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录那些我坑了的长篇,以及短篇


本帖最后由 caiyihang11 于 2019-8-17 20:20 编辑


目录————

.........1、长篇 邯郸之祭
.........2、短篇 某人的日记
.........3、长篇 山雪与孤邸
.........4、短篇 两个梦
.........5、长篇 祈祷的记忆




1、长篇 邯郸之祭

鸟儿从树上飞走了,四下变得宁静起来。
我也冷静下来,一股寒意从后背升起。
到现在,我突地发觉刚才脑中十分杂扰。像是失去信号的电视机一般,随着满屏雪花发出噪音。而现在,随着嘀的一声,电波连接上了,脑中不再有杂音。
举目望去,全都是树。不知在树林里走了多久,长久的孤独伴随着我,于是感到异常不安。
不禁胡思乱想起来,怪力乱神的想象也随之涌出。
寂静,现在又太过寂静了。我不禁看向手表,确认时间的流逝。
是的,我已经走了整整三个小时了,这太过漫长了。放逐在深山之中,与莫测的荒野相处了三个钟头,我的精神便已偏离了正常轨道。
我心想,为何我会在这里,那是因为........
三个月之前,我身为一名大学生,是值五一长假回到老家。与父母吃过中饭后,父母都去洗碗搞卫生了,我仍坐在餐桌前发呆。这时突然一本旧书出现在我脑海,那是我爷爷的书。
我很小的时候看过它,印象里破破烂烂的,上面都是竖着写的繁体字,内容很艰涩。我不可能看得懂,更不可能产生兴趣,只知那是很久以前流传下来的书。
那本书是在我年幼时,爷爷给我看着玩的,我大了就再没给我看了。
那本书到底写的什么?我抱着如此的好奇心。
爷爷的遗物,没有重要理由,父母不会让我碰,所以必须偷偷进行,我如此下决心。
终于,接下来的某天里我找到机会,那本书仍然在我记忆里的书柜中,由于书柜仍在使用,所以那本书没有挪动位置。
总之即使已经是大学生的我,还是看不懂那本书,因为它写得根本不像人话。
但我用手机摄像头拍下来,并把书放回原位,大不了回学校查字典研究。
然后,我在大学图书馆里,对照那些照片研究,书中反复出现一个地名,叫做邯郸。
总之,三个月之后,也就是现在,我利用暑假特地来到这个深山老林,调查邯郸这个地方。
你问我为什么要调查,其实我也没有什么目的,那不过是身为一介大学生精力无处释放罢了。我对谁也没说,连父母都没,他们觉得我正在哪里打工吧。有种放浪青年寻找人生意义之旅的感觉啊,我真帅。
当然,此时盘旋在我心中的抑郁和不安早把兴奋之类的感情冲刷得一干二净,野生的大自然真是恐怖啊。
我仿佛正身处怪兽的肚中一样,名为森林的恶兽正盯着我。
“哈.....哈......”
我的呼吸越来越称重,现在正拐着手仗走路。
低着头,阴影在我脚下,我看着影子一步一步走着走着,喘气不止。
为甚我这么累啊,停下来休息会吧,有这样的声音在我脑海中浮现。
停下休息确实是最妥善的,但我仍然走着,在无人的森林中一个人倔强地走着。
为了什么?我也不知。仿佛着了魔了,就是要走着、走着.......
终于,我跌倒在地上,卷起一阵沙土。
被什么绊倒了,我无心去看。闭上眼睛,想稍事休息,歇个五分钟吧........
我再次睁开了眼睛,周围一片昏暗,看下手表,时间已是七点多了。
虽然露天睡了很久,意外的我既没着凉,也没被野兽吃掉,身体疲劳也消失了。
我惊异自己的好状态,拍拍尘土站起身来。不过,在树林里昏睡什么的,完全出乎我意料了啊,计划被打乱了,责怪自己也无济于事。
现在,我是原地扎营,还是再往前寻找好地形呢。
当我向远处眺望之际,我仿佛看到了光,一个光点,比萤火虫的光更明亮。
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之前害怕完全消失,我充满了自信。
寂静无声,唯闻我足下踩碎树枝的破裂声。
走呀走呀,光仿佛有了生命,不时闪烁起来。
拨开挡路的最后一片树丛,烛光摇曳的古宅出现在我面前。
吸引我的灯光,正是古宅铁门处的门灯。
占地十分大的古宅,看上去已存在了多年,墙体破旧,不像有人居住。
但一定有人居住,理性分析,铁门既然有门灯,那肯定有人居住。
“有人吗?”
话说出口,我才察觉自己的喉咙是如此干渴,发不出多大的声音。
咳嗽了几下,准备继续喊叫。
作为我咳嗽的回应,门无风自动的打开了一点,发出吱呀的一声。
嘿,太诡异了。我自虐地想,这是鬼屋吧。
仿佛听到我的笑声一般,越过院子,宅邸门口,一名妙龄女性正看着我,身着佣人装,并带着浅笑。
“啊....啊....”
我惊得说不出话来。
那少女鞠了一躬,向我发出灿烂的微笑,说道:
“少爷,欢迎你回来。”
我不知自己如何进入宅邸的,回过神来。我已进入宅邸来到客厅。
客厅的墙壁装饰成酒红色,一堆昂贵的银具点辍其间,叹为观止。
那女佣跟在我身后,不知何时拿着我的行李。
不经意间我抬起了头,心强烈的摄动起来。
那简直就是人偶,精致、奢华,冷漠。
那少女就站在旋转楼梯上看着我,我被她的眼神吸引住了,那碧绿的瞳仁。
猛地回过神来,我低头撇开视线。
这时,宛如天籁之音的声音响起:
“你是,山麻先生吗?”
我抬头起头,看向那人偶般的女性,随即知道并不是她在说话。
说话的,是站在她旁边的另一个女性,好像瞬间出现在那里似的。
她拥有与人偶相同高贵的美,但少了分无机质,与在旁边的女佣一样,明显是活生生的人类。
“啊,是的。”我回答到。
无暇猜测她怎么知道我名字,现在遭遇之诡异我有自知之明。
我试图作出普通旅客的样子说道:
“我在寻找邯郸,从一本书上看,它是个像世外桃源的古镇。”
“邯郸.....”
那人偶般的女性复述道,眼睛像块玻璃球,从中什么也看不出。
“您是说邯郸?”旁边的女性皱了皱眉头,“........确实在附近,不过已经没人住了,所有人都已经离开了,只剩几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还守在那,”
“啊啊,是吗....”
怎么办,我还去那什么邯郸吗。
不禁低头思考,脑中闪出那本书的形象。
“我想去调查一番,作为我的毕业论文。”
在学校我的专业是地质学,邯郸或许能为我提供素材。
“...........”那少女没有答话,只是盯着我的眼睛看。
“那么,请您在这里留宿吧,明日再走。”
我环顾四周,月光照进客厅,它是宅邸唯一的光源,轮流看向这三位少女,我心中做好了觉悟。
“谢谢,请务必让我留宿一晚。”
听到我的回答,她们离开了。接着便听到房门关闭的声音。
我仍呆若木鸡地站着,黑暗中只有我和旁边的女佣如石雕般伫立。
女佣慢慢走上前来,解开我的外套。
我被她的动作吃了一惊,全身一震。
见状,那女佣笑的越发温和了,她用安慰般的语气说道:
“您身上的衣服沾上了泥土,我来为您洗一洗。请去淋浴吧。”
闻言,我瞧了瞧自己。身上沾染泥巴、勾上了树叶,蒙上了灰尘。
“少爷,去淋浴吧,请跟着我。”
我默默跟着她走,忍不住抱怨道:
“我不是什么少爷,请称呼我名字就好。”
“..........”
我们在昏暗的长廊走着,女佣没有回答。我盯着她的后背,她扎起的长发以及前方的黑暗。
我所不认识的许多人,他们的肖像画贴在走廊的墙壁上。有些盯着我,有些盯着虚空。有些在笑,有些则呆滞着。
“我们到了。”她突地在一扇门扉前停下了。
这就是淋浴间?我看了看,无法分辨它与其他门的差别。
她打开了门,我走进去,意识到这确实是淋浴间。
陷入地底的正方形容器,里面浸着淡蓝色的液体。这是浴池吧,还是温泉一类的?
“请您进去泡澡吧,我去准备毛巾。”说着,女佣离开了。
“嗯......”
发呆了一会,意识到干站着也不是个办法。我脱光了衣服,走进温泉。
不得不说,真的十分舒服,身体仿佛溶在水中一样,温暖舒适。
望着紧闭的门,我回想那两个人偶般的少女。美得妖艳、非人。
世界上的人偶收藏家,他们收藏的人偶应是这样的吧,我若拥有这种人偶的话.......
门轻轻打开了,女佣走了进来,拿着毛巾和换洗衣服。
我将向水中潜了一点,试图掩盖身子。
“啊........”
那女佣敏锐地注意到了我的举动,掩口发出惊呼。
“呼呼。”她笑了,放下衣服靠近浴池。
烛火昏暗。她站在浴池边上,我陷在浴池里。伴着高低差,我们盯着彼此。
在这个角度,能看见她纯白的内裤。
她脱下了围裙,解开了衬衣纽扣,饱满的胸部露了出来。
她蹲在浴池上,视线与我平齐,白皙的手探进水里,如鱼一般在水中游动,试探似的不时触向猎物。
我深深低着头,避开那舔舐似的视线。
感觉下身轻飘飘地,耳边传来她的声音。
“山麻先生。”
我微微抬了下头。
“山麻先生,是不是不爱说话呢?”
“...............”
我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但我说什么?空白的脑袋任由时间经过,最终我只是低头摇了摇。
“呼呼,没关系哟?不说话的山麻先生,很帅哟。或者说....是可爱?”
她加快点速度,我的呼吸急促了起来。
“呼呼,山麻先生.......”
她靠了过来,我闻到了她的呼吸,我与她接吻了。
舌头与舌头交融间,水花摇荡的速度变快了,即使在解放的瞬间,那柔软的舌头仍紧缠不放。
烛光下,我盯着手机。
头脑空白一片,仍未从方才的刺激中回醒。
洗完澡后我被引领到这间客房,躺在床上等待夜明。
手机里,储存着我调查的邯郸资料。那古书中,并没有提及这间宅邸的事。
我无从调查,她们究竟是什么来头。
手机当然没有信号,GPS也无从定位。为了节省电量,我将手机暂时关机。
难以入眠,但在漫长的夜晚,能做的只有睡觉。
反复挣扎在浅睡眠中,多梦、易醒、无法沉睡。
“哒.....哒......”
我又睁开了双眼,望向门口。
“............”
什么也没听见,于是闭上眼睛,这时。
“哒.....哒......”
我又听见了,那像是脚步声的声音。
睁着困倦而泛红的双眼,盯着虚空,哒.....哒....的声音又从耳朵传来。
在又是一声“哒.....哒......”的脚步声后,我翻身下床,贴着门侧耳倾听。
没有。什么声音也没有。贴着门等待了许久,没有声音再传来了。
壮着胆子,用着极轻微的动作,不发一丝声音地打开了门。
走廊被黑暗笼罩,没有人的气息,亦无脚步声。
我能看见的只有挂在墙壁上的肖像画,那妙龄的人妇正微笑地看着我,她的眼神没有笑意。
关上门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我决定不睡觉了,就这么撑到天亮早点离开。
然而不争气的是我不知何时又睡着了。
又是多梦,梦中许多艳丽的巫女慵懒地睡在地板上,我像船一样,飘荡其间。
等我清醒时,已是早晨了。我的灵魂仿佛还拘束在梦中的昏暗楼阁,满是疲惫。
走出客房,走廊仍很昏暗,但到底是看的清了。黑暗散去了,天明了。
客厅,女佣和那女性在那里等我。
“山麻先生,早上好。”
“早。”我点头答道。
“您现在要出门吗?”那女性看到我背包拐杖,装备俱全的样子问道。
“嗯.....”
“吃过早饭再走吧?”
“感谢您的好意,不过我想尽快抵达邯郸。在今天内调查完后回家。”
“那么,我就不烂苧了。”
“华枫,你送山麻先生出门吧。”
“好的。”女佣答道,为我带领方向。
走到铁门口,女佣指向树林的一边,对我说:
“那就是邯郸的方向,徒步半个钟头能到。”
“好的,谢谢。”
我向她道谢,转身向树林走去。
这时我的后背一沉,是她手臂环绕住我的脖子,从背后抱著了我。
她嘴唇贴着我的耳朵吐气说道:
“你已经做下约定,不要忘了哦,姐姐我会伤心的。”
“约定?我何时做过约定了?”
用拐杖拨开碍事的树丛,在树林中穿梭,同时我不由自主地自言自语。
所谓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树林中都是鸟儿的鸣叫声,以及虫鸣,这令我想到现在已是夏天了。
走了几段山路,我抵达了邯郸。
但没有人家,也没有人居住的痕迹,仍是个深山老林。
这是因为,居住在邯郸的,只有不超过二十户的人家。而且住得很分散,彼此距离较远。他们没有集体群居的概念,平时都是各自为营,仅在重要活动中集合。
按他们你住山头,我住山脚。你住这个山,我住那个山的生活方式,我想找到他们很麻烦。
大山遍野的,太难找了。何况这些居民大多搬走了。多的是无人居住的残骸吧。
不过我不找他们,我要去他们集会的地方。
我翻出手机,再次确认地点。根据翻译出的内容来看,可能是集会处的地点有好几处,今天就是去碰碰运气。
又一番体力消耗,运气不错的是,我在第二个地点找到了,这应该是我的执念带来的。所谓万物有灵,它知道我向它发出讯号,于是它来到我面前。
走上前去观察,决定集会地点的标志是一棵大树,它的树干满是伤痕,且被染成黑色。
我蹲在地上,抛开一把又一把的枯叶,向暴露出的土地挖掘,然而一无所获。
“还想带点纪念品的那。”我失望地自语道。
我想从土里挖掘出来的,是骨头。而且按照我的理论,应是少女的骨头。
找不到就干脆地放弃。我打点下自己的装备,看看指南针确定方向,现在准备回家。
在下山回家路途上,我的心变得稍微轻松了点,树林也看起来可亲了些。
走了一段路,我感觉有点累,并决定原地休息会。
泡了杯茶,并拿出纸笔记录今天的所见所闻。
据那本书的记录,并加以科学的诠释,我的研究结论如下:古人认为电闪雷鸣、暴雨大旱、生死病痛都有精灵在作祟。为了安抚这些精灵,古人开发了各种各样的仪式。而在邯郸,这些自古久居于深山老林的祖先认为,精灵有许多种,存在于各个地方。比如说有些精灵会钻到脑袋里,引发我们现代称之为偏头痛的现象。他们认为这需要巫师进行驱赶。
他们仪式中比较重要的是“食”。首先吃食物前必须进行祷告和感谢,并且若某人吃了猴子,那猴子的部分灵魂与力量会被那人继承,他会如猴子一样的敏捷。若吃了熊,就会像熊一样强壮,若是吃蛇,会像蛇一样灵活。
总之,“食”之仪式是指食者能获得被食者的力量。在以前,头领们进行权力争斗时,会借助动物的力量。若胜利者欣赏在斗争中失败的某个头领,还会“食”此头领以取力量。
既然人要食动物,那精灵也需人类作贡品。
作为贡品的少女,从她刚出生起便决定了,具体选拔条件没有资料,研究不了。
选定少女后,这个少女在邯郸居民眼中就是神灵、精灵的化身。用现代的方式理解就是公主。她人人敬爱,她的要求都会被满足,自小生活在最优越的条件,被呵护地长大。
直到初次来潮为止。那时,便会举行盛大的仪式宴会。歌舞狂欢后人们将她斩首,并将头钉在“神树”上献给精灵。而剩下的身体,则分食给众人,因为这是神灵的血肉。
这些就是我目前的研究成果。书上还剩些无法解析的片段,比如“守护者”、“树精”之类的,只能跳过。
那本书,总的来讲,是家谱一类的玩意。记录着许多人名,大约是我祖先吧,这就是我与邯郸的渊源了。
休息得差不多了,我起身继续赶路。
行过一处小溪后,我看到了一间草房。
走进窥探一下,没有看见人。简陋的一间茅房内,东西乱糟糟地堆在一起,肮脏不堪。直接铺在地上的被子好似十几年没换过,发出异味。
当我走出来后,才注意到一个老人正坐在角落发呆。
她双眼浑浊,神情痴呆。看样子没注意到我,于是我离开了那里。
走远了以后我回头望了望,那老婆婆已不坐在那里了,她走进茅屋一阵后,拿着镰刀走出来,是去干农活了吧?
我按照预计的方向继续走,不知怎的心里有些慌。
又走了一段路,当我有些放下心来时,眼睛捕捉到了银光。
那是镰刀。板着脸的老人拿着镰刀,利索地沿山而行。步履之矫健,显然是走惯了山路。
我压低了身形,尽量保持静止,等待老人离开。
若问我为何要躲藏,那应该是直觉,不要和他们扯上关系。
总之,还是赶紧下山吧,只要离开这片树林,就能保障安全了。
下山途中,脑海中混乱地闪现以往看过的纪录片。在亚马逊丛林,被食人族追逐的记者以及越南战争中,在潮湿雨林中战斗的士兵和荒野求生。
正当我想着想着,一阵急促的声音袭来,猛地回神张望,数个老人从四面八方逼近。这些老头、老太婆有的面无表情、有的微微含笑,各自拿着凶器。
我如受惊的兔子般,猛地奔跑起来。瞬间的爆发力让我甩开了一大段距离,他们像包围猎物一般,不紧不慢地跟着,消耗我的耐力。
再走了段内心焦灼的路程后。注意力涣散结果是我一脚踩空后连跌带滚地滑下山,终于撞上树干后止歇。
痛的一时站不起来,好不容易挣扎着起身却挨了记闷棍,接着便是眼前一黑。
等我苏醒时,周围一个人没有。我站在树林里。眼皮上沾了什么东西,貌似是干了的血迹。想弄掉它,却发现手抬不起来,我被绑住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环顾四周,我脚下有块新挖掘的小坑,那是我数小时前寻找骨头挖出来的,也就是说,我回到了这里,并被他们绑在“神树”上。
我试着挣扎,但绳子捆绑得非常结实,根本动弹不得。
时间一久,身体也因血液流动不通畅,而麻痹起来。
风吹草动,总是会令我不由心惊,但是每次都不是他们造成的动静。
仰头望天,从烈日炎炎到黄昏降临,以至晚霞退尽,夜晚到来。
没有任何人来。
被绑在这里,最令我痛苦的不是阳光和饥渴,而是虫子。
密密麻麻的虫子飞到我身上爬行着、叮咬着,宛如盛宴。
难以忍受的尿意持续着,我不想失禁,但如何解决生理问题?再说尿液还会吸引虫子。
我甚至期盼那些人来,被直接杀死都比像这样拘禁好。
于黑暗的夜晚,连晕过去都做不到,精神也变得极度恍惚。
等我注意到时,歪扭的白色影子在我面前随风摇曳着。
那块白影,或者说人形的烟雾,固定在那里,看不出任何企图。
这是什么?我连这种问题都无法思考,脑海被迷雾笼罩,无法正常运作。
只觉得像被睡意牵引住了一般,陷入睡眠。
醒来时,天空虽然还是很暗,但已能看清云朵,所以天应该快亮了。
密集的虫子不知消失到何处去了,身上没留一点痕迹。
天亮之后,一个身材矮小皮肤黑瘦的年迈老人出现了,他凑近观察我,并灌了点水给我后自顾自离开了。
唇焦口燥。我发出的声音自己听来都虚弱得可笑,老人没有回头,我不成声的言语化作低吟消逝。



