目前狀況難以平安無事稱之,不過我還是率直地為與絆久別重逢感到高興吧。
  「現在的我幾乎無法施展任何魔法,自然也不太能施展回復魔法,因此只能為她祈禱盡快解除石化狀態了。」
  本來以為擊敗宮地等人,加上笨蛋女撤退後,就能重拾盾牌及魔法的使用權限,結果天不從人願。
  他們設置的陷阱遍及世界各地,導致我們的武器及魔法仍處於封鎖狀態。
  「那就將她搬離此地吧。」
  「好。感謝各位幫忙。」
  於是我們抬起石化的絆往外走。
  這尊石像還真重……我的Lv明明已經夠高了。
  「我也來幫忙。」
  艾斯諾伯德也幫我們搬運絆的石像。
  似乎有點難找更多人幫忙扛運。
  總而言之,我們成功救回了絆。
  之後,託拉爾等人意外地輕鬆佔領了龍刻沙鐘的福,我們得以使用歸途龍脈回到拉爾治理的國家。

  「可以在這麼短的期間內找齊這麼多人,真該感到慶幸。」
  「的確,拜尚文小子你們來到這個世界所賜,實在幫了我們一個大忙。」
  我與拉爾在國家級醫療設施一邊觀看絆的石像接受治療,一邊聊著。
  「少爺,你也真是學不乖耶。」
  「哈!這招對我沒用了啦。只叫你尚文總是會讓我感到渾身不自在,所以沒關係吧。」
  ……唉,拉爾這種大言不慚的態度真叫人傻眼。
  我也已經懶得一再糾正他了,他想怎麼叫就怎麼叫吧。
  「言歸正傳,絆大概得過多久才能恢復原狀?」
  「這個嘛──……她的石化程度相當嚴重。不過有緹麗絲、國內的術法專家及艾斯諾伯德等人竭力進行治療,只要花兩天就能解除了。」
  「這樣啊。」
  葛拉絲露出有些難受的眼神,凝視正在接受治療的絆。
  看得出她們確實建立了相當穩固的信賴關係。
  「話說……拉爾,經過這次的事件後,我們無法只是單純作為協助者了。為了驅逐暗中在這個世界為非作歹的敵人,今後我們必須進一步採取行動。」
  等絆回歸戰線後,情勢將會大幅傾向我方。
  比較麻煩的問題就是──我與樹無法使用原本的武器及魔法。
  至於更令人傷腦筋的,則是賤貨及盔甲男來到這個世界暗中搞破壞的事實。
  在這之前,本來只要擊敗潛伏於絆這個世界、疑似浪潮開路先鋒的敵人,如今卻多出賤貨、盔甲男,甚至連那方勢力──塞茵的宿敵都涉入其中。
  假如這些敵人只出現在我們的世界,或許還有諸多應對方案。
  好歹在那邊,各國實質的合作關係都相當圓融密切,敵對國家也幾乎消失殆盡。
  至少不會有國家企圖在檯面下動什麼手腳。
  反觀絆的世界依然各自為政,絆以外的四聖勇者甚至都已身亡。
  再加上照笨蛋女的話來看,連聖武器都落在他們的手上。
  可以的話,我希望能設法改變現狀。
  要是日後又因為這個世界發生某種危機,讓拉芙塔莉雅莫名被傳送過來,那還得了。
  除非她捨棄刀之眷屬器,否則我絕無法見死不救。
  ……而我原本就無意見死不救。
  我再也不想失去任何一名認識的同伴了。
  「塞茵的宿敵及賤貨總是神出鬼沒。她們恐怕……藉著拉攏掌權者,在檯面下胡作非為。」
  「如此說來,魚叉眷屬器持有者的國家,目前算是與我方作對的勢力中規模最大的。」
  「嗯……反正是遲早終須一戰的對手沒錯吧?那麼作為當前的主要敵人,我們必須朝著收拾魚叉眷屬器持有者的方向擬定戰略。」
  既然他們也在這個世界暗中布局,照理說應該會作出某種回應。
  更何況對方很有可能就是殺害四聖勇者的兇手。
  儘管有必要對談,不過還是預設對方是浪潮開路先鋒,作好萬全準備為佳。
  「話說回來……」
  「嗯?」
  拉爾交抱雙臂、輕抵下顎,從頭到腳仔細打量我一遍。
  「我怎麼也料想不到尚文小子會被鏡之眷屬器選上啊。」
  「我也有同感。但我猜大概是我無法使用盾牌,才得以用暫定持有者的身分掌握眷屬器。」
  「用弓的小子也手持樂器,真不曉得今後會發生什麼事啊──眷屬器有太多我們不得而知的謎團了。」
  「樹啊──好像是因為比宮地更擅長演奏樂器,才被判定有資質吧?艾斯諾伯德跟書本也十分適合啊。」
  「說起來,當時兩個眷屬器看起來好像在爭奪尚文大人呢。」
  我點頭同意拉芙塔莉雅的指摘。
  它們並不像在等待適當時機,而是朝著我直衝而來。
  「我猜,書之眷屬器大概是因為京的事而對尚文小子心懷感謝吧?──雖然你在這之前都行蹤成謎。」
