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忍者 白之童子、血风之鬼人(录入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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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插画/岸本斉史
作者/日下部匡俊

岸本斉史
Masashi Kishimoto
1974年1月8日生。岡山縣出身。1996年以漫畫「傀儡」出道。1999年開始在週刊少年JUMP上連戴本作品到現在。興趣是看電影。


日下部匡俊
Masatoshi Kusakabe
1964年生。東京都出身。擔任過「WaresBlade」的遊戲設計之後,以「劍の聖刻年代記」在小說界出道。j—BOOKS系列作品中的著作有「ゼノギアス~神屠る物語」。


故事简介:
總有一天要成為村子裡第一的忍者!雖然吊車尾,但擁有遠大夢想的嗚人總算從忍者學校畢業。他踏出身為忍者的第一步。他接到「護衛」這個重大工作,便感到非常高興。但沒想到中途攻擊他的是被稱為「鬼人」的恐怖强敵。鳴人一行人有勝算嗎?全新的忍者——鳴人在小說之中也大大活躍!

漩涡鸣人
忍者學校的劣等生。由於體內封印了妖狐,而能夠發揮令人意想不到的力量。

宇智波佐助
宇智波一族的後裔。雖然是實力No.1的新人,但是欠缺團隊精神。

春野樱
成績優秀的女忍者。單戀着佐助。

伊魯卡
忍者學校的老師。守護著被村民們厭惡的鳴人。

卡卡西
負賣教導成為下忍的鳴人他們的指導者。是個擁有「寫輪眼」的忍者。

第三代火影
木葉忍者村的首領。擁有忍者之中最強的實力。

桃地再不斬
因為行為殘忍,而有「霧隱鬼人」之稱號的霧隱忍者村叛逃忍者。


被再不斬收留之後,與再不斬一起行動。擁有特異的能力。

達兹納
身為波之國造橋達人的老人。他前來委託護衛的工作,但是……



那是一隻巨大的野獸。
一聲吼叫便能夠撼動大地。九條又長又大的尾巴只要像波浪般搖動,便能夠招來風暴,產生雷電、撕裂天空。那炯炯發著異光的眼神,無論是多有膽量的人,在對上的那瞬間都會像是被石化般僵在當場。有如磨礪過的刀刃般的利牙,總是渴求著鮮血,染成了血紅色。
其名為九尾妖狐。乃是棲息在廣大大地上的一種妖怪,據說牠的力量可與神明以及地獄的魔物匹敵。
為什麼這種東西會來攻擊這個和平的地方?這個理由沒有人知道。但是這種活生生的恐怖,正在攻擊木葉忍者村,卻是不爭的事實。
吼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妖狐的氣息震動大地,撼動森林裡的樹木。不知從何處湧現的黑雲,帶著雷電在天空中形成漩渦。
從遠方包圍敵人的忍者,光是看到這種景象就嚇得為之卻步。在妖狐的驚人力量前,就連嚴格磨練過精神力的忍者們,都無法壓抑心中的恐懼。
直至此時,勝負可說是早已分曉。
不,在場的忍者早就知道了。縱使集合所有的人使出全力,也無法打倒眼前的敵人。他們明明知道這件事,卻還是站出來面對這場戰鬥。
像是要鼓舞自己似的,忍者們齊聲吶喊。在此同時,站在最前方的一部分忍者,全都使出自己最厲害的秘術攻擊妖狐。
妖狐稍微瞇了一下眼睛之後,僅僅短暫地叫了一聲,就讓這些最強的祕術都消失得無影無蹤。火遁噴出的火焰瞬間煙消雲散,部分火焰甚至被吹了回去。手持武器在空中飛翔的忍者則是全身割傷,像是破布般被打回地面上。
但是忍者們依然毫不畏懼。當前衛後退之後,做好準備的下一群人便接著使出忍術。這種毫不間斷的連續攻擊,縱使是妖弧也無法抵擋。在鼻子前方炸裂的火球讓牠的表情扭曲了一下;而硬度與鋼鐵不相上下的水球從側面擊中妖狐;從地面出現的尖銳石柱,則是刺中了妖狐的腹部與下顎;還有無數把灌滿查克拉的手裡劍,全都命中牠的身軀。
氣勢如虹的忍者們,為了繼續發動攻擊而暫時停止動作。
被召集來迎擊妖狐的忍者們,都是村子裡的高手,每個人所引以為傲的必殺技,全都確實地命中了妖狐。照理來說,至少也會給妖狐某種程度的打擊吧。
然而,從逐漸散去的煙霧之中現身的妖狐,卻僅是露出齜牙咧嘴的表情,瞪視著眼前的忍者們,全身上下一點傷痕也沒有。正在低聲咆哮的牠,臉上的表情反而像是在嘲笑眼前這些不自量力的小人們。
就在下一個瞬間,妖狐開始有了動作。這個巨大的野獸,以連忍者受過鍛鍊過的眼睛都跟不上的速度,滑行般地前進。本來準備結印施術的忍者們,一瞬間都被從側面掃過來的利爪撕成碎片。
只剩下最前排的倖存者,以及施展了術法之後,暫時後退調整呼吸的一群人。他們雖然驚險地躲過了妖狐的攻擊,但是得知自己最厲害的術根本傷不了敵人一根寒毛之後,大家都顯得不知所措。
再這樣下去,豈不是連拖延牠的腳步都辦不到嗎?
不過,忍者陣營並沒有因此陷入混亂。這全都是因為村子裡的忍者們,都有著強韌的精神力。即使被打倒在地、被咬碎,或是被巨大敵人所引起的暴風吹走,只要身體還能夠行動,忍者們就會一直持續挑戰敵人。
一旦他們停止抵抗,就意味著不只是村子,可能連附近的廣大區域都會遭到毀滅。
這樣的抗戰經過不久之後,忍者們的人數明顯地減少了。倖存下來的人們,體力與精神力也早就用盡。現在只是靠著身為忍者的本能,以及要保護自己所愛之人的強韌意志來讓身體行動而已。
誰都知道再這麼繼續戰鬥下去,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全軍覆沒。
就在這時候,妖狐突然轉頭面向完全不同的方向。
來者正是木葉忍者們拚上性命所等待的救星。
一隻巨大的癩蛤蟆越過疲憊的忍者們頭頂上,降落在他們的對面,正好與忍者們前後包夾著妖狐。這隻癩蛤蟆體型雖然是前所未見的巨大,但更奇特的是牠的外型。巨大的身體上穿著一件包覆住龐大身軀的短褂,腰問插著一把短刀,嘴上則是叼著煙斗。
癩蛤蟆瞪了妖狐一眼之後,以有如自泥中衝出來的低沉聲音,對著妖狐發出像是挑釁的聲音。而妖狐則是像在回應癩蛤蟆一般,發出宏亮又悠長的叫聲,並且迅速轉身面對突然出現的對手。
兩隻巨大的生物隨著撼動大地的衝擊展開激戰。癩蛤蟆拔出短刀攻擊妖狐,妖狐則是以下顎擋下了這記攻擊。
原本看起來打得不相上下的雙方,但結果似乎還是妖狐技高一籌。牠以九條粗厚的尾巴掃向武器被擋下而動彈不得的癩蛤蟆。
癩蛤蟆向後退了一步,躲過這記連巨石都能粉碎的尾巴攻擊,並且隨著激起的漫天砂塵消失了蹤影。因為失去目標而顯得有些困惑的妖狐,慢了一步才發現眼前浮現的人影。
懷中抱著一個小小包袱狀物體的人影,在空中結了複雜的印之後,喊出了某些咒語。
妖狐發出了慘叫聲。
那是很明顯的慘叫聲。妖怪之王——九尾妖狐喊出了牠絕對不可能會發出的那種充滿痛苦的悽慘叫聲。
在遠方看著眼前這個狀況的木葉忍者們,不禁懷疑起自己所看到的景象。他們可以看到有一道模糊的光芒正慢慢地從妖狐的巨大身軀分離出來。所有人都透過本能感覺到,這是非比尋常的狀態。
飄浮在空中的光球開始迅速縮小,並且飛向妖狐前方的那道人影。
——將浮在空中的「包袱狀物體」與人影包覆住。
就時間上上來說,那應該只有一瞬間而已,但是對木葉的忍者們來說,這個瞬間就像是永遠一樣。
數百名忍者努力奮戰,卻完全無法傷其分毫的巨大妖狐,就在眼前,像是失去支撐般慢慢地倒下。失去力氣的脖子高高地舉向天空,比四肢還要粗壯、為妖狐強大武力之一的九條尾巴也隨著轟然巨響墜落在地面上。
最後當妖狐的巨大身軀隨著撼動地面的聲響倒下時,忍者們一邊歡呼,一邊跑向妖狐身边。
在剛剛那個像是失去控制的傀儡般,伸長著手腳吐出舌頭喪命的妖狐之旁,倒臥著一個人影。
此人正是木葉忍者村的首領,也是最頂尖、最強的忍者——第四代的火影大人。
幾個擅長使用治癒術的人,立刻忙著對他施術救治。但是不管使用什麼樣的祕術,都無法讓第四代火影復活。
歡喜的氣氛馬上就轉變成悲痛。說不出話的忍者們,只能默默地為他們面前犧牲自我的偉大火影大人進行祈禱。
就在這時候,發現到頭上不明物體的某一個人喊出聲音。所有人都抬頭向上看,看到有個帶著模糊亮光的小東西浮在空中。
隨著查克拉光輝一起降下來的那個東西,就是第四代火影原本懷中抱著的那個包袱。聽到發自包袱中的激烈哭聲後跑過來的忍者們,在包袱之中發現一個金髮的小嬰兒。
這個小嬰兒的名字,就叫作鳴人。


漩渦鳴人之章
1
「鳴人!漩渦鳴人在哪裡?」
木葉忍者村忍者學校的走廊上,某一位老師正一邊走一邊大喊。半長不短的頭髮高高束起在頭頂上,鼻梁中央有著一道橫向劃過的舊傷疤痕,他的名字是伊魯卡。
「可惡……我有不好的預感,就快要考畢業考了啊……」
當伊魯卡皺著眉頭說出這句話之後,突然聽到外面吵鬧的聲音。
「喂……顏岩居然……那是怎麼回事?」
所謂的顏岩,也就是將村裡的首領、同時也是最強忍者的歷代火影大人們的肖像刻在村子郊外斷崖上的巨大石雕,大家稱之為顏岩。包括還活著的第三代火影在內,歷代火影大人們都是為了這個村子與周圍的諸國捨身努力的偉大人物,因此對村民們來說,顏岩是十分神聖的存在。
伊魯卡發現剛剛感覺到那股不好的預慼變得更明確之後,便立刻衝出校舍,跑到附近的建築物屋頂上看向顏岩的方向。
「那……那是在搞什麼鬼啊!」
只見遠處顏岩上每一個雕像的鼻孔,都流下了鼻血。不,那應該是鼻涕吧?
第一代火影的左頰上畫著漩渦的圖案,第三代火影的右臉則是被畫上冒著熱氣,而且還捲成一坨,看起來很像『那個東西』的圖案。不只是這樣,總之,整個顏岩上,都可以看到小鬼似的塗鴉。
「鳴……鳴人~~」
伊魯卡抓著建築物欄杆的右手開始發抖。他咬牙瞪著顏岩的方向之後,立刻從屋頂上衝了出去。
顏岩的下方已有不少村民們聚集起來,並且騷動著。
用繩子把自己垂吊在顏岩前面的是一個留著金髮的少年。那一頭像是用短刀之類削過的頭髮,可能是因為沒有好好整理的關係,看起來非常地蓬亂,而且有些頭髮還是倒立豎起的。而他的額頭上則是戴著一個護目的風鏡。
他叫作漩渦鳴人。跟同年紀的孩子們比起來,身材算是稍嫌矮小的他,卻能巧妙地使用繩子,讓自己懸吊在半空中,在顏岩上到處胡亂塗鴉。
「嘿嘿,真是太讚了!」
鳴人嘻嘻一笑,把右手的刷子沾了掛在左手上的油漆灌裡的油漆後,舉起手正要準備畫上他剛剛想到的絕妙塗鴉。
「喂,別鬧了!居然每天都惡作劇!」
聽到某個中忍的怒叫聲。鳴人在身體被繩子吊在半空中的狀態下轉身,然後一邊嘲笑對手,一邊回應:
「少囉唆!你們根本就沒想過做這種事情吧!」
沒錯,應該沒有人會想到要用油漆在顏岩上塗鴉。因為顏岩對村民們來說是十分神聖的,因此大家都會下意識地不去碰觸。
但是對因為每天都在惡作劇,結果卻反而讓對方更加注意戒備,導致找不到新方法惡作劇的鳴人來說,最後會選擇顏岩下手是很理所當然的事情。
「怎麼樣,很吃驚吧?嘿嘿!果然是我比較厲害吧。」
鳴人一邊說著,一邊得意地俯視聚集過來的人們。不知道什麼時候,連第三代火影都現身了。其實鳴人並不討厭他。雖然他跟鳴人交談的次數不多,但是他跟其他的大人們不太一樣,鳴人覺得自己跟他之間似乎有著不可思議的關連。
就算是現在,第三代火影也沒有做出愁眉苦臉的表情,似乎並不怎麼生氣,他只是把頭上戴的斗笠往上推,望著頭頂上的鳴人看而已。
「第三代火影大人,對不起,是我督導不周。」
有個人影一邊說這句話,一邊來到火影身邊。
「伊魯卡,是你啊。」
「啊!老師!」
鳴人看到出現在火影身邊的人物之後,一不小心就失去平衡,抓著繩子在半空盪來盪去。
「喂!鳴人!你在幹什麼?現在還在上課!快點給我滾下來!」
鳴人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伊魯卡是鳴人的導師,對鳴人來說,他最害怕的就是這位老師了。
「如果你不下來,那就換我上去!」
「糟……糟了!」
鳴人想要沿著綁在身上的繩子逃走,但因為太緊張的關係,變成只能在空中掙扎。就在這時候,鳴人慼覺到自己的身體開始往下滑。
「咦!?」
「鳴人!繩子快斷了!」
當鳴人聽到伊魯卡警告的聲音,並急著想抓住岩石時,已經來不及了。只見他發出可悲的慘叫聲,與斷掉的繩子一起消失在顏岩下方。
伊魯卡皺著眉頭,無奈地用右手遮住臉之後,又深又長地嘆了一口氣。
「你真是的,明天就要畢業考了,到底在幹嘛啊!」
因為掉在顏岩下方的森林樹枝上而沒有受傷的鳴人,被伊魯卡捆綁住之後,帶回到學校的教室裡。
這是一間學生座位成階梯狀向上延伸,俯望著講台的教室。鳴人可以慼受到教室裡每個人冰冷的視線都在看著自己,但現在他卻只能帶著一臉不滿的表情聽伊魯卡說教:
「你之前兩次考試都不及格,現在你沒資格在外面鬼混吧!」
「好啦好啦。」
鳴人把臉偏向一旁,敷衍了事地隨便回答。
伊魯卡的臉上出現非常憤怒的表情。
「大家排成一列!今天要進行複習考!」
教室裡噓聲四起,但是伊魯卡裝作沒有聽到,接著說道:
「項目是變身術,我要你們全都變成老師的模樣。現在排成一列!」
學生們心不甘情不願地站起來,並且一邊瞪著鳴人一邊排隊。
「全都是你害的!」
「到底在想什麼啊!」
但是鳴人還是臭著臉坐在地上。
伊魯卡解開鳴人的繩子之後,便催促鳴人去排隊。鳴人站起來,臭著一張臉走向隊伍的後方。
變身術並不是什麼困難的術法。如果目標是自己非常瞭解的東西,只要依照既有的方式施術,就能夠輕易地變身。然而若是要在變身的狀態下同時使用其他的術法,或是與敵人進行格鬥,那就另當別論了。但如果只是單純的變身,即使是靠學生們的技術,應該還是能夠輕易成功。
當然鳴人也不例外。不,應該說是『應該也不例外』才對。
輪到鳴人了。他走到伊魯卡面前之後,開始結變身術的印。
但是伊魯卡心中卻突然浮現不好的預感。雖然鳴人看起來是乖乖地接受考試,但是他臉上的表情卻顯示出他正在動歪腦筋。
「變身!」
鳴人的四周被煙霧包圍。皺著眉頭仔細看的伊魯卡,看到從煙霧中出現的人之後,不自覺地翻了白眼。
「此招名為色誘之術!」
站在那裡的是一個像是從黃色書刊上跑出來的全裸性感辣妹。實際上,鳴人應該也是參考黃色書刊上的模特兒來變身的,因為那是十分熟悉的外型。
伊魯卡感覺到鼻子深處有一股灼熱感湧出,不自覺地壓住鼻子。看了手掌之後,才發現滿手都是鮮紅的顏色。
「嗯~哼~~」
鳴人用他的聲音發出了這樣的聲音之後,眼前的全裸辣妹擺出更撩人的姿勢。哇!走光啦,在這個瞬間,伊魯卡的鼻血如泳泉般噴出,並且感覺到自己迅速失去意識。
「哈哈哈哈哈哈哈!」
聽到鳴人的笑聲之後,伊魯卡好不容易恢復了意識。他猛力地站起來,對著正在大笑的鳴人怒喊:
「你這個大笨蛋!不要隨便創造無聊的忍術!」
在經過一陣說教之後,伊魯卡用拳頭K了鳴人的頭一下,並抓著鳴人的衣襟,把他給拖出去教室外面。
「老……老師,上課呢?」
伊魯卡停下腳步,回頭對學生們大吼:
「今天不上課了!自習到放學為止!」
「太棒啦!自習耶!」
離開吵鬧的教室之後,伊魯卡皺著眉頭,拖著鳴人走過走廊。
「全部給我打掃乾淨!否則你今天休想回家!」
伊魯卡對著站在從顏岩垂吊下來的吊車上,正努力清理塗鴉的鳴人說出這句話。
鳴人只瞄了伊魯卡一眼,便臭著臉繼續用抹布擦拭。
伊魯卡不自覺地嘆了口氣。
「真是的……」
為什麼這傢伙老是這個樣子呢?伊魯卡稍微皺了眉頭,開始思考這個問題。
過沒多久之後,低著頭面對塗鴉的鳴人開口說道:
「我才不在乎呢!反正家裡一個人也沒有!」
伊魯卡的心就像是被冰冷的刀刺穿。沒錯,鳴人是孤獨的。雖然火影與其他負責照顧他的人,都會祕密地照顧他的起居,但那並不是出自於愛情。而是因為大家都害怕潛藏在鳴人體內的妖狐靈魂會突破封印。
除了出生之後就失去父母親的嬰兒時代之外,鳴人從小就必須一個人生活,他一定很渴望來自周遭人們的愛情。
伊魯卡在心中暗自咒罵自己。為什麼我沒發現這件事情?再怎麼說,他跟我是一樣的啊。
「鳴人,等你全部都……」
「這次又是啥事?」
看著一臉嫌惡表情的鳴人,伊魯卡吞吞吐吐地說道:
「等你全部都打掃好之後,晚上老師請你吃拉麵。」
「帅啊。」
看到鳴人興奮得好像現在就要跑掉似的,伊魯卡臉上帶著苦笑追加了一句:
「但是要先全部都打掃乾淨喔!」
「好!那我要好好加油!」
結果全部打掃乾淨已經是太陽下山之後的事情了。

2
鳴人喜歡吃拉麵。尤其是在今天這種因為疲累的關係,肚子扁扁的時候。
「我還是喜歡吃一樂的拉麵呢。」
一樂是家攤販式的拉麵攤。忍者學校的人只要說到吃拉麵,就一定會來到這裡。
伊魯卡帶著微笑邊看著大口吃麵的鳴人,沒多久後開口問道:
「鳴人,你為什麼要在那裡亂畫?你又不是不知道被稱為『火影』的人們,是多麼受到大家的敬重吧?」
他滿嘴塞滿了拉麵抬起頭來。
「那還用說!」
吞下口中的拉麵之後,鳴人繼續說道:
「繼承火影之名的人啊,就是村子裡最棒的忍者!特別是第四代火影,他是保護村子不受妖狐攻擊的英雄。」
「既然你都知道得這麼清楚,那為什麼還要這樣做?」
「當然就是因為我遲早會繼承火影這個名字!然後超越任何一代的火影啊!」
說著這句話的鳴人,眼神顯得炯炯有神。
「我要讓村子裡所有的人認可我的力量!」
「是喔,你想成為火影啊……」
伊魯卡並沒有接著多說些什麼。這時候出言鼓勵是件很簡單的事情,但是這麼真的做好嗎?輕易地給予鼓勵,也只是順勢說說而已吧?
「嘿嘿……對了,我有一件事情想拜託老師……你的木葉護額借我戴一下吧!」
鳴人帶著有點狡猾的眼神,做出雙手合什拜託的姿勢看著伊魯卡。護額除了是保護額頭的防具之外,也是身為忍者的證明。
「不行。明天等你通過畢業考之後,就可以堂堂正正地戴上了。如果這麼想戴,那這次就要努力地想辦法畢業。」
「小氣鬼!」
鳴人帶著鬧彆扭的表情,把臉靠近湯碗,他一口氣把剩下的麵吃光,然後把頭抬起來說:
「老闆,再來一碗。」
「混帳,誰說要請你吃兩碗的啊!」
結果最後鳴人總共吃了三碗。
伊魯卡一邊嘆氣,一邊目送揮著手跑回家的鳴人的背影。以後自己到底該怎麼對待鳴人呢?
翌日,畢業考開始進行。
「畢業考的項目是分身術。」
主考官伊魯卡說完這句話之後,就走進作為考場的隔壁教室。依序被叫到名字的人,就要單獨進入隔壁的教室接受考試。
單獨坐在教室後方的鳴人苦惱著。分身術是他最不擅長的術。雖然原理與變身術相似,不同點只是在於不是改變自己的外形,而是製造出幾個自己的幻影。兩個術的根本其實並沒有多大的差別,可是鳴人卻覺得非常困難。
就在陷入苦惱的時候,輪到鳴人了。
「也只好拚了。」
穿過門之後,伊魯卡與名叫水木的另一位老師坐在裡面的桌子前。水木是在女忍者班上相當有人氣的老師。雖然鳴人跟他不是很熟,但他就跟其他的老師沒兩樣——當然除了伊魯卡之外。可是鳴人記得他並不討厭自己。
鳴人吞了口口水。伊魯卡面前的桌上正擺著木葉的護額。
「好,漩渦鳴人,開始吧。」
鳴人結印之後,便集中意識施術。
「分身術!」
忍術特有的煙霧出現了。鳴人慼受到極難得的成功的感覺,於是他抱著期待看向感受到分身存在的右邊方向。那裡確實有個鳴人的分身。但不知道為什麼,分身一副要死不活的狀態,而且還翻著白眼趴在地板上。
「漩渦鳴人,不及格!」
伊魯卡無情地大喊。此時的鳴人已經失望得無力回嘴了。
「伊魯卡老師,讓他及格也沒關係吧?畢竟分身術也勉強算是成功了。而且那麼有趣的分身也不是隨便就能做得出的。」
說出這句話的人是水木。鳴人抱著一絲絲的期待看向伊魯卡,但是表情堅定的伊魯卡卻無情地回答:
「這可不行。其他學生最少都分身成三個人,而鳴人只是分出一個沒有用處的東西。我不能讓他及格。」
「怎麼這樣啊。」
鳴人抬起頭,伊魯卡看向自己的眼神讓他感到痛心。
「你在幹嘛?還有人在等著考試,快出去吧。」
鳴人慢慢地站起來之後,帶著一片空白的腦袋走出教室。
學校外面可以看到通過考試的學生與來接他們的父母親分享喜悅的情景。不想站在這些人旁邊,但卻又不想去別的地方的鳴人,只好坐在校園角落的鞦韆上。
「討厭,就是那個孩子嗎?」
雖然說得很小聲,但鳴人還是聽到那些媽媽們明顯帶有惡意的耳語。
「是啊,聽說他又不及格呢。」
「活該,要是讓他當上忍者的話,那就不得了了。」
「是啊,一想到萬一可能會怎麼樣,就覺得很可怕呢。如果他展露出本性……」
就在某個人要繼續說下去時,旁邊的另一個媽媽出聲制止了:
「不能再說下去了。」
鳴人覺得實在待不下去,跳下鞦韆之後就離開了,總之他就是不想待在那裡。他甚至覺得村子裡根本沒有自己的容身之處。
「嘖,伊魯卡老師真過分。」
「鳴人。」
鳴人回過神來之後,才發現水木正站在眼前。水木臉上浮現同情鳴人的笑容,並且對他招手。
沒多久,鳴人與水木就坐在附近一個較高建築物的露台上。這是個可以俯瞰城鎮的地方,而且不會有什麼人跑來。鳴人很感謝水木帶他來這個地方。
「鳴人,他並沒有惡意。」
「他是誰啊?」
「就是伊魯卡老師。他很小的時候雙親就死了,所以什麼都是一個人努力過來的。他真的很認真。」
鳴人不禁鼓起臉頰。
「那又怎麼樣?為什麼他老是找我麻煩!」
「我想……他大概是覺得你跟他很像吧?」
「很像?」
「你也沒有父母吧?我想他是希望跟他一樣境遇的你,能夠變得更堅強。希望你能夠諒解伊魯卡老師的想法。」
鳴人頓了一下之後,盯著前方小聲地說道:
「可是……我真的很想畢業啊。」
水木用銳利的眼神快速看了鳴人一眼之後,又再度恢復溫和的表情與聲音說話:
「那你就去做一件連伊魯卡老師都必須認同的事情吧。」
「什麼?」
微笑的水木對迅速抬起頭的鳴人說:
「我告訴你一個方法吧。只要你做得到,伊魯卡老師一定會很高興。」
「是什麼方法?」
水木謹慎的看看四周,然後一邊小聲說話,一邊靠近鳴人的耳旁。
「可能有人在偷聽。把耳朵靠過來吧……」
連從遠方都可以看得見,鳴人的表情整個活了起來。
身為受村人尊敬的火影,即使已經上了年紀,在各方面也還是依舊有著驚人的手腕。
當第三代火影結束每天都必須做的記載工作後,正要從書房回到寢室休息的深夜時刻,他還是立刻感覺到有人正在偷偷地接近這裡。
他稍微閉上眼睛,集中精神感覺這個氣息。既不是殺氣也不是邪氣。從移動間的體型看來,能感覺到大概是小孩子在惡作劇。
「是鳴人嗎?」
雖然說孫子木葉丸也常做這種事情,但是現在已經很晚了。再度集中精神之後,火影更加確定對方是誰了。
「真是的……他這次到底想幹嘛?」
第三代火影嘆了一口氣之後,立刻向感覺到鳴人氣息的地方前去。沒多久,他就看到從窗戶爬進來的鳴人,正要偷偷摸摸地溜進去。
「三更半夜的,你跑到我家來幹什麼?」
「哇!」
雖然被第三代火影當場抓包之後嚇了一跳,但鳴人還是馬上把結好印的手指放到額頭上大喊道:
「色誘之術!」
之前已經說過了,身為大家所尊敬的火影大人,即使已經上了年紀,第三代火影還是在各方面都擁有完美的技術與力量。而且在歷代火影之中,他是通曉最多秘術,使用秘術的技術也遠超過其他任何一名忍者的一位偉大忍者,真的可說是個活生生的傳說。
這位偉人唯一的問題,應該就是很久沒看到女人——或者該說是很久沒看到年輕辣妹的性感模樣了。
而鳴人的攻擊,就正好命中了這個弱點。
原來鼻血能夠噴這麼多出來啊……
在漸漸失去意識的過程中,第三代火影看著覆蓋眼前的紅色煙霧,腦中只是模糊地想著這件事情。
「哇咧,真是好險。」
逃過危機的鳴人,依照水木告訴他的路徑,在火影的房子裡前進,最後來到一個巨大的書庫前。位在牆邊的書架上擺滿了卷軸,但是鳴人根本不去看這些東西,而是繼續前進,最後來到一個與其他書籍不同地方的角落。
「有了,就是這個。」
他拿出一個長度跟手臂差不多長的卷軸,打開看了一下裡面的內容之後,就從附近的窗戶跳了出去。
只是,鳴人並沒有發現,有另一個人影在陰影處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鼻孔流出鮮血,翻著白眼倒在連牆壁、天花板都被鮮血染紅的走廊的第三代火影,是在將近半天之後才被發現的。
原本躺在床上想事情的伊魯卡,在接近天亮的時候,因為聽到激烈的敲門聲,而從床上爬了起來。
「怎麼這時間跑來啊?怎麼了……」
伊魯卡其實正在煩惱鳴人的事情。
考試結束之後,伊魯卡曾經被火影大人召喚。
「我不是不瞭解你的心情,但能麻煩你對鳴人多投注一點愛情嗎?」
「愛情?」
「我知道你不是在刻意疏遠他。我也知道你會對他這麼嚴格,是因為你很疼他。但是從小就孤單一個人,不瞭解父母親愛情的他,現在最需要的是有人溫柔地對待他。這件事情請你先想一想吧。」
火影大人的話也是伊魯卡自己最近有所感覺的事情。考試結束之後,他也在思考自己是不是該對鳴人更溫柔一點。
但是伊魯卡的心中,還有另一個想法,那種黑暗的感情,讓他對自己是不是該真的對鳴人敞開心扉這件事感到猶豫。他並不恨鳴人,但是他卻沒有辦法真正的拉近自己跟鳴人之間的距離。
「糟糕,現在不是想這種事情的時候。」
跑來敲門的人是水木。
「動作請快點。」
水木上氣不接下氣地對探頭出來的伊魯卡說道。
「怎麼了?」
「鳴人好像把封印之書拿走了!請趕快到火影大人那邊集合!」
「鳴人他……」
伊魯卡擺出驚愕的表情之後,便跟著水木往遠方的火影宅邸衝過去。
抵達宅邸之後,伊魯卡看到大部分的中忍都到齊了。
「伊魯卡,你現在才到啊……這樣就到齊了。」
「是的,火影大人。」
水木回答之後,第三代火影點點頭,並且開始說話:
「我想你們應該已經都聽說了。封印之書被拿走了。而且已經被拿走半天了。如果不趕快找出來並帶回這裡,可能就會發生重大的事情。」
封印之書是一個記錄了許多危險秘術,因而被禁止外傳的卷軸。自從第一代火影編撰了這個卷軸之後,被記載在上面的忍術,幾乎都被禁止傳承下去。除了一些特定的場合之外,只有歷代火影能夠閱讀其中的內容。
「這次可不能再當成惡作劇就算了!」
名叫鼇甲的中忍,帶著憤怒的表情說出這句話。其他人的反應也十分類似。水木擺出苦澀的表情,但他好像也贊成要嚴格處置鳴人。
「這我知道。總之趕快去找出鳴人,但記得把重點放在回收卷軸上。等一切的事情都結束之後,再來決定要怎麼處罰鳴人……去吧。」
火影下令之後,中忍們就立刻散開。
伊魯卡一邊沿著建築物的屋頂奔馳,一邊下定了決心。總之,自己必須是第一個找到鳴人的人。
如果被其他人先找到的話,不知道鳴人會有什麼下場。而且他也想知道鳴人為什麼能找到他根本不可能知道的祕密卷軸,還能把東西帶走。
「我大概想得到他會跑到哪裡去,總之……都去找找看吧。」
伊魯卡在建築物的屋頂上暫停片刻自言自語,順便探查剛才在背後感覺到的氣息。
「是錯覺嗎?」
本來還想繼續探查的,但是焦急的伊魯卡,最後還是決定趕往他第一個想到的地方。