本帖最后由 caiyihang11 于 2019-8-17 20:21 编辑


2、短篇 某人的日记

2016年5月,来到沃筏村,那时我听到格格格的声音,寻声走去,道路只有一半可走,另一半路有许多工人正在用钻头碎路。

好像是要重新建路。我向其中一个工人搭话,那晒得很黑的工人说:“要修路,有人打电话到市里说路不好走。。。领导派我们队伍过来。”语毕,我递过一根香烟,他推了一番后收下了。

走到社区,拾阶而上,敲了敲办公室的门,里面传来“谁啊?”的声音,我大喊一声“是我!”之后推门而入。

正在办公的刘树站起来望着我说:“耶,今天怎么来玩了?”“看看那几户人家嘛”我坐在沙发上,看了看四周,说“还是这里清闲。”他立刻回答说“你这什么话,我也很忙的,只有我一个人。。。”

离开了楼房,沿道路走去便只有矮房,要么是拱形的瓦片屋顶,要么是塑料的平屋顶。

一路上有几个老人正在干农活,今年的夏季来得很早,五月的阳光晒在身上滚烫着,天空是一片深蓝色。

要去的人家在出发前就已经决定了,按部就班地去了要去的家里问候一声,任务就差不多完成了。

在返途中,我思考着这个沃筏村。它是一个老村子,现在只有十户人家居住,周围全是荒地。听说这十户人家每天都要一起聚会,也不知道他们一直聚会有什么意思,听刘树说,他们最近貌似有些紧张。

嗯。。。也许事物都处于中庸状态,必然性的指针在左摇右摆。

离开沃筏村一段路,便热闹得多了,商店琳琅满目,人来人往。

我在一家超市前停车,超市里人烟稀少,原因是因为这家超市卖的价钱很贵,我也只买超市打六折、三折的商品,那才算物美价廉。买了一瓶矿泉水和一个面包后离开超市。

大道上有庞大身躯的货车呼啸而过,卷起的沙子无序地飞散。揉了揉眼睛,试图减缓眼部的不适。

等着绿灯时,与我一起等的人们为了打发无聊,互相观摩彼此。

我打了个呵欠,望一眼太阳还打了两个喷嚏。

我听科普文章说有部分人会对强光(比如太阳光)起反应,系眼部神经与鼻部神经产生交叉的缘故,这类人患三叉神经痛的概率比对强光无反应的人要高一点。

我希望自己不要患上三叉神经痛,因为人患此病后总是脸部
刺痛,经不得风。

绿灯行,人们一齐穿越人行道后分散,我骑到岔路,三三两两的快车提速远去了。

行至半路,远远望见一个熟悉的面影,但没认出他是谁,正细细观察时,他也看见了我,这时我想起了,他是我念初中时的同学。他向我招了招手,我停下车和他问候了几句,继续上路了。

以前骑上坡路总是很费力,我试着调一下座椅高度、扶把位置。也许是心理作用,我觉得省力多了。

一路上行人、电动车、汽车、公交车来来往往,后三者总是忙于赶路,所以能看的风景只有行人了。仅论路上行人,就我所见,大抵是老人和幼儿,或者年轻妇女。青、中年男性较少看到。

老人的周围小孩在走路,或者年轻妇女抱着小孩在走路,或是老人、年轻人各自单独走路。

我从他们身上感到一种悠闲得无所事事的感觉,当然这只是我想象。

日常生活就是每一天的积累,所谓好的日常生活指的便是无聊。

我并不厌倦无聊的日常,只是不知道意义何在而已。

回到小区,我停下车,有个身着环卫工服装的阿姨正在扫地。

她见了我,和我寒暄,说她儿子今年开始不干香烟店了的生计了,要回家造房。我应付几句,到楼上去了。

楼上有个老人见了我,喊我看看他的电视机,说什么电视机有些频道没有声音,我用遥控器调了调频道,都有声音(这里有个细节,这些频道虽然有声音但有点轻),调到一个股票行情频道,他说没声音,但这节目本来就没声音的。我想这电视大概没什么问题。他说那就从头开始调频道吧,调到电影频道就没声了,我重置了频道,但没有作用,后来我想既然是没声音,可能和声道有关系,把声道调成立体声立刻就好了,且声音比原来还大许多。

解决电视机问题后,老人和我说,他儿子参加了羽毛球比赛。

我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最近的确看见招募参加运动比赛的通知。

据我所知,貌似是由不同单位公司的人们共同属于一个俱乐部,然后这个俱乐部要以俱乐部名义参加比赛。他儿子好像在叫飞羽的队伍里参加比赛。

运动的话我觉得骑自行车是最有意思的,其它运动我尝试得不多。

到了自己的桌子上,我看看手机有没有漏掉的短信、消息。这时一阵尿意来了。

我以前喝过1L明治的牛奶,但没有一下午都没解手欲望(明治牛奶喝250ml没反应,1L的话就胀气),也喝过500ml的依云矿泉水,也没尿意。喝了维他柠檬茶250ml+350ml广东巴马矿泉水尿意来得很快,也不知为何。


3、长篇 山雪与孤邸

01 事前准备
寒冷的风将我冻醒了,醒来一看,是窗户没有关好。我睡觉前总是会确认窗户有没关的,所以肯定是有人来过了,还把窗户打开了。
  可恶,天这么冷,开什么窗啊!
  在心中如此抱怨,当看到时间已不早了,我放弃继续窝被子里的想法,乖乖起床。
  今天必须要讲究下自己的穿着搭配,因为下午要参加生日会,那是村里名副其实的“女皇”六十二岁生日聚会,不能怠慢。
  考虑一番衣服搭配以后,穿好衣服走到楼下,父亲正心神不宁地在庭院默默抽烟。
  “爸,早饭吃了吗?”
  “没,今天没烧早饭。”
  一般母亲都会做早饭母亲,看来她今天没有心情。
  “好吧。”
  我理解父亲紧张的心情,我们能参加“女皇”的生日会,全是因为她青睐父亲的缘故,想到必须表现自己,和那些大人物在桌上把酒言欢,父亲心中忧郁是很正常的事。母亲也是,她会很早就开始打扮自己,病态般地不断问我好不好看,然后就是和她的朋友打电话,电话煲一上午。
  洗漱好以后到楼上,在走廊碰见知莉,她一脸讶异:
  “你确定要穿这种衣服去生日会吗,哥哥?”
  “什么叫这种衣服,哪里不好了?”
  “哪里都不好,品味真差劲!”
  “你说话能不能注意点。”
  “真差劲真差劲!”
  “哼!”
  我斜眼打量她,她穿着一件藏青色的连衣裙,长长的头发落至两肩,浓密的齐刘海下一双锐利的眼睛盯着我。
  “干嘛色眯眯地看着我。”
  “你……你说我色眯眯地看你?”
  虽然对待父母还是老样子,但自从上了初中,她就莫名针对起我来,这就是青春期的叛逆吗?
  “哼……”她的眼神相当冰冷。
  这妹妹……我管不了了!我逃似地跑回自己房间,但她不依不饶地追了过来。
  “有事吗?”我警惕地向她问道。
  “我觉得有义务帮你整理形象。”
  不行了,她完全听不进我的话。
  “啊?有完没完哪?”
  “嘿!”
  “喂!”
  我们在门口较量起来,她用着不知哪里来的怪力扒我衣服,我拼命抵抗。
  “住手啊!”
  “———!”
  她完全不听我话,一心扒我衣服,真是疯了。
  “我投降好吗!我自己脱!”
  “————!”
  怪力依然没有停止,她完全不相信我的话,疯狂的妹妹.....没办法了!我汇聚丹田,大吼一声:
  “妈~~~~~~~~~~~!”
  之后,我被母亲训斥了一番,老老实实换了一套她们指定的衣服。
  父亲作为全村唯一一家书商,他的店每天会有一定人数来买书,时值寒假,我们家会轮流去看店,所以我自告奋勇去值班。
  从家里出发,空旷的大地银装素裹,浓雾遮掩了远处的高山。
  阴沉的天空下寒风在旷野里呼啸而过,在这样的天气,路上没有行人,书店里的温暖支撑着我忍受足底的寒意迈步行进。
  村中只有一条能称得上商业街的大道,且一眼就能望到底。书店开在道路的一侧,旁边还开了快餐店、蛋糕店、服装店、超市等。
  开锁进入书店,里面十分昏暗,但是很暖和。我把东西放下后,外出买了个烤红薯回来。
  店里基本没有需要打点的地方,我要做的也不过边吃烤红薯边喝热茶慢慢看书就行了。
  边看书边顾店很舒服,没有父母打扰我,很放松。
  有人来时,要问下他们想要买什么书,还有就是观察有没有看霸王书的,总的来说这工作十分轻松。
  到中午,我去快餐店点了份鸡排沙拉和一杯牛奶,吃饱以后回书店里接着看书。
  至下午三点,为了生日会,我必须比平常更早关店,这时一个十五岁的少女来到店门口,她是书店的常客。
  “你好,今天这么冷还来买书?”
  “嘿,当然。”
  她走到时尚杂志的书柜处,毫不迟疑地取下一本书。
  “时尚杂内容不都差不多吗,为什么要买那么多本?”
  “所以说男生就是不明白呀,化妆是日新月异的战场!”
  “是吗?”
  我想了想,她的穿着确实一直很有品味,今天她外面套着粉色的毛衣,里面是一件高领的的白衬衫,领口装饰着丝巾,长度盖到胸口的牛仔长裙显得她高挑苗条,黑色的长袜至膝盖以下,以及与袜子长不多长的靴子。她看起来就像模特儿,比我家妹妹的眼光好多了。
  “今天晚上,我的朋友们要在Sratea办派对,听说来的还有其它学校的人,你要不要参加呢,有很多漂亮女孩的哦?”
  说实话,一瞬我确实有点心动了,但是有月姐的身影突然在心中闪过,我婉拒了。
  “抱歉,今天晚上我没有空,“女皇”的生日会……”
  “啊!是今天?真厉害啊。”
  “不,其实也算不了什么。”
  “我要是能当田北理的妻子就好了。”
  说着,她斜眼偷偷看我,莫名羞涩的样子,我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那么,我该走了。”
  “拜拜。”
  随着她的背景消失在店外,我也收拾东西备离开。
  归家路上,我反复回想着方才与石圣井的对话,如果我答应她的邀请是不是更好呢?可是……心中有股苦涩感扩散了。
  到家里,本想休息会,但遇到对我管头管脚的父母,我只能认真干点儿家务活。至于妹妹,正沉迷于一部电视剧里,生活普通的女孩子突然撞见王子殿下什么的,我不觉得这哪里好看了,但要是敢说出来,我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时间到四点半,我们衣着整齐地聚集门口,整装待发。