  此時,我突然想起在盾之世界來回盤旋的那兩顆精靈光球。
  該不會是為了躲避京或宮地等浪潮開路先鋒的魔掌,才藏身在我周身……吧?
  前任鏡子持有者的經歷似乎也有點古怪,從持有者手中獲得解放一事或許也另有內幕。
  「不過,鏡子嗎……」
  定位跟盾牌相去不遠,我已有辦法靈活運用。
  儘管我運用自如,不過還是很想要攻擊性能。
  附帶一提,鏡子似乎施展不出鐵處女之類的技能。
  「如果是書本與鏡子,我覺得尚文大人跟鏡子非常相配。」
  不知為何,拉芙塔莉雅竟一臉認同地點了點頭。
  「為什麼?妳想說我是個自戀狂嗎?」
  「咦?因為尚文大人一旦吃虧,不是就喜歡還以顏色嗎?」
  「嗯?」
  「被冠以強姦的冤罪蒙受汙名,便改換主謀姓名使其顏面掃地;對蠻橫的對手回以無理的手段。有仇也不忘報仇,對嗎?」
  經她這麼說,再回想起過往的一切,我不得不點頭認同。
  禮尚往來確實是我的信條。
  像塔克特那件事,也不過是根據他犯下的嚴重罪行一一回報罷了。
  「這樣豈不像是映照對手的鏡子嗎?」
  「原來如此,鏡子等於如實呈現出尚文小子的生活方式啊。」
  等等,你們別逕自深感認同,我很傷腦筋啊……周遭對我的認知或許真的是這樣吧。
  我要是吃虧,不還以顏色就無法善罷干休。
  總之,不管怎樣,賤貨都得接受相應的制裁。
  她不僅違背了女王的信賴、垃圾的一番心意,甚至成了殺害亞朵拉的幫凶。
  而且始終不見她有反省之色,我沒理由繼續讓她活下去。
  「是是是,我知道了。就當作我如同鏡子般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所以很適合擁有鏡之眷屬器吧。」
  雖然看起來有點像盾牌用鏡子作為媒介顯現,不過我仍必須以這個世界的眷屬器基準執行強化方法才能奏效。
  或許只要回到我的世界,盾牌便能恢復正常,但在這個世界就是派不上用場。
  現在既不知塞茵的宿敵──笨蛋女所屬的勢力暗藏了何種傳說武器,再者也必須設法奪回七星武器。
  此外還得針對被笨蛋女戳破的強化不足一事思考對策。
  另一方面,我更得知了看似萬能的天啟靈光X實則漏洞百出的事實,整體來說並不是毫無收穫。
  總之……我們的戰役似乎會變得非常撲朔迷離。
  就在我對今後的局面感到不安之時,菲洛與小拉芙來了。
  「主人──」
  「拉芙──」
  「嗯?怎麼啦?」
  「人家肚子餓了──」
  「拉芙──」
  「又來了啊……菲洛,我明白妳的感受,但尚文大人也累了唷?」
  拉芙塔莉雅提醒菲洛。
  我溫柔地搭上拉芙塔莉雅的肩頭,揮揮手接著說道:
  「別在意啦,拉芙塔莉雅。」
  「咦?可是……」
  拉芙塔莉雅露出擔心的神情。
  沒問題啦,這也是對今後有幫助的必要之事。
  「菲洛,妳放心吧。從現在起我每天都會煮飯給妳吃。」
  「真的嗎──!?太棒了!」
  無視於興高采烈的菲洛,拉芙塔莉雅百思不解地歪頭。
  她大概覺得我未免太慷慨了……從這幕光景可以看出平常的我究竟有多愛嫌麻煩。
  實際上,若沒有特殊的理由,我大概會丟下『太麻煩了,找城裡的廚師做飯給妳吃吧』打發菲洛。
  「畢竟不管怎麼說,大家都辛苦了。這也算是獎勵他們。」
  「我總覺得還有其他理由。」
  「妳真瞭解我。」
  「好歹我也已經跟尚文大人相處很長一段時光了啊。」
  是啊。自從作為盾之勇者被召喚以來,已經度過了一段不算短的時光。
  雖然覺得好像已經打了好幾年的仗,但實際上並沒有那麼久。
  不過擁有善解人意的同伴,感覺真的很好。
  「這跟鏡之眷屬器的強化方法有關啦,總之先吃飯再說。我會好好露一手,拉爾你們也來一起享用吧。」
  這是事後我從前任鏡之眷屬器持有者•亞伯特身邊的女人們口中聽來的說法,亞伯特似乎從未透露過鏡子的強化方法。
  我倒覺得這種強化方法其實還滿容易察覺的……以往可能都被當作只是勇者的加持效果吧。我使用盾牌時,也實行過類似的強化方法。
  「小子親手烹調的料理嗎?那可是絕品耶!我當然非吃不可。」
  「嗯,待會兒務必過來享用喔。」
  於是我便動身前往城堡的廚房,利用城裡的食材開始烹調料理。

