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者轉生 (偽)


本帖最后由 古今變 于 2019-2-21 21:54 编辑


第一部 轉生
1 – 01 既然如此,那就來吧
賈弦锗發著呆,沒有焦點的雙眼茫然的盯著眼前的白色牆壁,等著輪到他。
這裏從天花板、地板、牆壁和照明的燈光都是白色,連同屁股下的椅子都是雪白的。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是個很奇怪的地方,但是賈弦锗完全不在意…他原本就是打算來送死的。
賈弦锗剛滿二歲就能說話,三歲已經能中文拼音、作加減法,四歲的時候能背出元素週期表,並且完全掌握數學的四則運算。身為大學教授的父母對他嘖嘖稱奇,並且寄予厚望。
可是一進入小學卻完全荒腔走板。賈弦锗上課時經常自言語,經常作出各式各樣的怪異行為,被責罵時卻裝作無辜,一副什麼事都不知道的樣子。父母親也注意到他在家裏也有同樣的情形。收驚、看醫生、心理治療,他父母什麼都試過了,賈弦锗卻完全沒有改善。
雖然行為上有點問題,但是賈弦锗的學業表現十分優異,而且不只是知識方面的成績,連美術勞作、體能運動都十分出色。因此大家漸漸認為只是天才的怪癖。
但是隨著年齡增長,賈弦鍺的情況愈來愈嚴重。小學三、四年級開始,賈弦锗在上課時經常破壞上課秩序、曾經偷偷闖進果園裏偷摘西瓜,甚至在考試時交白卷,只寫上姓名和「這種問題是在輕視本皇的能力嗎?」。已經不是能夠學校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程度,而且賈弦锗就算是被生捉活逮,還是忝不知恥的矢口否認,說他什麼都不知道、不是他做的。
校方出於無奈,雖然顧念他父母親的顏面和懇求,還是記了賈弦鍺一支申誡。慢慢的,申誡變成警告,警告變成小過,小過變成大過。父母傷透了心,也費了無數的精神,但賈弦锗依然故我,甚至越來越嚴重。
到了國中,賈弦锗只能就讀『不論什麼樣的貨色都收,不管什麼樣的程度都能畢業』的學校。而就算是這種學校,賈弦锗的父母都是趕在他被退學的前一刻趕緊辦理肄業。
學歷只有國中肄業、行為舉止極端偏差的賈弦鍺,既找不到什麼像樣的工作,也什麼工作都做不長,而且還是到處闖禍又死不認錯。父母到這時雖然心灰意冷,但畢竟是獨子,還是不停地幫賈弦锗四處道歉、擦屁股。
本來還算小康的家庭,慢慢搞到家道中落;終於到了賈弦锗二十歲時,父親心力交瘁、病倒了;母親為了不肖子和生病的丈夫奔波,也從意氣風發的美人教授,變成面如死灰的黃臉婆。
誰也不知道,最感到無辜和痛心的,就是賈弦锗本人。他從有記憶開始,就發現自己常常突然放空,回過神來時已經在別的地方,而完全不知道中間發生了什麼事。不久之後,確實有資格被稱為天才的他,就了解到自己有『雙重人格』。
為了跟『另一個自己』對話,他準備了一個筆記本,在第一頁寫上自我介紹,並說明自己可能有多重人格的事,然後靜靜坐著、盯著筆記本看,等待另一個人格取代自己。
果然,事情又發生了。等賈弦锗回神的時候,他看到筆記本上,由完全不同的筆跡寫下的字句,他才發現事情的嚴重性超乎他的估計。
他不是雙重人格,而是四重人格,筆記本上除了他自己的之外,還有其他三種筆跡,其他三個人格或多或少也察覺到多重人格一事,但反應不盡相同。他想將這事告知父母,但父母已經對慣常說謊抵賴的他失去信用,而且經常在想說、正在說,或是剛說完的時候就發生人格切換,造成言詞反復、前後不一,讓父母親認為他又在胡鬧。
這種情況讓賈弦锗壓力更大,情況也越來越嚴重,到了二十歲時,他體內的人格已經有十七個之多。不但被其他人格控制身體的時間更長,而父親病倒、母親憔悴的情況也讓他更加不願面對現實,終於…他開始想:「就這樣做吧…這樣父母親雖然會傷心一陣子,但是至少會輕鬆一些…」
但是事情沒那麼簡單,就像他做其他的事情都會失敗一樣,他想跳樓,而往百貨公司頂樓前進時,回過神來卻發現自己提著大包小包在逛街,還簽下一堆等待父母償還的卡債,而他甚至不知道自已幾時辦了六張信用卡。
他想吞藥,走到藥局買藥時,回過神來卻發現自己手上捧了一大堆保險套、潤滑劑,而路人以瞹眛的眼光看著他,他決定不去想另一人格到底想做啥。
他想割腕,回過神來卻發現父母親用眼神死的目光,看著他正在削西瓜的皮,他搞不懂另一個人格為什麼削西瓜?旁邊不是有蘋果嗎?
他想臥軌,回過神來卻發現自己在停看聽的告示旁邊指揮交通。想觸電,卻發現自己不知幾時把屋內所有的電燈全部都換成新的。
他嘗試了不知多少次,但是距離成功…非常遙遠,甚至連父母親都完全沒有察覺他想要自裁。
二個月前,賈弦鍺得到了一個差事,是他少數能找得到,又有可能完成的工作…就是在父母親服務的大學裏,當作人體實驗的對象。
這次的實驗很簡單,但是報酬還不錯。賈弦锗戴著掃描腦部活動的儀器,接受各式各樣的聲光刺激、回答研究員詢問的問題,以及試者執行研究員指示的某些任務。而賈弦锗雖然沒幾分鐘就會失神一段時間,最後居然還是奇蹟式完成工作而領到報酬。
賈弦锗上一次領到工作報酬是八個月零三天以前的事,而且這次還足足領到最低日薪的三倍,讓賈弦锗的母親忍不住為他辦了個慶祝會,連他父親都迴光返照似的充滿精神參加…雖然看到賈弦锗突然拿著巧克力蛋糕,嘴裏說著:「你這邪惡的黑暗零魂,看我天上天下唯我獨尊究極邪龍皇將你一口吞噬。」之後,又昏了過去。
是的,賈弦锗的人格中,有一位是不曉得吃了多少毒的重度中二病患者。
過了二個月後,那個研究的機構寄了一封信過來,請賈弦锗務必再回去參加實驗,而且隨信還附了一張支票,金額超過他父母一年薪資的總和。
這是任何人都知道是不可能的好事。賈弦锗最後決定收下鉅款,並且買了高額的保險,受益人是他的父母,然後抱著赴死的覺悟去參加研究。
事情也完全如同賈弦锗預測的一樣。
來接他的是看起來比防衛比運鈔車還嚴密的裝甲車,可疑。
路上九拐十八彎不斷繞路,最後開進人跡罕至的深山中,很可疑。
研究機構的生物安全防護水準比第四級實驗室還誇張,非常可疑。
被叫進實驗室的人沒有回來過,心懷畏懼想退出的人則是被硬架進去,可疑到極點。
但是賈弦锗不在乎,如果不是這樣的話,他甚至會很失望…因為他付不起下一筆保費。等到終於輪到他被叫進實驗室的時候,他反而鬆了一口氣。
實驗室裏也是會讓人產生雪盲症的一片純白,裏面只有一張白色的桌子,坐著二名身穿白袍的白人研究員,四個角落各站著一名全副白色武裝的保全人員…這已經不是可疑二字能夠形容的程度了。
左邊那位研究員請他在他們對側的白色椅子坐下,然後說:「你好,我是約翰博士,請問聽得懂英文嗎?雖然我也略通一點中文,但恐怕有時會無法正確傳達我的意思。」
賈弦锗點點頭,他在小學三年級的時候就已經精通英文的聽說讀寫了。
約翰博士很高興的改用英文說:「非常好,我身邊這位是李察博士。我們二人目前負責一項人類智能開發的計畫。自從知識大爆發之後,以人類有限的壽命要學習那麼龐大的資訊量是非常困難的事情。因此我們試圖將知識直接植入人類的大腦裏。」
「植入的工作已經非常成功,我們將知識轉化為十六位元的數位編碼,同時將解譯編碼的能力一起植入…但是…許多受試者醒來發現腦中不斷浮現自己從前沒接觸過的大量知識,不是癲癇發作,就是精神分裂,不管給予什麼藥物都無法控制。到最後也只能將他們人道毀滅…」
約翰博士以『這其實沒啥大不了』的平淡語氣,述說著十分可怕的事情。說到這裏,約翰博士停頓了一下,同時衛兵們將手移動到腰際佩戴的白色警棍和電擊槍上,想來有不少人聽到這裏就忍不住發難了。
賈弦锗則是保持著『那又怎麼樣呢?』的撲克臉。
沒看到賈弦锗驚慌失措的模樣,約翰似乎有點失望,又有點高興,說:「咳…我們檢討失敗的原因,認為一般人的大腦無法承受這麼龐大的訊息量在腦內活動,於是我們轉而測量並尋找腦內活動量比較高的人來進行實驗。」
說到這裏,原本靜坐在一旁的李察博士從桌子下面拿出一份報告,翻了幾頁,邊看邊說:「您的測量結果十分驚人,簡直像是有二、三個人在使用你的大腦一般。」
賈弦锗淡淡的說:「二、三個人嗎?你們的儀器出錯了吧?」
李察博士皮笑肉不笑的說:「那是不可能的,那可是我們○國最高的科技結晶。你也不用抵賴,妄想試圖逃避了。」
約翰博士接著說:「因此我們接下來要在你腦中植入知識。這項操作分為三個階段,第一階段會激活你的腦部功能,第二階段進行資料寫入,第三階段則是觀察植入後的情況。」
李察博士露出冷酷猙獰的表情,說:「不論你準備好了沒,我們開始吧!」
說完,原本站在賈弦锗左後和右後方的衛兵上前捉住賈弦锗的手臂。卻發現賈弦锗完全沒有抵抗的意思,只淡淡的說:「既然如此,那就來吧。」




1 – 02 初次見面,大家好

賈弦锗被架上一個十分堅固的金屬平台後,全身就被牢牢鎖縛固定住,頭上、胸口和四肢被貼上不少電極,左手臂套上壓脈袋、手指夾著監測生命徵象的儀器;右手臂則被留置針頭、掛上三瓶不知名的藥水。眼皮被膠帶貼住,而眼睛旁邊有個小管不時滴落人工淚液,嘴裏被插管,一來防止他咬傷自己,一來保持呼吸道暢通。

約翰博士將賈弦锗身上的儀器設備從頭到腳仔細檢查過一遍,李察博士則是目轉不睛的盯著一旁好幾個螢幕看。周圍還有十多名忙進忙出的研究人員,上方還有不少人隔著厚厚的防彈玻璃觀察著實驗的進行。

最後,所有人都望著李察博士,並發出『檢查完畢』的訊號。李察博士點點頭,說:「第一階段準備。」

賈弦锗身下的平台開始發出機器運轉的嗡嗡聲,他耳朵二邊約五分分處伸出一個弧形的儀器,在他眼前合成一個半圓,同時他覺得有什麼東西抵住他的頭頂。

只聽李察博士說:「第一階段開始。」

賈弦锗覺得眼前出現強烈的白光,然後感覺頭頂一麻,牙關忍不住緊咬,接著就聽到一堆人在喊:「發生什麼事!?」

聲音…很奇怪,不是一旁的研究人員,反而像是在腦中的聲音。只聽到一人說:「是誰?誰敢暗算我天上天下唯我獨尊究極邪龍皇?」

立刻有人吐槽:「什麼邪龍皇?中二病嗎?」

接著就是…
「媽媽…有怪人…我好怕…。」
「誰知道哪裏有西瓜皮可以削嗎?」
「嘿嘿嘿…來吧,美女們,葛格的大鵰已經準備好囉…」
「我想要逛街血拼買買買呀~~~」
「我才剛把燈全都換成新的,怎麼又暗了…」
「請大家不要慌張,保持秩序。」
「喂,新來的,不要對著我邪龍皇發號施令,當心我一口吞了你。」

賈弦锗心想:「難道這些傢伙是…」

結果立刻有人回話:
「這不是老大嗎?從上次交換完日記就沒再聊過了。咱想念你的緊,沒人陪咱聊天怪難受的,你怎不有空就找咱嗑嗑牙呢…」
「人家也好想你…」
「美眉別理那種薄情的傢伙,讓葛格來安慰妳吧。」
「別靠近我,你這禽獸!」