02 宴会之时
“女皇”名唤木宫亚,是贵松公司的当家。凛木村以前便是由贵松家建立的,所以在凛木,贵松站在顶点的位置。据说,改革之初,曾有信基督教的人一家人搬来凛木村居住,他们自称传教士,贵松后来就开始厌恶他们,一日那父亲突然患了重疾,母亲和女儿为了接受治疗,应聘了贵松家的工作,一个月后他们家就消失了,尸首葬在了山茱墓中。还有山茱墓里有两百多具骸骨,大部分是以前触犯过贵松家的人等诸如此类半真半假的言论。
  听着这些故事,村中的孩子没一个敢接近贵松家,我当然也不例外,每次踏进贵松家宅邸,我就觉得像踏进鬼屋一样毛骨悚然。但是,有月姐在那里。
  木有月是我童年的玩伴,她既优雅又聪慧,还十分愿意陪我玩,可以说是我的初恋了。不过,在我小学毕业之后我们就疏远了,小时候我几乎天天往贵松家跑,现在我无论如何都不敢了。
  路终有尽头,远处贵松家如一头巨龟卧于雪地上,宅邸庞大而四平八稳,整体色调为暗灰色。建筑最高只有两层。
  走进门,三名女佣在院前等待着,父亲向她们打招呼:
  “久疏问候,田望久家庆祝木夫人生日。”
  “夫人知道您来了肯定很高兴,请随我来。”
  父亲与母亲跟着她去前厅,而我和妹妹跟着其他女佣去客厅,每年生日会都是这样的。
  “据上一次见到田少爷,已有一年了呢。”女佣说道。
  “是啊,上了高中就要住在学校,在家的时间就少了。”
  “而且,哥哥在今年暑假竟然说要去打工,两个月里只回家过一次!”
  “这可不好,田少爷。”
  “我想多接触外面的世界啊。”
  “最近,木夫人正企划将凛木村转变为经济观光村呢,那时就会有外人来了。”
  “是嘛,真是太好了。”
  我想若是“皇后”有此意,就一定能成功,因为她既聪明又有权势。
  贵松家在现代是个家族企业,从事外售松茸的生意,所以我想应该是很有钱的,具体多有钱我就不知道了。
  “以前,田少爷可爱来玩了,现在为什么都不来了呢?”
  “小时候嘛不懂事,只想着玩。”
  “哥哥小时候都不肯陪我玩,总是要来贵松家,我怨恨了好久呢。”
  “当妹妹也不容易呀。”
  幸亏到客厅了,不然这对我的批斗还不知要多久。
  客厅中,有几个孩子正在玩耍,他们都是来庆祝生日的客人的孩子。
  我们年纪这些年级尚幼的,会安排到客厅休息,等宴会开始了再集体过去,宴会中也可以先返回客厅休息。
  而且,这正是彼此交际来往的好时机,以前我也曾很积极地找人聊天,时间就会很快过去。不过,我并没有在这里交到什么朋友,虽然只是泛泛之交,但我仍愿意听他们吹牛,像是能与虚拟物品互动的眼镜什么的,像科幻小说一般。
  知莉与现在的我不同,她一直很积极地与那些人交流,与各种各样的人接触似乎是她的兴趣所在。
  一段时间后,女佣通知该前往宴席了,我们成群结队地走出客厅,穿过长长的走廊,走廊一侧种植了各样的常绿植物,看起来郁郁葱葱。
  宴会厅内,与室外的昏暗不同,室内灯光明亮、色调温暖,而且人声鼎沸。
  人们围着坐着,大量精美的食物摆在摆在餐桌上。
  我们寻好自己的座位,等待着今日主角的大驾光临。
  我喝了些果汁润润喉咙,坐旁边的知莉见了也跟着喝了些。我知道知莉也跟我一样,很想立刻吃眼前的大餐,这些都是货真价实的美食,无论食材还是调理方式都是上等水平,每年都吃不厌。
  “女皇”登场了,如今她已是六十二岁高龄了,比她的丈夫小三十岁。也许是保养得当,她看起来年龄在四十左右,穿着深蓝色毛衣型的长外套和高领的灰色毛衣,下身牛仔裤颜色的筒裤笔直简练,踩着发亮的黑色皮鞋,让她看起来高挑且有压迫感,众人不禁鼓起掌来。
  五官典雅、表情坚定而自信,微微含笑,这就是“女皇”木宫亚,她的眼睛则让我联想到有月姐。
  有月姐在哪呢?
  我试着找了一番,但没有看见她,不过看见了她的妹妹。
  依寺以端正的姿势坐着,低着脑袋在想事情,她那长长的黑发快拖至地上了,令我有种想要抚摸看看的冲动。
  她的脸庞和有月姐较相似,同样是木宫亚的女儿,我对她却知之甚少。由于依寺自小体弱多病,常常待在自己房间里休息,木宫亚为了她特地从外地请了个有名医生做女儿的私人医生。而有月姐也不同意我与依寺一起玩,原因是因为她需要静养,所以和依寺一起玩的经历屈指可数。
  木依寺的性格自小就内向,听说近来有愈发忧郁的倾向,注意到她以后我不禁变得有些在意。
  这时,有某物戳了戳我,唤回了我的注意力,我往那里一看,戳我的是知莉的手臂。知莉正满脸红晕地低着头微微发抖,一个不属于她的手正在她的大腿上来回抚摸。而那只手的主人,一个中年人镇定自若地和在其他客人聊天。
  一时间,血涌上我的大脑,我从桌下牢牢抓住了那双手,制止了他的行动,那中年人佯装无事,仍在喝酒聊天。
  “我有些腹痛,能中途离席吗?”我告诉在附近的女佣。
  “当然,要请医生看看吗?”
  “不用,休息一会就好。知莉,你扶我走吧。”
  “请由我来服侍您去吧。”
  “不用麻烦。知莉,走吧。”
  “嗯……”
  知莉扶着我,跟着女佣回到客厅。
  “真的不用叫医生吗?”
  “很感谢你,但是不用了。”
  “好的,请好好休息。”鞠了一躬后女佣离开了。
  “知莉,没事吧?”
  “嗯。抱歉,哥哥。”
  “干嘛道歉,是那个人不对。”
  知莉沉默着,有些受了惊的样子。
  “以后要是再发生这种事,一定要告诉我知道吗,我会帮助你的。”
  知莉点了点头,依偎在我怀里。
  虽不知骚扰知莉的是谁,但肯定有些背景,就算知莉当场呵斥他,也不会有任何效果,我顶多暗中示威而已。
  而且据传闻,木宫亚是个喜欢与其男下属交往,尤其是有妇之夫的人。手握权利的人很多有怪毛病,这也是我对贵松家敬而远之的原因之一。
  依偎在怀中的知莉似乎慢慢缓过来了,她低声说道:
  “哥哥……”
  “嗯?”
  “哥哥…我……”
  “什么?”
  她的声音太轻,令我不禁倾耳细听,于是我听了几道轻微的脚步声。
  望向门外,顷刻一有着长长头发的女孩走过。
  奇怪,依寺怎么会在这里?
  犹豫了一会,我对知莉说:
  “等等我,马上就回来。”
  “哥哥!”
  ……我离开客厅,向走廊另一头追过去。
  依寺正倚靠栏杆,低头看自己的脚趾玩,微风吹起了她的青丝,看起来漂亮极了。
  我张了张口,鼓起勇气叫了她的名字。
  “依寺……”
  她抬起头来看我,脸上的表情显得很吃惊。
  “好久不见了。”我又说道。
  “嗯……您好。”
  “你现在的身体已经好多了吗?”
  “………是的。”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点了点头“要是搁以前,我想见你一面都难。”
  “咦………?”
  “小时我常常来这里……知道你的事以后就很想找你一起玩,但是有月姐教我不要打扰你。”
  “姐姐是这样说的吗……?”
  “怎么了?”
  “………………”
  她突然又陷入沉默了。
  “想看看吗?”
  骤变一般,她低声说道,两眼放光地看着我。
  “看什么?”我说着,被她的气势压倒,不禁后退两步。
  她缓缓抬起左手,拉开袖管,露出了布满白色绷带的手臂。接着,她准备开始解绷带。
  这时,脚步声由远及近在这长长的走廊响起。然后,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年轻男子出现了。
  “你们这是在聊天吗?”他看到我们,有些意外地说道。
  “是的,偶然碰到了叙叙旧。”
  我督了一眼依寺,她已经把袖管放下了,我也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医生呢?怎么也中途离场了?”
  “噢——我是担心小姐,她可能无法适应宴会的热闹气氛,就过来看看。”
  “是嘛。”
  “小姐,为了身体着想,请您回房休息吧。”
  “…………”
  她看了我一眼,没有动。是不是叫我做些什么呢?还是……
  “小姐。”
  “明白了……再见,北理哥哥。”
  犹豫间,机会错失了。
  “拜拜。”我说道。
  他们的背景消失在走廊转角。
  走廊外,天色已晚,翠绿的庭院景色隐于夜色之中。
  回到客厅,知莉像是闹脾气一般,不肯再亲近我了。我做出了如同抛下她般的行为,所以我没有抱怨的资格。
  随着时间过去,来客厅的小孩越来越多,等待宴会结束以后,我们便一同随父母回家。
  回到家中,时间已经很晚了,匆忙冲澡睡觉,闹钟已转到十一点。今天遗憾的是没有见到有月姐,以及没有搞清依寺想对我说什么。然后,我进入了梦乡。
  而此时此夜,一个少女的惨剧正拉开帷幕。

03 贵松宅邸
凌晨十一点,女学生石圣井走出Sratea,回家路上经过小路时,被一号嫌疑男子强制拖走,之后衣衫不整的石圣井为了求救向商店街走去,但被偶然经过的二号嫌疑男子抓住,二号嫌疑犯离去之后,奄奄一息的石圣井再次往商业街走去,但又被经过的三个中学生长时间施暴侵犯至晕厥,其后被一好心人发现之后报警。
  中午,父亲从书店回来,还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冲击性消息。
  完全不敢置信,因为没有真实感。
  这是真的?真的是石圣井?她真的被三次……吗?
  父亲无一不作了肯定的回复,千真万确,而她目前正接受贵松家的保护与治疗。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必须去贵松家探望。
  “喂,你去哪里?”
  “去贵松家。”
  “蠢货!给我回来!”
  我没有听从,而是加快了离开速度。
  奔跑着,雾变得更浓了,天空开始落起了小雪。
  虽然这件事与我无直接关系,而石圣井也不是跟我有特别关系的人。
  但是石圣井曾邀我去派对,如果我答应的话,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她一个人回家吧。
  所以,我觉得自己有一部分的责任,但是,也不需要现在立刻去贵松家探望吧?
  天气状况很不好,可能会有暴风雪。
  可是,心中有种像是使命感的东西燃烧着,令我不畏寒冷,也不愿回头了。
  风雪交加,我抵达贵松宅邸。
  女佣听见门铃声,打开了大门,一副很惊讶的样子。
  “哎呀,田少爷……您怎么来了?”
  “啊……听说石圣井在贵府休养?”
  “是的,但若您要见她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
  “任何除了警察和医生等的无关人士都不允许见面,为了让受刺激的石圣井静养。”
  “是嘛……也对。”
  的确是我想得太简单了,道过谢后,我准备回家。
  “这就要回去了吗?雪下得很大,请进来坐会再回去吧。”
  “谢谢,不用了。”
  “不要客气,呆一会再走吧。”
  一个我很熟悉的声音说道,我扭头一看。
  “………!”
  是有月姐。
  已经很久没见过面了,与记忆中的有月姐比,就像是可爱的女高中生和稳重的女大学生之差别。
  但那份美丽是不变的,她身着看起来很像长袖T恤的白色毛衣,还有颜色素净的、带有些白色花边装饰的藏青色中裙。
  凛然的神情化作静谧地微笑注视着我。
  “有月姐!”
  “北理……”
  我们对视了几秒,没有说任何话。
  “你要在这里站多久”有月姐打破了沉默“一起进去吧?”
  “好。”
  我必须承认我兴奋得把其他事情都抛却了,所以——
  “北理是,来看望石圣井的?”
  “对,对的。”
  我有些负罪的回答道。
  “很可惜,我不能让你去探望。”
  “我理解。”
  “那就好……你和石圣井关系很好吗?”
  “这倒不是。”
  我将那天在书店遇见石圣井,以及被邀请派对的事情告诉了有月姐。
  “原来如此,北理还是老样子……爱多管闲事呢。”
  “咦?”
  有月姐的声音变得有些冷淡。
  “算了,反正我们将会有很多时间。”
  “?”
  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来叙叙旧,北理。”
  我们坐在庭院边的屋中,窗外白雪徐徐落下,附在翠枝上。
  “我们有多久没见面了……一年?”
  “一年吗?差不多吧。”
  “但对我来说不止如此,自从你上初中后,就开始冷落我了。”
  “那个是……”
  “是什么原因呢?”
  “呃……因为上初中就一直很忙,所以就……”
  其实是因为我在初中时才情窦初开,所以不好意思去见有月姐。而且,有月姐是当时的我每晚的性幻想对象。
  “因为很忙,就把我搁一边了?”
  “不是啦,有月姐……我……”
  险些脱口而出,我赶紧刹住了。有月姐是名门的大小姐,我不能……
  我害怕连现在这样的关系都失去了。
  “说下去。”有月姐催促道。
  “没事。”我结束了这个话题。
  “……………”
  有月姐微微瞪了我一眼,说道:
  “没用的家伙。”
  她这样说,仿佛是猜到我心思一般,但这不太可能吧……
  有月姐侧过身子,好像十分失望的样子。
  过了一会,如下定决心一般,她用有力的眼神看着我。
  这眼神,我昨天在依寺脸上看到过,在木宫亚那里也看到过,现在我又在有月姐这里看到了。
  这是写满意志的、决绝的,在决定重大事项时才会露出来的,贵松家女人的眼神。
  我竟然有些害怕这样的眼神。
  “北理……”
  我有些惊恐地注视她粉红的樱唇。
  “去见依寺吧,你不是一直想找她说说话吗?”
  “诶?”
  她说以后就起身离开,吩咐附近的女佣带我去依寺的房间。
  “等等!”尽管我这么说,但有月姐仍没停下她的脚步。


04 迷宫之中
雪没有停止的迹象,反而越下越大。
  木板走廊回响起我和女佣的脚步声。
  “现在去不会给依寺添麻烦吧?”
  “少爷不想去吗?”
  “不,还是要的。”
  尽管是有月姐催促我的,但此刻与依寺谈谈也是出于我自己的意志。
  我很介意依寺上次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女佣带我来到依寺房门前,先行告退了。
  我从没进过依寺的房间,此刻不免有些紧张。
  “依寺……在吗?”我敲了敲门。
  一阵子后,门打开了。
  依寺她站在门口,头发有些儿乱。
  “北理哥哥……”她略带吃惊地看着我。
  “你好……刚起床吗?”
  我这么问,是因为她穿着睡衣。宽松的白色长袖和长裤,以白色为底,绘着无数个蓝色的圈点。
  “……我刚才在床上看书。”
  “这样啊。”
  “北理哥哥……进来吧?”
  “谢谢。”
  那是个娴雅的白色房间,宽敞而明亮。
  落地窗外,景色被雾和雪埋没而看不清楚。
  我坐在了落地窗边的沙发上。
  “北理哥哥想喝什么?”
  她拿了红茶和果汁,让我选择。
  “不用费心……我就选果汁吧。”
  她倒了一杯番茄汁递给我,我喝了一口,甜中带咸。
  我望向她的床,纯白的床被都很蓬松,一本书放在被子上面。
  “北理哥哥是……有什么事情吗?”
  她看着左顾右盼的我说道。
  “啊,没事,只是想和依寺聊聊天而已。”
  “是吗………”依寺仍有点不相信的样子。
  毕竟这是我头一次进依寺房间找她说话,惊讶也是理所当然。
  “依寺……喜欢看书?”
  “……是的。”
  “除了看书还喜欢什么呢?”
  “………………没有了。”
  “是嘛,依寺这么爱看书,我会在书店帮依寺留意好看的书的。”
  “谢谢你,北理哥哥。”
  “小事一桩…………依寺。”
  我的视线不由落在那双白皙的手臂上。
  “………?”
  “能告诉我你的左手为什么会缠上那么多绷带吗?”
  “……………………”
  “告诉我……依寺。”
  “…………可以保证吗?”
  “保证什么?”
  “北理哥哥……你讨厌我吗?”
  “不讨厌……甚至说我挺喜欢依寺。”
  “………………”
  “北理哥哥……你要发誓,绝对不会抛下我,不会讨厌我。”
  “我………”
  预感到事关重大,心里不禁权衡再三。
  “我发誓。”
  “北理……哥哥。”
  她呆呆看了我半晌,缓缓揭开绷带.
  白色的布条一束一束地脱落,从白净污垢的到沾上血污的。
  “这是……”
  一条条交错在手腕上的疤痕,一般考虑是割腕形成的。
  “依寺………”
  我感到很悲伤。
  依寺有些羞于看我,躲闪着我的目光。
  “告诉我,依寺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我搭住她的双肩,正面对向她的视线问道。
  接着,我在她的脸上看到了从未见过的笑容。
  怎么回事?
  稍顷,她镇定下来,抑声说道:
  “医生他……强女干。”
  “什么……?”
  我听不懂她的话,好像在听外语一样。
  隔了好半会,我的理解能力终于回来了。
  “医生是……那个何医生?”
  “…………是的。”
  她的表情看起来很僬悴。
  “什么时候发生的?”
  “从一年前开始。”
  “那人渣……”
  “第一次,我……我来月经的时候,很害怕。告诉医生后,医生就……就说是为了治疗……”
  “………………”
  我惊讶得话都说不出,而她的话还在继续。
  “后来,知道这种事不对的,我想让医生停止……他,他有很多奇怪的药……”
  “………………”
  “医生在我小得时候,就总是会做些奇怪的事情,我以为是普通的诊断……”
  “………………”
  “医生他……强迫我……奇怪的药……”
  “………………”
  “那些药……会让我昏倒……有一次,明明是上午,我在院子里看书,可是再睁开眼睛,窗外天都黑了,我全身赤裸……医生也赤裸地坐在我身上……”
  “………………”
  好像石化了一般,一点反应都做不出来,何医生竟然迷女干依寺……
  “有的时候,那种药又会让我难受、发热……”
  “………………!”
  我已经无法忍受了,好像眼前一黑般的感觉。
  必须……必须帮助依寺……这必须得到有月姐的帮助。
  “哥哥……北理哥哥……”
  我正想这些事情的时候,依寺拥了上来。
  “北理哥哥……你讨厌我吗?”
  “不讨厌,不会讨厌依寺的。”
  我有有点干涩的喉咙说道。
  “北理哥哥……能抱抱我吗?”
  “依寺觉得我可以?”
  “嗯……我一直喜欢哥哥。”
  “是嘛……”
  我亲吻了依寺,尽我所能地温柔。
  她的双手环抱住我,我下定决心回应依寺……
  尽管这是我第一次与依寺翻云覆雨,但我们都感到了前所未有地满足,温暖包围着我们,沉溺在无边无际的暖流中。
  …………我看着窗外,心中感叹万分,赤身裸体的依寺正抱着我熟睡。
  从今天起,依寺就是我必须守护的对象了,我看着她可爱的睡脸如此想到。
  不过为什么依寺不告诉她的母亲、她的姐姐呢?
  那何医生手段这么阴险,是不是惯犯?
  那些药是什么?
  我起床穿好衣服,为依寺擦擦身子的汗,整理一下房间。
  尽管我想替依寺保守秘密,但这样的大事不是隐瞒能解决的,况且有月姐绝对值得信任。
  走出房间,寂静笼罩了我。现在必须去找有月姐。
  但我不知道有月姐在哪里,连有月姐房间在哪里也不知道,以前我从未去过有月姐的房间。
  先随便走走,找到个女佣带我去吧。
  走了一会,安静的走廊上只能听到我的咚咚咚脚步声,感觉像闯进了无人的鬼屋似的。
  走错地方了吗?
  这时我听到一点声音,是从附近的房间里传出的。侧耳倾听,是呼吸声。呼吸得极为缓慢,好像即使是呼吸也很累的样子。
  “请问…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需要我请人来吗?”
  除了呼吸声外,没有任何动静。
  我又重复几次后仍无回应,离开那里走了几步后,心里惴惴不安,还是回头了。
  “不好意思,您真的没事吗?希望您回答。”
  ……没有任何声音,不会是死掉了?
  我稍微打开一点门缝,一个到了耆耋之年的老人躺在床上看着我。
  我想立刻甩门而去,因为他就是贵松家的“皇帝”,木宫亚的丈夫木东世。
  “皇帝”看着我,没有任何表情,甚至可说是表情呆滞。
  他的床边放着水杯和药盒,显然是他所服用的。
  “世花……”
  “皇帝”看着我说道。
  “您……是指去叫世花过来吗?”
  我不知道世花是谁,也不知他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个,只能靠猜测。
  “少爷!”
  “!”
  我吃了一惊,回过头是一个女佣站在门前。
  “老爷,非常抱歉!”
  木东世没有任何回应。
  “少爷……快出去!”
  “好……知道了。”我求之不得。
  “少爷。您不可以擅自到老爷房间的!”
  “我……我找不到人。”
  “请问女佣!会为您带路的!”
  “我没看到你们。”
  “那是……即使如此,也请您不要在里面乱走!”女佣非同一般地生气“老爷现在隐居在房间中,拒绝见任何人,也包括熟人与亲戚的探视!”
  “我知道了,对不起。”
  “少爷是想去哪里?”
  女佣憋着怒气,向我展示服务用的恭敬态度。
  “……我想找有月小姐。”
  “好的,请随我来。”