  「來,葛拉絲。幫妳添飯囉。盡量吃盡量吃。」
  利用治療絆的空檔時間前來的葛拉絲,也參加了這場盛宴。
  我拿葛拉絲的餐碗盛了滿滿的飯給她。
  「嗚噗……尚文,我夠飽了。請把這碗飯給別人。」
  「妳講那什麼話。不多吃一點就無法變強喔。看,學學菲洛吧。」
  「耶──食物!食物!人家可以繼續吃嗎──?」
  我指著菲洛,只見菲洛狼吞虎嚥地吃下了比我盛給她的量還要多的飯菜。
  「呼咿咿咿……明明都已經吃飽了,手卻一直停不下來啊。樹大人!救命啊──」
  莉希雅則是邊哭邊吃邊向樹求救。這是什麼奇特的吃法啊?
  樹似乎正熱衷於於練習演奏,他稍微吃了一些後,便聚精會神地投入演奏中了。
  樂器變成烤魚造型了……別以為我會看漏這點啊。
  「這是食神的探戈曲。好像可以強化消化器官的技能,請各位安心地盡情享受眼前的美食佳餚。」
  「這樣根本無法安心啊!」
  樂器眷屬器的強化方法跟投擲具類似,都是以投入金錢為主。
  投擲具的情況是抵銷強化失敗,或者提升其他強化方法效果的項目居多;至於樂器則是用錢購買能力值。
  類似以100元買到魔力+1的感覺。
  可是並不代表魔力+1固定只收100元,而是買完一項後得接著買第二項。
  而魔力+3可能要價500元,每個項目標示的價格不盡相同,假使條件吻合,甚至可以購買提升成長速度或加快魔力回復速度等項目。
  這種強化方法方便歸方便,卻非常花錢。是因為樂器一般都很昂貴,才演變出這種強化方法嗎?
  只不過……連強化方法都跟莉希雅的如此相似,讓我不禁覺得樹真是命中注定。
  「拉芙。」
  「企。」
  小拉芙與克利斯都吃成大腹便便的模樣倒臥不起。
  小拉芙大大的肚子感覺摸起來應該非常柔軟。
  ……只是現在摸很有可能會引發慘劇,我還是打消這個念頭比較好。
  「姊姊好想再多喝點酒啊──」
  「我也是──」
  莎迪娜及希爾荻娜似乎還游刃有餘,搭配酒精飲料持續大快朵頤。
  畢竟她們是身材龐大的虎鯨獸人,若真想吃的話,食量應該相當可觀吧。
  「來,拉芙塔莉雅妳也多吃一點,跟以前一樣。」
  拉芙塔莉雅臉色慘白地開始吃我端上桌的料理。
  「那個……非得塞這麼多食物下肚嗎?」
  「我個人希望你們可以盡量吃到再也吃不下為止。妳有仔細確認自己的能力值對吧?」
  「是、是這樣沒錯,但……」
  「哎呀,說著說著料理又出爐囉。為了盡快提升戰力,無可避免使用這個方法。你們好好地吃,把飯菜轉換成力量吧。」
  我點選能力值游標確認成品品質……
  嗯……併用真氣之後,數字增加了不少呢。起碼比單純烹調的效果好多了。
  關於鏡子的強化方法,其實我也還有點摸不著頭緒,但好像只要吃下料理,就能讓不同於Lv的另一種Lv獲得提升──也就是所謂的用餐Lv。
  感覺這或許類似樹告訴我的職業Lv。
  吃下我做的料理,不僅能獲得經驗值,還會連帶提升其他項目的Lv與能力。
  吃不同料理好像會帶動不同的能力值跟著提升,但集中強化某項能力值並非上策。
  我希望大家可以盡量吃高品質、高性能、高效率的料理,藉以提升所謂的用餐Lv。
  而且眷屬器持有者只要懷著確實想強化能力的意念,並烹調料理讓他們食用,即便不是勇者也能獲得強化。
  坦白說還滿方便的。單就可以強化同伴能力這點來說,就很合我的胃口。
  鏡子也滿瞭解我的嘛。