賈弦锗:「這是地獄嗎?還是什麼可怕的夢靨?拜託快讓我醒過來~~~」

就在這時,一個巨大的聲音說道:「真.是.太.不.可.思.議.了..就.像.是.二.三.個.人.同.時.在.用.這.個.腦.袋.一.樣」

聽起來是李察博士的聲音,但聲音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過來的一樣。

(賈弦鍺心中無聲的吐槽:就說你們的兩光儀器測錯了啦~~)

那聲音接著說:「進.行.第.二.階.段」

賈弦锗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不停的灌進自己體內,忍不住發出吶喊,他聽到其他人格也同時發出尖叫聲,直到他承受不了而昏迷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賈弦锗悠悠醒來,眼前雖然還是一片空白,但聽到一旁有人報告說:「第三階段檢查完畢,受試者腦波穩定,生命徵象一切正常。」

約翰博士興奮的說:「成功了,終於成功了。」

李察博士說:「嗯,準備進行第四階段。」

約翰博士似乎呆了一下,說:「不行…這樣…不妥吧?」

李察博士說:「有何不可?實驗過程已經錄影,各項數據都已經完整記錄保存。該進行下一步了。」

約翰博士說:「但是…還不確定剛經過植入的人腦能不能承受那麼大的能量,應該先拿其他人實驗看看,而不是拿這好不容易成功的樣本來試吧?」

李察博士說:「我已經拿先前失敗的受試者測試過了,腦部的損傷並沒有因此而擴大。而且就算這次失敗了,再找下一個實驗品不就好了?反正已經知道應該找腦部活動量特別高的人了。」

約翰博士笑著說:「嘿嘿…原來你已經試過了,怎麼不早說?那就開始吧。」

賈弦锗還來不及抗議,眼前就再度出現強烈的白光,然後就再度失去意識。

再度醒來時,賈弦锗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白色的房間,眼前站著一個身穿白色長袍的人。那人身上似乎散發著光芒,讓賈弦鍺沒法看個真切,但應該是個金髮美女。

賈弦锗冷冷的說:「實驗結束了?」

金髮美女只是盯著手裏拿著的資料看,頭也不抬的說:「你等一下。」

金髮美女眉頭深鎖,不停翻動手上的資料,前後反復查看,嘴裏喃喃的說:「這個…真是太奇怪了…這…這不是我能處理的。」

說完,金髮美女不知做了什麼,她的身邊突然有光芒一閃,接著突然出現另一個身穿白色長袍的紅髮美女,紅髮美女不耐煩的說:「你這菜鳥都來多久了,一些小事自己判斷,不要三天二頭就來煩我!」

金髮美女說:「抱歉,前輩,但這真是太詭異了,你看。」

紅髮美女斜眼看著後輩,從她手上接過資料,看了一眼後說:「不就是靈魂超重嗎?該咋辨就咋辦咩。」

金髮美女說:「可是…但是…第三頁寫著…」

紅髮美女把資料塞回去後輩手裏,一字一字的說:「自.己.判.斷!」說完,光芒一閃,就消失了。

金髮美女呆了一下,慢慢把嘴閉起來,然後板著對賈弦锗說:「你好,觀迎來到審判廳,簡單的說…你死了;而我是負責引渡你的女神。」

賈弦锗舉手想要發問,金髮女神說:「『什麼?我死了?』『不要呀,我還有好多想做的事情?』『開玩笑的吧?我心臟病藥都有按時吃,剛才還在跟情婦大戰三百回合呢!』這些廢話我聽得太多,總之,你死了,認命吧!」

「這是審判廳,會根據你靈魂的狀況和在世時的作為作出評判,靈魂具有足夠的份量而且完整、在世又建功立業者,就能進入天堂;靈魂殘缺卑微又作惡多端者墮入地獄。不上不下的,就洗淨善惡,讓靈魂回到最初的狀態重新輪迴。」

「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你靈魂的份量對於你出身的世界而言太高了,簡直像是活過了二、三次的人生一樣,因此要轉生到另一個世界…」

(賈弦鍺:看來你們的儀器一樣辣雞!)

「…那個世界處於文明稍微原始一點的狀況,大概相當於你原本世界的中古世紀吧。但因為靈魂的份量普遍較高,所以能夠使用魔法和特別的技能,也有很多凶猛、強大的存在。」

賈弦锗舉手想要發問,金髮女神說:「不必多言,依你靈魂的份量,必須轉生到那個世界,接下來就是審判…依據這份報告書,你生前沒什麼建樹,但也沒有重大的罪行,但是在人生最後的階段,被以非人道的方法,殺死了…十七次…這實在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報告這麼寫,我也只能照辦。因為你算無辜被害,因此可以選擇一項天惠,再作轉生。」

那人手一揮,空中如繁星般出現無數的光點,金髮女神說:「這些就是天惠,可以讓你在出生時獲得一些優勢,因為你死得實在太慘,連一些比較高檔的天惠都可以賜給你。」那人邊說,邊用手指向幾個明顯比較大而亮的光點。

「但是要注意,有些天惠是需要特別的條件才能發揮作用的,你可不要選擇只有魔物才能使用的技能作為天惠,那些對轉身為人的你毫無用處。」邊說,邊用手指向紅色的光點。

賈弦锗舉手想要發問,金髮女神說:「你用手觸摸光點就能知道天惠的細節,我沒空跟你一一解釋。這裏的時間相對於各個世界是靜止的,但是會慢慢還原你的靈魂。你可以慢慢挑選,選定之後握住光點放進體內就完成了。到時就轉生去吧。」

賈弦锗舉手想要發問,金髮女神說:「下次死亡時再見。」然後光芒一閃,人就消失了。

賈弦锗舉著手呆在當地,他一直想問的問題是:「那…這些人怎麼辦?」

原來除了賈弦锗之外,現場還有十六個人,但金髮女神似乎完全沒看到。

賈弦锗呆呆的看著其他人,最後只好吶吶的說了聲:「初次見面,大家好。」



1 – 03 這種事要早說啊

賈弦锗剛說完,一個從頭到腳看起來就是不良少年的人走到他面前,鼻子幾乎頂到賈弦锗的鼻子,歪著頭、目露凶光說:「你這傢伙誰呀?誰准你跟天上天下唯我獨尊究極邪龍皇說話?」

賈弦锗眼角瞄到旁邊一個人手裏拿著刮皮刀,嘴裏唸唸有辭:「西瓜呢?西瓜呢?」,他旁邊不遠處一個少女害羞的向賈弦锗揮手,說:「大哥你好…」她旁邊則是滿臉猥褻的中年大叔,纏著她問:「美眉要不要跟葛格去喝杯茶?」

(賈弦锗:果然是這些傢伙。)

賈弦锗決定無視眼前的邪龍皇,垂下眼睛,慢慢向後退開。邪龍皇「啍」了一聲,說:「算你識相。」

賈弦锗等邪龍皇走開後,發現自己被大大小小的光點包圍,忍不住伸手去觸摸附近的一個小光點。

就在手上傳來若有似無的觸感時,腦中立刻出現一段訊息:「加速I:速度提升為 1.5 倍。」

果然如剛才那人所說,碰觸光點即可知道內容。於是賈弦锗把比較接近的大大小小光點都查探了一遍。

結果發現大而亮的光點確實具有比較優秀的效能,例如:『加速X:速度提升為6倍。』心想:「既然如此,那就只須察看大而亮的光點就好。」

其他人有的跟賈弦锗一樣到處觸摸光點,有的在找西瓜,有的害羞的跟在他身後,有的躺下來睡覺,有的躲到旁邊、手伸進褲子裏不知道在做啥,邪龍皇則是不停的在揮拳擊打光點。

賈弦锗好奇的望向紅色的光點,忍不住伸手去觸摸,腦中浮現訊息:「吐息II:可由口中吐出最高攻擊力為魔力 2 倍的氣體,性質隨魔物的種類而異。」

賈弦锗想:「看起來果然是人類無法使用的技能。」

僅管如此,賈弦锗還是仔細的一個一個調查,直到他碰觸到一個巨大的紅色光點時,手無法自制的顫抖起來。

『靈魂統禦X:持有此技能者能統禦體內其他的意識。並共享其他意識的知覺和能力。』

賈弦锗想起自有記憶以來所受的苦,當下就把這個紅色光點握在手中,按進胸口。剎時間,周圍原本不斷傳來的「西瓜~~」、「大哥~~」、「美眉~~」…等雜音全都靜了下來。

賈弦锗回頭一看,十六個人全都像訓練有素的士兵一般立正站好,摒氣凝神的看著他…這是賈弦锗有生以來最感動的一刻。

過了一會,賈弦锗心想:「…選定了天惠,不是該轉生了嗎?」但是卻沒有絲毫動靜。

(賈弦鍺:難道說…)

賈弦锗想到一個可能性,於是對著邪龍皇說:「去取得加速X。」他手往巨大的光球一比,邪龍皇立刻過去把光球按入胸口。

賈弦锗看到邪龍皇成功取得加速X,確定全部的人格都能取得一項天惠,於是下令:「所有人,分頭去把大型的光球全都調查一遍。」

「紅色的也要嗎?」
「是,紅色的也要!」

雖然光球的數目繁多,但是十七個人分工,賈弦锗再透過靈魂統禦共享其他人格的知覺,因此只花費比預期短上許多的時間,就把大型光球全部調查完。

賈弦锗選出八項他認為最實用的天惠。因為多重人格的存在,賈弦锗已經面臨過一般人所可能面對,和不可能面對的各種危險及窘境,他也不知向天祈求過多少種『天惠』,這時就像是從菜單裏挑出一直想吃的菜而已,並沒有花費的多少時間。

剩下的天惠,他請其他人格提出建議。排除掉「性能力X」、「削皮X」等等,選出七個天惠。

賈弦锗命令其他的人格去一一取得選出的天惠,就在最後一項天惠被按入害羞少女體內的時候,剩下的光球瞬間消失,金髮女神的聲音響起:「這麼快就決定啦?不多花點時間把全部的天惠看過一遍嗎?算了,反正選定了也不能改,你就轉生去吧。」

「對了,剛才有二件事忘了說。你花的時間愈長,靈魂被還原的程度愈高。幾乎全部的人都會耗到靈魂被完全還原,因此會投胎轉生為嬰兒。少部份在靈魂被完全還原前就轉生的,就會變成孤兒。依你的情況來看,應該也是孤兒吧…不…等等…為什麼你靈魂完全還原的時間要這麼長?如此一來,你會以少年的姿態轉生、並且保有目前的記憶。」

「另外,你選的天惠愈強勢,轉生的地點就愈危險,如果你選擇了一項X級的天惠,應該會轉生到戰亂中的國家吧…」

賈弦锗忍不住大喊:「這種事要早說啊~~~~~」





1 – 04 說好的中古時代呢?