05 真实之貌
我跟着女佣,在客厅的隔壁一间房找到了有月姐。
  当然,不可避免地女佣将我闯进木东世房间的事告诉了有月。
  “我明白了……你先去忙吧。”女佣离开了。
  “抱歉,有月姐。”
  “你呀……要谨慎点啊。”
  “抱歉。”
  “父亲他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正卧床休养。”
  “啊,你知道世花是谁吗?”
  “世花……木世花是母亲的妹妹,怎么了?”
  “他对我说世花,我不理解他想说什么。
  “是吗……父亲他……”有月姐默默地思考了一会。
  “北理……你以后不可以再打扰父亲了。”
  “我知道。”
  “我……想告诉有月姐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
  “这里说话,方便吗?”
  “现在可以放心。”
  有月姐凝视着我,察觉了我的认真,也变得严肃起来。
  接着,我将依寺割腕的事,还有被何医生强女干的事告诉了有月姐。
  有月姐没有打断我,静静地听我讲完全部的话。
  “依寺……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啊。”有月姐的声音比我想的更冷静。
  “北理,你听好了。你……刚才见过父亲了吧,他是不是有些……呆滞?”
  “……是的。”
  “父亲年纪大了,身体会有各种各样的隐痛,也检查不出什么。何医生为父亲开了止疼药,就是芬太尼。”
  “芬太尼……”我想到了在那房间看到的药盒子。
  “嗯。芬太尼有很强的成瘾性,它的原料是罂栗。母亲……偶然接触它以后,也上瘾了。”
  “和年高久病的父亲一样,母亲沉迷于芬太尼,而开药的何医生是母亲的亲信,你理解我说的吗?”
  “…………”
  心陡然下沉了。
  “但……你们可是木宫亚的女儿啊。”
  “…………母亲她现在并不爱她的女儿,她喜欢的是权利、芬太尼、情欲。”
  “可恶……”
  “首先,在贵松宅随意走动是不允许的,更不用说闯进父亲的房间了,换是别人,早就逐出凛木了。”
  “呃……”
  “就算是北理……知道得太多了也是会有麻烦的。”
  “我明白。”
  确实这样下去我的处境会很糟,但我又放不下她们。
  “……何医生为了石圣井的事情,暂时没有时间伤害依寺,这期间里我会想办法的。”
  “啊啊……那石圣井呢?她不会也遭到何医生毒手吧?”
  “不用担心,现在警察为了调查事件,对石圣井十分关注,何医生不会乱来的。”
  “那就好……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吗?”
  “谢谢你的这份心意,但不要忘了,只因为你是北理,我才能告诉你这些。”
  “我知道的。”
  若不是有月姐告诉我,我无论如何也没法知道这些内情的,说不定会陷入情报不足的迷宫中,或者打草惊蛇。
  “下午,会有重要客人来……他是个地方官,在凛木村转型上有大作用。母亲很重视他,现在女佣都忙着去做准备了,北理,你先回家吧?”
  “嗯,好。”
  虽然木宫亚在做人上很失败,但她对凛木村的功绩还是不能否定,世事就是这样难以一概而论,只看我更关心哪一方了。
  在离开之前,我等先和依寺道别。
  “依寺。”
  走到门前,我呼唤她的名字。
  进入房间,一个身影迅速扑到我身上。
  “哥哥……你到哪里去了?”
  依寺的脸贴着我的胸口抱着我,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问道。
  “我只是外出聊个天,而且我不能长时间待在你房间的。”
  “嗯……”
  “依寺,下午有贵客要来,好像是某地的政府官员,我现在该走了。”
  “…………”
  “依寺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一些,好像是真星集团推荐的人。”
  “真星集团?”那是在社会上很有名气的、能比肩国企的大企业。
  “哥哥……真星集团是我们家的靠山,许多政治、生意上的事,都有他们的关照。”
  “的确……真星的话,在社会上的确可以大开方便之门。贵松与真星的关系是怎样的?”
  “根据我知道的……关系挺深入的,每年都会在真星集团上大量投资和行贿。”
  “…………”
  连我都觉得自己知道得太多了。
  但是,为什么有月和依寺都几近无保留地告诉我这些机密的内部情报呢?不明白,而且……
  “为什么突然叫我哥哥了?”
  “因为……北理是属于我的哥哥啊……只属于依寺的。”
  “嗯,你这么想也行。”
  依寺如此希望的话,我也没必要纠正。
  “那,我走了。”
  “等等……”
  说着,手伸向我的胯部,解开了拉链。
  “再等等吧……哥哥?”
  她略带妖艳地笑着问道。
  ……
  …………
  穿过大雪,回到家中,已过中午了。
  家里安静得很,父亲已回书店了,母亲正在卧室里睡懒觉。
  “才中午就睡觉?”
  “嗯?你回来啦。”
  “是啊……外面可冷了。”
  “这个啊……新闻上有讲,最近因气候异常,本应是温暖的天气,但变成特大级的暴雪了,还要持续一段时间。”
  “是嘛?真要命啊。”
  “北理……你刚才是去贵松家了吗?”
  “是的,他们好像是有客人要来,正忙着呢。”
  “啊!我听说了,是外面来的吧?”
  “对,好像是个官员。”
  “木宫亚很看重这官呢”母亲说“貌似是为了观光村的事情,还一并邀请了他们家来凛木参观。”
  说到这里母亲的眼神放了光:
  “那家伙有个在法国学舞蹈的女儿,还开销很高,你去把她追到手吧?”
  “别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啊……北理一点也不比她差了。”
  “你知道得怎么这么详细啊?”
  “呃……有人告诉我的。”
  “谁啊?”
  “呃……你觉得贵松怎么样?”
  “妈妈?”
  “回答我。”
  母亲的神色有些认真了,
  “嗯……除了有月姐和依寺,其它他人都挺无聊的,”
  “…………”
  “怎么了?”
  “北理,你和木宫亚的女儿是不可能的。”
  “…………”
  这次换我沉默了。
  “唉………”
  “我先回房间了,妈妈。”
  说完,我转身会自己的房间,感觉有点累,只是一上午,好像过去了好几天一般,发生的事太多了。
  傍晚,在餐桌旁。我心中仍担心着依寺,但是我不能去贵松宅。那个贵客要住在那两晚才走,也就是说后天才能去拜访。
  想到这里,我有些食不知味。
  在餐桌另一旁的父亲此时发起了话题。
  “最近村里不太安全……有几个嫌疑犯还没抓到,你们晚上不要出门。”
  “知道了。”
  知莉闻言面带怯色地点点头。
  “知莉尤其要小心,毕竟也是个女孩子。”
  “你的毕竟也是我怎么听着怪怪的。”
  “北理说得对,石圣井的父母听到事情经过后,像疯了一样,知莉你可绝对不能也发生那种事啊。”
  “我知道的啦。”
  “今天有个高管来村里,还带了个漂亮女儿。北理,去搭讪试试?”
  “哥哥才追不到人家呢。”
  “呃……”
  干嘛都拿我开玩笑。
  “不敢吗?真是的……村里的人都跟你一样安分守己就好了,”
  “干嘛担心这个啊”
  “你不知道,对贵松家心怀不满的人还是相当多的。”
  “哦……”有点出乎意料。
  ……晚饭过后,我回到自己的房间。
  虽然有心看书,但读了几行字思绪就飘到其它地方了。
  算了,不要勉强自己。
  我呈大字躺在床上,心中想着贵松的夜晚。
  此时此刻,依寺在做什么?有月又在做什么呢?
  而那个官员又在干嘛呢?开宴席吗?
  ……………睡觉吧。

06 暴雪前夕
次日,凌晨七点多,我自然醒过来了,不是被冻醒的。
  刷牙洗脸后,我坐在餐桌上吃早饭。
  早饭是煎蛋、香肠加上水果麦片。
  我把麦片与香肠吃掉时,知莉姗姗来迟了。
  “……哥哥已经起来了?”
  “是啊,昨天睡得早。”
  一般我是在七点半到八点这个区间醒的,现在是七点半,平常我才刚醒。
  “就算这样,也等我一起吃饭嘛,明明我每次都有等你。”
  “啊……这个……”
  “哥哥就是对我太冷淡了,让我很不爽啊……”
  “我能为您做些什么吗?亲爱的妹妹。”
  “别怪腔怪调的了……你愿意的话,陪我去逛商业街吧。”
  “没问题。”
  知莉也坐下吃早饭了,吃得快结束时,好像是想起什么了说道:
  “刚才妈妈的电话响了哦,我忘记说了。”
  “是谁打的电话呀?”
  “是妈妈的老朋友。”
  “啊!奇怪了……怎么一大早的就……”
  “我吃饱了……哥哥,走吧!”
  “好。”
  我回房间穿好外套,在门口等知莉换好衣服出门。
  今天的天气稍微回暖了些,路上的行人也变得多了起来。长久的冰天雪地之中,难得的好天气让人精神愉快。
  知莉走在我旁边,我看得出来她心情也不错。
  也许我真的该多陪陪知莉吧,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对知莉的事情很上心过。知莉她是不是也该找个男友了呢,这样就有人能经常陪伴知莉了。
  说起来,知莉的确是一个可爱、漂亮的女孩子,若我不是她哥哥,若我没有遇见有月和依寺,那么我会去追求她的吧。
  走到商业街了,我跟着知莉进入一家女性服饰店,知莉选了各种衣服,不断问我好不好看。
  “…………”
  大多数时间,我只是坐在沙发上等知莉选衣服而已。
  又过了一段时间,我觉得有些无聊,走出店外呼吸下新鲜空气。
  看见几个初中模样的学生坐在路边长凳上讲话。
  “……这么厉害?”
  “他老爸讲的。”
  “嘿,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再摆出一副搞搞在上的样子!”
  “以后是我们的天下了。”
  “对,我们……哎,你们说那个石圣井是不是在这附近被上的?”
  “想想就刺激。”
  “她现在好像在贵松家那里。”
  “对了……你看见新来的那个女的没?超漂亮!”
  “你哪里看的的?”
  “等你们的时候,还看见木宫亚老太婆她们呢。”
  “那个名字叫啥来着……贵松的那两个丫头也很漂亮,想干。”
  我离开了那里,他们的话我听不下去了。
  我猜她们经过这里,是不是为了带那官员一家参观?
  “哥哥!你去哪里了?”知莉看起来很生气。
  “去上个厕所而已,别这么生气。”
  “哼……”
  知莉勉强接受了我的狡辩,又开始想帮我选身衣服。
  “不用啦。”
  “只是试穿看看,好不好?”
  “那好吧……”
  如此折腾,在快到中午时,我带知莉去茶餐厅吃中饭。
  “我想点这个。”
  “这什么……好贵啊”这写着星厨推荐的意大利面。
  “还要这个。”
  “这又是什么?”这杯饮料里插着根Y形状的吸管。
  算了,知莉喜欢的话也无妨,我吩咐店员点单。
  吃完饭后,我接着陪知莉去超市逛了逛,买了些零食点心回家。
  家中,穿过走廊时,听见了妈妈断断续续的的打电话声。
  “明天就要……是的……我知道……但是………”
  妈妈在跟谁打电话呢?
  “快点呀,哥哥。”知莉在楼梯上催促我。
  “这就来。”
  在我的房间,知莉开始瓜分起在超市买的零食。
  “不是才吃过中饭吗?”
  “我现在就想吃。”说着知莉打开了一袋零食。
  下午我们一起玩玩桌游,或者各玩各的,共度了一段时间。
  夜晚。我在床上想道,明天……明天就可以去贵松家见她们了,今天也早点睡吧。
  ……
  …………
  早上醒来,来到餐桌后,我看见父母坐在餐桌上很稀罕地一副沉闷样子。
  “……”
  “……”
  “爸,妈,你们怎么了?”
  “北理……你觉得在我们家开心吗?”
  “当然开心啦。”
  不会是吵架吵到要离婚了吧,干嘛突然问我这问题……
  “你觉得我们做父母的有哪里不好吗?”
  “连你也这样?妈妈,我觉得有你们做我的父母我很幸运啊。”
  他们对视一眼,有些忧愁的样子。
  “你们到底是怎么了?”
  “木世花和木宫丘明天要回来了。”
  “木世花和木宫丘?”
  我没想到会从父母这听到那名字。
  “村里一部分人已经知道了,真星集团……真星集团你知道吧?电视上常看到他们的广告,他们集团昨天因为涉及贪污、受贿等罪名,已经受到查处了。”
  “也隐瞒不了多久的,到时村里可能会有骚动吧。”
  “………”母亲沉默着听着父亲对我的说明。
  “这次的事情搞得很大,上级部门是认真要弄真星的。所以,贵松公司作为真星的主要投资人,也会被连带。”
  “为了这些事情,木宫亚的弟弟和妹妹,木宫丘和木世花要到贵松家商议。”
  ………这么说,贵松家要垮台了?从某种角度而言,我甚至想叫好。
  “骚动是什么?”
  “对贵松家心怀不满的、对财产图谋不轨的人可是很多的。”说着,作为支持贵松家而得以受益的父亲摇了摇头。
  “你们对贵松家的事情太了解了吧?”
  “咦……爸爸我是没什么,可你妈妈和木世花可是情同姐妹。”
  “是这样吗,妈妈?”
  “我们从小就认识了……”
  “原来如此。”
  “下午我们要去贵松家一趟,你对知莉说下吧。”
  吃好早饭,我回到楼上将经过告诉刚起床的知莉。
  “真的?”
  “嗯。”
  “又要去贵松家?”
  “对啊。”
  “…………”
  “知莉?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哥哥……真讨厌!”说完,知莉把我赶出房间。
  干嘛又生气了,说起来,知莉从以前起就很讨厌贵松家,也许是这个原因吧?
  回自己房间,我试图看新闻寻找有关真星集团的事情,能看到些有关的报道,但对于调查状况并没公布。还有就是,凛木村的所处地带已发布了强降雪的警报,预计会持续很久。
  到了中午,家里的气氛仍跟早上一样沉闷。
  餐桌上,面对一堆菜肴,我们谁也没动筷子。
  “吃过饭后,我们就要去贵松家了”父亲说道。
  “以后可能会有许多变故……北理,也跟你有关。”
  “我?”
  “嗯,到了那边会跟你讲的。”
  “哦……”
  “无论有什么事……记住,我们都是你家人,随时找我们商量。”
  “知道。”
  “好!那我们开饭吧。”
  虽然这么说,但我们大概都没有吃饭的兴致吧。
  ……
  …………
  中午过后,我们一起从家里出发。
  路上闲聊时,母亲为我大致说明了贵松家的成员和关系。
  快到了贵松家时,遥遥可看见有两个男人站在门口互相交谈。
  一个是高个子,穿着笔直西装,看起来很英俊的年轻男子,另一个是戴着眼镜、穿着朴素、表情严肃的中年男人,他旁边还站着个年轻而美丽的女人,她一脸无聊似的看着别处。
  我猜是木宫丘和那个官员,以及官员的妻子。
  当我们走近时,从宅邸里走出一个女佣鞠了一躬后对我们说道:
  “有失远迎……”她的目光捕捉到了我“少爷,请您先进去吧。”
  我看了父母一眼,他们向我默默点了点头。
  “好的……知莉,我先过去啦。”
  “哥哥……”
  女佣带我来到了一间房里,这是个有些单调的房间,四面墙壁上绘着花的装饰,看起来是谈话用的房间。房间中央静静坐着个美貌妇女,年纪约在四十左右,身着近似白色的粉色连衣长裙,白色短裙下是蕾丝花纹的白色长裤,踩着暗橙色的低跟鞋。
  “来,坐下。”她看到我后说道。
  “这么久不见,你已经长得很高了,北理,你已经有大人样了……”她端详着我说道。
  “世花阿姨……”
  “……你应该叫我妈妈。”
  “什么……?”
  “突然这么说,估计你很惊讶,而且根本不相信吧?但这是真的。”
  “……………”
  我怎么可能相信,这一定玩笑,或者阴谋之类的。
  “因为很多复杂的事情……为了避嫌……姐姐她相当讨厌我的……”
  “为什么要现在才告诉我?”
  我不认为她说的是真的,但现在先以这个为前提思考吧。
  “因为现在贵松家处于比较危险的状况,我希望你能和我去城市生活一段时间避下风头。”
  “…………”
  事到如今……而且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其他人知道我的事吗?”
  “只有贵松家……和你的义父母知道。”
  “是吗……”
  “木宫亚如今身陷囹圄,自身难保。这是个大好机会,等风波过去了,我会力保你坐上家主位置。”
  “…………”
  母凭子贵、垂帘听政……这大概是我亲生母亲打的算盘?
  “我父亲呢?”
  “他……他只是个普通人。”
  我听母亲说世花阿姨多年单身,所以她应该没有和父亲呆一起。
  “我不想去,我想和爸妈,和知莉在一起生活。”
  “…你不是一直想看看外面的大世界,想去城市的吗?”
  “我现在想静一静………”
  “可以,你好好想想,怎么做对你的未来最有利。”
  “…………”
  木世花离开了,寂静回到了这间房中。
  我一个人默默地想着、默默地思考,有些心烦意乱。
  “北理……你在烦恼吗?”
  有月姐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注视着我。
  “有月姐……”
  有月姐此时好像发散着温柔的气场,我向她询问道:
  “有月姐,木世花说我是她儿子,真的吗?”
  “嗯,是真的。”
  “………”我又跌进深渊中。
  “北理……是贵松家的人哦”
  有月姐动作轻柔地抚摸我的头发。
  “木世花还说要我跟她去生活,我不愿意。”
  “北理不愿意的话,谁也不能强迫你的……”
  “唉……木世花到现在还告诉我这些干什么。”
  “妈妈在贵松家的位置岌岌可危啊,她的弟弟和她的妹妹都盯着她呢。”
  有月姐牵着我的手,带我走出房间。
  “妈妈尤其憎恨世花阿姨,我也不知道原因。”
  我跟着有月姐,七湾八拐,来到贵松家的旧书房。
  她从书架上取了一本书,打开书本拿出一把款式老旧的手枪,橡木的枪柄,黑色的枪身。
  “手枪……?”
  书中间被挖开,呈镂空中状,里面还散着几颗金色的子弹。
  “这是爷爷留下的收藏品,只有我才知道。”
  接着,有月姐将手枪递给我。
  “………”我一时没敢接。
  “有月姐……为什么要给我这个?”
  “老实说,你现在的处境比较危险。拿着它吧,用不用也是你的自由啊。”
  “……知道了”
  我接过了手枪,一时间,脑海浮现出何医生的脸。