3
鳴人感到非常地疲憊。真的就跟他聽說的一樣,這個卷軸裡記載的每一個術都很厲害,不過他看得懂的內容其實還不到一半。
從其中選了一種自己應該能學會的術之後,鳴人就來到之前一直用來練習的森林小屋附近,花了半天的時間反覆進行練習。雖然已經挑選過自己應該能學會的術了,但其實難度還是遠比變身術甚至是分身術還要困難許多。
然而,鳴人在反覆拚命練習的過程中,也慢慢地抓到一點訣竅了。
「这……这樣應該就行了……嘿嘿……」
等到想要站起來時,才發現雙腳幾乎已經使不上力,因此在伊魯卡出現之前,鳴人完全沒感覺到他的氣息。
「鳴人!」
用模糊的視線努力看了幾次之後,鳴人帶著笑容,並且指著對方大叫:
「啊,找到老師了!」
「混蛋!是我找到你的啊!」
「嘿嘿……」
雙腳終於有點力氣的鳴人,一邊抓著頭一邊站起身來。伊魯卡看著他,瞇起了雙眼。
「你在這裡幹嘛?怎麼弄得全身髒兮兮的。」
「啊咧,被你看出來啦?老實說……我正在練習厲害的忍術說。不過現在只學會一種而已。」
伊魯卡皺著眉頭說道:
「練習忍術?」
「對了,對了,我讓你看個厲害的忍術,如果成功的話,你就讓我畢業好不好!」
如果會用分身術就算及格,那麼會用這種術,要一口氣成為中忍可能都不是夢想。雖然現在還只是三次中只會成功一次的狀態……但,安啦,一定沒問題的。鳴人這麼想之後,就開始結印。
「等一下,別急。我先問你,你背著的那個卷軸是哪來的?」
聽了伊魯卡的話之後,鳴人突然想起背後的重量。他一直背著從火影宅邸拿出來的那個秘術之書。大小有如一段圆木的這個東西,對身材矮小的鳴人來說,重量並不算輕。
「這個啊?這是水木老師告訴我的啊。他說我只要學會這上面記載的術法,就一定可以畢業。所以我才從火影老爺爺那裡借用了這東西。」
「水木?」
伊魯卡臉上出現恍然大悟表情的一瞬間,突然推開鳴人。
只看到數支手裡劍迅速飛向與自己距離愈來愈遠的伊魯卡老師。
「咦?」
背部先著地的鳴人看到全身被手裡劍刺中的伊魯卡老師,正背靠著小屋,硬是撐住自己。
「老……老師?」
「原來……剛剛那個氣息就是你啊,水木。」
隨著伊魯卡視線看去的鳴人,眼前出現背上背著巨大風車手裡劍的水木,就站在前方的樹枝上。
「我想只要跟著你,你就一定會帶我找到鳴人。」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伊魯卡一邊拔下手裡劍,一邊咬緊牙關說話。
鳴人還搞不清楚狀況,只是交互看著兩人。
「喂……這是怎麼回事啊?」
「鳴人,能不能把那個卷軸交給我?」
水木臉上出現鳴人之前從沒看過的可怕表情,但是嘴角卻微微地往上翹,扯出一個笑容,表情看起來很邪惡。
「鳴人!死也不可以把卷軸交給他!」
伊魯卡以兇狠的表情回瞪水木,並且大喊著:
「那是紀載了許多危險的禁忌忍術而被封印起來的卷軸,水木為了得到那東西,才會騙你去把它偷出來!」
鳴人睜大眼睛看向水木後,微微踮起腳踝壓低腰部,擺出準備戰鬥的架式。
「鳴人,你拿著它也沒意義,交給我吧。」
「不……不可以。」
「是因為伊魯卡老師這麼說的關係嗎?真是的……你知道伊魯卡是怎麼看待你的嗎?」
伊魯卡聽到水木的話之後,立刻有了反應。
「你到底想說什麼?」
但是水木卻不理會伊魯卡繼續說道:
「你知道伊魯卡的父母親是被誰殺死的嗎?」
「就是……九尾妖狐啊。」
水木發出笑聲,高興得瞇起眼睛。
「沒錯,你答對了。你這個劣等生算是答得很正確。」
「我叫你別說了啊!」
伊魯卡一邊大喊,一邊往前跨步,但是全身被手裡劍刺中時受到的傷害,似乎比想像中還要嚴重。他往前踏了一步之後,便不自覺地跪下去。
「但其實這並不算是正確答案。你有沒有聽清楚我的問題?我問的是被誰殺死,而不是被什麼殺死。」
「別說了!」
「誰殺的?這樣好像是在說兇手是個人……」
「沒錯。妖狐現在還活著,只不過牠的外型改變了。」
「閉嘴!」
水木依舊不理像是吐血般大喊的伊魯卡,以像是從上俯瞰下方的姿勢繼續對鳴人說道:
「其實第四代火影並非打倒了妖狐。他只是把妖狐的靈魂抽出來,並且封印在某個人身上。從此之後,村子訂出了一條規則,就是絕對不能提起那人真面目的嚴格規則。」
聽到這裡,鳴人顯得不知所措。
「我……我沒聽過那個規則。」
即使是個小孩子,只要是村子裡不能違反的規則,就一定會被嚴格地教育。事實上,鳴人也知道村子裡的一些規則,還曾經在惡作劇的時候故意違反過。
「當然啦,因為那個規則讓你知道的話就沒有意義啦。好,那麼我就告訴你吧。」
「可惡!」
伊魯卡低聲咒罵一聲,使盡力量把從自己身上拔出來的手裡劍射出去。水木輕易地躲開之後,他繼續說著:
「體內封印著妖狐靈魂的人就是你啊,鳴人。」
「這……這是什麼意思?」
「也就是說……你就是殺害伊魯卡的父母,並且毀了村子的九尾妖狐!」
鳴人眼前變成一片黑暗。
「你被你所仰慕的火影大人封印之後,被村子裡的人暗地裡疏遠。你自己都不覺得奇怪嗎?為什麼只有你被大家這樣排斥?不管是多麼被大家討厭的人,都不會受到那種對待的。」
「这……这个……」
「鳴人,別在意。這傢伙說的話……」
「喔?伊魯卡,我說得不對嗎?你不是非常痛恨九尾妖狐嗎?」
鳴人轉頭看著無力的伊魯卡。但他卻以兇狠的表情緊盯著自己,以不知所措般的語氣開口說話:
「鳴人,沒這回事……」
水木臉上浮現奸笑之後,一邊說話一邊伸手去拿背上的風車手裡劍。
「伊魯卡其實很恨你!因為你是殺了他父母親的怪物!沒有人會認同你的!」
巨大的手裡劍在他的手上轉動。但是鳴人完全沒有發現。
「怎麼會……可惡!」
從心中浮現的憤怒與悔恨,讓鳴人即將爆發。他看不到周遭的任何事情,只感覺到心中出現了沸騰般的黑暗感情。
伊魯卡看到鳴人的模樣後,眼神變得嚴肅起來。
「你已經沒有用處了,放心地去死吧!我會親手幹掉你的。」
水木大笑之後,將手上的巨大手裡劍射向鳴人。
鳴人一直到手裡劍逼近到眼前時,才發現它朝向自己飛來。他根本無法行動,只能呆呆地看著手裡劍逼近。
突然眼前變成一片黑暗。同時,鳴人慼到身體往後倒。全身就像是被溫暖又柔軟的東西所包覆著。
沒錯,實際上,鳴人現在就在伊魯卡的懷裡。
「老……老師?」
抬頭往上看的鳴人,發現到慢慢離開自己的伊魯卡背上,正刺著一隻巨大的手裡劍。雖然他的身上穿著可以當作防具的夾克,讓這個傷勢避免成為致命傷,但還是可以確定伊魯卡受了重傷。
伊魯卡俯望著鳴人,並且留下了眼淚。
「鳴人……你也很難受吧……你也很痛苦吧……」
鳴人呆呆地看著伊魯卡。
伊魯卡第一次看到那麼憤怒的鳴人。甚至對鳴人來說,那也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經歷這麼激烈的感情。
眼前的光景讓伊魯卡心中浮現昨天第三代火影對他說的話——
「那小子會跑去惡作劇,其實就是為了吸引大家的注意。你想想看吧,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沒有感受過愛情、村子裡的人也都不喜歡他。在這種狀況下,希望自己被別人認同,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不管是什麼樣的形式,他都希望能夠找到一個自己活在村子裡的證明。」
沒錯,就是這樣。伊魯卡心中這麼想著。
從小就沒有了父母親這一點,其實伊魯卡也是一樣的。身為孤兒的他,也渴望有人能夠認同他,並且稱讚他。
伊魯卡回想起來,才發現自己其實也是一樣的。當他還是忍者學校的學生時,雖然不像鳴人這麼離譜,但其實也做過不少不值得讚賞的行為。然而那時他只是希望其他人能夠認同自己的存在而已。
伊魯卡現在終於搞清楚自己對鳴人的想法是什麼了。
鳴人就像是他自己。就因為那像是一面照映自己的鏡子,所以他才無法踏出最後的一步。
當伊魯卡發現手裡劍飛向鳴人時,他毫不考慮地便衝出去。現在已經沒有任何東西能夠阻止他了。鳴人是他可愛的學生,也是必須保護的存在。
當鳴人惡作劇時,自己會很生氣。而當他考試不合格時,也絕對不會對他放水。但是現在自己已經能夠瞭解鳴人的心情,也能理解鳴人到底在追求什麼,以及怎麼做才是對鳴人最好的。
說不定,現在已經走到無法回頭的地方了。
「對不起……鳴人,要是我能做得更好一點,就不會讓你有這麼多不愉快的感覺了……」
或許是已經傷到內臟的關係,由喉嚨深處湧出來的滾燙物體,從嘴角滴下來,落到地面上形成了一團深紅色的污漬。
「為……為什麼……」
鳴人抬頭看著伊魯卡之後,突然站起來轉身跑進森林之中。
「嘻嘻……你以為鳴人看到你流眼淚就會改變心意嗎?」
伊魯卡感覺到水木從樹上降落在背後。
「他打算利用那個卷軸對村人報復。你看到他剛才的眼神了吧?那是妖狐的眼神。」
沒錯,剛剛鳴人憤怒的表情非比尋常。雖然沒有清楚地厭受到,但是他身上確實飄著一種有如邪氣的東西。可是……
伊魯卡起身之後,伸手拔掉了刺在背後的手裡劍。雖然感受到極度的疼痛,但他還是不理會這個痛楚,奮力地站了起來。
「鳴人……不是那種人……」
「信不信就隨便你。反正我只要追過去找到他,拿走卷軸就夠了。」
水木留下這句話之後,便像是一陣風般從伊魯卡面前消失了。
「等……等一下!」
「待會兒再來收拾你,你慢慢地跟上來吧。」
這時候伊魯卡的膝蓋突然失去力量,不得不單腳跪地撐住身體。他皺起眉頭,以意志力讓腳的力氣恢復之後,便以全力跑向水木移動的方向。

4
第三代火影坐在書房的大椅子上,面對著水晶球。透明的寶玉之中,可以看到鳴人的身影。
火影抬起頭,一邊晃動嘴巴上叼著的煙斗,一邊擺出擔心的表情。
「終於找到他了,沒想到水木那傢伙居然多嘴……」
他認為鳴人目前正陷入非常不安定的狀態。即使第四代火影的封印十分強力,但也有可能因為一些小事而遭到破解。
而且目前鳴人手上正拿著記載了封印秘術的卷軸。萬一妖狐控制了鳴人的意識,並利用卷軸裡的術法,妖狐本身就有可能會復活。
火影只能祈禱。鳴人除了體內被封印著妖狐這一點之外,就跟隨處可見……不,就跟平常難得遇見的那種直率少年一樣。火影並不討厭這個被死去的第四代火影託付一切的少年。
「失去他真的太可惜了。」
火影低聲說了這句話之後,就用煙斗的前端輕輕敲擊煙灰缸。
留著一頭金髮的少年正在高聳的樹枝之間移動。背著巨大的卷軸,身上穿著髒兮兮連身衣的,正是鳴人沒錯。
「鳴人!找到你了!」
出聲的人,是從後面追上來的伊魯卡。他像是跟鳴人平行那樣,一邊在樹枝之間移動,一邊再次呼叫不願意回答的鳴人。
「快把卷軸交給我!水木在打那個卷軸的主意!」
鳴人瞄了伊魯卡一眼之後,立刻改變方向,用力踢了樹枝,筆直地衝向伊魯卡。空中並沒有地方可以閃躲,伊魯卡受到鳴人衝撞之後,就直接因為失去平衡而跌落地面。
沒有預料到鳴人的攻擊而跌落地面的伊魯卡,用四肢支撐著身體,瞪向跟著落到地面上的鳴人。
「為……為什麼……鳴人……」
沒多久之後,伊魯卡的表情就崩潰,並且身體四周都被煙包覆。等煙散去之後,出現的是端整的臉龐因憤怒而扭曲的水木。
「為什麼你知道我不是伊魯卡?」
呼吸急促的鳴人像是力量用盡般地將背靠在附近的大樹樹幹上之後,帶著笑容回答:
「因為我就是伊魯卡……」
同樣出現一陣煙霧之後,出現的是受傷的伊魯卡。
而同時間,在不遠的大樹後方看著事情發展的鳴人,正在猶豫到底該怎麼做。再這樣下去,受重傷的伊魯卡一定會被殺死。
但是他並沒有義務要救伊魯卡啊。鳴人心中的某個東西,雖然在吶喊著如果現在不去救伊魯卡,就會後悔一生。但是水木所說的話,卻對鳴人更具影響力。
「你為什麼還要拚死保護他?他殺了你的父母不是嗎?而且在他的體內,還潛伏著一個非常可怕的怪物啊,」
聽到水木的話之後,呼吸痛苦的伊魯卡臉上浮現篤定的笑容。
「不管鳴人是什麼,都跟要不要把卷軸交給你是兩回事。而且我再說一次,鳴人並不是那種人。」
「你在說什麼啊?其實他跟我一樣。」
「什麼一樣?」
水木以因野心而扭曲的表情嘲笑著伊魯卡。
「沒錯啊。學會卷軸裡的術之後,想要什麼就有什麼。甚至能擁有造成天崩地裂、星星墜地的能力,那個妖狐怎麼可能不利用這東西。」
「你說得沒錯。」
聽到伊魯卡這麼說,鳴人覺得自己的心被重重地打了一擊。
不,其實他早就知道了。根本沒有人會在意他的想法。水木不就是這樣嗎?每個人雖然看起來都在替別人著想,但其實都只有考慮到自己,人類就是這種生物。
——哼,果然是這樣啊。
感到自己被拋棄的鳴人心中這麼想著。
伊魯卡老師其實心中根本就不認同我!鳴人的心中湧現一股非常黑暗的感情。此時,鳴人心中的深處似乎有某個東西發出驕傲的笑聲。
——只要你就這樣失去自我,我就能重獲自由。
鳴人厭到背後浮現一股涼意。但是他無法阻止自己的意識逐漸消失。
「如果他是妖狐的話。」
聽到伊魯卡再度說話的聲音,鳴人不禁抬起頭聆聽。雖然呼吸很痛苦,但是伊魯卡卻繼續說道:
「但鳴人不一樣,他……」
鳴人睜開眼,回頭看著自己的老師。
「他是我認可的優秀學生!」
「少來了。」
伊魯卡打斷嘲笑自己的水木,繼續說下去……
「他真的很努力……但他就是不夠機靈,所以得不到別人的認可……可是他已經知道人心的痛苦。」
鳴人感到喉嚨深處有一股滾燙的東西湧上來,他伸手緊緊抱著卷軸。
「所以現在的他不是妖狐,他是木葉忍者村的……」
水木皺著眉頭看著伊魯卡。但伊魯卡只是抬頭看著他,並且帶著笑容說道:
「漩渦鳴人。」
鳴人哭了。他曾經因為寂寞的關係,好幾次在半夜哭泣到天明。但是今天的眼淚卻又是不同的感受。
「哇!你這傢伙真是白癡!」
水木看似煩躁地說了這句話之後,把右手伸到背後去。
「伊魯卡……本來打算讓你活久一點……不過我現在決定……讓你早點下地獄!」
猛然旋轉的刀刃指向幾乎動彈不得的伊魯卡。伊魯卡帶著模糊不清的意識看著這個狀況,在心中自言自語。
——到此為止了……對不起,鳴人……至少我該對你……
聽到銳利的破風聲飛來。伊魯卡睜開了本來快閉上的眼睛,震驚得探頭往前看。
「鳴……鳴人!」
在射出風車手裡劍前一刻的水木,被從陰影處衝出來的鳴人踢中了。遭到偷襲的水木,手裡劍脫手而出射向高處的上方。如果打中人體就能把對方切成兩半的可怕武器,因為卡在大樹的樹幹上而停止了轉動。
臉部先著地,導致帥氣的臉龐上沾滿鮮血的水木,全身因憤怒而微微發抖,他慢慢地站了起來。
「死小鬼,你這是幹什麼?」
「不要對伊魯卡老師出手……否則我宰了你……」
鳴人以伊魯卡從來沒聽過的兇狠聲音說出這句話。但不可思議的是他從鳴人身上,已感受不到剛才所慼應到的那種冰冷的恐怖了。
然而,目前連下忍都還不夠格的鳴人,怎麼會是身為中忍的水木的對手。伊魯卡奮力大叫,甚至還忘了傷口的痛楚。
「鳴人!快逃啊!別管我!」
「少說大話了!我一拳就送你上西天!」
水木展露出本性大叫著。
鳴人一邊結起複雜的手印,一邊以低沉、鎮定的聲音說道:
「那就試試看啊!人渣!我會還你一千倍的!」
或許是這個語調激怒了水木,他激動地大喊:
「你才來試試看啊!死妖狐!」
下一個瞬間,水木的嘴巴大張,表情整個僵住。只活動眼睛觀察四周狀況的那個臉色,變得愈來愈蒼白。
鳴人增加了。而且還不是只多了十個、二十個人,說不定真的有增加到一千人。
「分……分身?」
水木顯得很震驚。到昨天為止,連要做出兩個分身都很困難的人,突然製造出數不清的分身。
「影分身術!」
無數的鳴人一起大喊。
分身術是一種幻術。雖然施術者會看起來多了好幾個,但那只是乍看之下,實際上還是只有一個實體。
但是影分身術就不一樣了。這是一種用施術者的查克拉製造出有實體的分身,而且還可以由施術者隨心所欲操控的分身。
這並不是一般忍者能夠輕易學會,而是屬於高等忍術的東西。
但是現在鳴人所使用的名為多重影分身的術,是更困難、甚至可以說是秘法的術。
「這就是那個卷軸中封印的秘術之一啊……」
伊魯卡也顯得十分震驚。那是對不知不覺有了驚人成長的鳴人所表現出來的震驚與喜悅。
「怎麼啦?來啊。」
「不是要一拳幹掉我嗎?」
幾十個、幾百個鳴人一起說這些話的光景真的很壯觀。水木的氣勢完全被壓倒,連要說話都有困難。
「既然如此……那我就要出招了喔!」
一大群的鳴人一起衝向顯得很慌張的水木。即使實力遠勝對手,但是被這麼多敵人一起圍攻,就真的是束手無策了。
埋在一大群的鳴入之中的水木已經看不腳了,許多拳頭毆打物體的聲音與短暫又激烈的慘叫聲,響徹了安靜的森林。
看著被打得十分悽慘,俊帥臉蛋幾乎完全變形,攤倒在地上的水木後,鳴人擺出慣有的壞壞的笑容。
「嘿嘿……好像有點太過分了。」
「鳴人,你過來一下。」
伊魯卡坐在樹下,對著鳴人招招手。
「這個……老師……我……那個……可是……」
「笨蛋,我不是要罵你。過來吧,我有東西要給你。」
看到鳴人戰戰兢兢地接近,伊魯卡帶著微笑要鳴人閉上眼睛。
「老師,你保證不是要修理我喔?」
「我保證,眼睛閉好喔。」
聽到東西摩擦的聲音之後沒多久,鳴人厭覺到額頭上被綁了某種東西。
「好啦,可以睜開眼睛了。」
鳴人第一個看到的是臉上帶著笑容的伊魯卡。但是鳴人卻發現他的臉有點不太一樣,似乎少了某個東西,下一秒,他發現老師的臉上缺少的就是護額。
看到鳴人馬上伸手去摸額頭之後,伊魯卡接著以溫暖的聲音說道:
「恭喜你,你畢業了,鳴人。」
說完這句話之後,覺得有點難為情的伊魯卡閉上眼睛繼續說話:
「今天為了慶祝你畢業,我請你吃拉麵吧!」
碰地一聲,有某樣東西撲向伊魯卡。從鼻間聞到被太陽曬過的土味,就可以知道是鳴人。
「喂!我是傷患啊!別抱著我!痛死了!」
「哈哈哈,對不起啦。」
看到水晶球顯示出的景象後,火影輕嘆了口氣,把頭抬起來。
「真是的……事情解決了啊……可是……接下來就辛苦了。」
總之,現在必須先讓那些集結在外面,談論著要去把鳴人找出來的人們解散。另外,也需要清楚地讓大家知道,這次鳴人是無辜的。
「至於那個封口的規矩,還是維持原樣不用改變吧。畢竟這並不是被鳴人知道了以後,就可以讓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看到那傢伙因為不必要的偏見而受苦,我也是會心痛的呢。」
火影自言自語地說了這句話,從椅子上站起來之後,發現有人站在窗口。
「你來啦?真早呢。」
「请問有什麼事?其實我還滿忙的說。」
邊說著邊從黑暗中現身的人影,額上的護額像是故意斜斜地綁著蓋住了左眼,並用口罩遮住嘴巴,是個又高又瘦的男人。銀白色的美麗頭髮像是倒立般豎起,波浪狀地往後方伸長。
「卡卡西,要拜託你指導的其中一個人選已經決定了。」
「喔?但是昨天才舉行畢業考吧?這麼早就決定要我帶誰,還滿稀奇的耶!」
名叫卡卡西的男人,睜大了眼角下垂而且看起來好像一直很睏的眼睛之後,用慢吞吞的語調說著。
「這次比較特別。其他的人選雖然還沒有決定,但那些考慮要讓你帶的候補學生們,似乎也都是些有問題的傢伙呢!」
「是,是,我早就認命了。不知道這次能不能有進展呢?」
火影聳聳肩之後說道:
「這就看他們的造化了。但是其中有將來可能會成為村裡忍者中心人物的傢伙,你就好好培育吧!」
「既然您都這麼說了,那就順其自然囉。」
聽到卡卡西的回應微微點頭的火影,再次看著在水晶球之中,現在還抱著伊魯卡的鳴人,又再嘆了一口氣。


夥伴之章
1
幾天後的一個下午,伊魯卡被站在顏岩前方的火影找來。
「第三代火影大人,請問有什麼事嗎?」
「沒有啦,我想瞭解一下鳴人的狀況。」
「是。他顯得很得意呢!昨天我也在拉麵店裡唸過他,但是他說他要當一個能夠獨當一面的忍者,讓村子裡的所有人都認同他,真的是非常地得意呢。」
火影的臉上現出艱澀的表情,回頭看臉上帶著笑容的伊魯卡。
「鳴人的夢想……說不定相當嚴苛喔。」
「什麼?」
「你應該也知道……村子裡知道妖狐的靈魂封印在鳴人體內的,就只有十二年前跟那個妖狐交過手的大人們。我要求大家不要把這件事情說出去,甚至還嚴加處罰違反規則的人。因此這個世代的孩子們,都不知道鳴人的祕密,可是……」
火影停頓一下之後,用嘴上叼的煙斗呼了一口氣。
「第四代火影是希望村子裡的人,把鳴人當成英雄看待。他是抱持著這個願望封印了妖狐,並且犧牲了自己。」
「英雄啊……」
「沒錯。那孩子在剛剪斷臍帶的時候,就被大人把九尾妖狐的靈魂封印在體內了。他把那小小的身體獻給村子以及更廣大的世界,所以當然該把他稱呼為英雄吧!」
伊魯卡點點頭。火影繼續說道:
「但是村子裡的人們,結果還是沒辦法這樣看待鳴人。我可以瞭解大家的想法,畢竟那是差點將村子毀滅,而且還讓許多夥伴與第四代火影喪命的怪物。要他們把封印了這種怪物在體內的孩子當做鄰居般關愛,說不定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大人們的這種態度,卻會影響到孩子們,小孩子也常常會排斥鳴人吧?」
「是的……」
「所以說囉。既然連這樣大家都不願意接受他了,那又要怎麼讓大家認同他是個忍者呢?」
伊魯卡開始沉思。
「村民們的態度對鳴人來說,可能會是個重大的障礙。但是我覺得他有毅力能夠突破這個難關。」
火影晃動著煙斗,抬頭仰望著顏岩。
「当人類討厭一個人,並且不想認同他的存在時,看著對方的眼神就會變得非常冰冷。鳴人的年紀還小,他到底能不能承受這種事情呢?」
伊魯卡無法回答。火影說得對,雖然鳴人的境遇與自己類似,但卻有個明顯的不同。
至少自己周圍的大人們並不討厭自己。即使沒有多少大人願意把自己當成家裡的孩子看待,但至少不會做出像暗中說鳴人壞話這一類的舉動。
壓在鳴人身上的東西並非只有寂寞。大人們看待他的眼神,也會讓他那容易受傷的年少心靈受到傷害。
「抱歉,我居然沒有發現到這點。而且我也沒想到過這是多麼重要的事情。」
「你不必想這麼多。對鳴人來說,這確實是很殘酷的事情,但至少他已經能夠往前邁進一步了。之前他還沒辦法從學校畢業呢!我認為這一點還是值得令人高興。」
「是……」
「我決定把他交給卡卡西了。表面上是公平地以能力來作分配的,但我覺得還是不該把鳴人交給一般的上忍指導。」
伊魯卡臉上出現驚訝與疑惑的表情。
「卡卡西?就是那個……」
「沒錯,就是旗木卡卡西。如果鳴人要接受正式的忍者修行,那就需要有那種人的領導才行。雖然鳴人身為忍者的能力還是個未知數,但是潛藏在他體內東西,真的是非常驚人。」
「是沒錯啦……可是我記得訓練是要以三人一組的方式來進行的吧?那剩下的兩個人是誰?」
「雖然還沒有正式公佈,但都已經決定了。其中一個是春野櫻……我聽說在智力這方面,她在過去與現在的學生之中,都算是名列前茅的天才,真的是這樣嗎?」
「是的,她在筆試與記憶力測驗方面,都有非常優秀的成績。」
火影點點頭之後繼續說道:
「另一個是宇智波佐助。」
「宇智波……!」
火影臉上浮現笑容。
「你當然知道他是誰吧?沒錯,就是宇智波一族的人。」
「佐助是這一屆的學生之中,綜合成績第一名的學生,而且真的是非常優秀。」
「沒錯,村子裡的人們也認為他是個菁英,但問題就在於他的血統。」
伊魯卡在不太靈光的記憶裡拚命回想,並且詢問火影:
「我記得宇智波一族在好幾年前,整個血統就斷絕了,目前只剩下佐助一個人,是嗎?」
火影無言地點頭。
「我記得他跟鳴人一樣,也是孤獨一人。不過他好像是自己拒絕別人靠近的。」
「這個年紀的小孩子,怎麼可能會自己選擇走上孤獨之路呢?雖然我現在不想提起這件事,但他會這麼做是有其中緣故的。總而言之,佐助確實是個一般的上忍無法壓制得住的孩子。」
實際上,佐助的實力雖然還只是粗略的顯示出一小部分而已,但現在的他卻已經擁有超越下忍,甚至已經達到中忍的水準了。隨著年齡增長,他說不定會有更令人無法想像的成長。
「看來我說得太多了。今天我只是想知道鳴人最近的狀況,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用意……剛剛說的事情記得要保密。不過……你應該有權利知道鳴人的事情。」
伊魯卡深深地一鞠躬。他確實很擔心鳴人的將來,雖然兩人暫時還能夠在教室裡見面,但一旦開始接受上忍的指導,就會因為出任務的關係而無法常常見面。這樣一來伊魯卡只能透過任務的報告書,或是從別人口中聽來的方式,來得知鳴人的消息了。
伊魯卡打從心裡慼謝火影對鳴人的用心。

2
站在講台上的伊魯卡,聲音響徹教室。
「聽好,你們已經是個能夠獨當一面的忍者了,但是別忘了你們還只是新人下忍。接下來你們要暫時由三個人組成一個班,並且接受上忍老師的指導。」
鳴人根本沒有注意聽伊魯卡的話,而是帶著笑容坐在位子上。他的腦中正在想像自己成為忍者之後活躍的樣子。
「接下來是第七班,春野櫻、漩渦鳴人……」
當鳴人聽到自己的名字被唸到時,精神便整個回到教室裡。
「什麼?小櫻?」
鳴人不經意站起來之後,他高興地看著四周,表情顯得很不滿的小櫻就坐在附近。她是個有著一頭粉紅色頭髮的少女。身高比鳴人略高,個性也相當活潑。她是鳴人有點在意的女孩子。
不過鳴人似乎沒有發現,小櫻非常討厭鳴人。這是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常有的事情,其實根本沒有什麼具體的討厭理由,但像是猴子般矮小的鳴人,卻完全不被她看在眼裡。
伊魯卡看到鳴人站起來之後一度中斷宣佈,沒多久後就繼續宣佈編組。
「還有……宇智波佐助。」
瞬間,鳴人的表情顯得十分沮喪。相對地,小櫻臉上則是浮現喜悅的笑容,並且高舉雙手歡呼。
瀏海從護額上垂下來,眼睛細長的少年在聽到伊魯卡的宣佈後便抬起頭來。
宇智波佐助跟鳴人是兩個不同類型的問題兒童。他不想跟其他的學生有任何來往,而且也不聽老師的話。雖然並非品行不良,但這樣的行為卻可以說是完全沒有團隊精神。他的實力確實很強,但是以一個忍者的身分來看,現在的佐助有致命的缺陷。
佐助看了鳴人與小櫻一眼之後,馬上就轉頭面向別的方向。
「可惡,好不容易有機會跟小櫻在一起,結果還要跟這傢伙綁在一起……」
「那是我要說的話。你只要不扯我的後腿就好了。」
佐助以毫無感情的聲音說出這句話後,鳴人的臉馬上變得漲紅。
「你說什麼?混帳!」
「鳴人,你敢對佐助亂來的話,小心我修理你。」
戰戰兢兢回頭的鳴人,看到背後的小櫻帶著有如魔鬼般的表情站著之後,不由得嚇了一跳。
「这……这傢伙是有哪裡好啊?」
「少囉唆,你給我坐遠一點!」
鳴人顯得很沮喪,並且坐到距離想要拚命靠佐助近一點的小櫻很遠的地方。伊魯卡見狀只能微微苦笑。
總之,鳴人……這樣我們就要暫時分開了。伊魯卡心中一邊浮現這個想法,一邊繼續宣佈。
「鳴……鳴人……我們沒辦法在同一個班……真的好可惜喔。」
一個留著短髮,臉圓圓的少女害羞地站在表情沮喪的鳴人面前。她的名字叫作日向雛田。
「還好吧~」
抬起頭面對著好不容易說出那些話的雛田,鳴人回以冷淡的回應後轉頭看著別的地方。
「可……可是……聽說在執行任務的時候,班的成員可能會交換,我們以後一定有機會在一起的。」
「妳幹嘛啊?我又沒特別想跟妳在一起。」
鳴人有點不高興地這麼說之後,像是嘔氣般的趴在桌上。雛田還是害羞地繼續站在鳴人面前,她好像不瞭解鳴人的答案,臉上浮現僵硬的笑容之後就跟鳴人道別離開。
「搞什麼啊……可惡……我身邊老是聚集一些怪人。」
鳴人的年紀還小,現在還沒辦法理解雛田的心。當他發現自己此時做了多麼殘酷的事情後,他一定會苛責自己,並且發現呈現在自己眼前,和那些以前從來都想像不到的全新對象之間的牽絆,但那是很久以後的事情了。
「真奇怪……」
自從雛田離開之後,不知道過了多久,鳴人似乎不知不覺地睡著了。聽到小櫻的聲音之後,他模模糊糊地抬起頭,才發現除了他們三個人之外,周圍沒有任何人影。
「这是怎麼一回事?」
「其他組的上忍老師早就都已經來帶走大家了,只有我們的老師還沒來。」
「是喔?」
鳴人隨口回答一句之後看了佐助一眼。佐助不知道在想什麼,只是跟往常一樣,帶著看起來好像很不高興的表情默默地坐著。真是令人討厭的傢伙,搞不懂小櫻為什麼會喜歡他。
因為一想這些事情就會感到不爽,於是鳴人就從位子上站起來,開始尋找四周有沒有什麼有趣的事情。
沒多久,鳴人的臉上浮現出想到怎麼惡作劇的笑容。他把板擦拿來,將上面沾滿粉筆灰的板擦夾在入口的拉門上。
「你在幹什麼啊!」
「嘿嘿嘿……遲到的人就是不對!」
鳴人回到位子上後,笑嘻嘻地看著板擦。
「被罵我可不管喔!」
雖然小櫻這麼說,但卻沒有去動手拿下板擦。
「你們是笨蛋嗎?上忍怎麼可能會中這種老套的陷阱。」
就在佐助以清晰的聲音說出這句話的同時。
拉門喀啦一聲地拉開了,同時門上的板擦像是打到某個東西般的反彈了一下,三個人的視線都集中到門前,那裡站著一個頭上變成一片雪白的高大人影。
「哈哈哈哈哈!上當了!上當了!」
鳴人顯得很高興,佐助則是稍微揚了揚眉看著對方,心中吃驚地想著,這個男人真的是上忍嗎?
「對……對不起……我已經阻止過鳴人了……」
這個因為眼角下垂的關係,感覺看起來有點呆的男子沒有回應小櫻的話,他走進教室之後,順手把門關上。
他把護額斜斜綁著故意遮住左眼,可能是因為那裡有個很驚人的疤痕吧?再加上嘴巴也用與護額相同的布料做成的口罩遮住的關係,更讓人無法看清他的表情。
他來到三人的面前之後,慢吞吞地說道:
「該怎麼說呢?我對你們的第一印象啊……」
「什麼?」
眼角下垂的上忍無視還在發出可笑聲音的鳴人,帶著笑容繼續開口:
「滿討厭的。」
連表情幾乎一直都沒有改變的佐助,都擺出皺著眉頭的表情。隨後小櫻開口說道:
「討……討厭?」
「你們不必在意。我對你們的評價不會因為這樣而變動的,反正那根本就不需要。」
「不需要?」
「詳細的情形你們到時候就會深深地體會到了。」
說完這句話之後,卡卡西的眼神似乎笑了一般地瞇了起來。

