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开坑……把老早早早 早早早 早之前自娱自乐的超长一堆坑没填就完结的长篇改了改。不知道这个坑能撑到什么时候~*/
1.崩坏的世界
“崩坏的世界”。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能形容目前的状况了。
今天本该是2012年12月19日。关于2012世界末日的传闻，正常反应是不以为意；之前一段时间也报道过某轮子邪教借世界末日话题、煽动信徒捐财“净身”、自杀“升天”之类的案子，好在警方介入及时、未造成严重后果。
“这当然是世界末日啦，你看外面就剩几个人了？一个大人都没有。”
“说不准了，没准只是我们被集体催眠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
“唉疼疼疼……有病啊你？没事扯我脸干嘛——”
“有痛觉——应该不是在梦里了吧……”
外面挂着“初二(2)班”牌子的教室里正一片混乱。教室后的时钟上，指针正指着七点一刻前一点的位置，只是目前天空才蒙蒙亮，教室里也停了电，不走近看不清楚时钟罢了；正是本该响起早读铃的时候，坐在座位上的却没几人。部分专业乱党早已肆无忌惮地跑到操场上放声大唱不着调的“2012”，反正也没人管；也有一个人抱着桌子大哭甚至抱团痛哭，更多人则是漫无目的失了神走来走去。
局面失控到这种程度，当班长的叶珊珊除了叫还没坏掉的同学去打听情况、帮忙稳定局面，就已经精疲力竭了。
全校三个年级11个班，大抵如此。
“动手了动手了！”
刚还在安慰某崩溃的同学“没事了没事了”的叶珊珊，听闻前门传来的喊叫，即刻板起脸、三步并作两步冲至现场。
两名当事人已经被拉开距离，但还挣扎着想要继续打，听说只是其中本班那位矮个子的男生走路时，不慎碰到了隔壁3班中等个子那位，二人便打了起来。
鸡毛蒜皮的事情都能引发纠纷了。
“把他拉到班里冷静一下。”叶珊珊摇摇头，边用手势示意道。只是这两方完全丧失理智一般、一度摆脱了控制拿拳头互相乱打。
就在这时，前边3班的后门挤出一人，马尾辫凛冽地扫过旁边的围观者，令他们无不退避三分、噤若寒蝉。
是凶悍出了名的3班的纪律委员胡一寒，具体来说，别的班干遇事要不是嘴炮、顶多打小报告，她这个看上去没有特点的女生却喜欢上来就动手——
比如令人猝不及防的一个耳光、“啪”地打到那位中等个子的男生激动而涨红扭曲的脸上。
静。
“你想造反啊？”
胡一寒吹吹右手，冷冷地盯着挨了一个耳光的这位——而他刹那间如萎蔫的稻子，四肢软下来不说，脑袋也垂了下来；要说为什么，胡一寒的吊眼角加上这副表情的渲染，在不少人心里留下过深刻的阴影。
“那……就这样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叶珊珊看自己班那位也受了惊吓般放弃抵抗被架回门内，姑且做个结语、向四周道。
“我说叶珊珊，该动手时也不要手软吧，有机会也去练练跆拳道什么的。”
“又不是谁都跟你样的……”
这个小插曲总算结束了。时钟上显示刚过七点半，外面游荡的人也少了许多，不晓得是太无聊还是浪累到了，许多人还是下意识地走回自己的座位，反正太阳也出来了，室内也不再那么昏暗。
“烦死了不想管事……”
叶珊珊趴在桌面用数学课本遮着脑袋，任凭周围各种声音组成的交响乐毫无停息迹象地演奏着。
整理一下现状吧。
刚才跑了全校各个班级，大多数也是各种的混乱，有一些大约是原班委的人组织临时控制局面。