本帖最后由 caiyihang11 于 2019-8-11 18:27 编辑


07 新的早晨
我睁开了眼睛,望着天花板,不禁叹了口气。
直起身子,覆盖灰白的羽绒被有些下滑。床边便是窗户,向外望去。
远处,是遥远的群山。高低不平,连绵不绝的山峦切割了天空,举目望去尽是翠色,如暴雨般倾盆而下的是雪,群山因此染上了白衣。
这个贵松宅邸正坐落在山中,距大门不远是一座桥,过了桥仍需往山下走才能看到村庄。
凛木村外是什么样的?这我不知道。远处高山的轮廓,标志着世界尽头。
我从睡了一夜的床上下来,到卫生间刷牙,脑海中想着昨天看到的家族照片。
那照片里有三个女人并排看着镜头面带微笑,身着相同款式的藏青连衣裙,背景是某僻静道路的一角,阳光明媚,季节应在春季。
这三个女人正是共同继承贵松家的人,分别是木宫亚、木世花、木亚沙。
她们在照片中的年龄,据我所知,应是木宫亚三十五岁,木世花十五岁,木亚沙三、四岁。
继续进一步思考,梳理下贵松家的人口。
首先是贵松家传女不传男。然后上代足下的三个女儿中,在这代由大姐木宫亚当家主。她的丈夫年纪较她大很多,足下有两个女儿,分别为木有月和木依寺。
二姐木世花,已离异,足下有一个儿子。
三姐木亚沙,未婚。自小在外面念书,现在仍住在寄宿制女校中。
还有不在照片里的贵松养子木宫丘,同样从小送出去读书。
其中,与我年龄相近的是木有月和木依寺,她们是容貌相似的姐妹。
说到容貌相似,突地想起若我母亲是木宫花的话......
用冷水洗把脸,对镜子端详起来,仔细看,五官确有和她们相似的地方。
不知为何我的心情突然低沉了。
房门在这时传来敲门声,我道了声请进。
“早安,已经起床了吗?”








本帖最后由 caiyihang11 于 2019-8-17 20:22 编辑


4、短篇 兩個夢 其一

卫星传来一个海滩的图片。
说是海滩,但海边不是沙子,而是绿油油的青草。几只有点像绵羊的本土特有动物在草上走动。
在梦里我是不开化的土薯,是在这孤岛上土生土长的野人们的一员。
在海滩上,我和同伴们看见上下穿着棉制红色运动服的女性抓着滑翔翼迫降下来。
或许是滑翔翼坏了,还是什么原因,不甘愿的,她只能在这全是野蛮人的地方迫降。
我们对她十分警惕,我们的人已将狩猎用的弓箭对准了她。
她落在海滩上,坐在那里看着我们,对我们拔出了手枪。
也许是彼此都有顾忌,我们都一动不动地僵持住了。
过了许久,我感到我们的人厌倦了,不想攻击她了,但又怕放下弓箭会有变故。
那时,海洋来的一条大鱼从她背后攻击,咬下她侧腹的一部分肉后逃走了。
她已经昏迷了。
夜晚,我们在外面燃着耕更火吃饭跳舞时,两架直升机从我们头顶低空飞过。那愤恨的快,那恶意的低,我简直就认为我的头要被直升机削掉了。
他们来了,那个女性一下子就医好了,我简直怀疑这世界是否正常,一个侧腹被咬掉一部分的人怎么能就这么好了呢。
她是一个大集团老板的女儿。之前的她那么狼狈,脸上全是灰土,头发都粘在她脸上,一身脏了的运动服,我觉得她一点都不好看。现在,她打理好了自己的头发,穿了一身干净漂亮的白色公主服,我顿时觉得她好漂亮。
她去参加了她那个名字好像叫什么什么堇的爸爸召开的记者会,她爸爸与另一个大集团老板是好朋友,一起对着台下的人们讲着什么,这是权力斗争。
我站在海滩上,海滩上插着一把菜刀。我握起菜刀,但手感很不舒服,我看看了,原是刀柄太短的缘故,对我来说虽短,但对那个十岁左右的大小姐应该正好。这刀应是某个名厨的爱刀,但大小姐若想要,还不是轻松得手吗。这刀柄原来也是很长的,但被那不懂爱惜的大小姐砍短了。
我不断去拿刀,不断感受手感的不适,心中酸楚地想,这明明是我们的岛啊,而这些外人无视我们,对我们不闻不问,在岛上出入却像自家一样,对我们这些野人充满不屑,瞧不起我们......
这时,我被妈喊醒了。
醒来时,我还没回过神来,我想这世界可能真有这座岛,现在正在发生这些事情。








本帖最后由 caiyihang11 于 2019-8-17 20:22 编辑


4、短篇 兩個夢 其二

“我”是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和一个年龄相仿的可爱的小女孩在一起。
我们在只有我们的一个屋子里说话,玩耍,关系亲密。
在附近逛了一圈后想一起回家时,当时下雨了,下的是黄绿色的雨,是酸雨。
当时因为下雨而显得很昏暗,我和她在一个废弃了的无人的简陋住宅外躲雨。(原型好像陆杨影剧院地下一样昏黑)
当时我看着雨景感叹现在环境如此恶劣(设定是这种现象司空见惯的近未来)
她是个不太爱讲话的女孩,她想让我与她一起进保护舱躲雨,是她在玩时在一个阴暗角落看到的。(时代近未来,原型辐射4中能读取记忆的小舱艇)
我们一起去找,但却没找到,住宅外是很简陋的像谁废弃的谁都可以进的公共场所,探索更里面的建筑,我发现了公共厕所,厕所里面女性厕所的地板基本较干净,而男性厕所的地板则脏兮兮的有很多黑色的干了的脚印。
当时我想,这肯定不是无人建筑,有个男人住在这里,因为里面有点像在地下,意外的黑暗与深邃。
连续走了好几圈,经过了几个房间,在一片黑暗中一眼望去有些房间有灯光有些没有。我感到惧意,有一种恐怖感。
当我来到一扇门前,我想要么现在立刻回去,要么在看一间房间后立刻回去。立刻掉头回去是最保险的。
但我不知怎的打开了门,房间是暗绿色的,四面八方的墙被刷成了绿色。
一个上半身赤裸的男人躺在床上,浑身都是血,我去推他,他没有反应,他已经死了,是个尸体。
我回头一看,一个男人站在那里,立刻向我冲上攻击我,我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我也上半身赤裸地躺在刚刚尸体曾躺过的地方,而那具尸体则不知何去了。
而那男人一只手蘸了蘸发膏,然后用发膏涂抹我的头发,另一手拿着剃刀。(我听说这样切头更方便,医生做头部手术时不也要求病人把头发剪光吗)
我抓起手附近的棍棒立刻翻身打他,因为不备我的突然的攻击,他失去平衡跌在地上,我立刻猛扑过去不断下重手,打了一会他就爬不起来了。
我把他绑住,然后又补了些拳脚。确认他浑身是伤不能动弹,一只眼睛肿起来不能睁开的样子后才放心出房间想找电话报警。
那女孩一直都和我在一起,但自我打开门后她就好像凭空消失一样不见了,当我制住那男人时她又出现在我身旁了。
当然,这不是她的错,因为我确实是信任她的,而她也确实会站在我这边帮我的。可能是我在潜意识里不希望她遇到危险,所以我“让”她消失了。
我出去后,她似乎想瞧一下那男人的样子,走了过去。可距离太近了,那男的注意到她后立刻向她扑过去出手了。
我回去那房间时,那男的伤口基本都愈合了,他向我睁开那只原本应大大肿起来的眼睛,那眼珠子的颜色分明是只有那女孩独属的。
我脑中立刻浮现出他挖出她眼珠子的样子,惊醒了过来。










本帖最后由 caiyihang11 于 2019-8-11 18:36 编辑


5、長篇 祈禱的記憶




突然想起以前的事了。
感到一股想吐的感觉涌了上来。
胃里牵得难受,呼吸困难,我不禁闭上了眼睛。这时耳边传来了她的声音。
“怎么了?”
没事。我回答道。只不过是有点累而已。
心底变得越来越沉重。
回忆在脑中闪过,不过这些都没有意义了。
那时候也好,此时也罢。