3
翌日,鳴人等人一大早就在村子裡的演習場集合。
「時間沒錯吧……」
說出這句話的人是小櫻。現在從卡卡西指定的集合時間算起,已經過了將近五個小時了。
「哎呀~大家早!」
「太慢了!」
鳴人與小櫻帶著兇狠的表情大吼,而站在旁邊的佐助也以斥責的眼神看著終於出現的卡卡西。
「那個老師絕對有遲到的習慣。」
站在小櫻身邊的鳴人也用力點頭。現在卡卡西在他們心中的評價已經跌到最低點了。
卡卡西完全不理會學生們的反應,把自己帶來的鬧鐘放在立於演習場邊緣的三根木樁中間那根上面。
「好,我把鬧鐘設定在十二點!」
接著,他從懷裡拿出綁著線的小鈐鐺給表情訝異的三個人看。
「這裡有兩個鈴鐺。你們的任務就是,在中午之前從我這裡把鈴鐺搶走。」
卡卡西一邊說著,一邊指著放在木頭上的鬧鐘。
「在中午之前,沒有從我這裡搶走鈴鐺的人就沒午餐吃!而且還要被綁在那根木頭上看我吃便當。那個便當看起來很好吃喔!」
突然,三個人的肚子同時咕嚕叫了起來。
「老……老師……難道你昨天叫我們別吃早餐就是為了……」
「沒錯,妳發現啦?」
卡卡西笑著對表情顯得很震驚的小櫻點點頭。
雖然沒有彼此交談,但是三人的心中都出現相同的想法:
——被騙了!
——說什麼演習很辛苦,保證會連早餐都全部吐出來……
——根本是騙人的嘛!
卡卡西輕易地抵擋掉三人沒說出口但卻充滿怨念的視線之後,繼續以相同緩慢的語調說道:
「一人搶到一個鈴鐺就夠了。可是這裡只有兩個……所以一定會有一個人被綁在木頭上。」
把鈐鐺拿到臉的前方,讓鈐鐺響了一下之後,卡卡西繼續低聲說:
「沒搶到鈐鐺視同任務失敗,就是不及格,也就是說你們裡面最少會有一個人要重回學校。」
「等……等一下,卡卡西老師,回學校到底是……」
「咦?」
聽到小櫻的發問後,卡卡西回到之前懶洋洋的樣子,並且做出抓頭思考的動作。
「我沒跟你們說嗎?這也是判定你們有沒有資格當下忍的考試。」
「我……我們沒聽說啊!」
「这……這是什麼意思啊!」
卡卡西以模糊不清的聲音回答大聲抗議的鳴人等人。
「你們不會以為只要會用分身術或變身術,就能執行忍者的任務了吧?」
鳴人等人無法回答。他們真的不知道所謂任務到底是多麼嚴苛的東西。
「那……只要通過這個考試,就能夠被認同是個真正的忍者囉?」
往前踏步說了這句話的人是小櫻。
「嗯……算是吧。」
聽到卡卡西曖昧的回答之後,佐助瞇著眼說道:
「總覺得有點不太對……看來還有些事情是我們不知道的。」
「沒錯……」
卡卡西迴避了佐助的視線把眼睛移開。
「但是有些事情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你們聽到事實之後,一定會嚇到的。」
「無所謂。只是你知道,我們卻不知道……這種感覺讓我很不爽。」
聽到佐助冷酷的回答之後,卡卡西皺起眉頭。
「你啊……我的地位怎麼算也是比你高,年紀也比你大耶……好吧!」
卡卡西停頓了一下,帶著快樂的表情對吞了口口水的鳴人等人說明:
「这個試驗歷年來大概只有三分之一的人能夠通過。這次總共有二十七個人畢業,所以頂多只有九個人能及格成為下忍。」
「那……剩下的人呢?」
當鳴人以正經的表情反問之後,卡卡西馬上回答:
「全都會被送回學校。雖然不會被編排在初級班裡,但是為了再次接受下忍測驗,必須要重新接受訓練。」
「怎……怎麼會這樣!」
小櫻發出像是慘叫的聲音。
「哼,無所謂,反正我只要及格就行了。」
「你真有自信啊……那股自信到底是哪裡來的?」
佐助以銳利的眼神瞪著以呆滯的表情回話的卡卡西。
「因為我沒空原地踏步……」
「原來如此。」
卡卡西點頭認同佐助的回答之後,手插腰看著大家。
「事情就是這樣啦!如果不想有那種下場,就抱持著想殺死我的想法動手吧!用手裡劍也沒關係。如果不這麼想,你們就會搶不到鈐鐺喔!」
「可是……這樣太危險了,老師!」
「是啊!老師連板擦都躲不過,說不定你真的會被殺啊!」
聽到鳴人不知天高地厚的發言之後,卡卡西以平淡的聲音說:
「人就是這樣……愈沒有實力的人就愈喜歡說大話。算了……不要管吊車尾的了。」
「吊……吊車尾?」
「我看過你的成績了。我看老師是因為同情你,才勉強讓你及格的吧?這樣不就叫做吊車尾嗎?」
鳴人的臉在一瞬間漲紅。
「注意聽囉,在我喊開始之後……」
就在卡卡西這麼說的那一瞬間。鳴人以連他自己都很滿意的速度,從套子裡拿出手裡劍,在手中一邊旋轉,一邊準備射向眼前的卡卡西。
「——!」
舉起來的手突然沒辦法繼續移動。不只是這樣,鳴人還感覺到頭頂被某人從上方壓住。光是這樣就讓他的全身動彈不得。
「不要這麼著急。我還沒講『開始』吧?」
不知道為什麼,卡卡西的聲音竟是從鳴人的頭上傳來的。
「怎麼會這樣……」
佐助以震驚的聲音喃喃自語。鳴人眨了幾次眼睛之後,確實看到本來站在眼前的卡卡西漸漸消失。
「好……好快啊……」
「不過……你似乎有殺死我的打算了……終於肯承認我是老師啦?」
體驗到卡卡西驚人的實力之後,鳴人慼覺到心情愈來愈興奮。
「哈哈哈……我好像終於開始有點喜歡你們了……那演習要開始了!」
聽到這個聲音之後,所有的人都擺出了架式。
「開始!」
包含卡卡西在內的忍者們,都跳離了原來的地方。
來到演習場的中央附近後,卡卡西看了周圍,並且點點頭。
「基本上,忍者必須隱匿自己的氣息、躲藏起來……喂!」
佐助與小櫻在聽到卡卡西喊開始之後,就隱藏氣息躲起來了。這是在任何場合中都通用的基本作法。
「一決勝負!一決勝負就是一決勝負!」
把雙手抱在胸前,大聲吶喊的鳴人正站在卡卡西面前。
「你是不是有問題啊……」
「有問題的是你的髮型吧!」
鳴人大叫之後,筆直地衝向卡卡西。卡卡西看了鳴人一眼,然後把臉轉向完全不同的方向,並把手伸進掛在腰部的袋子裡。
本來莽撞地往前衝的鳴人,在看到這個動作之後,不自覺地停下腳步。
「忍者戰術心得之一!我來教教你體術吧!」
體術就是忍者的空手搏擊,也就是赤手空拳的格鬥術。
「可是他的手……打算用武器嗎?」
就在鳴人這麼想之後,卡卡西從袋子裡拿出一個似乎終於找到的東西。
「那是什麼?」
如果那不是什麼特殊的新開發武器的話,看起來就是一本書。而且還是體積很小的文庫本,封面上寫著『親熱天堂?中』。
「這是什麼?就是書啊!」
「為什麼要拿書出來?」
「為什麼?因為很閒啊,我很想知道接下來的劇情發展說。」
「很閒?」
「你不用在意啦……對付你們跟我看書沒有什麼關係。」
卡卡西說完之後,就瞇著眼睛,像是很熱衷書的內容一般把臉貼近書本。
事情就發生在短時間內。
「我要讓你死得很難看!」
氣血衝腦的鳴人握緊拳頭,一口氣接近卡卡西。
在這時候,卡卡西還是繼續低頭看書。鳴人迅速地繞到對方左眼被遮住的死角,想要使出全力攻擊。
但是他的攻擊卻被卡卡西不經意伸出來的手掌給完美地擋住了。原本應該會漂亮命中的攻擊被擋住,鳴人顯得有點震驚,但是他馬上以被擋住的拳頭當做支點踢出左腳。
然而,卡卡西的身體卻在一瞬間突然蹲下,使得這個攻擊也落空了。而出力過大的鳴人卻反而在稍遠的地方因重心不穩落地。
「可惡!」
一邊大叫一邊回頭的鳴人,在聽到卡卡西的聲音來自正後方的時候,顯得非常震驚。
「一個忍者不能讓自己背向敵人啊,笨蛋。」
根本來不及擺出架式。某個衝擊從後方貫穿下腹部,鳴人慼受到這個直衝上腦門的熾熱衝擊之後,一邊大叫一邊向半空中被擊飛出去。
只見卡卡西把雙手的食指與中指組合在一起之後,擺出用力往前刺擊的姿勢,同時大喊著:
「木葉忍術秘傳體術奧義!千年殺!」
姑且不論這用力捅屁眼的招式能不能叫作『奧義』,被這一擊打向天空的鳴人,掉進了附近的河裡。鳴人一邊沉入水中,一邊咬緊牙關,硬是射出手裡劍。
鳴入射出去的十字手裡劍以奇蹟似的準頭飛向卡卡西,但他還是專心地看著書,只是伸出一隻手指穿過旋轉的手裡劍中心的洞,擋住了手裡劍。
「可惡咕嚕嚕!」
雖然喝了幾口水,但是鳴人的心中非常懊悔。他的腦中浮現了像是走馬燈那樣的記憶。
想起了水木輕蔑自己的視線、村子裡的大人厭惡自己的耳語、以及伊魯卡溫柔的眼神。
——他是我認可的優秀學生!
沒錯,我不能在這裡原地踏步,這是為了不讓認同自己的人感到傷心。
「我怎麼可以在這種地方回頭啊!」
鳴人雙手結印,努力地集中意識。一定要想辦法從卡卡西手上搶到铃鐺。

4
鳴人一邊激烈地咳嗽,一邊邊爬上河岸。這時候卡卡西還站在那裡。
「怎麼啦?中午之前不能取得鈐鐺的話,就沒午飯吃喔!」
聽到這句話之後,本來已經安靜下來的肚子又開始發出聲響。
「這個我知道!」
鳴人悔恨地大喊,卡卡西則是快樂地笑著,並且背向鳴人。
這個瞬間,鳴人的眼神變成一副沒出息的樣子……實際上肚子餓得動不了這件事真的是……是為了掩飾自己的術而拚命表現出來的演技啦!
「不管怎樣……」
完全背向鳴人,正打算離開的卡卡西突然感覺到好幾個氣息從背後的河裡出現,因此轉頭看向後方。
「……我都要當上忍者啊!」
好幾個鳴人離開水面,跳向空中。
「嗯?」
「多重影分身術!怎麼樣!這次敵人不是只有我一個喔!」
但是卡卡西卻完全沒有吃驚的樣子,只是看著落地之後,像是要包圍自己的好幾個鳴人。
「這是封印之書裡的禁術吧?雖然我想說這很驚人,但是以你的實力來說,這個忍術大概只能維持一分鐘吧……」
卡卡西這麼說之後,表情顯得很憔悴的鳴人笑了出來。卡卡西臉上原本有點訝異的表情,終於變成震驚的表情了。
另一個鳴人從背後抓住了卡卡西。
「嘿嘿……忍者是不能讓自己的背面向敵人的吧……卡卡西老師!」
注意力被在背後驕傲吶喊著的鳴人吸引的卡卡西,根本來不及對握著拳頭從正面跳過來的鳴人有任何反應。
鳴人的拳頭漂亮地命中卡卡西的臉……本來應該是這樣的,但是鳴人原本確實抓住的那個卡卡西,卻在不知不覺中變成另一個鳴人了。
「你……你用變身術變成我的吧!」
以為卡卡西變成自己的一大群鳴人,馬上陷入一片混亂,並且開始自相殘殺。
一個影子正在樹上冷靜地看著底下的混亂。
「剛才那個是替身術,白癡!」
終於想到解開影分身術就能找出敵人的方法之後,鳴人卻發現只剩下自己一個人,而顯得不知所措地呆站在原地。
所謂替身術是迅速地將自己替換成其他物體或生物,進而擾亂對手藉此造成混亂的招式。
雖然是一種很簡單的術,但只要施術者的技術好或速度夠快,效果就會變得非常好。
鳴人就是完全中了這個術。
這時候,鳴人像是發現了某個東西般,開始走向附近一棵樹的樹下。仔細看之後,那棵樹下正掉著一個在發光的小型圆形物體。沒錯,看起來很像之前卡卡西拿在手上的鈴鐺。
其實正是那個鈴鐺。
帶著狡猞的笑容正要伸手去拿鈴鐺的鳴人,突然被設置在腳邊的陷阱套住腳,並且倒吊在半空中。
「看也知道是陷阱……」
佐助皺著眉頭自言自語。怎麼會有這麼白癡的人,竟然會中了那麼明顯的陷阱啊……
「你太單純了。」
聽到這個聲音之後,佐助瞇起眼睛。只見卡卡西現出身影,來到被吊在樹上的鳴人下方,彎腰把掉在地上的鈴鐺撿起來,並且對抬頭對頭頂上的鳴人說:
「忍者要沉著冷靜,仔細判斷,懂嗎?」
「這個我早就知道啦!」
「就是看你好像不懂,我才說的。」
卡卡西厭惡地側著頭,一邊說一邊抬頭看著鳴人。
佐助沒有放過這個空隙。他躲在陰影處,以連眼睛都看不清楚的速度射出手裡劍。那些軌道像是來自其他地方的手裡劍,全都集中飛向站在那裡的卡卡西。
「嘖!」
但是在命中的瞬間,佐助咂了咂舌。那是陷阱。雖然不像鳴人所中的陷阱那樣明顯,但只要多加注意,就會發現的。
果然,下一瞬間,卡卡西的身影就變成被手裡劍刺中的一段木頭。
「他是故意引誘我出手的,我射出手裡劍之後,這樣就會暴露出藏身之處了!」
在心中對自己說完之後,佐助馬上迅速離開原本隱藏的地方。
看到佐助的動作後,躲起來的小櫻也開始行動。雖然小櫻在忍術與體術等方面,都沒有傑出的表現,但是掌握狀況的眼光卻是一流的。
剛才卡卡西設下巧妙的陷阱來引誘佐助,這件事她也發現了。
但是不管多努力的感應,要找出認真躲起來的佐助是很困難的。而小櫻因為太過擔心佐助的關係,並沒有發現自己也被引誘到卡卡西設下的陷阱之中了。
她在為了尋找佐助而在樹木之間移動的時候看到了卡卡西。
她一邊小心翼翼地在樹上行進著,一邊看著站在那裡的卡卡西,然後讓自己鎮定下來。
「沒關係,看來沒有被發現。」
「小櫻,小心後面。」
不自覺地回頭之後,她只看到睜大眼睛的卡卡西臉部特寫。
小櫻連慘叫聲都發不出來,只能微微地抖動嘴唇。
雖然沒有風,但是枯葉卻突然像是要包圍小櫻般地飛起來,捲起漩渦圍住她,小櫻便用恍惚的眼神看著枯葉製造出來的流動。
接著圍著她的枯葉突然散去。恢復意識的小櫻想起最後那一瞬間,自己看到了卡卡西之後,立刻不經意地看看四周。
四周一個人都沒有。
小櫻甚至忘記自己在失去記憶之前,是站在樹上這件事情,開始在地面上走著。
「小櫻……」
小櫻停下了腳步。那個聲音是……
「佐助?」
小櫻往聽到聲音的方向跑去之後,發現有個人影靠在大樹的陰影處。小櫻想要開口對那個人影說話。
「小……小櫻……快……來……救我……」
是佐助。他的全身被無數的手裡劍刺中,連呼吸都變得很困難。
下一秒,小櫻悲慘的叫聲響徹整個演習場的森林。
「我好像做得有點過火……」
看到小櫻因為看見佐助淒慘模樣的幻影,而口吐白沫倒下去之後,卡卡西以一貫慢吞吞的聲音說道。
佐助現在已經堂堂正正地讓自己攤在陽光下了。即使突然聽到小櫻的慘叫聲也不為所動,他謹慎地感覺周圍的氣息。這時候,卡卡西突然從背後出聲:
「忍者戰術心得之二,幻術……小櫻這傢伙居然這麼簡單就上鉤了。」
佐助臉上浮現輕鬆的笑容,看著將雙手抱在胸前,靠在背後樹蔭下的卡卡西。
「難怪她會上鉤,可是……」
卡卡西也起身離開他本來靠著的樹幹。但是眼睛還是盯著手上的『親熱天堂』。
「我跟那些傢伙不一樣。」
「這種話等你搶到鈐鐺之後再說吧。」
卡卡西稍微把目光栘開手上的書之後說道:
「村子裡第一的菁英,宇智波一族的實力……真是教人期待啊……」
佐助沒有回答,只是擺出動作。
速度比剛剛還要快的手裡劍射向卡卡西。但他早已看穿每一個複雜變化的手裡劍軌道,並驚險地躲過。
「就算你老老實實地進攻也沒用喔!」
聽到卡卡西的聲音之後,佐助的嘴角微微上揚。
「有陷阱嗎?」
卡卡西會發現到這一點,是因為其中有一個手裡劍的軌道,似乎沒有要攻擊卡卡西的意圖。那把手裡劍割斷繩子之後,瞬間有無數把的短刀飛向卡卡西。看穿這一點的卡卡西,很快就跳離那個地方。
但接下來卡卡西就真的更加吃驚了。雖然已經充分地拉開距離,並且躲開攻擊,但是佐助卻已經搶先繞到這個地方來了。佐助連卡卡西閃躲陷阱的方向與之後移動的位置都正確地預測出來,並且立刻做出行動。
他讓身體向左轉,利用離心力從卡卡西的背後使出踢擊。卡卡西用左手的手掌擋住之後,立刻用伸出來的右手抓住佐助的左腳,但是早就預料到這一點的佐助,卻用被抓住的腳踝當做支點揮出右拳。
當這個攻擊又被卡卡西以左手擋住之後,佐助又立刻利用身體的離心力,以僅剩的右腳攻擊卡卡西的頭部。雙手都已經不能動的卡卡西,只好舉起左手肘,驚險地擋住如果被打中、後果可能就不堪設想的這個攻擊。
由於所有攻擊都被擋住的關係,佐助應該要算是面臨危機了。因為他正好呈現右手與左腳被卡卡西抓住,頭部則是朝下懸在空中的姿勢。
但是即使處於這種狀態,佐助還是不願意放棄。說不定當卡卡西的雙手都被封死時,佐助就能達到他的目的了。
佐助伸出還能夠自由活動的左手,企圖去搶奪就在眼前的鈐鐺。
及早發現佐助的目的之後,卡卡西立刻放開佐助,並且往後跳,藉此拉開距離。
卡卡西的額頭上留下汗水。
「這小子真不簡單,這下我沒時間看『親熱天堂』了。」
一樣拉開距離的佐助,肩膀上下抖動著。可以看出他的呼吸急促。
雖然實力還是比不上卡卡西,但佐助還是沒有放棄。
「嗯!我承認你跟他們兩個不一樣!」
雖然才剛遭受一陣猛攻,但卡卡西還是輕鬆地站了起來,重新面對佐助。卡卡西的呼吸十分平靜,看樣子即使再次對他使出同樣或是更厲害的攻擊,他還是能夠輕鬆抵擋掉。
時間應該所剩不多了。姑且不論能不能吃到便當,重點是佐助的自尊心不容許自己敗給任何人。
佐助把背挺直之後,以連肉眼都看不清楚的速度結了個複雜的印。
「虎……馬!」
結完印之後,佐助把背部大大地往後弓起。
——火遁!大火球術!
這次輪到卡卡西大大地吃驚了。這可不是眼前這個連他都還沒有認同是下忍的少年能夠使用的術。
「什麼?下忍居然會這種忍術……他的查克拉應該不夠才對啊!」
下一瞬間,身體大大往前方伸出的佐助,口中噴出了非常耀眼又強烈的火焰。火球發出驚人的高熱,把佐助眼前數尺寬的地方都燃燒殆盡。
「不見了!」
剛才的術不可能讓卡卡西消失得無影無蹤。對方一定是逃走了,但是卻不知道對方逃到哪裡去。
佐助為了尋找卡卡西的蹤影而看向四周。
「在你下面。」
突然從腳邊伸出來的手,抓住了佐助的腳。
「糟糕!」
「土遁!心中斬首術!」
雖然還有抵抗的機會,但是已經把大半力量都用盡的佐助,馬上就被拖進地底。
「活著被斬首示眾感覺怎麼樣啊?」
佐助以只有脖子以上留在地面上的樣子,看著蹲在眼前的卡卡西。
「忍者戰術心得之三!忍術!不過……我看你還是馬上就能嶄露頭角吧!」
看著一臉憤怒地瞪著自己的佐助,卡卡西高興地笑著。
「这就叫作打壓新秀吧!」
「可惡……」
佐助閉上眼睛,咬緊牙關忍受這個屈辱。
另一方面,中了陷阱被吊在樹上的鳴人,過了一段時間,發現便當就被放在四角型的石頭亡。
他奮力地掙扎,總算用苦無把腳上的繩子切斷,接著走向那個放在木頭後面的巨大石塊。
看來石頭的周圍並沒有陷阱。鳴人花了點時間仔細確認周圍沒有陷阱之後,就坐在石頭的前面打開便當。
「嘿嘿嘿……就算沒有傻傻地去搶鈴鐺,只要躲起來把便當吃掉就行啦!」
當鳴人打開筷子,雙手合十,準備要開始大快朵頤時,背後所靠的石頭上,突然出現了一個非常熟悉的氣息。
「喂……」
「我是開玩笑的。」
「笨蛋,來不及啦!」
當卡卡西用拳頭毆打鳴人的腦袋同時,設定好的鬧鐘也響了。

5
鳴人等三人,被聚集在三根木頭柱子前。除了佐助與小櫻之外,只有鳴人被牢牢地綁在中間的柱子上。
三個人因為餓肚子,再加上被卡卡西惡整的關係,臉上帶著非常憔悴的表情。
「你們幾個肚子都餓得呱呱叫了呢!」
雙手抱在胸前的卡卡西,用平常的語調說話。
「對了,關於這個演習啊……從結論來說,你們根本不必再回忍者學校。」
原本意志消沉的鳴人突然抬起頭。
「這樣的話!就是說我們三個人都……」
卡卡西瞇著右眼笑一笑之後說道:
「沒錯,你們三個都不必幹忍者了!」
氣氛當場僵住。
「你這是什麼意思啊!」
被綁在木頭上的鳴人大喊。
「我們的確沒搶到鈴鐺!可是也沒有必要說這種話吧!」
卡卡西的表情有如拿掉帶著笑容的面具一般,以非常冷淡的語調說道:
「我是說你們幾個都是沒有資格當忍者的小鬼。」
一直都默默瞪著前方的佐助,突然地衝向卡卡西。
「佐助!」
卡卡西根本不閃躲,當他擋住衝過來的佐助之後,輕易地把佐助壓在地上。
「你就是這樣,所以我才會說你是小鬼。」
平常都是一號表情的佐助,臉上出現苦澀與屈辱的表情。卡卡西把佐助的臉壓在地上之後,以嚴厲的聲音繼續說道:
「你們是不是瞧不起忍者啊?說啊!你們以為我們為什麼要分組進行這個演習啊?」
鳴人他們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你們幾個完全沒有搞懂這個測驗的答案。」
「答案?」
卡卡西把目光栘向鳴人之後點點頭。
「沒錯,就是判斷你們是否通過這個測驗的答案。」
「可是我……從剛才就想問這個問題啦!」
聽到小櫻的話之後,卡卡西失望地搖搖頭。
「討厭啦!那答案到底是什麼啊!」
「那就是團隊合作。」
三人又安靜下來了。
「如果你們三個人一起上的話……說不定能搶到鈴鐺。」
「可……可是!」
小櫻站了起來。
「那為什麼只有兩個鈐鐺?三個人拚命去搶鈴鐺,可是卻有一個人一定要忍耐!這哪裡是要我們團隊合作啊?我看反而會起內訌吧!」
「那還用說!」
「什麼?」
卡卡西瞇著眼睛,輪流地看著鳴人等。
「我們就是故意要安排成會起內訌的測驗。這個考試的目的,是要選拔出在瞭解這種狀況下,還能不重視自己的利益,優先執行團隊合作的人。可是看看你們……」
說完這句話之後,卡卡西看著小櫻,並且嘆了一口氣。
「小櫻,妳根本不把鳴人放在眼裡,滿腦子都是佐助。還有鳴人你!」
被綁住的鳴人嚇了一跳。
「你老是一個人橫衝直撞。而佐助則是把其他兩個人當成絆腳石,一個人逞強。」
被踩在卡卡西腳下的佐助,臉上的表情就像是對自己的行動慼到懊悔般扭曲了。
「任務是以班為單位來執行的!的確,對忍者而言,卓越的個人技術是不可或缺的。可是團隊合作卻比這個還重要啊!」
卡卡西把手伸向腰部的袋子,接著說:
「不懂團隊合作的獨行俠,會讓同伴陷入危機,甚至害死他們。舉例來說……」
卡卡西迅速抽出苦無之後,將佐助壓制住,並且把苦無抵在佐助的脖子上。
「你……你幹什麼?」
「小櫻!把鳴人殺了!不然的話,佐助就死定了!」
「咦?」
「快啊,還是妳不怕佐助被殺死?」
小櫻完全慌了手腳,一直反覆地看著佐助與鳴人。
一會兒之後,卡卡西聳聳肩膀,放開被他壓制住的佐助。
「就像這個樣子。夥伴被挾持成為人質,逼迫妳做出痛苦的二選一,而害夥伴喪命。你們要面對的任務,全部都是玩命的工作。」
卡卡西轉過身,走向背後的那個巨大四角石碑。
「你們看看這個,刻在這石頭上的無數姓名,全都是被稱為英雄的忍者們。」
「就是這個!」
聽到鳴人突然大喊,卡卡西回頭瞪著他。
「我決定我也要把名字刻在上面!英雄!英雄!」
「……不過這不是普通的英雄,他們是在任務中殉職的英雄們!」
卡卡西的聲音似乎有點悲傷得發抖。
「這是慰靈碑。我好朋友的名字也刻在上面……」
卡卡西摸摸石碑的上方,以憂鬱的表情回頭看著三人。
「我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不過到了下午,搶鈐鐺的戰鬥會變得更加激烈。還想挑戰的傢伙就去吃便當吧!不過絕對不能給鳴人吃。」
「咦?」
驚訝的鳴人大喊著。
「這是他不守規則,想要一個人偷吃便當的處罰。如果有人敢分給他吃的話,那傢伙立刻就會不及格。」
三人想對他抗議,但是卡卡西再次以兇狠的聲音說道:
「在這裡……我就是規則!知道了沒!」
卡卡西消失之後,三人暫時像是安心般地坐在地上。
沒多久,佐助慢吞吞地把手伸向便當,小櫻也立刻跟著拿起便當。
雖然鳴人的肚子餓得咕嚕叫,但是他卻故意逞強,把眼睛閉起來。
佐助安靜地看著自己的便當,然後默默地把吃了一半的便當拿到鳴人面前。
「為……為什麼?」
「佐助,老師剛剛說這麼做會不及格……」
佐助瞪了小櫻一眼,故意不看著鳴人說道:
「下午我們三個人一起去搶鈴鐺。餓著肚子參加下午的演習,要是你礙手礙腳的,我也會很困擾。現在他不在這裡,快吃吧!」
小櫻看到這個狀況,很惋惜地看了便當一眼,最後也一起拿到鳴人面前。
「小樱……」
就在這時候,他們的面前突然出現一陣煙霧。
「你們幾個啊——!」
從裊裊升起的煙霧中現身的人,正是
右眼憤怒大張的卡卡西。
「哇啊啊啊啊啊啊!」
完全失控的鳴人奮力掙扎,就像是要把木樁連根拔起般地用力亂踢。小櫻則是鐵青著臉發出慘叫聲。而佐助雖然沒有叫出聲,但是臉上的表情也是一副悔恨的樣子。
來到三人面前之後,卡卡西帶著笑容說道:
「——及格了。」
佐助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抬頭,小櫻似乎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而鳴人則是還在努力想著便當的藉口。
「你們是沒聽懂嗎?我說你們及格了。」
「可……可是……我們不理會你的命令啊!」
聽了佐助的問話之後,卡卡西把自己的頭歪向一邊。
「那又怎麼樣?我不是說過我就是想看你們同心協力的樣子嗎?如果你們是一群只會乖乖服從命令的廢物,那我根本就不會舉行下午的補考,而是會把你們丟著不管。」
「意……意思就是說……」
卡卡西重新面向鳴人,並且用前所未見的溫柔眼神說道:
「在忍者的世界裡,打破規則與鐵律的人,我們都叫他廢物。可是不懂得重視同伴的人,則是最最差勁的廢物。」
鳴人聽了之後心中非常興奮。現在在鳴人的眼中,卡卡西是個非常帥氣的大人。
卡卡西看了看三人之後,豎起拇指高聲地宣告:
「演習到此結束!第七班從明天開始執行任務!」
就這樣,鳴人等三人順利地被認同為下忍,並且即將開始以忍者的身分執行任務。
只是,他們還沒有發現,這其實只是個出發點而已。