  「雖說是為了強化能力……不過還真難受。」
  好不容易吃完端上桌的料理後,艾斯諾伯德嘀咕著。
  「看來得搭配促進消化的藥物比較好呢。」
  「……換成尚文先生村裡的那群村民的話,他們應該可以輕鬆吃完這桌料理吧。」
  「啊──……的確。」
  若是村裡那批小毛頭也能藉由餵飽他們的方式,使其能力獲得提升,那做給他們吃也沒有損失。
  我如果回去告訴他們這件事,他們大概會很遺憾自己不在吧。
  「呵……那為了日後可以用料理讓他們投降,我就用絆這個世界的人進行實驗吧。要不然我很有可能會被他們吃垮。」
  「這算哪門子對決啊……」
  接著我把剛出爐的料理端到拉爾面前。
  起初大快朵頤的拉爾等人,如今看來也差不多快到極限了。
  緹麗絲已經不支倒地。
  她說自己喜歡吃果凍,我就精雕細琢地製作了一道有如寶石的果凍料理端上桌,她相當中意,卻也因此未妥善分配食用量,提前到達極限。
  「這種即便吃飽仍不斷刺激食慾的滋味……饒了我們吧。」
  「姊姊感覺愈吃愈開心囉──連皮膚都變得特別光滑細緻呢。」
  ……的確,莎迪娜這傢伙的肌膚開始散發神祕光彩。
  還有……塞茵竟然不遑多讓地吃個不停!
  硬把食物塞給他們吃的我或許沒資格講這種話,但她那嬌小的身體怎麼有辦法裝進那麼多食物啊?
  菲洛及莎迪娜是因為原本的身軀很龐大,所以就算很會吃也不難理解,可是塞茵的個頭那麼嬌小……
  實在非常難想像她擁有那麼誇張的胃容量……
  「再來一碗。」
  話、話說我跟塞茵初次在村裡相遇之時,她也說想吃我做的料理。
  而且只要她留在村裡,就絕不會錯過早午晚三餐的任何一餐。
  難不成她其實算是大胃王角色?
  總而言之,菲洛、莎迪娜、希爾荻娜、塞茵是這群人當中的大胃王。
  「尚、尚文小子,應該可以停止了吧?」
  「嗯……也罷,休息一段時間後再繼續吃就好。那我就先去處理下一餐需要的食材。」
  料理品質與Lv上升率息息相關,而處理食材的前置作業,則有助我完成料理。
  畢竟大家一直吃相似的料理也會覺得膩吧。
  「嘖……突然覺得尚文小子拿在手上的鏡子看起來很像托盤……你是飯之勇者吧。」
  ……你說什麼?
  「很好──看樣子拉爾似乎還吃得不夠過癮。那我就把原本準備給菲洛她們當飯後甜點的特大號法國皇后風米蛋糕端給你吃。」
  咚!的一聲,我將一道講白了就是米製蛋糕的甜點擺到拉爾的餐桌前。
  「喂、喂喂!?」
  「可別剩下喔,拉爾。好好吃完它。為了變強,更重要的是為了守護這個世界。相信已確實看過強化方法的你,應該十分清楚我製作的料理,可讓你得到多少經驗值及能力加成吧?」
  「我……我吃總可以了吧。嗚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拉爾一邊發出咆哮,一邊開始狂吃我端出的料理,過沒多久,他就像一具斷了線的木偶般,一頭埋進料理中。
  真是的。
  誰是飯之勇者啊!
  害我想起很久以前那個把我的盾牌看成鍋蓋的士兵!
  「菲洛,剩下的交給妳解決。」
  「好──!食物──!」
  菲洛已經解除人類型態,吃到肚子漲得鼓鼓的。
  「主人──菲洛吃飽了──這還是人家第一次覺得吃飽耶──」
  即便是菲洛也瀕臨極限了,她吃飯的速度似乎變得有點慢。
  ……我就這樣為眾人辦了一場稍微有礙健康的禁忌饗宴。