「啊~~~~~~~~」

賈弦锗拉長的尾音還沒消失,就發現眼前突然一片漆黑。腳踩的地面堅硬但凹凸不平,空氣陰鬱沉悶還帶著種腥味。

「視力X:視力提升至生物容許的上限。」

藉由這項天惠,賈弦锗將可見光譜調到紅外線的範圍,並提高對於低光度的感知,總算可以看到周圍的情況。

為什麼會選擇這項天惠?這不明擺著嗎?賈弦锗已經不是第一次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在黑暗之中,更可悲的事實是…這對他而言己經是家常便飯了。

這個地方似乎是一個巨大的洞穴,但是向上看不到頂,四周也看不到邊緣。就在賈弦锗猶移不定的時候,發現好像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

賈弦锗全神戒備,面向發生動靜的地方,接著,他看到黑暗中出現二條紅色的細線,細線張開變成一對血紅的眼睛。賈弦锗就像被蛇盯住的…人一樣,因為那對眼睛真的屬於一條巨蛇,正慢慢昂起頭來盯著他。

接著,他腦中出現聲音:「嘶…人類…怎麼可能…?這嘶只有多頭魔物的地城…你…嘶…到底嘶是嘶麼東西…?」

正當賈弦锗不知道該怎麼回應的時候,他腦中出現一個聲音:「老大,讓咱試試好嗎?」

『交談X:直接將意念投射到對方的語言中樞,並由對方的語言中樞讀取情報,只要擁有智能的生物都能溝通。』

賈弦锗能聽懂這魔物的言語,正是因為這位名為『樺醪』的人格…或者稱為伙伴較為恰當…所取得的天惠。賈弦锗心想正好測試這項天惠的功用。於是決定讓樺醪出面。

樺醪說:「這位小龍哥請了,咱一見您的威風霸氣,登時傾倒得不能自己,所以缺了禮數,麻煩您原諒則個。在這裏先給您拜個碼頭,敢問您高姓大名?這裏又是什麼地方呀?」

大蛇的眼睛又瞇成一條線,說:「嘶…你居然能聽懂…而且嘶…說我的語言。當真有趣…啊嘶…」

「嘶…我有過很多名字,嘶…最後的名字應該嘶…海德拉(hydra)吧。這裏嘶…因那斯特 (innerste),嘶…最深、最凶險的地城。」

樺醪說:「原來是海哥,大名如雷貫耳,小弟一向佩服得緊,只可惜緣慳一面,今日得償宿願,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這凶險的所在有您在此,只能以蓬壁生輝來形容。不知道您是否可以再多介紹介紹您自己和這個地方呢?」

這二個傢伙,一個是獨自被困在這裏不知道多久的魔物,一個是找不到人嗑牙的話癆,居然就這麼聊上了。賈弦锗在一旁靜靜旁聽,並不出聲。

原來此處是這個世界上公認最危險的地城。原本是魔王的基地之一,被構築得十分深邃複雜、充滿各種陷阱機關,而且充滿最凶惡的魔物。與人類幾度攻防後,機關陷阱的惡意程度,以及魔物的等級都提升了好幾倍,而且許多地方變得很不穩定,什麼時候發生塌陷也不意外。危險到連魔王軍最後都不得不捨棄這個地城,因為「在這裏作戰,地城造成的犧牲遠多於敵人。」

魔王軍撤離後,慢慢的變成只有多頭的魔物棲息於此.牠們有多個頭、多個意識,因此能夠應變同時發生的多重危機。牠們以這地城的淺層為巢穴,向外掠食,遇到討代則退回巢穴,利用這地城中的陷阱、毒氣、隨時會崩落的岩盤來對付敵人。

地城的中間地帶,魔物減少卻增強許多,前進到此的冒險者面臨的不只是強大的魔物和惡意滿滿的機關機井,還要設法處理艱難的補給困境。食物和水還算小事,這裏的空氣十分不利於生物存活。而且越往深層,情況愈險惡。

到了最深層,沒有陷阱,沒有迷路,水和空氣也沒有太大的問題,這裏只有一頭魔物,就是惡名昭彰的海德拉。牠最危險的地方,就是牠在這裏的原因。

各個世界都有神祇,世界就是由祂們創造和管理的。在不同的世界裏,各個神祇有不同的能力和職掌;但對於宇宙而言,所有神祇最重要的任務就是保持靈魂生生不息的循環。因此變造靈魂的行為,不論在哪個世界,對任何神祇而言,都是凟神的大罪。足以讓神祇改變「世界之理」,讓罪者所在之處不斷產生災厄,不死不休。輕者被視為詛咒,重者則為浩劫。

海德拉有二項大罪:『多頭』和『不死』:

『多頭:多個意識是共有一個靈魂,讓靈魂份量增加並且變形。』

『不死:靈魂有一部份被變造,因此靈魂難以被還原而進入輪迴。』

這二項大罪讓海德拉所在之處,即使牠自己什麼也不做,也會不斷發生浩劫。因為影響太大,這個世界的四柱主神跟海德拉約定,只要牠乖乖待在這世上最深、無人能到達的地方,祂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只要他離開這個地方,哪怕只是一枚鱗片超出範圍,『創造』、『破壞』、『歸化』、『變異』四柱主神就會合力降下災厄,破壞牠的肉體,把牠打回此處。

簡單來說,海德拉就是被這世界的四柱主神監禁在這裏。

聽到這裏,樺醪淚眼汪汪的說:「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海哥您也是一生坎坷呀…小弟如果遭受這種命運,恐怕早就抹脖子了,哪能像海哥您這麼隨遇而安啊~~」

海德拉也潸然淚下,說:「嘶…兄弟真嘶個明白人,哥哥我能遇到你這麼一個知己,嘶…也算嘶死而無憾了…」

樺醪一抹眼淚,大聲說:「海哥這是什麼話,您千秋正盛,一些小小挫折哪放在眼裏?人說我命由我不由天,咱倆一起殺出去!」

賈弦锗聽他倆愈講愈不像話,正要出言阻止,哪知整個空間居然振動了起來。賈弦锗抬眼一看,居然又出現了八條大蛇,九條大蛇的身體連在一起,而頭一起昂揚起來。

「嘶…殺出去…對…讓那些傢伙見嘶見嘶我的厲害…啊嘶…」

這時候賈弦锗腦中出現訊息:
「海德拉要求跟你組隊,請問接受嗎?  是  否」

賈弦锗呆了一下,心想:「現在這是在演哪一齣?」

這時邪龍皇插嘴:「按照本皇混跡二次元多年的經驗,選『是』錯不了。」

賈弦锗歎了口氣,在腦中將鼠標移到『是』。

只聽到海德拉大叫:「啊嘶…果然嘶好兄弟…上來吧。」說完低下其中一個頭到賈弦锗面前,賈弦锗只好趕快跳上去。

海德拉大叫:「嘶…起~~~」

海德拉巨大的身軀往下一拍,賈弦锗感到一陣強烈震動,然後就隨著海德拉向上騰起、快速飛升。

就在脫出地城、天光乍現的一剎那,賈弦锗看到空中出現五個纏繞著閃電和暴風的巨大火球,向著他和海德拉襲來。然後下一瞬間,賈弦锗眼前只看到強烈的紅光,耳中只聽到接連不斷的爆炸聲。

等到再度腳踏實地,煙硝散去,賈弦锗看到方圓百里盡成焦土,自己則站在一個廣大而深不見底的坑洞旁邊,坑洞的牆壁上還殘留著不少像是岩漿的東西。

賈弦锗腦中突然出現聲音:「嘶…哥哥我不行了…嘶…兄弟你快逃吧…嘶…」

樺醪淚如雨下,大叫:「海哥,小弟決不捨你獨生!」

海德拉虛弱的聲音傳來:「啊嘶…我沒嘶…再過一百年……就能恢復了,你去吧…」

看到華醪泣不成聲,賈弦锗把人格切換回來,然後聽到樺醪似乎縮在角落裏涰泣,害羞的少女正在不停的安慰他。

『替死X:所有的傷害都由隊伍裏的其他成員優先承受。』

賈弦锗心想:「這個天惠真是選對了。」

就在這個時候,腦中出現訊息:「戰鬥結束,獲得經驗值 1,324,798,514。」

在賈弦鍺腦中,傳來邪龍皇瘋狂的叫囂:「哈哈~~~看那蠢蛇長得就就像隻掃帚,果然將整個地城的魔物一掃而空,看看這十三億的經驗值,這下本皇的等級要封頂啦,哇哈哈哈~~~~~」

接著浮現訊息:「等級提升為 2 級。」

賈弦鍺好像聽到背景裏有什麼人摔到桌子下的效果音,心想:「算了,那種事怎麼樣都好。」

突然間,賈弦鍺腦中浮現有一種不妙的預感。這不是天惠,而是長年的苦難所磨鍊出來的敏銳直覺。於是他立刻發動害羞少女所取得的天惠。

『無存在感X:就算對方使盡全力搜索,而天惠持有者站在對方的面前大吵大鬧,對方也會無視天惠持有者的存在。』

賈弦鍺回想起第一次用筆記本跟其他人格交流的時候,也是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才發現幾行顏色非常淡、字體極小而秀氣的筆跡,這才好不容易注意到這第四個人格。

就在天惠發動的瞬間,天空出現一架具有超科技感的飛碟,向賈弦鍺所在之處快速飛來。

賈弦鍺心中忍不住大聲吐槽:「說好的中古時代呢?」





1 – 05 你是最沒資格說這種話的吧

飛碟在賈弦鍺身邊不遠處降落,原本沒有射毫縫隙的流體金屬外殼突然現出一道門戶,走出一個身穿長袍的人,仔細一看,就是引渡他轉生的金髮女神。

金髮女神走到巨大陷坑的旁邊,住深不見底的陷坑裏看,然後露出得意的笑容,自言自語的說:「嘿嘿…這下該死透了吧。真多虧我能想出這等妙計。」

他搖搖頭,接著說:「你這古怪的傢伙一定選了X級的天惠吧?代價就是天生的能力低落、等級難以提升,而且會出生在危險的地方。興高采烈的選了X級天惠的傢伙,一百個裏面看有沒有一個能活過三年。不過你這傢伙也真倒楣,一般而言了不起也只是出生在敗戰國,或是正在被哥布林蹂躪的村莊,你居然轉生到這眾神詛咒的必死之地…」

那人抬起頭,東張西望的不知道在找什麼東西,嘴裏唸唸有辭:「奇怪…那他的靈魂呢?死了也不自己乖乖滾到審判廳,累得本姑娘勞動玉趾,降到這世界來找!」

賈弦鍺走到那人身後,解除『無存在感X』,說:「在找我嗎?」

金髮女神嚇了一大跳,轉過身來雙手凝力,大叫:「何方妖孽,吃我一記神滅。」說完,手中出現一個光球,向賈弦鍺轟了過來,

賈弦鍺沒想到她出手就打,來不及反應、被光球打個正著,接著彷彿聽到陷坑裏傳來海德拉的慘叫聲:「啊~~~別再打了嘶…人家下次不敢了…啊唷…嘶……」

(賈弦鍺心想:『替死X』真是選得太對了!)

金髮女神說:「嘿嘿…這下看你死不死…不對,糟了,出手殺死這個世界的人,那四個傢伙恐怕會找上級申訴,這下又要閉門思過了…」

正在金髮女神懊悔不已的時候,煙塵散去,看到賈弦鍺毫髮無損的站在原地,金髮女神當場僵住。

二人大眼瞪小眼,過了幾分鐘,金髮女神以能夠產生殘像的速度跑進飛碟,坐上駕駛座就想要開溜。

就在這個時候,賈弦鍺將手搭在金髮女神的肩頭,說:「您急著去哪呢?」

金髮女神發出殺豬似的慘叫,連滾帶爬的退到駕駛艙的角落,驚恐的瞪大眼睛目著賈弦鍺,說:「你到底是人是鬼?到底是怎麼追上來的?」

賈弦鍺聳聳肩,說:「我看到你跑,就跟上來啦。」

金髮女神大叫:「不可能!人類不可能跟得上我的速度!」

賈弦鍺說:「我有天惠『加速X』。」

金髮女神高聲回應:「胡說什麼?凡人就算把速度練到極限,再乘上六倍也只能乖乖吃本姑娘腳下揚起的塵土。更別提你帶著頂級天惠轉生所伴隨的低能。」

賈弦鍺說:「我升過級啦。」

金髮女神不屑的說:「就算不提你升級比別人困難得多,就算升得了那麼一、二級,能力提昇的程度也只是個渣,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是本姑娘的對手。」

賈弦鍺說:「可我就是追得上妳,隨妳怎麼…」

金髮女神不等賈弦鍺說完,就突然伸手向賈弦鍺一指,叫道:「進行靈魂解析!」

賈弦鍺的腳下瞬間出現一輪光圈,就像是聚光燈一樣,然後駕駛座前面的螢幕開始顯示訊息:

賈弦鍺
等級 2
天惠:錯誤!無法顯示!
地職:無。
人能:魔物剋星VII、首領殺手II。
能力值:
生命 20 / 法力 10 / 氣力 10
力1 / 魔1 / 技1 / 速1.6926659e+13 / 耐2 / 抗1
成就:
迷宮踏破:因那斯特  達成天命 1
一般魔物討伐數:237,112  取得『魔物剋星VI』
高階魔物討伐數:4,612  『魔物剋星VI提升至魔物剋星VII』
首領魔物討伐數:32  取得『首領殺手II』
特殊魔物討伐數:7
特殊項目:缺乏讀取權限!

(賈弦鍺心裏暗自咬牙:這碧池女神又突施暗算!)