从外面打探情况的人也带来了一些情报。
总的来说，本来一切都是正常的；大约七点，突然全校停电——或者说目之所及全部停电；等了几分钟没见老师来，学委廖鹤鸣跟其他班的几人去办公室看看，发现门没开；接着有偷带手机进来的发现手机也没信号，来得晚一些的同学带来校外也突然不见一个人的消息。总的来说，至少目前所在的这片地方，只剩下他们这些学生、外加近旁一个小学不知为何还有一些学生在，其他人仿佛眨眼间消失了。
停电大约就是人的大规模消失引发的副作用，估计是发电厂或者电网在失去人的干预后，启动了应急安全措施，要不就是烧坏了锅炉无法发电了。因为没电，自然也没有网络。同理，打开水龙头后，也只有残留在水管里的水慢慢流出，在三楼以上就不出水了，耗尽也只是时间问题。而路上奔跑的车辆却仿佛定格了似的，并没有由于惯性发生碰撞——那些七点还在搭公交车来的路上的同学如是表示，这点相当奇怪。
确实像是世界末日的图景。
“爸爸、妈妈、弟弟妹妹……”
叶珊珊早饭是和父母一起吃的，弟弟妹妹要稍晚一些、但也该在七点前吃过早饭才对。不晓得他们怎么样……
没准真的只是一个梦而已，先睡一觉，醒来一切指不定能变回原样。
/*啦啦啦继续挖坑*/
2.会议
越想睡越睡不着。
周边的杂声如同巨石隆隆，加上胡思乱想，巨石一遍遍碾压、折磨着叶珊珊的精神。
就在叶珊珊自己也快被压力压垮、眼泪都要出来的时候，桌上传来两下震动、伴随着“哒、哒”两声。
“班长，1班的班长江启明说去外面开个会。”
江启明是1班的班长，是个身材魁梧的男生，有着一帮把他当做老大的小跟班，偏偏除了体育好以外成绩又好、为人讲道理，也没有偷偷嚼槟榔以外的恶习，故顺理成章地受到老师和同班同学的信任。
看来是叫全校的班长开会啊……他想当全校老大吗？真是这样也不坏就是了……
叶珊珊大概盘算了一下，校学生会本来就只是老师们的工具和傀儡、没什么行动力，目前以江启明那一米七的身高和与之相称的气势，确实、在全校找不出第二个合适的领袖人选。
毕竟已经混乱到这个程度了，状况再差也差不到哪儿去。
“嗯，去看看他搞什么。”
叶珊珊悄悄抹了抹漏出来的泪珠，便起身出门去，从初二年级所在的三楼往下看操场上，除了江启明还有其他几人，大约也是其他班的班长或者实际管理员吧。
胡一寒也从自己班出来了。
“诶，去看看要搞什么吧。”
胡一寒朝叶珊珊笑着招招手，看不出不久前还那么气势凌人。
“是你去吗？”
“当班长的不晓得疯到哪儿去了，反正班上也差不多安静下来了。倒是……江启明那家伙想搞什么？”
“紧急会议……之类的吧，要不就是知道现在是怎么回事，要不就是想当老大——说实话能镇住场子的除了他也没谁了，我现在脑子里也是一团乱麻。”
“就差你们了。”
江启明等人现在站在操场中间，也有不少听说消息的人围上来看情况。
加上叶珊珊跟胡一寒，总共14个人。也就是说，有的班来了两个，比如初二(1)班——除了班长江启明以外的那个乍一看不显眼的眼睛男生，正站在江启明身后不远、拿着足有两个手掌大的平板摆弄些什么。
“可以开始了吧？”
“OK，接下来大家听阳哥——嗯宋晨阳、来讲解一下。”江启明给往前走来的宋晨阳让路。
“那好吧……虽然还有些谜团啦，嗯、大家想听比较好懂的说明呢，还是准确的说明呢？”
宋晨阳微笑着扫视围过来的众人。
“你知道些什么吗？”“哪个都无所谓吧。”“有什么好讲的……”
“有点难办啊，”宋晨阳望向江启明，“开始讲的你都没听懂，那还是浅显点好了。”
他把平板收到手提袋里。