英雄之橋之章
1
鳴人等人所生活的大陸上,存在著許多國家。
其中又以木葉忍者村所在的火之國,與水之國、雷之國、風之國、土之國五個國家,因擁有廣大的領土與強大的軍事力量,而被並稱為「忍者五大國」。
包含除了這五大國以外的國家在內,掌握國家軍事力量的就是如木葉忍者村那樣的忍者村落。
但是忍者村並不受各國統治。忍者村為了國家出力,國家則是在財政、物資等方面提供忍者村援助。雙方即是以這種方式來保持對等的關係,並且共存下去。
尤其這五大國忍者村的首領,都擁有「影」之稱號。木葉忍者村的火影、霧隱忍者村的水影、雲隱忍者村的雷影、砂隱忍者村的風影與岩隱忍者村的土影都是如此。這「五影」是存在於全世界忍者之頂點的人們,也是當代最厲害的忍者。
「喔?那波之國沒有忍者村囉?」
這是個陽光和煦的春天。鳴人等第七班接到造橋高手達茲納的委託,正在旅行前往波之國的途中。
回答鳴人問題的人正是卡卡西。
「是啊,波之國是個周圍都是大海的小國,所以不需要特地建立村子來讓忍者保護國家的安全。那個國家的狀況跟與各國國境都有接壤的大陸國家不一樣。」
「所以我才會雇用你們保護我囉!」
說話間氣息充滿酒味的男人,就是委託這個工作,名為達茲納的老先生。
自稱是造橋高手的達茲納,因為經常從事粗重工作的關係,即便年紀大了,身體還是很結實。他穿著異國的旅行服裝,頭上戴著一種頂端尖尖、形狀很獨特的斗笠。
「大叔,是什麼樣的人想取你的性命啊?造橋是這麼危險的工作嗎?」
達茲納似乎覺得鳴人有點得意忘形太過吵鬧,於是不太高興地別開眼神說道:
「最近造橋的地方很不安全,我沒辦法安心工作。」
「是喔……」
「你啊……」
可能是感覺到達茲納的困擾,走在旁邊的卡卡西立刻幫達茲納說話。
「你對C級任務到底抱持著什麼樣的期待啊?」
分派給村內忍者的任務,基本上會分成A到D四種等級。D級是等級最低的任務,主要都是做些照顧小孩、尋找走失寵物之類的工作,什麼都做,就跟便利商店一樣。而C級的任務就比較正式一點,排除忍者等強悍敵人以外的護衛任務就屬於這個等級。
委託人會在委託的工作完成之後,依照任務的難度支付規定的酬勞。村子的維持與營運費用,就是來自於這些任務的酬勞。不論委託人是個人還是國家,制度都是一樣的。
因此對忍者來說,任務是絕對的,不管是多麼無趣的任務,都必須拚命完成。這是最基本的想法。
鳴人以期待的眼光看著卡卡西之後回答:
「可是說不定攻擊大叔的盜賊之中會有忍者啊,如果我打倒那種對手,火影爺爺可能就會給我更好的任務呢!」
「白癡。」
鳴人被卡卡西打了一拳之後,抱住自己的頭跳腳。小櫻則是用責難的眼神看著他。
「你腦筋真的很簡單耶,如果對上真正的忍者,你連能不能活著回去都還不知道咧,對吧?佐助?」
佐助只是默默地看著前方,沒有回答任何一句話。
「真是的……」
「雖然這是你們第一次執行C級任務,但也不需要這麼緊張啦!」
卡卡西看著三人像是往常般打打鬧鬧,悠閒地笑著。
「反正不必擔心會跟他國的忍者交手,頂多只需要趕走盜賊或地痞流氓之類的吧?」
卡卡西說了這句話之後,就看著走在身旁的達茲納。達茲納似乎一時欲言又止,但馬上又急急忙忙地點頭。
「是……是啊!就是這樣。」
卡卡西笑咪咪地瞇起眼睛之後,避開路中央的一攤積水往前走。
這幾天來天氣都非常好。空氣也十分乾燥,吹著乾爽的微風,可以聽到遠處傳來的鳥叫聲。對他們而言這次的旅途可說是有一個好的開始。
鳴人大大地打了一個呵欠,並且帶著笑容看著天空。
「哇~天氣真好啊!最適合讓我踏出當上火影的第一步囉!」
小櫻用一種覺得很煩的表情斜眼瞄著鳴人,而佐助則是看著完全不同的方向,根本不理會正在鬥嘴的兩人。就在此時,他那面無表情的臉龐突然有了動靜。
他的目光投注到走在最後面的卡卡西身上。
「卡卡西……」
但是一切都太遲了。
卡卡西後方的積水中,有兩個用面罩遮住嘴巴、戴著像是鬼角般尖銳護額的人影,以背對背的方式緩緩出現。雖然是沒有看過的打扮,但這兩人很明顯地是忍者。
忍者們往左右兩邊分開之後,從他們的手腕伸出來一條像是鎖鏈般的東西,以非常快的速度纏住了卡卡西的身體。
那並不是普通的鎖鏈。仔細觀察就可以發現,那其實是多個鋸齒狀的金屬零件連接在一起所形成的長條鎖鏈。而這些纏住卡卡西的鋸齒之鏈,正一邊發出嘎吱聲響,一邊陷入他的身體之中。
左側的人影以低沉的聲音像是自言自語般的說著:
「第一隻上鉤。」
兩名忍者同時把裝在各自的左手與右手上,形狀非常奇特的護手所延伸出來裝有鋸齒的鎖鏈拉緊。卡卡西的身體在這一瞬間變成了碎片。
「老……老師!」
小櫻發出慘叫聲。鳴人在親眼看到這驚人的光景之後,身體也變得動彈不得。
「第二隻上鉤。」
可怕的聲音從鳴人的正後方傳來。
如果不躲開就會被殺死。雖然知道這一點,但是鳴人卻完全動不了。
兩個忍者為了要把鳴人像卡卡西般那樣撕裂,將鎖鏈像是繩圈般地甩動起來,並且像是要包圍鳴人般移動向兩旁。而腳上像是生根了一般動彈不得的鳴人,只能呆呆地看著自己的頭上出現一個黑色的圓圈。
就在鎖鏈圆圈正要套住鳴人的同時,操控鎖鏈的兩名忍者動作卻突然停止。
「白癡!快離開那裡!」
說話的人正是佐助。佐助用手上的手裡劍,把鎖鏈釘在附近的樹幹上。為了不讓敵人把鎖鏈扯下來,還用苦無穿過手裡劍中央的洞,固定住手裡劍。
「扯不開!」
這個動作讓忍者們出現了一瞬間的空隙。佐助立刻跳起來,踢了裝在忍者們手上的護手之後,馬上又踢向這兩名忍者的臉。
忍者們因為被踢中時的反作用力而往後仰。接著他們扭動護手,折斷鎖鏈的根部,就分頭奔馳開來。他們揮舞著護手前方的爪子,一個奔向鳴人,另一個攻向達茲納。
就在鉤爪逼近到鼻子前方時,鳴人終於有了反應,他立刻扭身企圖躲過這個攻擊。但是時機卻慢了一點,保護臉的左手手背被鉤爪抓傷。
左手的痛楚讓鳴人的表情扭曲。但是鳴人想到敵人的攻擊還沒有結束,趕緊轉頭看向四周。
「咦?」
但是視線範圍內,都沒有看到敵人。
「老爺爺!快後退!」
直到聽到了小櫻的聲音,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之後,才發現小櫻正拿著苦無擋在達茲納與前來攻擊他的另一個忍者之間。只是小櫻的表情也是顯得相當害怕,看來根本就擋不住對手的攻擊。
為了掩護他們,最早移動的佐助站起來了。
就在佐助擺好防禦架式的同時,那個忍者突然撞上一隻猛然出現在眼前的手臂。敵人一邊發出慘叫聲,一邊以脖子為支點,下半身狠狠地倒轉了一圈。
「老師!」
擋下敵人攻擊的那隻手臂,竟然是屬於之前應該已經被撕成碎片的卡卡西。而他的另一隻手上正抱著本來要攻擊鳴人,但現在卻無力掛在他手腕上的另一名忍者。
鳴人難以置信地回頭去看像是卡卡西的肉片的東西之後,才發現那只是一些碎掉的木片。
「卡卡西老師,你用了替身術啊?」
「鳴人……不好意思,沒有立刻去救你,害你受傷了。」
卡卡西看了鳴人受傷的左手手背,只見被淺淺抓傷的傷口周圍開始泛黑。
「我沒想到你居然會完全動彈不得。總之……佐助,你幹得很好,小櫻也是。」
這一句話讓鳴人有種自己站立的地面整個垮掉的感覺。
自己什麼都做不到。平常應該都已經做好面臨戰鬥的準備了,但是在實際遇到敵人之時,腳卻完全動不了,身體也動彈不得。
對剛出道的新手忍者來說,這其實也是理所當然的。但同樣身為下忍的佐助,卻能夠跟兩個厲害忍者打鬥還佔了上風,這件事大大地傷害到鳴人的自尊心。
而佐助發現到鳴人呆滯地看著自己之後,臉上帶著冷笑說道:
「你沒受傷吧?膽小鬼。」
鳴人本來想要罵回去,但卻被卡卡西出聲制止。
「鳴人,別急著吵架。這兩個傢伙的爪子上有塗毒藥,你要趕快把毒吸出來才行。」
「咦?」
「快割開傷口,把毒血放出來。不要亂動,不然毒會蔓延開來。」
鳴人低頭看了看像是內出血般變色腫脹的傷口之後,表情整個僵住。
「達茲納先生,我有件事要請教你。」
「怎……怎麼了?」
卡卡西把昏倒的忍者們綁在附近的樹幹上之後,一邊檢查對方的打扮與裝備一邊說著。
「這兩個傢伙是霧隱的中忍吧……他們是以不論付出怎樣的犧牲,也會持續戰鬥而聞名的忍者。」
「我想知道一件事情。」
其中一個忍者微微抬起頭看著卡卡西。
「你醒啦?」
「你為什麼會看穿我們一開始的攻擊?那應該完全是出其不意的攻擊。」
「這幾天附近都沒有下雨。所以根本不可能會有那麼大攤的積水啊。」
那個忍者懊悔地瞇著眼睛,並且把頭低下去。
達茲納皺著眉頭看著卡卡西。
「你既然知道了,為什麼還要讓小孩子動手啊?」
「我需要觀察,好確定他們的目標到底是誰。」
聽到卡卡西說的話之後,達茲納瞇起了眼睛。
「要是我願意的話,一下子就可以把他們兩個幹掉,可是這樣就無法得知他們的目標是誰。不過現在我已經知道答案了。」
「什麼意思?」
「他們的動作很明顯是針對你而來的。如果目標是我們,那根本不會去注意你這個毫無關係的普通人。即使是要殺死目擊者,那等收拾掉我們之後,再來幹掉你這個根本不是忍者的人都還來得及。」
達茲納稍微低著頭不說話,並且盯著卡卡西。
「這樣就麻煩了。如果敵人中有忍者的話,那這最少就是B級的任務了。你來村子裡委託任務的時候說謊對吧?」
達茲納把臉別開。卡卡西嘆了口氣之後繼續說道:
「我知道你有難言之隱,但是說謊就是不對。既然你沒辦法遵守契約,那我們就沒有義務繼續執行這個任務了。」
「沒……沒錯,這個任務對我們來說還太早了。而且我們也必須要在比較正式的地方幫鳴人進行治療,我看就先回村子……」
還無法從剛剛的戰鬥受到的驚嚇中重新站起來的小櫻,鐵青著臉同意了卡卡西的說法。
「嗯~這說得也對,負擔太沉重了。」
卡卡西這麼說完之後,還瞄了鳴人一眼。
「那我們把鳴人送回去治療吧。」
悔恨與屈辱的感受,讓鳴人幾乎快要爆發了,當然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但是就算瞭解這一點,因為自己的關係而讓任務中止這點更是讓他悔恨不已。
鳴人用力地咬緊牙關後,突然抽出苦無刺向自己的左手。
就在所有人都一臉驚訝的表情時,鳴人動了動苦無,藉此把傷口擴大。沒多久之後就開始流下鮮血。
為什麼會差這麼多?為什麼每次都是我……
「鳴人!你在幹什麼?」
鳴人感覺小櫻的聲音聽起來很遙遠,同時在心中下定了堅定的決心。
——我不會再讓別人幫我!也不會再驚嚇、害怕了!我不會輸給佐助的。
鳴人對左手感受到的激烈痛楚許下了堅定的決心。
「我就用這個苦無來保護大叔!任務繼續進行!」
「失敗了?我可是聽說你們以前是功夫高強的忍者,才願意出高價請你們來的啊!」
在這個宛若偷偷蓋在森林裡的圓錐形建築物中,一名穿著黑色西裝、身形矮小的中年男子以低俗的語調大叫。
他大叫的對象是一個讓奸幾個忍者跪在旁邊,自己則坐在大椅子上的高瘦男子。男人的嘴巴用像是繃帶的白色面罩包著,黑色短髮的頭頂上則是側面斜斜綁住的護額。赤裸的上半身看起來似乎十分纖瘦,但實際上卻包覆著柔軟又強韌的肌肉。
但是更吸引入目光的則是扛在他右肩
上的大刀。男子以像是在拿水果刀般的輕
鬆姿態,揮舞著光是刀刃就可能比一個成人的身高還要長的那把巨大武器,遙遙指向眼前的對手說:
「囉唆,你少在那邊說說三道四的。」
對應著這句話的,是寂靜房中的不斷回響。
「這次就輪到本大爺用這把斬首大刀來解決那些傢伙。」
被男子用巨大刀刃指著鼻子的黑衣男子,原本就發白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臉上浮現冷汗,直盯著眼前的刀尖。
名叫卡多的黑衣男子拚命壓抑自己就快要怕得發抖的身體,最後終於開口說道:
「這次真的沒問題吧?敵人好像雇了功夫相當不錯的忍者,而且鬼兄弟暗殺失手會讓他們提高警覺啊……」
「你以為本大爺是誰?」
舉著大刀的男子以平靜,但卻能讓人慼受到其強勁的語調繼續說道:
「我可是人稱霧隱鬼人的桃地再不斬!」
自稱為再不斬的這個男人,動了動沒有眉毛、有點像是白眼的眼睛之後,以兇狠的眼神看著卡多,並且以低沉的聲音笑著。