第一章

困倦....半醒之中感到自己眼皮沉重。
清醒过来也可以,但潜意识在拒绝。希望时间停止,不想面对外面的世界.....
但是,一道门关上的声音让我醒了过来。
“.......”
一时间不知身在何处,对自己的存在产生了疑问。
淡绿色的房间、白色的床被、身着宽松睡衣的自己。
当我注意到站在身边的两个人以后,看见伯母以及白大褂医生时,我立刻想起了所有的事情。
是的,所有的....事情。而这里大概是医院吧。
“你醒过来啦?”伯母问道。
我麻木地点点头。
“身体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吗?”
医生站在一旁问。
“有什么不舒服要跟医生讲。”伯母插嘴道。
“我没有哪里不舒服。”
“奥。”医生点点头“你现在要多补充点营养,你身板小的....”
“是啊,医生。他瘦的只有骨头,以前我看见他,也是瘦的能被风挂到天上,这不吃那不吃。”
“多吃点东西,不要挑食。”
沉默地点了点头。
医生侧过身子,对伯母说道:
“他刚醒来,很多事都不知道,多注意他的状态,毕竟......”
“诶,是啊,真是可怜。”
“是的....要有什么事就叫护士。”
“好,谢谢医生。”
医生离开了。
“你想吃什么吗?”伯母将头靠近我问道。
我摇了摇头。
“不吃不行。想吃苹果吗?”
摇头。
“那你想吃什么?”
“不想吃。”
“诶,不吃东西抵抗就要差,那我去买点香蕉给你吃,香蕉要吃吗?”
我不想和伯母纠缠下去,就点了点头。
“好,你等我,我马上回来。”
看看天花板,我觉得一切都好无聊,真想去死。
看向四周,我正前方有个大彩电,正放着综艺节目。除了木质地板以外,四面墙都是淡绿色的,绿色大沙发放在室内一角,上面贴着个空调。还有就是我左手边还有一张床,一个人背对我盖被睡着。
对床面窗,窗外天空已是暗蓝色,一部分黑色树枝出现在窗户左上角歪扭的伸着。
现在已是傍晚了吗?
我望着窗外发呆了许久,伯母回来了。
“吃根香蕉。”
伯母说着,扳下根香蕉剥开递给我。
我接过吃了,味道还不错。
“要再吃一根吗?”
我摇了摇头。
“再吃一根。”
说着,她又剥了根香蕉给我。
我接了,心里不禁有点恼火。
“我爸妈他们呢?”
“........他们在别的医院做手术。”
“是嘛?”
尽管我心里很怀疑,但还是不禁抱起微许希望。
“爸妈他们受伤严重吗?”
“有点,所以要送到大医院,时间挺长的,你好了以后先来我们家住,等你父母好了我们去看望他们。”
“好。”
“你现在要保养身体,医生说你没有大碍,住院观察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你想早点出院吗?”
“想。”
“那就多吃点东西,多睡觉,有什么不舒服要讲出来。”
“知道了。”
“好。伯母现在要出去办事,你早点睡觉,有事叫医生。”
“办事?什么事?”
“一些资料要填,听烦人的,我走了。”
“好。”
伯母走了以后,房间一下子安静起来。
为了度过无聊的时间,我看向电视,但我对综艺节目一点兴趣也没有。
遥控器在哪呢?我四下张望,但没看到。我的邻居仍然睡着一动不动,我有点怀疑是不是已经死了。
犹豫了一阵,我跳下床寻找遥控器。
遥控器不在床柜上,也不在抽屉里,不在沙发上,到处都找不到。
不找了!
想回到床上时,我冒起了看看邻居是什么人的想法。
我偷偷向窗边走近,小心翼翼地窥探侧床。
一张没有表情的女孩子睡脸出现在我面前,我看向床头,那里有张纸写道:朱悦 12岁。
比我小了两岁。
她看起来容貌清秀,好像是能在同龄间占中心的人,但不也和我一样困在这,只能面对窗外着忧郁的晚霞吗。
她的监护人呢?我好像一直没看到,当然我睡了很久,可能错过了吧,再说那也和我没什么关系。
回到病床上,我望着电视,又不禁胡思乱想起来。
我父母真的还活着吗?他们要是在手术中失败了怎么办?伯母去干什么了?我什么时候能看到他们?我的身体.....我还好吗?
本来我们不应该在这的,为什么这样?我记得我们是为了参加伯父的葬礼才......
对了!是伯父的葬礼!我们是因为伯父的缘故才一起回老家的。
但是我们......我突然觉得伯母挺辛苦的,不过转念又觉得这不算什么。
当然我不会怪伯父,不过....不过.....
叹,我的心一团乱麻,越想心情越糟糕。
我尝试专心看电视,对现在的我来说昏睡比清醒还要更舒服些,我不禁有点羡慕隔壁的女孩,要是谁来把我一拳打晕就好了。
一段时间以后,护士进来了。
她推着一辆小车,车上满是药水袋和注射器一类的东西,怪可怕的。
护士看见了我,和我打了个招呼。
她问我今天吃过东西没,我说吃了根香蕉。
不知为什么每个人都要问我吃的事情。
她把推车推到女孩床边,查看她的状况。
“这个女孩得了什么病?”
护士督了我一眼。
“是肠胃不太舒服,你在病房里别太吵影响她。”
“知道。”
护士准备给她打针时,那女孩动了动,好像刚刚转醒的样子,护士见状推车离去了。
那女孩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地看了看周围,和我对上了眼睛。
“你好。”
我打了个招呼。
那女孩惊奇地望着我,之后赶忙回应我。
“你...好。”
“刚刚护士来打针,看到你醒了就走了。”
“哦....”
“她可能是怕我们哭闹吧。”
“我又不会哭。”
“是嘛?你在这儿多久了?”
“一个月了。”
“真长啊,你知道我什么时候来的吗?”
“是前天。”
前天吗.....但我觉得离事故前好像只过去了十几分钟。反正我只能深陷时间的漩涡里,无法自拔,我也罢,别人也罢。
“我和爸爸妈妈乘车时不小心坠崖了,你是为什么过来的?”
闻言她显得更惊讶了。
“我....我是自从有一次我吃东西吐出来以后,不管吃不下去,爸爸就带我来医院了。”
“不会吧?什么都吃不了?”
“吃什么都会难受。”
“你真....呃....辛苦呢。”
是什么病呢?听起来很痛苦,是厌食症吗。
医院里像这样痛苦的人一定不少吧,这世界上痛苦的人有多少呢.....这么一想,我就觉得我能毫发无伤真是幸运,但是我父母呢?活着真的比死亡更好?也不见得吧......生于空虚,死得无聊。
“你知道遥控器在哪吗?”
“......不知道。”
“你平时是怎么打发时间的,睡觉?”
“不是,我看书。”
“看什么书?”
“杂志。医院里有很多。”
说着,她从柜子里翻出几本书递给我。分别有医院出的宣传手册、意林、故事会、读者文摘,还有些古龙鲁迅福尔摩斯一类陈旧的书。我猜是那些病人留下的。
“真是不错。”
我留下一本意林,其它还给了朱悦。
“我也想看看打发时间可以吗。”
“嗯,好喔。”
“谢谢。”
我换个舒服点的姿势,靠在枕头上看意林。
看着看着,我觉得头越来越晕,胃里越来越不舒服,于是我闭上眼睛忍受痛苦,一段时间以后我睡着了。
睁开眼睛时我满身汗,而时钟已转到午夜十一点,室内昏暗唯有走廊仍亮着白织光。我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眼睛已是早晨七点,头仍有些晕眩,但也有可能是睡得太多的关系。
当我想翻个身时,我猛然发觉身边还睡着个人。是伯母睡在床边的椅子上。
我摇了摇伯母的肩膀,伯母转过身来睁开睡眼望着我说:
“你醒啦?”
“啊,是的.....”
“伯母你怎么都睡这儿?”
“赶不及回去了.....在这睡一晚。”
“哦。”
看来伯母真的很忙的样子。。
我想洗把脸,当我走到厕所时才注意到没有我的牙刷和毛巾。
“伯母,我要怎么刷牙洗脸啊?”
我走出厕所问还在病床上闭眼睡觉的伯母,伯母醒过来以后笑了笑说:
“我忘记买了,不然你用我的好不好?”
“诶....”
这不太卫生吧,我想要拒绝。
伯母看出我不愿意,支起身子笑着说:
“开个玩笑嘛,我会去小卖部买的。”
听得我心里很不好意思,她毕竟是照顾了我和爸妈,而我现在还在嫌弃这些琐事....
但话已说出也不能撤回,我回到床上翻出意林,伯母坐在床沿边。
“这本意林哪里来的?”
“是旁边女生给我的,她说医院里有很多杂志。”
“是嘛.....谢谢人家了没?”伯母看了看还在睡觉的朱悦。
“我谢过了。”
“嗯。”伯母点点头“你早饭想吃什么?”
“没什么想吃的。”
“那我给你买杯果汁吧,直接拿水果榨的那种。”
听起来还可以,我点了点头,待伯母洗漱后目送她出门。
一般来讲我不爱吃起来费力、耗费时间长的食物。比起一碗米饭我更愿意吃一盘面条。还有我怕烫,我讨厌汤类的食物,比起水饺我宁愿吃煎饺,比起汤面我宁愿吃拌面。
我看着意林,隔壁的女孩还在沉睡,我不知她为什么要睡那么久,如果她能和我聊聊天,我也许就没那么无聊了。
我很久没有想起了,那些平时所关心的漫画、电视、音乐、朋友、游戏、同学、老师......现在已经跟我毫无关系了,我身处一个他们不存在的世界,陌生与孤独的地方。
谁能给我安逸?这样的人根本不存在,世界总是冷漠而无希望的。真是个枯燥痛苦的世界啊。
正当我陷入负面情绪时,伯母拿着袋子姗姗来迟了,护士也一块来了。
那护士推着小车来到我身边,伯母对我说护士要抽血。
尽管心里一百个不情愿,我身出手臂等待就刑。
皮肤擦过酒精以后,手臂随着一阵酸痛后,血液缓缓进入试管中。
抽完以后,伯母叫我去刷牙
我把袋子里的洗漱用具都拆封,拿着它们去洗漱。
回来时,护士已经不再房间里了。伯母递我一杯淡乳白色的果汁,说这是黄瓜梨汁。
我尝了尝,是淡淡的涩味加上梨的甜味,口感十分清爽。
伯母自己则喝着个绿色的果汁,见我在盯她便问我要不要喝。
我问她这是什么果汁,她回答牛油果苹果汁。
我下决心尝了尝,口感又甜又黏,我不太喜欢。但伯母挺喜欢喝的。
转眼的功夫,伯母已经喝完了她的份,速度之快让我惊讶。
“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呀?”
“嗯——医生说还要再观察一段时间.......快的,顶多两三天。”
“唉。”
我想离开医院,但离开医院我就能重回快乐的生活吗?显然不能。
话说伯母似乎说我出院以后要暂住伯母家,我想了想伯母家的结构。
伯母的丈夫是我的伯父,身为我父亲亲哥哥的伯父已经死了,而伯父还有两个女儿。
我只见过她们一次,一个比我年纪大一岁,另一个比我小一岁,那已经是好久之前的事了。
我对她们的印象已经模糊了,只有一件事至今缠绕我心头。
“在想什么呢,突然不响了。”
“没想什么。”
伯母的话打断了我对往事的追忆。不过算了,来想想更实际的问题吧。
“白天我可以在医院附近转转吗?”
“不可以。”
我没料到伯母的口气竟如此坚决。
“为什么啊?”
“嗯,这是因为....你身体状况还没确定,附近很乱你也不认识,所以不要出去,好好待在医院里听到没?”
我点点头,心里老大不情愿。
“好,我现在要出去办事去,中午我会带饭回来。在医院里要听护士医生的话。”
我觉得自己像一条关在笼子里的狗,被迫学习命令与技巧。
“知道了。”我回答道。
我靠在枕头上望着天花板,无所事事地想着,一个人的人生是非常有限的,时间永不回头,每一滴海绵之水都在渐渐流失。我已经十四岁了,而回首我十四年的时光,没有任何亮点,没有任何激情,可以说是索然无味了。
如果这时出来一个上帝,告诉我可以拿五十年光阴换区五百万,我肯定欣然同意。因为现实很严苛,尽管时间比钱更重要,但大人们总是想法设法把我大量的时间兑换成微小的金钱。我抱怨的话,大人们就会说世界上还有许多比我处境更糟的人。
我很冷漠,因为我不关心他人,无论是过得比我不好的人,还是比我过得好的,都无所谓。我们都在一套共识的设定中,在一场不幸躲避赛内。
我为我的时间忧愁,老师说过时间就是金钱,我用时间逐渐购买名为少年期,青年期、中年期、老年期的套餐,虽然一套比一套便宜,但时间余额能买的套餐越来越少,若把时间兑得太多,或是突发事故,时间就会入不熬出。
“呼......”
我深呼一口气,抛去这些想法。
这时又有一个杂念产生了,那就是灵魂到底存不存在,以前就有听说过病人的灵魂飘起来在医院溜达一圈后飘回去的灵异故事,我看了看天花板,又瞧了瞧朱悦,她的灵魂不会在哪里看着我吧?
我被我自己的想法弄得有点发毛,不过若问我希不希望世上有鬼,我觉得是希望。因为我觉得人类在宇宙中真是孤独极了,也无聊极了。有鬼的话世界还能变得更有意思些.....
思想集于大脑,大脑是肉体的一部分,大脑的思想仅是肉体用来自卫的工具,肉体毁了,思想也就没了,所以不存在灵魂,不怕鬼的爸爸曾经这么告诉过我。
爸爸现在怎么样了呢,妈妈呢?我现在仍一无所知。
想着这些事情时我抛弃了时间,时间也抛弃了我独自前行,我隔壁的女孩已经醒了。
“.........”
我旁观她睡眼朦胧地挣扎着醒的样子。
朝晨是否起床困难,是分辨夜猫子的一个方法。我的话,也是个早早睡觉还会赖床的人。
看着朱悦,我突地想起我母亲单位的一个女孩儿。母亲说,她总是看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呵呵哈哈地笑着,她被诊断为自闭症。
赖床时我常常期翼就这样在甜美的睡梦中长眠不醒,这算自我封闭吗,不,应该是忧郁吧。
忧郁总是深蓝色的、怒火是红色的,空虚是夕阳色的、痛苦是黑色的、惶恐是白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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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脑子里突然蹦出了伯母的声音:“你在想什么?”
我.....我.............
现在我在哪呢,哦,在医院。我还活着吗。好像吧。她是谁,是朱悦。她在那干什么呢,在睡觉。睡觉....睡觉....睡觉....睡觉.....睡觉睡觉睡觉睡觉睡觉睡觉睡觉睡觉睡觉睡觉睡觉睡觉睡觉睡觉睡觉睡觉睡觉睡觉睡觉睡觉睡觉睡觉睡觉睡觉睡觉睡觉睡觉睡觉睡觉睡觉睡觉睡觉睡觉睡觉睡觉睡觉睡觉睡觉睡觉。
好像晕车一般头痛,我的脑袋很乱,各种各样的想法在乱窜。给我停止。
“呼....呼.....”
我的呼吸声引起了朱悦的注意,她用被子遮住身体,只露出一副看到可怖东西的眼神看我。
我也觉得自己的样子有些丢脸,转过了身去。
心脏好像被什么牵引住了,一抽一抽的疼,视线亦好似被白雾笼罩,到底怎么回事?
我闭上眼睛调整呼吸,抽痛感便渐渐消退了。
难道我年纪轻轻就有心脏病?这应该是不可能的。
这时病房门突然被打开了,两个护士赶了进来。
接着我被迫做了一些检测,虽然期间我反复向护士强调我没有大碍,但护士们并没有听进去。
“唉.....”
“?”
朱悦在一旁观察我。
“我有点开始讨厌医院了。”
“但他们是为我们好。”
“我知道。只是.....”
只是我讨厌被人管头管脚,我想要没有任何监视的空间。我能接受被监护,但我讨厌被监督。
“我也不是不了解你的心情,但这是没办法的。”
“天下没办法的事情数不胜数,让人烦躁。”
“你真消极。”
朱悦说这句话时,不知为何笑了。
住院的生活就是如此无聊,这几天除了接受检查,就只能看书打发时间。
未来的我会怀念现在的时光吗?这段无聊的日子?
而在这段无聊的日子里,我喜欢上了看侦探故事和灵异故事,这些故事中存在的紧张感使我着迷。
有一天,朱悦借给我一本温迪麽麽。
温迪麽麽一位很喜爱艺术的修女,她出版了许多关于介绍名画的书籍。
厚厚的书本中每隔几页就是一幅画,虽然我无法理解一副绘画的精髓何在,但当漫画来看评论和绘画,还是很耐看的,也不会无聊。我看了温迪麽麽好几天,对艺术的历史发了一些兴趣。我挺喜欢看人类历史、艺术历史的,因为我对很久以前的遥远时代感到好奇,
曾经照耀李白、苏格拉底的日光与月光,如今依然照耀着我们,在宇宙中我们始终渺小,所以我想观察古老时代原始的混沌。
在看温迪麽麽时,我不由想到她修女的身份。
我对修女的印象,就是身着修道服,整日待在教堂里疲于圣经研读与人际关系。由于社会环境的缘故,我并不相信有神,虽然听说西方世界对此不能理解。
不过嘛........
嘛,不要在意。
我....阅着一幅幅古老的名画,开始寄情于绘画中,想着哪些画能和我心中的需求有所共鸣。安静的田野、无人的深潭、苍老的朴树。我试着提取符合心中意境的元素。
我看见一副画.....它令我想到了学校。
有些人,他们情愿花费功夫去做损人不利己的行为,也不要去做益人利己的事,因为他们更喜爱仇恨。在学校里,常看见有这样的事,都说学校是小社会,人是构成社会的原因,善恶为同等,如果不能避开他人,倾轧就难以避免。
“.........”
感到了一点点的困意,我现在就好像站在独木桥中间,一头是清醒一头是睡意,无论那一边都能很轻松的走到。但是,我现在干嘛要醒着呢?睡一觉也不错啊。
闭上眼睛。睡意就像潮涌一样包围我,让我的意识下沉了。
梦里,天空是白色的.....但却像夜晚一般灰暗。
我孤坐在地上,心中烦闷异常。
火焰熊熊燃烧着,伴随着树枝烧焦的破裂声。
天地间只有这道声音了,苦闷化作火焰在我心底燃烧。
我仿佛说了什么,但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看向双手,焦黑的手臂上手指歪扭成可笑的形状,而且动弹不得,显不尽的怪异。
火焰更大了,我灵机一动,似乎要想起了什么......
是什么?好像快要抓住了,快要浮现了,那模糊的印象。
但我麻木的手抓空了,一坠不起。
耳边只余那滋啦滋啦的破裂声........
醒来,房间仍有些暗,时间是七点半。
眼皮仍残留着困倦之感,我拿了一本书提神。
看了大约半小时,伯母来了。
“走,体检去。”
说着,带我去做了一套体检。
我以为体检很简单,没想到耗了一上午,我做了很多项目,一套体检上千的价格也令我有些吓到了。
项目做完已是中午十二点半,我的肚子已经很饿了。
“我们到外面吃吧,在医院里面也没啥吃的。”
我赶紧点点头,心中窃喜。
在医院中久居,医院外的热闹让我吓一跳。我一直觉得医院死气沉沉,没想到离我这么近的地方会有这么多人快活地生活着,我不禁有种恍若隔世的疏离感。
道路两边是琳琅满目的商店,中餐馆、西餐馆、快餐、大型超市......我最近对世事漠不关心的心态有些不稳了。世俗卷席了我。
“想吃什么?”
“你决定吧。”其实我想吃快餐,但不好意思说。
“嗯.....”伯母浏览着餐馆,一副十分犹豫的神情。
过了一会,伯母在一家中餐馆门前停下脚步。
“啊吃?”
“随你。”
“那我们就到这吃吧。”
于是,我们进入中餐馆中。伯母点了皮蛋瘦肉粥,我选了葱油拌面。
伯母的粥先上了,伯母让我先吃点,我拒绝了。随后,拌面也端上来了。
拌面有些偏甜咸,并不是我想吃的风味,不过我还是吃完了它。
接着,我们去超市买了些日用品,比如说拖鞋、果汁。
趁着伯母挑商品的时候,我使劲在书柜中挑书,选择困难中。
经典的书最耐看,所以我买了本芥川龙之介的精选集。
........回到医院以后,我向朱悦一一道来我在外面见到事物。
末了,我告诉朱悦我后天就可以出院了。
但等了好久,朱悦都没有出声。
她低着头看着床单许久,手指不断在床上画着圆。
“恭喜你出院。”
她终于说了一句话,但仍低着头不看我。
“......谢谢。”
我干巴巴地回复,觉得有些尴尬。
“以后我们还会见面的。”
她仍然低着头画圆不语。
为了增加我话语的可信度,我进一步对她说:
“医生说,每隔一个月,我都要来医院一次。接受.....心理健康检查。”
这是伯母告诉我的,以后我还要常来医院复诊。虽然我不太情愿,但事情已经定下了。
“而且,我们还可以用电话联系嘛。”
听到这里,她似乎放松了些,对我点点头,我也安心了些。
“芥川龙之介看过吗?”
我把话题转到我新买的书上,想扫下沉闷的气氛。
“我看过一部叫罗生门的电影。”她点点头说道。
“罗生门啊.....确实很有名了。”
我翻了翻手中的书,找到罗生门一章。
据说初版的罗生门结尾是男人去京城当强盗了,而现在的版本都是男人的下落从此无人知了。
我将书向后翻了翻,电影的主体便是根据莽丛中改编的。
莽丛中、报恩记、地狱变,都是我觉得不错的章节,我向朱悦推荐了一番。
朱悦听我描述故事情节时露出一副害怕的神情,当我把书递给她时,她并没有拒绝。
看看新闻,想想出院以后要吃哪些大餐,看看书,和朱悦做些简单的交流,会诊、睡觉。日子说忙也忙,说空闲也很空闲。
到了出院的日子,办理出院手续需要等上一段时间。伯母早早来病房收拾物品。期间,朱悦总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我想我了解她的感受,但世事总是那么纠结而无法可想的。
而我对这间静谧的病房也有些不舍,我也为接下来要面对的生活而不安,或是心存饶幸。
到了离别的时候了。我对朱悦道了再见,她也向我道再见。就这样我回头离开了病房,走过人来人往的走廊,离开了医院。
陌生的大道上车来车往,行人匆匆,我跟着伯母,赶路回乡。