简而言之，可以把这里理解为原来现实世界的投影，而时间流逝的速度不同，计算得到这里的一天约等于原来的零点几秒，可以认为是某一种平行世界。准确的解释和计算涉及时间轴的旋转、空间的重构以及所谓“真空”非空的理论，刚才在班上讲解时就没哪个人听明白；但并不清楚恢复原状的方法，也不清楚发生机制，只知道是有人故意为之但不清楚目的和对方具体是谁。
“那地上这个图案是什么意思？”叶珊珊指向地面——白粉笔画的一棵没叶子的树状图形。
“那个啊——本来想用这个图再跟江启明讲明白点，我就懒得讲了，结果还是不行啊。”
宋晨阳说着若无其事地拿鞋底擦掉了那个图形。
这个家伙……每次都拿年级第一、让叶珊珊分数再高也只能屈居第二的宋晨阳，脑子里都装着些什么东西啊。
“具体怎么知道的，首先有这个东西。检查了一下班上的人，基本上都有，不过藏得比较隐蔽，我是因为衣服口袋破了，才从夹层里面拿出来的。”
宋晨阳展示的是一张明信片大小的银白卡片，乍一看什么也没有，但可以感觉看到一面是一个打坐者的线描图案，另一面有几行文字，还分中英两种语言。
致在2012世界末日来临之际被选中的忠实信徒们：
你们已经登上新世界的沃土，梦中的伊甸园。旧世界已濒临崩溃，但教会依然在孜孜努力、拯救更多信徒，直到最后一刻。主与你们同在。
〇教会
“当然这上面说的都是鬼话了。”宋晨阳接着便否定掉这一套说辞，“只不过是个邪教罢了，想利用2012世界末日的话题……”
其他人也各自在身上搜寻，在衣服的夹层里和鞋垫里都有发现。
“第一个是我发现的哦。”
江启明刚一洋洋得意欲邀功，宋晨阳便拿右手横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掀起留了两寸有余的厚厚头发。江启明也假装恼火拿左手往宋晨阳的头顶反击、被一屈膝倒向左边躲了过去。
除了一直拿眼睛盯着他们看的胡一寒，其他人都没怎么注意这一幕。
据宋晨阳描述，这张卡片，不属于任何物质形态，证据就是没有重量。
关于这东西，有个隐藏机能：只要在脑子里构想一个东西，给予充足而准确的细节，这样东西就会真的出现；那个平板电脑就是这样“凭空”产生的，而且真的可以用，而江启明只能构想出一个空有手机外形却没有任何作用的废物，也就是说细节要足够细才能成功。
因为明显违反质量守恒定律等一系列物理定律，宋晨阳继续用这一手段来探测这个世界本身的性质，限于个人的知识面，暂时没法继续深入了。
“我想，如果这个世界除了没有其他人、完全就是现实的翻版，没准能查到一些研究资料，到时候说不定就有办法恢复原样了。”
宋晨阳说完，也不理会其他人的瞠目结舌，只是拿起平板电脑、径直回教学楼去了。
叶珊珊拿着那张金色卡片，尝试构想一张手帕，但只出现一团朦朦胧胧的方形片；一想“算了放弃了”，这团东西便径自散开消失了。
“这不就跟魔法一样了吗？”
有人这么感叹道。
宋晨阳听到了这句话，转身抛下一句：“科学现象啦，才没有什么魔法……利用太超前的技术反倒容易留下破绽……”之后接的话都几乎是喃喃自语了。
“我有点理解了，”叶珊珊对着宋晨阳的背影，往天上翻了个白眼，“为啥每次都是他第一、我第二，超级天才和普通人的区别啊。”
“你还是省省吐槽的功夫吧，我是见怪不怪了，老班长。”江启明回了这一句。
初一时，包括胡一寒在内的这四位同班，当时的班长便是叶珊珊。
只有胡一寒给人的感觉不太一样：歪着脑袋还把手臂交叉在胸前，完全不屑一顾。
“说完了吗？说完了我该回去了，班上那帮兔崽子说不好又在惹事。”