而金髮女神則是嘴巴合不攏,目瞪口呆的望著螢幕,過了一點才不斷的喃喃自語:「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金髮女神張著嘴,慢慢轉頭看向賈弦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才轉生多久,就討伐了這麼多魔物?!討伐了這麼多魔物,為什麼只升了 1 級?最重要的是…」

「你那速度是什麼天上天下唯我獨尊的超常數值啊~~~~?」

賈弦鍺回視著金髮女神充滿血絲的眼睛,淡淡的說:「我天惠選了『加速X』。」

金髮女神嘴歪眼斜的說:「啊哈哈…你天惠選了『加速X』?哈…哈哈…你天惠選了『加速X』?啊哈哈哈哈哈…你天惠選了『加速X』?」

賈弦鍺冷冷的說:「因為很重要,所以說三遍嗎?」

金髮女神惡狠狠的盯著賈弦鍺,說:「『加速X』的功用是將速度提升為 6 倍,你這數值可是……」她將手指伸出來數,似乎想弄清楚這數字是怎麼來的。

賈弦鍺腦中一個聲音說:「6 的 17 次方。」

(賈弦鍺心念一動:難道說…因為靈魂統禦將天恩共享,所以變成 6 的 17 次方?不…等等,也就是說我原本的速度是 1 囉,那是什麼渣數值啊?這碧池女神一定隱瞞了什麼事情!)

想到這裏,賈弦鍺怒由心上起,惡向膽邊生,一步一步逼近金髮女神。金髮女神也察覺不對,用顫抖的聲音對賈弦鍺說:「你…你想做什麼?就算你的速度可以輕易躲過我的神滅,力量和魔力都只有 1 的你是能做什麼?難道想趁我困在這肉身的時候侵犯我嗎?」

眼看賈弦鍺還是不停逼近,金髮女神又說:「哈哈,有種你就來吧。本姑娘在漫長的歲月中已經閱人無數。就連選了『性能力X』的變態都癱軟在我石榴裙下,你這臉上清清楚楚寫著『處男』二字的廢柴是能奈我何?」

賈弦鍺到了金髮女神面前一步站住,用斜眼瞄了縮在角落的金髮女神一眼,然後冷冷說了聲:「上吧!」

賈弦鍺將身體的使用權切換給在背景裏不停騷擾害羞少女的人格…不,伙伴…不不不,賈弦鍺最多只能將這種貨色視為召喚獸。

三十分鐘後,金髮女神全身無力的癱倒在地上,胯下是一大片○液,裸露的巨大歐派劇烈起伏,嘴裏含糊不清的說:「偶…偶…人家不行了…主人…」

親眼目睹碧池女神變成碧池的過程,對賈弦鍺的所有人格都造成強烈的衝擊。害羞少女一開始就用雙手矇住雙眼,從指縫間偷看了 10 秒鐘之後就昏迷過去,這次換成樺醪不停照顧她。邪龍皇口中不停的說:「本皇…本皇…本皇…」除此之外做不出其他反應;其他的人格大部份也是呆若木雞。

只有賈弦鍺從頭到尾懷著憤恨的情緒冷眼旁觀,心想:「就是你這傢伙做出這種事,我才會被人控告性擾騷,父親也才會因此氣到中風!」

過了半晌之後,女神用手攏了攏散亂的金髮,最應該好好整理的服裝卻完全不顧,任由巨大歐派裸露晃動,然後慢慢爬到賈弦鍺的腳邊,抱住他的小腿磨蹭,並且用迷濛的眼神看著他。賈弦鍺將召喚獸切換回去,然後用蔑視的眼神看著變成碧池的女神;誰知女神居然因此而更加興奮。

所有的人格看著召喚獸的眼神,就像是看著專吃糞坑裏的蛆所拉出來的穢物而長大的低等生物。但是召喚獸漫不在乎、一派輕鬆,嘴裏叨著事後菸,一邊說:「擁抱女人的時候,是連心也要一起擁抱的。」

所有人格同聲吐槽:「你是最沒資格說這種話的吧!」





1 – 06 各種意義上更加糟糕的東西

這時金髮女神對於賈弦鍺已經是有問必答、言無不盡。原來為了公平性,也為了鞭策持有天惠者努力精進、作出項獻;天惠愈強勢,持者有的命運就愈坎坷。除了出生的環境變差之外,靈魂的等級會變得難以提升,而且升級後能力的提升幅度降低。

在審判廳的時候,金髮女神由於賈弦鍺的報告太過異常,雖然按照規矩賜予天惠,卻故意隱瞞重要的細節,意圖使賈弦鍺在轉生後快速死亡,之後再度回到審判廳,就會變成『正常而單純』的個案,以免夜長夢多。

聽到這裏,賈弦鍺已經理解到因為自己一共取得十七個頂級的天惠,所以才會轉生到這個世界最危險的地方,除了速度以外的數值才會渣成那樣。而且十三億的經驗才能升 1 級、升級也才加 1 點耐力而已。

賈弦鍺問:「喂,有沒有什麼方法可以彌補這麼不利的條件?」

金髮女神:「我是主人的奴才,如果主人覺得我像個碧池的話,就叫我碧奴吧…這種不利的條件是世界之理,不是我能干涉的。碧奴所能想到的,就只有盡量將這世界的各種知識傳達給您,不過…」

賈弦鍺說:「有困難嗎?」

碧奴說:「最有效率的方法,就是把這些知識直接輸入您的腦中。不過凡人的腦無法承受這麼大的資訊量,恐怕會造成無法控制的癲癇或是精神分裂。」

賈弦鍺說:「放手去做吧。」

碧奴說:「奴家不敢…主人如果有任何閃失,那可叫奴家怎麼辦才好?」

賈弦鍺說:「妳儘管放心,我有把握不會有事。」

碧奴還想勸說,賈弦鍺怒目一瞪,喝道:「快做!」

這一聲怒喝激動碧奴的M性,她媚眼如絲的說:「人家知道了啦…怎麼那麼凶…」

說完在駕駛艙中來來去去的操作,接著賈弦鍺腳下又出現光圈,光線向上射出形成光柱,將賈弦鍺籠罩在其中。

賈弦鍺已經有過上一回的經驗,加上這回所使用的科技高出李察博士等人許多,因此他在過程中雖然還是飽受折磨,但總算是勉強維持住意識清醒,沒有昏迷。

碧奴諂媚的說:「主人真是天賦異稟,大頭居然跟小頭一樣厲害,經歷這樣的考驗還能維持不倒…」柔膩的聲音配合身體的扭動,讓害羞少女忍不住在賈弦鍺腦中罵了一句:「骯髒!」

賈弦鍺穩定心神,檢索新獲得的知識,卻發現一件奇怪的事情,於是問碧奴:「這些知識可有遺漏?」

碧奴回答:「沒有沒有,雖然不可能涵蓋所有枝微末節的瑣事,但重要的知識全都輸入了。」

賈弦鍺說:「可是我查不到妳剛才使用的『神滅』,那是一種魔法嗎?」

碧奴說:「不是,嚴格來說,那不是這個世界的東西,而是一種干涉權。」

賈弦鍺好奇的問:「干涉權?」

碧奴說:「這個宇宙就像是○國的聯邦制度,各個世界就像是『州』,各州有自己的州長、議會、州政府等,然後各州之上有聯邦政府,負責處理更重大的事務。基本上各州自治,但是聯邦政府有一定的管轄權。」

「審判廳就像是聯邦政府的司法單位,面對重大的司法案件…也就是關於靈魂的重大事件時,可以介入相關的世界進行調查。但是必須依循各個世界的『世界之理』創造出生物的軀體,再依附在軀體上活動,能力上大概就是那個種生物的最大值。」

「除此之外,能夠動用的只有公務車以及干涉權。標準配備就是『神速』和『神滅』,神速讓我能保有身為神祇時的速度,以加快處理事務的效率。神滅則能夠和接觸到的東西…不論是物質或能量…產生對消滅。在世界之理下的消滅,只是把東西轉變為另一種東西,例如一座城池變成一堆瓦礫,但是神滅是把東西的存在完全消去。」

「多虧了神速的存在,奴家才能和主人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大戰三百回合…還使出千手觀音般的招式…」說完又扭動腰枝,向賈弦鍺靠了過去。

賈弦鍺向旁邊一閃,碧奴差點撲倒,她不怒反笑:「嘻嘻…主人的冷酷…真是令奴家難以抗拒……」

賈弦鍺決定無視,問道:「我有可能使用神滅嗎?」

碧奴說:「神滅必須具有神格,而且經過授權才能動用。不過…」碧奴話說到一半,開始在駕駛艙中操作,然後地上出現光圈,一樣東西由光圈中浮現出來。

碧奴將那樣東西拿來交給賈弦鍺,賈弦鍺接過後向旁邊退開一步,不讓她藉機抱上來。定眼一看,那是一個不知道由什麼金屬製成的手鐲。

碧奴說:「這是公務車防衛武器的備品,能夠發射固定威力的神滅,不過…這種神器太過引人注目,請主人到必要時才使用。奴家倒還罷了,被發現的話,最多被追究個遺落神器的責任,但可能會害主人惹上大麻煩。」

說完,眼神緊盯著賈弦鍺,已經不再是充滿情慾,而是真誠的關心。賈弦鍺不由得心頭一陣溫暖,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人像這樣關心他了。於是賈弦鍺放下戒備,讓碧奴依偎在自己胸前,她伸出一隻手指在賈弦鍺胸口輕劃。

(賈弦鍺心想:要再派召喚獸出來嗎…?)

本以為召喚獸會提著褲襠自吿奮勇,誰知牠卻說:「不,這是你的場面。」

賈弦鍺只好輕輕抱住碧奴,跟她靜靜相擁。

良久,碧奴緩緩站直身體,整理好零亂的衣物,用手輕輕梳理波浪狀的金髮。優雅的動作,讓人絲毫不會懷疑她就是貨真價實的女神。

賈弦鍺將能夠發射神滅的手鐲交還給碧奴,碧奴驚訝的說:「主人不要嗎?」

賈弦鍺微微一笑,說道:「雖然妳講得輕描淡寫,但是如果我使用這東西,將會為妳帶來很大的麻煩吧?」

碧奴說:「可是…如果主人沒有這武器,恐怕將會遭遇極大的危險。您各項數值實在太過低落,既無法做出有效的攻擊,抗性又太低,非常容易受到毒、麻痺、魅惑等各式各樣異常狀態的影響。生命力也是低到大部份魔物一擊就能將您格殺。速度雖然就數值來看確實是驚天地泣鬼神,但人類的肉體有其極限,光是發揮萬分之一的速度,就可能使您的身體散架,或是像隕石一般燃燒殆盡,就算再放慢一點,身體的消耗也十分龐大…」

「因此,奴家請主人務必留下這個武器防身!」碧奴一改放浪的態度,變得十分真誠而執著。

賈弦鍺搖搖頭:「就是因為擁有之後必定會動用,所以我才不能收。」

碧奴盯著賈弦鍺看了一會,眼神漸漸變得更加溫柔,歎了口氣接過手鐲。然後望向駕駛座前儀表板上、從剛才就不停閃爍的訊號,伸手一按,螢幕上出現一段訊息,碧奴看了之後忍不住「咦?」了一聲,然後雙手又忙碌的操作了起來。

碧奴回過頭來,向賈弦鍺笑著說:「既然您執意如此,那麼至少可以收下攻略地城後的獎賞吧。這東西雖然就各種意義來說更加麻煩,但是對您而言可能更有用處。」

接著空中又浮現出一團東西,像是在無重力狀態下的流體,雖然聚成一團但是卻不斷變形,顏色和質感也是不停變化,偶爾還閃現出各種光芒。

碧奴拿出一個金色的布袋將它裝入其中,然後交給賈弦鍺,說道:「您知道這是什麼嗎?」

賈弦鍺努力檢索腦中被灌入的知識,卻想不到有哪一樣東西與之相符。碧奴微笑說道:「給您一個提示,這個最危險的地城中幾乎存在著各種魔物,被諸神之力合擊後雖然什麼都不剩,但在世界之理下的消滅,只是轉變為另一種東西而已,這東西就是這樣被還原出來的。」

賈弦鍺仔細想了想,終於想到一個可能性,忍不住說:「確實是各種意義上更加糟糕的東西…」





1 – 07 下次死亡時再見

嚴格來講,那不是一種東西,而是所有的東西。

這個廣大深邃的地城中存在各式各樣的魔物,包括極強大而稀有的存在,牠們被擊殺後原本可以取得效果和罕見程度都極度超乎尋常的素材,這些素材在創世四柱主神的神力合擊之下,回歸世間萬物被創造出來前的型態:混沌。

那是依據世界之理可以存在,但是在已經被創造出來的世界絕不可能存在的東西。

賈弦鍺雖然猜到那就是混沌,卻不知道有何用途。碧奴看到賈弦鍺的表情變化,柔聲說:「我就知道您冰雪聰明,一定可以猜得到。這就是創世的材料:混沌。但是我沒有創造世界的能力,因此只能教您一些最基本的使用方式。」說完,碧奴教了賈弦鍺幾種運用的技巧。

賈弦鍺忍不住擔心的問道:「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碧奴說:「這是創世諸神弄出來的東西,有也是祂們的問題。不過,您也要多加小心。混沌本身就是個麻煩。它具有無限的可能性,在您身邊、被您不斷使用的話,最後可能還是會轉變為某種東西…某種與您迫切希望的東西。」

碧奴又說:「這個袋子…是用我的頭髮編織而成的,可以容納混沌,使它不至於外洩散失,又可免於被發現。希望…您能珍惜它。」

賈弦鍺拿著袋子的手忍不住一緊,珍而重之的將它妥善的收入懷內。

碧奴看著賈弦鍺,嫣然一笑說:「我要謝謝你。」

(賈弦鍺心想:剛才召喚獸所做的事,只有值得被唾棄的地方吧!?)