  終章 正義的責任

  當隊友們皆因暴飲暴食而帶著痛苦呻吟就寢之際。
  我讓拉芙塔莉雅先去休息,自己收拾完鍋碗瓢盆準備回房時,碰巧遇見在視野遼闊的露天陽台上乘涼的樹。
  至於莉希雅……已經回房間睡了嗎?
  她基本上還是負責監視樹的人……不過就這段期間的反應來看,感覺我們多少已經可以信任樹了。
  「啊,原來是尚文先生啊。」
  樹自陽台探頭,將視線從夜空移至我身上,並開口跟我打招呼。
  該怎麼說呢……最近的樹實在太安靜了,令人覺得渾身不自在啊。
  講好聽一點是全然順從,但實際上又不曉得他到底在想什麼。
  「我覺得今晚的月亮很美,就出來賞月了。」
  「這樣啊。」
  話說異世界也有月亮啊。
  召喚我們前來的那個世界,也確實有著一輪明月。
  畢竟那是個存在著狼人的世界,也有像弗烏爾或基爾那樣具備變身能力的亞人。
  「……」
  「……」
  我與樹之間的沉默持續了一段時間。
  我該直接轉身離開嗎?
  當我如此心想之時,樹主動打破沉默開口說道:
  「尚文先生早就知道了吧?」
  「知道什麼?」
  「我的……詛咒已經解除,也恢復清醒的事實。」
  「……嗯。」
  我也不是笨蛋,自然會對始終缺乏自我主張的樹產生疑念。
  「果然如此嗎……」
  「這個嘛,明明應該解除詛咒了,症狀卻遲遲沒有好轉,我之前想過,你大概有什麼理由吧。」
  也有可能是像元康那樣人格徹底崩壞了。
  真要分類,我並不否認曾用相同的眼光看待他與元康。
  可是,他與我們可以應答如常,關鍵時刻也會明確地表達自己的意見。
  他沒對我們展露敵對態度,又有莉希雅跟在身旁照料,我就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了。
  「……為什麼我明明已經解除詛咒、症狀也日漸改善,卻仍待在你身邊不肯離開──難道尚文先生對此事一點都不覺得耿耿於懷嗎?」
  「並不會啊?我只覺得你大概是真心接受莉希雅的心意了吧。」
  當然,我也曾想過搞不好樹只是像元康一樣心靈完全崩潰而已。
  「這也許是尚文先生心胸寬大的緣故吧。」
  是嗎?或許由自己說沒什麼說服力,但我自認心胸狹窄喔?
  他人要擅自誤解也無所謂,不過我有自己很小家子氣的自覺。
  「坦白說……我沒有勇氣承認自己錯得離譜,而尚文先生才是正確的。」
  基於自尊心而不願認同對方。可是內心深處卻曉得事實為何。
  真是麻煩的情感啊。我有時也會不願認同對手。
  縱使內心認為對方才是對的也一樣。
  然後因為缺乏說出口的勇氣,就這樣將錯就錯。
  「現在我可以說了。尚文先生沒有錯……一旦一味收集負面情報,就算對方是聖人,看起來也像壞人。」
  「……我本來就是壞人。」
  都是我害得村裡那群小毛頭個個都樂意趕赴險境,懷抱投身戰場的氣概。
  我到現在依然認為在經商時,讓客人願意開開心心地主動掏錢才是最有賺頭的作法。
  可是,說培養出樂意投身戰場的士兵之人秉性善良,我完全無法茍同。
  「我沒有告訴他們戰爭是多殘酷的一件事。」
  「不過……你總是為了不讓他們白白喪命、為了保護他們而採取行動不是嗎?」
  「然而……我終究守護不了他們。」