2
卡卡西看著鳴人還在繼續流血的左手之後,以完全慼覺不到危機感的懶散聲音說道:
「鳴人……你這麼帶種地放血是很不錯啦,不過繼續這樣流下去的話……會出血過多而死喔。」
過了一陣短暫的寂靜之後。鳴人花了一些時間才瞭解卡卡西不經意地說出來的這些話,到底代表什麼意思。
「哇啊!這樣不行!真的不行!我怎麼可以死在這裡啊!」
「手讓我看看。」
卡卡西靠近慌張地握著左手手腕亂跑亂跳的鳴人,以一貫稀鬆平常的傭懶態度抓起鳴人正在流血的左手。
接著,卡卡西的動作頓了一下。鳴人手上的傷口,比他預測的還要小而淺。
這是怎麼一回事?
卡卡西開始治療傷口,並且仔細地觀察。沒錯……就在觀察的時候,傷口也一直在癒合當中。
卡卡西抬起頭,看到鳴人正以慌張的表情看著自己。
「老師,我應該……沒事了吧?」
鳴人看到就連平常表情有點懶散的卡卡西,都難得擺出認真的表情,還以為自己可能受了重傷。
「還好啦,應該沒問題了。」
卡卡西一邊說話,一邊用繃帶像是要藏住這個傷口般進行包紮。
——果然是九尾妖狐的力量嗎……
眼前這個少年的體內,有無盡的力量在流動著。總有一天要讓他學會控制這個力量的方法。不然鳴人的未來,就必定只有毀滅一途。
「這位老師,既然這樣,我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你願意聽嗎?」
卡卡西回過頭,看向意志堅定的老人。
「老實說……想攻擊我的人並非普通盜賊或地痞流氓。」
「我想應該也是如此。」
卡卡西回答之後,看向被綁起來的霧隱忍者村的忍者們。
「那個人叫作卡多。他的名字你們應該也有聽過吧?」
「就是那個卡多企業的嗎?我記得他是靠經營海運業一夕竄起的大富翁嘛……」
就連卡卡西都在聽到這個名字之後感到一震驚愕。
「沒錯……表面上他經營海運公司,私底下卻利用黑手黨與忍者來販賣毒品和管制品……甚至不斷侵佔其他企業與國家,是個無惡不作的大壞蛋。」
「卡多為什麼會盯上你?」
「大概一年前……那傢伙看上了波之國。他以財力與暴力在轉眼間就把島上所有的海路交通運輸控制住了。你也知道波之國是個有許多小島的國家。只要掌握了海上交通運輸,就等於是侵佔這個國家了。本來應該是這樣……」
「原來如此。」
小櫻說道。
「所以負責造橋的老爺爺對他來說就是眼中釘囉。」
達茲納對小櫻點點頭。
「現在我所建造的橋,就是能夠粉碎卡多野心的最後希望。只要那座橋完成了,我們就可以不必透過卡多,像以前那樣自由地往來各國,並且繼續做生意。我希望能夠讓那座橋完成。」
「可是我不明白。」
卡卡西突然插嘴。
「對手明明是連忍者都能出動的危險人物,為什麼申請的時候,你卻要隱瞞這一點呢?你也知道如果謊報任務等級,那麼即使任務被迫中止,你也不能有怨言吧?」
達茲納自嘲般地笑著回答。
「波之國並沒有什麼興盛的產業,是個超級貧困的國家。就連統治國家的大名都沒有錢。更別說我們這種庶民了。所以根本沒有錢委託B級以上的任務。」
達茲納以沉著的聲音說出這句話之後,迅速地看了卡卡西等人,發現他們臉上浮現了同情的表情。
「不過這都是我的錯,你們只要忠實的執行任務就夠了。沒什麼啦!就算你們丟下我,也頂多是我一個人死掉。而且就算我死了,也只有我那十歲的可愛孫子會哭得死去活來而已!」
達茲納還故意特別強調「孫子」與「哭得死去活來」,強打起精神笑著。
「啊,還有我女兒大概會恨木葉忍者一輩子,然後孤獨地活下去吧!這不是你們害的啦!請放心吧!」
卡卡西以啞口無言的表情看著達茲納後嘆了一口氣說道:
「算了……沒有辦法……那我們就保護你到回國為止吧。」
因此鳴人等人結果還是要前往波之國。
「喂……」
被綁起來的忍者之一叫住了正要背對他們離開的卡卡西。
「你們打算怎麼處理我們?」
「怎麼處理啊?」
卡卡西悠閒的回答。
「這個嘛……就隨便你們吧。」
「什麼?」
「我先告訴你們……」
卡卡西轉身面對對方之後,稍微壓低聲音說道:
「下次你們要是再敢來攻擊的話,可是會真的沒命喔,像你們這種水準的人,不管派幾個來都沒用。知道這點之後就去跟你們的老大說吧,叫他最好別再動歪腦筋了。」
這段話雖然說得輕描淡寫,但是那些中忍卻只能瞪大眼睛,啞口無言。畢竟卡卡西說的話一點都不誇張。
「這樣好嗎?」
佐助對跟上來的卡卡西說道。
「什麼東西好不好?」
「應該要解決掉他們吧?萬一讓他們報告上去那就麻煩了。」
「報告啊?反正我早就發現有其他的忍者躲在附近觀察我們了。因此就算把他們滅口也沒意義。」
「可是……」
卡卡西對回頭的佐助笑著說道:
「別管他們啦。還是說……那種程度的對手讓你覺得不好應付?」
因為自尊心被刺傷的關係,佐助生氣地閉上了嘴。
「注意聽好了。這可是任務,而不是要報什麼殺父殺母之仇。既然對方也是為了工作而來的,那只要阻止對方達成目的就夠了。」
說完這句話之後,卡卡西開始思考起別的事情。
不只是鳴人與小櫻……就連佐助應該都還沒有殺過人。雖然說只要當上忍者,總有一天就必須要與人拚命,但是卡卡西認為現在還不到那個時候。
至少他不希望讓那種程度的人之血弄髒自己學生的雙手。跟別人拚生死到底是多麼沉重的一件事?要怎麼做才能讓他們走上必須面對這種事情的忍道?
卡卡西希望在他們第一次必須取別人性命的時候,就學會這件事情。
不過這種想法,可能也只是一種任性吧。
「走吧,總之如果動作不快點,可能就會碰到更麻煩的事情。」
卡卡西這麼說之後,便開始加快腳步前進。
在那之後,他們來到前往波之國的船隻停泊的港口,一路上狀況都非常順利,甚至順利到令人覺得有點詭異。最後安然抵達港口的鳴人一行人,避開與卡多企業有關的客船,前往港口的邊緣地帶。
「我的同伴在這個海灣裡等我們。」
有一艘小船就停在岩石堆的陰影處。
「要搭這種船去啊?」
鳴人失望的這麼說之後,達茲納立刻笑著說道:
「放心,到波之國的距離並不遠。畢竟還是能用橋連接的距離嘛,現在的問題在於到底會不會起霧。」
結果鳴人等人只好等到深夜才出航。因為太陽剛出來的時候,這一帶海域會被像是牛奶般的濃霧所包覆。
「就快看到橋了。到時候只要沿著橋航行,就能到達波之國了。」
船伕很緊張地說道。
「接下來我要關掉引擎,因為不知道卡多的人會躲在哪裡監視。我光是這麼做就已經很冒險了。」
「非常抱歉。」
達茲納對身為船伕的男人低頭道歉。
接著沒多久,大家開始聽不到引擎的聲音,只能聽到船伕靜靜地用船槳划船的聲音。
沒過多久,從層層包覆著四周的白色濃霧彼端,慢慢出現了一個模糊的黑影。
小櫻屏住氣息。
「這就是橋啊……」
「哇!好大喔!」
聽到鳴人的聲音之後,船伕帶著緊張的表情說道:
「喂……安靜點!就快到岸邊了!」
「啊……對不起……」
因為用手划的關係,最後又花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眾人才看到波之國的海岸線。在終於散去的霧氣彼端,可以看到用石頭堆成的石牆。
「為了小心起見,我要走地下水道直接進入城鎮裡,可以嗎?」
聽到船伕這麼說之後,達茲納立刻點頭。
船伕靈巧的操控船槳,讓船進入石牆下的一個半圓形的水道。沒過多久,船就通過了水門,進入可以看到長了許多水生植物的下水道。
船隻抵達水道中途的碼頭,並且讓五人下船之後,就發動引擎離開了。
「好啦!拜託你們平安送我回家吧!」
達茲納開朗地說完這句話之後,就帶著大家往前走。
這條通往水邊的路往前走沒多久,左邊就成了茂密的叢林。再繼續往前,可以看見長滿了巨樹的森林。因為頭頂上有許多巨大的樹枝遮住光線,因此四周看起來比較昏暗。
敵人確實有可能躲在這種地方。
經過那兩個忍者的攻擊事件之後,鳴人就一直保持警戒。問題在於他保持警戒的方法實在不太正確。
「在那裡!」
就在鳴人盯著樹叢看一會兒之後,突然拿出手裡劍射過去。
「然後呢?」
卡卡西用有點不耐煩的聲音詢問緊盯著樹叢深處的鳴人。
「奇……奇怪了……我確實感覺到有東西啊……」
「你的技術這麼差,別在有人會走動的地方亂射手裡劍,太危險了!」
但是鳴人又立刻為了尋找下一個目標繼續前進。
「喂,聽老師說話啦!」
小櫻是個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能直率面對鳴人的女孩子。她用連男生都會嚇得臉色鐵青的聲音大吼之後,大步地走向鳴人。
就在小櫻要伸手抓住鳴人領口的那一瞬間,鳴人又以銳利的眼神看著別的樹叢,然後迅速地射出手裡劍。
「在那裡!」
「不是叫你別這樣了嗎!」
小櫻的拳頭命中鳴人的後腦勺。
「好痛!幹嘛啦!」
「老師不是叫你別這樣嗎!」
「可是……真的有東西在那裡啊!」
鳴人淚眼汪汪的回嘴之後,為了證明自己是正確的,還走進自己把手裡劍射過去的樹叢里。
「咦?」
在鳴人的手裡劍旁,有一隻昏倒的雪白兔子。
「看吧!」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但是卡卡西卻不理會吵鬧的學生們,而是謹慎地注意著四周。
鳴人說他兩度感受到的氣息,其實連卡卡西都感覺到了。
「那是雪兔……現在是春天……為什麼會是白色的?」
白色是兔子在冬天時的毛色。到了春天之後,會因為太陽照射時間變多的關係,讓雪兔的毛變成咖啡色才對。
「這是養在沒什麼陽光照射的室內,專門拿來作替身術用的雪兔吧……真是的……果然碰到麻煩了。」
自言自語的卡卡西不一會兒就從背後慼受到強烈的殺氣,因此立刻大喊:
「大家快趴下!」
在場的所有人聽到卡卡西的聲音之後,馬上趴伏在地面上,突然,某個巨大的東西一邊發出聲音,一邊旋轉呼嘯著通過本來大家站著時相當於胸部所在的高度。
那是一把光是刀刃長度就相當於一個成人身高的大刀。不,從外型來看,說不定叫它大菜刀還比較恰當。
利刃卡嵌入附近的大樹,就在靜止不動的大刀所延伸出來的細長刀柄上,出現了一個背對鳴人等人靜靜站著,看起來身材高瘦的人影。
「原來如此……以鬼兄弟的水準當然對付不了你們。」
男子僅僅移動頭部回頭看著鳴人一行人後,瞇起眼白較多的眼睛,緊盯著正慢慢站起身來的卡卡西。
「沒想到木葉忍者村的拷貝忍者——寫輪眼卡卡西也在場。」
「寫輪眼?」
佐助聽到對方自言自語的聲音似乎微微吃驚。卡卡西無視這句話,只是看著站在頭頂上的這個對手。他把雙手插進口袋,稍微把下顎收進來之後開始說話:
「哎呀哎呀……這不是霧隱的逃亡忍者——桃地再不斬嗎?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你……鳴人。」
站在他身後看起來像是立刻要衝向樹上人影的鳴人,在聽到卡卡西的聲音之後立刻停止了動作。
「快住手,這傢伙跟剛才那兩個實力相差太多了。」
「只要能把事情做完就行了,我可不想跟你交手。」
站在刀柄之上,名為再不斬的那個人影,以兇狠的眼神盯著達茲納。
「我想取那老頭的性命。」
「你們擺出卐字陣型,保護好達茲納先生。」
聽到卡卡西的話之後,再不斬像是嘲笑般的瞇起了眼睛。
「注意聽好,你們千萬不要參加戰鬥。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要保護達茲納先生。」
確認三人都沒有想要行動的徵兆之後,卡卡西舉起左手抓住平常像是要遮住左眼般綁著的護額。
「光是這樣子……好像有點吃力啊……」
卡卡西的手微微用力,把本來斜綁著的護額慢慢往上拉。
以往一直被隱藏在護額下的左眼出現了。上面有一道從左眉直直向下劃到臉頰,像是縱向劃過左眼般的舊傷疤痕,但更引入注意的是那隻眼睛。
那隻左眼的顏色明顯與右眼不同。紅色眼瞳的虹彩上,浮現出三個像是巴紋的圖案。
卡卡西對再不斬的方向踏出一步,筆直地看著對手說道:
「再不斬,你先對付我吧。」
再不斬也謹慎小心地重新面對卡卡西,並且以聽起來很快樂的聲音說道:
「喔?沒想到這麼快就可以拜見傳說中的寫輪眼啊……真是太榮幸了。想當初我還在霧忍者村的暗殺部隊時,懸賞名單上就有你的情報。上面記載著——拷貝千種以上之術的男人……拷貝忍者卡卡西。」
聽到這句話之後,佐助的表情變得十分僵硬。
佐助知道寫輪眼是一種瞳術,不只擁有能夠看穿並原封不動地反擊任何幻術、體術或忍術的能力,而且只要被他看過一眼的任何術法,都能夠完全加以模仿,並且變成自己的招式來使用。
但是眼前的事實卻明顯地與佐助所知道的互相矛盾。因為寫輪眼本來應該是屬於佐助家的宇智波一族、而且還是只有其中一小部分天才血統的人才會繼承的能力。
而卡卡西根本就不是宇智波家的人。
「閒聊到此為止,我要趕快殺了那個老頭才行啊。」
再不斬再次瞪了達茲納一眼後,就在嵌在樹幹的刀柄上屈起身體,擺出準備跳躍的姿勢。
被眼前的殺手銳利視線瞪得臉色鐵青的達茲納,立刻被受過訓練的鳴人等人迅速圍住。這就是卡卡西下令擺出來的卐字陣型。
卡卡西雖然沒有移動,但是他已經站在連接再不斬與達茲納的直線上。他不發一語地仰望著再不斬。
「不過……卡卡西!看樣子這個任務不打倒你,是辦不到的啊!」
就在下一個瞬間,再不斬與那把奇特的大刀同時從樹上消失。一行人聽到水聲之後立刻回頭,只見背著巨大刀刃的再不斬,已經擺出結完印的姿勢站在水面上。
「忍法……霧隱之術!」
再不斬慢慢地消失在從水面上升的濃霧彼端。沒多久之後,突如其來的濃霧就完全遮蔽了再不斬,並且繼續擴大範圍,甚至飄到鳴人等人所站的岸邊,馬上遮蔽了大家的視線。
「聽好了,桃地再不斬還是霧隱忍者村的暗殺部隊時,就已經是無聲殺人術的高手了,他大概會先來解決我吧。不過千萬別大意,說不定當你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你已經在另一個世界了。」
聽到卡卡西說的話之後,三人臉上浮現緊張的表情。
「可惡!霧愈來愈濃了啦!」
「等一下,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
大家在聽到小櫻的話之後豎起耳朵,便聽到一個低沉的聲音像是在自言自語般說道:
「喉嚨、脊椎、肺、肝臟、頸動脈與鎖骨下動脈、腎臟、心臟……請問你要我攻擊哪個要害啊?哈哈哈……」
可能是因為聲音經過多次反彈的關係,根本無法找出他的位置。這一點讓鳴人等人感到更加緊張。
突然間,卡卡西開始行動。他把本來垂在左右兩側的雙手舉起來,閉上右眼,只睜開左邊的寫輪眼,並且在眼前結印。
沒多久之後,突然迎面而來的那種從未經歷過的濃厚殺氣,讓鳴人等人全身的寒毛都站起來。
佐助更是連一口大氣都不敢吐息。
可惡……光是動一下身體……不,就連動個眼球也有可能被人趁隙殺死的感覺……要是在這種地方待上一個小時,我不知道會變成怎樣!
面對這種似乎伸手就能碰得到的上忍等級所散發出來的驚人殺氣,沉重的壓力漸漸地壓迫佐助的精神。
「佐助。」
不知道是不是厭覺到這個狀況,卡卡西出聲叫了他一聲。當佐助恢復自我意識之後,立刻結印並擺出架式,看著卡卡西的背後。
「放心吧,我就算死也會保護你們。」
卡卡西臉上浮現像是在鼓勵大家般的笑容,並且回頭看著他們。
「我絕對不會讓他殺了我的夥伴的!」
這句話讓佐助等人從控制著他們的過度緊張之中稍微解放出來。
但是……
「那可很難說喔?」
就像是衝進三人擺好的陣型中些微空隙般,再不斬突然現身。
被敵人偷襲的鳴人等完全束手無策,只能看著巨大的刀刃砍向他們。
此時,一陣如疾風般的影子衝到眼前,一邊把他們推開,一邊把苦無刺向再不斬的腹部。
再不斬驚訝得瞪大了眼睛。衝到他面前將苦無刺進他腹部的人,正是卡卡西。
「老師!在後面!」
鳴人發現卡卡西背後出現另一道影子之後立刻出聲大喊。此時另一個再不斬正要從背後砍殺卡卡西。
此時,在卡卡西面前被苦無刺中的再不斬突然變成一攤水。卡卡西可能是被這件事吸引了注意力的關係,來不及對來自背後的攻擊做出反應。只見再不斬的大刀從卡卡西的腰部攔腰把他砍成兩半。
被砍成上下兩段的卡卡西身體在空中崩潰,也變成了水珠飛散。
再不斬的眼睛睜大。
……水分身術?難道說他在這陣霧裡已經拷貝了我的忍術了嗎?
這次被引開注意力的人,變成了再不斬。
「不要動……」
架在脖子上的苦無,讓再不斬停止動作。
「一切都結束了。」
卡卡西在跟佐助等人說話的時候,早就把自己的本體換成分身了。而他本尊則是在看穿了利用霧隱之術隱藏行蹤的再不斬的行動之後才出現的。
「你說一切都結束了……真是搞不懂狀況啊!」
雖然身處在只要卡卡西把手輕輕一動,就能讓一切結束掉的狀況之下,再不斬卻笑了。
「我告訴你,這種程度的把戲是解決不了本大爺的。絕對解決不了。」
卡卡西面無表情地聽著再不斬說話。
「沒想到你還挺行的嘛!在完全看不到四周的濃霧裡,完美地拷貝了我的術……而且還完全模仿我用術的方法……不過……」
再不斬奸笑幾聲之後,就突然在卡卡西的面前崩潰了。
接下來再不斬的聲音再度從卡卡西背後傳來。
「我也沒那麼簡單啊!」
卡卡西在耳邊聽到這個聲音之後,馬上往前方趴下去。在此同時,巨大的刀刃擦過卡卡西的背部,並且往前方揮去。
卡卡西迅速轉身想讓自己站起來,但是再不斬的動作卻快了他一步。再不斬把揮出去的刀子插進地面,並以刀子為支點,利用反作用力踢中了卡卡西的腹部。
接著,他不再理會姿勢崩潰被踢飛出去的卡卡西,而是拔起大刀,立刻衝向眼前嚇得坐在地上的達茲納。然而他的腳步卻突然停了下來。
原來在他要踏步出去的位置,地上已經撒滿了塗上毒藥的鐵蒺棻。
「真無聊。」
再不斬停止攻擊之後說了這句話,然後就飛向跌進水道中的卡卡西。
他來到落入水中、不知為何竟掙扎不開的卡卡西背後,短暫地結了一個印,並低聲唸出咒文:
「水牢術!」
突然之間,卡卡西四周的水變成了巨大的球狀物體,並且浮出水面。再不斬一邊奸笑,邊把右手伸進水球裡說道:
「哼哼……你中計了。我早就對這附近的水動過手腳了,而且我也早就知道你會逃進水中。」
被困在水球裡面的卡卡西,臉上浮現懊悔的表情。
「这是絕對逃不掉的特製牢籠。要是讓你活動自由的話,我可不好下手,你就暫時待在裡面看著吧!接下來……」
再不斬看了岸上的鳴人等人之後,一邊以能夠自由活動的一隻手結印,一邊說道……
「我先解決他們幾個吧!」
話語一落,靠近鳴人他們所待的岸邊的水面開始隆起,並且出現與再不斬一模一樣的人影,這就是他剛剛使用的水分身之術。
再不斬的分身看著鳴人等人之後,一邊嗤笑一邊說道:
「哈哈……看你們神氣地戴起護額,就以為自己是忍者啦?所謂真正的『忍者』,是指那些多次出生入死過的人啊!像你們這種,根本就不叫忍者。」
話一說完,分身就從鳴人等人的眼前消失。
「又消失了?」
鳴人睜開了眼睛。雖然慼受得到氣息,但並不代表術被解開了。
「如果想要我承認你們是忍者,那就等到可以登上我的懸賞名單上再說。像你們這種人,根本就不配叫忍者。」
為了尋找敵人下落而四處張望的鳴人,被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再不斬分身踢中,整個人飛向後方。撞擊力讓鳴人的護額掉落下來,並且滾到再不斬的分身腳邊。分身舉起剛剛用來踢人的腳,踩住了護額。
「你們只是普通的小鬼。」
被不屑地笑著的再不斬本體關在身旁水牢裡的卡卡西見狀立刻大喊:
「快點帶達茲納先生逃啊!」
鳴人等人只能呆呆地望著卡卡西。
「只要那傢伙把我關在水牢裡面,他就不能離開這裡!而且水分身只要離開本體遠一點的話,就沒辦法使用!」
鳴人遠遠地聽著這個聲音,但是眼前的再不斬分身卻讓他打從心底害怕,怎麼想都不可能有任何勝算,再這樣下去就一定會被殺死的。
勉強挺起身來的鳴人想要站起來逃離這個地方。但是僵硬的身體卻不聽使喚,想要站起來的腳沒有踩穩滑了一下,使得無法保持平衡的他又再次淒慘地跌倒。
就在這時候……
不小心碰到的左手傷口所慼受到的痛楚,讓鳴人恢復了自我。
他看著層層包著繃帶的左手。
那個時候……為了放出毒血而自己用苦無刺傷左手的記憶……在鳴人腦中再次浮現。
鳴人強壓下快失去鬥志的心靈,回頭看著被再不斬的分身踩住的護額。那並不是為了神氣才戴上去的東西。雖然他確實敵不過上忍,但那還是他拚死命……真的是拚死命才得到的忍者證明。
「沒錯……我已經下定決心不再逃避了!」
鳴人一邊大喊,一邊衝向再不斬的分身。這很明顯地是一記有勇無謀的衝撞。
分身輕易地躲過鳴人之後,又很輕鬆地把鳴人矮小的身軀踢回去。鳴人再次像一顆球在地上翻滾之後,直接滾到佐助等人的面前。
「你在想什麼啊!為什麼一個人衝過去!我們這些下忍根本沒有勝算啊……」
鳴人在責罵他的小櫻面前,把握著某個東西的左手撐在地面上,抬起那張到處都是傷痕的臉。
「鳴人……那是……護額……」
握在鳴人手上的東西,就是被再不斬分身踩住的護額。鳴人總算是站起來之後,又慢慢重新面對再不斬。
「喂……那邊那個禿眉的!你趕快登記在你的懸賞名單上吧!遲早要成為木葉忍者村火影的男人……」
嘴邊浮現大膽的笑容,並且把護額重新戴好的鳴人接著說道:
「木葉流忍者!漩渦鳴人!」
再不斬無言地看著鳴人,不久後低聲笑了一下說道:
「哼哼……你的口氣還真不小!可是你有勝算嗎?」
「你們幾個在幹什麼?我叫你們快點逃啊!我們的任務是保護達茲納先生!你們忘記了嗎?」
卡卡西的聲音顯得有點焦急。
這是理所當然的事。以再不斬的實力來看,即使鳴人三人同心協力,也不可能會有一絲絲的勝算,而鳴人似乎正想要有勇無謀地挑戰這種對手。
「大叔……」
鳴人回頭看看達茲納。卡卡西說得沒錯,如果達茲納要主張保護自己才是任務的內容,鳴人等人就必須遵守這個主張,既然這是忍者的任務,那麼委託人的意思就是絕對的。
達茲納臉上帶著微笑回答:
「老實說這是我播下的種子。都到這種時候了,我不會說還想要活下去,你們就盡情地戰鬥吧!」
鳴人點點頭之後,再次轉頭面對再不斬。佐助也立刻來到鳴人身邊,小櫻臉上雖然浮現猶豫的表情,但最後還是下定決心來到前方。
「佐助!你過來一下!我有個計畫!」
鳴人大膽地看著敵人,同時小聲對背後的佐助說道。
「哼,你居然會團隊合作啊……」
再不斬的分身像是非常快樂般的發出笑聲。
「你們真是完全沒有成長啊,打算玩忍者遊戲到什麼時候?」
「那又怎樣!我們不會輸給你的!」
「你們沒殺過人,根本不可能戰勝我。」
說出這種話的再不斬眼神,讓鳴人等人感到背脊一陣冰冷。
「我在你們這個年紀的時候,雙手早就已經被鮮血染紅了啊!」
「鬼人……再不斬……」
水牢裡的卡卡西低聲說道。
「喔?看來你好像聽說過那件事嘛!」
「以前在一個名叫『血霧里』的霧隱忍者村中,有一個成為忍者的最大難關……」
「哼……你連那種畢業考都知道啊!」
「那種畢業考?」
再不斬面向鳴人之後,臉上又再次浮現笑容。
「別賣關子了,快說啊!」
再不斬繼續發出笑聲,然後微微的抬起頭說道:
「就是讓學生互相殘殺!」
鳴人等人懷疑自己耳朶聽到的事情。
「本來都是吃同一鍋飯的夥伴,兩個兩個一組互相殘殺……直到其中一方力盡而亡為止。
在那之前本來都是互相幫助、一起談論夢想、彼此競爭的夥伴啊……」
卡卡西說的話充滿了苦澀。
「但是十年前……發生了一起不得不讓這種畢業考做出重大改變的事件。」
「事件?」
聽到小櫻的疑問,卡卡西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
「沒有任何遲疑……沒有任何猶豫……一名還沒有得到忍者資格的幼小少年,把那年超過一百位的考生全都殺死了……」
「那真是……有意思啊……」
再不斬的分身瞇起了兇狠的眼神,以聽起來非常愉快的聲音回憶道。
他以這種充滿狂氣的眼神,看向佐助等人,完全表露無遺的殺氣從正面壓迫過來。戚受到這股沉重的殺氣壓力,讓鳴人等人的身體差點就不由自主地往後退。
最初的攻擊連佐助都沒看清。當佐助發現的時候,他已經被分身用手肘擊中肋骨下方。再不斬的分身直接把頂出手肘的左手伸出去,揮出拳頭打在佐助的身上,再利用體重把佐助打倒在地。
這一連串的動作,都是在一瞬間完成的。
「佐助!」
小櫻發出慘叫聲。
分身用右腳踩住佐助,讓佐助動彈不得。再以左手抓住從右肩伸出來的大刀刀柄,以冷酷的眼神看著腳下的佐助。
「去死吧!」
鳴人咬緊牙關開始結印,並且集中精神。沒多久之後,出現了無數的鳴人分身包圍住再不斩。
「喔?影分身術啊……而且分身的數量還挺多的嘛……」
多個鳴人反手握住苦無之後,一起從再不斬的分身頭上進攻。只是一會兒時間,就看不到被鳴人們團團圍住的目標了。
佐助則是趁隙勉強站起來,遠離敵人。接著,覆蓋住水分身的鳴人們被隨著怒吼揮舞的大刀打到遠方去。
飛出去的鳴人分身陸續消滅,唯一剩下的鳴人本尊被打飛到地上滾開時,順勢將背後的背包取下,把手從開口處伸進去——
「佐助!」
鳴人一邊大吼一邊射出去的是有著圓形把手,有如刀刃厚實的鐮刀般的東西。
佐助一邊往後跳,一邊接住這東西,在感受到這東西的觸感之後,讓他的表情稍微有了改變。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佐助往後方翻滾之後,立刻站了起來,並且利用反作用力,用力甩開手上接到的那把刀子。本來以為是厚實刀刃的東西,其實是由幾片利刃重疊在一起的武器。這個東西在佐助的手中形成十字狀的刀刃之後,就變成了巨大的手裡劍。
「風魔手裡劍,影風車!」
佐助大喊之後,立刻踢了地面,高高地跳到再不斬分身的頭頂上。
「手裡劍這種東西對我不管用!」
但是佐助攻擊的目標並不是水分身。被射出去的那個風車狀巨大手裡劍,越過了分身旁邊之後,直接飛向困住卡卡西的再不斬本體。
「原來如此,這次的目標是本體啊……」
再不斬嗤笑了一聲,輕易地抓住了飛向自己的巨大手裡劍。
「什麼?」
再不斬似乎吃了一驚。因為他看到另一個相同的手裡劍像是躲在這個手裡劍下方那樣,立刻從後方飛出來。
「開玩笑的啦!」
就在第二個手裡劍就要命中再不斬的瞬間,他笑著踢了一下水面,輕輕地讓身體浮起來。
而第二個手裡劍就他的從下方通過。
「小鬼,你們太天真了。」
就在這個瞬間,再不斬出現了之前一直都沒有的空隙。
通過再不斬下方的第二個手裡劍起了一陣煙霧之後,竟變成了人的外型。
正是鳴人。
「看招!」
鳴人利用手裡劍的力量飛在空中,並且以渾身的力量把手上的苦無射出去。遭到偷襲的再不斬來不及對苦無做出反應。他的左手抓著佐助射出的風魔手裡劍,再加上目前的距離已經來不及把苦無打掉,因此他能夠做的事情所剩不多。
於是再不斬只好把手抽出包覆著卡卡西的水球,扭動身體躲過苦無。但這樣還是稍微慢了半拍,苦無的刀刃擦過了他的臉頰。
「臭小鬼!」
再不斬瞪大眼睛,回頭準備對鳴人射出手裡劍。
但是想要對鳴人揮出去的左手,卻像是撞到東西般地停在中途動彈不得。
用拳頭擋住手裡劍刀刃的卡卡西就站在那裡。卡卡西緩緩抬頭看著再不斬,那個眼神讓人感到不寒而慄。
「鳴人,好一個漂亮的計畫……」
卡卡西以擋住手裡劍的姿勢,看著從水面露出臉的鳴人。
「你們兩個都成長啦。」
這是個經過深思熟慮的計畫。鳴人留下一個影分身假扮成本體,而他自己則是變身成風魔手裡劍。然後再由佐助把鳴人分身丟給他的正牌風魔手裡劍與由鳴人假扮的手裡劍,兩者同時射向再不斬。
這一切都是為了讓鳴人從再不斬的背後突襲。
「可惡……本大爺居然會因為憤怒而解開水牢術。」
「不,水牢術不是你解開的,是被我解開的吧?」
卡卡西帶著兇狠的眼神說出這句話之後,再不斬也回瞪著卡卡西。
「我說過了,同樣的忍術不能對我用第二次!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啊?」
「哼!」
再不斬丟掉手上的手裡劍,為了與卡卡西保持距離而往後跳開,卡卡西也同時往後跳。當兩人都同時降落在水面之後,便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精確地結了有著大量的動作、非常複雜的印。就在兩人都同時結完印的時候,身旁的水突然像生物般隆起。
「水遁水龍彈術!」
變成龍型的巨大水流,在兩人之間展開激戰。兩條水龍互咬著纏鬥,接著突然化身成必須讓人抬頭仰望的水柱後崩潰,並一起向四面八方散去。
再不斬反射性地拔出背後的刀子後,衝向了卡卡西。但是幾乎就在同時,卡卡西也拿出苦無往前衝。
——太奇怪了……這是怎麼回事……
就像是打過暗號般,兩人幾乎同時往後跳,然後持續著像是畫圓般的移動,並且在同時擺出相同的施術準備姿勢。
再不斬感到十分困惑。一開始他只以為對方在模仿自己的招式與術。但如果是在模仿,那對方的動作應該會比自己慢才對。但是卡卡西卻跟他同時行動,而且還同時結印……
——難道這傢伙……把我的動作……
卡卡西像是看穿再不斬的心聲一般,接著他心裡的話說了下去:
「完全地學了過去!」
再不斬的表情顯得有點慌張。
「可惡,這個混蛋……」
「眼神看起來居然這麼囂張……」
聽到卡卡西的話之後,在一瞬間停止動作的再不斬,像是要讓自己振作起來地說道:
「哼……反正你是照抄的!」
說到這裡之後,卡卡西的聲音就加了上來。
「你是贏不了我的啦,耍猴戲的傢伙!」
這一句話讓再不斬完全慌了。他睜開眼睛之後,一邊怒吼一邊開始迅速結印,當他看到卡卡西也同時開始做出相同的動作之後,便繼續加快手指的速度。
「我要讓你再也不能模仿我說話!」
說完這句話之後瞪著卡卡西的再不斬,看到了難以置信的光景。
他在卡卡西的身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這怎麼可能!那是他的幻術嗎?」
再不斬的手停下一瞬間,但這就決定了再不斬失敗的命運。
「水遁大瀑布術!」
就在這個瞬間,再不斬看到卡卡西的寫輪眼一邊發出聲音一邊轉動。
「什……什麼?」
卡卡西已經完成結印的動作。可是再不斬卻還沒有把印結完。想要施術的再不斬,居然跟不上卡卡西的速度。
比剛剛的術還要激烈數倍的水流,衝向呆滯看著對手的再不斬。再不斬被水流的衝擊撞飛,最後撞上距離水邊較遠的樹幹,因為嚴重的傷害而動彈不得。
「結束了……」
再不斬慢慢抬頭看著頭上的聲音來源,結果看到跪在高聳之樹枝上俯望著自己的卡卡西。
「為什麼……難道你能預見未來嗎?」
「沒錯,你的下場就是死。」
就在拿起苦無的卡卡西說出這句話的瞬間。
有好幾根銀色、細長的針刺中了再不斬的脖子。
再不斬安靜緩慢地倒了下去。他倒在地上之後,就再也沒有任何動作。
「哼哼……真的耶,他真的死掉了。」
卡卡西看向聲音的來源,那裡有著一個戴著面具的人影,就站在另一棵樹上。那個人把長髮綁在後方,然後將兩側多餘的頭髮前端束起,垂在左右兩旁。寬鬆的上衣上綁著很粗的腰帶,腰帶的邊緣也是長長地垂在身後。
他戴著一個畫有霧之國紋章,嘴巴位置描繪著如鉤的狐狀圖案的白色圓形面具,因此看不到他的長相,可是從身高與聲音來判斷,這個人的年齡應該跟鳴人他們差不多。
卡卡西把目光移到那個可能是少年的人影正下方的再不斬,並從樹上跳下蹲在死去的再不斬前方。
「他的確已經死了……」
戴著面具的人影低頭向自言自語的卡卡西道謝。
「真是太感謝你了,我是一直在尋找可以確實殺掉再不斬機會的人。」
「你的面具是……你是霧隱『忍者追殺部隊』的人吧……」
卡卡西說了之後,少年很乾脆地承認了。
「沒錯,我的任務就是『追殺逃脫的忍者』。我是霧隱忍者追殺部隊的人。」
少年慼受到有視線在看著自己,因此轉向視線的來源。視線是來自於臉上帶著悔恨表情的鳴人。
「你……你到底是誰?」
「放心吧,鳴人!他不是敵人。」
鳴人對靠過來安撫自己的卡卡西大吼:
「我問的不是這個啦!」
鳴人大吼之後,便回頭看著倒在地上的再不斬。
「那個那麼厲害的再不斬,居然這麼簡單地就被那個小鬼宰了!那我們看起來不是跟傻瓜一樣嘛!我怎麼能服氣啊!」
「我能瞭解你不願意相信的心情啦!可是,這也是事實啊。」
卡卡西這麼說完之後,把手放在鳴人頭上繼續說道:
「在這個世界裡面,也是有比你還要小,可是卻比我還厲害的小鬼啊。」
但是鳴人卻帶著不滿的表情把臉別開,並且不發一語。
戴著面具的少年默默地看著鳴人與卡卡西的交談,接著,他便蹲在死去的再不斬上方,以很輕鬆的動作,把再不斬的身體抱起來。
「我先告辭了,因為我還要處理屍體才行。這個屍體有太多祕密了……」
少年只說了這句話,就帶著再不斬一起消失了。
目送他們離開的卡卡西一邊嘆著氣,一邊把護額拉回原來的位置。
「走吧!我們也得趕快把達茲納先生帶回家。打起精神出發吧!」
卡卡西對在場的所有人這麼說之後,就打算再次邁步前進。
但是他卻以踏出一步的姿勢,身體慢慢傾斜。
「老……老師!」
卡卡西倒下去了。
「糟糕……寫輪眼用得太過頭了……」
卡卡西以無力的姿勢倒在地上,並且以極緩慢的聲音說道。

4
達茲納的家就在距離不遠的地方。
被達茲納背回家的卡卡西,受到達茲納的女兒津奈美的照顧。
「你還好吧?老師!」
津奈美俯看著雖然意識很清楚,但是身體卻幾乎動彈不得的卡卡西,並且開口詢問:
「不……我大概要躺一個禮拜吧……」
「雖然寫輪眼很厲害,還是要考慮對身體造成的負擔啊!」
聽到小櫻感到可笑的聲音之後,卡卡西只能苦笑以對。
「沒辦法,就是這樣嘛。」
把卡卡西一路背回家裡,太過疲累而呈現大字形倒在地上的達茲納,一邊擦汗一邊笑著。
「不過啊!這次打倒了那麼厲害的忍者,這下子應該可以暫時放心了!」
「剛才那個戴面具的人是何方神聖啊?」
小櫻這麼說之後,卡卡西立刻回答:
「那是霧隱忍者村的暗部……名叫忍者追殺部隊的特種部隊戴的面具。一般被稱為屍體處理隊。」
「屍體處理隊?」
小櫻臉上浮現有點厭惡的表情。
「在殺死逃離村子的忍者之後,他們就會把屍體處理掉。這就代表著把一個忍者的存在,完全從這個世界上抹去。」
「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鳴人以像是受到打擊的表情看著卡卡西。
「一名忍者即使已經是死了的屍體,還是會透露出每個忍者村特有的忍術祕密、查克拉的性質、還有用過的特殊藥品成分等秘密情報。」
卡卡西兩眼無神的看著天花板繼續說道:
「比方說假如我死了,而且身體落入別的忍者村手中的話,他們就可以把寫輪眼這種特殊體質的祕密全部調查出來……搞不好的話,還會增加這個術被敵人奪走的危險性。」
「好殘忍啊……」
「忍者的身體會透露太多的情報。因此才會有『忍者追殺部隊』,他們是抹煞背棄村子的『叛逃忍者』,並使他的屍體徹底消失,以防止特有祕密洩漏出去的專家。」
卡卡西丛暈無戚情的聲音說了這些話之後,又繼續說道:
「沒有聲音……沒有味道……這就是忍者的結局。」
在持續短暫的寂寞之後,率先開口的人是小櫻。她臉上帶著不悅的表情說道:
「那再不斬的屍體也會被切得亂七八糟嗎……好恐怖喔。」
這裡是距離再不斬與卡卡西交戰之處不遠的一座森林。四周還淡淡籠罩著可能是剛剛那場戰鬥所引起的薄霧。
戴著面具的少年看著被他放倒在腳邊的再不斬屍體,從懷裡拿出了一些綻放著詭異黑光的道具。
「首先把遮口布割開……讓他把血吐出來……」
少年拿起看似已使用過很久的剪刀,將刀刃接近再不斬的嘴邊。
下一瞬間,少年卻有點吃驚地抬起頭來。某個東西正抓住他的手。
那是再不斬的手。
「不用了……白,我自己來。」
再不斬的身體在發抖。他一邊把嘴邊的布拉下來,一邊用像是喉嚨有東西卡住的聲音說話。
「搞什麼啊……你已經醒過來啦?」
「真是的,你下手還真重啊。」
再不斬在這個名叫白的少年眼前坐起來,並粗暴地拔掉刺在脖子上的千本。
「再不斬先生,你不要亂來。太粗暴的話,真的會死掉的。」
再不斬不悅地看著白的臉說道:
「你要戴著那個騙人的面具到什麼時候啊,快點拿下來!」
白發出呵呵的笑聲之後,用手抓下面具。
「我覺得很懷念,所以就……而且這也很有用吧?」
從面具下出現的是一張看起來像少女般,非常美麗、端整的臉龐。
「要是我沒有出手的話,你可是真的會被殺死啊!」
「如果你要讓我假死的話,那也沒必要故意攻擊要害很多的脖子,可以選更安全的地方吧?」
再不斬一邊把喉嚨裡的血吐出來,一邊對微笑的白抱怨道。
「因為我不想在再不斬先生漂亮的身體上留下傷痕……而且沒什麼肌肉的頸部,比較容易確實命中穴道。」
「哼……跟我講道理啊……」
白面帶微笑地看著再不斬,並開始收拾道具。
「这樣大概會有一個星期動彈不得吧?但如果是再不斬先生的話,一定馬上就能動了。」
白以一種天真无邪的語氣說道。再不斬臉上原本極度不悅的表情也緩和了下來:
「真是的……你就是這麼單純、聰明、不受污染……我就是中意你這一點。」
「呵呵……因為我還是小孩子啊!」
白帶著笑容站起來,並且看著出現在樹林彼端的大海。
「不知不覺間……霧都散掉了。」
之前的霧氣都已經散去,遠方海面上反射的陽光顯得特別耀眼。
「下一次一定沒問題吧?」
再不斬靜靜地,但是充滿自信地回答白的問題:
「下一次的話……我一定會看穿寫輪眼的。」
意識朦朧的卡卡西,因為突然感受到一股突如其來的不安而起身。
「老師,你醒啦?」
坐在窗邊的津奈美因為他的動作而站了起來。
「不對……這裡面有鬼……」
「老師,怎麼啦?」
卡卡西面對坐在遠方的鳴人之後回答:
「一般而言,屍體處理隊都會當場處理掉死者的屍體。」
小櫻以疑惑的表情看著卡卡西。
「你們還不知道嗎?那個戴面具的少年是怎麼處理再不斬的屍體的?」
「我們怎麼知道啊!因為屍體已經被那個面具少年帶走啦。」
「沒錯……如果需要已經死亡的證據,只要把頭砍下來帶回去就夠了……」
卡卡西一邊沉思,一邊把手放在嘴邊。
「還有……問題出在那位忍者追殺部隊的少年殺死再不斬的武器上。」
殺死再不斬的那種像是細長的針般的武器叫作千本。
一直沉默不語的佐助突然像是大吃一驚地瞪大眼睛!
「難道說……」
達茲納跑來參與卡卡西等人的對話。
「你們從剛才到現在到底在說些什麼啊?」
「我猜再不斬他恐怕還活著。」
參與對話的所有人,聽到這句話臉色都顯得非常震驚。
「卡卡西老師,你不是已經確認過再不斬死掉了沒嗎?」
小櫻以接近慘叫的聲音大喊。
「我是確認過了,可是……那恐怕只是陷入假死狀態吧。」
千本這種武器只要不命中要害,就是一種殺傷力很低的武器。而且那也是一種也可以用來進行穴道治療的道具。
「對被稱為屍體處理隊的忍者追殺部隊來說,他們通曉人體組織,要讓人假死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卡卡西一邊掐指細數,一邊繼續說道:
「第一點,他把比自己重很多的再不斬屍體扛回去。第二點,使用殺傷力很低的千本當武器。從這兩點看來,那個少年的目的……」
卡卡西看著所有人。
「恐怕並不是來殺死再不斬,而是來幫他的。」
達茲納嘆了一口氣之後說道:
「但那都是假設吧?你們是不是想太多啦?」
「不……要是覺得有可疑之處的話,就要在事情無法挽救之前做好準備……這一點也是忍者的鐵則。而且卡多的手下也不見得沒有更厲害的忍者。所以呢……」
卡卡西說完這句話之後,看了一下鳴人等人。
鳴人的身體雖然在微微發抖,但臉上則是浮現大膽興奮的笑容。
「哼……」
——聽到讓自己嚐盡苦頭的對手還活著……還能興奮得顫抖啊!
「在我可以行動之前,我要你們去修行。」
「老師!我們就算再怎麼修行也打不過那麼強的忍者啊……」
「別忘了是誰把我從那麼強的忍者手中救出來的。你們現在正在快速地成長。特別是鳴人,你成長得最多。」
鳴人的表情一亮,臉上也露出高興的笑容。
「不過……鳴人,你也別抱持太大的期待。一個多禮拜的時間能做的事情有限。而且再不斬確實不是你們能敵得過的對手。」
但小櫻還是不放心地追問:
「假如再不斬還活著……那萬一他在老師能動之前跑來攻擊的話要怎麼辦?」
「这一點我不能確定……但是我認為人一旦變成假死狀態,必須要花一段時間才能恢復原狀。」
鳴人握緊拳頭,像是無法壓抑興奮的感覺般說道:
「所以要在這段時間內修行是嗎!這下子愈來愈有趣啦!」
「這一點都不有趣……」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站在土房裡的小孩子。
「伊那利!你跑去哪裡啦?」
伊那利脫下鞋子走進房子裡之後,以這個年紀的孩子非常少見的冷淡聲音說道:
「爺爺……歡迎回來……」
然後他跑向達茲納,並且抱住老人的身體。
「伊那利,乖乖打招呼啊!」
津奈美是伊那利的母親。她手插腰,並以生氣的語調看著躲在達茲納背後的伊那利。伊那利緊盯著鳴人等人,沒多久之後就指著他們說道:
「媽媽,他們會死掉喔!」
「你說那什麼話!你這個死小鬼!」
伊那利以像是看透一切的眼神看著憤怒的鳴人說道:
「反抗卡多是不可能有好下場的。」
「你怎麼知道啊!伊那利!給我仔細聽好!我是將來要成為超級厲害忍者——火影的無敵英雄啊!管他是卡多還是誰!我完全不放在眼裡!」
伊那利本來默默地看著鳴人講話,聽到後來,他的表情變了。
「英雄就像笨蛋一樣!那是不可能存在的啦!」
伊那利的臉因為厭惡的表情而扭曲。
「你說什麼!」
「不要這樣啦!對方是小孩子啊!」
「不想死的話,我勸你還是早點回去比較好。」
伊那利回頭看著被小櫻安撫的鳴人,並且走向紙門。
「夠了啦!」
想要追上去的鳴人,被站在背後的小櫻大聲制止,於是他只好臭著臉坐下,紙門則碰的一聲關上了。
但是鳴人還是覺得很不爽。於是他趁著小櫻不注意的時候離開客廳,開始尋找伊那利的下落。當他偷偷摸摸地走上樓梯之後,發現有個房間裡面正傳出些微的聲音。鳴人接近房間偷聽,確認了那就是伊那利的聲音。
本來鳴人想開門對伊那利說教,但手卻停住了。
伊那利在哭泣。在吸著鼻涕啜泣的聲音中,偶爾還能聽到些微的哽咽聲:
「爸爸……嗚……嗚……」
聽到這個聲音之後,鳴人完全說不出任何一句話來,只見他一臉落寞的神情,默默地背向門,走下了樓梯。
這一天的下午,勉強已經能拄著拐杖行走的卡卡西,帶著鳴人一行人到達茲納家附近的森林深處。
「接下來要做的修行,簡單的說就是跟查克拉有關的訓練。」
「老……老師……查克拉是什麼東東啊?」
提出這個問題的人是鳴人。卡卡西聽了整個人為之無力,只是轉頭看了小櫻一眼,示意由她回答:
「查克拉簡單來說,就是忍者使用術時的能量。這是融合身體能量與精神能量來製造的東西,在使用忍術的時候是不可或缺的!」
「每次上課老師一講到很艱深的話題時,我都在睡覺……」
鳴人看著因為他這個回應而怒火中燒的小櫻,戰戰兢兢地說道:
「可是即使不知道這種東西,只要能用身體來學會術就行了吧!」
「鳴人說的沒錯……就算不知道那個理論,我們還是可以使用術……」
但是卡卡西卻對佐助說的話搖頭。
「不,現在的你們可以說根本不會操控查克拉。聽好啦,所謂的提取查克拉,就是取出身體能量與精神能量,然後在體內加以混合。這當然會根據想使用的各種術的性質與力量不同,而需要取出不同的量……也就是能量的調和會有所不同。」
卡卡西說到這裡,看了一下自己的學生們。
「現在的你們並沒有有效地利用查克拉。就算能夠製造出再多的查克拉,要是不能根據每個術所需要的比例來平均控制的話,不光是術的威力會減半,甚至還有可能會無法使出術。而且浪費太多能量,也有可能會導致無法長時間戰鬥。」
所有缺點都被提到的鳴人,只能抓抓頭笑著混過去。
「所以呢,你們要用身體記住操控的方法。這是要賭上性命的修行,注意聽啦。」
卡卡西說完之後,寂靜的森林裡便只聽到吞口水的聲音。
「接下來你們要去爬樹。」
「爬樹?」
小櫻似乎有點震驚地反問。
「沒錯,但不是用手爬上去。」
「不用手爬上去?」
「看著吧!」
卡卡西利用夾在兩手腋下的拐杖走到附近的樹下後短暫地結了印,並且集中精神。然後把腳踩上樹幹。
令人吃驚的是卡卡西像是在地面上行走般,順利地走上與地面垂直的樹幹表面。等他走到樹幹與地面平行的樹枝交接處時,接著倒立走在樹枝的表面上。
現在卡卡西的身體,已經是完全站在與地面相反的地方。
卡卡西在接近樹枝中央的地方停下腳步後,仰望……不,是俯看著非常吃驚的三人說道:
「查克拉運用得宜的話,就可以達到這種境界。你們必須在一星期之內學會這件事。」
「要學會這種小事?」
卡卡西瞇起眼睛看著小櫻說:
「這不是小事喔!把查克拉集中在腳底,讓腳底緊貼樹幹。雖然說起來很簡單,但是要做到這件事,必須要在製造出來的查克拉之中使用必要的分量,還要集中在必要的地方,並且要能維持得住,這一點即使是熟練的忍者也不容易做到。」
卡卡西說完之後,就用手指著自己的腳底。
「首先……要達到這個目的的查克拉不能太多也不能太少,需要量的範圍非常微妙。再加上腳底據說是最不容易聚集查克拉的部位,也就是說……只要學會控制的技巧,不管是多困難的術都應該能夠學得會。」
仰望著卡卡西的鳴人臉上,已經出現興奮的表情。
「另一個目的是訓練你們維持住查克拉,這也是最困難的。」
配合各種術將能量進行微妙調節、並且長時間維持查克拉,比單純地集中查克拉還要難上好幾倍。而且忍者需要製造查克拉的時候,幾乎都是在戰鬥中的時候。在那種連要停下腳步都很難的狀況之中調節並維持查克拉更是難上加難。
「所以要爬樹嗎?」
卡卡西對小櫻點點頭。
「沒錯,要學會關於查克拉的知識,這就是最好的方法。不過光是我在廢話的話,你們也學不會,所以就只能讓你們親自體會了。」
卡卡西這麼說之後,便把苦無射到三人的腳邊。
「你們用苦無在自身能力可以爬到的地方做個記號。接下來就要努力爬到比那個記號還要高的地方。一開始要用走的爬上去有困難,所以你們就一口氣衝上去,然後慢慢地去習慣,懂了嗎?」
鳴人像是等不及般的率先拔起腳邊的苦無大喊:
「這種修行對我來說,真是簡單得不得了啊!因為我現在是成長最快的人啊!」
「不要說大話了,開始爬吧!」
鳴入學卡卡西結印,並且開始閉上眼睛集中精神。等他一張開眼睛後,便充滿幹勁地衝向眼前的樹。
如果要說他到底有沒有成功地爬上去,那只能說鳴人的第一次挑戰,只在樹幹上踏了開始的第一步而已。幾乎完全不會操控查克拉的鳴人,根本沒辦法讓腳底黏在樹幹上。
佐助的狀況還算好一點。雖然他能夠集中查克拉,但是佐助集中的查克拉太多了。如果查克拉的量太多,腳根本就無法吸在樹上,反而會被彈開。結果佐助在樹幹上跑了幾步之後,就從樹幹上被彈飛出去了。
「這還挺簡單的啊!」
鳴人與佐助聽到這個聲音之後立刻抬頭。小櫻正坐在與卡卡西所在之處的樹幹差不多高的樹幹上看著他們。
「現在最會操控查克拉的人,好像是身為女孩子的小櫻呢……」
但是鳴人與佐助所擁有的查克拉量,卻是小所櫻比不上的。只要能夠學會這些事情,對他們來說,應該就會變成龐大的資產。
卡卡西臉上帶著苦笑看著只知奮力往前衝的鳴人,心裡這麼想著。
在他的視線邊緣,出現了一個小小的人影。
是伊那利。這個年幼的少年看著努力奮鬥的鳴人等人,沒多久之後,他就回頭往自己的家跑去。