碧奴幽幽的說:「多久了呢?我擔任引渡靈魂的女神?久到我都不記得了,久到我都忘了最初是如何開始的…久到我再也沒有任何的感受。歡喜的靈魂、狂怒的靈魂、哀傷的靈魂、快樂的靈魂…我看得太多、太多、太多了,慢慢的,我不再有任何感覺。」

「我變成一個因為特定的功能而存在的道具,而不是為了某些目標而活著的生物。於是我開始找刺激…我尋覓過了,也什麼都見識過了。甚至進入肉身,跟選了『性能力X』的變態瘋狂交媾,但是…除了讓我覺得自己只是團肉塊之外,沒有別的感覺。」

「對於那些靈魂,也不過是一件又一件等待處理的個案罷了,出現像你這麼異常的情況,想辨法快速處理掉就好了,反正也沒有什麼差別…」

「但是我錯了…不管剛才那是誰,他帶給我久違的快感…」

賈弦鍺一驚。

碧奴接著說:「是的,我知道…我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但是我知道。但他只是敲了門而已,把門打開的是你;謝謝你對我付出的關心。好笑吧?負責引渡靈魂的女神,所花費的心思,竟然比不上被引渡的靈魂。」

碧奴的表情漸漸變得莊嚴而柔和,她平靜的看著賈弦鍺說:「我承諾你,今後我會全心全力去引渡每一個靈魂。希望你也能全心全力的去活這次的人生。」

「你上一次的人生沒有絲毫建樹,雖然也沒有重大的過錯,但那樣不能算是活過。我知道你有隱情,但這回你無論如何一定要排除困難,讓人生不再虛度。」

賈弦鍺感覺自己就像是在神像面前虔誠膜拜的信徒一般,絲毫感覺不到眼前之人就是方才的碧池,幾乎忍不住要低下頭去。

但他選擇目不轉睛的直視碧奴的雙眼,說:「我答應妳。」

二人互視良久,終於忍不住相對微笑。碧奴再度慢慢的依偎到賈弦鍺懷裏,傾聽他的心跳。

賈弦鍺抱著她,輕輕的問:「可以吿訴我,妳的名字嗎?」

碧奴的朱唇微啟,輕輕的說:「我是碧奴,永遠是你的碧奴。」

賈弦鍺心頭一陣悸動,將碧奴抱得更緊。

*************************************

在碧奴離開後,賈弦鍺無限惆悵的在焦土中駐立良久。然後才定下神來,思索眼前的情況。

在獲得這個世界的知識之後,基本上他已經通曉這世上所有的技能和魔法。但知道不代表能夠使用;就像誰都知道拿筆沾墨可以在紙上塗鴉,但不是每個人都能畫出曠世鉅作。

他無法使用這些技能或魔法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除了速度之外,其他能力都只有 1、2 而已。如果從這個世界的神祉獲得地職的話,還有可能使用各個職業固有的技能或魔法,但是眼前沒有地職的他,唯一能使用的,只有引渡靈魂的女神碧奴偷偷教他的靈魂解析。

他施展靈魂解析後,發現情況確實不容樂觀。

『天命 1/170:持有天惠即須承受天命。未完成天命前,升級所需經驗值依據未完成的天命而增加,升級時能力提升的幅度依據未完成的天命而降低。』

他在似乎只有本人才能看得到的特殊事項下面看到這一條。他判斷天命分母的170是因為他取得 17 項X級天惠,分子的 1 則是因為踏破『因那斯特』地城。

低落的能力,加上困難到幾乎不可能升級,就算升級能力也不見得會提升,是賈弦鍺的第一道難題。

至於他那超常的速度,確實如碧奴所說,他根本無法完全發揮。先前為了追上碧奴,他的關節、肌肉從那時開始就一直抽痛,再加上後來跟碧奴的劇烈運動,現在不但混身痠痛,而且飢腸轆轆,好似二、三天沒有進食一般。

那麼踏破地城後得到的技能呢?

『魔物剋星VII:等級低於自身的魔物有機率陷入恐懼,等級每高出對手 1 級,機率提高 1%,最高 70%』

『首領殺手II:面對成群的敵人時,對首領有機會造成 2 倍傷害,等級每高出對手 1 級,機率提高 1%,最高 20%』

搭配無法提升的等級,就是個垃圾!

賈弦鍺歎了口氣,決定先解決生理需求。他取出裝著混沌的袋子,依照碧奴所教的方法,在心中極力想像混沌將空氣中水份同化,然後再創造出水的畫面,結果過了 10 分鐘之後,終於流出了 1 滴水。

賈弦鍺伸長了舌頭去接那滴水,心裏只覺得報酬率無比的低。

這時腦海中出現一個聲音說:「閃開,讓專家來!」說話的是酷愛藝術創作的人格…伙伴『媲喀惢』,賈弦鍺上輩子課本和家裏面大量的塗鴉都是她的傑作。

賈弦鍺心想有何不可,就請她照著想像,結果瞬間就湧出大量的水,賈弦鍺趕緊湊上嘴去一陣猛喝。

味道…有點微妙,有點像是洗過水彩筆的水。

(賈弦鍺心想:…算了,至少能解渴…)

賈弦鍺於是請媲喀惢創作點食物出來,結果出現了各種形狀抽象怪異的藍色食物。

賈弦鍺吃了一口就吐了出來,雖然沒有真正嚐過,但他可以肯定那是油畫的顏料。看來要使用混沌創造東西,只有想像力還不夠,需要完全掌握東西的質感、氣味、味道…等各種細節才行。

就在餓得頭昏眼花、一籌莫展的時候,賈弦鍺靈光一閃,說道:「只能靠你了!」

那個伙伴一出場就叫著:「西瓜~~~」然後賈弦鍺瞬間就被一大堆的西瓜淹沒。

賈弦鍺狼吞虎嚥的快速吃完五個大西瓜,發現這些西瓜確實是汁多味甜,但是其美味的程度超過賈弦鍺生平吃過的任何美食,可見這名伙伴心中想像的西瓜是何等完美。賈弦鍺心想只要有混沌和這名伙伴在,至少就有吃不完的西瓜。

賈弦鍺撐著肚子,再度檢視靈魂解析的結果,看到他的速度變成 200 (1.6926659e+13)。這是碧奴為他做的偽裝,使用靈魂解析雖然還是能看到真正的數值,但是如果使用下位版的技能或魔法來鑑定的話,還是瞞得過去。

想到碧奴,賈弦鍺忍不住心中一陣又酸又甜的感受,輕輕的對著遠方的天際,複頌碧奴對他說過的話:「下次死亡時再見。」





1 – 08 一定要這樣嗎

賈弦鍺看著特殊事項,心中對碧奴有點過意不去…因為他沒有告訴碧奴,他擁有多重天惠的事,以及他己經拿到過踏破迷宮的獎賞了:

『死裏逃生』
「取得條件:在必死的情況下,奇蹟般生還。」
「效果:生命力超過 1 的情況下,受到致死的危機時會以生命力 1 存活。」

『神之驚歎』
「取得條件:在完全沒有損失生命力的情況下、獨自 1 人踏破最高難度地城之人。」
「效果:得到主神的讚賞。」

第一項算是一面免死金牌,但遭受連續的致命危機時還是得死。第二項…感覺取得的難度很高,但是效果不明。至於為何賈弦鍺會被判定為獨自 1 人踏破地城,很可能是因為海德拉原本就是存在迷宮裏的魔物,因此不被計算為隊員。

正當賈弦鍺準備離去的時候,樺醪要求與海德拉告別,賈弦鍺想到海德拉雖然是魔物,但是一來確實幫助過自己,二來跟牠有種同病相憐的情感,於是就答應了。

樺醪使用『交談X』對海德拉說:「海哥,咱…這就要離開了。不能與海哥在這裏共患難,心中真是慚愧。請海哥保重龍體,咱一定會找到方法幫助您離開此地。」

海德拉回應道:「嘶…去吧,兄弟…嘶…我能結織兄弟這個知己,已經嘶心滿意足了…嘶…兄弟自己保重…嘶…」

等樺醪擦去英雄淚後,賈弦鍺先以『視力X』確認前方的狀況,然後發動『無存在感X』、小心奕奕的前進。他的目標是離這裏最近的城市『弗朗提尼亞 (Frontlinie)』。

在因那斯特還是魔王軍基地的時候,弗朗提尼亞是人類這方與之對峙的城塞都市。魔王軍撤離後,人類聯軍起而相互爭奪這個要地,情況之慘烈,據說連魔王都自嘲:「吾在此地攻伐百年,造成的死傷還沒有離開此地一年那麼多。」

後來因那斯特轉變為地城,眾多的魔物湧出肆虐,人類各方勢力心懷鬼胎,使得弗朗提尼亞最後變成獨立的都市,與各國訂下盟約,由弗朗提尼亞負責招募傭兵團和冒險者,抵禦及攻略因那斯特,取得的珍貴素材則由各國競標,或是透過商人公會交易。

賈弦鍺因為全身痠痛,只能慢慢的以大約常人 20 倍的速度前進。在休息二次、以西瓜裹腹之後,終算走出焦土的範圍,進入一大片平坦的草原,遠方已經可以看到弗朗提尼亞的城牆。再走近一點,就看到排隊等候入城的車隊人龍。

賈弦鍺本來打算靠著『無存在感X』無聲無息的混進去,結果發現如果沒有取得通行證的話,一進入城門就會被發現,並且遭到逮補。賈弦鍺推測城門佈有特殊結界,必須持有通行證才不會觸動警報。通行證上也會記錄進入和離開的日期、時間,必須依據停留的日數支付稅金,1 天 1 枚銀幣。

冒險者、傭兵或是商人等等,其公會的證件可作為通行證。入城盤查並不嚴格,只要沒有犯罪記錄、不攜帶違禁品就予以放行。主要目的似乎是在於追蹤記錄人員的進出而已。

賈弦鍺先用混沌做出二顆西瓜,將其中一顆切剖開來。然後沿著排隊人龍走到距離城門約十來步的地方,鑽進一個滿頭大汗的肥胖商人前面,接著解除『無存在感X』。

那商人雖然驚訝的想:「這人是從哪冒出來的?」但是並沒有被強行插隊的印象,因此也就沒有發作。

賈弦鍺故意在他面前拿出一片西瓜,那人看到賈弦鍺一口咬下後,西瓜泌出香甜的汁液,馬上猛吞口水。

賈弦鍺拿出另一片西瓜遞給他,說:「相逢就是有緣,您也來片西瓜吧。」

那商人道謝後接過西瓜,只咬了一口就呆在當地,雙腿不斷發抖。賈弦鍺心裏暗暗點頭,想著:「我了解,我第一次吃到的時候,也是懷疑這世上怎麼可能有這麼美味的東西…雖然味道不太像西瓜。」

那商人克服了震驚與感動之後,立刻拿起那片西瓜猛啃,差點連皮一起吃下去。吃完後掏出一枚銀幣,對著賈弦鍺說:「感謝你讓我吃到如此美味的水果,這是一點小小的心意。如果你還有的話,我願意全部買下。」