“诶等等啊，还有呢，大概了解的情况是，我们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也就是穿越了，而不是说其他人都消失了，现实里边的人应该都没事。现在乱成这样也不行吧，至少说，为了生存，咱们一起想想怎么稳定局面，不能老是群龙无首……”
“你想当老大吗？随你的便。”
“我哪个字说我想当老大啦？“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了，一直都是宋晨阳给你出主意的吧？我跟你讲，那个家伙绝对有问题……”
江启明不再理会而是接着讲：”我有个提议哈，政治课不是学过什么、民主集中制吗？或者人民代表大会？像我们本来就人不多，有事情搞个投票也成吧？”
“我觉得不错，”叶珊珊赞成道，“总之就是民主政治吧，我觉得可行。”
除胡一寒以外的其他人也纷纷表示同意，因此这件事就定了下来。首先，仿照国家机关做一些简化和变更，每个班选择两个人组成的常务委员会，望文生义即是负责处理日常事务的，另外设立各个职能机关进行分工；现在到场的各位班长或班内实际控制者组成过渡常委，到自己班上去传达信息和组织第一次内部投票。
叶珊珊回到自己班上时，里面早已坐得满满当当，而且她一进来、喧闹的室内便安静了下来，仿佛已经知道要做什么了。
“我们投票吧，就班长跟劳委两个人选了！”
第一个喊叫的是刚才那个起冲突的小个子男生名刘朋浩，是叶珊珊当组长的小组里最叫人头疼的不安定分子。而被点名的劳委、即劳动委员名为吉时雨，听闻便一拍桌子站起来喊道：“我就算了吧、都投班长啊……”
如此发展到全班都“班长！班长！”地振臂高呼，让叶珊珊面露难色，想说些什么却被呼声盖住了。
“你们都听说了啊？”她只好先找坐在前排的打听。
“1班那群人来说的，虽然还有些地方搞不明白啦，大概都知道要搞选举的事了。”
难以想象，不久之前这群人还是乌合之众。1班那群人干了什么啊……又是宋晨阳吧，一定是他给江启明和自己班的人出主意的。
“好好好……”总算等到大家静下来，叶珊珊才说道：“你们都知道了吧，那就投票好了，总共选两个人，一人两票，不准写一样的。老班委都来计票。”
“那不就你们两个了！”
叶珊珊往声源望去，只见站在凳子上补足身高的刘朋浩忙不迭跳下来、正襟危坐，却没掩盖住嬉皮笑脸。
——哪天非得好好治治你。
总的来说，投票也算走个形式，叶珊珊接近全票，然后就是身为劳委天天忙着管人外加跑学生会查分的吉时雨33票了。学委廖鹤鸣得票第三，但在有效投票者56人里，只得14票。
接着便是过渡常委决定的一些基本事务，都是为了生存和稳定的需要，例如到周边地区收集一切可能用上的资源，优先食物和水，原则上以原来的班级和小组为单位；家住得远的能搬过来最好，反正这些地方也没人住；遇到还在游荡的有困难的学生尽量伸出援手；禁止一切对他人的暴力犯罪，等等。
11个班里只有胡一寒是例外：她压根儿没在班上举行投票，而是直接自封为班内最高权力人、把原班长的位置夺了过来。反正没几个敢反对，这个班也就只有1个常委、拥有两票表决权。
“你这样不累吗？一个人大包大揽的。”
叶珊珊靠在三楼的走廊护栏上，看着大家热热闹闹搞事情去了，同3班正式上位的独裁者隔着一段距离问道。
“是你太温柔好了吧，有些人就是不打不听话。”
“不是……上半年还是同班的时候，你当纪委也不带这样吧……”
“所以一个学期、一次流动红旗都没拿到……算了不说了，你不觉得、那个宋晨阳知道的东西太多了点吗？要不就是他还隐瞒些什么内幕。总之他说的话不能全听信了。”
“呃……”
“而且江启明也是一路货，看着那么大块头的老好人模样，脑袋也好使，我老觉着他俩唱双簧、红白脸……”