5
在再不斬與卡卡西交手的隔天。卡多帶著武士保鏢出現在再不斬的巢穴裡。
即使卡多等人粗暴地打開門走進來,躺在床上的再不斬還是沒有動靜,只是靜靜地看著天花板。
「連你都失手了啊,看來霧之國的忍者還真是沒用!」
坐在床邊的白,回頭看著他們。
卡多的左右兩側各跟隨著一名露出上半身的壯漢,以及一名穿著附有帽子的外套、頭上戴著毛線帽的年輕武士。他們懸在腰間的刀子都是不錯的武器,從一舉一動中也可以發現他們確實擁有配得上這等武器的實力。
只不過,他們的實力依然還是遠遠不及忍者的戰鬥技術。
「連替部下擦屁股也辦不到,這算什麼鬼人啊……笑死我了。」
但是再不斬對卡多的話完全沒有任何反應。
他身邊的兩名武士往前走了幾步,並用手抓住刀柄。看來他們似乎覺得再不斬很無禮。
卡多制止武士後繼續走近再不斬。來到了枕邊之後,卡多伸手抓住想再不斬的臉。
「你不要閉嘴不說話啊,說點什——不會吧?」
白用右手抓住卡多的手腕。
「不要用你的髒手摸再不斬先生。」
這股不像是少年該有的力量,讓卡多手腕的骨頭嘎嘎作響。
「可惡……你……」
發現苗頭不對的武士們,急急忙忙地跑到主人身邊。
但是就在下一個瞬間,他們發現本來應該拿在手上的刀子,居然就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將兩把刀以交叉的方式指著武士的人,就是剛剛還抓著卡多手腕的白。
「怎麼可能……居然在一瞬間……」
「勸你們不要動手比較好……」
白這時候的眼神,讓卡多死也忘不掉。
「——我已經生氣了。」
卡多只能拚命地不讓自己發出慘叫聲。
「再給你一次機會!要是下次也失敗的話,這裡就沒有你們的容身之處了!」
卡多一邊大叫,一邊帶著武士像是逃跑般的離開了。
「你何必多管閒事……」
說這句話的人是再不斬。躺在床上的他,其實已經偷偷地抽出苦無了。
「這個我知道,不過現在殺死卡多還太早。要是我們在這裡引起骚動的話,又會被那群傢伙所追殺,所以現在要多忍耐啊。」
身為霧隱忍者村逃亡忍者的他們,奸不容易甩掉追兵逃到這裡來。如果在這種狀態下被敵人發現,那他們就很難逃過一劫了。
再不斬面向天花板,僅僅移動眼睛看著白。過沒多久之後,他閉上眼睛說道:
「是啊……說得也是。」
翌日,四周並沒有起霧,天氣非常地好。
達茲納與他的夥伴們,正在從波之國延伸至木葉國海岸的橋樑施工現場努力工作。
「妳怎麼在這裡啊?那個金髮小子跟酷小子跑去哪裡啦?」
小櫻坐在橋的欄杆前呆呆地望著大海,正好路過的達茲納停下腳步看著她。
「他們還在修行。因為我很優秀,所以卡卡西老師叫我來保護你。」
達茲納很懷疑地看著小櫻。
「真的嗎?」
小櫻因為自尊心受損的關係,內心顯得有點不滿。
實際上,卡卡西真的是叫小櫻來保護達茲納。由於小櫻馬上就完成了爬樹的考驗,而且卡卡西現在又動彈不得,所以需要派個人來保護達茲納。
「達茲納,可以跟你談談嗎?」
帶著難以啟齒的表情跑來找達茲納的,就是從剛剛就一直想要跟達茲納說話、年紀跟他差不多的男人。
「怎麼啦?基奇?」
「我想了很多……造橋這件事……我可以退出嗎?」
基奇的臉上帶著痛苦的表情,微微低著頭說道。
「為什麼?怎麼連你都這麼說?」
「雖說我們兩個是老交情了,但如果繼續跟這件事情扯上關係,連我們也會被卡多盯上的!而且你也是……所以,我想造橋的事情就算了吧?」
「這可不行。我們就是因為相信這座橋能夠給這個資源貧乏的國家帶來新的活力,所以大家才會一起建造這座橋的不是嗎?」
達茲納也很痛苦地說著,並且讓自己背向基奇。
「算了,我知道了。基奇,你明天就不用來了,對不起。」
「達茲納!」
「已經中午了……今天就到此為止。忍者小姑娘,我們走吧。」
跟著達茲納離開施工現場,並且一起來到附近最熱鬧街上的小櫻,感受到鎮上飄著一股奇異的氣氛。
「這是怎麼一回事?店裡幾乎沒有東西可賣。而且到處都看得到找工作的看板與乞討的人……」
突然,有個大喊「抓小偷!」的男人,跑過正在自言自語的小櫻面前。前方還可以看到有個人抱著某個東西正拚命奔跑。
不只如此……還可以看到年紀很小的孩子,正坐在路邊像是抱著頭般屈著身子。
沒多久之後,有個身上髒兮兮的小孩子靠過來,以非常誠摯的眼神向小櫻乞討食物。小櫻不自覺地把她當做緊急糧食的糖果都給了那孩子。結果馬上就有很多人聚集到小孩旁邊,而且聚集過去的人不只是小孩子,甚至還有大人。
「你們別這樣啦!」
聽到小櫻的聲音之後,聚集過去的人們,就像是蜘蛛的幼蟲般四處逃散。而那個小孩子也帶著害怕的眼神跑掉了。
「這個城鎮到底是怎麼啦?」
「卡多來到這裡之後,這裡就變成這種模樣了。」
卡多表情嚴肅地說到。
「所以現在我們很需要那座橋……那是我們不會屈服在任何事物之下的勇氣象徵。也是為了讓這個國家決定逆來順受的人們,重新找回呵面對現實』的勇氣。」
小櫻看著面帶沉重表情說出這些話的達茲納,卻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只花了一天的時間,佐助便已經能夠讓自己在力量足夠的狀態下,爬到卡卡西最早爬上去的樹枝附近了。
但更驚人的卻是鳴人的成長。一開始根本沒辦法踏上樹幹的他,現在已經能夠爬上佐助高度的三分之二處了。鳴人能夠做到這種程度,全都是因為他在不惜被小櫻嘲笑的狀況下去詢問她訣竅的緣故。
小櫻教他的事情其實很簡單,也就是不要太過用力。但是這一點對不論做什麼事情都一定全力以赴的鳴人來說,卻是他完全沒有想到的。
佐助偷偷看著鳴人在樹上劃下的刻度,內心有點焦急。
——那傢伙快追上我了。
不過鳴人自己則是對不管多麼努力,都還是追不上佐助這一點感到非常煩躁。
「喂,鳴人。」
佐助在鳴人正在集中精神,準備要再爬一次時候叫住了他。就在鳴人覺得「帥啊,這次一定可以成功!」的瞬間,卻因為被佐助叫住而跌倒了。
「你在搞什麼鬼!不要打擾我集中精神啦!」
佐助有點難為情地垂下眼睛,然後像是下定決心般抬起頭問道:
「小櫻到底跟你講了些什麼?」
鳴人一瞬之間搞不懂佐助說的話代表什麼意思。因為他從沒想過佐助會問自己問題。
等到鳴人終於搞清楚狀況之後,他開始得意地笑著說:
「……不告訴你!」
他看到佐助的表情僵住了。
到了黃昏時刻,兩人回到達茲納家時,正好是要吃晚飯的時刻。雖然兩人的疲勞都達到最高點,卻還是大口大口地狼吞虎嚥著。然而因為兩人都過度地消耗體力,但他們的胃卻無法承受這樣大量的進食,雖然如此,就算有時候會差點吐出來,他們卻還是繼續大口吃著。
因為他們都不想輸給彼此。
卡卡西感受到兩人想要成長的強烈意志,點了點頭,但是卻在心裡吐槽說「可是吐出來就不對囉」。
「這張照片怎麼了?」
已經吃飽飯的小櫻看著牆壁上掛著一個相框,回頭詢問達茲納等人。
相框裡放的是達茲納一家人的照片。但是後方本來應該還有一個人的地方卻被撕破了。
「這張照片被撕破的地方本來是誰呢?看起來好像有人故意把這一角撕掉的。」
小櫻只是不經意地開口。但是達茲納、津奈美與不發一語坐在餐桌角落的伊那利之間,卻產生了很尷尬的氣氛。
「那是我丈夫。」
過了一會兒,津奈美以平淡的聲音回答。
接著達茲納以僵硬的聲音說道:
「那是以前……被稱為城鎮英雄的人……」
伊那利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並且走向門口。
「伊那利!你要去哪裡?」
津奈美的聲音明顯變得十分慌張。但是伊那利還是一語不發地打開門走出去。
「爸爸!我不是請你不要在伊那利面前提起那個人的事嗎?」
「這看起來好像有什麼原因……」
卡卡西說了這句話之後,達茲納大大的嘆了一口氣,開始靜靜地述說。
那是件悲傷的事情——
這是發生在三年前的事情。
在年幼時期就失去父親的伊那利,每次都被其他小孩子們排斥、欺負。
某一天,伊那利跟平常一樣遭到欺負。對方把他養的狗波奇丟進海裡,並且慫恿伊那利跳進海裡去救小狗,最後,不會游泳的伊那利還是被推到海裡去。
伊那利就這樣沉人海底。其實如果他有稍微努力掙扎一下的話,說不定就能得救,但是這時候的伊那利就是認定了自己絕對做不到。
等他回過神來時,已經躺在熊熊燃燒的火堆前休息。救了他的人,是一個來自外國、名叫凱沙的青年漁夫。
凱沙是個溫柔體貼又有勇氣的男人。
他對哭著說當波奇被丟進海裡時,自己根本束手無策、只能害怕得發抖的伊那利說道:
每個人都不是生來就有勇氣的,但千萬別讓自己過著會後悔的人生。
「真重要的東西……就算失去生命,也要用雙手來保護到底!如此一來,就算死了,也會永遠留下男子漢活過的證據……沒錯吧?」
伊那利非常仰慕說完這句話之後臉上露出笑容的凱沙。
仰慕凱沙的並不只有伊那利。他很快地就被鎮上的人們接納,並且開始在鎮上生活。
伊那利幾乎每天都與凱沙一起度過,而且還想盡辦法模仿那個青年。兒子著迷的人物,身為母親的津奈美當然也會喜歡。不知不覺地,凱沙就成為了他們的一家人。當然,伊那利也很高興他成為自己的家人。
正式成為鎮上的一员之後,凱沙立刻就成為人們敬重的對象。
淹大水的時候,他為了防止災害擴大,而奮力地去堵住堤防。當兩個城鎮之間起衝突時,他會走在最前方,去安撫即將爆發衝突的人們。當城鎮因為漁獲量不足而面臨食物短缺的危機時,他就會駕船到海象惡劣的遠方去尋找新的漁場。當島上少數的耕地受到風暴侵襲時,他就會特地越過大海把土運來,藉此讓耕地復活。
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鎮上人們一開始就放棄、認為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然而,這些事凱沙都做到了。
伊那利愈來愈為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父親感到驕傲,而鎮上的人們也開始相信能夠把不可能的事情變成可能。
直到卡多來到波之國為止……
那個貪婪的男人來到波之國後,就利用他收購的權力做出許多粗暴的舉動。
當卡多的魔手伸向他們的城鎮時,凱沙不顧達茲納與津奈美的制止,單獨前去與卡多進行交涉。
幾天之後,來到城鎮的卡多讓人們看到非常震驚的景象。他把磔刑台立在城鎮的廣場之後,便把人們非常熟悉的一個人物綁在上面。
那正是凱沙。
全身遭到鞭打、因而滿身是傷的凱沙眼中,還是寄宿著強烈的意志。他在群眾中找到伊那利之後,對他笑了一下。
伊那利大聲地呼喊著父親。
卡多看到這個景象之後,臉上帶著冷酷的笑容對鎮上的人們宣言。
這個男人是企圖計畫恐怖攻擊來危害自己與卡多企業的大壞蛋,因此要公開處刑。
伊那利到最後那一瞬間,都相信凱沙能夠挽救自己的困境,他用力嘶喊著,一直嘶喊到自己吐血為止。
「爸爸!」
但是不可能並沒有變成可能,奇蹟也沒有發生。
站在卡多身邊的武士拔出刀子砍下去之後,凱沙染紅了廣場,並且變得一動也不動了。
不知道是不是想太多的關係,達茲納說完之後,身體好像變小了一圈。
「之後伊那利就變了一個人……鎮上的人們也變了。」
鳴人在聽這件事情的時候,一直瞪視著前方。
現在的他已經知道伊那利為什麼要擺出那種態度了。
「伊那利拋棄了所有他父親活著的證明,照片也被他拋棄了,之前他一直都很珍惜那張照片的。但是我認為他只有那樣,才能夠逃開失去父親的悲傷。」
心情十分激動的鳴人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但卻跌倒了。卡卡西從他的背後說道:
「如果你要去修行的話,我勸你不必了,再繼續做下去可是會死掉的。」
「我要去證明給他看……」
「證明什麼?」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鳴人身上。
「我要去證明給他看……這個世上還是有英雄存在的!」
鳴人以堅強的意志說出這句話之後,便離開了客廳。

6
時間又過了幾天。
鳴人幾乎一直都在森林進行爬樹的修行,頂多只有回達茲納的家吃飯,甚至連睡覺的時候,都是直接躺在森林裡就睡了。
雖然卡卡西已經警告過他,然而鳴人的體力依然沒有用盡。卡卡西在心中相當佩服這個少年無止盡的體力。看著樹幹上的刻度,就可以發現修行進行得十分順利。
修行開始之後的第六個早晨來臨了。
「鳴人他要不要緊啊?小孩子三更半夜一個人跑出去……」
卡卡西笑著對擔心的津奈美說道:
「放心吧!別看他那樣,他好歹也是個忍者啊!」
伊那利還是一如往常地坐在餐桌的角落發呆。但是只要一聽到關於鳴人的事情,他的表情就開始有些微的改變。
「是嗎……他真的還活著嗎?」
佐助以一貫的冷淡語調說話之後,伊那利的表情就顯得有點鬱悶。
而鳴人則是像往常一般,呈現大字形躺在森林裡睡覺。
雖然太陽已經升起,林子裡也被陽光照亮,但是鳴人似乎沒有醒過來的跡象。因為他的睡相太過純真,小鳥們也沒有多加警戒,而是在鳴人的周遭覓食。
「在這邊睡覺會感冒的喔。」
鳴人慼覺到肩膀被突然抓住,還聽到小鳥們飛走的聲音。他睜開眼睛之後,看到說話的人正在俯看著自己。
還沒有清醒過來的鳴人坐起身,揉著眼睛說道:
「嗯?妳是誰啊?」
那是個十分漂亮的少女。她的皮膚像雪般白皙,覆蓋在背後的直順長髮,有著像是黑檀般的烏黑光澤。她那像是要給鳴人看而伸出的手上,提著一個裝著摘下來的野草的籃子。
「我正在這裡摘些藥草……因為我認識的人生病了。」
「大姊姊,一大早的,妳還真辛苦啊。」
「你才是呢。你在這裡做什麼?」
「我嗎?嗯……修行!我正在修行!」
鳴人笑著回答。
「修行?看你有護額……難道你是忍者?」
「我看起來像嗎?真的嗎?沒錯!我是忍者!」
鳴人不禁把身體往前挺。因為到目前為止,第一次見到他的人,都沒有一開口就說他是個忍者的。
少女笑了笑看著鳴人。
「真有趣啊……你為什麼要修行呢?」
「因為我想變得更厲害啊,我想成為村子裡最厲害的忍者,還要讓所有的人都認同我的力量!」
鳴人說到這裡之後,頓了一下之後又繼續說著:
「而且我還要向某個人證明一件事情!」
少女的臉上一瞬間失去笑容。
「你這麼做是為了誰?還是為了自己?」
「什麼?」
少女又笑了。
「你有……對你很重要的人嗎?」
鳴人搞不懂少女的意思。少女則是繼續說道:
「人啊……在想要保護重要東西的時候,就真的能變得很堅強。」
「沒錯,這一點我也知道得很清楚喔!」
鳴人把對方說的話與伊那利及其父親凱沙的事情重疊在一起。同時也跟伊魯卡、卡卡西對自己抱持的那種溫暖又強悍的想法重疊在一起。
少女聽到鳴人的答案之後,便笑著提起籃子站起來。
「抱歉打擾到你修行了。你會變得更強的……我們以後有緣再見吧!」
少女一邊說話一邊轉身,最後又說了一句話:
「啊,還有,其實我是男的。」
雖然他已經拿下面具並放下頭髮,但是這個少年就是欺騙鳴人等人,把陷入假死狀態的再不斬帶走的忍者——白。不知道他真實身分的鳴人,只能呆呆地看著他前一刻還以為是美少女之人的背影。
又過了一天。
卡卡西與小櫻一起來到鳴人與佐助應該在進行修行的地方,卻因為找不到他們而皺起眉頭。
「他們在哪裡?不會已經放棄修行逃走了吧?」
「嘿嘿!怎麼樣啊?」
鳴人在高高的樹枝上看著下方。
「我已經可以爬到這麼高的地方啦!」
站到樹枝上之後,鳴人得意地雀躍著。下一瞬間,卻像是沒站好般地腳滑了一下。
「糟糕!」
卡卡西雖然康復了大半,但卻還必須仰賴拐杖行走。因此他雖然想立刻衝過去救鳴人,但誰都看得出來根本來不及。
「騙你們的啦!」
只見鳴人正以雙腳附著樹枝的狀態垂吊在樹枝上,就跟卡卡西最早示範的狀況一樣。
可能是因為真的很擔心的關係,小櫻忍不住對鳴人破口大罵:
「白癡!搞什麼啦!」
「呵呵,嚇到你們了……啊——」
這次可就不是開玩笑了。可能是鳴人太大意的關係,他的腳不小心離開了樹幹。一旦拉開距離,即使再次集中查克拉,也不容易再黏住。因此鳴人這次是真的從樹上掉下來了。
卡卡西挺直上半身瞪大眼睛。
「那個白癡!」
不過鳴人的身體卻掛在半空中。原來——
在千鈞一髮的狀況下,抓住鳴人的腳讓他免於從高樹上墜落的人,就是也垂吊在樹枝下方的佐助。
「你這個大白癡。」
當晚,卡卡西對鳴人與佐助宣佈修行結束。他的體力也已經幾乎完全恢復了,不過這也表示他們同時給了對手足夠的時間恢復力量。卡卡西決定從明天開始,繼續正式保護達茲納。
「不過……既然是我謊報任務內容在先,為什麼你們還願意留下來幫我呢?」
面對達茲納提出的這個問題,卡卡西的回答則是:
「這是信義的問題……見義不為非勇也。這是上一代火影的訓示。忍者並不只是為了錢而賣命。」
「这樣啊……」
「對了,造橋的工作怎麼樣了?我聽說快完成了。」
達茲納笑著說:
「是啊,多虧了你們,我也是累壞了呢!就跟那兩個小鬼一樣!」
鳴人等人後來又繼續進行特訓,直到深夜才回來。被佐助攙扶著,總算是回到家的鳴人一趴在桌子上之後,就直接在桌上睡著了。
有一雙眼睛在旁邊一直看著鳴人,那就是伊那利。
一直默默地看著鳴人所作所為的伊那利,就在達茲納說完話的那一瞬間,出現了些微的變化。
「為什麼……為什麼……」
鳴人聽到伊那利的聲音之後,慢慢地抬起頭。伊那利流著眼淚,像是在大叫般說道:
「為什麼你要這麼拚命!就算你再怎麼修行,最後還是打不贏卡多啊!不管多麼地努力,終究是打不贏強悍的對手啊!」
伊那利像是慼情潰堤般,衝口說出了這些話。
鳴人慢吞吞地看了伊那利一眼之後,以懶洋洋的聲音說道:
「少囉唆,我跟你不一樣。」
「看到你我就覺得很不爽!你根本不瞭解這個國家,還那麼愛出風頭!你一點都不瞭解我!我跟你這種沒經歷過痛苦,老是笑嘻嘻的傢伙不一樣!」
「所以呢?」
鳴人用力撐起本來已經施不上力的手,讓自己從桌子上爬起來,並且以有點發抖的聲音說道:
「所以你就可以把自己當成悲劇主角,每天哭得唏哩嘩啦?」
伊那利的表情瞬間僵住。鳴人的臉上出現憤怒的表情之後,咬緊牙關地像是從牙齒縫隙間擠出聲音般:
「像你這種笨蛋就永遠哭下去吧!沒用的愛哭鬼!」
鳴人用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出了客廳。
伊那利目送他離開之後,默默地一個人走到面海的走廊上,呆呆地望著天上的月亮。
「我可以坐這邊嗎?」
伊那利回頭之後,看到卡卡西的身影。
「鳴人這傢伙不是故意的……他就是不太會說話。」
卡卡西坐在伊那利身邊,慢慢開始述說鳴人的生平——自從出生之後就是孤獨一人……而且還要一直忍受著寂寞,假裝自己很開朗……
「他總是拚命努力想獲得別人的認同。為了他的『夢想』,他賭上性命地在努力。」
伊那利沉默不語。
「他已經哭夠了。我認為他是因為確實體會到光是哭泣沒有用,也知道了要繼續前進到底該怎麼做,靠這種方式得到的強悍是貨真價實的,就跟你爸爸一樣。」
伊那利抬起頭來。
「鳴人他啊,好像覺得不能不管你的樣子,因為他覺得你跟他滿像的嘛。」
伊那利帶著複雜的表情看著微笑的卡卡西。
鳴人根本不記得自己前一天晚上到底是怎麼睡著的。當他醒過來的時候,太陽早就已經高高掛在天上,達茲納的家裡也是一片靜悄悄,完全聽不到平常的那個達茲納豪邁的聲音。
「啊!我睡過頭了!」
鳴人立刻起床之後,穿著睡衣在家裡到處奔走尋找其他的人。
「鳴人,你睡醒啦?」
鳴人找到津奈美與伊那利所在的房間之後,立刻跑進去問卡卡西等人的下落。
「老師他們呢?」
「他們跟我爸一起去施工現場了。因為你一直沒有起床,所以他說就讓你好好休息……」
津奈美話都還沒有說完,站在門口探頭進來的鳴人就馬上消失了。接下來就聽到鳴人在家中跑來跑去的聲音。沒過多久之後,鳴人就跑過津奈美等人的眼前,稍微打了聲招呼之後,立刻衝出大門。
選擇不走大馬路而是抄捷徑到施工現場的鳴人,筆直地衝進森林裡之後,就急急忙忙地在樹枝之間移動。雖然不見得敵人今天就會出現,但鳴人就是靜不下心來。
突然,鳴人的視線瞄到一個奇怪的景象,讓他停下腳步。
「怎麼了?」
他來到地面之後,看到森林裡的樹被砍得亂七八糟。不只是這樣,在不遠的地方還有被砍得慘不忍睹的動物屍體。
「這是山豬嗎?為什麼會……」
鳴人開始思考。可以確定這是不尋常的事情。
山豬身上的傷痕看來很明顯是刀傷。鳴人回過頭看著樹被砍的方向,雖然不知道這些刀痕延續到哪裡去,但看起來好像是在往達茲納的家前進。
突然慼到不安的鳴人瞄了一下施工現場的方向後,接著就順著刀痕回頭往達茲納的家跑去。
在沒有樹的地方就找不到刀痕了,但已經可以確定砍傷樹的人往哪裡去了。
「目標果然是大叔的家啊!」
從達茲納家那個方向,可以感覺到明確的殺氣。那並不是再不斬的殺氣。從感覺就能知道那只是小嘍囉的殺氣。
但是津奈美與伊那利還在家裡。
「可惡!希望來得及!」
鳴人以非常快的速度跑向就在前方的房子。
此時,伊那利正站在廁所裡的洗臉台前,準備打開水龍頭洗手。突然,他聽到了母親的叫聲。
「媽媽!」
「這小鬼是幹什麼的?」
伊那利跑到脫鞋所之後,看到兩個劈開木牆闖進家裡的武士背影,以及被武士們逼到牆邊的母親津奈美。
「人質只要一個就夠了,而且帶著小鬼反而麻煩。」
「要宰了他嗎?」
身材高大的武士們亮出刀子,臉上浮現出賊笑望著伊那利。伊那利被他們的眼神嚇得動彈不得。
「等一下!你們敢動我兒子的話,我就馬上咬舌自盡!」
武士們皺著眉頭回頭看津奈美。
「你們想要人質來威脅爸爸對吧?如果敢對他動手,那你們就得不到人質了。」
光著上半身的武士臉上浮現不耐煩的表情說道:
「嘖……好吧。」
「小子,你該好好感謝你媽。」
頭上戴著毛線帽的武士臉上帶著笑容說道。
伊那利的身體因為恐懼而發抖,只能留著眼淚蹲在原地。那個武士好可怕。如果反抗他們的話,就一定會被殺死。我還不想死……
——沒用的愛哭鬼!
伊那利腦中好像聽到鳴人的聲音,因而找回了自我。
他想起了被武士殺死前一秒的凱沙的臉。凱沙常常掛在嘴邊的那句話,也同樣在他心中迴響著。
——真正重要的東西……就算失去生命,也要用雙手來保護到底。
伊那利揉揉自己的眼睛。擦乾了眼淚後用力地站了起來。
「我也可以變得堅強吧?爸爸!」
他衝到屋外,正好看到武士們要把津奈美帶走。
「等一下!」
伊那利用盡力氣大喊。
「放開我媽媽!」
他一邊大叫,一邊衝向武士們。我要變強!伊那利在心中一直反覆說著這句話。
「伊那利!」
津奈美尖聲大叫。武士們揮出去的刀子,將伊那利的身影砍成碎片,然而發出聲響掉落在陽台上的,卻是一段被砍成碎片的東西。
「不……不會吧?這是……」
「替身術?」
驚訝著以為自己剛才應該有確實殺死小孩的武士們背後,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
「對不起,我慢了一步!不過英雄都是晚一步登場的啊……」
終於回過神轉頭看的武士們,看清楚站在津奈美與伊那利身前像是在保護他們的人影之後,臉上又浮現奸詐的笑容。
「原來是達茲納請來的沒用忍者啊……真是的……」
鳴人裝作沒聽到對方嘲笑的話,反而是鼓勵伊那利:
「都是因為你吸引他們的注意,我才能趁機救出你媽。」
「混帳!」
「居然敢看扁我們!」
憤怒的武士們擺出居合斬的架式,用手握住刀柄,並且拉近與鳴人的距離。
「大哥哥!」
鳴人對伊那利眨了眼之後,以非常快的速度對兩個武士射出手裡劍。武士們沒有發現這只是牽制的動作,很得意地用刀子把手裡劍打掉。
「哼……這種東西怎麼會管用啊!」
「白——癡!」
就在武士們聽到從背後傳來的聲音同時,就被從後方來襲的鳴人的影分身同時踢倒。遭到鳴人的影分身踢中後腦勺、臉部直接撞擊地面的武士們就這樣昏了過去。
鳴人仔細地把對手綁住,然後面向伊那利說道:
「昨天真是不好意思啊,就當我沒說過那句話吧。」
鳴人說完之後,把手放在伊那利的頭上說道:
「你很堅強喔!」
聽到這句話之後,伊那利流下了眼淚。
「可惡!」
「怎麼啦?」
「如果我哭了,又會被鳴人哥哥罵是愛哭鬼……」
鳴人帶著笑容看著拚命揉眼睛的伊那利說道:
「你在說什麼啊?高興的時候,也是可以哭出來的啊。」
這句話讓原本拚命想要止住眼淚的伊那利,止不住地眼淚直流。
鳴人有點難為情地笑了笑,便朝橋的方向看去。
「我要趕快過去。既然這裡遭到襲擊的話,那大橋那邊可能也危險了……」
伊那利聽鳴人說完之後就點了點頭。
「這裡交給你也沒問題了吧?真是的,英雄還真是辛苦啊!」
「就是說啊!」
鳴人聽到伊那利在自己的背後用相同的口氣說話之後,再次跑上通往橋的道路。
時間稍微往前回溯。
就在鳴人終於起床,正要趕往大橋的時候,卡卡西一行人正好抵達橋樑的施工現場。
「有東西在這裡……」
停下腳步的佐劝說道。而卡卡西也同意他的說法。
「是啊。」
「啊!你們看!」
小櫻指的地方,可以看到有許多穿著工作服的男人倒在那裡。緊張地跑過去的達茲納,在聽到還有氣息的男人所說的話之後,便皺起了眉頭。
「你怎麼了?喂!」
「有……怪物……」
卡卡西看著天空。
「真是剛好啊……」
本來晴空萬里的天空開始變成乳白色。看到這個景象,卡卡西放低了腰部,一邊擺出架式一邊大喊:
「敵人要來了!」
佐助與小櫻也早就發現到了。他們迅速地移動到卡卡西背後,並且擺出準備戰鬥的架式。
「卡卡西老師,這是那傢伙用的霧隱術吧?」
就像是在回答小櫻的疑問一般,有個聲音從四周傳來。
「一個禮拜不見啦,卡卡西。你還是老樣子,帶著幾個沒用的小鬼啊……他又在發抖了喔,真是可憐。」
下一瞬間,卡卡西等人的周圍被突然出現的好幾個再不斬包圍住。
佐助就跟再不斬說的一樣,身體正在微微地顫抖著,但是他的臉上卻浮現看似很輕鬆的笑容。
「我是高興得發抖。」
再不斬的表情變成震驚了。
「動手!佐助!」
就在卡卡西下令的那一瞬間,佐助以非常快的速度衝過水分身之間。等到他繞過一圈再次回到原位解除架式之後,原本圍在他們四周那些本來是再不斬的物體,都變成水散掉了。
「喔?居然能看出哪些是水分身啊……白啊,看來你多了一個勁敵喔。」
再不斬從霧中出現在距離梢遠的地方。他的背後正跟著那個臉上戴著面具的少年。
「看樣子我預測得沒錯啊……」
卡卡西冷靜地說道。
「那個戴面具的小子,怎麼看都是再不斬的夥伴。」
「那傢伙現在居然和他堂堂正正地站在一起。」
憤怒的小櫻想要往前走,但卻被佐助所制止。
「那傢伙由我來對付。」
佐助看著那個戴著面具、名叫白的少年,緩緩沉下腰。
「他竟敢演這種差勁的把戲……我最討厭這種裝神弄鬼的傢伙了。」
「佐助好帥喔!」
卡卡西忍不住在心中吐槽說『妳也太明顯了吧?』並同時看著小櫻,心想:如果是鳴人說了同樣的話,小櫻一定會馬上賞鳴人一個爆栗。一想到這卡卡西的心中開始有點同情鳴人了。
白看著佐助,以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說道:
「那個少年真是了不起。就算水分身只有本體十分之一的力量,可是他居然那麼輕鬆地就解決了。」
「我已經做好準備了。快上!」
當再不斬說完的同時,白的身影便立刻消失。下一個瞬間,白突然出現在佐助眼前。但是佐助依然不慌不忙地應付。
看到這個狀況的卡卡西與小櫻,立刻圍著達茲納擺出防禦陣式。
「我不想殺你,可是你也不肯退下去吧?」
白以右手的千本被佐助擋住的姿勢,與佐助展開激烈的角力,並且如此說道。
「別說傻話了。」
佐助也在這樣的狀況下,浮現輕鬆的笑容回答。
「果然……可是你跟得上我接下來的速度嗎?尤其我現在已經佔了兩個優勢。」
「兩個優勢?」
佐助稍微瞇起眼睛。
「第一個就是因為你破解水分身的關係,讓這附近灑滿了水。第二個就是我封住了你的一隻手,所以你只能防禦我的攻擊。」
說完這句話之後,白能夠自由活動的左手,以非常快的速度結印。這是連卡卡西都沒看過的秘技。
「他居然可以單手結印?」
「秘術!千殺水翔!」
在結完印的同時,白的右腳踩了一下地面。瞬間,灑在周圍的水變成細長的針飄浮到空中。當針銳利的尖端轉向內側,包圍住正打得難分難解的兩人時,白立刻往後一跳,無以計數的飛針就飛往佐助的方向攻擊。
下一個瞬間,佐助閉上眼睛結印,並且把意識集中在腳底。沒多久之後水針隨著撞擊的聲音射過來。
但是當水珠再次飛散之後,佐助本來站的地方卻不見他的蹤影。
「消失了?」
注意力被吸引的白,慢了一步才發現來自頭頂上的手裡劍。他驚險地躲過手裡劍之後著地,馬上又從背後聽到一個意想不到的聲音。
「沒想到你動作還挺慢的啊……」
不知何時繞過去的佐助手持苦無站在白的背後。就在千殺水翔的水針即將刺中佐助的那一瞬間,他把大量的查克拉集中在腳底,直接跳向空中。無數水針唯一無法覆蓋的地方就是頭頂上,因為那些水來自地面。
「接下來,你只能防守我的攻擊而已!」
佐助以快得嚇人的速度,從白的背後開始發動單方面的攻擊,完全不讓戴著面具的少年有任何機會反擊。就在對方躲過他揮過來的苦無之後,佐助順勢利用指尖的力量把苦無射出去,當白驚險地躲過這個極近距離的攻擊之後,佐助又接著對姿勢垮掉的對手踢出加上體重的沉重一擊。
白被這一腳踢飛到遠方之後,幾乎回到了再不斬所站的地方。
「原來如此,難怪你會那麼說。」
再不斬這麼說之後,卡卡西立刻回答:
「要是太小看我們,那可就傷腦筋囉!佐助是可是我們木葉的第一新人,小櫻則是村子裡腦筋最好的忍者……還有另外一個愛出風頭,最出入意料之外的胡鬧忍者——鳴人。」
再不斬快樂地瞇起眼睛,並發出笑聲說道:
「白……你還不明白嗎?這樣下去死的可是你喔!」
白安靜了一下之後,回答說道:
「是啊……真是太可惜了……」
白說完這句話後,慢慢站起來的身體四周,開始飄著冷氣造成的白煙。
「這是……冷氣……怎麼回事?」
白在困惑的佐助面前結印施術。
「秘術!魔鏡冰晶!」
灑在地上的水開始發生變化。包圍著佐助的水面開始出現脈動,然後像是生物般地動起來,彷彿水做的布條般開始往空中蔓延。接觸到冷氣之後,那些水帶就結成了冰晶,變成一片片又大又薄的東西。
「!」
好幾塊像是鏡面的冰牆圍住了佐助。
白走近其中一塊冰,伸出雙手去作出推的動作。下一秒鐘,白的整個身體就像是被吸進薄薄的冰板中消失了,同時圍著佐助的所有冰鏡上,都出現了白的身影。
「可惡!」
卡卡西離開達茲納,想要衝向圍著佐助的冰牆。但是再不斬卻阻擋在他面前。
「你的對手應該是我吧?既然白都使出了那個忍術……那小子就死定了。」
「啧……」
卡卡西咬緊牙關,雖然擔心,但再不斬可不是個可以讓他一邊幫助佐助還能一邊應付的對手。
佐助的四面八方都可以聽到白的聲音。
「那我差不多要開始了。就讓你看看我真正的速度吧!」
在搞不清楚對方的意圖之前,佐助先擺好架式。謹慎地看著照映出白的每一面冰鏡。
——這是……鏡子?他到底要幹什麼?
鏡子裡的白握著千本擺出架式。在此同時,佐助的上臂突然慼受到一陣痛楚,下一個瞬間,疾風——不,比疾風還要快的速度,無數的飛針射向佐助。
「嗚!」
幾乎是在同一瞬間,佐助的全身都被砍傷了。
「佐助!」
小櫻大叫一聲後,以有點顫抖的聲音回頭對達茲納說道:
「達茲納先生,對不起,我……」
「沒關係,妳去吧!」
小櫻堅定地點點頭後,一邊往佐助那邊跑去,一邊把已經抽出來的苦無射出。雖然還不清楚那個術的真相,但可以確定的是,這些冰牆絕對是個重要的關鍵。因此小櫻選擇先破壞冰之薄片。
但是白卻從冰牆之中探頭出來,接住了小櫻的苦無。
「被他躲過了!」
下一個瞬間,白的姿勢突然垮掉,直接從冰牆之中跌到地面上——不知從哪裡射過來的手裡劍,劃過白的面具。
橋的角落出現一團巨大的白煙。滿身是血倒在地上的佐助臉上浮現苦笑,白則是轉頭向那個方向看去。
從白煙之中以誇張的姿勢出現的人就是——
「漩渦鳴人!駕到!」
木葉忍者村最出入意料的忍者——漩渦鳴人。