賈弦鍺笑著說:「您客氣了,小弟原本就是打算進城做這西瓜的買賣,正愁沒有門路,如果您願意採購,正好幫了小弟一個大忙。」

那商人是識貨之人,知道這西瓜就算進貢到皇宮也是頂極的珍品,立刻說:「我全包了,如果是這等品質,一顆一枚金幣!」

賈弦鍺說:「這個…小弟原本是想進城探探行情,因此只帶了一顆…」

話沒說完,商人立刻拿出一枚金幣給賈弦鍺,要賈弦鍺把另一顆西瓜賣給他。接著二人就攀談了起來。

那商人名叫韓德爾 (Handel),因為是出身平民的商人,所以沒有姓氏,但他憑著精準的眼光和大膽的策略,短短幾年間就累積了相當的財富;於是計畫要擴大生意,但是苦無滿意的貨品。這次來弗朗提尼亞,就是想找找看是否有產自因那斯特地城的珍稀素材可供交易。誰知還沒進城就遇到賈弦鍺,和他那無比美味的西瓜。

談話間,二人已到城門口。韓德爾為了討好賈弦鍺,搶先為他付了三天的城稅,並且代他跟守城的衛兵溝通。入城之後,又帶賈弦鍺到他自己下榻的旅店『怡然亭』,為賈弦鍺付了三天的房飯錢。

賈弦鍺客氣的推辭了幾次,最後還是照著韓德爾的安排,本來韓德爾還想請賈弦鍺一塊用晚餐,但賈弦鍺因為有事待辦,與韓德爾約定隔天中午到商人公會見面,再一起商討交易的細節。

賈弦鍺向韓德爾道謝並告別後,就直接前往神殿。他來弗朗提尼亞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取得地職。

弗朗提尼亞因為特別的歷史淵源,是多種族、多文化、多種信仰混合之地。因此城市內也是三步一小廟,五步一大教堂,甚至路邊都隨處可以看到各種神祇的畫像、雕像、神龕。如果是以地職為目的,大多會到俗稱為『職業介紹所』的『萬神殿』。

萬神殿顧名思義,就是什麼神都貢奉的地方,在這裏服務的人員並不是真正的『神官』,反而類似職業仲介。各個地職都有條件限制,滿足條件才能夠選擇那項職業。這些人就是負責確認求職者具備哪些條件、告知他們有哪些職業是可以選擇,然後為求職者媒合對應的神祇,雙方訂立『魂契』之後就能正式獲得地職。地職也可能由神祇賜與,但是這種情況非常罕見。

賈弦鍺因為能力方面的問題,可以選擇的職業非常有限,但是以他上輩子的經歷,求職的艱辛已是司空見慣,他相信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比上輩子更慘。因此賈弦鍺前往萬神殿的時候並沒有什麼壓力。

但是他一踏萬神殿,立刻光線明滅,整個神殿甚至震動了起來。

賈弦鍺抬眼望天,心灰意冷的說:「一定要這樣嗎?」





1 – 09 你是抖 M 嗎

只見萬神殿中的眾人驚慌失措,不知道發生什麼事。萬神殿再怎麼說也是個神殿,甚至就給予加護的神祇數目來說,還超出其他神殿。實在難以想像有什麼災厄能夠動搖萬神殿。

忽然間,一個蒼老而威嚴的聲音大叫:「靜~~~!」

原本慌亂的眾人一齊肅靜了下來,只留下方才那聲「靜」的迴音。發話者正是萬神殿的最高負責人:大僧正『何倫德爾』

大僧正緩緩說道:「有神祇降臨,除了剛進門的這位之外,請都暫時退出本殿。」邊說,邊向賈弦鍺招手。

賈弦鍺只好硬著頭皮走向前去,到了神殿正中間時,大僧正說道:「請止步稍候。」說完也退了出去。

大僧正剛退出不久,賈弦鍺發現自己頭頂上方出現強光,發動『視力X』抬頭一看,上方圓拱型的天頂出現一個周身被光芒籠罩的人影。那條人影慢慢在上方繞著賈弦鍺打了個圈,然後說了聲:「咦?!」

那條人影最後在賈弦鍺前面上方停了下來,就那樣飄浮在空中,然後說:「嘖嘖嘖…當年一時興起設下『神之驚歎』,想不到真的有人能夠取得。喂!你這傢伙叫啥名字?」

賈弦鍺報上姓名,那人說:「俺是變異之神『菲爾法特 (Vielfalt)』,乃四柱主神之一。你這傢伙是怎麼毫髮無傷、獨自踏破因那斯特的?」語音聽起來是個豪邁中帶點輕浮的大叔。

賈弦鍺考慮了一下,說:「其實是海德拉幫的忙。」

菲爾法特說:「不用謙虛了,就算海德拉幫你屠殺魔物,你能完全無損的下到最深處找到牠,也是你的本事。」

菲爾法特說:「這樣吧,隨便送你點什麼,給你幾個選擇…」

菲爾法特手一揮,賈弦鍺面前出現四個光球。賈弦鍺伸手觸摸,心中忍不住吐槽:

『行走經驗:每走一步就能獲得 1 點經驗。』(我 13 億才能升 1 級,用不到!)

『變異神劍:等級愈高,攻擊力愈強的神劍。』(我有生之年不曉得能不能升到 10 級,這也用不到!)

『神行靴:提升 1000 點速度。』(我速度的零頭都比這個多,超級用不到!)

『隱形斗蓬:披上後靜止不動就能隱形。』(我就算在別人面前大吵大鬧,他們也會無視,完完全全用不到!)

菲爾法特得意的說:「不管哪個都是超讚的獎賞,很難選吧?可別向我要求多選幾個唷!快選快選,選完我要走了。」

賈弦鍺一時還真想不到如何回應而不會冒犯祂的尊嚴。心念一動,從懷裏取出裝著混沌的袋子,說道:「您知道這是什麼吧?」

菲爾法特原本翹著二郎腿飄在空中,這時整個彈了起來,大聲問:「你是從哪取得這玩意兒?」

賈弦鍺避而不答,說:「我雖然得到了,但無法發揮它的功能,所以我想要的獎賞是請您教我使用方法。」

菲爾法特說:「哈哈哈~~你這傢伙真正有趣,沒想到人類之中居然有人能夠讓我吃上一驚,我可是變異之神吶…教你運用混沌是不可能的,那可是運用於創世的能力。不過…」

菲爾法特向賈弦鍺靠近,問道:「你知道世界的歷史嗎?」順手一揮,收去賈弦鍺面前的四個光球。

賈弦鍺呆了一下,碧奴灌給他的知識裏面確實包含這個世界的歷史,他吶吶的問:「請問是哪一個年代,哪一個勢力的歷史?」

菲爾法特揮了揮手,說:「不是你們人類那些亂七八糟的瑣事。是『世界』的歷史,對神而言,世界可以分為主神時期、諸神時期、偽神時期和滅神時期。」

「主神時期是創世主神初創世界,一直到世界穩定、嚴重的錯誤都已被修正或移除的時候。然後主神會退居幕後監督,交由下位的諸神去營運。接著世界中的智慧生物會開始解明世界之理,掌握世界之理並能運用者將超乎儕輩,自居為偽神。當世界之理廣為流傳,智慧生物將不再信奉神祇,是為滅神時期。滅神之後,世界之理會開始被濫用,不久世界就會自滅。」

「你現在正處於諸神時期的早期。」菲爾法特用手指向神殿中的雕像、壁畫,說:「這些就是目前管理這個世界的眾神。」

「在主神時期…我整出了不少有意思的玩意兒。但是創造之神『霞芳 (Schaffung)』、歸化之神『賓恩 (Binden) 』和破壞之神『赭斯特翁 (Zerstörung) 』認為太過亂來而要我把它們廢棄掉。」

「你能得到『神之驚歎』,一定擁有不得了的天惠吧?相對的,也就揹負著 9 …不不不,10 個天命,對吧?嘿嘿…你可瞞不了俺的法眼。」

菲爾法特用手指在混沌上輕輕一點,賈弦鍺立刻感覺布袋抖動了一下。

菲爾法特說:「揹負天命之人,就算再怎麼逃避,天命也會找上你,你只能乖乖完成天命,或是乖乖等死。但是現在,只要你每完成一個天命,就能從混沌裏,隨機得到一個酷炫卻遭到廢棄的東西。如何?很讚吧?」

(賈弦鍺:隨機得到一個廢棄物會很讚嗎?)

不過,賈弦鍺沒把話說出口,隨口感謝了菲爾法特幾句。菲爾法特不知道是沒留神還是不在意,伸個懶腰後揮揮手說:「那就這樣囉,俺走了。」

賈弦鍺連忙大叫:「且慢…我是來謀求地職的。」

菲爾法特說:「原來如此,那俺就再大放送一次。」說完二手張開,空中瞬間出現無數的水晶,形狀顏色各異。

水晶的內部有這個世界的文字,寫著各種職業的名稱。賈弦鍺照慣例用手觸摸水晶,腦中就浮現出職業的細節。於是賈弦鍺先檢索腦中的知識。

他來神殿之前就已經深思熟慮過。他知道職業依據門檻及附加的特性強弱,分成初階、中階、上階、究極和特殊職業。以他目前的能力值,也只有三項低階職業可供選擇。但是現在菲爾法特要直接授與他職業,情況大不相同。

由神直接授與職業的話,能力值會自動提升到職業的最低門檻,而且無視能力值以外的其他條件。

菲爾法特說:「你可以慢慢選,不過…俺非常推薦這一個。」祂飄到一個形狀怪異的藍色水晶旁邊,賈弦鍺瞬間回想起媲喀惢的傑作。

賈弦鍺上前碰觸了一下那枚水晶。

『賢者I』
「取得條件:魔1200、四種魔法職達到X」
「特性:究極職,無法轉職」
「固有技能/魔法:全魔法適性、魔力消費減少V、詠唱時間縮短V、冷卻時間縮短V。」

菲爾法特說:「這可是所有修行魔法的人夢寐以求的職業,可惜一百年也不見得有一人能夠取得。由俺授與你這職業,你就能學習全部的魔法,還附加各種運用魔法的好康技能。讚吧?」

(賈弦鍺:確實是很讚,不過我另有想法。)

賈弦鍺問:「請問『究極初心者』的水晶是哪一枚?」

菲爾法特呆了一下,然後爆笑出聲:「哈哈哈…你這傢伙真正有意思;居然有人能在一天內讓俺驚訝二次,希望你不是嘩眾取寵才好。喏,在那。」說完用手指著一枚茶色不起眼的水晶。

『究極初心者I』
「取得條件:力200 / 魔200 / 技200 / 速200 / 耐200 / 抗200」
「特性:究極職,無法轉職」
「固有技能/魔法:無」

菲爾法特說:「你沒搞懂是嗎?這個職業各項能力值的需求都是 200,門檻算是不低。但是說實在的,有這等數值的人,大概沒人會去選這職業。因為這職業沒有任何技能或魔法,而且還無法再轉職。俺授與你這職業,你的各項能力值雖然會自動上升到符合最低門檻,但是成長的可能性趨近於 0。想要取得不屬於地職的技能或魔法,可是難上加難。」

賈弦鍺說:「這就是我想要的職業。」

菲爾法特眼神閃爍,說:「你是抖 M 嗎?」





1 – 10 唯一的用途是擋住視線

菲爾法特伸手向賈弦鍺一比,賈弦鍺手上的水晶閃爍光芒,然後他感覺全身一熱。發動靈魂檢視後,發現:

賈弦鍺
地職:究極初心者I。
能力值:
生命 4000 / 法力 4000 / 氣力 4000
力200 / 魔200 / 技200 / 速200 (1.6926659e+13) / 耐200 / 抗200

菲爾法特說:「這下就決定囉,後悔也來不及了。」

他盯著賈弦鍺說:「能讓俺驚訝的人很罕見,讓俺感覺猜不透的就更少了。如果不是俺還有事讓那傢伙幫忙,真想改由你當俺的騎士。這樣吧,就給你個騎士候補的資格。」

他手往賈弦鍺頭頂一拍,賈鉉鍺全身一震。靈魂檢視發現特殊事項下面又多了一項:

『騎士候補:變異』
「取得條件:由變異之神授與。」
「效果:靈魂與變異之神產生聯結。當神騎士死亡或被解除資格時,變成神騎士。」

(賈弦鍺:這傢伙又亂來了。)

正想理論,卻發現菲爾法特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不見。賈弦鍺不想引人注目,於是發動『無存在感X』,等候人群再度進入神殿。

賈弦鍺選擇究極初心者的原因,就在於被授與這個職業後,他低於 200 的能力值會全部上升到 200。不但讓他擺脫能力值低落的狀能,更重要的是,讓他可以取得所有的初級職,這是一場豪賭。