  沒錯,我沒能保護好村裡的那群小毛頭。
  以亞朵拉為首,鳳凰戰役中亦有村民犧牲生命。
  就算是與霍布雷對決的戰役也一樣,縱使犧牲者少之又少,也不是沒人喪命。
  「……那群孩子打從一開始就知道戰爭有多淒慘了喔。畢竟他們原本都是身世悲慘的可憐孩子啊。」
  我遙想村裡的那群小毛頭。
  無論怎麼說,也改變不了他們小時候所經歷過的悲慘境遇。
  可是,我腦海中卻只浮現出他們開心的歡笑神情。
  倒也算不上突然犯了思鄉病,但我確實興起了返鄉的意念。
  「想要守護所有人免遭戰火波及……那只是癡人說夢罷了。可是,我認為那是非常令人欽佩的心意。」
  「……」
  「如今我能理解他們了。跟不知如何作戰、只把所有責任都丟到尚文先生身上的村人比起來,希望自己也有辦法對抗敵人,以便幫助尚文先生的他們顯得更加耀眼。」
  「狡辯。」
  「是的,這只是狡辯。可是莉希雅小姐及鍊先生都曾對我說過,尚文先生是一個非常拚命的人,如今我也能理解這句話代表的涵義為何了。」
  「你是指如同村裡那批奴隸一樣的事嗎!?」
  是我明明拚命否定,他們兩人卻侃侃而談的那件事吧。
  那一次帶給我的微妙感受可說無可比擬。
  「尚文先生,你錯了。」
  「我哪裡錯了?」
  「重點在於原本必須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才能夠出面拯救、引導民眾。」



  幹嘛用那種令人摸不著頭緒的口吻啦。
  「自三勇教開始,那個世界的人民身上屢屢可見腐敗的痕跡……也就是『一旦出事,只要依賴勇者就好』的天真想法。倘若連自己的生命都全權交給他人,縱使得救也對他們毫無幫助。」
  「這點我不否認。」
  這是理所當然的。人們總是在無名英雄離開之後,才驚覺他們的存在。
  而且一旦依賴成性,當無名英雄消失後,就只會留下一群無能的廢物。
  「我們勇者……不能只追求自我滿足。其實我們應該像尚文先生一樣,要為了讓民眾能真正感受喜悅,也為了避免他們自甘墮落而展開活動才對。」
  這讓我回想起過去在梅洛馬格經商的那段時期。
  樹好像主動干預他國的革命,擊敗了作惡多端的國王,但國民卻覺得不過是換了個新王上位,而且民眾的生活一樣窮困不已。
  的確,所謂的拯救並不是那麼回事。
  「因此,尚文先生才總是把『我只是打造一個在我重返原屬世界後,你們依然可以安居樂業的場所罷了』這句話掛在嘴邊對吧?」
  「我一開始是打算以此酬謝拉芙塔莉雅的付出。」
  「即便如此也一樣。大家都藉由瞭解『守護』一事是何等不易,進而感受到自己其實正受人保護的事實。正因如此,那座村莊才成了一片樂土。我也……想要守護這些,守護尚文先生守護的正義。」
  「正義嗎……」
  我並不打算以正義之名標註我自己認為正確的事情。
  我做錯的事情簡直多到數不清。
  但樹卻從我的所作所為中,找到了所謂的正義?
  「有空在我身上尋找正義,還不如多花點時間陪伴莉希雅。至於我的事嘛……總之,你不必在意啦。」
  我目前的精神方面已能夠比較從容了,託拉芙塔莉雅及亞朵拉的福,我已經懂得為眾人著想。比起逐一譴責樹過去的作為,還有其他該忙的事,即便是我也明白這點道理。