第二章

景色缓缓从窗外流逝着,随着风景中绿色越来越多,景色也愈来愈单调。
照这样看,离陆山是越来越近了。
陆山镇比较偏僻,乘公交车的话比较麻烦。打的亦不便宜。不过远门还是不计较这些了。
车子里大声放着音乐,好像是十年前的流行歌曲,歌手唱着一段段重复唱着相同的歌词。
伯母似乎失去了和司机讲话的兴致,沉默的看着窗外。
叹,我既希望能立马到目的地离开这辆车,又期望车永远开下去.....或者说我想睡一觉,时间停止睡个几十年逃避现实,等重新整顿自己好了,再面对当前。
呼......头有些疼,可能是疲劳的缘故。
闭一会眼吧,休息一下。
车在野路上晃晃荡荡,在路况特别差的地方,车就会晃得像在坐山车。
闻得一丝清凉的空气,我睁开眼,四下已变得十分黯淡。原因是天空被乌云覆盖了。
不一会,小雨落下来了,片刻之后便是黄豆大的雨珠构成的一阵狂风暴雨。
雨将周围的树丛涮成艳丽的翠绿,大量的积水卷席起路上的碎石子流向路旁的泥土。
.“雨下的真大。”伯母说道。
“是啊,还不凑巧。”司机顿了顿说“接下来的路车开不进去。”
“那怎么办?雨下的这么大,总要让我们躲躲雨。”
“当然喽,也不用担心,这种雨马上就会停的。”
“马上要立秋了,阵雨真的多。”
“呵。”司机将车停在路边,点了根烟开始抽。
呼啸的雨势渐渐变得无力,停止得很快。
“谢谢。”伯母说完后,带着我下了车。
下过雨后,空气澄澈无比,让我不由多呼吸几口以摆脱残留在鼻尖的烟臭味。
伯母和我每人各拎了些行李,沿着由黄泥及碎石子铺就的路走,穿越树林。
路上密布的积洼不可避免地将我们的鞋底打湿了,我们便脱了袜子走。道路两边生长着昏暗的茂密树丛,只有淅沥的水声从里面传出。
伯母在前面走,我在后面慢慢跟着。
“走快点。”
伯母回头瞧我走得慢了,催促道。
“知道。”
我稍稍地加快了一点速度,遇到一些漫水路,也只能破罐破摔地踩着水走过去。
雨后的蜻蜓不时飞舞着,陡上陡下地跃动着,偶尔也能听见鸟的声音。
在没有可安身立命之地时,动物总能引发我对于自由的联想。当我过得安逸时,我又觉得动物只是无聊生活的一景。
我总要在失去什么前才能意识到它对我的影响,虽然有时我知道什么对我来说重要的,但面对大量外界的刺激,我又不禁淡忘了。
...........忘却心烦事,提高自己修养吧。
就这样走着走着,大概二十分钟吧,出了树林,便可瞭望山坡下密密麻麻的住房,伯母的家自然也在这里的某处。
坡极缓,抵达街道后,伯母领着不识方向的我来到了她的家。
人与人的距离就是脑与脑的距离。
走到院子,可以窥见两个女孩正坐在桌上吃午饭。一个是身着水蓝色连衣裙,有着及背长发和齐刘海的女孩。另一个是留着斜刘海,双耳后扎了两个及肩长马尾,穿着白色T恤和深蓝裙子的女孩。
这两个女孩,五官可以说是完全一致的,但她们的脸看起来却并不一致,是神情、发型、服装的差异?
同样清爽、姣好、可爱的面容却给我不同的感觉.......令我困惑。
看见伯母时,她们的神情还算普通。当注意到我时,则都显得一副吃惊的样子。
我不禁低头移开视线。我现在是什么样子呢?
在医院的日子里,我并没有注意过形象的问题,而现在一身尘土的样子,在她们眼里一定很脏吧。
胃有点疼。
“你是季诣吗?”
一个女孩的声音向我搭话。我抬起头,发现她们两个都紧紧盯着我,我不知道刚才是是谁朝我说话的。
“别站在这里了,去吃饭吧。”
伯母对我说道。
我犹豫着,还是鼓起勇气走到餐桌边。
“我吩咐的事情都做好了吗?”
伯母脱下外套,向她们问道。
“做好了。”
双马尾的女孩稳重地回答道。
“房间也清出来了,季祈?”
“是的。”
长发的女孩回答道。
“嗯。”伯母满意地点点头,转过头对我说道。
“季诣,吃好你去洗个澡,洗好回新房间睡觉,她们会带你去的。”
“我并不困啊。”
“一路下来你肯定累了,躺下就会困了,听话。”
伯母这么说,我也只好点点头。
季祷,应该是叫这个名字吧,那个双马尾的女孩。她为我盛了一碗饭,准备了双筷子。
季祷...用好似闪着亮光的眼神望着我,而季祈则是用沉静的目光看着我。
我拿起筷子,吃了些放在我眼前的蛋卷和青菜。
“好吃吗?”
季祷问向我。
“好吃。”
我的确是觉得挺味道很好的,咸淡适宜,爽口而不油腻。
“那就好。青菜和茄子是我烧的喔,这边的蛋卷和排骨是季祈做的。”
闻言我看向季祈,她向我点了点头。
我也吃了几口茄子和小排,茄子洋溢着葱油的香味,排骨的汁水和油炸的外衣口感很好。
我心中似乎燃起了信心,也许我能在这里和她们好好相处,因为被她们做饭菜打动了.......
饭毕,她们带我来到楼上。
我看着原本是伯父当做书房的地方,房间被整理过了一遍,加上了一张新床。
“这里以后就是你的房间了哦,我和季祈很费力整理的。”
“没错。”
“真是辛苦你们了。”
我记忆中书房,摆放很多桌椅茶几和乱七八糟的东西。现在则更像一个房间,干净朴素,看起来会住得很舒服。
我的目光转到了房间角落的一个柜橱,我走到更前。
橱柜里放了许多旧书,大部分都是因年代已久而有些破烂的,纸页薄软而泛黄,连封面封底都没有的书。
“季诣对这些书有兴趣吗?”季祈问我。
“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最好不要看喔,这些书都有难闻的霉味。以前我因为翻来看看,结果眼睛就被感染了难受好久呢。”
“这样吗?”
我刚想抽一本看看,闻言退缩了。
季祈主动抽出一本书交给我,我看了看全书基本都是竖着看的人名。
“这是家谱呢。”
季祷的话解除了我心中的疑惑,原来这就是家谱啊。
我看着这些无数的人名,感觉跟我没什么关系。现在跟季家有血缘关系的,也只剩下我和季祈、季祷了。
这使我重新审视起我自己与家族的关系。
我爷爷奶奶有两个儿子。其中,大儿子是我伯父,小儿子便是我父亲。
和安于乡间生活的伯父不同,父亲一直倾慕都市。正是有了父亲不断地努力,娶妻生子,安家落户,我才能自小在城市长大、生活。
虽然我不知道原因,但我父亲一直抵触回老家,他讨厌家乡。在我人生中,来陆农镇算上这一次,总共三次。
所以,我和伯父伯母....还有季祈季祷相处的时间并不长,我连我爷爷奶奶的长相都不知道,因为他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
我看向身旁的两个女孩,就我眼光看,她们很清纯、漂亮,有股泯然不可侵犯的气场。
她们竟然会是我的家人。
我走到床边躺下,床的弹性还不错。
“你的衣服在这边的柜子里,还有毛巾....内衣。你自己看吧!”
季祷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我看看衣柜,里边堆放了些常用的服装。
“都是全新的....这些衣服。”季祈说道。
“嗯嗯.....我们为了挑这些衣服挑了好久。”
“谢谢,都挺好看的。”
我拿了换洗衣服,
浴缸中已放满了深绿色的热水,我将全身沉浸进去,如阿基米德原理一般,一部分热水被挤了出去,溢到地板上。
全身的筋骨在温暖包围中有股说不出的舒畅。
就在我想要起身的当儿,我听见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门口的磨砂玻璃显出一道人影。
“季诣,你把脱下的衣服放哪了?我给你洗洗。”
是伯母的声音,她站在门前静静等待我的声音。
“我放在盆子里了,就是洗衣机旁边蓝色的盆子。”
“好。”
那道身影一瞬消失后又出现在门前。
“要我帮你吗,洗头和刷背?”
“不用了,我自己能行。”
我又不是小孩子,洗澡当然要自己来。
“真的不要吗?”
“我不是小孩子。”
“好好,我走了。”
这次伯母真的离开了。
接着,我坐在小凳上开始往自己身上涂沐浴露。
我注视浴缸时,心想,这就是伯母一家洗澡放松的地方。
现在伯父已经不在了,他个性与父亲相反,十分沉闷。若要说他们的相似之处,我觉得是他们都会像拼命三郎投身工作。
母亲和伯母也不大相同,我母亲是个典型的职场白领。相比,伯母更像所谓的全职主妇。
哪个更好,我也说不上来。
洗了一遍身体,因为搞错洗头膏和护发素,还多洗次头。
在浴室换上新的衣服,我回到房间。
之后躺在床上,意识渐渐迷糊起来,我很快就睡着了。
“醒了吗?”
循往反复的睡了醒、醒了睡,到了日暮阳光照进房间之时,有个稚嫩的声音呼唤起我来。
“季诣,起床啦。”
接着呼唤了一次。
我闭着眼睛点点头。
“该起床了....起床吃晚饭了。”
我忘记了自己身在哪里,仍是睡着点点头不动。
“怎么办呀?”
“推推他吧?”
“唔......”
“不敢吗?”
“不是啦,只是....”
“那我来。”
接着,我感到有只手掌轻轻拍了拍我的脸。
“姐!”
“该起床了,小诣。”
“啊?”
我睁开眼睛,床边站着两个女孩,季祷在一旁有点吃惊看着季祈,季祈则正盯着我,她的手还停留在我脸上。
“早上好....还是该说午安或晚上好?”
“哪个都一样啦。”
说着,我赶紧起身。
呼.....我看看了表,时间是四点三刻,窗户被晚霞染成了紫红色。
“小诣是喜欢睡晚觉了类型?”
季祈嘴角勾着媚人的笑意问我。
有些吃惊。这是现在我第一次见到季祈的笑脸,她以前是怎样的呢?我已经不记得了。
而且那个“小诣”是什么?以前也没有人那样称呼我。
“两位,该吃饭咯。”
季祷站在门外,有些无奈地看着我们。
“现在就来。”
我应道,走出房间。
客厅里,伯母端坐在餐桌前在等着我们。
霞光洒满了餐桌,桌上有蒸土豆、青椒毛豆、南瓜、山药猪肉汤。
“坐这边。”
伯母的手拍了拍她旁边的椅子,为不知坐哪里的我指了个方向。
坐下以后,姐妹也两个一起坐在我的对面,这么说,我现在坐的位置,以前应该是伯父的。
我尝了几口菜,伯母的菜比她们烧得味道浓一些,同样可口。
“下午睡得好吗?”
伯母问我。
“挺好的。”
“有做什么梦吗?”
季祷微微笑着,也不像认真问的样子。
梦....我思考起来。
在反复中,我应该做了很多梦,但现在已经无法回想了。
只记得一段段黑白电影般的场景,过去的一切都将要远去。
“不记得了,梦就像被降下帷幕的舞台,什么都看不到。”
“无需太在意梦,它没我们想得那么重要,知道吗?”
“嗯。”
“我不太同意妈妈的话,梦还是能找出意义的。”
“姐,梦这种东西不用认真分析啦。以前你买的那个《红书》,内容不就疯疯癫癫的吗。”
“什么是《红书》?”
“一个叫荣格的心理学家写的书,我以为能拿来解梦买的。”
“要是睡觉前看了,是会做噩梦的一本怪书哟,对吧,妈妈?”
“确实是一本挺压抑的书,若是感兴趣,我还是希望你们能长大以后再看。”
“好的!”
“....知道了。”
她们如此回答了。
我也没那么有兴趣,同样答应了。
吃完了饭,伯母去洗碗了。
我有点无所事事地望向窗外,一片布满杂草的空地上零落地栽了几棵小树,无规则地摆放着些杂物和椅子,那应该是院子。
“我想去院子走走。”我对伯母,以及姐姐们说道。
“可以呀。”伯母头也不回地洗着洗碗“你们呢?”
闻言我看见季祈站了起来,季祷也跟着起身。
我心里有种温暖的感觉,尽管我们很久没见面,但她们仍愿意陪我走走。
对,我原先只是想走走而已,不过当我走到院子的时候。
“想不想去钓鱼?”
“钓鱼?”
我看看了坐在我左边的季祷,她正一脸高兴地望着我。
“拿什么钓啊?”
“我们自己做的简易竹竿。”
右边的季祈回答我。
“也不错吧。”
其实我觉得三个人一起坐在沙发椅上吹吹风,看看远处的树林发呆就够了,不过姐姐们貌似不能接受。
她们不知从哪里捡起了钓鱼竿,带着我向走出院子。
从院子通往树林的铁门已经锈迹斑斑,想推开它要费一点力气。
杂草明显比院子里的更茂盛,是不是光照的关系?
我只能跟着姐姐们走,因为在林子里我分不清方向。但是跟着跟着,我便能听见水流的声音了。
是一条小溪,岸边的水高只到脚裸。也许是由于遮天蔽日的树丛,或者傍晚的关系,四周有些昏暗,水不出意料地十分冰冷。
这个小溪我好像有印象,当时有个女孩一直来和我玩的好像,嗯.....细想也想不起更多了。
“饵呢?”
我问道,不过心里已经有答案。
“有很多蚯蚓喔,这里。”
“果然,那要从哪里找呢?”
“这个问姐姐吧,她一眼就能看出蚯蚓窝在哪里。”
“你是怎么找的?”我问向季祈。
“嗯.....我也不知怎么说明。总之在腐殖土多看看,附近观察有没有蚯蚓的排泄物就行了。”
“这样吗?”
但我一不知什么是腐殖土,而不知蚯蚓排泄物长什么样,还是拜托季祈帮我找了。
刚挖出来的蚯蚓又长又肥,这样的饵应该很够了,开始钓鱼吧。
“........”
鱼竿没有动静。
“是不是我技术不过关呢?”
“钓鱼要看运气的。”一直看着水面发呆的季祈说。
在一旁观察蚂蚁的季祷也说道。
“不过我记得这里的鱼挺多的。”
“是我运气不佳吗?”
“现在还言之过早。”
“嗯,才过了半个时辰而已。”
“你们不钓吗?”
“钓竿只剩下一把了.....”季祷说道,有些失落的样子。
“这样啊。”
我有点不懂她失落的理由,再做一根不就好了?
时间就那样默默过去....我钓了一个小时,什么也没钓着。天色已晚,我们往家走去。
时间是六点半,我待在自己的房间。
“无聊啊....”
房间里没有电视,也没电脑(镇里没网络),小神游SP也没带,弹尽粮绝了。
镇里的人们怎么打发时间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吗....
“就看看书吧。”
我从床上跃起,走到书柜前。
一本本看不出名字的书,我要看那一本呢?
这时,角落一本贴着标签的册子吸引了我的注意。
拿出来翻了几页,其内容尽是写着像是禁止偷窃,否则要以相同价值的东西补偿、禁止荒田而不劳作,否则田地的所有权易主、禁止不交税,否则将取相应价值的农产补偿、禁止杀人,若一个男人杀了另一个男人,则自己偿命;若杀了他的儿子,则应将自己儿子拿去抵命等等。
看样子像是法律,考虑到此书年代已久,加上册子是镇子产的,应该是陆农镇自定并遵守的法规吧。
看看落款,有田细瑞和季北朋两个名字。