他將身體控制權交給樺醪。讓他去取得低階魔法職『魔法師:火』。

結果卻被告知:已經是究極職,無法轉職。

(賈弦鍺:跟天惠不一樣嗎…?不然取得三種初階魔法系職業,我還是可以慢慢修練成賢者。)

雖然有點失望,但是比起上輩子連最低階的工作都找不到、做不好相比,一上來就是究極職,實在是大躍進。

而且『究極初心者』將能力值全部提升到 200,其實已經超出大部份中階職業的門檻。賈弦鍺也發現全身痠痛的情況消失。於是小心的控制速度,將弗朗提尼亞逛過一遍。因為發動『無存在感X』後,他差點讓一輛馬車迎面撞上,因此他在城市內不敢再輕易使用。

雖然已經具備這個世界的知識,但並沒有到無微不至的細節。像是他知道弗朗提尼亞裏面有賣吃的地方,但是不知道有哪些店、老闆是誰、推薦菜色是哪些、味道如何等等。

另外,實際看到獸人、矮人等亞人種族,以及各式各樣的駝獸也讓他十分驚奇;還有人用魔法清潔衣物、工匠鍛造武器防具等等前所未見的景象。讓他不禁流連忘返,四處遊覽異世界的風情。

就在他走進一處小巷時,突然聽到身後有人說:「請留步。」

回頭一看,一個高瘦男子全身勁裝,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雖然上輩子磨鍊出來的危機感並沒有敲響警鐘,但賈弦鍺還是全神戒備。

那人深呼吸調息了幾下,說:「我名叫阿德勒 (Adler),無意間看到小兄弟以驚人的速度遊走,因為對自己的腳程也有幾分自信,就試著追上你。誰知拼盡全力也只能勉強跟上,而小兄弟卻仍是游刃有餘,於是出聲叫住你。」

阿德勒又調息了幾下,說:「不知道小兄弟怎麼稱呼?」

賈弦鍺說:「我名叫賈弦鍺,只是個賣西瓜的小販。」

阿德勒一雙銳利的眼睛盯著賈弦鍺,說:「賈弦鍺…有點拗口的名字。看小兄弟的動作和穿著,確實不像身懷武藝或魔法的樣子。看來是在速度方面下了相當程度的苦工,難道地職是『快遞』,而用於周游叫賣嗎?」

『快遞』是要求速度達到 200 的低階職業,也是賈弦鍺先前能選的三個職業之一。

賈弦鍺笑了笑,說:「天惠也加乘了一點速度。」

阿德勒一拍自己額頭,說:「原來如此,因為我自己沒有,就忘了天惠這回事。看來你的速度是先天和後天相配合。不過…小兄弟怎麼不在其他能力下點工夫?轉為其他職業再加入冒險者公會,再怎麼樣也強過小販,至少還有自保的能力。」

賈弦鍺說:「我胸無大志,因為擁有這樣的天惠地職,就只想到當個小商人。」

阿德勒說:「那還真是可惜了你那一身驚人的速度。我現在有職務在身,不能多聊。明日下午到冒險者公會再敘,如何?」

賈弦鍺說:「感謝大哥關照,明日再見。」

阿德勒揮了揮手,快步離去,果然十分迅捷,據賈弦鍺推算,速度應該在 700 左右。

賈弦鍺回到旅店『怡然亭』,在店裏的餐廳用過晚餐,感覺味道很不錯、份量也十分紮實。雖然比不上西瓜美味,但能換換口味總是好的。店裏有公用的廁所和浴室,雖然結構上是中古時代的水平,但保持得十分乾淨舒適。

回到自己的房間後,賈弦鍺想起菲爾法特所說:每完成一個天命,就能從混沌裏得到一樣東西。

他取出混沌,慢慢用手靠近,就在他手觸到混沌的剎那,混沌抖動了一下,同時閃動光芒,接著他眼前約莫 1.5 公尺處的空中出現一個邊長約 30 公分的正方形方塊,顏色黝黑,質感非金非木。

賈弦鍺一時想不出這是什麼東西,想要換個角度看看,誰知道他身體一動,這方塊就跟著移動,始終保持在他正前方,跟他的距離也完全保持不變。想去摸,那距離又正好是他無論如何伸長手腳都無法觸及。

賈弦鍺加快速度左閃右躲,卻始終無法擺脫。更嚴重的是,這方塊碰到屋裏的桌子時,桌子竟被無聲無息的削去一角。賈弦鍺發現,任何東西阻擋在它經過的路徑上都會被像保麗龍碰到熱源一樣被消掉。

經過二個小時的努力,這方塊始終不偏不倚的擋在賈弦鍺的面前。賈弦鍺頹然坐倒在椅子上。

(賈弦鍺:這到底是什麼專門擋人視線的爛.東.西!)

因為擔心這方塊會突然掉下來把他的頭削掉,賈弦鍺不敢躺到床上去,只能坐在椅子上,頭微向後仰靠在椅背上休息,最後終於忍不住沉沉睡去。

早上醒來雖然疲累的感覺消失,但是睡姿不良讓他全身僵硬痠痛。懷著盡力祈禱的心情慢慢睜開雙眼,卻發現那個方塊還是在他眼前。

眼神死的賈弦鍺拿起一旁桌上的筆、紙、燈台…往方塊丟,然後看著這些物品被它彈開…不管拿什麼丟它都會被彈開。

賈弦鍺直勾勾的盯著方塊,一字一字的說:「你.夠.了.喔.」

賈弦鍺一籌莫展,這時腦中聽到媲喀惢的聲音:「閃開,讓專家來。」

賈弦鍺正滿肚子氣沒地方出,沒好氣的說:「好呀,妳行妳來!」

結果媲喀惢想像方塊被混沌還原吸收的景象,方塊立刻消失。媲喀惢在腦海裏得意的拍拍賈弦鍺的肩膀。眼神死的賈弦鍺就化為白灰飄散。

在現實中,賈弦鍺想像那個看了一整晚的方塊,用手摸了混沌一下,方塊再度浮現。然後學著媲喀惢想像方塊被吸收,試了幾次之後總算成功,又花了點時間練習到收放自如。這時肚子也餓了。就前往餐廳用餐。

(賈弦鍺:一大早就浪費時間做了無意義的事情。)

賈弦鍺邊享用豐盛的早餐,邊竭力思索那方塊到底是什麼東西。他想到既然這東西被主神強制廢棄,那麼後世可能沒人見過,成為只存在於傳說中的物品。縮小範圍後,他終於想到一個東西:『不壞魔方』。

雖然是變異之神的傑作,但『不壞魔方』是這世上最無法被改變的東西。就像它的名稱一樣,它無法被毀壞,因此也無法被鍛造為武器防具。

(賈弦鍺:唯一的用途是擋住視線就對了。)



1 – 11 什麼態度嘛

歎了口氣,賈弦鍺起身前往商人公會,準備與韓德爾見面。

由於因那斯特地城產出的素材需要藉由商人公會拍賣或交易,因此弗朗提尼亞的商人眾多,公會也是十分雄偉氣派的石造建築。賈弦鍺一踏進去,就發現裏面熙來攘往的人數遠超萬神殿。

看到賈弦鍺呆在入口處,一名女性職員上前招呼,賈弦鍺說明來意,女性職員就帶他到二樓一處像是會議室的地方等候。過了一會,韓德爾與二名女性一同進入會議室。韓德爾介紹身材豐滿、身著華服的紅髮中年女性名為布瑪 (Puma),是商人公會的代表之一,負責交易的磋商和調解;身材略高而曲線玲瓏的黑髮女性名為瑟卡緹亞 (Sekretär),是公會的中階職員,負責交易記錄、契約簽訂等事務。

眾人寒喧客套了幾句後分別落座,韓德爾說明自已以每顆 1 枚金幣的價格,收購賈弦鍺的西瓜並進行專賣一事。

布瑪風韻猶存,眼波流轉笑著說:「每顆西瓜 1 枚金幣?聽說韓德爾你近來生意興隆,但錢也不是這麼花的吧?」

韓德爾笑得全身肥肉抖動,說:「哪裏的話?生意還是不靠大家關照?這西瓜是物有所值,一分錢一分貨。改天我拿一顆來給妳嚐嚐吧!」

布瑪笑著說:「哦?那怎麼好意思呢?我只是想確定買賣是雙方同意,代價也是公平合理罷了。你們慢慢聊吧。韓德爾,我可等著你的西瓜喔。」

說完站起身,從韓德爾身邊經過時,還故意放慢腳步,手指輕輕划過韓德爾的手臂,韓德爾也一副三魂被勾走七魄的模樣。

賈弦鍺冷眼旁觀,知道二人的關係頗為曖昧,連瑟卡緹亞都忍不住輕咳一聲。布瑪才扭動腰枝走出會議室,韓德爾也才紅著臉收斂心神。

三人接下來討論交易的細節,賈弦鍺承諾每個月第三天正午前,在因那斯特商業公會交付至少 30 顆西瓜,韓德爾以每顆 1 金幣收購,有多少收多少。韓德爾如果不在因那斯特,商業公會將酌收費用進行代收、代付、代運。細節全部敲定後,瑟卡緹亞準備好三份契約,在三人面前各擺上一份。

三人讀過並無異議,於是瑟卡緹亞手持公會印璽,嘴裏輕頌:「商業之神『葛謝夫特 (Geschäft)』明鑑,契約內容已經過公會確認,並無強迫詐偽,願契約執行無所偏頗,如魔方不滅。」

念完,印璽微微發出光芒,瑟卡緹亞在三份契分別蓋上印璽,賈弦鍺看到紙上出現散發淡淡光芒的印跡,一閃即逝。

瑟卡緹亞說:「契約結成,一式三份,交易雙方和公會各持一份,請妥善留存。」

說完,將公會那份契約妥善收好,再向韓德爾和賈弦鍺二人致意後離開。

賈弦鍺對韓德爾說:「聽布瑪女士說,這西瓜每顆 1 枚金幣似乎太過昂貴,小弟有點過意不去…」

韓德爾說:「小兄弟,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可是在二十三歲就取得中級職『富商』了,就憑我的『物品鑑定』和『行情預感』二項技能,我有把握這西瓜是穩賺不賠。更別提我親自嚐過那令人一吃上癮的美味。要不是身上本錢帶得不多,我還會出更高的價碼,就怕你轉而賣給別人,或乾脆自己賣。」

其實賈弦鍺並不太在意是否賺錢,也不擔心韓德爾佔他便宜,因為他有天惠:

『以德報德X:只要以善意真誠對待,對方也會以善意真誠回應。』

賈弦鍺說:「這西瓜是我自己產的,銷售還是要靠兄台幫忙。況且我想到冒險者公會去看看。」

韓德爾說:「冒險者公會?小兄弟幹嘛去涉足那危險的行業?有需要的時候,花錢聘人幫忙就好。這弗朗提尼亞是三不管的地方。你看我本錢不敢多帶,也不敢搭車引人注目,就是為了降低風險,在這裏的冒險者或傭兵如果沒有相當的經驗和本事,當真是命如風中殘燭,小兄弟可別拿性命開玩笑。」邊說邊搖頭,十分的不以為然。

賈弦鍺笑著說:「小弟也只是去看看而已。」

韓德爾還想勸說,賈弦鍺想起與阿德勒的約定,於是說:「再過五日就是交貨的日期,小弟恐怕要先走一步去張羅貨品了,不能陪大哥多聊。」韓德爾只得作罷,將賈弦鍺一路送出公會門口。

賈弦鍺在路上隨便找了個小攤販,買了二個肉餅裹腹後,就往冒險者公會前進。

冒險者公會是個腹地不輸商人公會的建築,雖然不像商人公會那般雕樑畫棟,但是看起來更加堅固厚實。

一走進去,就發現裏面更加熱鬧,甚至只能以亂成一團來形容。有一大堆人圍在大廳右側的牆壁前面,似乎在看著牆壁上的什麼東西,鬧哄哄的議論紛紛。

大廳左側則相對冷清許多,牆壁上掛了個大看板,有大字寫著『委託任務欄』,上面原本應該貼滿了密密麻麻的委託書,但現在有個職員正在不停將委託書取下。

賈弦鍺一時找不到阿德勒,只好前往櫃台,試著找人詢問。結果櫃台裏四、五位女性職員手忙腳亂,應對面前一大堆冒險者。

一名身材苗條,上下圍卻十分驚人,頭上還有著對像貓一般三角形尖耳,冒出銀色卷髮外的女職員叫道:「排隊喵~~,請你們排隊、照順序一個一個來喵~~~~」

賈弦鍺憑著速度,看準了人群的空隙,一口氣竄到另一名面容姣好,神情卻是一臉疲倦的褐髮女職員面前,正要開口說話,那名女職員就說:「要辦事就拿出冒險者證件、要委託任務就前往二樓,如果是對因那斯特地城的問題,那邊牆上有大略的說明,請先過去看看。」說完用毫無神采的雙眼盯著賈弦鍺,看賈弦鍺沒有拿出證件的意思,就揮揮手要賈弦鍺離開。