“想这么多也没什么用了，”叶珊珊一甩运动短发、往只顾盯着外面的胡一寒走去，“胡一芙不是转到1班吗，我看她刚才跟几个人组队出去了——你没去吗？”
“她是来叫我一块儿去看看的，但我得守着我们班看看……”
“所以说了嘛，一个人管得太多不好……”
3.大家都在做什么呢
算起来应当是12月22日的清早。
天蒙蒙亮的七点，叶珊珊醒了有一个小时，终于钻出暖和的被窝。
在这个不正常的世界已经是第四天了。
原本还幻想着，哪天早上醒来时，能回到原来的生活，让这几天的疯狂都沉入梦中；可惜从醒来的一刻，还没睁眼，安静得过头的环境又一次冷冷地击碎了这一希望。
——说起来，也有“现在只是集体催眠进入的一个梦境”这种猜想呢，而最流行的观点则认为，大家都处于“世界的背面”：非常相似但不全然相同的世界。宋晨阳那种估计只有他自己能理解的猜想，就只有一小部分人接受。
平时习惯了六点醒来、都不需要闹钟，后果就是醒来之后再也睡不着。习惯真是可怕。
叶珊珊打开家里的冰箱，里面满满当当塞着方便面和袋装面包，缝隙里还夹带着各种零食小吃。
不管怎样，先填饱肚子再说。
抵达门口挂着“宿香市第五中学”的地址，再穿过塑料包装袋乱飞的操场，叶珊珊于八点准时来到位于三楼的原“初二年级办公室”——现在按门上写的，应当读作“新学生常任委员会”吧。
只有初三(2)班的班长梁烈一人，身子缩在原本老师坐的沙发椅里面、双脚却高高搁在桌上，拿着大袋小袋的零食不停往嘴里塞。顺带一提，他是名义委员长。
“哟，一早江启明就带一大伙人搞吃的去了，每个班只留几个看仓库的。”
所谓仓库，除了每个班的教室以外，还有最近的住宅楼。主要是存食品，但也有电池、蜡烛、煤炭等各种消耗品。
“天没亮就跑出去吗？”
“差不多，一人拿个手电筒、编好队就走了，说是‘其他学校的人没准会起得更早’什么的，基本上一大半的人都去了吧。”
“诶——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吧。”
叶珊珊坐到梁烈的对面，从桌上堆积如山的食品中抽出一盒牛奶。
“没有大人的世界，算是某些人梦寐以求的天堂吧，想吃就吃想玩就玩……”
“坐吃山空啊……而且天天吃这些东西，没有蔬菜跟水果，早晚得病的。”
“还会发胖……”叶珊珊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以前都不怎么吃垃圾食品的，这几天一尝就停不下来了。”
“你总算也能理解了吧，这东西不知道加了什么，吃着吃着就上瘾了。”
“我好学生的形象啊……”
“得了得了，还好学生呢，现在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这个时候，江启明正指挥着几百人的“大部队”在街上自东向西进行地毯式搜索。简单来说，先由“破拆队”将选定的店面的卷帘门拆掉，再由“搜索队”在里面寻找，最后“运输队”用卡车、三轮车等运回自己学校。
最初“洗劫”的是大型超市，遇上了其他学校的游兵散勇，大多是其他初中学生，也有极少数小学生和高中生。各个初中内，无一例外发生以校为单位抱团取暖、建立管理制度的事情，算上人数太多发生内部分裂的情况，共计六个组织集体；接着就是“六方会谈”，商定学校及周边一圈住宅区为集体区域，每个人自家则是私人区域；除此以外的地区为公共区域，一切资源先到先得。
其中，五中位于最东侧。
破拆队和西边第四中学的队伍相遇时，江启明看了看表，十点十分。