既然有个姓季的,我想家谱应该找得到,毕竟陆农镇挺封闭的。
按家谱看,季北朋应该是我不知第几辈的爷爷。至于田细瑞是何人,我就不知道了。
在现代世界里,当然不可能用这种私规,它现在只是一种文化遗产罢了。
“在看什么呢?”
声音从背后传出,我转过身去,是季祈和季祷。
“随便翻翻而已,有事吗?”
说着,我将手里的书摆回柜中。
“我们只是来看看你”
“是嘛。”
我交互看看季祈和季祷的脸。
“你们平时怎么打发时间呢?我在房间里很无聊。”
“那么,你到我们房间玩怎么样?姐,你说呢?”
“嗯...挺好。”
既然她们觉得可以,我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吧。
到走廊,遇到的第一个房间是伯父伯母的房间,伯母正边看电视便打瞌睡,看来伯母也很累了。
接着是并列的两个房间,是谁的房间不可能猜不到了。
季祈与季祷,我以为她们的感情会好得共用一个房间,也许偏颇了。
首先是季祈,她的房间给我的印象是淡蓝色的,整洁而朴素。
“季祈晚上通常做什么呢?”
“嗯...一般是看电视,或者看小说。”
“电视是去伯母的房间看吗?”
“不,去楼下客厅看。”
“哦。”
若客厅空的话,我也可以去看呢。
接着,我看向书柜。
“书真多。”
类型大致以推理、文学、风景写真居多。
“我能拿一本看看吗?”
“当然可以。”
我喜欢看照片,所以拿了一本写真书。秋天的落叶、冰冻的梨树、春风吹拂下的嫩草、夜晚倒映着城市荧光的小河、两个看着樱花的少女,这些摄影作品给人以雅致文艺感觉。
其它还有黑白的纪录摄影、服装搭配指南、国家地理等,百科全书什么的。
“嗯,挺好的。”我说道。
接着应该去季祷的房间了。
季祷的房间给我的印象是,温暖的咖啡色。房间里堆积着画具材料,还放着些漫画和绘本。
我去看看漫画,季祷有全套的机器猫漫画。
“你....喜欢画画吗?”我问道。
“应该是喜欢吧。”
“应该?”
“有时画画让我觉得很放松,有时又难受得下不了笔,但我应该是喜欢的吧。”
“是吗....创造总是艰苦的呢。”
才能啊、创作啊、痛苦啊.....那些我曾经看过新闻一幕幕地出现。不过,季祷不会那样吧?
说到我最有印象的画,应该是莫奈的《日出印象》。在学校上课时,我在教科书上见到它,心有所感。
我看看季祷的画,常出现的是树木、房屋、草地等。
我对她的画比较有好感,是因为她画的大多是风景,而且是无人、安静的风景,我能从画中感到平静与安详。
我渴望安详、不变的事物,这个世界实在太不安稳了,什么都是转瞬即逝,然后失去价值。
“.......”
“季诣....?”
“嗯?怎么了。”
“没事,看你好像突然发起呆了。”
有一瞬间我又沉溺在自己世界里了,这种事要尽量在一个人的时候。
“季祷的画我觉得很好,有种....让我觉得不错的感觉。”
“谢谢,你喜欢的话我很高兴。”
“嗯。”
我的目光又移到漫画上。
“有很多漫画....季祷也喜欢漫画?”
“这个....也喜欢吧。”
“机器猫是百看不厌的,能借我吗?”
“诶?当然可以了。”
“谢谢。”
我以为她可能会说我这么大了还要看机器猫,幸好没有。
“我还没问,季祷晚上一般做什么?”
“看漫画啦、从姐姐那拿书看啦....或者和姐姐一起看电视吧。”
“是嘛。”
感觉挺单调的...不过生活本就这样,不是在无聊,就是在痛苦中摇摆。
而且....她们已经上初中了,学习时间加上休息时间,晚上很快就过去了吧。
到九月份以后,我也等在陆农中学上初中了。
“嗯,我大概经有所了解了。现在,我该回房间了。”
“啊.....好好休息。”
“晚安。”
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之前还想再研究下旧书的,现在已经完全失去兴趣了,到睡觉之前,我只想看拿到的漫画。
.......
..........
.................
夜里突然醒来,我看了看时间。
“才两点半啊。”
于是接着倒头大睡,再醒来时,是早晨五点半过。
或许是昨天中午已经睡过一觉,而昨天又晚上又睡得太早,我醒的比平时还早。
闭上眼眯了会确定我睡不着以后,我醒来接着看漫画。
大概看到了六点半,我下定决心去刷牙洗脸。
下楼梯,我看见伯母在门口和人谈话。
高个子的阿姨看到我,颇惊异说:
“这是不是....”
“啊是季架川的儿子?”
两个阿姨都向伯母问了起来。
看来我躲不开了,只能去打个招呼。
“阿姨好”
“哎,长大了呢。”
“是啊,我印象里他还小得一点点,转眼这么大了。”
一个是眉毛很浓、穿着淡蓝衬衫,气质有些懒倦的高个子阿姨,身高可能在一米七,看起来年龄大概在三十到四十。
另一个相较之下显得矮胖,大概一米五,穿着黑色的T恤和修身牛仔裤,神情有些刻薄,感觉不好对付,年龄大概在四十左右。
接着以矮阿姨为首,又向伯母打听了些我的事情。
正当我觉得无聊间,伯母让我先去吃早餐。
我走到卫生间,开始刷牙、洗脸、入厕、梳头......
早餐是煎蛋、清炒西兰花、燕麦粥。
味道挺好的,我的心思还在刚才的碰面上。陆农镇人少,所以人际关系封闭,虽然我对她们不太了解,但她们对我的家底一清二楚,感觉不太舒服。
我以前生活的城市就没这种事情了,几百几千人住在同一片区域,同一个公寓,但基本不用来往。
生活在不同的环境下,人就会适应做些改变,环境变化越大,自身也更不断改变着。所以若不想被改变,一是要创造并保护环境,二是要强化自己的独立意志。
到了快七点,伯母回来了。
“吃掉了吗?”
“吃完了了。”
“还有豆浆呢...先把自己的碗洗了吧。”
“好。”
我把碗放到水龙头下清洗,末了放回碗柜。
接着,便看伯母在灶头上煮豆浆,撇浮沫。
在伯母把锅里的豆浆倒碗里的功夫,季祷穿着睡衣出现了。
“季诣你已经下来啦?”
“他当然不会向你们那样总睡懒觉了。”
“现在才七点好吗。”
“哼。”
抱歉,伯母,我在心中想到。因为我以前总是睡到八点才起的,我也爱睡懒觉。
这时季祈也到厨房了,她穿着和季祷同样的睡衣,只是颜色不同。
“季祈,你也要早点起床知道吗,季诣早饭都吃好了,你们还在洗脸刷牙。”
“知道了。”
哎,我早起真的只是偶然罢了。平时的话,我会睡到八点,然后打开电脑上网,中饭过后再计行程。但在这里,我就觉得无所适从,不知自己该干什么。
我待在客厅没走,看着季祈和季祷吃早饭,伯母忙完后也坐下吃了。
“伯母,你白天都做什么呢?”
“做家务活,从早上忙到中午,下午睡会午觉,晚上接着给你们忙晚饭。”
“真辛苦。”
“所以,你们平时多帮帮我忙好吗?别到时一脸不情愿。”
“不会的,我乐意帮伯母做事。”
“真乖。不像我这两个懒女儿。”
“妈妈!干嘛那么说。”
“嗯....”
季祷马上就反对了,季祈虽然没说话,但也盯着伯母。
“哈哈.....”
因为我是个外人,所以有干活的义务啊。
全员吃过早饭之后,季祈和季祷上楼去了,我则去了庭院。
躺在沙滩椅上,我漫无边际地想些事情,突然想起来的回忆啦、空想啦、以前看过的电视剧内容啦等等。以前,在学校里觉得无聊了,我就常常会想这些事情,周围的人说就我老是发呆....
没什么不好吧,一个人发呆,整理整理自己的思想,是件好事啊。
我的思绪不禁飘到昨晚的那条小溪。我,好像曾经和一个跟我年纪差不多的女孩总是去那里玩的,到底是谁呢?脑海中的她的形象化作一张照片,但面影模糊。她可能是季祈、或者季祷、或者陆农镇的其它女孩。
记忆模糊的现在,已经没有凭自己想起的自信了,若能有什么契机,我或许就.....
不过,我又想到,就算我想起来了,那有怎么样呢?貌似,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吧,顺其自然也就行了。
“季诣?”
“唔?”
我侧头看了一下,是季祈在客厅叫我。
“怎么了?”
季祈穿上室外拖鞋,从客厅里出来向这里走。
“你在看什么?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远处。”
说着,她也朝我瞧的方向看看,当然没什么东西。
“我只在想事情而已。”
“想什么事呢?”
“我....在想今天该玩什么好呢?”
“是啊....该玩什么呢?”
季祈望向远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季诣,你玩过登山吗?”
“登山?”
“嗯,你也知道陆农镇有很多山吧。离我们最近的是谷山,就当是去郊游,我们去玩吧。”
“谷山么.....”
“不用担心什么喔,已经是很安全的一座小山了。”
“是嘛。”
去登山探险听起来很有意思,季祈也说了很安全,那就答应吧。
“好,那就去吧。”
“很好,我去跟妈妈说一声,然后我们要准备好登山要带的东西。”
“嗯。”
然后,我就跟着季祈回到屋里做准备了。
没有落下季祷的道理,一个小时之后,我们三个背着包在门口集合。
我的背包里放了便当、保温杯、GPS定位器、应急用品等,背负起来不重。
我骑着伯父的自行车,跟上季祈和季祷的车列,一齐往大道骑去。
骑了约莫一刻钟,我们抵达山脚。
山脚有楼梯通往上方,看来真的是很安全。
一步一步沿着建造好的台阶攀登,虽然少了些野外探险的气氛,不过我们毕竟只是来郊游的,也不用冒险到那程度。
静谧而荒芜的树林包围了我,阴森森地,感觉到些许恐怖。
“怎么了?”
季祈看着停下脚步的我问道。
“也许是累了?”
季祷也问我。
“没事啦,只是望着林中深处会不由得....你们听过《莽丛中》的故事吗?”
“没有啊,姐姐你听过吗?”
“我也没有......”
是吗?我以为至少读了很多书的季祈会知道,也许是因为她们没有获得这类书的渠道?如果我去城市的话,我想给她们买个电子书,但网络是个大问题。
就在我思考着这些事时,俩姐姐对我冷落她们感到不满了。
“怎么了嘛?季诣。”
“陷入自我世界了?”
“啊,没什么啦。”
“那《莽丛中》是什么?”
“是有点猎奇的短篇小说啦,我回家再讲吧。”
“猎奇是什么意思?”
“猎奇就是古怪和可怖的意思。”
季祈回答了季祷的问题,想想也是,推理小说很可能会出现猎奇这字眼的。
“那么,作为回报,我也讲个跟山有关的传说吧。”
“什么?”
我看着季祈,她显得有点不怀好意。
“传说?”
季祷也有些疑惑,当季祈回答说:“就是守神。”季祷就没有在意,继续赶路了。
我在猜测守神是什么时,季祈已经开始讲了。
“守神是本地很久以前的的传说。因为陆农山很多,所以关于山的迷信很重。其最广为人知的是,陆农的某座山中有一棵神树,据说是山神。”
“嗯。”我点头催促她说下去。
“若是触摸山神的躯干,将可大富大贵。”
“喔。”
“但是,想靠近神树是极其危险的,不,应该说逃得越远越好。”
“为什么?”
“守神会杀掉靠近神树的人,被守神缠上了,会有可怕的事情。”
“会怎样?”
“人间蒸发。偶尔也有能走出树林的人,但他回家时会发不明高烧,不出数日便毙命。”
“有一种极其危险方法可以解开诅咒,那就是杀守神,吞其骨肉获其神性,不过那又会是新守神的诞生了。”
有点像是死循环,也许这传说创造出的目的,是恐吓让人们不要随便进山吧。毕竟以前没有gps等设备时,进山极容易出事。
“还挺有意思的。”
只是如果是在家里讲就好了,身处树林听这种故事有点发毛,是主动挑这话题的我自作自受吗。
“我们休息会吧。”
走在我们前面的季祷说道,虽然她看起来一点也不累的样子。
适时休息很重要,不能等到感觉疲劳了才休息。
“好啊。”
我应道,并看向季祈,她倒是有些疲色了。
绵延的阶梯旁设置了一些瞭望点,我们坐在长凳上喝茶休息。
陆农镇的大致布局展现在眼底,茂密的树丛灌木作为墙壁把住宅区分开,一座座住宅像是彼此分隔的孤岛。住宅群的划地面积都达到别墅的程度,但这里并不是贵族聚居的繁华岛屿,而是没人愿意来的乡下。也完全没有观光农业的设施建设,看不出当地决策者有向外发展的意向。
而且啊,信号薄弱`不能上网,没有超市,环境封闭,想玩农家乐的游客当天就会逃走吧。
不过......这样的地方,全世界都有很多吧。有在海上邮轮上尽情娱乐的大玩家,也有在山沟辛苦地生活的孩子,目前的世界便是这样的。席卷全球的网络之海仍未降临于此,有形之物在此即为真实。
我抿了口热茶缓解口渴,阴郁情绪渐渐消散了。
休息得差不多,我们继续攀登上山。
“对了,这里面有野生动物吗?”
“有啊,有兔子或者野猪之类的。”
“季诣想问的不是这个?”
季祈听了季祷的回答,向我确认。
“嗯...这里有猴子吗,或者熊?”
“放心好了,不会有的。”
季祈微笑道。
“很久以前是有的,现在都消失了,不然妈妈不会让我们来玩的。”
“这倒也是。”
不知走了多久,我对这林中景色有些厌烦了,毕竟看来看去都是树,千篇一律。
“现在走到哪里了,季祷?”
“三分之二,你累了?”
“是啊,有点。”
“那,休息会吧。”
“不用,我还能坚持。”
“好,加油喔。”
“嗯。”
我喝光了季祷递过来的热水,振奋自己的双脚。
终于抵达了,这里像座小公园似的,有草坪,长椅,瞭望台,公厕等。
陆农.....像被山环绕了一般,举目望去,绿色充斥着视界,大自然是这里的主宰,尚未被开发的土地。
我的肚子咕噜噜地发出声音来,所以不等她们了,我先吃饭吧。
伯母也许是考虑到了,我的便当里热量高的食物有很多。吃掉一个肉丸子,虚乏的感觉就更远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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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iyihang11 勳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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