  「……我對莉希雅小姐做了相當過分的事。明明因為能力低劣而自暴自棄,又懷著不切實際的英雄夢……我採取了跟那些瞧不起我的人一模一樣的舉動。認為獲得他人評價及稱讚是理所當然的事,割捨了當時弱小到與過去的我重疊的莉希雅小姐。」
  樹低下頭,語帶懺悔地說道。
  「我必須窮盡一生補償莉希雅小姐,以及設法阻止瑪爾德等人。這是……我的罪孽,也是我的懲罰。」
  「……是啊。」
  那個盔甲男,極其任性妄為地大聲疾呼正義口號。
  我們根本無法與那傢伙好好溝通。
  拉爾頭一次見到他時,也說他不太對勁。
  只不過沒人知道他是受到樹的影響才變成那種個性,抑或他天生就是如此。
  「換作從前的我,必定會認為敵對者通通都是應當制裁的惡勢力吧。以往我究竟犯下多少次錯誤,只聽單方說法就任意斷罪於人……連我自己都不得而知。」
  這讓我回想起遭到賤貨栽贓的情境。
  當時如果樹或鍊可以用心一點分辨狀況並採取行動,會演變成何種結果呢?
  一想到改過自新前的垃圾、那個賤貨,以及察覺事實真相的鍊及樹會作何反應,我實在無法聯想到多美好的未來。
  「不能一概而論啦。」
  搞不好會落得更加淒慘的下場。
  四聖勇者甚至可能會缺少人員。
  事到如今,我會覺得從結果來看,樹當時的衝動決定,或許反而是好事一樁。
  儘管難以接受,不過當時的狀況就是那麼糟糕。
  「別忘記也有人多虧了你的正義理念才獲救。莉希雅就是其中之一。」
  起碼在莉希雅當時面對的狀況下,除了樹,再也沒人救得了她吧。
  我算半個通緝要犯;鍊把這個世界當作遊戲,滿腦子只想變強;由元康出馬或許能救她,但當時賤貨還在元康身邊,天曉得事後莉希雅會落得何種下場。
  「……感謝你。光是聽你這麼說,我就覺得如釋重負了。」
  我也轉移視線,欣賞映入樹眼中的景色。
  夜晚的城下町燈火……不同於梅洛馬格及席德威魯特的街景,令人不禁萌生身處異鄉的實感。
  本來明明應該是盾之勇者的我,如今卻成了鏡之勇者啊。
  「我明白了一項道理……就是絕不可以單憑一己之念作出決定。否則我搞不好早已變成宮地先生那樣的人了。就算是看起來像惡人的對手,我想也應該先試著與對方溝通。」
  是否開戰等談過話再說……的確,這次樹確實跟對手展開了對話。
  以認清對方本質為目的的談話並非壞事。
  「莉希雅小姐說過,糾正他人錯誤是令人欽佩的勇敢舉動,然而將正義概念強加在他人身上,大概就稱不上勇氣了。」
  想不到莉希雅竟然會對樹講出這種話,她確實成長了很多。
  最後的『大概』一詞,也實在很像莉希雅的風格。
  ……這讓我憶起蓬對京興師問罪的光景。
  她詰問京是否做錯了事。或許那麼做確實需要勇氣。
  京的回答非但不像話,他本人也沒表現出半點反省之意。
  然而蓬卻藉此判斷哪一方是正確的,進而協助我們對抗京。
  「看來莉希雅有好好地教導你正確的正義觀念了。這個世界有一個名叫蓬的女子,你有機會也可以找她聊聊。她是個正直的好女孩。」
  「好的……」
  樹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些微弱。
  「原來真正的正義……竟是如此困難的事啊。」
  樹就這樣沉浸於感傷之中。
  這代表樹也很努力地試著改變吧。
  或許是因為這樣,我突然很想問他一個問題。
  「……浪潮結束之後,你有何打算?」
  我們仍持續面對著這場不知何時才能看見終點的戰役。
  在得到滿意的結果後,我打算重返原屬世界,但樹究竟懷著什麼樣的心願呢?
  「我打算留在那個世界,踏上遊歷的旅程。」
  「旅程……你想去哪?或者該問,你想做什麼?」
  「我想幫助遭遇困難的人。我決定這次要好好努力成全眾人的心願,而不是只顧自我滿足。我想選擇一條持續反思、煩惱的道路。縱使因此換來被人扔擲石頭的結果,我也不會找藉口推託。」
  ……這是有病吧。他的正義病又發作了。
  但我覺得以前在樹身上常見的傲慢──或者該說是自我辯護的表現似乎收斂了許多。希望他是真的向前看了。
  樹的行動雖然問題不少,但有人因此獲救也是不爭的事實。
  莉希雅就是最佳代表。只不過事後處理得非常差勁就是了。
  總之,不管怎樣,樹也有了明顯的改變。
  「那麼尚文先生,今後也一起加油吧。首先……等待那位叫絆的人恢復正常,並趁這段期間做我們能做的事吧。」
  「當然了。為此你也快去休息吧。」
  「好的。」
  今晚我也盡快睡覺吧。明天開始又有新的戰鬥等待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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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評論 12