7
「只要我趕來就沒問題啦!故事裡的主角通常都是這個樣子登場的!敵人就交給我來解決吧!」
鳴人在再不斬的飛行武器攻擊範圍內以誇張的姿態現身,還拉高了嗓門用他最擅長的方式在那邊得意洋洋。
卡卡西臉上帶著微微困擾的表情,佐助則是一臉不耐煩地瞄著這個有點自以為是的傢伙。
這時候只有再不斬完全不動如山。對鳴人的舉動嗤之以鼻後,立刻射出手裡劍偷襲鳴人。
然而鳴人並不是只會裝模作樣而已。雖然不能說他清楚自己有幾兩重,不過他也不是那種粗心大意之人。
只見他立刻拿出苦無,擺出架式等待手裡劍逼近。
但是再不斬射過來的手裡劍,卻在快抵達鳴人眼前時,被從旁邊射過來的千本打落在地上。
「你這是什麼意思?白。」
帶著面具的白對再不斬點頭道歉。
「對不起,再不斬先生。這場戰鬥請讓我用我的方式來進行。」
「你的意思是叫我不要出手嗎……你這傢伙還是這麼天真啊。」
佐助確認完自己身上的傷勢之後,默默同意了再不斬的說法。
「天真嗎?的確如此……所有的傷口都避開要害。他是想活活整死我嗎?」
佐助看著圍住自己的那些像是鏡面的冰牆。看來這些東西確實是那種奇異攻擊的關鍵。但卻還是不知道他是怎麼攻擊的。
既然這樣,只好自己從內側攻擊,鳴人從外側攻擊,藉此觀察整個狀況……就在佐助得到這個結論,正想要抬頭告訴鳴人的時候——
「喂!我來救你了!」
鳴人就在眼前。
「你這傢伙……」
變成最糟糕的狀況了,這樣子他們兩個就都被困在這個名叫白的少年所設下的陷阱之中了。而且卡卡西還在跟再不斬對峙,根本無法幫助他們。
佐助看著再次出現在鏡子裡的白,想要把苦無射出去。但是下一個瞬間,白的聲音卻從完全意想不到的方向傳過來。
「我在這裡。」
佐助看到在背後的冰鏡中悠然地看著自己的白之後,不禁懷疑自己的眼睛,再回頭看看剛剛白還在的那面鏡子——那裡現在確實已經變得空無一人了。
「这……這是怎麼回事?」
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鳴人在旁邊大吵大鬧。佐助不理會他,努力地動著腦筋。
「居然移動了?可惡,這樣的話……」
佐助想到包圍著自己的鏡子是用冰做的,於是他開始結印。
「火遁!大火球術!」
經過鍛鍊的查克拉使出威力比以前更強的巨大火焰之球,從佐助的口中吐出來。耀眼的火焰一瞬問覆蓋了前方的冰鏡,但是在火焰消失之後,鏡子卻依然安然無恙地浮在空中。
「不會吧!」
「這種程度的火力可沒辦法融化鏡子的喔。」
突然之間,看不清的極速攻擊又再度出現。這次就連鳴人都掛了彩。白的攻擊確實地在一瞬間激烈地傷害他們。
「这是分身術嗎?本體在哪裡?」
受到傷害不大,而且比佐助耐打的鳴人立刻起身,看著在鏡子裡出現的白的身影。
「用眼睛來追是沒用的,你們絕對跟不上我。」
「既然這樣!」
鳴人大叫之後,立刻迅速地結印,接著他與自己製造出來的影分身們,衝向包圍著自己與佐助的鏡子。當鳴人的拳頭正要揮向鏡子的瞬間,以非常快的速度衝出鏡子的白,手上拿著千本掠過鳴人的身邊。當他一瞬間移動到另一個鏡子裡去時,白又立刻對衝向那個鏡子的分身衝過去,白就一直在重複著這種事情。
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鳴人的影分身們就因為遭到白的攻擊而紛紛消滅。鳴人本身也受到不小的傷害,並且跌落到地面上。
「這個術是利用只會照映出我的鏡子反射的移動術。以我的速度來看,你們簡直跟站著不動沒兩樣。」
此時,隔著再不斬的肩膀看著冰牆內的戰鬥的卡卡西,發現了白所使用術的真面目。
「沒想到那個少年居然學會了那種術……」
再不斬從喉嚨深處笑了起來。
「咯咯咯……」
「那種術?」
小櫻問道。
「就是血繼限界!」
所謂血繼限界是一種以某種特定血統的人才能擁有的特殊能力為基礎所成立的術。例如寫輪眼就是一種血繼限界的特殊術,是只有部分家族的人才擁有的特異體質一般,白所用的術則是只有相同血統的人才能夠使用的特殊忍術。
「那是非常深的血統相連……超常個體的遺傳,是只有子子孫孫代代相傳的術。」
「這樣的話……」
「沒有錯,小櫻,妳想得沒錯……就算是我也沒辦法模仿那個術……而且沒有破解的方法……」
鳴人在地上掙扎,像是從咬緊牙關的齒縫中擠出聲音般說道:
「混帳……那又怎樣……」
鳴人硬是挺起受傷的身軀,不甘心地瞪著白。
「我怎麼可以死在這種地方?我還有非得實現不可的夢想啊……」
白想起他在森林裡遇見鳴人的事情。他是個眼神直率的少年。就算是現在,他的眼神還是那麼直率。
但是白同樣也有必須要實現的理想。當白失去一切流落街頭,只能無力地等待死亡時,收留他的那個男人,對現在的他來說就是一切。
「對我來說,要擁有忍者之心是件很困難的事。如果可以的話,我不想殺死你們,但我也不想被你們殺死。可是既然你們向我出手的話……那我就狠下心切斷所有的感情,成為一個真正的忍者吧。」
這就是白對鳴人說的話所作的回答。
「如果這座橋能夠通向你們的夢想,那對我來說也是能夠通往夢想的地方……請不要恨我。我想保護很重要的人,我想為了他工作,為了他而戰,想讓他的夢想實現——這就是我的夢想。」
白手拿起千本,擺出壓低上半身的姿勢。
「為了這個夢想,我可以成為真正的忍者,殘忍地殺死你們。」
白開始發動猛烈的攻擊。
聽到白說的話之後,卡卡西瞇起眼睛說道:
「可惡……這樣鳴人他們是絕對無法打贏那個少年了。」
「為……為什麼?」
卡卡西看了小櫻一眼之後繼續說道:
「那個少年瞭解殺人的意義。他知道殺人代表什麼意義,而且還是在知道那個意義的狀態下戰鬥,但是鳴人他們還沒有那種精神力。」
「哼哼……你們那種習慣和平的忍者村,是沒辦法培養出真正的忍者啦!殺人對忍者來說是最重要的事情,但是你們卻不怎麼重視。」
卡卡西瞪了再不斬一眼之後,用手抓住遮住左眼的護額。
「不好意思……我一瞬間就要把你解決掉。」
「哼……寫輪眼……你這傢伙還真是沒新招啊!」
再不斬說完的瞬間,立刻就有了動作。他並沒有揮舞大刀,而是以藏在身上的短刀,趁著卡卡西要使用寫輪眼的空隙刺向他。卡卡西用右手手掌擋住了刺向心臟的這一刀。
手雖然流著血,但是卡卡西卻笑了。
「看你在那邊嗆說『沒什麼新招』,其實你還是害怕寫輪眼吧……再不斬。」
「哼……忍者的絕招……可不是隨隨便便就搬出來現給對手看的東西吧?」
「你該感謝那孩子。你是第一個讓我用兩次寫輪眼的人……而且不會再有第三次。」
「就算你能打倒我,也不可能贏得了白……」
再不斬瞇起他那看起來很殘忍的眼神說道:
「我從他小時候開始,就徹底地教導他戰鬥技術。說起來他是個不但沒有『心』,就連『生命』這個概念也被捨棄掉的戰鬥機器。而且他還有連我都沒有的王牌。那就是名叫血繼限界的可怕秘術。」
再不斬說完之後,把刺向敵人的短刀拔出來。並且向後退了一步保持距離,然後像是嘲笑般的說道:
「他跟你帶的那些廢物不一樣。」
卡卡西握著護額的手一用力,一股作氣地把護額拉起來。寫輪眼跟著有傷痕的臉頰一起再度出現。
「沒有比聽別人自誇還要無聊的事啦。」
「等一下……既然如此,那我就借用你說過的話,再自誇一下好了。我記得你的確說過這句話……」
「什麼?」
「嘿嘿……我想學你說這句話,想得不得了啊。」
再不斬的臉上浮現快樂的笑容。
「『我先跟你聲明,同樣的忍術不能對我用第二次』……是這樣沒錯吧?」
卡卡西瞇著眼睛,看著再不斬開始結印,並且繼續說下去:
「我已經把你眼睛的無聊系統全都看穿啦!」
語畢之後,四周就以再不斬為中心出現濃密的霧氣。
「霧隱術!」
沒多久,這陣霧氣就包覆住再不斬,並且變得愈來愈濃。最後周圍被伸手不見五指的濃霧包覆住。
「小櫻!達茲納先生就拜託你了!我只能應付這邊!」
「好的!達茲納先生,千萬不要離開我!」
小櫻迅速地退回到達茲納身邊,以幾乎貼著達茲納的方式放低姿勢。
「沒問題,但是霧這麼濃……根本看不到四周。」
卡卡西也慼到困惑。
「這個霧未免也太濃了……這樣下去,應該連再不斬自己也看不見……」
話還沒說完,卡卡西立刻以手上的苦無,把從霧的另一端射過來的所有手裡劍都擋掉了。
接著,再不斬的聲音就從背後傳來。
「真不愧是寫輪眼。連看不到的攻擊都躲得開呢……」
突然轉身的卡卡西看到閉著眼睛的再不斬之後,顯得非常吃驚。
「他居然把眼睛閉起來!」
再不斬再次消失在霧氣之中,並且說道:
「你之前說你看得到未來吧?真是笑死人了。簡單說來……寫輪眼就是一種會讓對手有那種錯覺的障眼法。」
再不斬透過在上次的戰鬥中,事先潛伏在戰場觀察的白所作的報告得知了這件事情。
寫輪眼是一種結合那種眼睛所具備的洞察眼與催眠眼之能力的瞳術。也就是說施術者運用這兩種能力依序使出身型複製法、心理複製法與術複製法,藉此做出讓目標覺得似乎施術者看得到未來的舉動。
以卡卡西與再不斬之前的戰鬥為例,卡卡西先以洞察眼完全地模仿再不斬的動作——這就是身型複製法;讓再不斬慼到緊張、心慌之後,再攻擊他的心理,就此決定對方的「心聲」——
這就是心理複製法。
然後,再運用催眠眼,對完全失去自我的再不斬使出幻術,讓再不斬先使出術,然後再模仿再不斬的動作——這就是術複製法——順序就是如此。
「只要看透這一切,事情就簡單了。首先我隱身於濃霧之中,封住你的觀察眼,然後閉上眼睛封住你在肉搏戰中使用催眠眼的可能性。」
聽到這些話的同時,卡卡西的胸口遭受到強烈的撞擊。雖然他驚險地擋住攻擊,但是在視線被濃霧遮蔽的狀態下,卡卡西無法自由地與敵人戰鬥。
「但是你閉著眼睛要怎麼戰鬥?」
「你忘記了嗎?我是只靠聲音就可以掌握目標的無聲殺人術的天才啊!」
卡卡西對自己的大意感到懊悔。他完全中了敵人的圈套,再這樣下去……
這時候,卡卡西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對手的目標到底是什麼?
下一個瞬間,卡卡西仰賴記憶與感覺到的氣息,往達茲納所在的位置衝去。
臉上浮現可怕笑容的再不斬,就在卡卡西衝過來的同時出現在達茲納與小櫻的背後。他安
靜無聲地拔出背後的『斬首大刀』,揮向達茲納……
總算是追上再不斬的卡卡西,為了保護兩人,拚命地鑽進刀刃的下方。
「太慢啦!」
「老師!」
小櫻的慘叫聲響徹在像是牛奶流出來般的濃霧彼端。
在白的冰鏡包圍結界中的佐助與鳴人,現在還活著。
雖然他們還是無法看穿白恐怖的行動,但卻已經能夠躲開致命的一擊,並等待反擊的機會。
可是兩人因為已經被無數的千本刺中身體,痛苦與疲勞讓他們到達極限了。
佐助像是要保護在地上掙扎的鳴人般站著,以帶著挑釁的眼神看著頭頂上的白。
「你的動作確實很快……可是下次我就有辦法阻止你……」
雖然已經被逼入絕境,但是佐助卻顯得十分鎮定。雖然不知道什麼緣故,但他就是覺得接下來應該可以看穿敵人的動作。
佐助將所有精神都集中在雙眼,並且運用所有的知覺來慼受白的行動。
白的攻擊就像是閃電的雷光一般。佐助在清楚地看到白的動作之後,透過視線看到敵人攻擊的軌道,而成功地與鳴人一同躲開攻擊。
雖然因為閃躲得太過用力的關係,使得他把鳴人丟出去,但佐助總算是讓滑動的身體停住,並且再次用他的眼睛看著白。
臉上帶著面具的白,雖然看不到表情,但卻可以看出白在那一瞬間吃了一驚。
佐助的雙眼從原本的黑色變成帶有紅色的顏色。瞳孔虹彩的左右浮現的圖案,看起來就像是兩個巴紋模樣。
「寫輪眼……原來你也有血繼限界的血統。這樣的話,我就得要速戰速決。」
因為白的術必須耗費大量的查克拉,並不適合長時間進行戰鬥。而且佐助的眼睛已經掌握了白的動作。如果再繼續打下去,白就很有可能會戰敗。
「這下子就分出勝負啦!」
白從鏡面衝出來。之前看起來像是光在移動的景象,現在看在佐助眼裡,已經變成十分緩慢的動作。不過他也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同樣變得很遲鈍。
佐助看穿白的視線之後,發現他的目標並不是自己。他使出全身的力量衝往筆直地向倒在地上的鳴人飛去的白。結果……
再不斬揮下來的刀子,在卡卡西的胸口留下了不淺的傷口。卡卡西的胸口開始染紅,甚至還可以聽到鮮血流出的聲音。
「驚險地躲開了啊……但還是慢了一點點喔!雖然你的眼力很不錯,但是因為你一心想救那些小鬼,所以讓你分散了注意力嗎?你判斷敵人動作的能力已經變得很遲鈍了。」
卡卡西沒有回答。他只是呼吸急促地瞪著再不斬。
「你要讓我多享受享受啊,卡卡西。我想以愉快的心情還你帳。你就不用擔心了,那兩個小鬼應該差不多被白幹掉了。」
「開……開什麼玩笑啊!」
小櫻大吼著。
「佐助跟鳴人不會被那個傢伙幹掉的!」
「沒錯,我相信他們的實力。鳴人的強悍與意外性……還有佐助他身為木葉忍者優秀一族的純正血統!」
「難道說……」
「沒錯,他的名字是宇智波佐助。他是繼承宇智波一族血繼限界血統的天才忍者!」
聽到這個名字之後,再不斬的表情一瞬間閃過陰影。
「不過白也是一樣,沒有人能破解白的秘術,過去從來沒有人辦得到……」
再不斬這麼說之後,再次消失在濃霧之中。
鳴人終於恢復意識之後,看到白倒在模糊的冷氣彼端。
「……真是的,你……每次都是……在那邊礙手礙腳……」
「佐助,你……」
雖然很不甘心,但真不愧是佐助。居然能夠打倒白。
鳴人抬頭看著站在前方的佐助,但是下一個瞬間,鳴人就說不出話了。
佐助的全身被無數的千本刺中。
「你……你這是什麼表情……啊……你這個……超級……大白癡……」
佐助光是站著應該就很吃力了。但是他卻在稍微回頭之後,還一邊痛苦地硬撐,一邊一如往常地挖苦鳴人。
「為……為什麼……」
難道是佐助挺身保護了自己嗎?只見佐助似乎很辛苦地轉頭面向前方,對在他背後驚訝不已的鳴人說道:
「我……怎麼知道……」
雖然佐助嘴巴上這麼說,但是在他心中想起的卻是他與鳴人度過的那一段不算長的時間。
「哼……」
佐助的嘴邊浮現苦笑,哼了一聲。
「我本來最討厭你了……」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為什麼……我才不要你來多管閒事!」
佐助稍微咳了幾聲之後,帶著不耐煩的表情回答說:
「我怎麼知道……啊……是我的身體擅自……做出……反應的啊……豬頭……」
說完這句話之後,佐助的身體便無力地倒下。趕緊伸出手的鳴人,就這樣接住仰天倒下的佐助。
「那個傢伙……我下定決心……殺死……我哥之前……怎麼可以……就這樣……死了啊……」
躺在鳴人手中的佐助身體非常地冰冷。
「……你可別死啊……」
說完這句話之後,佐助便吐出一口氣,然後就靜止不動了。
瞬問,鳴人的心中有一個可怕的東西開始猛然膨脹,幾乎要吞噬掉鳴人自己的精神般,某種極度灰暗的東西正帶著濃重的黏稠感不斷從心中湧出,然而鳴人卻完全沒有壓抑這個東西的打算。
「他毫不猶豫地了我的攻擊,他是為了保護你而死的。」
鳴人聽到這個聲音之後抬起頭,他看到白慢慢地站起來。
「他為了保護重要的人,就算知道是陷阱,也勇敢地衝了過來。他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忍
者……」
白這麼說之後,又再次跑進冰鏡之中。
「這是你第一次面對同伴死亡嗎……這就是忍者之道啊……」
「少囉唆……」
就像佐助討厭鳴人一樣,鳴人最討厭的就是佐助了。不,正確來說,是「應該是最討厭佐助」才對。
但是,現在,心中不斷浮現的悲傷與憤怒到底是什麼?
鳴人抱著靜止不動的佐助,忍不住想要解放出充滿體內的那股力量。
——我要宰了你!
化為言語表現出來的憎恨與憤怒之情,直接打在白身上。
那是他從來沒有看過,也從來沒有感受過的恐怖力量即將爆發出來的時刻。