賈弦鍺碰了個釘子,只好往大廳右側人群圍觀的地方去看看熱鬧。

一看之下,發現牆上貼著大大的告示,說明因那斯特地城因為不明原因全毀,公會正協同傭兵公會組團調查。調查結果出爐前禁止冒險者前往。與因那斯特地城相關的任務全部暫時取消。冒險者如果生計出現困難,可與公會商討,公會將盡力提供協助。

(賈弦鍺心想:原來如此,難怪會亂成一團。)

身為罪魁禍首的賈弦鍺,摸摸鼻子正想往後縮,就有人拍他肩膀。賈弦鍺回頭一看,正是阿德勒。

阿德勒對他笑了笑,手一招,示意賈弦鍺跟他走。二人就走到公會附屬的餐廳兼酒吧『弗朗明哥 (Flamingo)』,店的招牌正是一隻紅鸛。

雖然已經過了午餐時間,但裏頭已經還是有不少人正在飲酒、高談闊論,話題大多圍繞著因那斯特地城打轉。

阿德勒似乎人面很廣,一進來就有不少人向他舉杯致意,阿德勒也禮貌的打招呼,然後找個靠角落的位置,招手向侍者點了四杯啤酒,然後和賈弦鍺一起坐下。

阿德勒說:「小兄弟先坐,待會還有二位朋友會過來,他們是我從事冒險者活動的隊友。」

賈弦鍺道謝後接過啤酒。

阿德勒說:「你剛才在大廳觀看告示,想必對冒險者公會目前的困境有點了解。因為不能前往因那斯特地城,暫時失業的冒險者和傭兵很多,城主怕治安變羞,也怕城外的盜賊趁機襲擾,因此透過公會安排冒險者去協助城市治安,順便提供冒險者一些工作機會,算是一舉二得。我就是其中之一。所以在城牆上守望的時候,才會看到你疾速游走。」說完,喝了口啤酒。

這時阿德勒身後傳來一個冰冷而沒有精神的聲音:「所以你在外面閒晃,我們卻在這裏受罪?」

賈弦鍺一看,正是方才那一臉無精打采的女性職員,後面跟著垂頭喪氣的貓耳少女。

無精打采的女性職員斜眼瞄了賈弦鍺一眼,然後冷冷的說:「就是這小鬼?」

(賈弦鍺:什麼態度嘛!)



1 – 12 趴著也中槍

阿德勒陪笑說:「誰那麼大膽子,敢讓黑影『希瓦姿 (Schwarz)』和白影『薇茲 (Weiß)』受罪?請坐請坐,來…請用杯啤酒。」

希瓦姿冷冷看了阿德勒一眼,慢慢坐到椅子上,接過酒杯啜了一口,然後慢慢放下。薇茲則是一坐下就像洩了氣的皮球一樣趴在桌上,貓耳不時輕輕抖動一下。

(賈弦鍺:好可愛…)

賈弦鍺拼命按奈住想要伸手去撫摸貓耳的衝動。

阿德勒對著賈弦鍺介紹說:「這個…名字你剛才已經聽過了,她二人和我被人稱為神行三人組,是以速度見長的隊伍。」

阿德勒轉而向希瓦姿和薇茲介給:「這位小兄弟名叫賈弦鍺,雖然年紀輕輕,可速度十分驚人…」

希瓦姿冷冷的說:「我看他插隊的速度挺快,不過動作一看就是普通人。」

阿德勒陪笑道:「是是是…不過以他的年紀來說,正是學習快速的時期,稍加培養就能有所成就。妳們不也常嚷著要找新人進來分擔工作嗎?有他這速度的人材可不多見。」

希瓦姿冷冷的說:「如果他願意替來櫃台幫忙,就算速度慢得像隻烏龜我也沒意見。」

薇茲這時猛然抬起頭來,帶動歐派不停晃動,高舉雙手大叫:「人家不幹了喵~~~亂成一團,根本處理不完喵~~~~」

看著阿德勒拼命安撫二人,賈弦鍺說:「我不介意去櫃台幫忙。」

薇茲瞪大雙眼,水汪汪的杏眼盯著賈弦鍺說:「真的喵?真的真的真的喵?」耳朵豎了起來,不停的輕輕左右轉動。

(賈弦鍺:真的真的真的好可愛…)

連希瓦姿的態度都軟了下來,說道:「你確定嗎?你已經見識到那種混亂的情況了吧?就是因為原本的職員累倒了 2 個,跑了 3 個,才會找上我們幫忙。冒險者裏面可是有不少纏人而且有理說不清的貨色。」

賈弦鍺說:「我願意試試。」

希瓦姿說:「那好吧,到這地步公會應該是什麼人都願意用了,希望你不會後悔。明天一早來公會找我吧。」

這時氣氛融洽許多,四人就這麼飲酒聊天了起來。蒼鷹.阿德勒、黑影.希瓦姿和白影.薇茲三人是從小認識的好友,組隊冒險已有十多年,雖然戰鬥力只有中等,但隊員全都以速度見長,在偵查、探索、運輸方面的任務甚至比許多高階隊伍更加適任,要求的報酬也相對較低,因此是頗有名氣的中階冒險者隊伍。

三人問到賈弦鍺的出身,賈弦鍺只說自己有加速天惠,後來無意間栽培出美味的西瓜,就想成為行商遊走販賣,只是最近有商人願意代為銷售,因此有了空閒的時間。

這是賈弦鍺第一次和人坐下來飲酒聊天,心中也為連續結交好朋友而感到高興,因此竟喝個大醉,在阿德勒的攙扶下才回到旅店,希瓦姿眼光變得柔和,就像是姐姐看著第一次喝醉酒的小弟一般。

第二天一早,賈弦鍺經歷第一次的宿醉,但還是強忍噁心和頭痛,前往冒險者公會找希瓦姿。希瓦姿和薇茲看到賈弦鍺憔悴的模樣,都強忍笑容,板著臉開始教導賈弦鍺。賈弦鍺正暈頭轉向,哪裏應付得來,於是將身體切換給同伴『季慮』。

大廳的門一開,立刻就有大批冒險者湧入,希瓦姿和薇茲也不敢再作弄賈弦鍺,嚴陣以待。她倆人原本擔心賈弦鍺的情況,但自顧尚且不暇,只能暗自祈求賈弦鍺別扯後腿。

誰知季慮施展召喚獸直傳的千手觀音,充份發揮速度的特長,即使還在宿醉的影響下,仍是有條不紊的處理事務,遇到比較難纏的冒險者,就請賈弦鍺發動『無存在感X』,然後先去應付其他人。

不到半天,櫃台前的人數居然開始逐漸減少,代表處理的速度超過冒險者增加的速度。有了餘裕,櫃台的其他人也就能從容應付比較難搞的冒險者。希瓦姿和薇茲對賈弦鍺都刮目相看。

賈弦鍺心想:真不愧是沒事會拿梳子去把草地梳順的傢伙。附帶一提,季慮也是賈弦鍺試圖臥軌時跑去指揮交通的人格。

就這樣,賈弦鍺在冒險者公會幫了幾天忙,將『怡然亭』的租約延長 1 個月。想到交貨的時間到了,就在房間裏造出了一堆西瓜,借推車運了 42 顆到商人公會給韓德爾,但是他只收 40 枚金幣,有 2 顆是他送給韓德爾,讓他交給布瑪品嚐的。

之後賈弦鍺順便送了 1 顆西瓜給商業公會職員瑟卡緹亞,但瑟卡緹亞認為公會職員應秉持超然的立場,不應接受交易者的饋贈,因此堅決不收。賈弦鍺將西瓜剖開,送了幾片讓她品嚐,她才免強接受。看她吃過後的表情,也是對西瓜的美味十分著迷。

賈弦鍺又帶了 3 顆西瓜分別送給神行三人組,三人也是一吃就呆住。他們是平時經常餐風露宿的冒險者,哪曾吃過這等珍品。特別是薇茲,邊吃邊發出喵喵的貓叫聲,耳朵還不停抖動。

因為得到賈弦鍺的幫助,希瓦姿和薇茲總算從他們不擅長的工作稍微緩過一口氣。希瓦姿的黑眼圈消失,整個人都精神了起來,雖然禦姐氛圍仍在,但不再整天板著晚娘臉孔,褐色的長直髮襯得皮膚更加白皙,偶爾微笑一下就能讓態度最強硬的冒險者瞬間軟化。薇茲總算能夠張開水汪汪的貓眼,一頭銀色卷髮也不再亂糟糟,喵喵喵的忙進忙出,顯得十分俏麗。慢慢的,來冒險者公會大廳找藉口向她倆搭訕的,比真正來辦事的還多。

到了晚上,他們和阿德勒四人經常在公會附設的餐廳兼酒吧『弗朗明哥』一起聚餐飲酒。雖然工作漸入佳境,但神行三人組都覺得不是長久之計,畢竟他們是冒險者,並不是文職或警備員。從其他冒險者那邊,也同樣感覺到越來越不安的氣氛。

因那斯特地城全毀,連帶摧毀了這個依靠地城而生的城市。無數的冒險者和傭兵失去生計,商人也沒有貨品可供交易。已經有不少人暫時離開這座城市,如果情況沒有改善,不久之後將會有更多的人離開。

因那斯特是奪去不少生命的危窟,同時也是滋養不少生命的寶地。冒險者跟地城的關係,就像漁夫和海洋的關係一樣。

地城在這個世界,就像是森林、湖泊、山岳各種自然一樣,具有自我修複的再生能力。但是因那斯特這次破壞的太徹底,整個地城就跟重新生成沒兩樣。加上規模太大、太深,修復到能夠探索的時間恐怕很長。冒險者公會雖然不斷招募人員試圖進行探測,但有幾個環節始終無法克服。

首先是補給,這從以前就是因那斯特的難題,到了稍微深一點的地方,就要靠補食魔物作為糧食,但能吃的魔物並不是那麼多。水可以用魔法取得,或是用魔法淨化地城裏的水。最麻煩的是空氣,有毒的空氣需要持續以魔法或魔導道具淨化。但是隨著過去不斷的探索、繪製地圖,已經知道攻略何處應該要有什麼樣的準備。現在則是一切要從頭來過。

其次是魔物,因為地城發生大改變,產出的魔物和分佈可能也大不相同。更麻煩的是新生成的魔物生態很不穩定。魔物有往地城深處聚攏的傾向,但是弱小的魔物到了深層會被強大的魔物驅趕捕殺,因此會漸漸形成弱小的魔物只能待在淺層,而越往深處、魔物愈強的生態。但是在新生成的地城中,很可能在淺層就遭遇強大的魔物。

最可怕的是,過去在地城再生的過程中曾出現過超常的魔物或異象。魔物似乎需要依靠地城而生,因此什麼規模的地城能供養什麼規模的魔物群有其限制。但是新生的地城有可能會出現超乎常理的魔物,直到無法由地城獲得充份的供給才會慢慢衰弱死亡。雖然過去發生的次數很少,但確實發生過,而且在超常魔物死亡之前,造成十分重大的的傷亡和損害。

眾人不敢想像以因那斯特的規模,如果出現超常魔物會是什麼樣的情況。只能自我安慰的說,機率那麼低的事情,不會那麼輕易就發生。

賈弦鍺看著自己那總數 170 的天命,想到菲爾法特所說:「揹負天命之人,就算再怎麼逃避,天命也會找上你。」感覺身上插了滿滿的死旗。

最後一個難題是,冒險者公會初步派遣人員調查的結果,原本因那斯特地城周圍百里被伸手不見五指濃霧籠罩,而且終日不散。前去調查的人員不敢深入,使調查的進度十分緩慢。弗朗提尼亞城內的氣氛也一天比一天鬱悶。

有一天,當賈弦鍺和神行三人組在弗朗明哥裏面飲酒的時候,突然間一個滿臉傷疤的壯漢用力一拍桌子,大喊:「如果讓老子找到是誰毀了因那斯特,老子一斧頭劈了他!」

賈弦鍺心虛的想:「我趴著也中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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