10000
和泉貴志 侯爵
謝謝大佬分享

5 年前 0 回復

rdansoho 王爵
哇!提升所謂的用餐Lv,是表示題升後可以吃更多、食量變更大嗎?還是以後可以直接吃掉敵人啊!

5 年前 0 回復

Creans026 騎士
上回是垃圾奮起,這回到樹,由弓之勇者轉職為樂器勇者,不過,看似樹本身就有超常人的音樂天份,只是自己完全不知道亦沒有重視。
這回尚文亦太過依賴上回得到的強化支援技能,沒有想過一但技能被破解如何應對。
「賤貨」真的已經是故事的世界之敵,不只造成原來世界的四聖受詛咒武器侵蝕,教唆他人弒母及襲擊母國,甚至對七星武器出手及在另一個世界引起事件,看到她被反射的火魔法燒著了,真的令人感到爽快,希望故事最後不要給她一個簡單的死亡,不然真的太便宜了她。

5 年前 0 回復

sakuradite 平民
文库版和WEB版有什么不同?

5 年前 0 回復

黄培杰 平民
小说居然出了这么多了。。看来是我老了。。

5 年前 0 回復

夜明孤星 王爵
17补完,这个世界真是砸钱的世界啊。。。等级看起来真是没啥用,让我想起来5级就加了20点属性不顶增幅几下的事

5 年前 0 回復

anheizhiling 子爵
原本尊爵☆不凡的聖武器眷屬器, 現在已淪為人手一件的強化部件
想想這也還真網遊

5 年前 0 回復

hjgn10458391 侯爵
感谢大佬的辛勤劳作,盾之勇者又要升级了吗?

5 年前 0 回復

zxzxa698 王爵
感謝錄入
盾之惡魔升級成盾之魔王啦XDDD
以後又會升級成甚麼新名號呢~~

5 年前 0 回復

aao2aao2 公爵
這麼快 剛看完16我還在想17 18能趕快出來就好了
想不到還真的出來了

5 年前 0 回復

kidcs1214 皇帝
k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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