8
非常強烈的妖氣。
卡卡西的背上感覺到一股寒意,為了尋找妖氣的來源方向而看向四周。
「这……不是再不斬,是鳴人!」
卡卡西從夾克的袋子中拿出一個卷軸,以左手的指尖沾了自己流出來的血,抹在打開的卷軸上。
現在必須要趕快分出勝負,如果那是鳴人放出來的妖氣,那就表示妖狐的封印可能被解開了。
「你聽到了嗎?再不斬!我們都不需要再拖下去了。這也許會違反你的做法,但我不想跟你玩下去了,下一擊我們就分出高下。」
卡卡西說完之後,便拿著再次闔上的卷軸結印。
「有意思……在這種狀況下你還能幹什麼,就讓我見識一下吧!」
——希望來得及!
即使把意識集中在眼前的戰鬥上,但是卡卡西卻很在意鳴人放出來的那種奇異妖氣。
白仔細地看著。圍繞在鳴人四周的查克拉漩渦竟能夠清楚到肉眼可見。白看到那種東西像是某種野獸的頭部,而且還瞪著自己。
「查克拉怎麼可能具體化!而且還……非常地醜惡!」
以查克拉凝聚而成的幻影崩潰後,像是被鳴人的身體吸走般消失了,同時,鳴人全身的傷痕居然在慢慢地癒合,插在他背部與腿上的好幾根千本也隨著聲音掉落在地面上。
鳴人全身泛著妖氣緩緩起身。他的眼中充滿了憤怒,慢慢地轉向鏡子彼端的白。
「來了!」
只見鳴人像是野獸般趴伏下身子,接著以非常沉重的聲音踢向地面飛起。
如果光以速度而論,對白來說,那並不是難以躲過的速度。可是被鳴人那雙燃燒的眼睛瞪視,白就厭到自己的全身似乎都被束縛住。
「好恐怖的殺氣!這跟剛才的他完全不同!」
白明確地感到生命受到威脅,對鳴人的頭部射出千本。這是希望能夠一擊必殺的攻擊。
但是——
鳴人看到千本逼近,只是大大地張開嘴,放出有如野獸般的氣息,在這一瞬間,千本就像是碰上堅硬的牆壁那樣被彈開了。
「什麼?居然只用查克拉把千本給吹開了?」
白立刻移動到別的鏡子。看到眼前的敵人消失後,鳴人就立刻停下腳步,並且為了尋找對手而觀察四周。
在鳴人頭上觀察狀況的白,發現鳴人的空隙之後,便以對手絕對無法閃躲的極速進攻。然而在白的攻擊命中鳴人脖子的前一刻,鳴人發現了白的企圖,他以手掌大力拍向地面,借力往後方跳開躲過攻擊。
在即將命中目標之前失去目標,導致姿勢崩潰的白,為了逃回鏡子裡而打算往上跳——如果白沒有消耗過多體力,而是在留有充分查克拉的狀態下,說不定就能成功地逃離。
然而鳴人的動作雖然十分粗糙,但卻非常地快速又強悍。在白衝進鏡子之前,鳴人便抓住了他的手腕,並用力地硬是將他拉回原地。白只能以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眼前的鳴人。
嗚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那到底是鳴人的聲音還是野獸的咆哮,白已經弄不清楚了。然而鳴人那像是要顯示自己擁有多大力量般的吼聲,卻讓連佐助使出全力用火焰攻擊都毫髮無傷的冰鏡,出現了巨大裂痕開始崩潰。
白雖然知道這是無用的抵抗,但他還是舉起手上的千本。此時鳴人以野獸般的狂猛表情回頭,將他的拳頭打在白的臉上。
從來沒有體驗過的強大撞擊打在白的全身。這一擊沒有讓白就此喪命,應該得以歸功於他有非凡才能的關係吧。只見白纖細、輕盈的身體,穿破了自己所製造出來的冰之結界,在天空中飛舞,最後碰的一聲掉在地面上。
白帶著朦朧的意識再次站起來。他已經沒有戰鬥的意志,但他卻不知為何還是站了起來。
——再不斬先生……
他臉上的圓形面具出現了巨大的裂痕。
發現敵人還站在濃霧的彼端之後,鳴人再一次發出野獸的咆哮,一邊揮拳攻向白。在一瞬間拉近了兩人的距離後,以加諸了超乎想像的查克拉的拳頭,隨著巨大的聲響打向白。
——再不斬先生……我……不是這個人的對手……
面具的破片從白的臉上掉下來,讓白現出了真面目。
一道勁風打在茫然地看著前方的白的臉上……鳴人的拳頭停在白的鼻子之前。
「你……你是……那個時候的……」
「你為什麼停手?」
白以嚴肅的表情,對呆呆地看著自己的鳴人說道:
「你最重要的夥伴被我殺死了啊……你不想殺了我嗎?」
鳴人的表情扭曲,拳頭也在發抖。然後他大大地瞪開眼睛,一邊大吼一邊把白打飛出去。
白輕盈的身體在被鳴人打中之後飛向後方。他一邊吐血一邊站起來,但還是以原來的表情瞪著鳴人。
「你剛才的氣勢跑到哪裡去了?這樣可是殺不了我的喔!」
但是鳴人卻沒有辦法狠下心來痛恨白。那天早上,白對鳴人說的話,一直留在鳴人的腦中。
「時常有人會搞錯,對應當殺死的敵人手下留情,放他一條生路之類的……」
說到這裡,白突然改變表情,以和穩的神情看著鳴人,臉上還浮現了微笑。
「你知道嗎?沒有夢想……不被任何人需要……只剩下『活著』這件事的痛苦。」
「你到底想說什麼?」
聽鳴人反問之後,白回答:
「再不斬先生不需要沒用的忍者……你把我存在的理由給剝奪掉了。」
鳴人終於知道那天早上,白所提到的『很重要的人』到底是誰了。
「你為什麼要為了那種傢伙……他可是拿壞人的錢做壞事的人啊!你重要的人只有那個沒眉毛的傢伙一個人嗎!」
白緊盯著鳴人,開始靜靜地述說:
「很久很久以前……還有人對我來說很重要。」
鳴人看到白沉靜的眼神之後,閉上了原本張開的嘴。
「他們是我的父母。」
白是在霧之國一個白雪皚皚的小村莊中出生的。理所當然地,他也有跟他感情很好的父母親,也像一般的孩子那樣,過著幸福的生活。
白在這時候垂下眼神,繼續說道:
「可是……在我懂事的時候,發生了一件事。」
「發生了一件事?到底是什麼啊?」
「這個血統……」
白擦掉嘴角邊的血之後,看著手腕上沾的血沉默下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受不了沉默的鳴人探頭繼續追問。
「我爸爸殺死了我媽,而且他還想殺死我。」
「什麼?」
「經歷過漫長內戰的霧之國,非常排斥擁有血繼限界的人……」
「血繼限界?」
「那是像我這樣,擁有特別能力的血統……由於擁有特殊的能力,所以這個血統常被利用於各種爭端……而這個國家把這種血統當成帶來災禍與戰亂的象徵。」
鳴人聽到白所說的話之後,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戰後……擁有這個血統的人必須隱瞞自己的身分才能生活。如果讓別人知道這個祕密的話,隨之而來的後果就只有『死』。」
白把視線栘向佐助,帶著悲傷的表情看著他的屍體。
「恐怕那個少年也曾有過很難受的經歷吧?一般人最怕的就是擁有特殊能力的人啊。」
此時的鳴人還不知道佐助為什麼是『擁有特異能力的人』,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對白的話並沒有感到疑問。
「我的母親就是擁有這個血統的人。而這件事情被我父親知道了……等我回過神的時候,我已經殺死他了。他是我的親生父親啊!」
接下來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白的眼神看著遠方,再次張開嘴巴:
「而那個時候,我覺得我自己是……不……是讓我不得不這麼覺得……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需要我。」
鳴人聽到白的這句話,不禁想起了不久之前的自己。
「你曾經對我這樣說過……你要成為村子裡的第一忍者高手,讓每個人都認同你。如果出現一個打從心底認同你的人時,那個人應該會變成你最重要的人……對我而言,那個人就是再不斬先生。」
白的眼中流出眼淚,沿著臉頰流下來。
「再不斬先生知道我擁有血繼限界的血統後,還是收留了我。每個人都憎恨的血統……他卻很高興地讓我覺得他需要我……」
白的腦中浮現他與再不斬一起度過的日子。
「我真的很高興……」
當再不斬決定要離開霧之國的那天晚上,白就在他的身邊,靜靜地聽主人述說他的決心。
再不斬看著深夜寂靜的村子說道:我一定會再回到這個國家,把這個國家掌握在我的手中。所以我需要的不是安慰與鼓勵。
「再不斬先生,我知道。」
白知道再不斬需要什麼。
「我是再不斬先生的武器。我會乖乖聽話的,請把我當成工具,讓我跟在你身邊。」
俯視白的再不斬眼中浮現高興的眼神,好孩子……
從這一天開始,白就成為再不斬的武器,去執行任何困難的命令。在白的強烈願望之下,原本誰都認為不可能成功的任務,都成功達成了。白要求自己在再不斬的夢想實現之前,絕對不能戰敗。
但是現在這個願望已經被摧毀了。
「鳴人,請你殺了我吧。」
「哼……你能做什麼?你完全沒辦法掌握我的行蹤。可是,我對你卻是瞭若指掌……卡卡西,你已經完全落入我的陷阱了。」
但是卡卡西不理會再不斬的話,繼續結印。
「忍法通靈之術!土遁追牙術!」
結完印之後,卡卡西把握著卷軸的雙手壓在地面上。下一秒,從裡面出現的一些東西便衝進地面,並且往四面八方前進。
「嗯?」
從地底發出的聲響,暫時散開之後,便往再不斬的方向靠近。閉上眼睛慼受氣息的再不斬,慢了一步才發現這個聲音的真面目。
他感覺到有一些東西衝出地面,並朝自己而來。倏地睜開眼睛的再不斬,看到一群忍犬以包圍自己的姿態衝了過來。
他無法躲開。因為他的雙腳已經被先衝過來的兩隻忍犬壓制住了。
全身都被忍犬們壓制住之後,再不斬看著從漸漸散去的霧氣之中,往這邊靠近的一個影子。
「你知道我為什麼連續兩次都用身體擋下你的攻擊嗎?是為了讓你的武器上沾到我的血。
我讓我可愛的忍犬們去追那個味道。」
這是稱為通靈之術的忍法。施術者可以自由自在地呼喚出與自己訂下契約的動物們。
「牠們的鼻子比什麼狗都靈。我看落入陷阱的人其實是你啊!」
再不斬臉上帶著充滿屈辱的表情掙扎,他希望自己能夠掙脫忍犬們的利齒束縛。但是用力咬著牠的狗兒們,卻完全沒有動靜。
「霧已經快要散了,而你的未來只有死亡一途。」
「你少虛張聲勢了。」
「不要逞強了,你現在這個樣子,根本什麼也做不了,你死定了。」
卡卡西一邊說著,一邊稍微把腰部壓低,正面面對再不斬。
「再不斬……你衝得太過頭了。」
桃地再不斬的名字在他變成逃亡忍者之後,立刻就被傳達到各國的忍者村去。因為他企圖暗殺水影發動政變。行動失敗後,再不斬只好帶著幾位部下離開,此後便行蹤成謎。
「你在卡多這種人身邊工作,只是為了募集報復用的資金,以及躲避忍者追殺部隊吧。」
說到這裡,卡卡西維持壓低腰部的姿勢,迅速地把雙手合在一起短暫地結印。此時,從他的全身出現的大量查克拉,開始往他的右手集中。
「我可不是只有靠寫輪眼在戰鬥中存活的。讓你見識一下拷貝忍者卡卡西唯一的原創招式吧。」
卡卡西的左手抓住右手,右掌心發出撕裂空氣的聲音與亮光。那是將威力提高到連肉眼都可以看得到,並且被集中在一點的查克拉。
名叫作「雷切」的招數。
「你的野心已經犧牲太多人了。這種事不是忍者該做的。」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我是為了理想而戰,以後也是一樣,不會改變的!」
卡卡西一度閉上眼睛之後再次睜開。他跟這個男人之間已經沒什麼好說的了。
「死心吧……你的未來只有死。」
「我沒辦法認同啊,就只為了需要最強忍者這種事……這就是你的存在理由嗎!」
鳴人因為無處發洩心中的怒氣而大吼。
「除了戰鬥之外,應該還有其他理由……只要讓他認同你其他的地方就好啦……這樣不行吗?」
白的臉上浮現悲傷的笑容。
「在森林裡跟你見面的那一天,我就覺得你跟我很像,你應該也知道的,只要我想為了再不斬先生活下……」
白閉上眼睛,挺起胸膛,微微抬頭。
「對不起,要弄髒你的手了……請你一定要完成你的夢想。」
鳴人回頭看了眼佐助。站在眼前的這位少年,就是殺死夥伴的可恨仇人。
他從腳上的套子中抽出苦無,開始慢慢地靠近白。他的速度愈來愈快,刺出去的苦無筆直地刺向白的心臟。
白想要把自己的生命獻給鳴人。如果是被這個少年殺死,那自己也不會感到後悔。因為他比我還要強,而且比誰都還要像自己,所以……
但是下一個瞬間,白的身體像是背叛這個決心般的動起來了。
「你……你幹什麼?」
鳴人刺出去的苦無被白抓住,就在快要刺中白的胸口時被擋了下來。白悲傷地對著顯得很吃驚的鳴人回答說道:
「對不起,鳴人!我還不能死!」
白這麼說完之後,便以能夠自由活動的右手結印。冰冷的空氣在鳴人的眼前突然捲起像是旋風般的漩渦,隨後白就消失了。
查克拉聚集在空中發出啪嘰啪嘰的聲響,卡卡西緊抓著讓查克拉寄宿的右手,一鼓作氣地往前衝刺。被忍犬們束縛住的再不斬,只能呆呆看著卡卡西發光的右手。
就在這個時候,卡卡西看到再不斬的背後出現了一個之前根本不存在,像是鏡子般的冰牆。卡卡西在一瞬間感到困惑,但是已經加速的攻擊根本無法停下來。
卡卡西那變成比任何刀子都還要銳利的右手,感覺到穿過肉體、切斷骨頭並刺穿目標的感觸,鮮血四處飛散。
「怎麼會……」
驚訝地瞪大眼睛的人是卡卡西。
被卡卡西致命一擊命中左胸的人是白。
同時,壓制住再不斬的忍犬們,也隨著煙霧消失了。原來是白不知何時射出的千本刺中了卡卡西放在地面上的通靈之術卷軸。
白以堅強的眼神看著卡卡西之後,以發抖的雙手抓住他的手腕。
「再不斬先生……」
白的口中吐出大量的鮮血。但是白還是沒有放開他抓住的手腕。這時候,冰鏡突然溶解、崩潰。
漫長的沉默籠罩了整個環境。
「这……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鳴人靠了過來。他跑到白所戰鬥的地方之後,因為看到這個光景而呆呆地站在原地。
就像是因為鳴人的出現,讓停止的時間開始動起來一般,再不斬開口了:
「幹得好……白。」
再不斬說完之後,便伸手去抓背後的大刀。
卡卡西想要抽回手,隨即發現白竟然將他的手封在胸口,像是抱著卡卡西的手般死去了。
「我真是撿到了一個好東西啊!在最後一刻還幫我製造了這麼好的機會!」
再不斬揮下巨刀,一口氣往白的背後砍去。
卡卡西抱住白的身體,並以全身的力量往後跳。驚險地脫離對手的攻擊距離之後,他讓白變得愈來愈冰冷的屍體躺在地上。然後看著白的臉,伸手將白睜開的眼睛闔上。
「咕咕……白犧牲了自己啊。」
聽到再不斬冷酷的話之後,鳴人憤怒得發抖了。
「鳴人,你在那邊看著就夠了。」
卡卡西看著再不斬說道:
「這傢伙是屬於我的!」
鳴人聽到這句話之後,只能默默地點頭。
「鳴人!你沒事啊?」
小櫻帶著達茲納一起跑到鳴人身邊。可以發現鳴人看到小櫻之後,臉上的表情顯得很緊張。
「奇怪?佐助呢?佐助在哪裡啊?」
小櫻看著鳴人的背後問道。
鳴人呆呆地看著小櫻。過沒多久,就帶著僵硬的表情把臉別開。這麼一個表情,就足以讓小櫻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卡卡西!你可沒空看旁邊啊!」
再不斬揮舞著大刀衝過來,戰鬥又再度展開。

9
小櫻跪在佐助的屍體之前,神情恍惚地伸手去摸他的臉頰。
「好冷……這已經不是幻術了啊……」
「小姑娘……」
達茲納看著這個現在看起來很嬌小的背影說道:
「妳不用在意我……這種時候妳就老實地哭出來吧……」
但是小櫻只是呆呆地看著佐助說道:
「我在忍者學校考試的時候,每次都考一百分……一百多條的忍者心得我全都記得,我每次都很得意地寫下答案……」
達茲納發現小櫻的背正在微微地發抖。
「有一天,考試出了這樣的問題……請回答忍者心得第25條。我就跟平常一樣寫出答案。」
小櫻哭了。
「忍者要不論何種狀況……都不可表露感情……以任務第一……不管什麼時候……都不可以流淚的心……」
達茲納不知道自己該跟小櫻說什麼。
這就是忍者嗎……實在是太痛苦……太殘忍了……
鳴人聽到小櫻在他背後的聲音之後,表情也隨著扭曲。
而在他的眼前,卡卡西與再不斬的戰鬥即將分出勝負了。
「為什麼……為什麼跟不上……」
再不斬呼吸急促,並且像是倚著大刀般辛苦地站著。已經嚴重受傷的左手下垂著,連握著刀柄的右手,也被自己的鮮血染紅了。
「可惡啊!」
再不斬拿出幹勁衝刺。但是卻被卡卡西揮出來的拳頭輕易打飛。他硬是撐住之後,再次把大刀往前揮。
但是卡卡西已經消失了。
「現在的你是贏不了我的。」
「你說什麼?」
卡卡西的手從再不斬背後抓住他的脖子。
「你沒有發現到……」
卡卡西以低沉的聲音說了之後,舉起了左手握住的兩支苦無。
「再見了!鬼人!」
但是再不斬並沒有放棄。他以全身的力量把大刀拉回來,並利用反作用力扭動身體,硬是讓卡卡西無法攻擊本來所瞄準的要害。最後苦無只有刺穿了再不斬的右手。
卡卡西被揮過來的刀子打飛出去後,一邊大大地翻滾,一邊看著硬是讓自己撐住的再不斩。
「這下子你兩隻手都報廢了,也沒辦法結印了!」
看到自己失去力量而下垂的雙手,再不斬的臉上出現悔恨的表情。
「你怎麼輸得這麼慘啊……」
聽到這個聲音之後,再不斬抬起他那兇狠的臉。
「卡多……」
他看到一個穿著西裝、身材矮小的人影杵著拐杖,帶著幾十個武士從橋的另一端出現了。
卡多的左手上還包著厚厚的繃帶。
「那就是卡多啊。」
卡卡西以銳利的眼神看著這次的幕後黑手。
「我把計畫稍微改變一下了。其實應該說我一開始就打算這樣……再不斬,我要請你死在這裡。」
再不斬只是不發一語地瞪著卡多。
「我一開始就完全沒打算要付錢給你。請原諒我吧。雇用正規忍者的話,就要支付大筆的酬勞,而且如果違反了契約,事後處理也很麻煩。相較起來,像你們這種逃亡忍者就可以在隨便利用之後,輕鬆地處理掉。」
說完,卡多的臉上浮現奸詐的笑容。
「卡卡西,不好意思……我們的戰鬥到此為止。既然我沒有理由要攻擊達茲納,那我也沒有理由繼續跟你們打下去。」
「你說得沒錯。」
卡卡西看著卡多等人,點了點頭。
「再不斬,我倒是覺得你完全辜負了我的期待。你這是什麼樣子啊?我聽說你是鬼人……不過在我看來,你只是個引人發笑的小丑罷了。」
卡多這麼說之後,臉上浮現了像是對勝利感到驕傲的笑容。在場的武士們也跟著發出卑劣的笑聲。他們明顯仗著人數的優勢看扁再不斬。
「嗯?這傢伙……」
卡多看到倒在眼前的白,迅速地走向少年的屍體。
「他就是那個把我的手給折斷的小鬼啊?」
他說了這句話後,還踢了踢白的臉。
「哼……原來這傢伙已經死啦!活該啦!哈哈哈!」
「你在做什麼?混蛋!」
鳴人看到這個光景,因為憤怒而失去自我,並想要衝向卡多。卡卡西伸出手一把抓住正要通過自己身邊的鳴人的衣領,把他拉回來。
「冷靜點!看看敵人的數目,別輕舉妄動!」
鳴人被卡卡西抓住之後,開始對再不斬大吼:
「你也說話啊!他是你的同伴吧!」
「閉嘴,小鬼。白已經死了。」
「他被那樣對待,你一點感覺都沒有嗎?他不是一直跟隨著你嗎?」
再不斬以嚴峻的眼神看著前方說道:
「就像卡多利用我一樣……我也只是在利用白而已……我已經說過了……忍者的世界只有利用人跟被人利用的兩種人。」
再不斬停了一下,繼續說道:
「我們忍者只不過是工具。我想要的是他的血統,不是他的人。我一點也不留戀……」
「你真的這麼想!?」
「鳴人,不要這樣!我們已經不必跟他打啦!而且……」
鳴人甩掉卡卡西制止自己的手,指著再不斬大叫:
「不要囉唆!這傢伙還是我的敵人!」
再不斬只是不發一語地背對鳴人。看著他們的卡卡西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那傢伙真的很喜歡你啊!」
鳴人指著白,拚命地跟再不斬說道。
「他是那麼地喜歡你啊!而你卻完全不把他當一回事!」
白所說過的話在鳴人的心中發芽。白那麼喜歡的那個『很重要的人』,為什麼能夠這樣踐踏他的心意?
「難道真的要做到像你這樣,才能夠變得跟你一樣強嗎?」
因為輸給自己而認為失去存在意義的白……拜託鳴人殺了自己的白……他最後所做的行動,就是為了保護對自己來說很重要的人而犧牲性命……一個人怎麼能夠這麼冷酷地面對這種狀況?難道就是因為這樣,這個男人才會被稱為鬼人嗎?
「他為了你,連命都捨棄了!」
鳴人想到白的遺憾,忍不住流下眼淚。
「連自己的夢想都沒有……結果卻只能像工具一樣死去……」
「——小鬼。」
「这樣子……太殘酷了!」
「小鬼!」
鳴人聽到這個聲音之後,驚訝地抬起頭來。
「你不要再說了……」
話聲含糊不清的再不斬,眼角似乎在發光。
「白他不光是為了我,也為了你們才狠下心來戰鬥……這點我很清楚,他就是人太好。」
再不斬以不清晰的聲音說著,並自己咬破遮口布。
「最後能跟你們交手真是太好了。沒錯,小鬼,到最後還是跟你說的一樣……忍者也是人,說不定沒辦法成為沒有慼情的道具……」
再不斬回頭看著鳴人。
「是我輸了。」
他的眼中已經沒有眼淚,臉上只剩下像是領悟了一切的表情。
「小鬼,苦無借我一下!」
鳴人拿出苦無射向再不斬。再不斬用嘴巴接住苦無,表情再次變成凶神惡煞。
他像是一陣疾風般往前奔馳。卡多看到再不斬往自己筆直衝過來後,一邊發出慘叫,一邊回頭對武士們說道:
「快!你們趕快解決他!」
武士們臉上浮現奸詐的笑容往前走,氣勢豪邁地亮出武器。
但是這種狀況只持續到他們看到再不斬的樣子為止。
那真的就像是個鬼。
阻擋在再不斬面前的每一個人,都毫無例外地噴出鮮血倒下去。再不斬的全身留下無數的刀傷,身體也變得像是刀山一樣,但卻還是繼續前進。
卡多不敢置信地看著衝過層層保護自己的人牆,出現在眼前的再不斬。
再不斬笑了一下。此時卡多的腹部感覺到像是火燒般的劇痛。
再不斬咬在嘴上的苦無,刺中了卡多的腹部。
「你就認命點去死吧!」
武士們一邊大吼,一邊把刀槍刺向再不斬的背後。
「你這麼想去……找夥伴的話……就自己一個人……去吧……」
再不斬對已經有點瘋狂亂叫的卡多回答道:
「很不巧,我沒有打算跟白去同一個地方。」
「你……你說什麼?」
「你要跟我一起……下地獄去啊!」
再不斬重新把苦無咬好,並把苦無從卡多的腹部拔出來之後,以不清晰的聲音笑著。
「霧隱的鬼人……也沒什麼了不起的……死了下地獄的話,就可以當真正的鬼了。」
說完之後,再不斬像是旋轉般的扭動身體,並再次撲向卡多。
「你就好好期待吧!我是不是個小丑,你可以在地獄好好確認!」
卡多的首級飛向天空。
這是個厲害的斬擊。
看到卡多的首級掉到地上之後,武士們發出一邊慘叫一邊後退,並且看著殺死自己雇主的人。
再不斬站在卡多無力倒下的身體旁邊,擺出凶神惡煞般的眼神。
武士們再次發出慘叫。
苦無從浮現大膽笑容的再不斬嘴上掉了下來。在此同時,再不斬也倒下去了。
那時候的白就站在再不斬的眼前。
『请讓我一直待在你身邊。』
再不斬臉上浮現微笑。
「就此永別了,白……」
再不斬隨著水聲倒在地上。
「這些日子謝謝你了……我真是對不起你……」
這就是被稱為鬼人的男人,讓自己長久以來的戰鬥畫下句點的瞬間。
看著這一切的鳴人再也無法忍受,不自覺地想要栘開視線。
「仔細看好。」
這是卡卡西的聲音。
「那是拚命活下去的男人最後的尊嚴……」
鳴人感受到自己的內心快被被空虛撕裂,並且點點頭。
「嗯……」
沒錯,這個光景就是即使悲傷,但卻依舊氣節高尚地活著的男人,他的生存之道。


尾聲
——我……死了嗎?
回過神的佐助發現自己正處於黑暗之中。
——這是……什麼地方?
總覺得遠方好像能聽到某人的聲音。佐助仔細聆聽。
不行,根本就聽不到。他心情略為煩躁地把身體往聲音來源的方向靠過去,想藉此聽得清楚些。
「……助……嗚嗚……」
那好像是小櫻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麼,她似乎在哭。
——為什麼要哭呢?
佐助因為想要更清楚地聆聽那個聲音,而把身體繼續靠了過去,此時他在頭頂上看到了亮光。
「佐助……佐助……」
「小櫻::」
佐助的視線慢慢適應了亮光。他往感受到重量的方向看去,就發現小櫻趴在自己的身上啜泣著。
「小櫻……妳好重啊……」
倏地睜開眼睛的小櫻,兩眼直愣愣地看著佐助。接著在下一瞬間,小櫻的眼中落下了豆大的淚珠。
「佐……佐助!哇啊啊啊啊啊啊啊!」
達茲納就站在小櫻身後,並且以溫暖的眼神看著他們。
佐助坐起身,他現在終於回想起來當時的情況。那時候自己確實是為了保護鳴人不被白所攻擊……
「小櫻,鳴人呢……還有那個……戴面具的傢伙怎麼了?」
「鳴人他沒事!至於那個戴面具的已經死了……」
「什麼?是鳴人解決的嗎?」
小櫻立刻回答道:
「我也不太清楚,總之似乎是為了保護再不斬……」
「這樣啊……」
白該不會從一開始就不打算殺死我們吧?這些千本難不成也是一開始就故意避開要害射過來的?
佐助的腦中開始浮現這種想法。
「鳴人!佐助沒事啊!」
小櫻對遠方的鳴人大叫。
聽到這個聲音而回頭的鳴人,看到確實已經站起來的佐助之後,不自覺地再回頭看向白的方向。
「是嗎……原來……白你……」
「佐助也沒事啊……太好了,可是……」
卡卡西邊說著,邊皺起眉頭看向前方。
「你們安心得太早啦!」
雖然被再不斬打倒了不少人,但人數還是壓倒性居多的武士們,臉上帶著奸笑慢慢地靠過來。
「可惡的死忍者……你們把我們好不容易找來的金主給殺了!」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乾脆襲擊村子,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搬走吧!」
武士們七嘴八舌地各說各話,然後像是在嘲笑般地瞄向因戰鬥而變得滿身是傷的鳴人等人。
「所以你們就是第一號的犧牲品啦。」
「去死吧!」
鳴人不禁看了卡卡西一眼。
「老師!有沒有一口氣解決他們的術?」
「別強人所難了,你知道我耗費了多少查克拉對付再不斬嗎?」
就在此時,一把巨大的漁槍射到氣勢如虹的武士們眼前。
「什麼?」
「要是你們膽敢再靠近這個島一步的話,就是要跟島上所有人為敵!」
達茲納回過頭,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伊那利……」
只見鎮上的所有人們,手中都拿著武器站在橋上。
達茲納毫不掩飾快要奪眶而出的眼淚,並以發抖的聲音說道:
「你們……」
「卡多的手下們!你們敢再靠近的話,就別想活著回去!」
「鳴人哥哥!」
一個頭上戴著當作頭盔的鍋子、手上拿著小小十字弓的小小人影,就站在人群的前方揮著手。
「伊……伊那利!」
挨家挨戶地去不願意站出來的每戶人家裡說服他們的人,就是伊那利。他看到鳴人的勇氣之後,便覺得自己也不能袖手旁觀。
而少年拚命的吶喊,終於打動人們頑固的心靈。說不定正是因為從失去凱沙後,變得非常膽小的伊那利口中說出這些話,人們才會起而響應。
聚集的人數增加得非常快,不久之後就有一大群的村民們來到橋上。
「嘿嘿!英雄總是晚一步登場的啊!」
「好吧!那我也來助你們一臂之力!」
鳴人使出影分身術。雖然因為查克拉所剩不多的關係,只能分身出幾個人,但是武士們明顯地受到了驚嚇。
「那種程度的話,以我目前的查克拉……虛張聲勢倒還可以……」
卡卡西低聲如此自言自語之後,也跟著使出影分身術。突然之間,有幾十個卡卡西出現在橋上。
就憑這一下子,便完全擊垮了武士們的氣勢。只見他們一邊發出慘叫,一邊逃回他們搭來的船上。
鎮上的人們高興地歡呼著。
「好像一切都結束啦……」
「是啊。」
在卡卡西的腳邊有氣無力地說著這句話的人是再不斬。他的生命之火還沒有完全燒盡,但卡卡西知道是為了什麼。
「我想拜託你一件事。我想見……那傢伙一面……」
卡卡西無言地跪下來,收起了自己的武器,然後抱起再不斬。
天上開始降下白色的東西。
「下雪了?」
鳴人抬頭看著從天而降的雪花。
現在明明是即將進入初夏的晚春時節,怎麼會下雪?
再不斬在卡卡西的懷中看著從天而降的雪花,心中想著白的眼淚。
——白啊……這是你在哭泣嗎?
讓再不斬躺在白的身邊之後,卡卡西無言地退了開來。
再不斬以僅剩的力氣,讓自己的身體傾斜到能夠看到白的側臉的位置之後,伸出顫抖的手輕撫白的臉頰。
——你一直在我身邊……至少最後一刻我要在你身邊……
再不斬慢慢的撫著白那美麗又純白的臉頰,以非常安穩的聲音說道:
「可以的話……我也想跟你……去同一個……地方……」
也許是屍身還留有些許體溫的關係,落在白眼角的雪花,像是眼淚般融化,沿著臉頰流了下來。
站在他們面前看著兩人的鳴人啜泣著:
「這小子……是在一個雪下得很多的村莊出生的……」
「是嗎……他是個跟雪一樣純潔的少年啊……」
卡卡西靜靜地回答之後,在心裡默默地回答再不斬——
——可以的,再不斬……你們兩個可以一起……
在那之後過了兩個星期。
達茲納建造的橋終於完成了,再加上卡多已經不在了的關係,整個城鎮又再次慢慢地恢復了活力。
然後,鳴人等人回村子的日子也來臨了。
他們來到埋葬了再不斬與白的墓前,與兩人做最後的道別。
小櫻拍開想要偷拿供品的鳴人的手之後,以嚴肅的聲音問著卡卡西:
「……老師,忍者的存在意義真的就跟他們兩個說的一樣嗎?」
「這個嘛……」
卡卡西凝望著兩人的墓回答:
「忍者不能追求自己的存在理由,最重要的是只以國家工具的身分存在……這一點……我們木葉忍者村也是一樣的……」
「想要成為真正的忍者,就一定要這樣嗎?」
默默聽著兩人對話的鳴人忍不住說道:
「我不要!我不想這樣!」
「老師你也這麼認為嗎?」
聽到佐助的問題之後,卡卡西立刻說道:
「忍者們啊,大家全都或多或少地為了這種事煩惱而活下去……就像再不斬,還有那個孩子一樣。」
不再出聲的鳴人,兩眼定定地看著兩人的墓,再次開口:
「好,我現在決定了!我要走我自己的忍道!」
看來這次的任務,讓鳴人等人有了超乎想像的成長。
這點讓卡卡西戚到有點自傲。
後來,這座連接波之國與大陸的橋,就被取名為鳴人大橋。
這個名字是為了紀念讓失去勇氣與希望的波之國少年,重新找回這些東西的一個忍者少年。
如果你對波之國的人們問到這座橋的名字的由來,每個人都會驕傲地向你述說,這個解救了故鄉的忍者所留下的故事。


呃........没看过的人或喜欢怀旧的人就看看吧...........习惯漫画或动画的就直接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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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評論 19

10000
莉雅丝.吉蒙里 騎士
我看火影很少看小说的算了看看再说

12 年前 0 回復

doline 平民
我也同问 是岸本写的吗 如果是就要补一下了

15 年前 0 回復

mumake2006 騎士
如果前一段放的是第二部的话,那这个就是第一部?

15 年前 0 回復

ddl448740529 平民
这个火影是官方的?岸本齐史写的?

15 年前 0 回復

ft4474610 子爵
呃~没想到火影也有小说 。

15 年前 0 回復

ゅつにな 平民
原来是说小鸣人和小佐助的事啊~~不错不错~

还是长大的佐助比较帅

15 年前 0 回復

ゅつにな 平民
火影都有小说版?!强啊~

支持一下吧~

15 年前 0 回復

混沌の羽翼 勳爵
我的天……原来以为这种东西应该完全沉下去……TV版的第八到第十话……有够遥远呐……

15 年前 0 回復

chikongkit 王爵
不錯的據情,但是封面圖案不是太好看,好難吸引到人~_~,現在看到漫畫400話看返說之前的據情沒有了什麼興趣~_~

15 年前 0 回復

月亮井 侯爵
个人感觉不如漫画的好,忍术还是用图来表示好点

15 年前 0 回復

憂鬱¢観鈴 王爵
3大民工动画~  这小说是不是按漫画的出的??

15 年前 0 回復

暗黑之翼 子爵
怎么觉得有点像前传的感觉

15 年前 0 回復

xanavt 伯爵
漫画小说耶 个人蛮喜欢火影人者的 小说版应该也不错
感谢楼主分享

15 年前 0 回復

暗夜之狼 公爵
内容很靠前呢,文风还可以吧,不过很漫画比还是不行呢。

15 年前 0 回復

千月绫华 公爵
你们还真是什么都不放过啊……连这也拉出来鞭尸了…… 

不过让我吃惊的这本竟然不是祖国版……

15 年前 0 回復

ico001 騎士
小说也有小说的优点,也不长还是看下吧.

15 年前 0 回復

Ciel 王爵
果然是很靠前的部份,看看就好了

15 年前 0 回復

狂奔 皇帝
TA什么都没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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