“这边破拆队收工、收工，”他站在刚刚划定的界限一侧，面向朝阳喊道，“全部给我加入搜索队。”
四中的领队也下达了“找完这里就回去”的指令。
预计中午之前，五中在城区的搜索可以全部结束吧。
这个时候，胡一寒正在“技术组”里同其他九人一起，试图恢复校内的电力。
他们所倚仗的，是前两天江启明特地弄来的五台柴油发电机、一大堆工具，以及主要由人称“学霸”的生物组成的这支最强技术团队。
十时许，伴随着柴油机的轰鸣，初一4个班的灯闪了几下，稳定亮了起来。
“欧耶终于有电了——”
“就是太吵了。”
新电力系统只给校内的照明、插座通电，还不能接大功率电器比如空调、暖水宝之类的。因此即使通了电，这四个班的留守者还是围着炭炉取暖。
第一台发电机轰隆轰隆了半个小时，油箱快见了底。但技术组的诸位还在忙着捣鼓剩下的四台机器，对着技术手册连接线路和管道。
——因为又大又重，方便搬运起见，这几台机器都是拆了管线和外部零部件、分批运过来的；只是搜索队拆的时候完全没考虑到怎么装，这就导致技术组不得不痛苦地从零开始研究柴油发电机的结构。
“烧得也太快了吧。”
守着第一台不停喷烟的柴油机的几个初一小生，看那边技术组各位腾不出脑子管事，便自作主张要给柴油机加油——挑了一瓶机油灌入油箱里面。
不一会儿，柴油机“轰轰”的声音突然变了调，同时排气管喷出浓重的蓝烟。等技术组的诸位察觉异常，这台发电机已经罢工了。
这个时候，还有一支五人队伍在向东高歌猛进。已经进入郊区的他们，每人一辆自行车，慢慢悠悠地骑行在落叶枫中间，而在行道树以外，则是绵延起伏的丘陵，以及镶嵌在其中的平房小楼、位于低洼平坦地带的一片片已经无人打理的农田。
“宋晨阳，现在都十点了，要不要歇歇？”
“再半个小时吧，这里也没地方坐坐，马上就到分宿了。”
分宿县是离宿香城区往东方向最近的一个县城，走公路的话有三十公里路程；他们目前的位置抬头正好看到一列标识牌，在“分宿县”旁边有一个表示直行的箭头和一个圆圈里的数字“5”。
这个距离，如果是平原的话早就看到县城了，不过由于位于丘陵地带，单是前面这二十五公里都不知道上坡下坡多少次了；再往前方看，又是一座小山包，但明显可以看到陡峭的悬崖，以及裸露的红色岩壁。
明显又要绕路了。同时，一曲终了。
“绕过这座山就到了吧？”
“理论上没错。”
“理论上是什么意思？”
“你们觉得，五公里有多远？”
宋晨阳并不直接答话，只拿左手大拇指对着前方比划比划，问道。
“到那座山距离的两倍？”
“远了。”
“那就多一点。”
“你们有人有心脏病吗？”
“问这个干啥？”
没有答话。宋晨阳加了把劲冲到前面去了。
“别理他，学霸的脑回路都很清奇。”
“那我算什么？”
“你跟他不是一个等级的……”
后面的四人闲扯着、也随之加速。
如此走了二十分钟相对平缓的路程，中间也有小幅的转弯路，但总体来看还是直冲着那座悬崖底下而去。
宋晨阳仿佛把之前慢悠悠晃荡保存的体力全部释放出来了，导致整支小队追着他一路冲刺；面前约莫百米横着那个红色的崖壁，中间只剩一段上坡路和转弯路——
当后面四人气喘吁吁地登上坡顶，眼前宋晨阳正在悬崖底下向他们招手。而路，止于此。
“喂，这不是死路吗？”
“说什么呢，这不是到了吗？”
宋晨阳露出“尽在我预料当中”的笑容，走到路北侧的那块石碑边。石碑上，赫然刻着三个红字：分宿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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